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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无忧婆婆”消息

  三丈外站着的竟是“铁头”李三,后面跟随着花妙峰,再往大队后面看,并未看到“叫天鹰”丁尔壮与花小红二人,从岭上冲下来近百名大汉,眼前只不过四十人,显然这些人是娘子山来的,阮莫叹立刻笑道:

  “李三,新婚滋味如何?”

  仰天一笑,李三道:

  “妙!娘的,如果是火吧,那是乾柴烈火,要说是水吧,也算是如鱼得水,兄弟,这几天我才领会到什么叫神仙生活,哈……”

  阮莫叹一笑,道:

  “这么说来,我这个媒人做对了?”

  “铁头”李三赞道:

  “对,百分之百你做对了,哈……”

  阮莫叹面色一冷,道:

  “既然我给你弄了个称心如意的老婆,你拿什么谢媒?”

  李三呵呵笑道:

  “顺水人情,又不是你把花妙峰送上山,再说我已经请你们吃过酒,难道还不够?”

  面色一紧,阮莫叹又好气又好笑的道:

  “李三,当真是新人送上床,媒人摔出墙,娘的老皮,你也未免太现实了吧!”

  李三豹目一厉,沉声道:

  “阮莫叹,你能过娘子山,可曾对我弟兄们下手?”

  阮莫叹冷冷道:

  “你应该比我清楚,又何须多问?”

  一边,花妙峰已怒声道:

  “阮莫叹,三番两次老娘要与你较量,落鹰峡第一次被你逃过,第二次为了你送的消息,但这一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嘿”的一笑,阮莫叹道:

  “花大姐呀,提起落鹰峡,应该是我找你算帐,你怎么反倒说要与我一较短长,再说你姐妹已经团圆,正该好生感谢我这位既是送信人又是你的大媒人那才是正理,敢情好,过后反脸不认人了!”

  花妙峰沉声尖吼道:

  “阮莫叹,你这个黑心王八蛋,我妹妹那点配不上你,几次都被你戏弄,到后来先杀了光头雷,再把丁当家的一眼打瞎,如今我们娘子山与黑龙口已联手立盟,你却是第一个来闯关的人,新仇与旧恨,今天便一次算清吧!”

  阮莫叹道:

  “李三,你真是要同我动手?”

  “铁头”李三左手握着盾牌,右手一把砍刀,闻言笑道:

  “我老婆说了算数,别问我!”

  呵的一声笑,阮莫叹道:

  “既然你听老婆的,我阮莫叹已无话好说,我这里花银子买路,如何?”

  一怔,李三双眉一扬,道:

  “阮莫叹,道上哪个不清楚,你是吃肉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你会掏腰包向爷买路?他娘的,你这趟是送的什么人?”

  阮莫叹回头指向草棚子,道:

  “全是一批残废人,非聋即哑,四肢不全,不信你可以过去看看!”

  花妙峰也是一愣,道:

  “阮莫叹,你把这批人送往哪里,他们出了你多少银子?”

  摇摇头,阮莫叹道:

  “花大姐,我是一个崩子儿也没收他们的,可怜呀!”

  李三望望花妙峰,道:

  “先问问姓阮的出多少银子买路,你我尚在新婚,最好把这些血腥场面往后移,姓阮的还会回来的!”

  花妙峰点点头,道:

  “你就问吧!”

  李三涎脸一笑,对阮莫叹道:

  “阮莫叹,这可是我李三的面子,也算回报你这位大媒人,你准备出多少银子买路?”

  阮莫叹伸出个指头高举过顶,道:

  “一个数!”

  李三一愣,道:

  “一万两?”

  阮莫叹“嘿嘿”笑起来,道:

  “我哪有一万两银子?”

  李三望望身边花妙峰,又问:

  “-千两?”

  阮莫叹又摇摇头,呵呵直是笑个不停………

  一瞪眼,李三叱道:

  “难道只有一百两?娘的老皮,只一百两呀!”

  阮莫叹笑道:

  “一两,仅只一两,聊表心意!”

  花妙峰尖声叱道:

  “王八蛋,你在寻开心!”

  就在她的怒吼中,四十名怨愤膺胸人物已各自翻腕,‘铮’‘铮’连响中,光芒如雪映闪,他们背的锋利钢刀已全部拔在手中,立见脚步奔移,人影飞动,眨眼之间,阵形布好,半圆形的就要往上冲杀!

