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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情深义重

  夕阳一抹,金霞万道,照在碧蓝无际的海面上,散射出耀眼的光芒,白浪翻天,海鸟群翔,海岛上的黄昏,却是另一番景色。

  凝碧国皇宫绵延于翠山耸树之中,白墙红瓦,绿色相托,真如人间仙宫。

  西院,两位公主居住的阁楼之上,此时正有四个美如天仙般的少女,围坐在一张锦床四周,四人八只美目,全都盯在床上睡着的一个俊美少年红润的脸上。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但空气却不沉闷,因为她们此时心中正充满了喜悦。

  床上少年,眨动了下限帘,缓缓睁开了眼睛,触目不由一怔,突然,一个娇甜的声音笑道:“啊!妹妹,你们快看,萍哥哥醒了。”

  “琪妹,就是你会叫,难道我们没长眼睛。”右边赵亚琳轻声叱道。赵亚琳一旦忧愁消失,可又活泼起来了,闻言跳着小脚笑道:“我忘了你们一直都在盯看萍哥哥了。”

  此言一出,三人不由同时粉脸生霞,凤玉娇轻叱道:“琪妹,你不要讨打?”

  她们虽然嘴在说话,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季雁萍的俊脸,因为,这一刹那的时间,她们已等待了一天了啊!

  季雁萍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试着一运气,只觉全身真气通畅无比,好像根本就没受过伤似的。当时不由一怔,脱口问道:“姊姊,谁替我把伤治好了?”

  周燕玲笑道:“姊姊这么多,你倒底在问哪个?”

  赵亚琪却嘟着小嘴道:“你只问姊姊,不问妹妹,好偏心噢!”说得可倒是一本正经,却把诸女都逗得笑出了声。

  赵亚琪一派天真,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哪知道有什么可笑,见状气得一跺小脚道:“人家说真的,有什么好笑嘛?”她再这么一加补充,连逗得三人笑弯了腰。

  季雁萍坐起身来,看了她们一眼,突然他发现赵亚琪眼圈已红了,心知再闹下去,这位小妹妹可真的要哭了,当下急忙道:“妹妹,过来告诉我!”

  赵亚琪狠狠的白了三女一眼,跑到季雁萍身边,幽幽的道:“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哀怨之情溢于言表。

  季雁萍心头一震,暗忖道:“怎么女人都是这么多心,今后……可要惨了。”拉着赵亚琪的玉手笑道:“哪会?妹妹,是谁替我治的伤?”

  赵亚琪抚着季雁萍的手,甜甜的道:“玉珠姊姊的双亲。”

  “玉珠,玉珠是谁?”

  “天魔女啊!”

  季雁萍茫然道:“她?”话落目光向四周一扫,却不见“天魔女”在侧,不由问道:“她人呢?”

  四女闻言同时向四周一扫,果然不见了“天魔女”,不由同时一惊,敢情她们全神贯注在季雁萍身上,连“天魔女”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凤玉娇美眸连转,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粉脸一变,急对季雁萍道:“萍弟,你快去找她,安慰安慰她!”

  这一来,季雁萍可更糊涂了,茫然道:“倒底是怎么回事嘛?”

  赵亚琳道:“她母亲伤过你,也救过你,她可能以为你会恨她,所以……快去吧,其他事情她会告诉你的,她住在东面那间。”话落不由分说,已把季雁萍拉下床来,推了出去。

  季雁萍人本聪明,脑海中略一盘旋寻思,已猜知十之八九,心中也顿时发起急来,纵身一跃,已落到东面房中。

  厉中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季雁萍闻声知人,当下毫不考虑的推门而入,果见“天魔女”正在伤心。

  季雁萍轻轻走到她身后,低声叫道:“姊姊!”声音是那么温柔。

  “天魔女”闻声吓了一跳,突然转过身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季雁萍一怔,他作梦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这么冷,一时间反而不知怎么回答,星目一转,发现桌上正放着一个小包袱,季雁萍心头登时一沉,道:“姊姊,你想做什么?”

  “天魔女”避开季雁萍的目光,答非所问的道:“缚龙玉指的滋味如何?”

  “算不了什么?”

  “你知道那妇人是谁?”

  “不知道。”

  “天魔女”望着季雁萍,樱唇连连启动,但却始终说不出口来。

  季雁萍轻轻拉起她的玉手道:“姊姊,你有话尽管说。”

  “天魔女”突然挣脱季雁萍的手,下定决心似的道:“她是我母亲!”

