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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指鹿为马

  在众人心目中之中,车上必然是坐的女真王子,哪知摩云伸手掀开车帘,众人一望,车上哪里有什么王子,赫然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那女人年逾三旬,虽是徐娘半老,但却风姿嫣然,她微启樱唇问道:

  “大帅,咱们行得好端端的,何以沿途一再生发事故?”

  摩云手道:

  “好叫姑娘得知,他们今夜之所以沿途拦车,便是姑娘当作什么女真国的王子,以致引起满天的误会!”

  摩云手年逾六旬,那女人虽是徐娘半老之人,摩云手仍把她称为姑娘,若在别人看来,就以为笑话了。

  那女人笑道:

  “贱妾如是变成王于,岂非滑天下之大稽么?”

  摩云手道;

  “是啊,可是偏生这些朋友要指鹿为马,老夫若不请姑娘亮亮相,这档子误会还不知要扯到何时了呢?”

  那女人道:

  “贱妾蒲柳之姿,倒不在乎出面现丑,如是换了二个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这个玩笑也是乱开了的么?”

  她不待摩云手答话,顿了一顿,又道;

  “眼前之人有道士,有和尚,也有要饭的人,唉,我虽然不大在乎,可也不成体统啊!”

  说到这里,突然把车帘掩上。

  两人方才一问一答,众人都无词以对,赵子原久久没有说话,此刻忽然插口道;“龙前辈,请问诸位到此多久了?”

  龙华天道:

  “大约已有两个时辰。”

  赵子原冷笑道:

  “两个时辰为时已不算短,假若别人暗中将人掉换过来,诸位能够知道么?”

  忽见车帘一卷,那女人又探出来头道:

  “这位相公请了!”

  赵子原淡然道:

  “请了!”

  那女人道:

  “相公适间说贱妾换了别一个人,请问此话可有根据么?”

  赵子原道:

  “今夜之事十分明显,还要什么根据?”

  那女人脸色一变,道:

  “这样看来,相公硬是往贱妾身上栽赃了?”

  赵子原道:

  “小可并无此意!”

  那女人冷冷的道;

  “然而,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胡说八道?”

  赵子原冷笑道:

  “夫人如真愿小可发言,只怕与夫人面子上不大好看。”

  那女人突然一收严肃之容,格格笑道:

  “方才鬼斧大帅呼贱妾为姑娘,相公一下将贱妾提升为夫人,想必相公已和外子有旧了!”

  赵子原哂道:

  “夫人别逞口舌之快,小可即使称呼有错,但无损事实!”

  那女人道:

  “什么事实?”

  赵子原大喝道:

  “狄一飞,快把头抬起来,你以为扮成妇人,赵某便认不出你了么?”

  众人心中为之一惊,忽见那两名赶车人中,一人笑道:

  “乖乖,好厉害的眼光,错非我姓狄的没有做什么犯法之事,如是做了什么犯法之事,还瞒得过你赵大侠么?”

  赵子原哂道:

  “狄一飞,你的行动瞒不过我赵某人,老实说,你和你的同伴今天从什么地方来?然后又投向何处?赵某都瞧得清清楚楚!”

  狄一飞心中至为吃惊,但他嘴上却道:

  “赵子原,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子原振声道:

  “狄一飞,你若再不说实话,赵某可要你好受!”

  狄一飞哈哈大笑道:

  “好说,好说,狄某岂是怕事之人!”

  赵子原勃然大怒,一振长剑,银光闪闪,刷地一声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直向狄一飞射去!忽听一人哼道:

  “你想干什么?”

  大斧一挥,凌空劈去!

  出手之人正是摩云手,他大斧挥动,闪光霍霍,只听“当”的一声,火花飞溅,赵子原被他半空一拦,去势一缓,那狄一飞已乘势翻下车来,赵子原却另外落在一个方位。

  人影一闪,另一名车大也翻了下来,冷笑道:

  “久闻赵兄大名,区区今夜正愿领教!”