  “毒娘子”花妙峰尖声骂道:

  “阮莫叹,你在找死!”

  “铁头”李三也吼道:

  “阮莫叹,你是个不上路的王八蛋,怨不得老子不买帐!”

  就在双方即将搏杀的时候,又见近三十名山上人物往这面扑过来,为首的人竟然就是“叫天鹰”丁尔壮,后面花小红提着柳叶形长钢刀紧紧跟随!

  阮莫叹见了丁尔壮已戴起一支眼罩,不由笑道:

  “可好,‘叫天鹰’变成独眼鹰了!”

  “叫天鹰”丁尔壮见果是阮莫叹,破口大骂,道:

  “操你老娘,果然是你这王八蛋,今天叫你来得去不得!”边回头对“铁头”李三与花妙峰二人道:

  “大姐,姐夫,姓阮的是我的人了!”

  花小红更是气呼呼的大骂阮莫叹狼心狗肺不是人。

  突然,大草棚那面一声吼,道:

  “尽早完事,别耽误赶路!”

  丁尔壮闻得吼声中气十足,遥望过去,骂道:

  “那批王八蛋是干什么的?”

  “铁头”李三笑道:

  “只不过一群残废人!”

  丁尔壮手一挥,吼道:

  “去,把他们围起来!”

  于是,他后面近三十名大汉便立刻拔出刀冲向大草棚,刹时便把草棚子围起来!

  一对虎爪交互抡闪,丁尔壮指向阮莫叹道:

  “姓阮的,老子要扒吃你的心肺!”

  沉声怒吼,阮莫叹道:

  “你少他娘的狂,姓丁的,老子打算再碎你另一照子!”

  丁尔壮那红毛脸上肌肉抽动,厉叫道:

  “利口小子,我便任由你吆喝吧,他奶奶的,你还想检拾上次那种便宜?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阮莫叹一笑道:

  “靠着人多势众,算不得英雄好汉,如今我敢再来,姓丁的,你如今可有胆量让我两个单挑一次?”

  独目喷花,丁尔壮吼道:

  “欢迎之至,阮莫叹,你他奶奶的是个什么东西,还在丁大爷的地盘上充人熊,你当老子含糊你!”

  后面,独臂大汉熊大开突然冷笑,他鄙夷的道:

  “山寇毛贼,你也算是江湖上的角色吗?呸!还亏你领着一帮畜牲在这荒凉道上混生活,简直把道上人物的面皮丢尽了,可笑你还装模作样称人熊的以为自己是大佬倌呢!”

  呆了呆,丁尔壮愤怒的打量着熊大开,粗声骂道:

  “缺膀子的家伙,你他妈的又是谁?”

  大板斧扛在肩上,熊大开傲岸的道:

  “我是你老祖宗!孙!”

  哇哇怪叫,丁尔壮暴跳如雷:

  “放你奶奶的狗臭屁,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顶撞丁大爷,老子先毙了你!”

  踏前一步,熊大开挺胸道:

  “好极了,我看看你的这身贱骨头到底能经得起老子几斧头劈,姓丁的,你我一旦动上手,你可得打谱拼到底,别他娘的中途撒鸭子!”

  熊大开一番话尖酸刻薄,丁尔壮当着众兄弟的面自然下不了台,怒吼一声,骂道:

  “老子便先行宰了你这老畜牲!”

  一旁,花小红一拦,道:

  “当家的,别忘了正主儿是阮莫叹,先做了姓阮的,余下的便不值一抹扫了!”

  熊大开冷沉的再往前一步,道:

  “想同我家少主人过招,那得先通过熊大爷这一关,姓丁的,你不会怕了吧?”

  “叫天鹰”丁尔壮突的沉声喝道:

  “退下,且让丁大爷教训这个不长眼睛的狗杂碎!”

  熊大开大骂,道:

  “妈的皮,哪见过你这等狂法的,今日叫你见识老子的‘十三连环砍山斧’的利害!”话声中,右手大板斧已其快无比的飞向敌面前!

  “好杂种!”

  丁尔壮挥爪不及,猛退一丈,他怒叱着,一对虎爪出手如电,三十二爪分成三十二个方向抓向熊大开!

  大板斧斧刃成束,在熊大开手中刹时重叠成层,以狂风暴雨之势反击敌人疯狂攻击,丁尔壮的一对虎爪在与板斧相交中,发出当当脆响,而令丁尔壮吃惊的是面前这个独臂大汉的力道不可忽视!