  她满以为季雁萍必然会惊异万分,脸显恨意,哪知,季雁萍脸上竟然毫无反应,只喜悦的笑道:“我并不恨她,姊姊,只有那样慈祥的母亲,才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儿。”

  这句话,大出“天魔女”意料之外,她虽然明知季雁萍从不说谎,但仍不由自主的脱口道:“你骗人!”

  季雁萍摇头道:“我恨不恨她,你母亲该告诉你。”

  “天魔女”闻言心头一宽,当她双亲带着弟弟离去时,她本也要跟着走的,因为她怕季雁萍再也不会理她了,但她母亲却说季雁萍没有恨过她,正如季雁萍现在所说的。

  她一双美目,在季雁萍脸上来回寻找着,似要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但她失望了,也安心了,因为季雁萍脸上除了爱怜关怀以外,什么也没有。

  季雁萍低声问道:“姊姊,你不相信我了?”

  “天魔女”突然轻“嘤!”一声,扑进季雁萍怀里,樱桃小口已那么准确的印在季雁萍的嘴唇上了。

  季雁萍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香肩,良久良久,四瓣嘴唇才分开,季雁萍轻轻香着她的额角,低声道:“姊姊,伯母呢?”

  “天魔女”把粉脸埋在季雁萍怀里,娇声道:“爹娘与弟弟他们都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了。”声音中充满了孤独与凄凉。

  季雁萍爱怜的轻搂着她的娇躯道:“弟弟与姊姊她们都会疼爱你的,姊姊,你并不孤独啊!”说话间轻拍着她的香肩是多么体贴温柔啊!

  “天魔女”笑了,那么满足的笑了,尽管她美目中泪流得更多,但,泪水代表的却不是伤心,而是另一种意义。

  于是她喃啸的娇声把经过告诉了季雁萍。

  原来,柴真与那持有“缚龙玉指”的美妇人本是夫妇,十几年前他们受人陷害,而告仳离,后来竟成了水火不容之势,而他们的一双儿女也就在此时失踪了。

  而这一对曾被天门僧困在绝谷中达四十年之久的夫妇,也就真正的失去了儿女,各自过着凄凉孤独的岁月,江湖上以心狠手辣著名的“血海腾龙”与缚龙玉指的持有人——柴真夫妇,也就永远消失了。

  是以当初柴真把“血海腾龙”传与季雁萍后,便飞奔跑来凝碧国找他妻子,阻止她加害季雁萍,但却晚了一步。也就因为晚了一步,他们夫妇才得以团聚,因为儿女之情,及诸女对季雁萍的深情,挽回了他们埋没已久的夫妻之情。

  “天魔女”把大概情形说了一遍,拉起季雁萍的右手道:“萍弟,你看这是什么?”说话间指着季雁萍中指上的一只红色戒指。

  季雁萍一怔,惊道:“啊,缚龙玉指。”

  “天魔女”笑道:“嗯!娘说,今后再也没有人能控制你了,所以他要送你。”

  季雁萍怔怔的望着那只戒指,良久良久才道:“谢谢你!”

  “你在谢谁?”

  季雁萍笑道:“你母亲啊!”

  “天魔女”笑道:“你真是的!噢!我好困!”

  季雁萍轻声道:“我送你到床上去。”话落就要向床边走去。

  “天魔女”紧按着季雁萍道:“不要,不要离开我。”

  季雁萍摇头笑了笑,问道:“姊姊,你的名字叫玉珠是吗?”

  “天魔女”没有回答,只传来一声“嗯!”接着,她抱在季雁萍腰际的双手渐渐垂了下去,季雁萍低头一看,敢情她真个睡着了。

  不错,她真的睡着在情郎的怀里了,连日来身体的疲乏,对她虽然不算严重,但这一日来精神的紧张,却非武功所能克服。

  是以,一旦她确知了心上人爱她之心不变时,精神一懈,便真个支持不住身体的困倦了。

  季雁萍怜惜的轻轻把她抱上床去,拉被替她盖上,轻轻亲亲她的额角,道:“睡吧!”轻轻转身向外走去。

  恰在这时,门口“血海霸王”雷啸天拉开大嗓门叫道:“盟主,快来噢!盘龙岛的魔崽子们来了。”话落光脑袋已伸进来。

  季雁萍轻声叱道:“别喊,柴姑娘睡了,我马上来。”

