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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不能战而贪 以迅败亡 遗羞千载 为求和致死 其存气节 终逊完人

  宣和六年八月,金主阿骨打死,兄弟阿木班贝勒吴乞买继位,改名为晨(金太宗)。

  因为金使臣屡次往来中原,更探明了宋的虚实和山川形势。见宋朝虽然民不聊生,兵力衰弱,赵佶君臣却积累了大量的金玉宝物,汴京城内常是笙歌达旦,繁华无比,以致野心越旺,图谋吞并之念更切。

  到了第二年的冬天,吴乞买以阿木班贝勒舍普为都元帅,在京遥领。宗翰(粘罕)

  为左副元帅,进取太原;宗望(斡离不)为南路都统,进取燕京。两路会师,同扑汴梁。

  一面派人向宋强要割让河东、河北之地,以黄河为界。

  宋广阳郡王太监童贯,以两河燕山宣抚使名义镇守太原,得信大惊,不知如何是好,意欲逃回开封。

  知府张孝纯再三劝说:“金人背盟,应当召集各路将士与他对敌,大王一走,人心定必摇动。河东一失,河北也决不能保。请暂守些日,以报国恩。”

  童贯大怒骂道:“我是宣抚大臣,没有守土之责。留我在此,要你何用?”说罢,不等金兵到来,便命所部兵将押了辎重和所刮取的民脂民膏,连夜往汴京逃去。

  张孝纯愤道:“童太师多少年来作威作福,一旦国家有事,便这样抱头鼠窜,连所部人马都用来护送赃物行李,将来拿什么脸去见人呢?”慨叹了几句,立刻召集手下兵将,坚守太原。宗翰以大兵围攻,再三劝降,孝纯不听。

  宗望由平州进兵,攻破檀州、苏州,兵到三河。宋军迎敌大败,守将郭药师胁迫他的部下一同投降。宗望便令郭药师做向导,长驱南下。宋朝的守土官将,不是闻风逃走,就是开城投降。金兵如入无人之境,极少有人对抗。只两个月工夫,便打到了黄河北岸。

  赵佶害怕敌人,传位给儿子赵桓(钦宗),改元靖康。一听金兵这样厉害,吓得心慌胆寒,就在往年元夜张灯大举作乐的上元佳节里,带了蔡京、童贯、朱-等奸贼逃往南京(宋南京著河南归德府)。所带三万人马,都是童贯在陕西召募来的身长力大汉子,号称“胜捷军”。平日环绕他的王府,耀武扬威。休说老百姓不敢近前,差一点的朝中亲贵也不敢由他府门前经过。这次由太原逃回,正赶上这位大上皇赵佶畏敌逃亡,便在里面挑了两万名精卒,随同逃走。

  当赵佶等过浮桥时,禁军卫士平日受着赵佶的豢养,一见不能同行,纷纷攀望求告。

  童贯等奸贼恐怕禁军阻碍,下令放箭,当时射死了一二百,禁军们方始痛哭而退。道旁观众愤慨不已。赵佶逃后,当权文武官将为保身家,都劝赵桓逃走,只有东京留守(先任行营参谋官)李纲再三谏阻。赵桓迫不得已,勉强答应。先前主张逃走的贵官们,又变主张求和。见李纲忙着布置守城计划,全部袖手旁观,丝毫不加援助。

  金兵攻城时,李纲亲率军民防守,已将金兵打败,赵桓偏是胆小害怕,派使臣到金营求和。宗望一开口便勒索黄金五百万两、银子五千万两、牛马一万头、绢帛一百万匹,并且还要赵桓尊称金主为伯父,把燕云一带逃往河南的老百姓全数押回,把中山(河北定县)、太原、河间(河北河间县)三镇土地献与金邦在未交割以前,要宋朝的宰相作押头。当日金兵便攻打天津、景阳等门,示威要挟。

  李纲亲自督战,并遣所募勇士缒城杀敌。这班由民间投效的勇士,人人奋勇,同仇敌忾。苦战了一日,把金兵杀了好几干。赵桓还是听了奸臣李邦彦的话,去向金人求和,只把黄金五百万两减成一百万两,下余全照宗望所说行事。跟着下令,用军法搜刮民间金银,共搜得金子二十万两、银子四百万两,而一些文武贵官却是分文不出。李纲再三谏阻,赵桓不听。

