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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是孰之过

  司马仲夫妇一看,顿时呆了。

  若兰看了,立即发出一声惊呼。

  赵丽君只觉面前人影闪动,眼花缭乱,惊得立顿身形,沉腕收剑。

  崂山三恶,和场外庄汉,俱都看得面色大变,噤若寒蝉。

  大煞,完全吓傻了。

  萧银龙骤然施展了一招宝镜绝学“入海搏蛟”,只见挥掌如山,出手似电,身在三道中,疾如穿梭般,掌削、肘撞、戟指点。

  掌势刚猛无俦,点扣奇快神速,诡异至极,凌厉无比。

  但听叭叭响声中,三个老道,同时发出一声闷哼、身形踉跄,分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急步退去。

  紧接著,银龙一个飞扑,右手已将大煞的手腕扣住,举起左掌猛劈大煞的面门。

  大煞一定神,吓得立即发出一声惊魂惨叫。

  银龙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什麽,猛力劈下的左掌,倏然停止了。

  就在这时一声娇叱,人影闪动,丽君振腕挺剑,幻起一道耀眼寒光,挟著一阵风声,直刺大煞的前胸。

  银龙一看,再想阻止已是不及,於是一声大喝,右手奋力一抖一声闷哼,蹬蹬连声,大煞身形踉跄,两手上下疾舞,霜眉紧蹙,歪嘴扭动,身体直向背後退去,老脸上顿时现出油油汗水。

  丽君飞扑刺出的一剑,立即走空,因此,疾刹身形,望著银龙不觉一楞。

  银龙罩煞的俊面,望著丽君歉然一笑说:“姊姊,再饶他一次吧,给他一个最後向善的机会。”

  丽君一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嫉恶如仇,除奸务尽的龙弟弟,今天突然换了一付慈悲心肠。

  通的一声,大煞终於拿桩不稳,一屁股在地上,右手握著左腕,裂著歪嘴,不停的喘息,独眼中,再没有了凶狠怨毒的冷芒。

  这时,四周一片寂静,静的鸦雀无声,落叶可闻。

  但,一里外的数十健马,铁蹄翻飞,尘烟滚腾,形成一个大弧形,已向著庄前,如飞驰来。

  银龙举目一看,马上坐的尽是红粉佳丽,俱著彩色霓裳,个个云发高挽,背插刀剑,数十颗亮如明星的眼睛,俱都望著这边。

  银龙看罢,心中不觉怒哼一声,接著转首对坐地喘息的大煞,振声说:“盘龙棍,这次再饶你一次不死,望你今後改恶向善,革面洗心,再不要为非作歹,一意孤行,望你在晚年将尽之际,做几件人人称道的侠义事迹,武林豪杰,当必另眼看你。”

  说此一顿,转首一看,只见三个老道,鼻青脸肿,拂尘垂地,三道的脸上,再找不出来时的傲气。

  银龙看罢,剑眉一轩,依然振声说:“你们三人,身入玄门,已是尘外之人,更不应破戒贪心,妄动无名,望你们速回本观,静参理玄,再不要介入江湖恩怨。”

  大煞听了这番话,连连喘息,微微颔首,似是有些感动。

  三个老道,装痴作聋,表面傲气全失,心中暗暗不服。

  摩天玉女赵丽君,手持短剑,楞楞出神,觉得龙弟弟,一夜之间判若两人,她几乎不敢相信。

  裘若兰,只觉得龙哥哥这些天未见,武功高了,也变得会说话了。

  司马仲夫妇,昨日已看出银龙神光内蕴,武功不凡,但却没想到武功高得竟是如此惊人,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这时蹄声震耳,惊风呼呼,马嘶鞭响,娇叱莺声,马上数十身著彩色霓裳的红粉佳丽,已催马来至近前了。