  赵子原冷笑道:

  “狄一飞呼你为二哥,想必你在武功上要比他强过一筹!”

  那人淡然道:

  “好说,好说!”

  赵子原紧紧抓住长剑,侧首道:

  “鬼斧大帅.尔等围击之事已明,大概你也不会旁观了!”

  摩云手不屑的道:

  “对付你还不用咱们联手,狄兄、诸兄请后退一步!”

  龙华天哂道:

  “但若你们要联手,咱们也不会空着!”

  摩云手没有理会龙华天,待狄一飞和那人退出之后,只听他嗫嘴轻轻一啸,那十几具僵尸便舞着大斧绕着赵子原打起转来。

  由来驱使僵尸之事,都是摩云手两名助手为之,今宵由他亲自指使,四周气氛果然为之不同。

  那些僵尸绕着赵子原打转,每转几步,大斧便挥动一下,其后越转越快,大斧挥动的也更加疾速。

  刹时,赵子原已被道道黑影紧紧圈住,那十几具僵尸不断发出瞅瞅怪叫之声,在疾厉的劲风的斧光辉映之下,一张张惨白的脸色益发显得恐怖怕人。

  蓦地,只听摩云手一声厉啸,那十几具僵尸手中大斧突然变作横击,“嘶嘶”之事暴烈而出,在一刹那之间,赵子原周身上下已在那十余柄板斧笼罩之下!

  这等威势可真非凡,龙华天等人都看的大是心惊!

  飞斧神丐激动的道:

  “帮主,咱们要不可相助赵小哥一臂之力?”

  龙华天道;

  “赵小哥一身兼数家之长,相信这点邪门道行还难不倒他!”

  “老衲也有此种看法!”

  说话声中;只见剑光灿然而起,赵子原手腕疾振,一阵“叮叮”之声疾响而起,他也戳出数十剑之多,硬生生的接了那十几具僵尸一招!

  他这一着实是大为不智,要知那些僵尸形如死人,出手之际,都以全力击出,而赵子原却要顾虑身旁的摩云手,心神微分,被四周僵尸全力一震,但觉气血翻涌,“蹬”的退了一步!

  那些僵尸虽然个个僵硬木然,可是行动却极快捷,一招得手,后面的劲力可更加来得强烈。

  一步失算,此刻已完全夹在那些僵尸包围之中,赵子原一抖剑刃,挥出一招“下津风寒”,右手蓄满劲力,“九玄神功”已应势而出!

  在普天之下能挡他双手合击之人实是寥寥可数,更不要说这些僵尸了!

  蓦地,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大斧划了半道弧形,直向他身边罩落!

  变生时腋,饶是赵子原武功再高,只怕也难挡摩云手这一记凶狠的杀着。

  龙华天暴喝道;

  “老鬼敢尔!”

  飞身一起,一掌直向摩云手拍去!

  忽听一人冷哼道:

  “慢来,慢来!”

  正是狄一飞声音,声随人转,一股强劲掌风直袭向龙华天命门大穴。

  这一来,龙华天要救人已十分困难,不得不回身自保,觉海大师大怒,宽大的身形跟着飞纵而起。

  那个狄一飞称作称作二哥的人却冷冷的道:

  “还有在下呢!”

  飞身迎去,两人在空际一触,“蓬”然声响,双双跌落下地,那边的龙华天和狄一飞也没有两样,两人也是一震下地,由此一来,赵子原处境仍极危险!

  殊不知赵子原早已料到摩云手一斧劈到,他剑势上击,“当”然声响,摩云手那一斧竟被赵子原带过一边!

