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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努书坊->《一路梨靡绕画楼》->正文
第十九章

  陛下独宠

  他一把将画楼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的搁在了床.上,看着她脸上的红掌印,想碰,却生怕弄疼她。

  心中无名的怒火升起,“李婕妤,你好大的胆子,连贵妃你也敢打,你是想造反么!”

  李婕妤吓的浑身一颤,整个人还趴在地上,虽然她脸上也被打了很多下,但每一次画楼都计算好了力度,比起她刚才失控的下手,她脸上的伤只能看出轻微的红,和画楼脸上的简直比不了。

  再加上此刻仓诺眼底只有画楼,就算她脸上真的有伤也顾不了,何况如今根本不仔细就看不见。别人只道是涂了胭脂,再加上愤怒导致脸红。

  “我……”李婕妤一时慌了,全然不知如何是好,想要争辩,却只能张了嘴,发不出声音来。

  她平日里待人便刻薄,如今辩驳,怕也是没几个人相信——何况这里全部都是七宫殿的人,就算错不在她也没有人会站出来帮她。

  “陛下……”画楼柔柔的声音传来,“你不要怪妹妹,我也有不对,妹妹是大家闺秀,她我表面是主子,骨子里依然是个……我忍忍就是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她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李婕妤,“妹妹我们本同是服侍陛下的,只要服侍好陛下,不就好吗?为何还要分身份呢?妹妹,你是吗?”

  李婕妤气得浑身发抖:“谁是你妹妹,你这个不要脸的jian人还在这里装,你刚才的泼妇劲呢!”

  “我……妹妹,你何必如此我……”画楼看看着眼泪又要滚落了出来,真道是凄惨万分。

  “你!”李婕妤愤而起身,却在仓诺面前不敢发作,一时只站在那里,恨恨的不出话来。

  没想到,这个丑八怪居然比她还能装!

  “陛下,这jian人撒谎……”

  “住口!”仓诺更是恼怒了,阴鸷的眼神散发着寒意,“你堂堂将军之女,开口闭口便是jian人,成何体统?”

  李婕妤被这样一教训,半个字都憋不出来,心下竟是后悔极了,好不容易在陛下面前建立起的闺秀风范竟然丑八怪给气的一干二净。

  “来人!”

  仓诺突然大喝一声,门外的侍卫立刻走了进来。

  “将李婕妤带下去,好生看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琉璃苑一步!”

  “是!”

  侍卫领命就要行动,李婕妤被吓坏了,忙到,“陛下,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不可以!”

  仓诺冷哼一声,“朕要如何对你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

  “带下去!”

  仓诺撇过眼睛不再看她,对上画楼的眼睛时,冰冷的眼神立刻化为一片柔情。

  李婕妤愣愣的被侍卫领了下去,一下子竟忘了要反抗,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上一文不值。

  他看丑八怪的眼神是那么深情,她从来就没有在他的眼神里寻找到过这样的深情!那是爱!浓浓的爱啊!

  陛下,陛下竟然爱上了那个丑八怪!

  ……

  暴风雨过后,寝宫的宫女急忙各做各的事情,阿紫迅速的端来了热水和鸡蛋,恭敬道,“娘娘,让奴婢帮您用鸡蛋敷脸吧,能够消肿的。”

  “嗯。”画楼点头,没拒绝。

  微微扯了扯嘴角就牵动脸上的痛,那李婕妤下手还真够狠的,虽然自己打了她五巴掌,但是加起来也没有这两巴掌够狠!

  “朕来!”

  神思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拉回,却见仓诺亲自接过阿紫手上的鸡蛋,轻轻的敷上画楼那红肿的脸。

  动作甚至轻柔,仿佛是对待珍宝一般,边敷着,边轻声询问:“如何?会疼吗?”

  画楼心一紧,鼻子一酸,眼泪就那样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这一哭可是吓到了仓诺,急忙将手中的鸡蛋丢掉,惶然失措:“小东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起来了?”

  画楼“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他干嘛啊,干嘛要那么温柔,在她那么恨他的时候那么温柔,她要怎么去报仇,要她怎么下得了手!

  “小东西!”仓诺吓坏了,急忙搂着她,大手笨拙的在她脸上温柔一抹,“好端端的,干嘛哭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画楼擦了擦眼泪,自嘲的在心里想,越是摇摆,心就疼的越厉害,越疼。

  她握着拳头紧紧的,下不了手有什么用!仓诺的笑怒嘻骂,都是虚假的,假惺惺的!她的两个孩子都没了,他依然可以跟没事人一样,难道她也能跟没事人一样,跟着他过一辈子?

