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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苏天民正自纳罕间,那边主台上花帝已然接下去宣布道:“评选之过程为:候选人员轮接苏快三掌,接得住苏少侠三掌者,便算初选合格。如人选者仅有一人时,人选者即为紫衣正金吾。人选者如为二人,则表现较次为副金吾。设若人选者超过二人以上,当由本宫曹丞相及李总监协同甄试,一直淘汰至剩下两人为止,不过,相信这种可能不会太大也就是了。”

  苏天民望向慧眼仙樵,张口结舌,真不知如何说才好。

  慧眼仙樵低声笑慰道:“这是一项殊荣,希望苏少侠最好不必推辞,同时,卑座相信苏少侠必能胜任愉快,以苏少侠一身天山绝学,这些家伙一个通不过都有可能,所以,卑座还请苏少侠在必要时尚得手下留情……”

  苏天民知道处此情况下,推辞也是枉然,同时,如果他爷真是九帝中的魔帝,他也不能过分示弱于人,因此,他暗中决定:管它的,来就来吧!

  所以,当花帝托手说得一声:“请苏老弟这就下场主试如何?”

  苏天民毫不迟疑,立即毅然长身而起,抱拳答得一句:“既荷前辈垂青,晚辈敢不勉效绵薄!”

  语毕,真气一提,纵身平飞入场!苏天民这时是穿的一袭天青长衫,头戴同色方巾,方巾当额嵌有一块宝蓝猫眼玉,他本人生得倜傥潇洒,此刻站在彩虹般的武士圈中,两相映照之下,雅俗判然有别,益发显出一股超然不群之凛凛英气!

  八旗候选武士总数约在三十名左右,苏天民分别向那批候选武士望了一眼,然后含笑招呼道:“由哪一位先行开始?”

  苏天民语音甫落,首由黄旗武士中纵身飞出一人。

  来人入场,双拳一抱,朗声道:“苏少侠赐教!”

  苏天民见第一个出场者竟是黄旗武士,心神不禁微微一紧!

  因为黄旗武士既为八旗之首,依常情推断,无疑的,其旗下武士均为优秀,再加上他见来人年不过三旬,举止从容,英华内蕴,身形落地时不带一丝声息,是以益发不敢掉以轻心。适才,花帝预言考选结果,估计人选者将最多不会超出二名以上,他如第一场便听任对方轻易地斩将过关,岂不是贻人笑柄?

  于是,苏天民定一定神,抬头向那名黄旗分队长颔首微笑道:“那么就请这位队长留意了!”

  语毕,足尖一点,全身平飞而起,右掌一亮,轻飘飘地照定对方左肩一掌拍去!

  那名黄旗分队长容得苏天民掌势近身,右中后滑,左肩倾卸,正待以一招分花拂柳拨向苏天民来掌时,苏天民掌影一花,掌式已由“彤云朵朵”遽转“闪电惊鸿”,其疾无比地一掌当肩拍落!

  苏天民因为不敢过分托大,一起手便用的是天雷八式中精奥之学,这哪里是这位黄旗分队长所能承当者?

  因此,一掌拍下,那名黄旗分队长身形一歪,当场跌出四五步方才勉将身形拿桩稳住,这还是苏天民手下留情,这一掌只用了三四成劲道,如系正式对敌,这名黄旗分队长怕不早就筋断骨碎了!

  不知道是惊佩苏天民之神奇身手?抑或是惋惜他们这位黄旗分队长之师出不利?围在四周的那些八旗武士们,这时一致发出一声轻啊,人人瞠目如呆,布满一脸骇异表情。

  苏天民虽然旗开得胜,雄风大展,但于内心却感到一阵无比的歉疚。他今天受命主持这场考选,其目的不过是评较各候选人之成就高低,他既不应要求所有候选者均须有与自己匹敌之功力,如此出手,岂非过分?

  那名黄旗分队长于站定后,又是双拳一抱道:“多谢少侠惠招!”

  语毕一躬,从容退去。神色间既无怒意,亦无愧意,就仿佛他之落败,乃属理所当然一般!

  这种情形看在苏天民眼里,内心更感过意不去。

  不过,他现在业已无暇计及这些了,因为黄旗武士刚刚转过身子,另一名青旗武士已然紧接着飞身入场。

  来的这名青旗武士,与先前那名黄旗武士年事大致相仿,但在气质方面,却不及先前那名黄旗武士远甚。

  苏天民因前此之失之过苛,这一次不敢用天雷八式,当下乃改以少林如来神掌中的一招我佛如来,双掌一合一分,向对方平胸推去!

