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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暗中投笺

  岔开左手中、食两指,又道:

  “顶端岔开,就像女人家发上的‘玉钗’,长有两尺有余,尾端尖尖的,又可以施展出判官笔的招数……”

  田敏一声轻“哦”,道:

  “这是什么兵器?”

  邻桌杨森听到周杰说出这些话,似乎想到一件事上,脸色骤变。

  翻江龙周杰道:

  “此件兵器的主人,称它作‘荡魔古叉’……”

  “‘荡魔古叉’?”青衫羽士田敏轻轻念出这四个字,接口问:

  “周老弟,命名用此‘荡魔古叉’的,是何等样一位人物?”

  周杰一笑,道:

  “田大哥,刚才你提到‘仙霞门’此-门派,周某才想到这把‘荡魔古叉’古怪兵器上……”

  微微一顿,又道:

  “使用这把‘荡魔古叉’兵器的,是个七十有余,看来八十不到的老尼姑……”

  邻桌的杨森,两片嘴唇颤动,缓缓掩上眼皮……似乎进入一页悠远的回忆中……昔年恩师茹真曾使用此“荡魔古叉”。

  凌虹玉燕华瑜,看到对座的森哥这副神情,两眼直直的朝他看来。

  田敏诧然道:

  “老尼姑使用这等古怪兵器?”

  周杰一点头,道:

  “不错,是个老尼姑……这位老师太也是‘仙霞门’中弟子……”

  田敏接口问道:

  “周老弟,你可知这位老师太称号?”

  周杰道:

  “这位老师太昔年名震南北武林,黑道魔獠闻之丧胆……法名‘茹真’,江湖上有‘玉面菩提’之称……”

  杨森听到邻桌“翻江龙”周杰说出此一称号,无限缅怀中,轻轻叹了口气。

  跟前凌虹玉燕华瑜,与杨森相处以来,对这位森哥的身世来历,已知道十分清楚……

  当邻桌周杰,提到“玉面菩提”茹真师太此一称号,看到杨森这份神情,对他所怀的心情,已完全了解过来……低声道:

  “森哥,那人对茹真前辈目前的行踪,可能会有点知道!”

  杨森微微一点头,替代了回答。

  青衫羽士田敏问道:

  “周老弟,你何处遇到这位空门侠隐?”

  周杰道:

  “今年春暮夏初时分,在赣西幕阜山‘蒲松庵’,遇到这位老师太。”

  杨森听到“春暮夏初”此话,一算时间,相隔现在不算太久……长身站起,来到他们桌边,向翻江龙周杰抱拳一礼,道:

  “这位兄台请了……”

  周杰站起身回过一礼,道:

  “不知兄台有何赐教?”

  对面座上的青衫羽士田敏,见这位刚才向自己含笑答礼的年轻书生,突然走来自己桌边,感到很意外。

  杨森向周杰问道:

  “刚才兄台提到,今年春暮夏初,暮阜山‘蒲松庵’遇到茹真师太……兄台是否知道,她老人家主持‘蒲松庵’,还是途中经过?”

  话到此,又是一礼,道:

  “犹希兄台不吝示下!”

  杨森此话问得出奇……听来使人立即有个猜测,此年轻书生跟“玉面菩提”茹真,有极深厚的渊源关系,才会向一个素昧生平的之人,向出此话。

  青衫羽十田敏问道:

  “兄台关怀‘玉面菩提’茹真前辈行止去向,不知跟这位空门侠隐如何称呼?”

  杨森喟然道:

  “她老人家是在下不啻严父慈母的恩师……睽别已有十六七年……”

  翻江龙周杰听到这话,两眼一直,不由怔了下,指了指,问道:

  “您……您兄台贵姓……与这位空门侠隐茹真的辈,有此渊源?”

  杨森躬腰一礼,道:

  “不敢,区区杨森……”

  田敏听到“杨森”两字,倏然接上道:

  “原来您跟剑挑‘四霸’,歼灭‘大极门’江南总坛的‘仙霞剑士’同名同姓?”

  敢情眼前这青衫羽士田敏,在他想像中的“仙霞剑土”杨森,不可能是个临风玉树的年轻书生。

  杨森道:

  “不敢,区区杨森是‘仙霞门’中弟子,才延用了‘仙霞剑士’的称号!”