  恨!一定要恨下去。一定要替她无辜的孩子报仇!是眼前这个狠心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害了她,她绝对不能心软!

  仓诺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到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不开心。

  回头唤人取了热茶。

  “我不渴。”她噘着嘴,蹙眉。

  仓诺强硬又温柔的,将茶灌下红唇。

  又命人捧了点心来。

  “我不饿!”

  软弱的抗议依然无效,仓诺霸道起来比她还孩子气,点心也被硬塞进了腹中。

  画楼又累又撑,被仓诺抱在怀里动都不想动,喃喃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脸肿的跟包子似的。”

  轻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仓诺道:“朕倒是不这么觉得。”

  完,伸手很轻很轻的,将画楼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虽然力道很轻,但是画楼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那人皮面具是贴着脸着,平常撕开的时候就微微的疼,现在脸肿了起来,疼是更加的了。

  他的怀抱很温暖

  “好痛!”画楼忍不住抱怨。

  仓诺呵呵的笑,温软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小东西,朕喂饱你了,现在是不是轮到你来喂朕了?”

  完,嘴便凑了过来,吸吮着她的唇瓣。

  “嗯……你……你又不正经了……”

  “朕只对你不正经。”舌头强硬的进来,卷着狂风似的。

  勉强闪躲着,画楼又大又亮的眼睛乌黑的瞅着他,将他闭着眼睛的容貌深深的印在心底,也罢,偶尔,也容许她休息一下,享受他给予的温柔吧!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轻轻的回应着他的吻。

  那吻温温的,柔柔的,令人迷醉,画楼沉醉在其中,却忽略了仓诺忽然睁开的眼睛。

  看着眼前的绝色,那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叫做悲伤的东西。

  ……

  回到琉璃苑,众人见李婕妤怒气冲冲的回来,一个吓得不敢吭声,跟在她身后的宫女立即关了门,李婕妤气红了眼,看见寝宫里哪件东西便顺手摔了,摔倒最后,竟失声痛苦了起来。

  那宫女战战栗栗的安慰她:“娘娘,您不要这样,忍的一时之气,忍一忍吧。”

  “忍?我凭什么要忍?”她转过头,语气狠辣,满脸泪痕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倏地站起身。

  “娘娘……娘娘……”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滚!你们都给我滚开!”

  李婕妤从床罩里拿出一个木偶,重重的扔在地上,死命的践踏,狠狠的踩,狠狠的踏,“该死的丑八怪,本宫要咒死你,踩死你,弄死你!”

  宫女不经朝地上那一堆看去,立即倒吸了一口气。

  巫蛊!李婕妤竟然使用巫蛊!这在皇宫里可是犯了大忌,被陛下知道是要被诛九族的啊!

  “小绿!”

  李婕妤突然嘶哑的喊了一声。

  那宫女吓的脚一个虚软,差点没栽倒,“是是,娘娘,奴奴,婢在,请吩咐……”

  李婕妤犀利的眼光射向她,手中拿起刚才那木偶,嘴角诡异的笑,“你刚才看见本宫在做什么了吗?”

  宫女吓得一个虚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李婕妤眼里闪出恶毒的光芒,“哼!没看见是吗?”她转过身,“本宫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接着她俯下.身子在小绿的耳边了句什么。

  小绿吓的脸都绿了,“娘娘,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千万使不得啊!”

  “哼!”李婕妤冷冷的盯着她,“不替本宫做好这件事,你的下场自己负责!”她甩袖,转身就要离开。

  小绿急忙上前扯住她的衣摆,李婕妤的狠,在琉璃苑是出了名的,若是她生气了,她以后铁定会被整治的很惨!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娘娘且留步,奴婢做,奴婢做就是了……”

  李婕妤勾出一抹满意的笑,“替本宫办事,本宫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她抬眸望向窗外,轻蔑的笑。

  丑八怪!若本宫不先除了你,怕总有一天死在你手中。

  她双拳紧握,指关节见隐隐地有了些许白色,蓦地又松开,

  嘴角扬起一丝冷艳又狠绝的笑。

  ……

  饭后,画楼因为白天的疲倦,晚上又被仓诺折腾了一番,倒在床上,便很快的呼呼大睡了起来。

  半梦半醒间,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南国皇宫里的那些日子,母妃恬静的笑,父皇慈祥的爱,还有温文尔雅的子威哥哥,和皇宫里的那些花树,纷纷扬扬,飘飘洒落。

  她因为淘气,爬到树上让子威哥哥找不着,看着他因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然后调皮的从树上跳下去,跳到他的怀里,大树因为她的颤动,落叶纷纷而下,洒了她一头一脸,子威哥哥背对着光,她能够清楚的看见那张英俊的侧脸,时常沉迷不已……

  “子威哥哥,母妃,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四个人,一个是你自己,一个是你最爱的人,一个是最爱你的人,一个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子威哥哥属于画楼的哪种人?”