  摩云手嘿然一声冷笑,半空之中一个盘旋,“呼呼呼”一连劈空三斧,这三斧分从不同的角位攻击,当真风雨不透,妙到毫巅。

  赵子原处于上下夹攻之下,适时劈出一道“九玄神功”,四名僵尸应掌而倒,跌至七八尺之外,但摩云手那三斧恰恰填上这个空档,是以仍把赵子原紧紧裹住。

  赵子原目眦欲裂,一声暴喝,剑锋涌起,从摩云手如山的斧光之中突破一线,人已仰冲而起。

  他身子刚刚冲起,忽见一条黄衣人影一闪,叱道:

  “倒下!”

  事起突然,非但一旁的龙华天等人想不到,便是赵子原只觉腰间一麻,真气一泄,仰天栽倒下去!

  觉海大师飞身接住赵子原的身体,目光一扫,不觉心头大震!

  赵子原双目垂闭,气息已十分微弱。

  觉海大师连忙替赵子原推宫活血,那女人冷笑道;“和尚,你别做梦了,赶快去买付棺材替他收尸吧!”

  觉海大师恨声道:

  “女施主乘人之危突施暗袭,好卑劣的手段!”

  那女人淡然道:

  “你再骂也没有用,赵子原一死,你们少林也快啦!”

  觉海大师心头一震,道:

  “此话怎说?”

  那女人冷冷的道:

  “现在对你说也没有用,你只管等着瞧好了!”

  狄一飞插口道:

  “何不现在将赵子原击毙,以绝后患!”

  那女人冷笑道:

  “放心,他的生命最多不会超出一个时辰,咱们走吧!”

  龙华天、觉海大师和武当三剑等人都未料到那女人武功如此之高,欲想和她拼斗,又衡量了一下眼前情势,赵子原伤重不起,自己这边如无赵子原支撑,根本不堪对方一击,纵然拼也没有用,眼下之急,当是以救人为是。

  摩云手哈哈笑道:

  “姑娘有此自信,那便成了!”

  狄一飞朗声大笑道:

  “一个时辰之后,赵子原便从江湖上除名了,哈哈!”

  说着,和那二哥飞身跃上车座,那女人早已回到车中,摩云手挥了挥手,但听车声轭轭,转眼走的不知去向。觉海大师急道:

  “赵施主伤势甚重这却如何是好?”

  武当三剑走过来察看了一下伤处,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看不出一个所以然,默然而退。

  原来赵子原被那女人指风戳中之处,只有米粒大小一颗红点,余外并无伤痕,但赵子原就是昏迷不醒,而且脸孔也越来越苍白。

  龙华天叹道:

  “我老要饭的跑了一辈子江湖,就不知天下有谁使用这种神奇的武功,看来赵小哥这条命难保了!”

  飞斧神丐道:

  “咱们空急也没有用,不如把他救回县城去,看看有没有高明的大夫可以救治?”

  龙华天摇摇头道;

  “这只怕没有用,要知赵小哥并非一般普通伤势!”

  觉海大师道:

  “不管怎样,我少林还练有一种疗伤圣药,名唤‘玉骨散’,待老袖先试一试再说!”

  龙华天大喜道:

  “既如此,但请大师赶快一试!”

  觉海大师探手人怀,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正待把瓶中的药丸替赵子原灌下,忽听一人叫道:

  “使不得!”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林高人缓步走了过来。

  觉海大师道:

  “此人是谁?”

  龙华天道;

  “此人名林高人!”

  说着,忙又悄声把林高人种种可疑之处概要的说了出来,觉海大师和武当三剑以及飞斧神丐一惊,都不觉心头一震。

  就在这时,林高人已走到近处,龙华天等人自不便再说什么,倒是林高人态度泰然的道:

  “龙帮主,请恕在下迟到一步!”

  龙华天淡然道:

  “林兄客气了,即使林兄早到一步也是一样!”

  林高人笑了一笑,道:

  “在下和赵兄一道来,赵兄赶到此地来应援,在下便在那边抚死疗伤,那一堆人之中,在下只救活了三个总算尽了点心力了!”

  他不理龙华天冷漠态度,自管自说着,龙华天心中一动,暗忖他和赵子哥一道来,原来在那边疗伤了!

