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手中的剑便已经举起,向着身旁的嘉和帝刺去,捅入了嘉和帝的腹部,然而剑还并未完全刺进去,二皇子便已经被在门外蛰伏已久的暗卫打掉了手中的剑,剑没能够再半分。二皇子接着便被紧跟而来的侍卫控制了起来。
沈蕴卿见状赶紧将倒地受伤的嘉和帝扶了起来,用怀里的素白色帕子按住了嘉和帝腹部的伤口,然而鲜红的血液却像流水一般从嘉和帝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太医,快去叫张太医来。”沈蕴卿朝着还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太监吼道。
“是,是,三公主,奴才马上就去找张太医。”一旁还未清醒过来,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太监一听到沈蕴卿的声音,立马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清心殿外
火红的太阳高悬与天空之上,此时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然而此时的清心殿中,气氛却是格外的压抑。
嘉和帝的伤口早已经被匆匆赶来的李太医包扎完毕,正精神不振地躺在清心殿的侧室的小塌上歇息。
嘉和帝现在只是感觉自己很痛,既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身体上的疼痛却远不及自己心痛的万分之一。
二皇子在嘉和帝的心中向来是温顺的,从小到大,二皇子沈嘉奇念书总是最用功,平时也是最听话,自己更是因为沈嘉奇是太后的嫡亲的侄外孙,而对二皇子的教育,德行的教导没有半分的懈怠。
京城夏季酷热,自己的儿子中,又是二皇子最为苦夏,可是二皇子宁愿呆在小小的酷热屋子里磨练自己,努力读书,也不愿躲在自己母妃的寝殿的纳凉玩耍。
难道那么多年,自己竟然是看错了。嘉和帝不敢,也不相信自己最为和顺的儿子竟然会作出逼宫谋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相信此事必然另有隐情。
“来人,给朕派人包围二皇子的寝宫,将里面的人全都抓起来。”嘉和帝有气无力地说道。
“父皇,不可,二皇子背后的主谋尚未可知,您这样大动干戈,只会打草惊蛇,让这背后指使二哥谋反的真凶有了准备啊。”沈蕴卿见嘉和帝准备抓捕所有人是,不由地低声劝说道。
现在二皇子背后的人尚未可知,如果大肆抓捕二皇子宫中的人,只会给这背后之人浑水摸鱼的机会,容易趁乱逃跑。
“父皇,倒不如先秘密的控制二哥的府衙,不动声色,不要将二哥谋反的事情宣扬出去,之后再加派人手日夜紧盯这二皇子的府衙,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就立刻把他抓到大牢里,派专人审问,父皇,您觉得此法怎么样。”沈蕴卿出声向着躺在榻上的嘉和帝建议道。
“果然还是朕的公主想的周到。”嘉和帝一脸赞赏地说道。
要说的未来的皇帝人选,嘉和帝并不是十分的中意于沈煜,虽然沈煜也十分的聪慧,但为人总是太过懦弱,没有决断力,或许是从小多由皇后照料,被保护得太好,总有女人的软弱,依赖着自己的姐姐和母亲。
其实在他所有的子女中最有魄力的却是眼前的三公主沈蕴卿,但可惜了身为女儿身,再有魄力和胆识,总有一天也要出家,而三公主所拥有的手腕也只能在内宅里发挥作用了。
可惜了,竟然只是个女儿身。嘉和帝在内心中不只是一次发出过这样的感慨。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会躲在二皇子的内室之中。”沈蕴卿朝着刚刚在二皇子的府衙被抓的子都说道。
堂下被侍卫止住的子都望着上首的三公主静默无语,将脸瞥了过去,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誓死不说一句话。
“好,不说是吧。来人上刑具。给他用刑。”沈蕴卿向着旁边的侍卫示意,侍卫便立刻从大牢里拿来了血迹斑斑的刑具。
“你要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你可以不说,但是你得想到你不说的后果。对了,本宫突然想到了上个月京城里有间铺子被砸了,听说店铺的老板有个儿子,小时候便跟随贵人走了,长大了才来认亲,而店铺被砸的事情正是他的儿子给摆平的。”沈蕴卿缓缓地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了下面的子都,一步一步瓦解他的心房,磨损他的意志,以此来折磨堂下的子都,将子都的嘴巴一点点地撬开。
堂下的子都听到沈蕴卿所说的事情,身躯先是一震,听到后头,眼睛更是恶狠狠的望向了堂上的沈蕴卿,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刺了过去。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沈蕴卿早已经被子都杀死千百万次了。