  银龙举目一看,马上都是妙龄少女,个个娇美艳丽。

  中间一匹红马上,坐著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艳美少妇,头上乌云高挽,银钗金凤嵌珠,一身彩色霓裳羽衣,胸佩三方汉玉,腰束一道七彩带,足登锦缎小莲靴。

  一身彩衣,紧紧裹著她骨肉肥瘦,修短合度的娇躯,双峰秀拔,腰细丰臀,周身玲珑,曲线毕露。

  肤如脂,白如玉,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一双水汪大眼睛,放射出千百媚情,令人一见,销魂蚀骨,不能自己。

  彩衣少妇来至近前,玉手挥鞭一举,数十健马骤然立停,掀起一阵旋转劲风,扬起滚滚弥空烟滚,声势浩大,气派逼人。

  马上少妇的神态,宛如武后驾到,贵妃降临。

  所有庄汉人等,看了马上艳丽少妇,无不神色一呆,怦然心动。

  司马仲一见马上少妇,入鬓长眉早已蹙在一起,深知少妇的迷魂香帕厉害,因此即令秀英警告若兰、丽君。

  马上少妇,手举马鞭,媚目游动,一见卓立场中的银龙,媚眼一亮,杏脸生春,嫩白的粉颊上,立即罩上一片奇异红晖。

  就在这时场中骤然暴起一声怒极大喝:“贱婢‘虚幻仙子’,你还认得老夫吗?”

  大喝声中,人影疾动,挟著一阵铮铮响声,直奔马上少妇。

  众大循声一看,竟是“蛇拐钢环”殷保臣,双眉飞立,两眼暴睁,手中蛇拐,幻起一团光影,挟著一阵响声,如风扑去马上少妇一见,眉梢上挑,格格荡笑,立即不屑的说:“没用的糟老头子,又来送死了!”

  话声甫落,身後骤起一声娇叱,一朵彩云,飞扑而下,一个妙龄彩衣少女,已纵鞍离马。

  接著,皓腕一翻,刷的一声撤出背後鸾凤刀,寒光闪处,已向著飞扑中的殷保臣,当头罩下。

  殷保臣,一声怒哼,立顿身形,蛇拐一招“天弓射日”,运拐直击绿衣少女。

  一阵金铁交鸣声,飞出火星数点,彩衣少女娇躯藉力上升。

  银龙看得心头一震,觉得彩衣少女,仅不过是马上少妇“虚幻仙子”的一个侍女,或女徒,居然能接得住殷保臣的蛇拐一击,虚幻仙子的功力如何,可想而知,因此,心中惊觉立生。

  心念间,只见再度腾空的彩衣少女,凤刀一挥,翠袖一舞,身形直向殷保臣身後两丈以外落去。

  蛇拐钢环,一声大喝,倏然转身,如飞疾扑,手中蛇拐,一式“横扫五岳”,挟著一阵风啸向著双脚尚未立稳的彩衣少女击去。

  彩衣少女,骤然一惊,一声娇叱,沉刀疾封。

  当的一响,尖叫一声,寒光疾射半空,少女手中的鸾凤刀已应声脱手。

  大恶殷保臣,接著一声暴喝,手中蛇拐,一招“怪蟒出洞”,直点彩衣少女的前胸。

  虚幻仙子看得粉面一变……

  数十彩衣少女看得疾声惊呼……

  萧银龙顿时大怒,一声暴喝,飞身疾扑,身形未至,右腕一翻,遥空掌力已经劈出一道刚猛劲力,挟著滚滚尘土,直击殷保臣的胁胸。

  殷保臣顿时惊觉,顾不得再伤彩衣少女,沉腕收拐,疾身横纵就在殷保臣点足横纵的同时无数娇叱,漫天金星,挟著丝丝风声,向著殷保臣全身罩下。

  殷保臣,一声大喝,须发俱张,手中蛇拐,舞起一座如山拐影,叮当铮鸣,金光射空,漫空击来金星,俱被震落砸飞。

  银龙定晴一看,击飞震落的金星,俱是精光发亮的金钱镖。

  殷保臣横拐停身,望著马上的虚幻仙子,只气得浑身只抖,老脸铁青,蛇拐一指,恨恨的厉声说:“贼婢,今日暂且饶你一死,大爷终有一天将你砸成血浆肉饼!”