  “血海霸王”碰了个钉子,转身咕嚷道:“什么都是你那些姑娘的,咱血海霸王以后的大嗓门可用不到了。”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腾身大叫道:“哈!不得了啦,咱上了五弟那小子的当了,那些人可要被他打光了。”声落人已出去了老远。

  季雁萍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回头看了“天魔女”柴玉珠一眼,刚要动身,突听“天魔女”柴玉珠娇唤道:“萍,等等我。”声落人已飞身扑进季雁萍怀里,动作是那么矫捷,好像季雁萍真要把她丢掉似的。

  季柜萍心急外面情况,急忙轻吻了她一下道:“你不睡了?”

  “天魔女”柴玉珠粉脸一红,飞身抓起桌上的长剑,白了季雁萍一眼道:“你最坏!”声落人已夺门而出。

  季雁萍人虽聪明,这下可想不通自己到底坏在什么地方了,当然他想不到“天魔女”柴玉珠所指的是他抱她上床那件事。

  季雁萍摇摇头,飞身跃落院中,奔出宫院,向海边奔去,他此时功力已复,奔行起来,犹如龙腾虎跃,只几个起落,便已到达海边。

  只见海外五十丈处,停着两艘打着盘龙岛旗号的巨型战船,四周却罗列着不下二十艘凝碧国的战舰,显然那两艘敌舰此时已陷入重围。

  海边上“血海五煞”正在大砍大杀,各显身手,凤玉娇等人也都各自找到了对手,正战得难分难解。

  就是那最晚出来的“天魔女”柴玉珠,此刻也已找到了对手。

  季雁萍星目环扫了战场一周,见盘龙岛来的人不下二十几个,论武功个个都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假使凤玉娇等没有及时赶回来,只怕鹿死谁手尚难预料呢!

  地上躺下了不下五具尸首,虽然都已血肉模糊,难以分辨其真面目,但由衣着看来却决非凝碧国的人。

  在战场的对面,此时正袖手站着两个衣衫不整的怪人,一个是叫化子打扮,另一个却是个和尚。

  季雁萍由他们双目中闪射的精光,知道他们决非一般寻常江湖人物,但却也不是凝碧国中之人,因为凝碧国的高手,季雁萍都会见过。

  非友即敌,季雁萍扫了战场一眼,见胜利已然在握,没有他插手的必要,随即举步向两个怪人走去。

  两个怪人自季雁萍现身之时,便一直注意着他的行动,此时那叫化子向和尚打趣道:“秃驴,正主儿来了,你怕不怕?”

  那和尚塌鼻子一扇,摇着光脑袋道:“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咱和尚怕过谁?”

  恰在这时,季雁萍已然赶到,这些话他当然都听到了,季雁萍冷然扫了两人一眼,冷笑道:

  “两位是哪里来的?”

  和尚跟叫化子互相看了一眼,呆须呆脑的对望了一阵,那和尚道:“我和尚,大庙不收,小庙不留,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话落一推叫化子,道:“喂,要饭的,你是哪里来的?”

  叫化子细眼一眯,叱道:“我是跟你一起来的,你怎么还问我哪?”

  这时场中传来两声惨吼,突听“血海霸王”雷啸天大叫道:“喂!老大,让一个给咱怎样。”

  他老毛病又犯了,自己的杀完了,总是向别人要。

  “烈火兽”焦天风喊道:“不给!”声落传来一声惨号,显然那与他对手主人,已死在他掌下了。

  季雁萍冷冷的瞟了两个怪人一眼道:“请两位正经点,季某人耐性有限。”声音之冷,令人心寒。

  两个怪人不由自主的同时忖道:“此人语气好冷酷。”那叫化子望了季雁萍一眼,道:“来看打架啊!”

  “两位不参与吗?”

  和尚摇头道:“那可说不定!”

  “那两位帮哪一边呢?”

  两个怪人同时道:“当然是帮败的一边了。”

  季雁萍闻言心中大怒,冷哼一声道:“两位怎么还不出手呢?”

  那和尚望着季雁萍笑了一笑,右手突然向季雁萍左手门脉抓去,那速度快得令人心惊,手出满有把握的哈哈笑道:“这不是……”“出手了吗?”四字未出,突然惊异一声,飞身向后退出五步,行动之快,不亚于他出手的速度。

  和尚两眼突射异光,注定季雁萍道:“娃娃,我和尚低估了你了。”

  季雁萍阴沉沉的一笑道:“估计在下你还不配!”