  没有想到,四掌接实之下,蓬的一声问响,那名青旗武士虽给震退四五步之多。但苏天民自己却也同时给逼回三大步方始稳住身形。

  四周武士们轰然喊出一声好,尤以其中那些青旗武士们,更是兴奋万分。这时,只有西南平台上那位蓝衣太子双眉微皱,连连摇头似乎颇不以为然。

  苏天民暗生凛惕,心想:所谓过犹不及,如一味滥施同情,终究不是办法,否则,过关人数一多,又何从去分判彼此间之优劣等级?直到这时候,苏天民这才感觉到主持这项考选工作之不易,首先是出手轻重不易划一,再加个人观感之好恶,以及候选者出场先后之机遇等等,如欲做到绝公平合理,真是谈何容易了!

  苏天民心中忖度着,一面向那名青旗武士点点头道:“第二掌队长留意了!”

  苏天民发出招呼,心神一敛,跟着攻出第二掌。

  这一掌是如来神掌中另外一招,瑶池集仙,虽然同是如来神掌中的招式,但在劲道上,苏天民业已由四成暗中递增至六成左右,他知道,虽然仅增加了区区的两成功力,但也就够对方麻烦一阵子的了。

  果然不出苏天民所料,那名青旗武士在接第一掌时显已拼尽全力,现在面临更强劲的第二掌,顿感元以为继,勉强迎架下,当场倒退丈许有余。至此,第二名青衣武士再告落选!

  第三个入场的是一名黑旗武士。这一次,苏天民方针确定了!他决定以后每一场都采取同一标准和顺序:第一招“我佛如来”,第二招“瑶池集仙”。如果第一招和第二招都能为对方平安接下,那么,他将继续发出如来神中的另一式“琼筵广开”!劲力则由四成、六成,递增至八成为止。连接三掌者也许不多,不过,如真有人能将这三掌全部接下,他将乐于对方荣膺紫旗武士金吾之职!

  可是,苏天民想是如此,事实上却并没有那么简单,接连二十八名候选人过去,竟没有一人能够接全三掌。苏天民眼看候选者只剩下一名白旗武士、一名紫旗武士和一名黄旗武士上时,心中也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要是通场下来一个不取,人家一定会误以为他是故意出风头,同时,这对花帝的颜面也将是一种难堪,可是,他又颇不愿为迁就事实,而降格以求,他如这样做,势将一样有负于花帝的推诚委任。

  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苏天民原本寄望于余下三人中的那名黄旗武士,不意出得场来,这名黄旗武士竟比所有的候选者都要脓包!设非苏天民见机得快,几乎以仅有四成功力的第一招我佛如来就使这位仁见当场好看。

  目送黄旗武士出场,苏天民正自苦恼时,忽然间,希望出现了!接着下场的那名白旗武士,第一掌,接住了,第二掌,也接住了!苏天民于震讶之余,精神不禁为之大大一振!

  现在,苏天民就是不存私心也已经办不到了。结果,第三招“琼筵广开”,苏天民仍以六成功力发出,于是,这名白旗武士在全场如雷欢呼中成为第一个通过三掌考验的合格者!

  但最后的那名紫衣武士却不怎么争气,结果落选如仪。

  至此,评选告一段落,果如花帝所预言,人选以只有一人成份最浓厚,而今竟真的只有一个人选!

  底下,接着举行授爵仪式。

  曹丞相飞身下台,手中拿两副紫绶,含笑交来苏天民手上,苏天民抬头茫然道:“现在不是只有一位”

  曹丞相微微一笑道:“帝君传谕:苏少侠可以在所有落选武士中另行拔举一人,以符正副之数。”

  苏天民迟疑道:“晚辈”

  曹丞相含笑接着道:“苏少侠无庸多虑,君赋予少侠者,为全权处理此事,少侠怎么做便怎么对。依帝君意思,所谓考验,不过是一种形式,直到目前为止,少侠依然有权将这两副绶加诸任何一名武士身上。”

  苏天民日中一亮道:“这”

  曹丞相连忙拦着道:“帝君生平无戏言,少侠速决定可也!”

  苏天民稍稍思索一下,毅然转向第一个下场,也是第一个落选的那名黄旗武士,抬手一招道:“那位黄旗队长,您过来。”

  四周武士们在看清后,忽然发出一阵轰然欢呼!

  苏天民暗暗诧异,心想:“难道我竟选对了人不成?”

  那名黄旗武士应召出列,大步向场中走来,脸上神色甚为自然,他先前不以落选为耻,刻下同样不以中选为傲,出场受封的步伐与落败下场的步伐同样的豪迈,同样的稳健!

  中央主台上,那位有天王之称的李总监这时洪声大喝道:“授爵仪式开始,奏乐!”

  乐声一起,全场气氛顿转肃穆庄严!