  觉海大师原本对林高人起了怀疑,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疑念打消了不少,当下说道:

  “老衲适间正待给赵施主眼药,林施主缘何阻止?”

  林高人正色道:

  “不瞒大师说,在下幼习歧黄,对于多般疑难还有点心得,深知在一种伤处不大,但伤势甚重情形之下,若不先为细心观察,速而服药,这对伤者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由众人不信。

  觉海大师朝龙华天望了一眼,那意思是说:

  “阁下意思如何?”

  龙华天沉思有顷,道:

  “好吧,那便请林兄瞧瞧,不过据那出手之人所言,赵小哥伤势最多只能挺一个时辰!”

  林高人笑道:

  “有些人偏爱危言耸听,待在下一瞧便知分晓。”

  龙华天道;

  “但愿如此!”

  话虽这样说,但他全身上下却蓄满了功力,只要林高人稍对赵子原有不利举动,他便准备碎然一击!

  觉海大师和武当三剑以及飞斧神丐都充满了戒备之情,在这种情形之下,林高人纵然心存不轨,也无所施其技。

  林高人俯下身去在赵子原伤处仔细望了一望,他神色十分凝重,龙华天大为担心,问道:

  “林兄,情势如何?”

  林高人长长吁了一口气道:

  “也许出手那人说的不错,赵兄至多只有一个时辰的生命!”

  觉海大师关切的道:

  “林施主看出端倪了么?”

  林高人道:

  “出手之人指法特别,诸位可听说过有‘凤尾指’这门武功么?”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大吃一惊!

  龙华大脱口呼道:

  “凤尾指,你说的是燕宫西后擅用的‘凤尾指’?”

  众人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那么按照这样说来,刚才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就是燕官西后了?

  觉海大师叹道:

  “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想不到当今两大高手联手合谋赵施主一人,唉……”

  飞斧神丐道:

  “赵兄还有救么?”

  林高人道;

  “在下可以一试,不过……”

  龙华天忙道:

  “怎么样?”

  林高人道:

  “在下等会施救赵兄之时,受不得一点打扰,所以最好请诸位警戒四周,不管有什么响动,都不要惊动在下。”

  龙华天听的一呆,暗想这明明是他有意遣开我们,然后好向赵小哥下手,我们怎能答应?

  觉海大师心中也有同感,不过他为人比较老练,当下说道:

  “这话也说得是,这四周警戒便由老衲和武当三道长担任,林施主附近也不能少人,那便由龙帮主和飞斧神丐负责如何?”

  林高人微微一笑道:

  “很好,很好!”

  觉海大师点了点头,和武当三剑分向四周散去。

  龙华天和飞斧神丐相互打了个招呼,两明是警戒外面其实却是戒备林高人的行动。

  林高人也没多说话,缓缓从身上取出四根银针,那银针细如牛毛,他五指紧握,便待向赵子原伤口扎去!龙华天忙道:

  “且慢!”

  林高人道;

  “帮主有何见教?”

  龙华天道:

  “敢问那是银针?”

  要知细如牛毛之银针,多半作为暗器害人之用,以龙华天见识之广,尚不闻有用这种针替人治病的。

  林高人笑道:

  “莫非帮主信不过在下么?”

  龙华大脸孔一红道:

  “林兄见怪,事实需要,我老要饭的不得不问。”

  林高人叹道:

  “事已至此,帮主对在下尚诸多疑心,颇使在下失望的紧!”

  顿了一顿,复道:

  “要知赵兄所中之‘凤尾指’,普天之下除了那用指之人可以医治之外,便连在下也没有把握。”

  龙华天道:

  “林兄放心医治,我们再不打扰就是!”

  他此刻已把问题想通,最简单一个理由便是,林高人如要害赵子原,根本就用不着现身而出,让赵子原自生自灭而死不就行了?