  身形急进,熊大开越杀越勇,大板斧带起溜溜彩芒,配合着如飞身形,板斧飞舞,砸,砍,挥,劈,上挑下翻,左回右带,在一片呼轰狂飚的劲气里,直把丁尔壮杀得哇哇怪叫连声,绕着一片石地团团打转!

  这情形看在花小红眼里,心中一紧,双手托起柳叶钢刀,准备随时扑上支缓!

  阮莫叹已看在眼里,冷冷笑道:

  “花二姐,可要过几招玩玩?”

  花小红冷笑一声,道:

  “杀你,乃是老娘此生最大心愿,不过你还是稍安勿躁,等等有得你瞧的!”

  那面,石逵已是忍无可忍的指着“铁头”李三大骂,道:

  “哼!那姓李的王八操,我大哥给你弄了个热被窝的婆娘,你不思恩投报,反倒帮着他人对付爷们,石大爷饶不了你!”

  盾牌一举,“铁头”李三回骂:

  “王八操的,你算什么东西,这里还有你这种狗来撒嘴放屁的地方?滚你妈的蛋!”

  石逵对一边的袁小七与甘小猴二人道:

  “小七,你二人防着花妙峰,老子去收拾姓李的!”

  石逵说干就干,双手抱刀,大步直往“铁头”李三逼去,边破口大骂,道:

  “狗眼看人低,老子叫你知道厉害!”

  “铁头”李三一愣,怒吼道:

  “你找死!”“死”字出口,钢盾迎向石逵砍来一刀,右手钢刀劲旋狂砍!

  “当”的一声,李三右臂酸麻至肩头,钢盾几乎脱手,右手一刀抡空,石逵的大砍刀搂头迎脸的狂砍而下!

  李三不敢再硬击,他往后猛挫,反手一刀猛劈,人已旋在石逵右侧,石逵的大砍刀‘嗖’的便自李三头上三寸之地斩过!

  “铁头”李三这次不退反进,他钢盾与铜刀并举,一颗大脑袋便“咚”的一声冲向石逵肚皮!

  “噔噔噔”连退三步,石逵刀把又送李三后脑,不由怒骂道:

  “你奶奶的,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头壳硬,还是老子的砍刀狠!”

  平飞而起,“铁头”李三沉声笑道:

  “再接老子一招!”

  石逵又见李三冲来,他粗中有细的直等李三相距半尺,忽的把劈出的刀内收如电,刀把的圆头直往李三后脑勺砸去!

  不料“铁头”李三早有防备,他的左手钢盾“忽”的上迎,“嘭”咚”两声合为一声,就在石逵的刀把冲上李三钢盾同时,李三的铁头再一次冲向石逵肚皮上!

  石逵的双肩一晃,左腿直往后面退两步,大砍刀“嗖”的便往下面正侧闪避的李三砍去!

  “铁头”李三可也真行,人在地上,仰面钢盾与砍刀并举,硬把石逵砍来的一刀阻于身前半尺处,便在石逵挥刀再砍,他已腾身而起,闪在一丈外,直拿豹目望着石逵,道:

  “好小子,你中了老子两头竟然似没事人一般,倒是老子生平第一次遇见!”

  他哪里知道石逵身高八尺,腿粗腰圆,人称“老水牛”别说是铁头功,便真的挨上几记重击,一时也不会伤得了他,如今他哈哈笑道:

  “姓李的,你可要小心你那颗铁头,千万别被我砍中!”

  “铁头”李三沉声道:

  “老婆子,快来帮我一把,我要是不把这狗熊冲得五脏离位,老子这“铁头”二字就改写成‘肉头’!”

  花妙峰正要扑过来。打横里闪出甘小猴与袁小七二人,甘小猴笑嘻嘻的道:

  “闲着没事吧?还有我二人等着侍候你呢?”

  袁小七也笑道:

  “落鹰峡你捅了我们大哥一刀,不但我大哥没找你算帐,反倒给你这老女人找了个丈夫,现在你有了丈夫忘了恩人,我袁小七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来吧,三个人就在这里玩玩吧,乖!”

  花妙峰哪会把袁小七与甘小猴二人看在眼里,一挽钢刀,悄无声息的,斜刺里一溜寒电便激射出手!

