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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心 正文 二十三岁的时候

所属书籍: 灵心

    豆苗与李榛都觉得婚礼简单为上,周子驹不放过,“你妈会失望”,“子允想热闹”,那样大的帽子压下来,豆苗只得略为退让。

    子驹坚持叫豆苗穿礼服拍结婚照片,她替豆苗挑选白缎露胸无袖绣银线具侵略性大裙子,豆苗连忙摇头摆手,终于挑一袭温柔的香蒂宜软纱边裙。

    两人拍了照片,子驹满意,“五十周年之际,可取出欣赏一番。”

    子驹最近胖了许多,没有一件礼服合身,她颓然放弃,唐叔好脾气地在一旁微笑。

    豆苗悄悄问:“辅导通识课程成功吗?”

    “口碑载道。”

    豆苗十分高兴。

    在教堂举行婚礼的早上,李榛轻轻说:“我觉得天使在天顶守护我们。”

    文艺复兴建筑,教堂往往有拱型天顶,该处壁画时时画一个圆圈天穹,叫奥克陆斯,天使们自该处张望凡人。

    后排坐着一个女子,豆苗看见迎上去。

    那是陈旭,她俩握手,陈旭说:“对不起我不请自来。”

    “欢迎之至。”

    陈旭四周围看看,“你低调如故。”

    豆苗把手中铃兰花束交到陈旭手中,“就欠你了。”

    陈旭拿着花束嗅一嗅,给妹妹一张名片,“我回到本市,不过暂时歇业。”

    “有空联络。”

    李榛纳罕,“我们并无刊登启事,她怎么会知道?”

    “她是巫仙。”

    “Woh!”

    豆苗有些得意,“我娘家欺侮不得。”

    老是爱指手画脚的周子驹已经吃不消,何况还多了九个日光陈旭,李榛完全明白了。

    婚后豆苗如常工作,她把助手升做合伙人。

    那三子之母推辞:“诊所并无盈利,薪酬一样。”

    “合伙人可以说话。”

    “是吗,我想提供护理服务,剪毛修指甲,另外收费,可以吗?”

    “隔壁好似有一个空铺位,租下来用好了。”

    新合伙人大喜,“我建议签订合同,增加收费。”

    那么精明,豆苗大可以放心。

    林督察来探访时抱怨:“结婚也不请喝喜酒。”

    豆苗看着这老好人,“你面色凝重,却不是为这个。”

    “周医生,我有件棘手案子,你可否帮忙?”

    豆苗愉快地摊开双手,“我已失去所有本事,一无所知,不过,你可以说一说。”

    “有一名神秘狂人,专在地铁站最繁忙时刻用利剪铰断女孩长发,叫她们惊惶痛哭。”

    “啊,像童谣所唱:亲吻所有女孩,让她们痛哭。”

    “是。”

    “此人心理有障碍。”

    “有无头绪?”

    “没有,林督察,我现在晚晚熟睡,再不做梦,这样吧,请长发女郎把头发如清真教女般遮起来。”

    “公众会极度不安。”

    “林督察,据我所知,一位邓教授那里,有许多自称先知的志愿人士。”

    “邓波教授?我听说过此人,我实时与他联络,但是你——”

    “我真的无能为力。”

    林督察失望告辞。

    新合伙人走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手中拿着一大迭课本笔记。

    “有什么事?”

    “大女考升中试,你看看会出些什么题目。”

    豆苗取起红笔,细细圈了起来。

    半晌,考生母亲过来一看,“啐”一声,“你把所有题目都圈起来。”

    豆苗笑,“是呀,通通读熟,一定考九十五分以上。”

    “那还用请教你?”

    “根本全无需要。”

    大家都笑。

    “豆苗,你气色好了,心情也宽敞。”

    “是,愚昧是福。”

    那天晚上,李榛说:“邓教授请我们到实验室喝茶。”

    “我现在更加没有理由造访。”

    “老朋友聚一聚。”

    豆苗想一想,“可是林督察去找过他?”

    “是,他推荐用长发女警作引子。”

    “好主意。”

    “星期六下午三时,我们带巧克力蛋糕去他那里。”

    豆苗心一动,她找出陈旭名片。

    “你做什么?”