  田敏从座椅站起,道:

  “这……您……”

  一时找不出适当措词,当堂怔住。

  杨森一笑道:

  “‘关洛四霸’虚负其名,区区杨森才侥幸致胜……至于皖南石驼峰‘太极门’江南总坛,亦非杨某只身单剑,尚有侠义门中同道相辅,才将其歼除!”

  青衫羽士田敏急急拉过一张座椅,看到那边桌上,还有一位少年书生,又拉上一张椅子,指了指道:

  “杨……杨少侠,与您那位同伴,我等共钦一杯如何?”

  杨森含笑点头,转向华瑜这边,道:

  “瑜弟,不必见外,我等来此叨扰一杯!”

  凌虹玉燕华瑜,含笑走了过来……双方引见过后,宾主分别坐下。

  青衫羽士田敏哈哈一笑,道:

  “这次老夫可走眼了……英名四播的‘仙霞剑士’杨森,原来还是兄台这样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

  杨森一笑,道:

  “不敢,蒙田兄夸奖,受之有愧!”

  翻江龙周杰道:

  “杨少侠,江湖传闻,您是‘仙霞门’中弟子……茹真前辈是‘仙霞门’中高手,您口称这位老人家‘恩师’,敢情您是这位空门侠隐传人?”

  杨森见周杰问出这话,就将自己身世、来历,简要的告诉了两人……接着道:

  “杨某受业师尊,是蜀东巫山长轩岭‘玉露寺’九如上人老人家。”

  田敏连连点头,道:

  “九如上人乃是当代武林硕果仅存的老前辈,难怪杨少侠剑挑众獠,睥睨江湖。”

  杨森移转到刚才那话题上,向周杰问道:

  “周兄是否知道杨某恩师茹真师太,是主持赣西幕阜山‘蒲松庵’,还是她老人家途中经过?”

  翻江龙周杰道:

  “杨少侠,此事说来,还有一段经过……”

  一口酒送进嘴里,接着道:

  “让周某将前后情形,说与二位听……”

  “蒲松庵”位于赣西幕阜山之麓,占幅面积辽阔,庵产富饶,乃是赣西的佛门圣地。

  主持“妙心师太”年寿八十有余,带领百来名女尼,诵经拜佛,皈依佛祖。

  这日,夕阳西下的暮色时分,来了一个七十开外的老尼姑,要来“蒲松庵”投宿一宿……

  知客尼禀明主持妙心师太后,素斋款待,引老尼进客房休息……

  此老尼姑就是武林有“玉面菩提”之称的空门侠隐茹真师太。

  “玉面菩提”茹真,虽然年寿快将八旬,但这股侠胆义肠,疾恶如仇浩气,犹是不减当年。

  茹真师太此番投宿“蒲松庵”,并非错过宿店,叨扰素斋一餐,而是有其原因……

  赣北大孤山一带,时有盗匪出没,掳掠行劫,无恶不作,匪首“铁翅飞狐”连冲,身怀绝技,更是如虎添翼。

  “铁翅飞狐”连冲,探得“蒲松庵”庙产富饶,起了觊觎之心,准备将“蒲松庵”洗劫一空。

  这件事,给这位空门侠隐“玉面菩提”茹真师太所探得……

  佛家圣地,岂能罹此浩劫?

  茹真师太知道这件事后,借口投宿,住进这座“蒲松庵”。

  “玉面菩提”茹真,住下“蒲松庵”客房,当晚却是未见动静,并未发生变故,只有再逗留下来。

  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蒲松庵”知客尼普净,见茹真师太并无去意,照样素斋接待,而没有一丝怠慢之状。

  第三日的夜晚,“蒲松庵”围墙外,火把光亮闪耀,一阵吆喝声起……

  “铁翅飞狐”连冲,带领手下一批牛鬼蛇神,来犯“蒲松庵”……

  一声“嘣”的震耳巨响,那扇结结实实“蒲松庵”大门,给踢了开来,闯进一个尖鼻阔腮,突颧耸眉,四五十岁的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一声吼喝,道:

  “你等这些秃驴听着,大爷‘铁翅飞狐’连冲来此,快将你等金银财宝献上,不然,血洗‘蒲松庵’,将你等杀个鸡犬不留!”