  他总是笑而不答

  那时候她还太年少,总是心高气傲的,子威哥哥一定是后三个人的合体,我是南国的公主,一定可以让我最爱的人最爱我,和我共度一生。

  直到最后,心也碎了,梦也碎了,却也渐渐明白了,人生里所遇到的最美好的事物,最美好的人,往往是不能占为己有的。

  她蓦然睁开眼睛,一片黑暗,天色早已经黑了。屋子里那么安静。

  黑暗里,她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急促的。

  下一刻,渐渐的才感觉手心传来的温暖和他温和的笑声:“小东西,梦见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画楼有些茫然,扭过头就看见了他温和的笑,竟与梦中的人那么的相似,她呆了一会儿,突然轻笑的摇了摇头,“不过是以前的事情罢了。”

  “是吗?”

  他低低的浅笑,他们彼此都侧躺着,脸对脸,彼此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陛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画楼有些疑惑,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盯着他的眼睛,很小心的开口,“陛下,我刚才……有没有什么梦话?”

  仓诺嘴角微勾,“只有小猪睡觉的时候才会梦话,朕的小东西变成小猪了吗?”

  看着他邪肆的眼神,画楼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皱皱鼻子,“我才不是小猪,小猪睡觉只会打呼噜,才不会梦话……”她更加贴紧了他的怀抱,他的怀抱很温暖,不似她如此冰凉。

  “陛下,好困哦,我们睡吧。”

  失心画楼

  “嗯……”仓诺轻应了一声,没了多余的话。

  画楼确实累的很,也没去想那么多,很快的便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

  之后的日子看似都很平静,李婕妤也收敛了许多,听宫里人,李婕妤几乎是足不出户,每天都在琉璃苑里忏悔思过,以求陛下的原谅,但事实是不是如此,那便不得而知了。

  宫里面的人都开始知道,楼贵妃才是这后宫里的正主儿,就连当日笑话过她的群臣们也对这个贵妃心悸三分。

  开春宴照常举行,如画楼所言,李婕妤没有参加的资格,至于其中的原因如何,便也是上次的那件事惹出来的祸。婕妤打娘娘,这种罪名就算是李大将军也不好意思站出来为自己的女儿话。

  没了李婕妤的开春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画楼早早的退下了宴,由阿紫陪着慢慢的走在皇宫的园林中。

  园林的中央有一片小池,池中碧水粼粼,清澈的可以看见小鱼欢快的游动,有上百条鱼拥挤到一起抢食,眼睛瞪得圆圆的,终是不会眨一下。

  那些鱼被深宫豢养,又肥又大,她在池边坐下,伸手触在水池里,小鱼大鱼被惊扰的一哄作散,她乐的哈哈大笑,就像是做了坏事得逞的小孩。笑过了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一旁站着的阿紫不敢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在深宫中的女人都会有心情需要发泄的时候,娘娘也不例外。

  画楼玩了一会儿便把手伸了起来,阿紫忙地上手帕给她擦干净。

  水滴是干净了,手却还是冰凉的。

  她伸出手,凝视自己的纤纤十指,忽然注意到手上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那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下竟是如此的通透好看。

  这戒指带在手上竟是已经习惯了,就像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体,如若不是今天无意看见,根本就想不起来。

  这枚戒指的价值足可以让全北国的人活上五个月,多么的珍贵奢华。

  还想起当初李婕妤抢着要看她的戒指,是啊,如此大的戒指,多么的招摇,嚣张。可这不就是北皇陛下送的么?她想要低调,北皇陛下不让,她能怎么办呢?