  三节棍撩拨狂砸,甘小猴骂道:

  “我的老妈,一上来就要我的小命!”

  “叮当”之声四起,袁小七的练子锤已“呼轰”而至,边口中狂叫道:

  “杀!”

  “当”的一声截了出去,花妙峰眼角一瞄,知道是袁小七的链子锤袭到,心中暗骂的怒翻一个又快又倒葱的跟斗,便在她的一翻之下,立刻刺出三十九刀,又踢出十八腿!

  链子锤盘旋夹击,袁小七已叫道:

  “猴崽子,这婆娘也利害,你我可不能急躁,咱哥儿两给他一个慢功出细活,总得叫她力气放尽再说!”

  甘小猴也应道:

  “小七哥,咱哥儿俩给他一进一出,一进一出的叫她知道我们的真功夫,哈……”

  此刻,就在这斜坡山道上,九个人分成四组拼斗起来,四十名娘子山的仁兄们围在四周呐喊,三十名黑龙口仁兄们则把大草棚围起来,就等双方杀出结果,这些人便要动手抢掠了!

  奇怪的是大草棚内的人没一个露出心惊或肉跳,他们仍然席地而坐,东张西望,宛似那面拼杀与他们一些关系也没有!

  八个龙哑大汉,并排的站在大草棚前面,面无表情,从他们的双手挽在两掖下,双腿平分,露出一身突起肌肉看,这些大汉的武功定然惊人,但他们却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两个哑巴少女正在为“千手观音”梳头整装,丁玲玲也是双腿成残,行动不便,坐在那儿柳眉紧蹙,似是已有了不耐!

  石逵与“铁头”李三的交战,就在花妙峰的被甘小猴与袁小七二人死缠住以后,他已占了上风,任是李三狠命以头主攻,他的大砍刀挥起,连串的逼得敌人中途闪躲,靠不近身,有几个围观的喽兵中途想插手,眨眼之间吃他砍翻三个!

  “铁头”李三狞厉的狂叫道:

  “好小子是李三爷爷小觑你这头狗熊了,王八操,你可得给我小心了!”

  石逵厉吼一声,双手抡动四十二斤重大砍刀,狂傲的道:

  “操你的老娘,你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惊人绝学,大家全是肉做的,你给我一刀子,我总少不了回敬你一刀子,看谁能咬紧牙关硬撑住,总得摆平才算数!”

  就在石逵的话声里,突闻一声厉叱,只见被石逵攻得四下团团转的李三,竟蓦地转变一种怪异的身法,飞快的旋转飞回,就在石逵的层层刀芒下奇妙的连闪连过,钢盾就在石逵面前三尺处迎顶而上,右手钢刀平推猛截,-溜芒影,直往石逵袭去!

  是的,李三的绝活,“铁头闪击”!明着是以刀为攻,实则他仍将以头为主,就在敌人砍刀下击横挡中,他却“呼”的一头再度冲上石逵的前胸!

  “哟!”石逵喉头一甜,心气浮躁,就是没有吐出血来!

  不等李三再抽身后退,石逵的双手猛的一把,生把“铁头”李三连肩带臀搂在怀里!

  “吭哧吭哧”的声音发自石逵口中,下面,石逵的右膝也猛的往敌人裆上顶冲,李三被搂抱住,一开始尚铁头往石逵颚下胸前猛冲,但经不住石逵一阵猛力搂抱,渐渐有些要断气了,只见他双目渐往眶外凸,满面赤红,突然“哇”的一声吐了石逵一脸鲜血,石逵左膝狂力一冲,口中骂道:

  “去你娘的!”

  李三似是一身骨头全散般的“啊”的一声撞出在三丈外,石逵再次扑上,挥起大砍刀,“咔咔”便把李三人头生生砍了下来!

  那面,花妙峰见石逵杀了新婚丈夫,尖声狂叫,抛下甘小猴和袁小七二人,猛的斜跃半空,快不可言的往石逵这面扑杀过来!

  石逵被李三冲了几次,胸前血气正在翻腾,忽见半空中一团彩云,忙不迭挥出一刀便旋身后退,后面甘小猴与袁小七也相继跟到,三个人便立刻把花妙峰围起来!

  “毒娘子”花妙峰的武功,比之李三高明,他与石逵三人拼杀,一时间还是个相峙局面!