  他说过之后,挥了挥手,和飞斧神丐退出两丈之外,不过两人仍分成一东一西采取夹击之势,假若林高人要使好,两人猝起发难,自信还可来得及。

  林高人待两人退出之后,神色凝重的将那四只银针一只一只的插了下去,然后,他以手掌抵住赵子原“灵台穴”,盘膝而坐,阵阵真力已传了出去。

  龙华天奋不顾身和飞斧神丐在不远处站着,一直注视着林高人的动作,时间不大,两人似是听到林高人嘴里发出一阵低喘。

  龙华天暗自忖道:

  “我真是错怪他了,原来他真心替赵小哥疗伤……”

  念头未定,忽听那边的觉海大师低喝道:

  “什么人?”

  只听一人冷冷应道:

  “老夫武啸秋!”

  龙华天心头大震,暗忖此时此地来了这个魔头,这却如何是好,却听觉海大师沉声道:

  “武施主请留步!”

  那武啸秋嘿然冷笑道:

  “这又不是少林禅院禁地,老夫为何要留步?”

  龙华天一抛眼色,飞斧神丐飞身奔了出去。

  龙华天暗暗焦急,心想林高人行功正到紧要关头,此时老怪武啸秋撞了进来,只怕前功尽弃。

  飞斧神丐奔了出去,目光一扫,但见除了武啸秋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奇装异服的老者,那老者装束极似云贵一带之人。飞斧神丐一生见多识广,就不知那奇装异服的老者是怎么样的人物?

  武啸秋朝飞斧神丐瞧了一眼,冷笑道;

  “原来还有丐帮高人在此,那便更热闹了!”

  飞斧神丐恨道:

  “你待怎地?”

  武啸秋笑道:

  “老夫便是随意走走也不成么?”

  觉海大师合什道:

  “阿弥陀佛,老衲方才已对施主言明,那边有人清修,不宜打扰,请武施主从权!”

  武啸秋哂道;

  “天下人走天下路,老夫就不相信你少林和尚竟做起拦路强盗来了?”

  这话说的很重,要知少林僧人一向自视甚高何曾被人指为强盗,觉海大师修养功夫再好,也不禁脸上变了颜色。觉海大师怫然道:“武施主说话最好客气些!”

  武啸秋冷冷的道:

  “怎地,老夫说错了么?你如不拦路,老夫会说你什么来着?”

  飞斧神丐怒道:

  “武院主,你别用话扣人,今宵此举,分明你是有意挑起是非!”

  武啸秋怒道:

  “你们指白为黑,却反而讲起老夫的不对来,哼哼!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大步往前走去!

  觉海大师沉声一拦,道:

  “武施主千万鲁莽不得!”

  武啸秋愤然道:

  “老夫偏不信这一套!”

  说着,仍照样往前走,觉海大师无奈,手掌一扬,道;“武施主若再不听劝告,老衲只好得罪!”

  武啸秋不屑的道:

  “既有此意,何不早说?”

  大步一跨,觉海大师迫不得已,“呼”一地掌拍了出去。

  武啸秋哂然道:

  “久闻你有铁掌之誉,老夫甚愿领教!”

  横掌一切,半途中翻腕击去,竟是一招以攻以攻的招式。

  他俩对掌,但都是以快打快,晃眼打了七八招,飞斧神丐在旁大是担心,暗忖不知姓林的把赵小哥救醒了没有,若是迁延时日,只怕觉海大师终于抵挡不住!

  忖念之际,忽见那奇装异服老者笔直向他走了过来。

  飞斧神丐喝道:

  “你想干什么?”

  那人冷冷的道:

  “老夫干什么,你管得着么?”

  虽然说的是江南话,只是语气却十分生硬,显见此人很少在中原走动,飞斧神丐仍不知他是什么来路?

  那人仍然笑直朝前面走,这时距离飞斧神丐已不及五步。

  飞斧神丐脸孔一沉,道:

  “站住!”

  那人哂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叫老夫站住!”