  主持妙心师太,相知客尼普净等众尼姑,正要上前跪地求饶时,蓦然人影一闪,-个老尼姑挡住连冲闯进的去路……

  老尼姑-声冷叱,道:

  “站住,贫尼倒要看看,你‘铁翅飞狐’连冲手中,有几斤破钢烂铁?”

  老尼姑这一现身,大出“蒲松庵”庵主妙心师太,和知客尼昔净等意料之外。

  铁翅飞狐连冲,不由诧然怔了下……“蒲松庵”中居然还有不怕死的老尼姑。

  连冲嘿嘿一笑,道:

  “老秃驴,你是嫌自己命长,活腻了,敢挡住大爷去路……敢情你手下有两下于,才来踩下这趟混水,报出你的名来!”

  老尼姑冷冷一笑,道:

  “贫尼‘玉面菩提’茹真……连冲,以你平时掳掠抢劫的行径,早在贫尼仗诛之列!”

  “蒲松庵”里会冒出空门侠隐“玉面菩提”茹真尼姑,却是大出铁翅飞狐连冲的意料之外。

  至少在连冲想来,今夜这笔“买卖”,唾手可得,不必动刀动剑,去对付这些老弱女流的尼姑。

  至于“玉面菩提”茹真的名号,听进连冲耳里,早已知道何等样人物。

  连冲嘿嘿一笑,道:

  “茹真老秃驴,你插手管上这桩闲事,连某成全你,送你往西方极乐世界去得正果……”

  这个“果’字出口,向腰间一抄,抽出一件银蛇似的怪兵刃来……

  这件兵器略如长剑,锋分三叉,刃薄如纸,有两指阔,却有三尺多长……抡腕一抖,笔直挺立。

  “玉面菩提”茹真,闪目一瞥,已看出连冲所执的兵器是江湖上少有使用的“二郎夺”……

  一声冷笑,道:

  “连冲,今夜你撞进贫尼之手,放心,管叫你得偿所愿!”

  缁衣一撩,也掏出一件兵器来……此兵器,似戈非戈,似戟非戟,银光熠熠,长两尺有余,倒像女人发间的饰物“银钗”。

  连冲一瞪眼,问:

  “老秃驴,你这是什么兵器?”

  茹真哈哈笑道:

  “贫尼这件兵器,是专门把你等这些魔獠孽障,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所以给它取名‘荡魔古叉’……”

  目注一瞥,又道:

  “连冲,使出你看家本领吧!”

  铁翅飞狐连冲,浓眉一竖,狠眼一睁,口中喝声道:

  “老秃驴,看招……”

  话声出口,劲风袭起,二郎夺抖手一抡,一式“独劈华山”之势,砍天庭、劈华盖、又快又疾,势如电掣。

  “玉面菩提”茹真脚下微一换步,游身闪向大门进深庭院,看到对方衔尾扑来,“荡魔古叉”一招“指天盟地”,向连冲中盘胸口点去……这一出手,乃是判官笔打穴招式。

  敢情“仙霞门”擒拿,打穴,冠绝武林,剑术拳掌睥睨江湖,是以“玉面菩提”茹真,这把“荡魔古叉”铸成,汇集了多样兵器的招数……

  “荡魔古叉”完整无缺,银芒湛湛!