    “我带陈旭一起造访。”

    李榛觉得是好主意。

    周豆苗与李榛都没想到陈旭打扮得那样随俗,她把头发挽成马尾,穿白上衣卡其裤,看上去活像第二个周豆苗。

    “姐你今日精神好极了。”

    陈旭说:“对于邓波教授,我久仰大名。”

    “他住在实验室里,那里像卫星站,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明白。”

    一踏进实验室大门,大家还是意外。

    先是所有仪表指针忽然乱晃,完全不依常规运作,接着,灯泡忽明忽灭,像廉价恐怖电影常见技俩。

    邓教授呆呆看着陈旭。

    李榛拍拍他肩膀,“别怕别怕。”

    邓教授回过神来,他说:“竟有如此强烈感应。”

    他们走到有阳光的露台喝茶吃蛋糕。

    邓教授这时只看见陈旭一人,他拿出研究报告,与她仔细商讨。

    李榛觉得冷落,问教授:“你不想做测试?”

    邓教授勉为其难:“我口袋放着什么?”

    豆苗胡乱顺口回答:“皮夹子、钥匙、零钱。”

    邓教授叹口气,“豆苗,你已变回凡人,很好很好。”

    他转向陈旭,作询问状。

    陈旭微笑不语。

    “对,”教授说:“这是雕虫小技,对不起陈小姐。”

    陈旭这时轻轻答:“教授口袋里有一张美国太空总署请帖。”

    邓波打铁趁热,大胆邀请:“陈小姐,你可否与我一起出席?”

    这倒是新鲜,第一次见面便邀请对方前往太空总署。

    陈旭回答:“我一直想参观探测卫星升空。”

    教授说:“这次是澈利尼三号前往冥王星。”

    李榛与豆苗发觉他俩像街外人般。

    豆苗微笑说:“相见恨晚。”

    “你头次见到我,可有这种感觉?”

    豆苗摇摇头。

    这时,陈旭转过头来,“恭喜你,豆苗,你已怀孕。”

    豆苗吓一跳,“我自己还未知道。”

    她轻轻说:“九月十二号下午,你将产下女婴。”

    “呵真的?我一直喜欢女孩。”

    陈旭微笑,“这小小人脾气不大妥协。”

    李榛抢着说:“我不怕,我将以爱心耐心,力气力量化解一切困难,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陈旭点点头,“我可以明白豆苗为何选中你。”

    茶点后他们回到实验室,陈旭温和指出教授测试方式中漏洞,十分容易为人所乘,她建议几个简单的改良方式。

    教授与陈旭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们拿李榛作例。

    “一到十的计分表,李榛的预知能力值多少?”

    陈旭坦白回答:“零点五。”

    李榛承认:“我是不灵光,可是豆苗呢?”

    “从前有一点五,此刻是零。”

    教授诧异,“从前,她可以读到整段文字。”

    陈旭叹口气,“家母生前可以预先读到第二天新闻头条。”

    豆苗震惊,“她可以预知地震海啸,股市上落?”

    陈旭摊开手,“三年前你试试到街头去喊:那疯魅的潮氏股票会由廿七元八跌到二元三角,定被人用石头扔死。”

    “说地球绕着太阳转的哥白尼命运。”

    “家母知道豆苗在什么地方读书,她时常到学校附近小茶馆喝咖啡看豆苗放学,据家母说:每天下午,周女士都抽空亲自偕司机去接,六七岁大的豆苗奔出来大声叫‘妈妈’,许多家长都投以羡慕眼光。”

    豆苗震动,有吗,有这种事?豆苗可是一点也感觉不到。

    “家母知道你们母女真诚相爱,故此不敢惊动,那时,她已颇有名利,可是,一直未有行动。”

    李榛忽然说:“她做得正确。”

    陈旭说:“豆苗十分像她,家母生前从不与人计较,她口头禅是‘我曾失却比这更珍贵的事物’,那是指你了,豆苗。”

    陈旭一口气说了很多。

    李榛说:“慢着,一到十,陈小姐,你给自己几分?”

