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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慰

来源:转载 作者:不详 发布时间:2009-10-14

  当他们亲吻时,他想起哈德逊河畔长条椅子发出的那股金属味道,为此他发现自己担心的房间里那种味道是否都消失了。也许这已经被比目鱼的味道给抵消了。他们把碟子放在窗户下的地板上。他以为她跟他在一起会紧张起来——她可能会在关键点时刻一下跳起来,找一个什么借口而结束今晚的约会吧?——想到这里,他警觉起来,因此在他解开她上衣纽扣时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摸到她后背上系着乳罩的金属挂钩。她帮他解开挂钩和衬衫下面的纽扣,她举起胳膊,让他帮她脱下衬衫。他抓住她的手和一个脚踝,扭着她的身子把她拉到他身边。她紧紧抓住他的衬衫,用力拉他的裤子,狠命地往下脱。她后面是一扇大窗户,可以看到天际线的景色。男女云雨之前不都这样为之吗?

  他们靠着枕头在床上坐起来,能够听到齐格弗里德和布伦海尔德吃着他们留在盘子里的食物声。这吵人的猫科动物的添食声可真够可恶的了,他心想,然而他担心这时候起身去水池清理盘子可能被她理解成有性冷淡的嫌疑,明显的厌恶性的行为。他把她的肩膀压到床垫上,倾斜着身子去咬她的乳头。尽管他还不了解她的身体,需要用多大压力合适啦,嘴停留在那里啦,停留多久啦,虽然她会发现对他的忧虑会很尴尬,他还是在某种程度上感觉要设法去占有她——这是他感觉到的事——要使两人都得到快慰。她确实也度过了恐惧的时刻。她一直以来总是这样,心脏跳个不停,皮肤有刺痛的感觉,她被迫集中精力去做深呼吸。

  就在他回过神儿来之前,他低头看到她的目光在望着窗外的纽约州。他把她的头发从额头前捋开,嘴贴近她的耳朵,小声说,“和我成为一体好吗,詹妮弗?我想要你,想要你,行吗,詹妮弗?”他那轻柔的细语很快煽起他们之间的情欲之火,噼啪燃烧起来,回荡在房间里仿佛成了“要我吧。要我吧。”的祈求声。

  做过爱之后,她告诉克里斯托弗一些(但不是全部)有关她童年的事。虽然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如果吐露的太多,她如果透露出她父亲喝醉酒后在深更半夜闯进她的房间的记忆的话,她很担心,她会失去他的。他穿着内衣坐在她床边的一张椅子里,她跟克里斯托弗说,她父亲有时就在这张床上,一遍一遍告诉她说他是多么地爱她,他多么希望他们俩人在那一时刻打上行李开车一起到某个偏远的、她绝对听不到对门那凶恶的吵架声的地方去。但她得作出抉择。她会跟他去吗?她父亲靠近她,胳膊搂着她的脖颈,忧伤地哭泣着求过她。她总是想起他喝醉酒时的那种呼吸的味道。

  克里斯托弗这时礼貌地听着,叹声气——现在又轮到他告诉她他所面对的个人处境了——他一直以来做什么都一事无成,使他的家庭对他倍感失望,无论他怎样努力去尝试,他从来就没有摆脱掉被人当作小丑、当作笨蛋的角色,但他最终下定决心不把那些事当回事,那么对他的那些看法也就不再总是困扰他了。她问他,他父母是否酗酒,他对这一突如其来的问话为之一惊,说,“哦,你知道的,”她回答说,“我怎么知道呢。你得告诉我。”因此他说,有点防备心理,“是啊,他们喝。他们喝,”接着在暗中挥挥手,继续宣布说——好像他在作出承诺似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可以照顾他自己。他进一步承认说,虽然他眼下没有工作,他并不在乎。他有储蓄,就是说在上次稳定的工作中积攒的钱,早在一家法律事务所跟人合伙时他就意识到,他再也不会有跟人合伙的想法和意愿了。那样继续干下去有啥意思吗?他问她,没想得到她的回答。他凑近些,说,“我不担心。需要的话我可以找到临时的法律工作。嘿,生活就是个淘汰的大过程,对吗?”他把齐格弗里德拨到一边,从床上跳起来,站着凝望着外面生机勃勃的城市。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紧张不安起来?“来点新鲜空气吧?”他建议说,把窗户拉起一英寸,下面远处的汽笛声和汽车喇叭声传了进来。