  连冲朝自己手中兵器看去……二郎夺锋口,磕下一个米粒大缺口。

  武家交手,兵器折损,有犯大忌……连冲又惊又怒,贼尼姑手中此一怪兵器,竟有此等结实、韧练。

  殊不知玉面菩提茹真,此“荡魔古叉”平时虽然很少使用,却是千锤百炼,精金钢母所铸成。

  玉面菩提茹真,看过自己兵器,再招向连冲递进……一式“太公钓鱼”,疾向对方下盘硬来。

  连冲大吃一惊……发现对方这件怪兵器,招式诡秘,幻变莫测……

  立即一个“旱地拔葱”,跳高五尺,堪堪避过茹真袭来一钗。

  连冲身形沾地,一声吼喝,二郎夺施展出“梅落缤纷”夺法……

  冷森森的二郎夺,卷起一道刀虹,向玉面菩提茹真,着着卷来……舞到疾处,势如奔雷,亦如电掣,真个点水不透。

  玉面菩提茹真,手执荡魔古叉,艺高胆大,见招拆招,见式拆式。

  双方这一照面交上手,眨眼就是四五十回台。

  “蒲松庵”主持妙心师太,和知客尼普净等尼姑,各个又惊又奇,退下庭院边作壁上观。

  妙心师太不会知道“玉面菩提”茹真的来历……发现这老尼姑年纪跟自己相差无几,竟有这等惊人绝技,心里暗暗钦佩不已。

  这时,另外有个“不速之客”,早已伏在“蒲松庵”庭院边风火高墙上观望……

  这“不速之客”身穿疾服劲装,年在四十左右,似乎不像是“铁翅飞狐”连冲一伙的盗匪。

  此中年夜行人,似要下手助一臂之力,但发现这老尼姑,手中施展这件离奇兵器,对付连冲却是绰绰有余,是以也就作了个壁上观。

  “仙霞门”大擒拿法,茹真已深得其中三昧……她以“荡魔古叉”作兵器,从大擒拿法中施出判官笔打穴的招数。

  荡魔古叉的尺寸,跟判官笔有点相仿……一声清叱,展开判官笔招术……挑,点、拍、印、浮、沉、吞、吐,荡魔古叉指处,落向连冲全身要害。

  她空手的左臂,也同时施展,似戟若戈招数,相辅为用,闪缩吞吐,进退如风。

  铁翅飞狐连冲,暗暗惊住……

  此“玉面菩提”茹真,道中兄弟闻之丧胆,果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真个绝技惊人。

  连冲心念打转,手上略一疏忽,手中二郎夺稍微慢了一刹那……

  突然一响“唰”的声,“督酥穴”,给茹真荡魔古叉扫了下,顿时半身发麻。

  连冲这一惊非同小可……双臂一晃,一个空心跟斗,倒蹿一丈之外!

  茹真冷然一笑,道:

  “连冲,你两手不管用,想用两腿逃么?”

  连冲-声吼叱,道:

  “贼尼,大爷不会输你……打……”

  这个“打”字出口,抡臂一抖,“唰唰唰”三支暗器,电射而出。

  这三支丧门箭,两支取上盘双目,一支袭向中盘胸窝。

  茹真师太一声:

  “来得好!”

  手中荡魔古叉挥舞,“当当”两响.击下上盘两支丧门箭,接着一个“铁板桥”功夫……身于仰卧而下,袭向中盘的丧门箭,堪堪掠过胸腹而过。

  连冲打出这三支丧门箭,知道对方能挡下,这是虚晃-招……

  就在茹真师太一式“铁板桥”功夫施过,直身而起,在此电光石火之间,第四支丧门箭飞了过来。

  “玉面菩提“茹真,虽然身怀绝技,却是措手不及,不意之间……

  眼看就将丧命丧门箭之下!

  庭院边风火高墙之顶,一颗银弹电射而下……这颗银丸捏住准头,用足腕劲……一响“铮”的声,不偏不斜,疾射向茹真师太的丧门箭,撞个正着。

  连冲一凛,一慌……原来“蒲松庵”墙顶,还有人手埋伏!

  连冲心念闪转,稍一疏神……虽然眨眼刹那之际,茹真师太知道有夜行高手暗助,也已警觉过来……

  一声薄叱,古叉疾吐,朝向铁翅飞狐连冲的顶盖,-记砸下。

  连冲还不及吭出一声,血雨蓬飞,脑浆四流,脑袋已给砸个稀烂……这副身躯,犹是回光返照似的晃了几下,才始“嘣”的仆倒地上。

  “玉面菩提”茹真,向风火高墙之顶,合掌一礼,道:

  “阿弥陀佛,多蒙施主出手相助,茹真这厢谢过救命之恩!”

  墙顶扑下一个体态魁伟,年有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抱拳施礼,道:

  “茹真前辈,不必客气……在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茹真师太问道:

  “壮士贵姓,不知如何称呼?”

  那中年人道:

  “在下周杰,武林同道送了一个‘翻江龙’的称号……”

  “蒲松庵”庵主妙心师太,急急上前,向两人施礼道谢。

  翻江龙周杰道:

  “老师太不用道谢……外面还有连冲带来的喽罗爪牙,要打发掉才是!”