  说话之间,须飞眉轩,双目射电,看来两人积怨极深,仇恨似乎不共戴天。

  虚幻仙子,依然端坐马上,媚眼一瞟,荡然一笑说:“糟老头子,你自己不争气没有用,能怨本仙子一脚将你踢开……”

  殷保臣铁青的老脸,顿时通红,未待虚幻仙子说完,立即一声暴喝:“不知羞耻的贱婢……”

  暴喝声中,神情如狂,挥动蛇拐,挟著厉啸,向著马上的虚幻仙子,再度如疯扑去。

  殷保臣的身形一动,数十彩女,再度暴起一声娇叱,无数玉掌相继倏举,数百金星分批击至。

  银龙看得心头一震,所有彩女俱佩一个镖囊,如此轮番出手,每次不下百颗,无休无止,不停不歇,任你殷保臣功力深厚,也无法逼近虚幻仙子。

  丙然,殷保臣一声大喝,暴退两丈,横拐厉声说:“贱婢贪生怕死,你可敢下来与老夫决生死?”

  虚幻仙子,眉梢一挑,撇著樱嘴不屑的说:“那个有心与你这糟老头子比划,只怕污了本仙子的玉手。”

  殷保臣见虚幻仙子,左一个糟老头子,右一个糟老头子,只气得一佛出世,二怫升天,浑身只抖,牙齿直响。

  再看二恶夺魂,下摆已失,裤管破裂,显得狼狈已极,三恶绝命刀,满颊鲜血,左耳已掉,不停的龇牙裂嘴。

  蓦见彩影一闪,虚幻仙子已飘下马背,俏步轻移,款摆柳腰,向著立身三丈以外的银龙,不停的媚眼飞抛,缓步走去。

  银龙一看,剑眉紧蹙,发觉这个孤媚妖艳的虚幻仙子,定不是什麽好路数。

  因此,不觉心生厌恶,立即发出一声冷哼蓦闻殷保臣,向著绝命刀、夺魂,暴声喝了声“走”,狠狠的瞪了虚幻仙子一眼,当先向坐马纵去。

  二恶、三恶,急急紧跟,三人飞身纵上马背,拨转马头,越野驰去。

  虚幻仙子,看也不看驰走的崂山三恶一眼,依然款步向著银龙走去,同时嗲声嗲气的说:“这位小侠,看你年纪轻轻,长得潇洒英俊,恐怕就是得到昔年圣僧宝镜的萧银龙了。”

  说著,见银龙满面怒容,立即媚眼一瞟,笑声格格,说:“俗语说,人生何处不相逢,相见便是有缘,你何必把英俊的脸蛋,绷得那麽凶?”

  横剑而立的丽君,早已气得花容色变,娇躯只抖,醋坛子底朝天,黛眉一挑,一声厉叱:“真不要脸……”

  厉叱声中,振腕挺剑,飞身疾扑,直刺虚幻仙子的左股。

  虚幻仙子轻蔑的一笑,身形一闪,已经避过,翠袖一拂,立即挥出一股劲风,直袭丽君前胸。

  丽君一剑走空,怒火更炽,正待挥剑横扫,骤觉酥胸扑来一股劲力,心头一震,横飘一丈。

  虚幻仙子,立即望著丽君不屑的道:“那个要你前来争风吃醋,萧小侠又不是你的丈夫。”

  丽君一听,红飞耳後,一声娇叱,仗剑疾扑,真气贯注剑身,剑芒暴涨数尺,光华耀眼,十步生辉。

  虚幻仙子,虽知丽君手中是柄宝刃,但自恃武功高绝,身怀奇术,根本没将丽君放在眼里。

  於是,轻哼一声,不屑的说:“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怨本仙子手毒心狠!”