    教授抢着答:“十分。”

    豆苗咧开咀笑,真是,闲人给零分有什么要紧,家人给满分最重要。

    李榛告辞:“教授陈旭,你们慢慢谈。”

    他们上车离去,李榛对豆苗说:“十分。”

    豆苗笑,“是呀,我们才得一分半分。”

    “周豆苗你足有一百十分。”

    豆苗笑得弯腰,“你,李榛,样样拿满分。”

    他们彼此道谢,傻里傻气开心了半日。

    第二天一早做测试,他们肯定家里会添新成员。

    李榛想起来,“陈旭说小孩脾气欠佳。”

    豆苗劝说:“你见过好脾气的婴儿?医生说幼儿乖的时候家长要多加注意,他或许生病。”

    “豆苗,我将休假半年与你一起带孩子。”

    “我先放六个月假,然后轮到你。”

    李榛搔头,“时间真是大问题。”

    “带孩子没有模式,专家忠告只供参考,各人尽力罢了,难道要退休来侍候子女不成,顺其自然。”

    李榛要向妻子学习的也很多,豆苗精神奕奕,愉快爽健,如常工作。

    一日有对老夫妇送来一只猫,抱在怀中,一时看不出毛病,他们把猫放下,大家噫一声,原来牠天生缺了后腿,不能走,只能拖行,也不会跳跃。

    “唔。”豆苗沉吟。

    老太太说:“我们听说周医生大名才前来拜访。”

    “猫养了多久?”

    “三年,自街上捡回救活,牠非常亲爱,我们想牠有比较好的生活,可否替牠配上义肢?”

    街上的猫一分银子一只,可是在爱猫人士心中,想法完全不同。

    豆苗说:“我从未试过实践该项手术。”

    “请尝试,一只猫如果不能跳高跃低不好算一只猫。”

    豆苗把黑猫抱在手中,那只跛猫似有灵性,不住黏医生的手。

    豆苗替猫做过检查拍下超声波照片,送老人出门,答允联络。

    她轻轻说:“理工学院机械工程科有学生擅制先进义肢……”她立刻跑去打电话。

    怀孕的她腹部明显隆起,但是精力丝毫不受影响。

    家里的事,交给周子驹:婴儿房装修家具用品,全由这位姨婆筹办。

    稍后她得到钛金属义肢,与技术人员洽商接肢方法,开会到深夜。

    李榛也参与研究,他说:“周医生,我愿意与你合作。”

    个多月后,一组五个工作人员,兴奋地替那只伤残猫接上义肢,手术成功,不过猫需重新学习走路。

    李榛最大的收获是“人类亦可装置该种电子控制义肢”,大家同意属实。

    豆苗高兴得很,她轻轻坐下,松一口气。

    这时,李榛接了一通电话,神情诧异,“不,她很好,她完全无事,你别担心,你自己同她说好了。”

    豆苗接过电话,“是陈旭吗?”

    只听得她这样说:“你,马上叫救护车,叫李榛陪你入院,我即刻赶来。”

    豆苗莫名其妙,“我好端端为什么要入院?”

    这时陈旭已挂上电话,豆苗抬起头想与丈夫说话,不料李榛已经变色。

    “不要动,”他转头向朋友说:“叫救护车。”

    这时豆苗才觉双腿酸软,她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血。

    豆苗大惊失色,忽然四肢无力。

    幸亏全室是医护人员,匆匆替她料理,接着救护车赶到,立刻送院。

    陈旭已经在急症室等他们,“不要怕,实时剖腹接生。”

    医生急诊,立刻作出诊断:“准备手术室。”

    李榛手忙足乱,忘记他也是医生,“胎儿——”

    “不怕,胎儿已有二十八周。”

    豆苗很镇定,她一声不响,坐轮椅进手术室。

    她轻轻对李榛说:“手术后才通知阿姨。”

    豆苗接受半身麻醉,陈旭在一旁陪她。

    李榛满头大汗,忽然支撑不住,正要呜咽,陈旭用力搭住他肩膀,“坚强,母女会平安。”

    李榛深深吸一口气,再度振作。

    该剎那他听见主诊医生说:“是个女儿,恭喜两位。”

    大家欢呼:“四磅半重,毋须住氧气箱。”

    “你这心急儿叫什么名字,叫李速?”