  两位新任紫衣正副金吾,这时面向中央主台比肩肃立,曹丞相以监礼人员之身份侧立一旁,一切就等苏天民将手中那付紫绶分别配去两名新任者身上。苏天民一直默默注视着手中那两副分别代表着正副金吾的紫缓,这时,头一抬,大步走上前去,又朝手中两副紫绶投出匆匆一瞥。然后,他深深吸入一口气,毫不迟疑地先将手中那副缀有三颗星,代表正金吾爵位的紫绶技去那名黄旗武士肩上,为黄旗武士系好正金吾之星绶,他才接着再将那副绣有三道金杠,代表副金吾爵位的紫绶披去的那名白旗武士肩上!

  苏天民此一举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可是,更意外的事情接着发生了,近千名八旗武士在经过一阵极其短暂的错愕之后,突然一个个自草坪上跳身而起,近乎疯狂的欢叫起来!

  苏天民呆住了,他实在弄不懂一干武士们这阵欢叫的意义。

  那位官丞相这时也在一旁不断点着头,连喊:“好,好”

  苏天民惑然转过身去道:“请问丞相,这些武士们……这是什么意思?”

  曹丞相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向他们的帝君致敬啊!”

  苏天民轻轻一哦,但仍然不甚至明白。因为在他听来,这阵突如甚来的欢呼,其意义似乎并非如此。

  曹丞相笑了笑,接下去说道:“他们是敬佩帝君委任得人!因为,这些武士们对各旗分队长在武功方面之成就比谁都清楚,今天,如果循公意普选,或由帝君稽册钦点,将亦与苏少侠刻下所决定者一般无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该淘汰的淘汰了,该出头的出头了,最后甚至连正副位置都未曾颠倒,试问,这种情形下,又怎能禁止他们不高兴?”

  苏天民不胜凛然,脱口道:“要假如”

  曹丞相摇摇头,笑道:“不会的,帝君信任少侠便在这种地方!刚才,我们太子还为一号落选着人过来责问帝君说‘父王何以竟将这等重大的事交由外人胡来?’您道帝君怎么表示?帝君说:‘吾儿少安毋躁,看下去再说吧!’苏少侠,你想想,帝君信任您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苏天民恍然有所悟道:“怪不得”

  他本想说:怪不得一号落选后好多人发生惋叹,怪不得帝君最后要授权他拔举一名落选者以实悬殊之位!

  不过,苏天民并没有接着说出来,因为他的心情正为一阵感慨所激荡:为人行事,才具容有贤愚之别,然而,如能自问事事对得自己良心,那么,也就离公理不远了!

  晚上,花帝于宫中举行庆功宴。

  与宴者除苏天民及新任之正副金吾外,尚有曹丞相、李总监、锦卫长慧眼仙樵赵中峰,各旗正副金吾以及闵守义等人,另外,那位蓝衣太子也在座。

  透过慧眼仙樵赵中峰之引介,苏闵二人知道,蓝衣太子的名字叫做“夏侯方”,新任之紫衣正副金吾分别叫做“伍云秋”和“谭道培”。

  席间,酒过三巡,花帝笑向苏天民道:“过了这两天,请老弟另外再为老夫办点事如何?”

  苏天民欠身答道:“只要是晚辈能力能及,敢不如命。”

  花帝指了指爱子夏侯方笑道:“本来只打算派他一个人去,但怕他路程不熟,一直放不下心来一一你们这次不是打开封来的吗?”

  苏天民心头微微一震,但仍点头道:“是的。”

  花帝接着说道:“本宫在个月之前,曾令一名黑旗金吾领着四名黑旗武士去开封城中执行一项任务,不意一去至今,音讯杳无,也不知道是否发生意外,方儿身手还可以,同时也需要藉此历练,现在好极了,你们走在一起,正好做个伴儿。”

  苏闵二人听了,都是一阵不自在,但当场亦感无话可说。

  散席后回到宾馆,闵守义忍不住悄声问道:“这下怎么办?”

  苏天民摇头道:“这也没有什么好办不好办的,我们最好的应付方法,便是尽量装作不知道,而实情也是如此,我们谁也没有亲眼看到那些黑旗武士是怎么死的,不是吗?”

  闵守义又道:“另外有关那位洞仙庄主的一切,你怎么不顺便提一提?”

  苏天民反问道:“怎么提法?你不听剑帝说,那位洞仙庄主一心想成为帝中帝么?以花帝之自负,如在他面前说及这些,你认为适宜吗?”

  闵守义默然片刻,忽又问道:“苏兄对这位夏侯太子观感如何?”

  苏天民点点头道:“还不错。”

  闵守义道:“我是要你来个客观的批评,可不是请你来信口敷衍我的,老兄!”