  此刻——

  独臂大汉熊大开已与“叫天鹰”丁尔壮杀得可真惨烈,丁尔壮的一对虎爪,爪头如十个锋利尖刀,他已知道面前这独臂大汉的武功扎实了得,他在一抡猛攻之后,开始动心机,冷冷道:

  “操,不是我硬要宰你,是你自己要送死,并非我直要剐你,是你这老小子不知进退,王八操,你认了吧!”

  大板斧呼轰狂劈,熊大开冷傲的抽动面上虬髯,粗声的道:

  “去你娘的那条腿,这么一阵砍杀,你我心里有数,这时候冒出这么几句驴屁,我说儿,你可是在给自己面上贴金?还是想找他妈的台阶下?”

  厉叱声出自丁而壮的口中,有如响起平地旱雷,随之而来的一抹流光,已迎头抓向熊大开面前!

  蹲身,侧首,移位,三个动作化成一个,熊大开的大板斧便在对方一对虎爪相继击空中,猛砍敌人双胫!

  猝然凌空反弹,背朝熊大开,一个空心跟斗便闪躲过下面砍胫一斧,丁尔壮在一声尖吭厉叫中,一对虎爪平着旋身往敌人胸前抓去,动作之利落,端的惊人!

  斜掠,熊大开大喝着,板斧斧刃如雪,猛斩狂砍,凶悍反扑,而丁而壮却行动似电,弹跃穿闪,一下自左闪右,一下由下上跃,以一种怪异莫测的招式,挥爪狂击,攻势之凌厉迅捷,简直已入化境!

  熊大开以其一贯的雄厚浑纯功力,闪击出一溜溜的流光碧波,斧刃成层,宛似波波巨浪,那么汹涌澎湃的砍向对方!

  于是——

  两个人一路互砍互杀到山道坡上,再由山坡顺着往下面拼,众喽兵跃跃欲试,就是无法插上手!

  阮莫叹再次与花小红对杀起来!

  一开始,花小红便冷不防打出两把柳叶飞刀,但阮莫叹早知道花小红手段,两把飞刀立被他打落地上,就在花小红腾身扑杀间,阮莫叹已斗然旋走翻腾,口中冷哼道:

  “花小红,你打谱真的要玩命了?”

  柳叶钢刀横砍如电,冷芒激闪似极西流光,花小红咬牙咯崩的道:

  “阮莫叹,老娘恨不能喝你的血,啃你的肉,王八蛋!”

  “索命笔”撒出一片金星点点,叮当之声不绝,阮莫叹嘿嘿冷笑道:

  “我操,既无杀父之仇,又无灭家之恨,只不过你一心想跟我,而我又兴趣缺缺,你便如此非要我的命?”

  花小红似是完全疯狂了,他在一路拼杀中,渐渐往大草棚这面移动,阮莫叹还真怕花小红惊动了大师伯清静,奋起神威直把花小红圈在“索命笔”下——

  于是,就在一阵“叮当”撞击中,花小红厉喝尖哼,“鬼流刀法”立时出手………

  “索命笔”疾点又圈,阮莫叹腾身而起,半空中斗然全身暴起斜扑而下,笔尖直往敌人面前点去!

  鬼流刀法果然巧妙,就在阮莫叹相距敌人二尺之地,柳叶钢刀劲撩如电,紧跟着花小红一个大旋身,拖刀又送,狠毒的直往阮莫叹迎头击去!

  “嘿”的一声,阮莫叹身法不变,“索命笔”突然横拨如电,“沙”声不断,已顺着刀把往敌人手腕上点去!

  花小红吃过阮莫叹这一招的亏,自然不愿旧事重演,一个弹飞,人已腾空而起,总算及时躲过伤腕之痛!

  不料她人尚在空中,突然在大草棚中飞出一支乌龙拐,那支怪形乌龙拐在空中一阵盘旋,“咚”的打在半空中花小红的双足,“吭哧”一声,只把花小红击落在地,那支乌龙拐竟又神奇的旋回大草棚中!

  阮莫叹知道是大师伯出手,面上有些讪讪的惭愧样,那些围在大草棚四周的三十名喽兵,见坐在兜轿上的只有一条右臂的老人,出手便把六七丈外的花小红击倒,神乎其技的无不赫然!

  是的,“阎王舅”夏松楚出手了,他的出手自有其原因,他发觉一件令他高兴的的事!

