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压抑(5)
“莫师傅,是不是药壶又烧干了?”萧怡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怪味。
看到莫言宵撒开腿就往厨房跑去,萧怡知道那个药壶必定是又黑掉了。
在莫言宵这里学习朝政,官场之道,单单闻到这股臭味就不下十几次。
萧怡让莫言宵差不多了就出去等着煎药,只是他每每都以讲到兴起为由推脱,所以等他讲完,药也干了。
要不是肖忆那边的药材跟不要钱似的,每个月都送来了一大批,早经不起莫言宵这么折腾了。
莫言宵刚出去,萧怡立马站了起来,直奔莫言宵的卧室去。
在卧室里面,有一个大书架,上面放了一千多份卷宗。
有一次萧怡不小心闯入想拿一个看看,被莫言宵发现轰了出来。
后来,莫言宵还特别警告萧怡不可以看。
至于,问到是什么东西时,莫言宵支支吾吾了半天,仿佛不可告人一般,最后吞吞吐吐了几个字“男人的东西”,才草草了之。
不过,依照萧怡的性子,莫言宵当时要是变着法儿随便拿一份给萧怡看,或许也就没现在的事了。
越是明令禁止的事,往往越能引起别人的好奇心,更何况是萧怡这么鬼灵精怪的一个女孩子。
莫言宵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是萧怡第二次进莫言宵的卧室,和之前不一样,书架被一块黑布盖住了,上面覆盖了一层灰尘,看来有段时间没有碰过一般。
轻轻掀开黑布,随便拿了一卷,缓缓打开。
当上面的字映入眼帘,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好几年前,往事历历在目!
那是萧怡离开帝都的第二年。
离开的原因,萧怡对家里说的是出去散散心。
而真正的缘由却只有萧怡、萧怡、莫言宵三人最清楚不过。
离开帝都的第一年,萧怡过着游山玩水的生活,偶尔看到不平之事,便做起了拔刀相助的义举,并且消息阁的筹建已经稍有雏形。
第二年,江湖中,消息阁横空而出。
无孔不入的密探尽出消息阁,没有消息阁打听不到的消息。这天下只要是你说过的话,全部都会被消息阁记录在案。哪怕是你今日吃了几碗饭,只要有人出钱要买这份消息,消息阁都能准确无误的告诉买家。
换句话说,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消息阁的人存在。
或者说,有人的地方,便没有所谓的秘密。
因为消息阁一出,一切答案跃然而现。
不过,就在消息阁如日中天的时候,有人花了重金要买江湖上消失了数年的一股神秘势力的据点。
当时,消息阁出动一百名精锐到江湖打听。
没过多久,那股神秘势力的据点便被消息阁了然于胸。
只是,这中间却出了波折。
消息阁的人在发现了那股神秘势力后便一路被追杀,虽然后来侥幸逃脱,但那股神秘势力却通过各方渠道威胁消息阁:若是泄漏消息阁泄露了他们的据点,他们便与消息阁不死不休。
当时,这股势力比起现在的消息阁可是强大不少。
后来,萧怡把打听来的消息告知了买家。
本以为那股势力会来找消息阁的麻烦,不过后来却是风平浪静了好几个月。
直到有次行动,消息阁意外路过那个据点,发现那股神秘势力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至于那里已经荒无人烟。
后来,萧怡特地让消息阁彻查了一番,答案竟然是:查无果!
最后,那股势力不了了之被萧怡归为是那位买家除掉那股势力。
随手又抽出几份卷宗,依然自己那三年的经历,萧怡不禁愕然。
为什么莫言宵会有这些东西,难道说他派人跟踪自己?
如果说是肖忆派人做这种事,倒还说的通,换做是莫言宵,萧怡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他喜欢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被萧怡否定掉,他如果喜欢当时便不会拒绝自己了。
满腹的狐疑和不解,萧怡赶紧把卷宗放回原位,然后匆匆出了卧室,依旧坐到刚才的位置上,拿起一本书假装看着。
这时,莫言宵笑着走进来,自嘲道:“看来,我今日喝不上药了。”
看到莫言宵,萧怡不禁有些慌张,支支吾吾道:“洗,洗一洗,重新,重新煎不就好了!”
“药壶被烧坏了!”莫言宵无奈地说道。
看了一眼萧怡手上的书,问道:“你这样看书?”
听到莫言宵的问话,萧怡看了一眼,拿反了!
想起书架上卷宗的事,萧怡感觉心里一阵小鹿乱撞:“不,不看了!”