  民间金银虽被官家抢夺一空,每天送往金营的金银绢帛牛马之类,仍是够不上数。

  宗望先是威逼不已,后见各路勤王兵马相继赶到,声势越来越盛,宗翰围困太原,又被张孝纯挡住,不能前来会师。刚在那里情虚,恰巧赵桓送来三镇地图,并命字文虚中通知金人,割让三镇之地,宗望这才乘机下台,不等金银数足,退兵北去。老将种师道请乘金人半渡,伏兵袭击,赵桓不许。

  李纲借发兵护送金人为由,暗告将士分路尾追,乘机猛袭。将士受命,踊跃争先,眼看追上,金人都害了怕。宰相李邦彦责李纲不该追敌,发下诏书,召还追兵。将士在路上接到退军命令,无不愤怒。李纲又向赵桓力争,再下令追击时,金兵早已走远了。

  吕好问告赵桓道:“金人得志,更轻中国。一到秋冬,必要卷土重来,御敌设备,当速请求。”赵桓不听。

  岳飞在平定军中,见金人猖狂,万分愤怒,正苦干没有杀敌机会。听说大将种师中由井陉进到平定州,意欲先取寿阳、榆次等县,以解太原之围,忙往请命,愿为国家效死。

  种师中早听人说起岳飞的英勇,便命他带百余名骑兵,去往寿阳、榆次一带试探敌人虚实,名为硬探。刚到半路,便遇大队金兵。随行骑兵见敌人势盛,多半胆怯欲逃。

  岳飞忙告众人:“敌人虽多,不知我军虚实。正好骤出不意,杀他两员贼将。诸位弟兄暂且给我助威,我去试上一下。”说罢,右手长枪,左手大刀,一声大喝,将坐下快马一夹,单骑往敌阵中冲去。手中兵器舞动如飞,近者刀研,远者枪挑,所到之处,无人能敌,往来冲突了好几次,敌兵当时一阵大乱。岳飞连杀死了数名骑将,又生擒了一名挟在马上,方始回马断后,和同来骑兵从容而去。

  金兵不知虚实,竟不敢追。到了夜间,岳飞又穿上敌人的衣服,掩到敌营里面,用当初所学的金邦语言应付巡夜金兵。穿行营栅,把敌人兵力虚实、粮草所在全数探明,方始回去复命。

  种师中闻报大喜,忙照所说敌情,即日发兵,将寿阳、榆次等县一齐收复,并补岳飞为进义副尉。岳飞看出种师中知人善任,越发感奋,满拟多杀一些仇敌,为国雪耻,为民雪恨;不料种师中受了贵官掣时,不到时机,强令出战,预先约好的两翼接应人马,又因误信奸人之言,按兵未动。

  种师中虽为金将完颜和尼所袭,依然五战三胜。最后退至杀熊岭,兵饥无食,金兵乘机大举来攻。种师中独以麾下死战,连受重伤,力竭而死。

  岳飞先奉命穿过敌人阵地,去往河南公干,半夜渡河,所补副尉告身,被水淹湿成了一团糟,第二日又得到种师中阵亡的消息,心中愤慨,加上告身已失,想了想,便不再回平定,径自回转相州,到处结纳忠义之士,准备待机而动。

  当年八月,宗翰、宗望又率金兵分道南侵。南道总管张叔夜、陕西制置使钱盖和各路兵将兴兵勤王,奸臣唐格、耿南仲专主和议。再三函檄阻止,并命给事中黄愕由海道赶往金邦求和。

  这时,宗翰已将太原攻破,副都总管王禀率领残军巷战,力竭而死。真定府(河北正定县)知府李逸、守将刘翊上书告急,前后三十四次,朝廷均置之不理。金人口头答应和议,实则进攻并不停止。到了十一月,宗翰首先渡过黄河,长驱直入,到了郑州,宗望也正攻大名府。