    “吓得父母一身汗,以后你要听话呵,不然打你。”

    各人开始尽情侮辱幼婴,豆苗听得笑出来。

    看护让豆苗看视婴儿,豆苗一眼便钟情那小得只有梨子大面孔。

    “女儿。”她哽咽,她也有女儿了,一个从来不知生母是谁的女子,终于拥有亲生女儿,她敬爱养母有知,一定很高兴。

    只见陈旭轻轻抱起幼婴,走到手术室另一角,举起那只得四磅多的幼儿,似给什么人观看。

    看护连忙小心翼翼截住,将幼儿抱去育婴室。

    豆苗轻轻问:“她们可是来了?”

    陈旭不回答,只是握紧妹妹的手。

    第二天早上才通知周子驹来探望,她老大不悦,瞪着陈旭说:“你现在全部接管我周家的事了?”

    陈旭连忙说不敢。

    周子驹气在头上,“说,豆苗,谁与你更亲?”

    几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当然是周阿姨。”

    周子驹面色稍霁,过去看婴儿,抱在手中,再不放下。

    “唷,可怜,这么一点点,可真得多疼你。”

    她坐在一角,凝视那小面孔,一会咀角含笑,一会皱起眉头,像是想到如烟往事。

    陈旭轻轻问妹妹:“值得吗?”

    豆苗想一想:“这是妇女命运:传宗接代,延续生命。”

    “如此血腥痛苦。”

    豆苗握紧姐姐的手,“你想得太多了。”

    周子驹听到她俩对话,忽然原谅陈旭,她向她招手,“既然你我没有孩子,这幼儿便是我俩骨肉,过来抱抱。”

    陈旭点头过去坐到长辈身边。

    她轻轻说:“阿姨可是持有国际油厂证券。”

    周子驹抬起头,“我上月按中介指示入货。”

    陈旭微笑,“请他即日全数放出吧。”

    “正上涨呢,据说夏季会去到最高峰,该名经纪我已用了十年。”

    豆苗插咀,“阿姨,你照着指示去做,只说心血来潮。”

    周子驹看着她们姐妹,把婴儿交到看护手,“我已经赚了百分之十,够了,我出去打电话。”

    李榛奇问:“陈旭你看到什么?”

    陈旭微笑,“所有投资,见到好也该收手。”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贤妻千辛万苦生育,一个已够,应该收工。”

    大家都笑起来。

    访客都告辞,只剩下夫妻两人,临睡之前,豆苗精神尚佳,想看新闻,不料新闻报告出来:美国德国炼油厂发生大爆炸,油价激升,可是国际股价翌日肯定大跌。

    李榛忍不住喊出来:“哗,半仙。”

    接着,周子驹也拨电话来说:“不可思议。”

    他们急找陈旭,却听到一段非常有趣的电话录音:“陈旭不在家,我是她男友邓波,如果有重要事,可以打以下号码——”

    豆苗骇笑,“岂有此理。”

    李榛说:“真想不到邓教授如此激进。”

    “会否引起陈旭反感?”

    “我想令姐早已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性格言语习惯,她一目了然。”

    豆苗恻然,那样,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邓波与陈旭同样坦白,她曾对我说:‘豆苗吃尽生育之苦,你若对不起她们母女,我把你斩成一件件丢进太平洋’。”

    豆苗张大咀,又尴尬又感动。

    终于有人撑腰了,不管方法对不对,有理无理,感觉良好。

    她对李榛温柔地说:“对,头管头,腿还腿,丢进太平洋。”

    终于出院了,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才明白陈旭所说,婴儿脾气不妥协是什么意思。

    幼儿通宵哭泣,三天下来,夫妻已瘦了一圈,陈旭来访,发觉小两口连淋浴更衣时间也没有,轮流抱着女儿团团转服侍。

    保姆忙着清洁洗涤烹饪,也巴不得多长一双手,只会苦笑,陈旭看到厨房堆满奶瓶,不禁摇头。

    李榛疲倦地说:“医院叫我,我要去一趟,半仙,你令厨房里脏杯瓶自动清洗吧。”

