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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册 第一百零五章 高恒大案

  他唤纤儿进来,服侍他洗了脸,又在屋里打了套布库,坐到桌前,提起朱笔御批,拟了道圣旨,命令军机大臣查检档案。军机大臣睡得正香,被乾隆一道圣旨宣去连夜查档,发现档案对此事也没有记载。

  乾隆马上下谕命令户部清查此案,圣旨上写道:此项银两,盐政从未奏明,私行动用,甚是骇异。又命军机大臣翻阅户部档案,也没有找到造报派项用数的文册,显然是有人蒙混不清,私行侵蚀情弊,且自乾隆十一年开始提引,二十年来计算,银子当有千万余两,怎么会只有二十七万余两,年岁久远,尤拔一人不能独办,著江苏巡抚彰宝秘密前往扬州,会同盐政详查此案,不许姑息养奸,务必要水落石出。

  接到乾隆圣旨,彰宝、尤拔世不敢耽搁,立刻走马上任,不敢循私庇护,展开全面调查,每个细节皆不放过,果然不出乾隆所料,历年来盐引共获白银一千零九拾万两,其中乾隆南巡办贡品用去四百万两,还有从盐商处未收缴上来的六百余万两,另外的银子被他们行贿了,给了高恒十三万两,还有两名盐政三千余两。

  彰宝的提着笔,始终不知道奏折该如何下笔,一千多万两的银子可不是小数,而且还涉及到乾隆南巡办贡的银子,乾隆南巡途中一向宣称拒收贡物,禁绝献宝,出巡费用皆系官费中出,不取于民,如按乾隆所说,四百万两南巡办贡的银子出向也是不实。乾隆十一年至三十三年,在任的盐班,运使,江苏巡抚,布政使等数十名地方高级官员,都难辞其咎,不是侵吞公款,就是收受贿赂。按律轻者充军,重则处死,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两淮总商和一些盐商也不能幸免,牵涉之广,势必令官商两界人心动荡,惊惶不安。还有高恒不但是HUI贤之弟,他的父兄在朝中皆为重臣,列位军机及两江总督。彰宝权衡在三,避重就轻,只奏请将现任盐运使赵之壁暂行解任,而对高恒之罪只字不提,不敢奏请将其革职拘审。

  乾隆接到彰宝的奏折,连下八道圣谕,第一道先把高恒等三人免职,接下来把赏给盐商的布政使,按察使衔革去,命彰宝审讯。所欠税盐全部补齐,封了贪官的家产。斥责两江总督尹继善及高恒之兄高晋有意隐瞒等,总之该查的查,该封的封,第八道上谕是不准因此案,而影响民用食盐。

  可是古往今来都是一个样,法不择众,如果真按乾隆上谕处理此案,这笔巨款,势必令两淮盐商无力承担,令其倾家荡产,而影响到几个省几千万人口食盐的供应。二者也将直接影响到国库。乾隆思酌再三,只能从轻从宽了结此案。

  直到十月下旬此案才结束。乾隆是重脸面的人,决不会将这么重大的案子草草了事,他放过盐商,却要严惩一批贪官,官商勾结,受害的是国家、朝廷,乾隆下旨抄没高恒、普福,卢见曾的家产,将高恒、普福立即押赴刑场,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乾隆旨意刚拟好,傅恒上殿为高恒求情,求乾隆念在死去HUI贵妃的情份上,饶了高恒一命,乾隆立即严厉拒绝,问他:“如果皇后的兄弟犯法,朕该如何办?”傅恒与高恒皆为内戚,今日乾隆念HUI贵妃之情放过高恒,日后傅恒犯法,是不是也该放过?论国论家,傅恒的身份都是高恒所不及,乾隆此时也是警告傅恒,他决不姑息养奸,即使傅恒犯法,也决不轻饶,傅恒听后,吓得战栗失色,怏怏退出去不敢再求情。

  当我听到乾隆把高恒斩首的消息时,想起HUI贤皇贵妃当初曾求我救高恒一命,有些歉疚,我也无能为力,HUI贤皇贵妃了做过乾隆的女人,她应该明白,什么可做什么不可为,怪只怪高恒不该因贪而忘公。当我向乾隆说起HUI贤生前曾托孤的事,乾隆冷着脸没吱声,我笑脸凑上去说:“皇上,如果臣妾去求情,皇上会不会给臣妾个薄面?”

