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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寻找爱的路上

  披头在路边绝望地哀号,他此时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一定要搞到钱,一定要,他对自己说。可从那里去搞?披头苦苦思索着,他最后下定决心。没有办法,我只有如此了,不再惧怕什么,他对自己说。

  他沿着一条小食街走下去,然后四处打量他要找的东西,很快他就盯上一个面馆老板摆在外桌案上的物件。那是一把刀,一把切牛羊肉的锋利细长的刀。

  披头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很合适的东西。他走到一边站立,然后像在等人的样子,但眼角却丝毫没离开那面馆的主人。那面馆主人一会进去一会出来,很是忙碌,披头此时很有耐心,他知道该如何做下面的事。

  披头计算了面馆主人进出的时间,当面馆外卖肉的人都散尽后,披头在面馆主人转身进屋的当口迅速把刀偷到手,然后揣在怀里急速地走了。

  他头了三、四十米后,听到身后面馆老板在喊,“我的刀呢?哪个杂坯拿了我的刀!”

  披头怀揣刀走了很远,他在街上转悠了几个小时,然后瞄准了一家银行,他在门口溜达了一阵,细心留神察看在自动柜圆机提钱的人,从远处看那些人取钱的多少。他排除了一个,又排除了一个,直到一位中年男子提钱走了出来,他才慢慢地跟在后面。那男子一转过一条街,然后走进一家不大的店铺,于是披头跟了进去,就在那男子把钱掏出来要交款的时候,披头的刀架在男子脖子上,同时让店里的其他三个人、包括两个店员都站住别动,他从男子手里抓过钱来,然后让男子走到对面,他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五千元。他分开一半,然后把其中一半扔到柜台上,把另一半往怀里一揣。然后对对面几个人说:“老子是死刑犯,今天刚从监狱里逃出来,如果我出了门听谁在里面喊,我立马回来把你们全捅了,反正我临死前多整死几个也没什么。你们要是不信就试试看。”说完,他把衣服整整,然后把拿刀的手揣在怀里就走了。他出门神态自若地走了几十步,拐过一个街角,立刻飞奔起来,那速度像逃命的野狗一样。

  他跑到一条大街,拦住一辆的士,他开门进去。

  他气喘吁吁地对的士司机说:“快!我老婆跟别人上了前面那辆车,快追!”

  的士司机一听这话,浑身来劲,立刻发动引擎向着披头指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司机没命地打听披头和老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对披头的状况抱有深深的同情,同时还还现身说法出了不少收拾老婆的点子。车一辆辆被追过,但就是没有披头指的那辆车的影子,直到披头认为开得已经足够远了,他才要司机停住,说是不追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披头感慨地说完这句,然后递给司机一百元,让司机找钱,司机还给他六十,零头让司机别找了。他下车的时候还在唉声叹气,对女人的忘恩负义悲痛难过,司机也一个劲安慰他,让他节哀自重。当司机开车走了老远,他还装模做样垂头丧气。

  随后他到一家小服装店买了一套廉价夹克装,一套价值三百元的西装和还不错的皮鞋,出来的时候他穿了那件廉价夹克,然后去理发店刮掉胡须,理了头发,之后他又去眼镜店买了个平光眼镜,在一家小店里买了一面镜子。当他出来的时候,人变了个样子,完全是一个漂亮的学生模样。

  这之后,他又坐的士,要司机带他到市里人最多的地方,在那里他下了车之后就在人群中开始转悠,他在一家大商场门口眼睛死死盯着进进出出的人,找他认为合适的目标,这个过程持续将近两个小时,终于他看到一个年轻人,个子不高,但相貌俊美。他跟在他后面,看那个年轻人走到公共车站等车,于是他也站在那年轻人不远处。后来,那年轻人上了车,他立刻从另一个门也上了车。在车上,他时刻盯着那个年轻人的举动,看他在哪里下车。直到最后,在过了十几站之后,那年轻人下了车,披头也大模大样,毫无异样地下车。

  年轻人拐进一条街道,披头跟了过去,后来年轻人拐进一个小胡同,披头从后面立刻追上去,从背后一下把年轻人的脖子搂住,似乎像是很亲热的样子,但衣服里的刀尖已经顶在年轻人的勒下,那刀尖即刻把他的衣服扎穿,刺破了年轻人腰部的一点皮肉。

  披头此时脸上面带笑容,但嘴里却小声说:“把你的钱包拿出来!”

  年轻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腰部的刺痛让他明白反抗的后果。他顺从地把钱包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来,同时还哭丧着脸嘴上念叨着:“大哥!我钱包里没几个钱!”