  赵桓惊惶无计,又遣兄弟康王赵构往见宗望,打算尽量丧权辱国,以保全个人的禄位。赵构一到长垣,众百姓顶盆焚香,喧呼拦路,坚请起兵抗敌,愿为国家效死,赵构不理。经滑州、相州,至磁州,沿路都有百姓拦阻,不让前进。磁州知州宗泽力劝赵构速停,否则,一落虎口,决回不来。

  赵构拿不定主意,去往嘉应神祠求签。当地百姓纷纷拦住马头,劝赵构千万不可以北去。随伴赵构的使臣王云稍微分说了两句,便被众百姓抓去,乱刀斫死。吓得赵构逃回城内,再也不敢出来。这时宗望的兵也渡了河,不时派遣骑兵到磁州左近,查探赵构踪迹。

  赵构正在胆寒,知相州汪伯彦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暗率所部兵,将赵构迎往相州。赵桓得信之后,又募了四个死士,拿了蜡丸诏书,赶到相州,拜赵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陈遣为元帅,汪伯彦、宗泽为副元帅,令其收集河北兵马,前往勤王。

  岳飞在相州结交了二三百名壮士,本就准备待时而动。一听赵构开府河朔,便往上书求见。大将刘浩早听刘韬谈起过岳飞的本领,便和赵构说了。

  恰巧吉青、霍锐同另一大头目邱章奉了牛皋之命,下山拦劫金人的辎车粮草和逃兵溃将的器械马匹。邱章是个飞贼出身,表面上看去面白如玉,像个纨绔子弟,实则机警狡诈,往来打探虚实,谁也识他不透。三人所带山兵又都受过训练,行踪飘忽,出没无常。既和金人为仇,又和溃逃的官兵作对。金人官军俱都无奈他何。

  赵构因所招集的河北兵将才得万人,又听宗泽再三力劝,说:“目前到处都有百姓揭竿而起,官军称他们为盗贼,实则多是年年荒乱,又受到贪官污吏的压榨,铤而走险的善良百姓。还有一些是眼见敌人侵入,身家不保,逃往山中,专与敌人作对的忠义之士。今当国家用兵之时,这班人如能善用,只比官军力量更强。现在十室九空,无兵可募,把他们招收过来,使其为国抗敌,实是一举两得。”

  赵构知宗泽老臣宿将,久在军中,忠义正直,智勇双全,本就有了允意,一听岳飞所说,正与相合,便命先往招收吉青等这一伙山寇。岳飞受命大喜,由大元帅府出来,天已黄昏。更不怠慢,只带新结交的施全、傅庆、董先、张宪等四名壮士,连夜飞驰,往吉、霍二人营寨赶去。

  吉、霍二人先前两次派人到汤阴打听岳飞的下落,岳母均推不知,只说已和徐庆、张显。汤怀随军他往。二人平日谈起,甚是想念。这日天已半夜,忽听人报,外有五人五骑飞驰而来。心中惊疑,正要赶出,岳飞等五人业已冲了进来。

  吉、霍骤出意外,不禁惊喜交集,各把岳飞的手拉住,连问:“你在哪里,怎么寻找不见,想煞我弟兄了。”跟着又问:“徐庆、汤怀、张显可在一起?”岳飞从容笑说:

  “话长着呢!我五人远来,还没有吃饭,少停再说。”吉青忙命快备酒饭。

  岳飞随代施全等四人引见。吉青问知张宪今年才十四岁,长得比大人还高,手使一技八十斤重的点钢枪,力大非常。已拜岳飞为师,将六合枪法学会,越发高兴。跟着摆上酒食,众人边吃边谈。

  岳飞先将两次投军的经过说了。吉青不等说完,便大怒道:“昏君奸贼只知向仇敌去摇尾巴,全不管我们百姓的死活,谁耐烦为他出力!我们太行山里不愁穿,不愁吃,专和贪官污吏土豪恶霸作对;遇见大队的金兵,便在暗中和他捣乱;稍微有机可乘,当时杀他一个痛快,比于什么都强。你们和我们做一起,不要走了。”

  岳飞笑问:“三年前我有一封给公道大王牛皋的信,你和霍师弟看到了没有?”