  说话之间,纤腰一扭,翠袖疾舞,娇躯如风一转,已至丽君身後。

  一丽君一声怒哼,疾演“彩凤回首”,手中短剑,疾如电闪,已扫向身後的虚幻仙子。

  虚幻仙子,暗吃一惊,她确没想到丽君变招竟是如此快速,一声娇叱,双袖疾抖,身形如箭疾退。

  丽君黛眉一挑,凤目圆睁,莲足一点地面,飞身疾扑而前,一声娇叱,挺剑直刺,寒芒一长,已至虚幻仙子胸前。

  虚幻仙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一声尖叫,赶紧闪腰塌肩,衣袖猛力一拂,身形闪电一旋就在这时丽君身形已至近前,手中短剑,疾演“玉凤展翅”,幻起一道斜升匹练,疾削虚幻仙子的左肩。

  虚幻仙子连番受惊,面色大变,一声疾叱,身形斜纵升空寒光一闪,沙的一声,银练过处,一方帛绫应声飘落,马上数十彩女顿时发出一声尖锐娇呼。

  虚幻仙子,飘落地面,低头一看,翠袖帛绫已被剑削断,立即惊出一身冷汗。

  丽君馀怒未熄,一声娇叱,继续仗剑飞扑。

  虚幻仙子一定神,不觉顿时大怒,柳眉一挑,粉面铁青,一声惊心厉笑,同时厉声说:“贱婢,本仙子不杀你,立即举掌自毙!”

  说话之间,身形飘舞,衣袂声响,快如电掣,眨眼已将丽君团团围住。

  丽君一见,飞舞短剑,劈刺削斩,招招连环,但,看著对方身影是实,一剑刺中,又空无虚幻。

  因此,心中一慌,更觉眼花缭乱,只得施展剑术精华,先期自保。

  司马仲一见,心中暗吃一惊,知道这妖妇已展开了她仗以成名的“虚幻术”,右手一抖,雪光连闪,手中已多了一条三尺有馀的雪亮铁索。

  银龙己看出丽君脚下有些紊乱,於是,大喝一声,飞身疾扑就在银龙扑至的同时虚幻仙子,一声荡笑,飘忽飞旋的娇躯,骤然如电一转,已至银龙面前。

  紧接著,一声娇叱,玉腕一扬,一块数尺见方的红绸丝巾,直扑银龙的俊面。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银龙再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虚幻仙子的一方宽大红绫,已扑在银龙的俊面上。

  司马仲一见,大惊失色,厉喝一声:“妖妇找死……”

  厉喝声中,飞扑而前,手中铁索呼的一声,向著虚幻仙子卷来。

  同时,丽君一声娇叱,和司马仲的铁索,几乎是同一时间,攻至虚幻仙子的腰间。

  虚幻仙子,一声轻佻得意荡笑,身形腾空而起,右手红绫一抛,再向司马仲的面前卷到。

  司马中没料到这妖妇变招竟是如此快速,只觉红云一闪,一丝奇异幽香,一直扑入鼻管。

  心知要糟,不觉脱口疾呼一声“不好”!