  五指一伸,蓦地抓了过来。

  飞斧神丐大怒,板斧一挫,直朝那人手臂斩去!

  那人不避不让,只见他手腕一翻,五指如钩,招式神奇之至,险些扣住飞斧神丐的斧柄!

  飞斧神丐大骇,慌忙问不加思索的向后一退,谁知那人身手之快,已达巅峰,飞斧神丐双足刚刚落地,那人已如影随形欺至,同时嘴里却道:

  “就凭你这点身手,也配做拦路之贼么?”

  飞斧神丐脸孔铁青,已是退无可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忽然闪起三道匹练似的银虹,武当三剑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袭而至!

  那奇装老者点点头道:

  “这还像话!”

  蓦然一个大盘旋,双手乱舞,竟然以一种奇怪得不能再奇怪的招式分别接了武当三剑一招。

  武当三剑填补上来,堪堪挽回飞爷神丐危急之势,但那奇装老者招式异之极,双袖翻飞之间,四人联手亦只刚刚抵挡住他的攻势。

  在另一边,觉海大师和武啸秋久战之下,亦是渐感不支,龙华天一直守候在林高人旁边,此时遥见己方两边都渐露败象,不由心中大急。

  他朝林高人望去,只见林高人头上直冒热汗,正是行功已到紧要关头迹象,那是千万被人吵扰不得。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心想看来觉海大师那边比较危急,那武啸秋为人又极阴险,我好去助他一臂之力了。

  念随心转,连忙奔了过去。

  觉海大师得龙华无助力,精神陡增,两人联手之下连连施展一轮快攻,终于迫使武啸秋落在下风。

  就在龙华天走了不久,两条人影悄悄掩了过来。

  那两人一个是文华,一个是文章,两人出现之后,都一齐肃立在林高人旁边,脸上满是关注之色。

  隔了一会,林高人缓缓松开了手掌。

  文华趋前一步,低声道:

  “四阿哥。”

  林高人长长吁了一口气,道:

  “你们又来干什么?”

  文华恭敬的道:

  “四阿哥一个人独行,我们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才来瞧瞧!”

  林高人笑道:

  “我不会有事的!”

  文华道:

  “卑职素知四阿哥智勇双全,应付这点场面那会成什么问题,不过……”

  林高人笑道:

  “如何?”

  文华指着地上赵子原道:

  “四阿哥救了此人岂非大错!”

  林高人摇摇头道:

  “你们知道什么?需知燕宫西后和摩云手武啸秋一干人,并非真心替咱们做事,他们不过只看在我们的钱的份上!”

  文章接口道:

  “四阿哥这次为了请他们杀赵子原,用去已经不少!”

  林高人冷冷的道:

  “些许之数,何足挂齿,但我所作到的效果却非这些金钱可比。”

  文章道:

  “当然,当然!”

  林高人冷笑道:

  “张居正乃明朝擎天一柱,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而魏宗贤呢?不过皇帝身边一名太监而已,以太监而论有如此大的权势,在踌躇志满之余,他最注意的人自然便是张居正!”

  文华若有所悟的道:

  “不错,别人都买魏宗贤的账,独有张居正那种性格,不理睬他!”

  林高人笑笑道:

  “所以我们只要稍为动之以金钱,魏宗贤早时纵或没有害张居正之心,但因受了我们金钱,他这时也会有这种心了,其实,以魏宗贤今天地位,他会缺少金钱吗?”

  文章点点头道:

  “正是,正是,然这和四阿哥救赵子原可有什么相关呢?”

  林高人笑道:

  “在当今武林之中,奇能异士固然不少,但就没有一人能具有赵子原这种风格!”

  文华道:

  “四阿哥可是动了惜材之念?”

  林高人道:

  “话也可以这么说,但这只是原因之一,到时赵子原醒了之后,当他知道暗算他的人乃是燕宫西后,他势必要去找西后拼命,要知西后势力甚大,现时正是中原武林一股暗流,假若我们能借赵子原的手将她除去,未始不也是替我们今后进关减少一份阻力!”