  乾隆冷哼一声说:“你觉得你的面子和傅恒谁的大?怪只怪HUI贵妃所托非人。”他踱到院中,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显得分外落寞说:“朕也不想杀他,可是没办法,朝廷上下都等着看朕如何处理,处理的好,天下皆服,处理不好,使后人留下话柄。”看我半晌没出声,他回过身来,告诉我其实我不用愧疚,我已经救过高恒一命。就是上次我在来圆明园路上翻车那件事,就是高恒指使,要不是我与太后求情,那时候他就想杀高恒。

  容嫔乖巧可爱深得皇太后喜爱,在皇太后的授意下晋封为妃。其实我知道太后真正的原因,就是不想我一个人专宠,她要推出一人跟我争宠,免得后宫失衡。容嫔的性格改了不少,不再像初进宫时处处粘着乾隆,低调了很多,在现代书及影视剧中都把这个回部的容妃称为香妃,有时我顺嘴也叫她香妃,乾隆问我出处,我说因为她叫‘伊帕尔汗’,乾隆曾说过维语是香的意思。乾隆笑着说这个称号好,朕的皇宫内不但有个另类妃子,还有一个香妃。

  我笑着说我可不是另类,另类的另与令妃的令不同,皇上封我为令妃,是因为觉得我是令德淑仪,在永寿宫的匾上就有这四个字,否则皇上怎么会让我住永寿宫。

  乾隆嗤之以鼻说:“令德淑仪是对女子的最高评价,那块匾可是冷心冷面的皇阿玛亲题,皇阿玛在世的时候你要是进了宫,凭皇阿玛的性子,再加上你没轻没重,没尊没卑的品性,保得住脑袋就是你的造化,想要他赐匾,说不定给你另题一块,令德失仪。”明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跟他过了这些年,已习惯跟他拌嘴,要是隔三差五不斗两句,彼此心里都不舒服。

  我不以为然地说:“雍正爷才不会像皇上这么没义气,我大小也是他的儿媳妇,你别想挑拨我们公媳关系。”手一伸打到他的胳膊上,乾隆伸手打开我的手说:“朕看你越来越没大没小的,再这么没规矩,小心被太后看见,把你关到永寿宫禁足。”我最喜欢听的话就是乾隆抬出太后吓我,不但没有一点威慑力,反倒特别可爱。就像小时候小朋友之间打架,动不动就来一句,我告诉我妈一样。

  转眼云静到了及笄之年,春节刚过,乾隆下旨封云静为固伦公主,在公主中固伦是最高封号,大清初期只有皇后的女儿,才可以享受此称号。云静长得甜美可爱,而且对乾隆极尽所能的溜须拍马,很得乾隆喜爱。云碧爱哭鼻子,丁点的事,就能让她哭半天,乾隆总说她哪儿像大清的公主,倒像是汉家的大小姐,满身娇气。惹得云碧又一阵哭,我忙哄她,‘你皇阿玛的意思,是夸我们云碧有汉家女儿的娇柔。满人豪爽,汉人刚柔相济,我们云碧是水做的,眼泪自然多。”云碧才破涕为笑,

  这一天我正陪乾隆下棋,此时在乾隆的谆谆教导下,我已经学会围棋,下了两盘,自然全是我输,而且还输得很惨,因为我最喜欢的三件宝物,悉数进了乾隆的腰包,乾隆还想再玩,我坚决不同意,乾隆见我立场坚定,也不再坚持,命人把得到的宝物,拿回他的宫中,刺激我差点昏过去,何止是割我的肉,简直是喝我的血。

  乾隆施施然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站起身想往外走,小顺子哭丧着脸奔进来说:“万岁爷大事不好了。”乾隆失声问:“怎么了?”小顺子趴到地上说:“和亲王薨逝了。”

  我一惊,手里拿着棋盘棋籽,咣的一声掉到地上,棋籽跳跃着四下散开,我呆呆地站着,乾隆一霎那的错愕,对小顺子说:“别不是闲了两年,又给自己整出一场葬礼解闷。”小顺子白了脸,急忙跑到乾隆面前:“万岁爷,奴才开始也不信,和亲王昨儿还进宫给太后请安,身子骨硬朗的很,怎么一天不见竟过逝了,开始奴才还训斥了那王府家人几句,他说下半晌儿王爷高兴喝了一杯酒,竟醉倒了,睡醒了,嚷着口渴,刚喝了一口水就栽倒了,大伙儿开始还笑,以为他睡着了,可是等发现时,人已经硬了,才忙着搭灵棚,命人给万岁爷报丧。”