  吉青冲口答道:“见到了,见到了。牛大哥很佩服你有本事,有见识。便是今天山里头连种地带练兵,也都照你来信所说行事呢。”

  岳飞笑道:“你们既以我的话为然,就好说了。”随将来意说出。

  吉青道:“你要我们归顺朝廷么?我才不干呢!他们用人为他卖命的时候,什么好诸都说得出来;不用人的时候,什么坏事都行得出来。我们在山中过得好好的,干的尽是痛快事,我才不肯上当,受他们的鸟气呢。”

  岳飞慨然道:“你说的话并非无理,不过金人正在强夺我们的大好河山,一旦国破家亡,你们单占据两个山头,早晚还不是被敌人消灭、你再看看北方逃来的那些难民所受流离死亡之惨,多么使人痛心!敌人占我土地,杀我良民,夺我资财,淫我妇女,所过之处,白骨蔽野,草木皆空,这样血海深仇如若不报,非但在为男子,自己将来也同样要被敌人残杀。你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怎么会不明白?今天的祸害,当然是由朝廷无道而来。如其政治修明,国富兵强,也决不会有这样的外患了。朝廷虽然无道,到底是一国之主,各地兵将也还不乏忠义之士,就是那些受苦的老百姓,也决不愿把国家亡于外敌。只要朝中流贼伏诛,换上一个明白点的皇帝,率领大军与敌对抗,立时成了众望所归。举国一心,共御外侮,打退敌人,并非难事。我们势孤力单,并无人望,现与金人官军两面为敌,已难保其不败。再等敌人占了中原,以大兵围攻,众寡悬殊,日用之物与军中器械又不能全数自给,更非灭亡不可!我看康王(赵构)虽然胆志不足,人尚聪明。如今金兵业已围困汴京,康王虽然拜了大元帅,奉旨勤工,兵还未发。我料朝中奸贼未去,汴京城必被敌人攻破无疑。自来时势造英雄,当此国破家亡之际,稍微有点血性的男儿,当无坐视不问之理。不把我们的力量合在一起去和仇敌拼命,却只占据一两个山头,杀上几个零星敌人出气,并使抗敌官军还有后顾之忧,坐等敌人长大,被他灭亡,便为自身打算,也太蠢了!”

  吉青越听越觉有理,先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忽然站起,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

  岳大哥!你说得对。从此我全听你的。”

  霍锐平日最佩服岳飞,自从看完上次那封信,早就记在心里,再听这等说法,越以为然,忙说:“能和岳大哥在一起,再好没有……”话未说完,猛瞥见一条人影带着一片刀光,突由外面飞扑进来,照准岳飞举刀就斫!后面还有一伙头目山兵,随同喊杀赶进。吉青一见同党要杀岳飞,首先情急,一抬腿,整个桌面先朝众头目山兵迎面打去,叮叮当当洒了一地的杯盘碗碟。霍锐相隔岳飞最近,正慌不迭要抢那为首头目的刀时,只听“俺邱章”三字,紧跟着“啊”的一声惊叫,凶手业已翻身倒地。

  原来岳飞目光敏锐,先前又听霍锐谈起牛皋虽是总头领,另外还有两个首先占山落草的寨主,一名戚方,一名邱章,都是惯贼出身,阴险狡诈,贪财好色。牛皋为人忠厚,觉着这两人先来,却让自己做了头领,又见所抢妇女,多为贪官土豪的妻女,也就听之。

  这次下山,便有邱章在内。并说此贼三十多岁,身长面白,此时正抱着一个抢来的妇女在他帐中饮酒,以后见面,必须留意等语。是故岳飞一见来贼相貌身材均与霍锐所说邱章相似,再听自报姓名,更不怠慢。身子微偏,让开来势,右手往上一托,抓紧邱章右手,往外一拧。邱章脉门被岳飞扣紧,膀臂业已酸麻,再加上这一拧,当时骨痛欲裂。