  苏天民沉吟了一下道:“如果一定要我说出我的看法,则我认为这位太子,似乎秀有余,而英气稍嫌不足……”。

  闵守义一拍巴掌道:“对!这和小弟的看法完全一样!换句话说,就是脂粉气太浓,假如他不是一位太子,而是一位公主就好了。”

  苏天民打了个呵欠,笑骂道:“算了!在人家背后说长说短的,终究不是什么美德,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你小子还是快点去挺尸吧!”

  第二天,平静无事,两婢为二人送来几套衣物以及四大封银两,似为来日上路而预作准备。

  第三天,苏闵二人终于奉命与夏侯太子登程出发。

  中午下山,傍晚到达石埭,当晚便在石埭安歇下来。

  晚餐后,夏侯方说要去城中看个朋友,闵守义也想到城外溜-溜-,剩下苏天民一人,闲着无聊,便也信步出栈向大街上走来。

  苏天民正在蹈步前行间,身后忽然有轻喊着:“嗨!”

  苏天民转过头去一看,发现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黄山铁胆客的孙女古玉蓓!

  古玉蓓在认清苏天民面目之后,一跃而前,不胜惊喜地叫道:“背影看来很像,不意果然是你”

  苏天民因对方虽然讨厌花帝,但为了自己之失踪,却不惜纤尊降贵的缠着祖父铁胆客赶去黄山向花帝求援,因而心中早对这位古姑娘有着说不出的感激之情,这时连忙迎上去笑道:”令祖动身了吗?”

  古玉蓓微退半步,在他身上左打量,右打量,经过好一阵子,方才迟疑地瞪着双眼道:

  “你好像并没有……你……这些日子究竟到哪里去了?”

  苏天民笑道:“让你猜!”

  古玉蓓嘟起小嘴道:“人家是问你正经的嘛!谁晓得你去了哪里?”

  苏天民笑道:“我问令祖动身没有,不也是正经吗?你又为什么不先回答我呢?”

  古玉蓓哼了一声道:“现在告诉你,早上路啦!这有什么值得一问的?好了,我已经回答你了,这下总该轮到你回答我了吧?”

  苏天民星目一闪,忽然笑道:“现在我且不忙告诉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有个建议我先问你同意不同意?”

  古玉蓓再度瞪大一双秀图道:“什么建议?”

  苏天民笑道:“令祖去了鲁西,你如今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对吗?”

  古玉蓓点点头,苏天民接着道:“所以我建议:假如姑娘对出远门有兴趣的话,我们最好一起来一次古都开封之游!”

  古玉蓓秀图一亮道:“好啊!”

  秀目一眨,紧接着又道:“‘我们’?还有谁和谁?”

  苏天民道:“还有小闵,闵守义!”

  古玉蓓点点头道:“还有呢?”

  苏天民笑道:“另外一位也不令人讨厌,花帝的公子,夏侯方少侠!”

  古玉蓓讶然失声道:“夏侯方?”

  苏天民微微一怔道:“你们早就认识了?”

  古玉蓓嘿了一声,没有开口。

  苏天民见对方神情不对,不禁诧异道:“姑娘因不喜欢花帝之为人,所以一直很少去黄山,基于这一点,姑娘也许还不认识这位夏侯太子,难道姑娘竟因花帝之故,连对这位夏侯太子也着成见不成?”

  古玉蓓侧目冷冷道:“这位夏侯太子为人怎么样?”

  苏天民正容点头道:“凭良心说,人很不错!”

  古玉蓓侧目接着道:“不错到什么程度?”

  苏天民想了一下说道:“他与花帝虽然是亲父子,不过,在气质上,这位太子却有点像他母亲,为人谦逊儒雅,谈吐温文,无论文才或武功,在一般年轻人中都属一时之选,丝毫不像他父亲花帝那样……”

  古玉蓓嘿了一声,自语般喃喃道:“原来这些天你们是在花帝那里,我早就知道,有一天你要见了花帝,准会被那老鬼看中。”

  苏天民听得一愣,跟着失笑道:“姑娘这话真是有趣极了,看中?花帝看中了什么?他宫中又没有一位公主……哈哈……哈哈……”

  古玉蓓红着脸孔跺足道:“亏你还好意思笑,真是脸有八尺厚了!”

  苏天民笑着道:“这哪能怪我?话可是你说的呀!不是吗?花帝一不想招我苏天民为驸马,二不想收我苏天民为衣钵传人,看中我什么?他宫中少个穿衣吃饭的!”

  古玉蓓显得有些将信将疑,而又不胜其着急道:“你,你……”

  苏天民惑然道:“我什么?”

  古玉蓓胀红脸孔道:“你真的……”

  苏天民益发不解道:“什么真的假的?”

  古玉蓓气得一跺足,转身就跑,苏天民追上去道:“你得说个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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