  玉面菩提茹真,听到此话,也给想了起来……两人走出敞开的庵门!

  连冲带来的这些喽罗爪牙,看到头儿血溅七尺,横死在地,哪敢再逗留下来,拔腿纷纷逸去。

  妙心师太吩咐女尼,将铁翅飞狐连冲尸体移去掩埋,洗刷地上血渍,旋即请“玉面菩提”茹真、“翻江龙”周杰,上偏殴落座。

  这时“蒲松庵”庵主妙心师太,已想了起来,向玉面菩提茹真合什一礼,道:

  “阿弥陀佛……茹真道友在小庵逗留三日,莫非您已知道,有这批盗匪要来犯‘蒲松庵’?”

  玉面菩提茹真点点头,道:

  “不错,佛门圣地,岂容盗匪蹂躏,所以弟子以投宿借口,前来‘蒲松庵’……”

  一指翻江龙周杰,又道:

  “若非这位周壮土出手相救,挡下连冲暗器,弟子茹真不死也要落个重伤……”

  周杰欠身一礼,道:

  “茹真前辈,千万别说此话,此乃我等侠义门中分内之事!”

  这位‘蒲松庵’庵主妙心师太,虽然不是武林中人物,但众两人谈话中,已听出一些端倪……

  这位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茹真尼姑,显然是身怀绝技的空门侠隐之流……探得“蒲松庵”将遭盗匪所犯,借口投宿,前来解围。

  这位周壮士,也是江湖上侠士之流,暗伏墙顶,助茹真尼姑一臂之力。

  从两人谈话中听来,这位茹真师太武林中似乎辈份甚高,是以周壮士以“前辈”相称。

  “蒲松庵”庵主妙心师太心念游转……今夜若非这二位恩人相救,“蒲松庵”已遭覆巢之劫……立即漏夜摆上素斋,接待两人。

  吃喝中,玉面菩提茹真问道:

  “周壮士,你如何知道,此地‘蒲松庵’遭盗匪所侵?”

  翻江龙周杰道:

  “周某错过宿店,夜晚经过暮阜山之麓,听到林中一屋庙庵,传出厮杀之声……周某悄悄翻墙看时,见茹真前辈正与那‘铁翅飞狐’连冲在厮杀中……”

  一笑,又道:

  “以茹真前辈身怀绝学,周某不敢上前相助,后来连冲出手暗器,周某才用银弹挡下……”

  指着“荡魔古叉”问道:

  “茹真前辈,这是什么兵器,周某从未见过?”

  茹真-笑,道:

  “此兵器贫尼作为荡魔除獠之用,形似发钗,替它取名‘荡魔古叉’……”

  周杰想到刚才那打斗场面时,又道:

  “刚才茹真前辈跟那个连冲交手时,用此‘荡魔古叉’移作判官笔出手打穴……敢情茹真前辈是‘仙霞门’高手?”

  茹真师太含笑点头,道:

  “不错,贫尼师承‘仙霞门’掌门‘古竹掸师’……”

  “蒲松庵”庵主妙心师太,陪伴玉面菩提茹真,和翻江龙周杰两人,不知不觉中,远处传来鸡啼之声,已晨曦初曙的黎明时分。

  翻江龙甩杰,夤夜饱餐一顿,已不想再打尖投宿,向“蒲松庵”庵主妙心师太,和玉面菩提茹真二人告辞,继续他的行程。

  翻江龙周杰说完这段经过,又道:

  “周某离走时,茹真前辈尚在‘蒲松庵’,至于目前是否逗留‘蒲松庵’,就不清楚了。”

  青衫羽士田敏道:

  “杨少侠,茹真前辈是否尚在‘蒲松庵’,你需去一次赣西幕阜山才知道。”

  杨森道:

  “不错,杨某正有此意!”

  久久缅怀中的恩师茹真师太,却在无意中,探得她的下落,杨森心里的喜悦,无法喻状。

  杨森向周杰道谢,道:

  “周兄,多谢了……若非兄台指出家师行踪,杨某不得已之下,只有往昔南王屋山,鹤尾峰‘迦南寺’‘仙霞门’总坛一行,向师祖古竹禅师处,探听她老人家行踪……”

  周杰含笑道:

  “此番已知茹真前辈下落,赣西幕阜山离此不远,杨少侠就不必仆仆风尘,长途跋涉去住晋南了!”