  “要饭的配不配?”声出狂飙已至,直卷季雁萍胸口。

  呼啸之声,犹如万马腾空,江河决堤,威力之猛的是骇人听闻,此二人的功力果然非江湖等闲之辈可比。

  季雁萍睹状轻蔑的冷笑一声,双目寒光一闪,震臂推出一掌,道:“你也不配!”

  “轰!”然一声,犹如天崩地裂,威势骇人听闻。

  叫化子被震退了三步,双臂发麻,脸上青筋暴露,双目自然流露出骇极的光芒,也许季雁萍在他心目中太年青了。

  季雁萍双肩晃了两晃,冷森森的道:“这一掌如何?”

  这时那“血海霸王”雷啸天,与“烈火兽”已全走了过来,“血海霸王”雷啸天,一见有架可打,便什么都忘了,开声对季雁萍道:“盟主,这两个人全交给咱好吗?”

  “烈火兽”焦天风叫道:“不行,见者有分。”

  季雁萍笑笑道:“你们一人一个好了,但要小心。”后面那四个字,他根本就等于是白说了,因为两人只听了前面那句话,就动了身了。

  雷啸天狂吼道:“和尚是咱的。”话落一招“雷雨交加”向和尚劈去。

  和尚双目寒光一闪,冷笑道:“你也是咱的。”一招“力平五岳。”反向“血海霸王”雷啸天劈去,竟是硬碰硬的打法。

  “轰!”然一声,沙飞石走,回气排空。

  “血海霸王”雷啸天连退四步,和尚也退了三步,功力显然是在伯仲之间。

  这时,场中盘龙岛的人也都被消灭殆尽,只有两三个人跃入海中逃命去了,他们本以为岛上实力有限,哪知一着失算,竟白送了这么多高手的性命。

  凤玉娇等人,这时全向季雁萍这边奔来,分立在季雁萍左右两侧,静观场中战况。

  突然,季雁萍面色一凛,大喝一声道:“住手!”声如雷鸣,震人耳鼓。

  四人同时住手,动作完全是下意识,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季雁萍冷冷的扫了和尚与叫化子一眼道:“原来两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蛇丐穷僧啊,在下倒是慢待了贵客了。”语气是那么冷森逼人。

  不错,这两人正是江湖上正邪不分,意气用事的难缠人物,“蛇丐”江承武,“穷僧”了了,平时他们焦孟不离,却没想到今天竟同时来到了凝碧岛。

  “蛇丐穷僧”同时一怔,“蛇丐”江承武脸色一变,冷笑道:“娃娃,你眼力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季雁萍冷笑道:“在下季雁萍,两位可有什么指教?”

  两人闻言又是一怔,“穷僧”了了,光脑袋一晃道:“季雁萍?嗯!在江湖上有点名气,可愿意抖两手给咱们哥俩看看?试试咱们这趟盘龙岛有没白走?”

  季雁萍冷森森的道:“在下决不使两位失望就是了!”话落就欲出手。

  突然凤玉娇拉拉季雁萍的衣角,低声传音道:“弟弟,不要杀他们,也许他们此来并没有恶意。”

  那边“毒书生”史玉麟也在频频向季雁萍使眼色,显然也是不要季雁萍真个出手伤了两人。

  季雁萍略一思忖,缓缓把双掌举到胸口,冷声问道:“你们认得此掌叫什么名字。”随着话声,那双洁白如玉的手掌,突然慢慢转红,等他把话说完,那双玉掌已变成了血红色,仅只中间留有一个白圈。

  “蛇丐穷僧”抬眼不由自主的同时惊退两步,脱口道:“血海腾龙!”

  季雁萍冷哼一声,缓缓收回双掌,问道:“假使在下出手,两位自信能敌否?”

  “蛇丐”江承武摇头道:“我俩人虽然不能敌,但却有人能克,阁下又怎么说呢?”