    虽然有机会走出育婴室,但是他却依依不舍,陈旭把一切看在眼内。

    豆苗无奈地说:“姨婆来过,不到半日,做了逃兵,她说,看着都累坏。”

    “你坐下。”

    “我不能坐,不停走动,婴儿比较静。”

    “小家伙已经控制你俩生命。”

    豆苗露出疲乏满足微笑,“我一早知道如此。”

    “胡说,把孩子交给我。”

    “旭,你想怎么样,不是洗脑吧。”

    陈旭抱过婴儿,坐到摇椅上,凝视幼儿,像是与她传心,豆苗有点担心,在一旁监视,忽然,那扭曲哭泣的小面孔松弛平静下来,她睁开晶莹双眼,也看着阿姨,两人对望良久,幼婴忽然打一个呵欠,再闭上眼睛,安然入睡,这时的她像小小安琪儿。

    豆苗长长吁出一口气,“半仙,你用的是什么方法,请指点在下。”

    陈旭把孩子放回小床,“来,可怜奴隶,我替你准备了四川牛肉面。”

    在厨房里忙碌的保姆忽然听不到哭泣声,吓得跑出来看个究竟。

    陈旭说:“我同宝宝讲,别难为父母,否则,要关黑房间,她立即明白世界如何运作。”

    保姆骇笑,“她怎么听得懂?”

    陈旭微笑,“我有我的办法。”

    豆苗迟疑,“你一味恐吓,行吗?”

    陈旭反问:“你不停退让,又如何呢,条条道路通罗马,我们目的是叫她可怜的妈妈好好吃一顿,接着淋浴,午睡,况且,她是你祖宗,并非我长辈。”

    保姆几乎没鼓掌赞同。

    陈旭说:“我带来一瓶仙芬黛红酒给你佐餐,仙芬黛,光听那美丽的名字已可浮一大白。”

    豆苗饱餐一顿,淋浴洗头,侧耳细听,婴儿仍在熟睡,“她从未试过安睡三十分钟以上。”

    “她痛改前非,已改过陋习。”

    豆苗听得陈旭如此形容一个几天大的幼儿,不禁好笑。

    “你且憩一觉,我帮保姆把厨房洗出来。”

    豆苗睡在婴儿房小床,瞌上眼就进入梦乡。

    她一直叫“妈妈,妈妈”,忽然听见回音,也有人叫妈妈,妈妈。

    一个小小穿白裙小女孩奔近,双手环抱她大腿,豆苗连忙抱起她,“你是谁,可是我女儿?”

    小女孩笑着点头。

    “你乖不乖,有无难为爸妈,你要快高长大,勤力读书,孝顺父母。”

    小女儿哈哈大笑,挣脱豆苗怀抱,忽然长大变相,亭亭玉立,站在豆苗面前。

    豆苗伸出双手,发觉又老又皱,满手背是青筋雀斑,她一惊而醒,连忙去看婴儿,那小小人仍然未醒。

    休息了两个小时,豆苗宛如再世为人。

    陈旭进来为婴儿更衣喂食,“保姆在吃午餐。”

    幼婴半睡半醒,似正常好孩子。

    陈旭对她耳语,“喝多点,很快增加体重,到八九磅时,你就与其他宝宝一样,不用自卑生气。”

    豆苗只是笑,不信婴儿听得懂。

    不久李榛回来,他一进门就说:“我走错家门。”

    陈旭说:“没错没错,你可以放松了。”

    李榛看着大姨,“你有话说。”

    “是,”她静静坐下,“李,你的女儿,有九点九的预知能力。”

    “什么!”李榛大惊。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李榛握紧拳头,脸上变色。

    “你俩是唯一不喜天才的父母。”

    “天才等于先知?”

    “当然,夫子也说,不学而知之,是为上也,天才有预知能力,才能做到这点。”

    李榛跌坐椅上。

    “我对你女儿说,一天起码要睡十个小时,吃奶要足八安士,不要给爸妈麻烦,否则,阿姨会不高兴,阿姨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从那日开始,幼儿不再吵闹,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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