  四人一餐聚后,双方道过“后会有期”,分袂而别。

  杨森在洞庭湖畔“扁山湾”镇上,遇到了“青衫羽士”田敏,和“翻江龙”周杰两人后,就决定了往后的行止去向……往赣西幕阜山一行。

  两人取道赣西而来……

  凌虹玉燕华瑜,依然一身文巾儒衫,一付玉树临风,少年书生的模样!

  杨森想到一件事上,边走边道:

  “瑜妹……”

  才始吐出两字,华瑜一嘟嘴,一瞪眼,道:

  “嗳,你又来啦……人家穿了书生衣衫,一付大男人打扮,你又叫人家‘瑜妹’了……”

  杨森含笑道:

  “我们走在官道上,谁也不会注意的……”

  华瑜道:

  “这里不会有人注意,咱们上了城镇的饭店客栈,你脱口也叫出一声‘瑜妹’,给人听到,可不是闹个大笑话啦!”

  杨森一笑,道:

  “瑜弟就瑜弟……等你换上裙衣罗衫,我再称你一声‘瑜妹’……”

  华瑜话题一转,问道:

  “森哥,你刚才要说是什么?”

  杨森收起脸上笑意,道:

  “瑜弟,我在探听恩师的行踪下落,说不定她老人家也在找我呢……”

  华瑜道:

  “是的,咱也有这样想法……前些时候,湘东株州,你剑挑‘关洛四霸’,石驼峰又把‘太极门’江南总坛砸烂,江湖上纷纷都谈到你‘仙霞剑士’杨森……”

  一顿,又道:

  “虽然有同名同姓的巧合,可是在‘杨森’两字前面,再加上‘仙霞剑士’四字,传进茹真前辈耳里,相信准是你森哥,不会有错。”

  饶行夜宿,行程匆匆,两人找来幕阜山之麓的“蒲松庵”……

  来到庵中,杨森向那位知客尼姑普净,施过一礼,道:

  “这位师太请了……”

  普净合什回过一礼,道:

  “两位相公来到小庵,不知有何赐教?”

  杨森道:

  “有位茹真师太,是否在宝庵?”

  “玉面菩提”茹真,救下“蒲松庵”被焚之劫,在这些出家人尼姑脑里,已是“活菩萨”似的,留下一个极探刻的印象……

  知客尼姑普净,见这位年轻书生问到茹真师太身上,诧然怔了下,道:

  “相公,您找的是茹真老师太,她来过‘蒲松庵’,此刻已不在这里了……”

  杨森听到这话,就像一盆冷水迎顶浇下……满怀希望,却是扑了个空,不由当堂怔住。

  华瑜接口道:

  “这位师太,你是否知道茹真老师太,离开这里‘蒲松庵’后,去往何处?”

  知客尼姑普净,见这两位相公,貌相俊秀端正,不像是坏人……又看到刚才年岁稍长的那个,听得茹真老师太已不在“蒲松庵”之话后,那付失望的神情,似乎这两位相公,跟茹真师太有极深厚的渊源关系……

  普净心念一转,就即道:

  “两位相公,且请稍待,待小尼请庵主妙心老师太出来,或许她老人家知道茹真师太去往何处?”

  杨森躬身一礼,道:

  “打扰宝庵了!”

  普净进去里面禅房,请了“蒲松庵”庵主妙心师太出来……

  妙心师太已由知客尼姑普净,说出两位相公来找茹真的情形……

  老师太肃客请入偏殿,宾主坐下后,……杨森问道:

  “老师太,是否知道茹真师太,离此‘蒲松庵’后的行踪去向?”

  妙心师太慈目朝两人望了眼,问道:

  “两位小施主贵姓?”

  杨森道:

  “在下杨森……”

  一指旁边华瑜:

  “这位是在下义弟华瑜。”

  老师太见杨森说出自己姓名,脸色微微一怔,试探的问道:

  “杨施主,可有另外一个叫‘仙霞剑士’的称号?”

  杨森听来暗晴称奇……这位出家人老师太,如何会知道自己武林中称号?