  “天魔女”柴玉珠闻言娇笑道:“你们大概没有看清楚吧?”话落转头对季雁萍道:“萍弟,拿右手给他们看看。”

  季雁萍冷笑道:“两位看看在下中指。”话落举起右手。

  “蛇丐穷僧”目光到处,全都怔住了,只听他俩自语似的喃喃道:“缚龙玉指,缚龙玉指……”

  随着重复的话声,他们脸上表情不停的变换着,似在决定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一阵沉默过后,“穷僧”了了,突然开口道:“喂!要饭的,连他俩这么珍贵的东西都送给他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你看一样。”

  “蛇丐”江承武笑道:“这还用问,咱们虽然没见过,但却没有猜错,人家说不好,咱们偏说好,这永远是对的,和尚,给他吧!”

  两个人说了半天,季雁萍一句也没听懂,只拿眼睛茫然的望着两人。

  穷僧在破内衣里,掏了半天,摸出一张纸图道:“这是天门阵图,送给你了。”话落把手中纸图丢了过去。

  季雁萍伸手接住,但却没打开,只淡淡的摇头笑道:“在下无功于两位,怎能接受两位之赠与,请两位收回。”话落就要将那图丢还蛇丐穷僧。

  凤玉娇一拉季雁萍衣袖,阻止他出手,转头对“蛇丐穷僧”笑道:“天门阵图,当今武林中人,几乎无人不想取得,想来两位得此图之时,也决不会轻易得手的,是以,两人辛苦所得之物,我们却垂手而得,平心而论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言出十分中肯,委婉动听。

  “蛇丐”江承武怪眼一瞪,冷笑道:“既不易得,莫非你们认为这是假的。”

  “毒书生”史玉麟进前两步,朗声一笑,道:“两位在江湖上的地位,使人无法不信,只是……”

  “蛇丐穷僧”怒气巳显的脸上,闻言同时一缓,“穷僧”了了,沉声道:“莫非凝碧国连一杯酒也请不起咱们,假使咱和尚料对了,那就还咱们算了。”说话之际双目紧盯季雁萍似在观他面部的反应。

  任何人都了解,以“天门阵图”的珍贵,决非两杯水酒可与相提并论,事情非常明显,如非两人存心结交季雁萍,便是另有企图。

  赵亚琳美目一阵连转,突然朝“蛇丐”“穷僧”一福,贝齿微露,笑道:“凝碧国地处荒岛,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如果两位不怕待慢,那就请宫中谈吧!”话落作势让客,态度十分从容。

  “蛇丐”江承武闻言一怔,抬眼问道:“你是谁?”

  赵亚琪笑道:“她是我姐姐,凝碧国大公主。”

  “蛇丐穷僧”闻言面色一整,目光不由自主的全向季雁萍扫去,目光中显出无比的惊异,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侍立季雁萍身侧的五个仙女般的女子,竟有两人是公主之尊。

  “穷僧”了了此时狂态已收,肃然道:“贫僧放肆了,要饭的,咱们走吧!”话落当先向宫中走去。

  赵亚琳同望了季雁萍一眼,甜甜的笑道:“萍弟,这边的事交给侍卫们收拾好了。”话落已出去很远。

  季雁萍心中另有打算,闻言笑道:“姊姊,你们先陪陪两位前辈,我马上就来。”

  这时“毒书生”已走到季雁萍身侧,望着季雁萍正色道:“盟主以为那图可靠吗?”

  季雁萍笑道:“要过了今夜才知。”

  “毒书生”史玉麟会心似的一笑,朗声道:“卑职也有同感。”

  两人相视会心的一笑,起步向皇宫奔去。

  此时夕阳已近山头,正映出万道彩霞,黄昏的景色虽然迷人,但却是短暂的,这像征着一天的时光又要过去了。

  日落月浮,斗移星转,凝碧宫高大的更楼上,已清澈的传来三声梆声,时间过得好快,此时竟是三更了。

  皇宫议事厅中,此时却灯光通明,喧闹声远传数十丈之外,显然厅中正在宴客,但宴客到这个时候还不散席,却也是少见的!