  披头一手拿刀继续顶着年轻人,一手把钱包打开,看到里面他要的东西,于是把钱包放进自己口袋。然后他继续带着年轻人往前走了几十米,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他把年轻人推到一个角落里,对年轻人说:“转过头去,趴下,老实在这待着,别给我回头乱看,小心我捅死你,我过去看一下,马上就过来,要是发现你回头了,我扎你四十九刀。”

  年轻人抖得不行了,连连点头。

  披头轻声轻脚走到远处拐角,同时还不住喊,让对方别回头,他转过拐角后就像上一次一样飞奔起来。这次,他心里乐开了花,但同时他的心情却又沉重起来,他不知道小宝现在如何了。

  披头这次换了两辆的士,最后在一家澡堂门口停住,他下车进了澡堂,要了个铺,他把衣服放在柜子里锁好,然后进去淋浴。过了二十分钟,他出来,坐在床边,把刚才抢的钱包里的身份证取出,拿在手中,同时把买的镜子拿在手里,进行仔细对比。他和年轻人在脸型几个特征是很像,但就是神态上有些差别,他又把眼镜带上,感觉好了一些,虽然对方不带眼镜,但谁能保证进机场的时候一定要摘眼镜呢,他要的就是这种错觉。披头再努力试了试,看自己能不能装的再像一些。最后,他放下身份证,对自己鼓了鼓劲。一切都看天命了,他对自己说。

  他出来的时候换了另外一套西装。他用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感觉自己的确像那么回事,文质彬彬,似乎书生气的样子。于是他把眼镜先收了,交了钥匙,出了门。出门后他把眼镜带起来,风度十足地向一辆的士招招手。

  “去哪里?”司机问。

  “去能买到飞机票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一家机票代售点的小姐看到一位风度翩翩漂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张口就要当天飞往某某市的机票。在开口的时候,小伙子给售票小姐一个微笑,那笑容查点没把售票小姐迷晕过去。

  “很抱歉!”售票小姐尽管很想满足对方的要求,但只能遗憾地告诉他:“对不起!先生,今天的航班已经起飞了,要等明天早晨。”

  小伙子眼睛里闪烁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和不安,他随即恢复了平静,“好吧!明天早晨什么时候?”

  “早晨八点。”

  “那就是它了。多少钱?”

  “一千五!”

  小伙子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身份证,点出一五张百元钞票递给售票小姐。售票小姐看了一眼身份证,笑了笑,把钱收起来,然后认真地填写了机票,把填好的机票交给对方。

  “欢迎您下才再来!”售票小姐临别用迷人的语气说。

  “一定会的!拜拜!”年轻人随即迈着大步挺直着上身走出售票点。

  到此披头真感觉到饿了,他把一切该干的事干完后感觉自己真像虚脱一样。去吃点东西,他对自己说,找个高级餐厅,我很久没这样潇洒了。

  前一天晚上,披头赶到机场,他在机场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后,他去机场里转悠了一圈,观察哪个入口容易进人。他同时对机场安全人员对旅客的检测心中有了数。看到机场注重旅客带的物品,对旅客具体是否和身份证相同在有的通道注意,有的通道并不十分注意。他希望自己在过关的时候遇到一个通宵打麻将,或者没睡醒的安检员。他基本确定了一个通道,他祈祷第二天事情会像这之前一样顺利。到此,他虽然有了把握,但他依然不能确定自己一定能蒙混过关,因为毕竟自己与那个年轻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到第二天早晨,披头早早起来,他收拾好东西,肩上只背一个小黑包,里面装了他晚上在机场小店里买的毛巾牙具。还有一本用来压包的书。

  他先去签票处签了票,签票处的工作人员根本就没看他的模样就把登记牌给了他。他现在只有一条路了,他已经没有退路,在他面前也只有一道关口,只要闯过去,一切愁苦将烟消云散。

  他在安检口远处站了片刻,此时登早班飞机的人已经来了不少,很多人也开始在安检口排队,这里有六个安检口,到底选择哪一个,披头犹豫不决。他观察了一阵,发现有两个口检查证件是比较松的,一个是二号口,一个是六号口。二号口是一个小个子女孩,基本每次看一眼证件就过去了,六号口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办关速度很快,似乎赶集似的。

  在这两个里面选哪一个,披头对自己说,真难啊!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走下去的这一步会给他带来什么。一切都交给天命吧,我现在就让硬币决定。他拿出一块硬币,把正面定为二号口,把反面定为六号口,他把硬币扔到天上去,那硬币落了下来,他在空中抓住。他慢慢展开手掌,他看清了,那是六号口。

  好,但愿老天爷不会与我过不去。他心里念叨着,祈祷着,对自己即将面临的生死抉择做最后的精神鼓励。

  他排到六号口的队伍里,然后把自己的心情放的他认为最放松的地步,但尽管如此,他依然心在发抖,身体不适,他脸上失去了过去的自然,脚步也不如平时那么矫健平实了。

  他前面的人一个个过去,他离安检台越近他就越紧张,最后终于到他了。他向前跨了一步,那一步他感觉似乎软绵绵的,没有知觉。他把早拿在手里的证件放在安检台上,那个中年男子拿起他的机票和证件,首先向证件描了一眼,然后异乎寻常地抬头瞄了一眼披头,披头感觉那个男子面部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对人有的心理活动有细致观察经验的披头感觉有了一种威胁,那威胁让披头从头到脚凉到了底,他一下子失去知觉,眼前一黑,似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给你!”一个声音对他大声说。“快走——,下一个。”