  乾隆的脸色灰白,开始他竟然动不了了,我忙着帮他顺心静气,好半晌儿他才缓过来,他揉了一下额头,对我说:“抛开弘昼是朕的御弟,单是对你格外照顾的份上,你也应该亲自去祭奠他。”

  未满六十岁的弘昼走到人生的尽头。我一直很感激弘昼,他是我穿到清朝的贵人,要不是遇见他,我或许连进宫的机会也没有,即使能进宫,也只是一个杂役宫女,或许早已成为贫汉之妻。

  吉时一到,云静身穿金黄色绣龙朝褂,头戴饰有十粒大东珠的貂皮朝冠,站在銮仪前回头张望,我从帘后冲出去,想追出去,被乾隆紧紧抱住,他对我说:“不是朕心狠,朕是怕你们母女体己话多,误了她拜堂的时辰。”云静失望地登上銮仪卫早已准备的彩舆随行,后有护军校卫率护军二十名护送。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出门远去了。

  乾隆安慰我几句,派人将我送回永寿宫,进了正殿,见云碧坐在矮榻上抹眼泪,我看见她哭,有些不耐烦,对她的贴身宫女怒喝了两句说:“这会儿心正乱着,把她带这儿来做什么?”云碧一听更哭起来。

  刚想让人带她下去,一声十五阿哥放学了,永琰脸上挂着笑走进来,宫女给他端过茶,他摆了摆手,先过来给我行礼,然后扑到我怀里,我搂着他问:“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都学了什么功课,这么大了还跟额娘撒娇,一会儿让你皇阿玛看见又要训你了。”

  永琰抬起头,扯了扯衣襟说:“师傅说七姐出嫁,许我半天假,让我早点回来。”我一听他提到云静,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我低着头,永琰替我擦了擦眼泪。云碧见我发火,忍住哭,低着头坐到榻上,见我抱着永琰,她不忿地撇了撇嘴,走到永琰身边跪下说:“额娘偏心。”没想到她说出这句话,我放开永琰,把她拉到怀里说:“额娘说过多少次了,女子也要自己的个性,不能成日里哭,即使是水做的,眼泪也有流尽的一天,偏你不信,整天哭,有事哭,没事也哭,额娘一看你梨花带雨般的脸,心里就堵得慌。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儿。”

  云碧抬起头,嘴扁了扁,我一看又要哭,赶紧命宫女给她打水洗脸,永琰笑着说:“九姐看七姐出嫁,她着急了。”云碧正在洗脸,一听回过头来说:“你念了几天书,不但不见长劲,反倒胡说,一会儿我告诉皇阿玛,让他惩罚你。”

  永琰冲她做了个鬼脸,走过去用手撩水,溅到云碧身上,云碧回身向我告状,永琰又凑过来说:“九姐,皇阿玛准许札兰泰入尚书房读书,今儿一来吓了我一跳,那脸比炭都黑,眼睛又小,长得要多丑有多丑,尚书房里那么多王公少保,都比他长得漂亮,皇阿玛为什么独独给你选上了他。”永琰故意装做难过的样子。

  云碧当时虚岁十三岁,在现代还是一个孩子,一听永琰说札兰泰丑,她委屈地哭起来说:“额娘!”身子扭了好几道弯,我怒斥了永琰几句说:“又胡说八道,知道你九姐眼皮子薄,还逗她,一会儿惹出麻烦,仔细你皇阿玛揭你的皮,快回你屋里做功课去。”

  他们在我面前,没有过多的拘束,因为我没有用太多的规矩约束他们,在娘的面前,再如履薄冰,他们的童年又有什么快乐而言。

  永琰向我跪安,转身出去,跑到门口,正好乾隆迈步进来,永琰一看见乾隆立即变得规矩起来。向乾隆请安问礼后,乾隆问了他几句功课,他低着头小心地回答着,乾隆没说他回答的是对还是错,只向永琰摆了摆手,他如遇大赫一样,一步步退出去。

  云碧见乾隆进来,赶紧抹了抹眼泪,过来给乾隆见礼,乾隆皱了皱眉说:“没事哭什么,明儿选个吉日把你的婚事也办了,省得你整日里没个好心情。”云碧一听又哭起来,乾隆被她哭的莫名其妙,云碧走到乾隆跟前跪倒说:“皇阿玛,儿臣不要嫁给札兰泰。”

  乾隆坐到我身边说:“她这是又唱哪一出?”他转头问云碧:“你告诉皇阿玛,你为什么不嫁?”云碧未说话,嘴又扁起来,抽泣了半晌才哽咽着说:“十五弟说札兰泰长得黑。”