  蓦地……

  人影连晃,四五条人影,幽灵般的从四面涌上高墙,动作轻灵,犹如狸猫夜鹰,着地竟无半点声息,仅由轻功判断,便知道来人决非寻常之辈。

  四条人影跃上墙头,向四周略一打量,突然一打手势,向议事厅上奔去,他们也真大胆,明知厅中与宴之人,都是江湖罕见高手,竟然毫无头忌,显然他们是有恃无恐。

  四人动作好快,仅只两三个起落便已到达厅上,侧耳静听着。

  厅前院中的两棵巨大的白杨树上,传来两声不屑的冷笑声,但由于那声音太小,却无人听到。

  就在这时,大厅上嘈杂的人声,突然停止,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大笑道:“喂!和尚,你再不快点喝,屋上的耗子可要下来抢了。”听声知人,准是“血海霸王”雷啸天无疑。

  另一个声音道:“咱和尚荤素不忌,捉几个耗子正好下酒。”

  屋上四人闻言同时一震,刚想回话,突然……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声音冷冷笑道:“盘龙岛就只派你们四个小丑前来吗?”声音清晰,似来自四人身后不满五丈处。

  四人头皮不由同时一炸,霍然转身,触目不由全骇得退了两步,因为那发话之人竟已超出他们估计,距他们只不过二丈之遥而已。

  那人身着白衣,玉面朱唇,当风而立,衣衫飘飘,犹如金童下凡,只是他身上透出一种逼人寒气,令人觉得窒息。

  四人最右边三人冷冷的道:“小辈报上名来!”

  白衣少年冷笑道:“凭你们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也配问在下的姓名吗?”敢情四人以黑布蒙着脸。

  四人此来另有企图,哪有时间斗嘴,中间那人轻轻一拉左右二人衣角,突然暴喝一声道:“你试试配不配!”声落四条黑影同时向白衣少年扑去,动作之快令人乍舌。

  四人不知是事先计划好的抑或是围攻已惯,出手竟是四个不同方向,后发先至,攻守有度,几乎在季雁萍四周布下了一片天罗地网,使人无从闪避。

  季雁萍见状心头一沉,对四人的功力,心中着实佩服,但却仅止于佩服,而无惧意。

  闪眼之间,四人八掌已先后攻到,威猛无伦的掌风集向中心,激动密集的气流令人窒息。

  季雁萍星目中寒光一闪,冷森森一笑道:“下去吧!”身体犹如淡烟飞絮,闪动穿插于八只巨灵掌间,四人一向自认为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合攻阵势,此时在白衣少年看来,竟然处处都是漏洞,白衣少年“吧!”字脱口,四人只见白影一闪,已失去敌人的踪影。

  这一切的动作,只不过是说三个字的时间,等四人发现情形不对,击出的掌力已无法收回了。

  “轰!”然一声巨响,回风激荡,四人八只巨灵掌竟推到一处。

  当场闷哼一声,同时被震出四步,眼前发黑,几乎吐血。

  两棵白杨树上发出一声惊诧的轻咦!白衣少年心中却冷哼了一声。

  四个蒙面人的武功本来很高,平时不但罕遇敌手,甚至很少四人同时连手攻敌,但是却不幸遇到武功高不可测的白衣少年,以至第一招便失了先机。

  四人对敌经验极丰,一招失手,同时霍然转身,背背相对,形成自守之势,应变之快,决非江湖一流高手,堪与相提并论。

  但是,他们快,却有人比他们更快。

  四人不过刚转过身来,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风已达胸前,接着一个冷酷的声音冷森森的道:“下去吧!”

  四人连念头都没来得及转,更惶论还手了。

  “轰!”的一声,接着传来四人闷哼,四个蒙面人的巨大身体,已如四团黑球般的滚下瓦面,“叭叭……”连声,跌在地上。

  大厅中传来“血海霸王”雷啸天的声音大叫道:“俺要出去方便一下。”

  “喂!喂!耗子是俺和尚的,你别抢啊!”

  另一人也大叫道:“和尚行行好事,给俺要饭的留一个。”

  这三个活宝一搭一挡,可都是他们的话了。

  白衣少年并未注意这些,冷电般的星目,在两棵白杨树上缓缓扫过一周,冷笑一声道:“轮到两位了。”

  白衣少年声音一落,白杨树上突然同时传来两声震耳大笑,右边一棵上的人冷笑连连道:“季雁萍,你那招神龙出海可真有威力啊!”声落“唰唰!”连声,黄影闪动间,白衣少年——季雁萍面前,闪电般的落下两个黄衣老者,身法之快,犹如天马行空,白驹过隙,轻快的确已达登峰之境。

  季雁萍星目一扫,只见两个黄衣人年龄均在七旬以上,双目精光闪射如电,左边一人较高,右颊有一处紫色刀疤、塌鼻、海口、状甚猥缩。

  右边那人,身体矮胖,虬须盈颔,长达数寸,看来倒像个人猿。

  季雁萍冷笑一声道:“两位想必是为了那天门阵图而来的吧?”