  批头被按大声呼喊震醒,他急忙把台子上的证件、机票、登记牌和机场建设费票据抓在手里快步走向前去,当他急冲冲穿过金属检测门时,那嘟赌警铃声竟然没让他醒悟发生了什么,他被吓了一条。

  一个安检员走过来,让他把包放在检测机的传送带上,然后让他把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拿出放在一个塑料框里,披头照做了,他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那是打火机、金属眼镜、钱包和一包餐巾纸。披头两手空空走过金属检测门依然警铃在响,他不知道自己还带什么。又一个安检员走过来,让他站在一个台子上,用金属探测器在他身上上下划拉,当经过他的腹部时金属探测器就响起来了,显然,那是披头的金属皮带扣。安检员挥了一下手,让披头拿自己的东西走。披头此时才算真正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过了最后一关。

  披头是七点就进了侯机楼,他找到等机口,然后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他此时充满越过封锁线后的畅快和愉悦。但这种兴奋没过多久就被另一种焦虑所代替,他突然想到自己离开已经有四天了,而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不知道小宝现在如何了,她能撑下去吗?披头把头蒙在双手里,陷入持久的痛苦煎熬和不安之中。

  小宝要不行了,这是医生和护士一致的看法。几乎没有人相信那个万恶的、没有人性的年轻人能回来。当负责看护小宝的护士哭着对医生说了小宝的状况后,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再去找那个年轻人已经没用了,小宝几乎是死定了。小宝随时有可能发生体内出血,由其是大脑出血,这种状况一但发生,其效果如同雪崩一样蜂至踏来,再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挽救了,小宝在零期里苦苦熬了四天,而现在是第五天,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主管小宝手术的林大夫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使劲地敲桌子,他嘴上一直念叨着几句话:“这是谋杀!这是谋杀!那个小子是凶手!他是个凶手!”一个病人家属路过听到林大夫念叨的句子,以为小宝已经死了,他跑回病房把这消息传开,于是整个九病区关于一个天真小女孩被谋杀的惨烈故事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开了,而特殊的谋杀方式和离奇的情节更添加了好事者的情绪。

  大家在好奇之余对这个无耻流氓加凶手的年轻人做了几乎最彻底的批判,有人提议把该案提交公安局刑事科做大案要案处理,甚至有人建议一旦抓住这个年轻人也给他吃化疗药,让他也受一受小女孩受的苦,最后把他一抢毙了。整个医院人们的愤怒的情绪在不断增长,像积压的火山一样慢慢膨胀,开始向最后的临界点滑去林大夫再次被护士叫到病房里,他们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看着她那摇曳不定的生命烛火在向无尽的黑暗滑去却没有任何解救的方法,对小宝的输血似乎已经不能解决问题。小宝已经出现呼吸循环衰竭的征兆。

  可怕啊!一个本来可能治愈的小女孩死竟然死在我们的手下。身边的医生护士目送着这样一棵小生命,原本还可以快乐地活两三年,或者四五年,更有可能被彻底治愈,但却因为一次盲目的手术断送了。

  林大夫出了病房后,在办公室大骂起来:“应该立法把所有捐献骨髓者提前关起来,直到骨髓移植完毕再释放。如果不这样做就不开始这种手术,否则就会让这样的无耻之徒、懦夫钻了空子。”对这个温文尔雅的老医生说,他这种动怒从来没有过。

  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个女人正在痛哭,伤心欲绝,那声音的凄惨让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胆寒心碎。这个漂亮女人的脸已经憔悴不堪,似乎精神已经垮掉一样。她就是罗太太。

  大家都来劝阻这个女人。对她的悲恸表示同情,很多多都在掉眼泪。为这对母女的感情掉泪。舔犊之爱啊!还是母亲伟大啊!女儿死了那女人该怎么办?大家似乎已经看到一个因失去爱女而发疯,最终走向灭亡的图景。这些都是那么清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那种到来的必然性就像脚下的星球转动一样不可避免直到毁灭的那一天。但在人的内心深处呢?谁能看的清楚。

  此时大家的对死亡的来临的统一性已经达成惊人的一致,唯一的区别仅仅在于死亡来临的方式和时间,是一个小时后,两个小时后还是三个小时后,最后大家认为小宝必定撑不过明天早晨。

  到了中午,几乎是在整个大楼一片死静中,一个人疯狂地跑进大楼,他骇人的目光冒出冲天怒火,面容如同地狱天使,他双拳紧握,嘴角拉出直直的弧线,牙关紧咬,浑身充满复仇的烈焰,他急速的脚步蹬踏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他狂跑着一路穿过长长走廊,越跑越快,直到最后他开始飞奔,拐过一个弯,上了最后一级台阶,他一脚踹开档道的铁门,直冲进第九病区。有几个没闹清楚进来的是什么人的护士上前阻拦他,试图维护病区的安静秩序时,年轻人奔跑中带着强大惯性的有力身躯已经把她们冲击得东倒西歪,就在她们的惊诧、迷茫之中,那个年轻人冲进林大夫的办公室。

  他大吼并咆哮道:“快来!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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