  “阿紫。”她突然淡漠的叫。

  “娘娘,奴婢在。”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可是……”

  “回去吧。”画楼闭上眼睛不想多。

  阿紫也不敢再问,福了福身,了句“奴婢告退”便乖乖的离开。

  画楼独自坐在这池塘边发了许久的呆,看着池中的自己,竟是觉得很是生疏了。渐渐的,竟见池中的“她”唇角缓缓扬起,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画楼一怔,心一跳,再次看去,池中倒影是自己的模样,三分紧张,那诡异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仔细的寻找,也找不到半分的异常了。她缓缓的抬头望着天,茫然。

  不再敢去看池中的自己了,她站起身,不想这么早回去,便打算在园林里到处转转,欣赏一下这北国的皇宫的富丽堂皇。

  不知不觉,竟然再次走到了梨花园。

  梨花园的梨花在春天开的更盛了,虽然它是一年四季都盛开着的,但毕竟也是有生命的东西,到了自己的本命季,自然要争先开放。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这里已经走过百遍,却每次来,都能使她心情舒畅,蓦然间,她在一颗梨花树下停下,抬头看那片片梨花,忽然就想起,有一次在这里遇见一个变狼的少年。

  那青涩的模样倒是跟她以前的样子很是相似。

  不过已经很久未见过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像是做梦一般。

  但她心知那并不是一场梦,若非有他当日冰中相救,也不会有今天的画楼,只是,如此时日过去了,他又在哪儿呢?

  心下如此想着,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画楼诧异,平日里从未有人会进这园子,这时候,是谁会来?

  她转身,遥遥一望,远远走来的竟是仓诺和白若梨!

  画楼的思路断了片刻,可脚步已经带动了她的身子,隐藏在了一颗较大的梨花树干之后。

  不知道为何,她感觉两人的气氛有些诡异,在她心里,一直认为仓诺和白若梨之间的感情不简单,如今见他们两竟单独来到这里,心下更是奇怪了。

  脑子里这么想着,白若梨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皇帝哥哥,没想到这个梨花园还在,若梨离开宫中的这些日子,最想念的便是这片梨花园了!”

  “是吗?”仓诺声音里带着笑意,“若梨就只想着这片梨花园吗?”

  “嘻嘻……当然不是了,我还想念母后,父皇,当然还有为若梨建造了这片梨花奇观的皇帝哥哥了!”

  “呵……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当然有良心了!我知道皇帝哥哥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若梨又怎么会忘记皇帝哥哥呢!”白若梨轻轻的笑,那笑靥竟是如此迷人,刺痛了仓诺的眼,“只是,要维护这片奇观,一定要花费很多心思吧?皇帝哥哥……其实现在已经不必这样浪费了,若梨经常不在宫中,也没有多少人会喜欢梨花,皇帝哥哥可以将这里拆去,就不会如此铺张浪费了。”

  “傻瓜!”仓诺笑道,“这皇宫永远都是你的家,这片梨花园也永远都是属于若梨的,岂有铺张浪费之。何况谁只有你才喜欢梨花?朕也很喜欢啊!”

  “是吗?”若梨歪着头不解,“可是我记得皇帝哥哥总谁那是小女孩才喜欢的东西,你那时都不喜欢呢,为何现在竟喜欢了起来?”

  恐怕是爱屋及乌吧!

  远处冷眼相看的画楼在心里替白若梨回答了这个问题

  仓诺,若梨抑或是画楼,古晨

  画楼倚靠在树桩上,并未听见仓诺的回答。

  心里却似针一般的痛。

  这一片梨花园原是他为别人所建的,那她每日来这里又算什么呢?喧宾夺主?

  仓诺究竟骗了她多少。

  画楼闭上眼睛,仓诺的声音再一次的传来,“若梨,古晨待你尚好?”

  白若梨一怔,仰起头,看着那芬芳的梨花,心中却是千滋百味,“皇帝哥哥口中的好,是指哪方面的呢?……如果是在待我方面,夫君大人确实好,事事都安排的周详,只是……他并不爱我啊……皇帝哥哥,他不爱我……”话不成音,白若梨啜泣不已。

  看着眼前的若梨悲伤的哭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仓诺愣住,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画楼……同样是梨花一般的女子,同样的生性纯真,那么的相似,他承认,有时候看见画楼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若梨,就如现在看见若梨哭泣的样子便会想到画楼的哀愁。

  “皇帝哥哥……”

  若梨哭泣的声音将仓诺的神思唤回,他叹息一口气,伸手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却忽然想起,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若梨,早在你嫁过去之前,朕就跟你的很清楚了,只是你……哎……”