  虬须老者精目一转,大笑道:“哼!老夫二人是看热闹来的,却不想热闹竟然这么短!”

  “此话当真?”

  疤面老者冷笑一声道:“老夫怎会骗你?哼!你也自视太高了。”他嘴中虽在这样说,心中却暗自忖道:“盘龙岛能人尽多,若天门阵图真个被偷,他们岂会只派这四个二流人物前来,看来咱们也上当了。”

  季雁萍冷冷一笑道:“那两位来自何处呢?”

  “季雁萍!老夫们的行事你也想问冯?”言下之意,似说季雁萍还不配似的。

  季雁萍星目中突然透出两道慑人寒芒,阴沉沉的道:“在下不但要问,只怕还要称称两位有多少斤两呢?”语气平淡而冷森,令人不寒而栗。

  两个黄衣老者不由自主的心头一凛,几乎举步后退,他们心中有同样一个感觉:“此子身上似乎透着令人窒息的寒气。”

  虬须老者狂笑一声,掩过窘态,道:“哈哈……你留得下老夫吗?”

  季雁萍冷然一耸肩膀,一指四周道:“只要两位自信闯得出去。”

  两个黄衣老者,不由自主的向四周一望,只见四周不满二十丈处,分立着五个绝色少女,在她们后方,则是“血海五煞”及“蛇丐穷僧。”

  以两人的武功,竟然被她“他”们侵到二十丈之处尚毫无所觉,虽然那时他们正在与季雁萍争辩,但这些人如无惊人艺业,也决不可能逃过二人灵敏的双目。

  疤面老者心中暗惊,冷笑道:“季雁萍,你们想围攻吗?”

  季雁萍不屑的摇头冷笑道:“两位还不配!”

  “什么?你说什么?”两个老者都是大有来头之人,闻言不由同时怒吼出声,状似就要出手一般。

  季雁萍视如未睹的冷声道:“我说两位还不配!”这次的声音,比上次大得多。

  两个老者双目同时凶光一闪,疤面老者怒叱一声道:“先接老夫一掌试试!”声落巨掌已出,招化“赤地千里”挟着呼啸之声,拍向季雁萍胸口。

  雷鸣盈耳,狂飙如剪,大有鬼哭神号,天地变色之势,此老功力确实已达不可思议之境。

  季雁萍俊脸一凛,心头微微一沉,早已提聚的功力,煞时透入双掌,星目寒光暴射如电,冷一声道:“试就试!”招化“推山填海”硬迎上去。

  两人手出都快,四周围立之人,只见人影一闪,两人四掌已然接实。

  “轰”然一声震天大响,屋上琉璃瓦竟被震破数十块之多,回旋的气流,吹得四周众人的衣服腊腊作响!这确实是一场武林的罕见的硬拼。

  疤面老者退下四步,双臂酸麻,气血浮动,心头不由一震,一抬眼,更惊得啊出声来。

  原来季雁萍仅只晃了一晃,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攻一守,季雁萍在出手上便已吃了亏,而今竟然反把攻击之人震退,难道说他的武功真个胜过这老者这么多吗?

  但是,事实终究是事实,任何人却无法否定。

  “蛇丐”江承武感叹的推推身侧的“穷僧”了了,道:“长江后浪摧前浪,和尚,咱们与这娃娃相比,可差得太远了,还好,那次没真个与他动手,不然可有得瞧了。”

  “穷僧”了了喧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俺和尚从不妒嫉。”他虽然嘴里这么说,心中却也有无限感慨。

  季雁萍冷冷的扫了两个黄衣老者一眼,缓缓跨上一步,阴沉沉的冷笑道:“以在下之见,两位还是齐上吧!”

  两个黄衣老者面部肌肉,这时激烈的搐动着,他们不愿意合两人之力对付一个后生晚辈,这不是由于仁慈,而是怕坏了他们自己的名声。

  但是,事实却告诉他们只有这么作了,因为他们自知不是季雁萍的对手。

  时间在沉默中悄悄的溜过,周围的空气令人窒息。

  五位娇美的少女,开始举步向中间围拢,显然她们不放心季雁萍一人独斗这两个来历不明,武功奇高的老者。

  但是,她们的行动,却加速了两个黄衣老人的决心。

  只见,两人一打眼色,疤面老者突然大吼一声道:“这是你自己说的。”

  话落同时出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季雁萍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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