  阮莫叹一脚踢开花小红的柳叶钢刀,还要上前活捉,不料花小红虽已双足受伤,两手尚能使用,腰上还插着十把柳叶飞刀,就在阮莫叹向她扑来,两把飞刀已脱手飞来,阮莫叹哈哈一笑,右手上“索命笔”劲旋如一轮旭日,直把花小红的飞刀旋得不知去向!

  阮莫叹逼近花小红身边,哈哈一笑,道:

  “你还有何话说?”

  花小红怒骂道:

  “你杀我吧,老娘要是皱皱眉头就不是人物!”

  阮莫叹突然一脚踢去,“吭哧”一声踢得花小红尖声“哎呀!”就地一阵翻滚哀叫!

  大草棚内,“阎王舅”夏松楚已沉声道:

  “不能杀她,留活口!”

  附近,花妙峰正与石逵、袁小七、甘小猴三人杀得惨烈时候,花妙峰腾身半空中,只见花小红已在地上哀叫凄惨,狂厉的拧身直往阮莫叹扑去,口中狂骂道:

  “姓阮的,老娘同你拼了!”

  旋身回转如电,阮莫叹冷冷一哂,“索命笔”迎头痛点,“哎”的一声,鲜血飞溅,花妙峰的右肩头上已是血雨狂洒,痛得她落地欲起“吭”的又跌坐地上,面上现出恶毒之色,狠狠的直视阮莫叹!

  这处,“叫天鹰”丁尔壮发觉情况有变,自已又被独臂大汉拦住狂砍,一咬牙高声大吼道:

  “孩子们,狠宰啊!”一群喽儿闻得丁尔壮吼声,发一声喊便往大草棚中杀去,另-边,娘子山的仁兄们也往阮莫叹与石逵袁小七甘小猴四人围杀而上!

  不料挡在大草棚前的八名聋哑大汉,忽的都自腰间抽出一只钢丝护手套在左掌,疯-般的便迎上去,只见这八名怪汉出手狠辣,招式威猛,左手只要搭上敌人钢刀,右拳便及时捣出,只要打中对方,立刻就是鲜血狂洒,身子飞冲在几丈外!

  三十名原本蜂拥而上的喽兵,刹时间被八个聋哑大汉打得死伤一地,大草棚内,“阎王舅”夏松楚兀自端着个装满参茶的小瓷壶在喝着!

  阮莫叹四人被二十多个喽兵围着狂杀!

  石逵狂吼一声,奋起神威,大砍刀平斩如电,波波光影,带起溜溜鲜血,立时被他砍翻三个!

  甘小猴闪掣如电,三节棍神出鬼没,尽往敌人头上送去,在袁小七的链子锤交相配合下,打得近身几个喽兵抱头狂窜!

  便在这时候“叫天鹰”丁尔壮已自与熊大开二人杀得血光流闪,丁尔壮的背上裂了一道口子,鲜血正自他的臂上往下流,熊大开的前胸五条血糟,牛皮背心已被撕裂!

  阮莫叹却在这时怒翻七个空心跟斗,一团幽云般闪过一群喽兵直扑过去,边口中狂叫道:

  “熊大叔歇着,此獠我来收拾!”

  “叫天鹰”丁尔壮见是阮莫叹,破口大骂道:

  “王八蛋,你终于来了,你给我死吧!”

  熊大开见仍有几个喽兵还在缠闹,不由厉声狂吼,道:

  “杀!”

  看得清清楚楚,熊大开狂叱着,半空中大板斧横身暴斩,金铁合着剁肉碎骨声,刹时一片斧海中掀起怪叫如泣,围杀甘小猴三人的喽兵立刻纷纷回避,却仍有五人在一片哀号中躯奔抛飞,落地再起,熊大开的“十三连环斧”再次旋展开来!

  兵刃横抛,血肉飞洒,又是六名喽兵被砍得肉糊糊的一堆!

  熊大开似是杀红了眼,竟然狂追几个往山上逃命的敌人,一路上又被他砍死不少!

  “叫天鹰”丁尔壮简直就是疯狂了,一对虎爪舞得其快无比,他独目怒视,红发戟张,根本漠视于背上的伤痛,恨不得张口吞掉阮莫叹!

  阮莫叹反倒并不急躁,就在敌人双足力蹬,一对虎爪平抓而来的时候,他猛的往右一斜,便在冷电射击之下又突然暴弹,右手“索命笔”快不可言的送上了敌人面前,那是个令敌人再也无法攻击的地方——丁尔壮的另一只眼睛!