  “哎呀”一声未喊出口,岳飞反手一掌又打向脸上,张宪在旁再加一拳。师徒二人都是力猛手快,邱章连声也未出,只鼻孔里“响”了一下,便倒地不起。

  吉青正取狼牙棒要打,不是霍锐回身拦住,业已杀上前去。这一来,邱章的党羽全被镇住。

  吉青随即走出,将众头目山兵都喊来,大喝道:“我弟兄决计跟随岳飞为国杀敌、建功立业去了!我不勉强你们,谁不愿意,只管走。你们只杀金兵,杀恶人,我们不管,再像邱章、戚方那样,连老百姓一起抢劫时,被我们知道,休想活命!”众人一听从军杀敌,纷纷喜诺。岳飞又鼓励了众人一阵,约定明日起身,各回营帐赶造名册,准备上路。

  次m临行前一点人数,七百多人,只少了大小三个头目、四十多名山兵,都是戚方、邱章的死党。岳飞因昨晚吉青业已当众发语,不便追赶,但恐回山生事,离间牛皋,忙告吉青,令其寻一亲信可靠的小头目,拿了自己和吉、霍二人的亲笔书信,赶回山寨,交与牛皋,请其照书行事。然后带了这一队人马回转相州。

  赵构见这七百多人都是身强力健,马、步、弓、刀俱都来得,对于岳飞自然看重,当时补了承信郎,分出三百人马交与岳飞带领,吉青、霍锐、施全、张宪、董先、傅庆等本来均补有官职,因众人坚持,不愿离开岳飞,只得把这六人暂补为偏校,归到岳飞部下,命往李园渡试探金兵强弱。岳飞一出马就大败金兵于待御林,并将敌人一员猛将杀死,不几天升为成忠郎,跟着又寄理保义郎。部下兵校也各有升赏。

  这时,赵构尽量收集河北残兵,才得万人。因汴京形势危急,不能再等,便听宗泽之计,把这一万人分为五军,准备渡河南下。到了大名府附近,又有好几路勤王兵马赶来会合,军容渐盛。

  宗泽以二千人与敌交战,连破金人三十多个大寨,连夜往见赵构,正催进兵。忽接朝廷蜡丸密诏,说现在正与金人讲和,命赵构暂缓前进。汪伯彦等信以为真。

  宗泽力言:“金人凶狡,此乃缓兵之计。最好还是直往值渊,次第扎营而进,以解京城之围。和议若成,我便整军经武,待机而动,为国家雪耻报仇;如果敌人言而无信,我一进兵便到城下。这样比较稳妥。”

  汪伯彦本是朝中主和派的粮饷,说:“这样作法容易激怒金人,破坏和议。金兵强盛,此时应避其锋,能不与战最好。”后因宗泽力争不已,便和赵构商量,让宗泽领兵先行。其实此是奸贼阴谋,让这位忠心耿耿的元戎老将走开,以便大权独揽,并未照着宗泽所言行事。

  这时,金兵业已围困汴京,赵佶恰由南京逃回。赵桓臣君惊惧无策,不久京城便被金兵攻破,宋军纷纷溃逃。金人火烧南薰门。赵桓闻报,只是痛哭,无计可施。内城军民数万,先将金使刘晏杀死,斧劈左掖门,求见赵桓,要和敌人拼命。

  宗翰、宗望以倾国之兵劳师袭远,见宋朝民心未死,未免顾虑。对来使说:“我并不要亡你国家,只要割地之外,给我一千万锭金子、两千万锭银子、一千万匹绢帛。在未交割以前,叫你们的大上皇来作押头,便可无事。”赵桓迫于无奈,只得推说赵佶病重,亲往金营奉表投降,被宗翰。宗望侮辱了一个够。

  赵桓回来忙照金人所说,下急诏命两河军民投降金人。前后两次派去的使臣,均被各地的军民骂了回来,说什么也不肯降。另一面金人勒索金银绢帛更急,并强逼赵桓再往金营议和。赵桓万分害怕,但又不能不去,只得命太子监国。一面命人飞马传旨,强令刘韬为河东割地使,往金营商计割地之事。

  金人知道刘韬名望,劝令投降,并说将要立他为皇帝。刘韬先把劝降的人斥说了一阵,跟着便命亲信拿了他的遗嘱家书逃回送信;然后沐浴更衣,自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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