  乾隆一听哈哈笑起来,他转身对我说:“永琰这小子没事逗谁不行,偏要逗她。朕当初也认为札兰泰一定是个黑小子,就看他爹的皮色,也白不哪去?兆惠过逝,他承袭父爵,上殿谢恩时,朕还以为是傅恒家的老三福康安,仔细一看比他还俊。”

  云碧原来一直抽泣,后来听乾隆和我说话,她直挺挺地跪着,瞪大眼睛专心听着,渐渐地脸上现出笑容。

  乾隆跟我商量,要晋封云碧为和硕公主,怕因为云静封固伦公主,云碧怪他偏心,又要哭鼻子。看来云碧的眼泪功,乾隆也抗拒不了。我笑了笑说:“皇上这会儿怎么了,难道以后立太子,也要面面俱到?”乾隆也跟着笑起来,走到龙书案前,拟旨封云碧和硕公主。

  马上要受封了,云碧很开心的拿起她的公主褂子试穿,永琰逗她,说是晋了封号,就要出嫁了,所以才高兴。云碧撇了衣服,过来打永琰。永琰跑到我身后,笑着对云碧说:“不但晋封你为公主,连札兰泰晋为散秩大臣。皇阿玛说转过年给你们完婚。”

  云碧的封号比云静低一等,但是婚礼的规模与云静一样。听乾隆和永琰两个版本的札兰泰,我一直很关心他的长相,到底是黑是白,因为这直接将关系云碧的幸福。成亲的时候,札兰泰一身盛妆,我居高临下看向他,皮肤略呈麦色,容貌俊朗,的确有三分似傅恒的儿子福康安。

  云静、云碧的先后出嫁,永寿宫里顿时冷清不少,乾隆政务忙,没时间陪我,劝我没事不要一个人闷在宫里,各处走走,再美的景致看得多,也早已厌了,除了愉妃偶而带着永璘过来坐坐,其余时间我都在看看书,写写日记,抄写经书打发时光。乾隆见我越来越不开心,想要南巡,我劝慰他,一说南巡劳民伤财,二我也嫌人多闹得慌。他许诺我说他要在乾隆六十年退位,归皇位于嗣子,到时候和我一起退居圆明园,颐养天年。

  宫里有公主出嫁后第九日回门的的规矩,云静回门的时候,和我寒喧几句,就急着去看兄弟姐妹们,没有一刻的休闲,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离开宫。

  吉时一到,云静身穿金黄色绣龙朝褂,头戴饰有十粒大东珠的貂皮朝冠,站在銮仪前回头张望,我从帘后冲出去,想追出去,被乾隆紧紧抱住,他对我说:“不是朕心狠,朕是怕你们母女体己话多,误了她拜堂的时辰。”云静失望地登上銮仪卫早已准备的彩舆随行,后有护军校卫率护军二十名护送。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出门远去了。

  乾隆安慰我几句,派人将我送回永寿宫,进了正殿,见云碧坐在矮榻上抹眼泪,我看见她哭,有些不耐烦,对她的贴身宫女怒喝了两句说:“这会儿心正乱着,把她带这儿来做什么?”云碧一听更哭起来。

  刚想让人带她下去,一声十五阿哥放学了,永琰脸上挂着笑走进来,宫女给他端过茶,他摆了摆手,先过来给我行礼,然后扑到我怀里,我搂着他问:“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都学了什么功课,这么大了还跟额娘撒娇,一会儿让你皇阿玛看见又要训你了。”

  永琰抬起头,扯了扯衣襟说:“师傅说七姐出嫁,许我半天假,让我早点回来。”我一听他提到云静,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我低着头,永琰替我擦了擦眼泪。云碧见我发火,忍住哭,低着头坐到榻上,见我抱着永琰,她不忿地撇了撇嘴,走到永琰身边跪下说:“额娘偏心。”没想到她说出这句话,我放开永琰,把她拉到怀里说:“额娘说过多少次了,女子也要自己的个性,不能成日里哭,即使是水做的,眼泪也有流尽的一天,偏你不信,整天哭,有事哭,没事也哭,额娘一看你梨花带雨般的脸,心里就堵得慌。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儿。”

  云碧抬起头,嘴扁了扁,我一看又要哭,赶紧命宫女给她打水洗脸,永琰笑着说:“九姐看七姐出嫁,她着急了。”云碧正在洗脸,一听回过头来说:“你念了几天书,不但不见长劲,反倒胡说,一会儿我告诉皇阿玛,让他惩罚你。”