“萧小姐今日是怎么了,这才学不到半日!”莫言宵笑意不减。
“本小姐饿了,我,我要回去!”说完,萧怡便撒开脚丫子跑了出去,留下一脸愕然的莫言宵。
“这丫头今日怎么了,好生奇怪!”莫言宵喃喃自语。
自顾自地收拾桌上的古卷和纸笔,然后关上房门,回了卧室。
累极了一般,躺上床榻,微微眯起了眼。
随后侧了下身子,眼睛正好瞄到书架的黑布多了个小手印。
仿佛想起什么一般,莫言宵面露苦色,随后不住地猛咳了起来。
喉头一甜,一口鲜红顿时溅在地上。
那四散而开的模样,仿佛是朵梅!
萧怡一路往皇宫跑去,他要去问肖忆,那书架上的卷宗是谁的?
如果是他便罢了,若是莫言宵的,那……
萧怡不愿再想下去。
跑进御书房,当值的太监说肖忆去御花园了。
来到御花园,守门的宫女说肖忆去了花好月圆。
一波三折,萧怡被搞的焦头烂额。
不过,总算来到花好月圆了。
前脚刚踏进殿门,双眼蓦地一黑:“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我亲你一口,猜错了你亲我一口!”
“不猜!”心里急着要知道答案,萧怡哪有心思开玩笑。
“我还没说完,不猜要亲我两口!”耳边传来肖忆嘴边淡淡的热气。
“放开!”萧怡有些恼怒,用力一挣,便离了肖忆的魔爪。
“忆哥哥,你……”萧怡贝唇轻启,正要问肖忆。
话未出口,只见殿内突然降下了五颜六色的话语,有玫瑰,有牡丹,有芙蓉……几乎御花园有的,每式一样毫无重复地徐徐落下。
看到这突入其来的一幕,萧怡竟愣在原地。
一旁的肖忆嘴角露出邪笑,走到萧怡身边,蛮腰一搂,轻轻地抱了起来,然后在这花语中转了起来。
不知何时,殿内一角多了数十名乐师,古琴、古筝、笛子、箫、埙、二胡、琵琶、鼓、锣、唢呐十大乐器齐鸣,一曲悠扬美妙的乐曲天籁般婉转动人。
曲舞双全,怎少得了丹青手!
在花雨外,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看着眼前的两人,信手蘸墨,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都说世间无数丹青手,一片真心画不成。
但一曲作罢,一幅浓情蜜意、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花雨图跃然纸上!
带着还没回过神的萧怡走到花雨前面,肖忆逗了一下萧怡的鼻子:“惊喜吗?”
“惊喜。”错愕了半晌,萧怡还觉得自己在梦里。
“皇上,请为此画赐名!”老者恭敬地说道。
看着老者衣着不像是宫廷画师,萧怡开口道:“师傅可是兰亭生?”
听到萧怡问话,老者身躯微微一颤,随即答道:“娘娘如何认得老朽?”
见此人果是兰亭生,萧怡不禁惊喜非常,人言得黄金万两,不如兰亭生一画。如此可见兰亭生画技可见一斑。
不过,兰亭生早已退出画坛,封笔多年。听闻早些年吴、魏两国皇帝都曾派人请兰亭生为其作画,都被拒绝,想不到肖忆竟能请得动他。
“兰师傅妙手丹青,小女子如雷贯耳。”萧怡笑道。
“月月,取个名字吧!”肖忆指着兰亭生作的花雨图说道。
“你取吧!”萧怡难得的谦让了一回。
“龙飞凤舞!”肖忆说道。
飞花漫天,两人沉浸曼妙之中,男的面带欣喜,女的幸福自溢。
“就叫龙飞凤舞!”萧怡突然大声说道,仿佛是怕有人改了一般。
“请皇上为此曲取名!”乐师们一齐行礼道。
这次肖忆也不问萧怡意见,早已想好般脱口而出:“一世倾慕!”
“龙飞凤舞,一世倾慕。”萧怡喃喃自语,随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刻,兰亭生和乐师已经退去。
躺在肖忆怀里,萧怡捶打道:“忆哥哥,你今日怎么想起要鼓捣这些玩意了?”
捏了捏萧怡的小脸,肖忆假装不满道:“哪里是突然,我想了很久了,那些大臣们太没用了,我让他们想个花样,结果都找一些老套的来糊弄我,最后还得靠我自己想!”
听到肖忆的话,萧怡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月月,刚才,兰亭生叫你什么,记得吗?”肖忆突然问道。
萧怡想了想:“忘了!”
“娘娘!”肖忆嗤笑道。
娘娘。很快忆哥哥便会立自己为皇后。
想到这,萧怡的心里不禁甜甜的。
或许那个答案也没必要再去追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自己爱的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宠她多年的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