  “皇帝哥哥……”白若梨再也忍不住扑进仓诺的怀里。

  仓诺的身体一僵,已经记得不这副娇躯,有多陌生了。

  眼前的女人哭的那么伤心,少女时的无忧无虑已不复见,和他预期有着极大的落差。

  他以为,离开他的若梨,应该还是幸福的,至少她终于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

  结果,事实相反。

  霎那间,仓诺内心某处软化了。

  所以当她奔进自己怀里哭诉的自己的委屈时,他,没有推开她。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过往的回忆——

  一个笑的比梨花还要灿烂的少女,没有任何烦恼,总是拉着他的手跟他:“太子哥哥要一直牵着我的手,不要放开哦!”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当她永远仰望的那片天,但是最后呢?

  现实拉扯着他的回忆,让他的眉心蹙得更紧。

  混乱的情绪搞乱了他的心思,对于若梨,他……不该感到疑惑的。

  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

  一时间,他的眼中存在的,是另一张清丽的小脸。

  久久不散……

  画楼终是忍不住,从树干后偷偷的伸出脑门,看了一眼,刺痛更是明显。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自己看见的竟会是如此的画面。

  白若梨,你是有夫之妇,这样温柔的靠在别的男人的怀里,难道你不感到羞耻吗?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看见自己心爱的人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那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画楼的小手抓在梨花树上,常常的指甲现在树干里,却不知疼痛。

  仓诺也是一个大骗子,竟可以背着自己跟别的女人亲热!

  往日的感动全部都烟消云散,画楼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肚子,恨!她的眼底留下的是深深的恨!

  隐隐约约的,听见白若梨哽咽的声音,“皇帝哥哥,我还可以回皇宫住么?”

  “傻瓜,当然可以,皇宫本就是你的家啊……”

  那哪里才是她的家?

  画楼闭上眼睛,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有了一个李婕妤还不够,还要一个白若梨来凑热闹吗?

  她冷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等到他们远去,画楼才站直了身子,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

  梨花园依旧是那么安静,仿佛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

  但心痛是那么明显,绝望是那么深沉,她绝不相信刚才只是自己做的恶梦!

  一种厌恶的情绪泛在心头,突然觉得这里的梨花盛开的是那么的刺眼,她抬脚便要离开,却听见树丛里有声音传出。

  她心下一惊,莫非这里还有人在?还是仓诺他们还没走?

  她鼓起勇气向前走几步,盯着那声音的来源处,轻喝一声,“是谁?”

  只见从另一边的树干下闪出一抹修长的身影。

  他身穿银色衣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一身似是仙人般飘逸。

  此人竟是古晨!

  他定定的看着她讶异的样子,嘴角轻轻的勾起,笑如鬼魅,“你恨吗?”他轻声的问。

  “……”画楼盯着他,却是被他那倾城的笑脸迷惑了,“恨。”她回答,却不带一丝感情。

  “想报仇吗?”声音依旧轻轻缓缓的,却隐藏着些诱.惑,那冰冷的脸上始终是三分冰冷,三分微笑,即便是笑,也是如此的冷。

  “想。”她不加思考便脱口而出。

  古晨勾起唇角,眼底很深很深的地方带着丝丝心疼,却隐藏的极好。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抓起她因为抓进树干而十指出血的小手,将一条丝帕轻轻的包裹住伤口,

  “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画楼一愣,看着眼前他笑的倾国倾城,竟没发现,原来冰人不是不喜欢笑,而是笑起来太过于迷人。

  “你愿意帮我?”

  她的神思渐回,冷漠的问。

  古晨放开她的手,傲视梨园,“各取所需吧了,画楼可以好好考虑!”

  完,他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尘埃。

  画楼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包裹着的丝绸,就如他人一般的飘逸。

  画楼……他是第一个从来都没称呼她楼贵妃的人,却也是唤她的名字,唤的如此好听的人……浅浅的翘舌,丝丝醇柔。

  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梨花园一别,仓诺好几天都没有来七宫殿了。

  而画楼也落得清爽,至少不用在他的面前假装自己不难过。即使是无爱的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出轨”,心里也会落下疙瘩,何况是她呢!

  像所有发现自己丈夫背叛的妻子一样,除了大吼大叫之外,另一条后路,便是——“装”

  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以为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仓诺的速度很快,不过三日之后,若梨便住进了皇宫,在那一片梨花园旁边新建了一个“若梨苑”。

  而自此,画楼便没有再踏入梨花园般步了。对于她来讲,那里,不但是个jin地,更是见证了她无数次的羞辱。

  对于公主重回皇宫,众人心底是奇怪却没人敢什么。

  一边是皇上的妹妹,一边是当朝丞相的妻子,双重身份,谁敢招惹?