  “噗”声骤起,丁尔壮已狂烈的长嗥一声直入长空,一股子膻腥血雨冲天而起,但丁尔壮在旋身中仍然威力十足的连连击出七十二爪,才一头冲上崖边尖石上,倒地只“吭哧”两声,便已不动!

  阮莫叹回身,已见大草棚内大师伯的兜轿抬出来,抬轿的把夏楚松抬到花小红身边,阮莫叹已赶过来,笑道:

  “大师伯,这女子叫花小红,与另一女子是姐妹俩!”

  点点头,夏松楚道:

  “她们长得很像,应是一对姐妹!”

  花小红怒视兜轿上的“阎王舅”夏楚松,道:

  “你是什么人?竟然偷袭老娘,不要脸!”

  夏松楚冷哼一声,道:

  “就凭你大胆的怒骂老夫,你就该断舌!”

  就在此时,第二乘兜轿上,“千手观音”丁玲玲已自冷漠的对地上的花小红道:

  “你那手刀法可是叫做‘鬼流刀法’吗?”

  抬头,花小红厉声道:

  “不是又怎样?”

  举头望向丈夫夏松楚,“千手观音”丁玲玲道:

  “可好,这次出门收获可真也不少!”

  “阎王舅”夏松楚点头,沉声问花小红,道:

  “踏雪无痕”常谷青又是你什么人?”

  花小红冷叱,道:

  “我不认识什么‘踏雪无痕’常谷青!”

  沉声冷喝,夏松楚道:

  “你说谎,‘鬼流刀法’二十年前江湖上甚少有不知道的,这是常谷青的成名刀法,你既然会用,怎会不知道常谷青的?”

  花小红怒道:

  “本来就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千手观音”丁玲玲哼了一声,道:

  “这套刀法是何人传授给你的?”

  花小红嘿嘿笑道:

  “我师‘无忧婆婆’申艳红,怎么样?”

  一声尖声大笑,丁玲玲道:

  “她人在何处?”

  花小红冷冷道:

  “你很想知道了?”

  一边跌坐在地上的花妙峰喝道:

  “妹子,我们不说,谁知道这老残废打的什么鬼主意?”

  点点头,花小红道:

  “姐,我师父住的地方隐秘,就是让他们去找,只怕也找不到,当然,我……”

  沉声一哼丁玲玲道:

  “你真的不说,我便先废了你姐妹二人!”

  花小红双手抱着伤痛的双足,闻言怒道:

  “你最好杀了我!”

  阮莫叹一笑,道:

  “花二姐,说说又何妨?不定我伯母一高兴还会立刻把贤姐妹放了呢,说吧!”

  花妙峰“呸”的一声,道:

  “阮莫叹,道上怎么会出了你这号怪物,心狠手辣于内,阴脸狡诈于外,敲诈勒萦之外,更是一副不要脸的德性,淮遇上你,便倒了八辈子霉,你还是站远些,免开臭口!”

  阮莫叹一笑,道:

  “我操,要你这么一说,我他娘的成了顶上长疮,脚底板流浓——坏透了,花大姐,你冤枉小阮了!”

  花小红骂道:

  “冤枉个头,你骗得老娘我好苦,还敢大言不惭说冤枉?”

  阮莫叹道:

  “如今当着我大师伯与师母二老的面,你如果说出那个叫‘无忧婆婆’申艳红的住处,我担保马上放你二人走路,如何?”

  花小红有些心动的望望一边大姐花妙峰,只见花妙峰低声道:

  “当年你我分开,你真的由申前辈带走的?”

  点点头,花小红道:

  “不错,是她老人家把我带去的!”

  花妙峰道:

  “申前辈年事必然已高,如果……”

  花小红道:

  “可是小妹也有几年未曾见过她老人家了!”

  花妙峰一笑,道:

  “那就告诉他们也无妨碍,为求来日报仇,且先躲过今日,你不妨告诉他们好了!”

  花小红仰面望向坐在兜轿上的“千手观音”丁玲玲,道:

  “老残废,姓阮的说要放过我姐妹,你怎么说?”

  丁玲玲嘴角一牵,道:

  “既然我侄儿替你们说情,你们的命算保住了!”

  阮莫叹抚掌一声哈哈,道:

  “花二姐,这下子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这可是唯一活命的机会,万望把握,即使你不顾活命,那也得替你这位千里迢迢找到你的大姐想想,是吧!”