“本宫还知道,这家铺子的主人在他的大儿子离开后,又有了一子一女,而且他的大儿子回来后十分疼爱自己的弟弟妹妹,礼物那是一件件地往外送啊。”沈蕴卿拿来下人递过的上等西湖龙井,轻轻地吹了一下上面浮着的茶叶,这才轻轻地喝了一口,一副惬意的神情,好像丝毫没有看到下面眼睛里快要冒火的子都。
“怎么,还是不肯开口吗,还需要我说下去吗,子都大人。”沈蕴卿看着下面的子都,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这个贱女人,怪不得二殿下讨厌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那我的家人来威胁我,算什么君子。”子都厉声道。
沈蕴卿倒也不生气,笑了笑:“谁和你说我是君子的,我一向只是个小女人啊。哈哈哈。”
“要是还不肯说的话,等待你的可不只是这些了。”沈蕴卿朝着下面的子都说道。
要知道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可是很费脑子的,他可不想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和堂下的男人纠缠上来,毕竟自己还要回去和父皇禀报这件事情的结果呢。
“好,好,我说,我说,沈蕴卿,你这个贱女人,不得好死……”子都大骂道。
堂下的侍卫接到沈蕴卿眼神的示意,开始给子都施展刑罚。
“啊,啊,啊,好痛啊。”子都大叫。
清心殿内
幽幽的檀香已经燃了起来,满室氤氲着宁静的芬芳气味,丝毫看不出来这里刚刚经历过怎样的腥风血雨,又回归了来时的宁静。
“启禀皇上,三公主求见。”外面的侍卫喊道。
“准了。”眯着眼的嘉和帝睁开了眼睛,朝着外面的侍卫说道。
“参见父皇。”
“起来吧,刚刚那个人审查得这么样了,有什么结果了吗?”嘉和帝虚弱地说道。
“是,有结果了。可是父皇……。”沈蕴卿有些难以启齿,并不敢看向帷帐内躺着的嘉和帝,她不敢说,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不用怕,还有什么是能比得过亲生儿子刺杀自己的父亲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呢?”嘉和帝虚弱地靠在床的边缘,喘着粗气,向着外面的沈蕴卿示意,不用顾及自己的伤情,只管大胆地告诉自己真相就可以了。
“是,父皇,刚刚儿臣审问之人正是二皇子的一位客卿,平时一直居住在二皇子府衙,正是他,给二皇子出的计划,让二皇子来刺杀父皇的。”沈蕴卿紧张地说道。
“不对啊,只是一个小小的客卿罢了,为何二皇子会对他言听计从,蕴卿,你是不是对朕隐瞒了什么,无妨,一并说出来吧,反正这个儿子也已经让朕伤透了心了,再伤一次也无妨。”嘉和帝见到沈蕴卿还是顾及自己的伤情,对二皇子谋反的实情有所隐瞒,不由地着急起来。
“是。父皇。但儿臣还是不敢说,这是子都已经按压的罪状,父皇,还是您自己看吧。”话毕,便从一旁跟随的小太监手里拿过刚刚按压的罪状的供词,缓缓地走上前,交给了病榻上的皇上,之后便安静地呆在一边不动。
嘉和帝结过供词就看了起来,一开始还是很平静的,看到后面一页的供词是,嘉和帝的身子就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异常。
“孽障,竟然行如此茍且事,”嘉和帝怒斥道,“来人,来人。”
“奴才在。”
“传令下去,二皇子,赐死。”
嘉和帝开始大口的吐血,意识也渐渐地不清醒起来。
“父皇……。”沈蕴卿喊道。
周围开始乱作一团。
闷热的天气过后,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细碎的雨珠拍打着院子里的芭蕉叶,然后圆润的雨珠又顺着叶片的脉络向下滚动,直至最后跌落到泥土中,然后彻底消失,再也不见了踪影。
大雨给皇宫带来的清凉,可是却洗刷不掉刺杀事件给所有人带来的压抑之感。
皇上在吐血昏迷时还不停地喊道“杀了那个孽子,杀了,”可是谁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只是皇上的气话,一时间也只能暂时把二皇子关押在大牢,严加看管。
皇上醒来后,一直不说话,呆呆地望着帷帐,默默地看了很久,一言不发。
李太医为皇上把过脉后便来到了三公主的寝殿。
沈蕴卿默默地站在窗前,望着这一幅雨打芭蕉的美丽场面,静默无声,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也不知是在看什么。而直到自己的腿脚都麻木了,沈蕴卿才想起来换个姿势,轻轻地挪到了椅子旁边坐下。
沈蕴卿这时才向下面已经跪了许久的李太医问道:“父皇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你且向本公主如实说来,不要有任何隐瞒。”
请三公主饶命啊。可是奴才已经无能为力,还望公主召集其他医术高明的太医来为陛下医治吧,臣实在是回天无力啊。”李太医低着头,身子微微发抖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