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侦探 正文 （20）资源互换
赵伟娜的套图拍回来了，可在是否执行B计划的问题上，小柯和我、四眼妹发生了冲突。
小柯抱着个平板，刷图，口气戏谑，“这个大料，这个价格不现实。”小柯一贯现实主义。我说跟对方说好的，就不要变了，该多少就是多少。
小柯立刻板起脸孔，“是说好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的工作完成了，套图交出没有问题，只是我们也应该对得起自己的努力，平凡，你的胳膊都磕破了，四眼，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我还要深夜开车，我跟说就我那个开车状态我们能平安回来真是少了高香了，这不是付出？这不要成本？”
“可这样会让对方很被动，杀个回马枪，生意不能这么做。”四眼妹说。
“一码归一码。”小柯硬着脖子。我说还是要讲江湖道义，另外，坚持新闻真实。小柯说我就是坚持新闻真实。四眼妹说那行了，套图，给他们，大婆打小三，爆出来，我们给八爷处理。
小柯炸了，“怎么还提八爷，当时让你入伙的时候就说了这事没必要让八爷知道。”四眼妹不说话了。小柯说什么屁江湖道义，当时赵伟娜他们要把我点了，怎么不说江湖道义，都他妈黑吃黑，老子只认这个。小柯搓搓手指。“这事甭管了，我来处理，会妥善安排的，套图的钱，三三分，一来就发，一个子儿不会少你的。”小柯对四眼妹说。
小柯离开后。四眼妹对我说：“你说，这会不会是黄老师做的局？”她还叫小柯黄老师。
做局？我问四眼妹什么意思。她换了副眼镜，刚回来就去烫了个头，现在微微有点小波浪。
“你不觉得整个事情有点巧？”四眼妹说。
“解释解释。”我拉开一罐啤酒。
“这种套图，照行业里的规矩，只需要经纪人拉个群，把摆拍好的图发过来就行，根本用不着我们去拍。”
我说这个他已经解释过了，为了求真实感，另外也是想要骗过八爷。四眼妹又说：“好，到地方了，刚好又遇到金主老婆打人，我们刚好又在现场，这几率……呵呵，我不能不说是好大一盘棋。”
“你的意思是……”我欲言又止。不得不承认，四眼妹对于娱乐圈的理解，比我深入。我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而她已经到了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境地。小柯接了这个活，说要现场拍，然后又偷偷放消息给金主老婆？制造了这一混乱局面。金主老婆会放过他吗？我一点点想。不，就算放料，他也未必要亲自去。唉，想不明白。
“等着看吧。”四眼妹在电脑上迅速操作着。
没几日，赵伟娜和三线鲜肉恋情的新闻爆出来了。网络上掀起点水花，新剧收视率不错，皆大欢喜。小柯收了钱，立刻就打给了我和四眼妹。
一人十万。我跟四眼妹说：“你看，黄老师还是有底线的。”
四眼妹不屑，“底线？B计划的套图，他也已经出手啦。”
哦？我智商再次不够用。
“他换了辆车，SUV。”四眼妹轻描淡写，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车我没见着。
“当然不会停在公司门口。”四眼妹教育我，“都有朋友说啦，人家黄小柯开新车去约会了，哪来的钱，你用脚趾头想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拿给超哥卖了？”我猜想。四眼妹说那倒不至于，不过不排除他在外头有个小公司，或者工作室，他做幕后老板，然后利用这边的资源，一石二鸟，定制挣一分钱，敲诈勒索再挣一份，学着点吧平凡老师，每个行业的门道是需要摸索的，不会明着跟你说。
“你怎么什么都懂？”我好奇四眼妹的经验来源。社会你四眼妹！
“平凡老师，这可是做一个合格狗仔侦探需要的基本脑回路。”四眼妹拿圆珠笔在桌子上敲，“你都不读福尔摩斯的？爱伦·坡看么？美剧也不看？”
说得好像自己很有文化的样子。
赵伟娜事件平平安安过去了。八爷没提出异议，还表扬了我们几个。然后回老家吃喜酒去了。四眼妹约我出去玩。我没心情，拒绝了。这一向我跟小柯接触的也少，主要他没时间，太忙，偶尔出去扫街放松，我都跟老张一起。
老张问我，“怎么，单干了？”是指小柯。看看，老张都猜出来了。我连忙帮小柯掩饰，说哪里，路子广了，活儿多。
“扫街都成低端的活儿了。”老张嘲讽。
我问老张，知不知道梁超的去向。老张说他也不太清楚，可能去别的地方了。“不会吧，”我说，“前几天我看到他孩子了。”
“那就还在北京。”老张说。
“我真没想到超哥会走。”我的心情是灰色。
“正常的，”老张经历毕竟比我丰富，“谁能陪谁一辈子。”
“你不就干到一辈子了么。”
老张笑，“我是干了大半辈子，才来开这个车，图个自在。”不得不说，老张骨子里还是有点个人英雄主义的情结。他当过兵。
又过了几日，小柯找我，让我陪他去见一个人。我说你一个人去吧。小柯劝道，平凡，你真打算这样干一辈子？
这个问题我没想过。可我不想再掺和他的事。
“你这样，一辈子也娶不到月舞仙子！”他试图激怒我。
很好，他成功了。月舞仙子是我的七寸。
“看到超哥的下场了吗？”小柯在我伤口上撒盐，“我告诉你平凡，真的，干到最后，都是单干，我跟你，就我跟你，咱们年轻，有体力有头脑，将来是我们的。”
我不愿意背叛八爷。可不得不承认，小柯说得有道理。我无数次幻想和月舞仙子的未来。
“见谁？”我拿起一瓶红牛。
“一个朋友。”
“说实话。”我撑开气场。
“就一网红。”
“网红？找你干吗？”
“资源互换。”小柯帅气地眨了一下眼睛。
“不用叫上四眼妹？”我问。
“跟她没关系了。”小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