  花小红思忖一阵,冷冷道:

  “如是我要随便说个地方,你们难道也相信?”

  前面,兜轿上坐的“阎王舅”夏松楚道:

  “只要你一说出口,便是你自己生与死关键,因为我们也十分明白申艳红会去的地方!”

  花小红沉声道:

  “那又何必问我?你们自己去找好了!”

  夏松楚道:

  “申艳红可去的地方不下七八处,每地相隔千里,自然由你口中说出来省事多了!”

  阮莫叹笑笑道:

  “花二姐,你如果马上说出来,不但立刻放了二位,而且……你看你大姐肩膀尚在流血,你的双腿也伤得不轻,我们也可以为二位治伤放人,如何?”

  花小红道:

  “阮莫叹,你这王八蛋,老娘此生再豁出去的相信你这一次吧!”

  阮莫叹立刻招手叫道:

  “就请水大叔先给二位疗伤吧!”

  那面,“独脚神医”水悠悠下得马来,只两下独脚腾跃便到了花小红与花妙峰跟前,他打开药箱,先替花妙峰止血,包扎,然后再给花小红治腿伤,边笑道:

  “伤的是不轻,不过,要不了命,这以后可得找个老实人跟人家过日子吧,别在道上混了,女人嘛,总是要嫁人的……”

  就在他把花家二姐妹包扎好,突然花小红一声冷笑,道:

  “其实,那年我离开师父不久,便在客栈遇上阮莫叹这个冤家的,那时候我师父也曾要我及早找个户头,可惜姓阮的辜负我一片诚心罢了!”

  阮莫叹一笑,赫然的道:

  “算我阮莫叹不识抬举,姑奶奶,你可以说了吧?”

  花小红道:

  “那年离开师父时候,她只告诉我去燕山,后来我曾去找过一次未遇,至今再也没有碰见,这是实情,信不信就由你们了!”

  阮莫叹苦:笑,道:

  “娘的,燕山方圆五百里,打哪儿去找?你等于没说!”

  忽的仰天大笑,兜轿上的“阎王舅”夏楚松笑道:

  “老夫也猜申艳红那婆子躲在燕山!”

  阮莫叹喜道:

  “大师伯,你老以为他说了实话?”

  夏楚松道:

  “八九不离十!”

  便在这时候,另一兜轿上的“千手观音”丁玲玲斗然双手一挥,地上花氏姐妹两声哼合为一声,花妙峰已反手自“扶突穴”上拔出一支银针,同时间花小红也反手把穴上银针拔出,花小红尖声骂道:

  “你们这些王八龟孙子杀千刀,如此手段,比杀了我姐妹还要狠十分……”

  花妙峰也大叫着骂道:

  “废了我姐妹一身武功,姓阮的,你乾脆杀了我们!”

  是的,“千手观音”以银针刺穴手法废了花家姐妹一身武功,这对于阮莫叹也有说词,因为他并未曾要了花氏姐妹的命!

  阮莫叹笑笑,道:

  “花大姐,你怎的不识好人心呀,我伯母这是为你们好呀!二位如果没这一身本事,说不定如今早已儿女成群,过着一家和乐日子,那会像现在这种水里火里乱闯,刀枪剑林洒血的生活?”

  花小红撑地未站起,花妙峰已走进前伸手扶住妹妹,道:

  “走,我们回固县去,这段梁子犹待来日解决了!”

  两个姐妹走的可真辛苦,二人挤挤蹭蹭的直往娘子山那面走去!

  此刻一一

  阮莫叹对兜轿上的大师伯夏楚松,道:

  “前面尚有一段危崖,为了能平安通过,莫叹与石逵三人一齐绕上危崖,总不能再上那些小喽兵们的当!”

  狂臂大汉熊大开粗声道:

  “我同少主人一起上去便行了!”

  阮莫叹道:

  “熊叔身上伤得不轻,还是歇着吧!”

  不料熊大开拍拍胸脯笑道:

  “这点伤算什么,前年冬天我同一头猛虎撕缠,也比这点伤重的多,我不是照样干活,走!”

  拾起大板斧便往山上扑去!

  阮莫叹对石逵袁小七甘小猴三人一挥手,道:

  “走!”

  于是一一

  五条人影宛如荒野人猿般直往峰上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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