  文华文章一齐躬身道:“四阿哥远见,卑职佩服!”

  林高人道:

  “你们只管回去,我自有办法办理善后,你们可以暗号通知武啸秋他们退去!”

  文华文章一齐应了声“是”,转身走出。

  林高人命两人退走之后,他也真个有些累了,当下便盘坐在地下休息。

  赵子原安详的躺在那里,对于身外一切茫然不知,他的脸色仍是那么苍白,只是呼吸均匀了些。

  在另一边,龙华天等人已与武啸秋和那奇装老者打的难分难解,忽听右边草丛发出“嘘嘘”的尖叫声,武啸秋眉梢一动,呼呼两掌将觉海大师和飞斧神丐迫退,微惊道:

  “廖兄,咱们退!”

  那奇装老者皱皱眉头道:

  “怎么就退了?”

  武啸秋苦笑道:

  “这个老夫怎么知道?如不是事,他们怎会令咱俩退?”

  那廖兄摆摆手道;

  “好吧,退就退!”

  说罢,和武啸秋转身就走,刹时不知去向。

  觉海大师寒声道:

  “好险,好险,原来他们暗中还有人,如是一起联手而来,老衲等今夜绝无幸理了广飞斧神丐道:

  “他们并未落败,为何一下子又撤退了呢?难不成其中有诈?”

  龙华天道:

  “哪管他这么多,咱们先过去瞧瞧赵小哥再说!”

  众人都点了点头,一行便又折了回来。

  回到原处一望,只见林高人盘坐休息,而赵子原却躺在地下一动也不动,龙华等人不敢惊扰,悄立一旁。

  林高人忽然睁启双目,叹了口气,道;

  “方才有人来了么?”

  龙华天忙道:

  “是囹香院主武啸秋和一个姓廖的老者,他们都退走了。”

  林高人故作严肃的道:

  “还好,还好,在下总算没有受到惊扰!”

  飞斧神丐道;

  “但不知赵大侠伤势如何?”

  林高人点点头道:

  “不碍事了?”

  说着,起身走到赵子原身边,把那四根银针一一拔出,然后用一块布包好,又道:

  “大约不出半个时辰,赵兄便会醒来,诸位好好守着他就是,在下在城里还有点琐事,这便告辞。”

  龙华天大惊道:

  “林兄这便要走了么?”

  其实,林高人走不走,龙华天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只怕林高人在暗中做了手脚,赵子原因而一病不起。

  林高人笑道:

  “如何?龙帮主可是对在下仍不放心么?”

  一句话说中了龙华天的心事,龙华天大感不好意思,忙否认道:

  “老要饭的怎敢怀疑林兄?”

  林高人微微笑道:

  “龙帮主应该明白,设非在下相救,赵兄此刻早已送命,他如今还能躺在地下呼吸么?”

  龙华天一想果然,于是当下拱手道:

  “林兄说得是,林兄有事请便,只是林兄对赵子哥有救命大恩,等赵小哥醒来,老要饭的自会对他言及。”

  林高人摇摇头道:

  “龙帮主快不要这么说,些许微劳,何足挂齿,等会赵兄醒来,只请转告于他,设若他有兴致一醉,在下仍在县城中相候便是。”

  说罢飘然而去!

  觉海大师道:

  “帮主适间说此人行为可疑,若依老衲看来,其人行径古怪,但未必便是一个可疑之人!”

  龙华天沉吟一会,道:

  “说句老话,我老要饭的早先怀疑他可能便是泰吉,如今看来,可能真有点看走眼了!”

  就在这时,只见赵子原的身子动了一下。

  众人大喜,旋忽赵子原睁开了眼睛,向四周一望,道:

  “我怎会躺在这里?”

  龙华天叫道:

  “好了,好了,小哥总算无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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