  永琰冲她做了个鬼脸,走过去用手撩水,溅到云碧身上,云碧回身向我告状,永琰又凑过来说:“九姐,皇阿玛准许札兰泰入尚书房读书,今儿一来吓了我一跳,那脸比炭都黑,眼睛又小,长得要多丑有多丑,尚书房里那么多王公少保,都比他长得漂亮,皇阿玛为什么独独给你选上了他。”永琰故意装做难过的样子。

  云碧当时虚岁十三岁,在现代还是一个孩子,一听永琰说札兰泰丑,她委屈地哭起来说:“额娘!”身子扭了好几道弯,我怒斥了永琰几句说:“又胡说八道,知道你九姐眼皮子薄,还逗她,一会儿惹出麻烦,仔细你皇阿玛揭你的皮,快回你屋里做功课去。”

  他们在我面前,没有过多的拘束,因为我没有用太多的规矩约束他们,在娘的面前,再如履薄冰,他们的童年又有什么快乐而言。

  永琰向我跪安,转身出去,跑到门口,正好乾隆迈步进来,永琰一看见乾隆立即变得规矩起来。向乾隆请安问礼后,乾隆问了他几句功课,他低着头小心地回答着,乾隆没说他回答的是对还是错,只向永琰摆了摆手,他如遇大赫一样,一步步退出去。

  云碧见乾隆进来,赶紧抹了抹眼泪,过来给乾隆见礼,乾隆皱了皱眉说:“没事哭什么,明儿选个吉日把你的婚事也办了,省得你整日里没个好心情。”云碧一听又哭起来,乾隆被她哭的莫名其妙,云碧走到乾隆跟前跪倒说:“皇阿玛,儿臣不要嫁给札兰泰。”

  乾隆坐到我身边说:“她这是又唱哪一出?”他转头问云碧:“你告诉皇阿玛,你为什么不嫁?”云碧未说话,嘴又扁起来,抽泣了半晌才哽咽着说:“十五弟说札兰泰长得黑。”

  乾隆一听哈哈笑起来,他转身对我说:“永琰这小子没事逗谁不行,偏要逗她。朕当初也认为札兰泰一定是个黑小子,就看他爹的皮色,也白不哪去?兆惠过逝,他承袭父爵,上殿谢恩时,朕还以为是傅恒家的老三福康安,仔细一看比他还俊。”

  云碧原来一直抽泣,后来听乾隆和我说话,她直挺挺地跪着,瞪大眼睛专心听着,渐渐地脸上现出笑容。

  乾隆跟我商量,要晋封云碧为和硕公主,怕因为云静封固伦公主,云碧怪他偏心,又要哭鼻子。看来云碧的眼泪功,乾隆也抗拒不了。我笑了笑说:“皇上这会儿怎么了,难道以后立太子,也要面面俱到?”乾隆也跟着笑起来,走到龙书案前,拟旨封云碧和硕公主。

  马上要受封了,云碧很开心的拿起她的公主褂子试穿,永琰逗她,说是晋了封号,就要出嫁了,所以才高兴。云碧撇了衣服,过来打永琰。永琰跑到我身后,笑着对云碧说:“不但晋封你为公主,连札兰泰晋为散秩大臣。皇阿玛说转过年给你们完婚。”

  云碧的封号比云静低一等,但是婚礼的规模与云静一样。听乾隆和永琰两个版本的札兰泰,我一直很关心他的长相,到底是黑是白,因为这直接将关系云碧的幸福。成亲的时候,札兰泰一身盛妆,我居高临下看向他,皮肤略呈麦色,容貌俊朗,的确有三分似傅恒的儿子福康安。

  云静、云碧的先后出嫁,永寿宫里顿时冷清不少,乾隆政务忙,没时间陪我,劝我没事不要一个人闷在宫里,各处走走,再美的景致看得多,也早已厌了,除了愉妃偶而带着永璘过来坐坐,其余时间我都在看看书,写写日记,抄写经书打发时光。乾隆见我越来越不开心,想要南巡,我劝慰他,一说南巡劳民伤财,二我也嫌人多闹得慌。他许诺我说他要在乾隆六十年退位,归皇位于嗣子,到时候和我一起退居圆明园,颐养天年。

  宫里有公主出嫁后第九日回门的的规矩,云静回门的时候,和我寒喧几句,就急着去看兄弟姐妹们,没有一刻的休闲,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离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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