  光阴荏苒,冬去春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詹妮弗和克里斯托弗每到周末就在曼哈顿的公寓里和布鲁克林的一座褐砂石面小楼(多见于纽约用褐砂石做外墙的二层或三层楼房,一般为富有阶层的居所——译注)的艾美家里度过,用简单的话说就是他们建立了一个典范的居所。往这间新的代人看管的房子搬了一夜包裹和专卖店买来的杂货后,他们没有打扫房间就做起了饭,慢悠悠地经过碗橱和抽屉,倒在床上小憩一会儿又起来,在床上云雨过后,他们可能还要吃些东西。房间很快就变得一塌糊涂,乱马其糟——被单上的食物碎屑,烟灰缸和未洗的酒杯以及一、两(睡觉前她喜欢来一杯)个放在地上的酒瓶,厨房台面上烘干的流溢物,平底锅里剩下的残渣凝固在上面。“简直就是个大灾难,”一要清理这些时,克里斯托弗总是这么说,她就翻起白眼,回答说,“嗯,是我们的灾难。”

  在他们逃离之前,她总是草草写张便条,留下包装好的香皂或者一瓶优质橄榄油(还有喝剩的酒,假如能剩下的话),放在一进门就能发现的地方。

  有些地方比其它地方要好。卡伦和彼得的小型意大利公寓面对着乱糟糟而沉闷的街道,邻近公寓的房客把音乐声放得很大,但詹妮弗专心致志地享受着美好的时光,在储藏室里拖出卡伦的衣柜翻找衬衫和裙子穿上展示给克里斯托弗看。卡伦有好多适合詹妮弗身材的漂亮衣服。就在詹妮弗拽出鞋箱不久前,连同卡伦的那些开司米毛衣和运动衫,她从头到脚都打扮起来在卧室里炫耀着,而克里斯托弗坐在椅子上评论她穿哪一件效果好哪一件不合适的。那是个有趣的夜晚。褐砂石面小楼却缺少了欢乐。当克里斯托弗在楼上洗手间时他用了纸巾而没用手纸,堵塞了楼下三层已经锈烂多年的一段水管,结果使得地下室发了大水。房子主人萨姆和贝丝跟他们的双胞胎兄妹萨拉和米尔斯去加利福尼亚参加萨姆祖母的追掉仪式去了。克里斯托弗和詹妮弗周末这段好时光不得不跟水暖工商谈,商谈妥了没有惊动萨姆和贝丝。最后来了一个男人,锯掉并且换上腐蚀的水管,他们花了周日下午的时间清洗他们用来擦地板的毛巾和米尔斯跟萨拉那些放在漏水管下面被水浸泡过的各类玩具。“你买房子而不租房子就发生这种事,”那天晚上克里斯托弗把前门锁上时说。他说,“来一下呀?”飞快奔向各自乘坐的地铁前他们匆忙地亲吻一下,这一周他们没在一起住。

  接着,在五月份,他们把自己关在麦迪逊大街一座现代化的高层楼房内三天都没出门。他们享受到了本该拥有的高高的天棚的乐园般的房间。这家公寓的主人是克里斯托弗的一个朋友,继承了一家百货商店的大笔财产,去德国购买艺术品去了,他是个收藏家。

  “我的天哪,”他们一走进屋詹妮弗就惊叫道。“你要看看这个蹩脚货吗?”她用舌头顶着牙齿,轻蔑地弄出短促的啧啧声响。她停在挂在入口通道前面的一幅绘画前。这一幅画就像丹尼家墙上所有的绘画一样,都是抽象的——碳灰色重叠紊乱的斑点,污迹和用力过大而被画家抹掉的痕迹,画面多处被磨损怀了。