  欠身一礼,道:

  “不错,‘仙霞剑士’正是杨某的称号。”

  妙心师太微微一笑,道:

  “如此说来,您是茹真老师太徒儿了?”

  杨森道:

  “是的,她老人家是杨森恩师……”

  微微一顿,又道:

  “杨森从一位朋友处听得,恩师茹真逗留此间‘蒲松庵’,专程找来这里。”

  老师太收起脸上笑意,道:

  “那正太不凑巧了……你们师徒两人,你找她,她找你……您在一个多月前,找来这里‘蒲松庵’,你们师徒会见面……”

  微微一顿,又道:

  “茹真老师太告诉贫尼,她有一个心爱的徒儿叫‘杨森’,本领很大,有‘仙霞剑士’之称,她要寻找这孩子的行踪,贫尼挽留不住,只有让她去了……”

  华瑜向杨森道:

  “森哥,听老师太这样说来,咱们不知该去哪里找茹真前辈?”

  妙心师太接口道:

  “据茹真道友说,您杨施主在湘东杀了四个匪徒,又在皖南破了一个匪类的窝巢,所以贫尼想来,茹真道友找您,就不外是那一带了!”

  杨森从茫无头绪中,听到这一点眉目,就不想再打扰这位老人家,站起身,躬身一礼,道:

  “老师太,打扰您老人家清静!”

  华瑜也跟着站起。

  妙心师太合什一礼.道:

  “阿弥陀佛……杨施主见到您师父,替贫尼代为问候。”

  两人离开幕阜山之麓“蒲松庵’……

  华瑜见杨森这副颓然懊伤的神情,挨近旁边道:

  “森哥,咱们两条腿反正闲着……皖南离开这里近,茹真前辈可能会去皖南一带,探听你行踪……咱们皖南一行如何?”

  杨森听来有理,点点头,道:

  “也好!”

  蔚蓝晴空,点缀着朵朵棉絮似的白云,暖洋洋的阳光,大蓬的投向地上……

  华瑜轻轻一笑,道:

  “森哥,今儿天色真好,若是每天不下雨,都是这样天气,那就好啦……”

  杨森朝她那张给阳光晒得红润润的脸望了一眼,一笑道:

  “每天都是这样天气,那要闹旱灾了!”

  华瑜一嘟嘴,道:

  “哼,你总是喜欢跟咱唱反调……咱说东,你就偏偏说西……”

  突然想到一件事上,这条山道上冷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人走着,她还是抑低了声音,道:

  “嗳,森哥,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似的……”

  杨森听来出奇,朝山道两端投过一瞥,含笑道:

  “直直的山道,自上而下,有谁跟踪……如果‘跟踪’的话,那是太阳下,我们自己的影子了!”

  华瑜又把话题转了过来:

  “这里已是皖南一带了,咱们去哪里找茹真前辈?”

  杨森缓缓一点头,道:

  “恩师如果行踪真在皖南一带,她老人家平时行侠仗义,疾恶如仇,不难探听到她的行踪……”

  两人走来山麓,横在前面是一座镇甸……华瑜抬脸朝天色看了下,道:

  “森哥,此刻日正当空,正是用午膳的时候……”

  杨森却想到另外一回事上,转过脸,道:

  “瑜弟,再去前面就是休宁县附近,如若恩师行踪未遇,我们不妨前去‘麟凤山庄’一行,拜访麟凤兄妹二人……”

  两人来到镇上,杨森听刚才华瑜说到午膳那回事上,旋首朝大街两边看去……

  突然对面过来一人,可能此人匆忙之际,没有注意,跟杨森撞了个满怀。

  这人撞上人家,知道自己有失礼之处,一声“对不起”,还是急急往前面走去。

  杨森转脸一瞥,看到一个顾长的后影……走在热闹的街路上,时会遇到这类情形,杨森并不介意到这上面。

  华瑜眼珠游转,也投向镇街两边,突然一声轻“哦”,指了指,道:

  “森哥,你……这是什么?”

  杨森低头看去,身上长袍斜襟钮扣处,露出-角白纸。

  从长袍斜襟缝中拉出纸角……原来“纸角”竟是摺成长条的纸笺。

  杨森不由暗暗-惊……这张纸笺如何会插进自己长袍的斜襟衣缝中?

  而自己竟然茫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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