  “娘娘,阿紫听当初若梨公主和陛下,曾有过一段姻缘呢!这是皇宫的jin忌之一。现在若梨公主又回皇宫了,陛下这几日下了朝便往若梨公主那去,连日常饮食都要亲自过问,上心的不得了,所以背后他们都在议论着呢,又不敢生张。”

  阿紫一五一十的回报,注意到了画楼脸上的神色,吞了吞唾液,便不敢在什么了。

  她看的出来,娘娘是真的爱陛下的。

  只是……自古皇帝的后宫,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这女人多了,男人却只有一个,即使是若梨公主……也和陛下沾染上不正常的关系。如今公主和古丞相的关系又不好,难免公主不会想要回到陛下的羽翼之下。

  窗外近是黄昏后,风微微的吹在树枝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画楼淡漠的看着,心里却复杂的沉痛。

  原来是这样,这几日没来七宫殿的原因竟是如此,其实她也应该想到了不是吗?

  他的心底自始自终都有这一个别的女子,从来都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画楼觉得自己的心里憋极了,一股怨气仿佛想要一齐涌上喉间,满满的想要吐出来一般。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七宫殿,一时之间,竟有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就像被独自困住的鸟儿,不能在天空中翱翔,却也不能得到主人的宠爱。

  “娘娘——”

  但听一声惊叫,七宫殿传来阿紫尖叫的声音,“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

  白若梨看着窗外即将落下的夕阳,和贴身宫女坐在镜前梳妆,那宫女名唤小小,从小便在若梨身边伺候着,对于若梨和古相之间的感情看的最为透彻。

  如今公主终于想通回到了宫中,陛下又那么细心,看的出,最近公主的脸上总算有了些微笑。

  手挽起公主的长发,细细的将她盘起,挽成了一个漂亮的梨花形状,小小忍不住赞美,“公主长的真好看,小小从小看到大,都百看不厌呢!”

  若梨轻笑,“小小,替我多上点胭脂吧,待会儿皇帝哥哥要来,我还是要打扮的美美的。”

  小小点头,又笑着纠正,“其实陛下才不会介意公主美不美呢!陛下待公主那么好,可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上的。”

  “是吗?”若梨对着镜子喃喃的开口,“那那位楼贵妃呢?”

  “啊?”小小愣了愣,方回过神来,神秘的笑道,“公主难道是吃醋了吗?”

  “小小!”若梨娇嗔。

  “嘿嘿,公主你大可不必担心,小小要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虽然在公主来之前,楼贵妃看起来很受宠,可是自从公主来了之后,陛下每天都往这里跑,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贵妃那里了,如此看来,这么多年了陛下依旧对公主念念不忘呢!小小都啦……宫中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公主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呢!”

  “是这样的吗?”若梨淡淡开口,不过是自言自语,小小捣头如蒜:

  “真的,的句句属实呢!”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依旧有些难受呢?

  皇帝哥哥对楼贵妃那么好,古晨看她的眼神更是……

  她蓦的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但听门外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声音,

  “奴才叩见公主!”

  若梨转过身,“公公有何事?”

  “回公主,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带话,楼贵妃忽然晕厥,陛下已经匆忙赶去,晚上不会过来用膳,请公主不必等待了。”

  若梨的心头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

  七宫殿里,将下人都挥退了。

  仓诺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儿。

  从他进来这么久了,她都没跟他过一句话。

  太医已经替她诊断过了,是疲劳过度。

  这小人儿天天呆在寝宫如何会疲劳过度呢?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不是没底的,这些天,他忙着国事还有若梨的事,竟是将她给忽略了。

  哎,这国家需要君王,家事也需要君王,可这君王也没有三头六臂,自然会将一些暂时不重要的给忽略了。

  却没想到这小东西竟如此虚弱,几天没见便又病倒了。

  终于他还是耐不住沉默,不禁对着她的背影轻声叫道,“小东西?睡着了吗?”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更像一个因为妻子生气了而小心安慰的丈夫,声音里满是自己也不自觉的宠爱。

  画楼的声音却是淡淡的:“陛下在这里,我又怎么敢想睡着?”

  一句话把仓诺给噎了回去,脸上有些过不去,却也不好发作。一时闷声不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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