  “你不喜欢吗?”克里斯托弗问道。他本来想使她因为自己成功地把丹尼家的门钥匙弄到手为他自豪一把呢。他不曾为他朋友的审美情趣伤过脑筋。她没回答,因此他放下他们的购物袋,走到她身后搂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他根据她说出的观点瞧着那副绘画。他打眼一看,认为那幅画似乎是未画完而且还显得做作——好像这位画家一直在玩弄一种紊乱的戏剧构思似的。但克里斯托弗注视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觉得迫不及待地要看看别的绘画。那个爬行动物要飞落到画的底部吗?那些画的是面孔吗?在那凝视的目光不完全集中在那些面孔的轮廓线上和退到画的阴影里去的动物的图案时,他感到眼圈周围的肌肉放松下来,这部作品在内在里获得了空间和深度。

  他朝侧面斜睨一眼,看到她正咬着下嘴唇。“那幅画怎么样?那是一个世界,”他说。他一直在想着同样的事,尽管她所看到的世界不是他看到的那个世界。她见过母亲画室里那白色的墙壁和门廊里漆成的灰色地板,尤其是地板,弄脏了的阿拉伯图案和母亲松垮地握着的画笔上滴落下来的那些脏兮兮的颜料的足印。她尽力追忆起那年复一年遥远的岁月。

  她母亲为什么不保护她呢?

  她挣脱开克里斯托弗搂着她腰的胳膊,跺下脚进了客厅,扑通一声坐在一个他渴望在上面做爱的皮沙发上,一边听起了丹尼的立体声音响。

  “见鬼去吧,”她说,他有些退缩了——她是在开玩笑吗?但听来可不像玩笑。

  客厅里的情形没多大改善。在一面墙上挂着一个雕像,看上去就像一顶做工复杂的三角帽,高高的冒顶和剃刀般的帽檐。詹妮弗头上那幅画不可能是一个——一个,怎么说才好呢?外面树木郁郁葱葱,公园里的昆虫和鸟儿活跃异常。但是丹尼从来不打开窗户,这样可以避免灰尘飘进屋里来,这倒是个很好的办法。而且,他还问过,他们不许在白天拉开百叶窗也是为了保护屋里的环境吧?也许正是因为这拉下的百叶窗才使得詹妮弗的坏脾气恶化了?克里斯托弗在半黑暗的状态下自个儿度过了周六的下午时光,快速拨弄着丹尼那台巨大的电视。詹妮弗偶尔从卧室喊他一声。她不想起床,尽管她在跟理查德-塞拉(1939-,美国著名雕塑大师——译注)的一张版画(看上去就像一个阴沉、黑色的太阳)分享着那个房间。

  “我感觉生病了,”那天晚上他进屋看到她时,她说。“我发烧了吧?”

  他摸摸她的额头。“就是发烧了,温度也不高。”

  “啊,”她说。

  他们又谈起了艺术。

  “你这周画画了吗?”

  “有一天画了。那天有风,画架给吹掉了。掉了两次。不过,无所谓。我的油画也不成样子了。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怎么可能呢。”

  “我不懂得色彩了。我不懂得颜料了。我想要画的东西更淡了一些。不是更淡,更活跃些。我要说什么呀?”

  “强烈?更强烈些?”

  她咳嗽一声。“那不过是一部分。我寻找不到严谨的画法了。”

  “强烈的严谨画法。”

  “真有趣儿,”又咳嗽一声。

  “我不是那意思。”

  “真的,我知道。”

  他又摸下她的额头,这次发现头很热。她发烧了。他说,“我最好给你拿两片阿司匹林和一杯水来。”

  他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等着她把药咽下去。

  “别那么盯着我看。”

  “对不起。”

  “你那样叫我紧张,”她说。她把杯子递给他。“能给我拿点酒来吗?墨尔乐红葡萄酒在水池旁的柜台上。”

  “这时喝酒好吗?”

  “这是周六的晚上。管它好不好呢?”她接过他拿着的杯子。“就喝一口。一口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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