  接著,撤手丢索,翻身栽倒。

  丽君虽然没有首当其冲,但琼鼻内也嗅到一丝极轻微的淡淡异香。

  心惊之馀,一声娇叱,纵身疾退三丈。

  银龙被红绫扑至俊面上,只觉闻到一股浓重异香,似乎并未受伤,因此,不觉一呆,看了司马仲翻身栽倒,更加楞了,在这一刹那,他已无暇细想他为何没有被迷倒的原因了。

  继而闪电一想,不觉顿时大怒,暴喝一声,向著刚刚飘落地面的虚幻仙子,飞身疾扑过去。

  虚幻仙子一见,大吃一惊,花容失色,想不到她的“迷魂销春香”,对这个姓萧的银装少年,居然丝毫不起作用。

  於是,故技重施,疾演“虚幻术”,一个彩衣身影,再度飘忽飞舞。

  银龙一声冷笑,立刹前扑身形,双臂一圈,运足十成功力,双掌同时推出一道惊涛骇浪,势如山崩的狂飙,挟著一阵惊人厉啸,卷起滚滚沙尘,直向飘忽旋飞的虚幻仙子击去。

  虚幻仙子何曾见过如此刚猛无俦,凌厉无匹的掌力,只吓得尖呼一声,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那道劈出的刚猛掌力,挟著万钧之势,直向五丈以外的马上数十少女,汹涌卷去,威猛惊人。

  马上数十少女一见,俱都吓得尖呼惊叫,催马四散,顿时大乱。

  银龙一见妖妇腾空,一声暴喝,跃身追上。

  虚幻仙子,大惊失色,翠袖一抖,娇躯再升两丈。

  银龙上升身形,并未加劲作势,一直上升不歇。

  虚幻仙子,顿时慌了,双袖一收,企图身形闪电下坠。

  银龙一声怒喝,立展宝镜绝学“凌宵擒凤”,腰身一挺,双掌骤合,十指倏然抓出,已将虚幻仙子的玉腕扣住。

  虚幻仙子,一声惊叫,不由吓得魂飞天外,身形如陨星般,随著银龙的身形,疾泻而下。

  银龙扣著虚幻仙子的手腕泻落地面後,立即怒声说:“快些取出解药来,免得你自己吃苦!”

  虚幻仙子一定神,立即喘息著说:“本仙子的迷魂销春香,没有解药……”

  银龙一听,顿时大怒,暴喝一声,说:“你敢不拿出来!”

  说著,右手又加二成真力。

  虚幻仙子,面色骤显苍白,神色痛苦,冷汗簌簌滚下来,樱口内发出了牙齿咬得格格响声。

  银龙剑眉一挑,星目射电,再度暴喝一声,说:“快些取出解药来。”

  但,虚幻仙子,俏目闪光,呼吸急促,面色如土,汗下如雨,咬著满嘴玉牙,已痛得不能言语了。

  就在这时:彩影一闪,方才被银龙救了一命的彩衣少女,已飞身纵了过来,向著银龙屈身行礼,俯首低声说:“启禀萧小侠,我们仙子的销春香的确没有解药。”

  银龙听了,不觉脱口轻“噢”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於是,剑眉一蹙,不解的问:“那麽司马大侠中了迷香,应该如何救治?”

  彩衣少女,粉面一红,樱唇不停牵动,久久没有答出。

  银龙顿时大怒,厉声喝问:“应该如何救治?难道就没有救了吗?”

  由於过分震怒,右手劲力骤然加足。

  虚幻仙子一声尖嚎,顿时晕厥,翻身就要栽倒。

  彩衣少女被银龙突然一声厉喝,不觉吓了一跳,这时一定神,伸臂将虚幻仙子即将倒下的身躯扶住。

  银龙一看,右手立即松开了。

  人影一闪,丽君、若兰,已来至银龙身边,若兰立即焦急的问:“你这位姑娘为什麽不行行好事,将解救的方法说出来呢?”

  彩衣少女,似乎下了最大决心,红著脸说:“司马夫人身上,也有解药。”

  银龙一听,顿时怒火再起,几乎是暴声说:“简直胡说……”

  说字刚刚出口,蓦见丽君、若兰,轻垂粉颈,红飞耳後,转身走了,因此,下面未喝出口的话,顿时也停止了。

  这时,一连纵来数名彩衣少女,纷纷将虚幻仙子抬走了。

  银龙依然有些茫然不解,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彩衣少女,正附嘴在洛秀英的耳边,轻轻耳语。

  真怪,洛秀英焦急的粉面上,也飞上一片红晕。

  再一游目场中,三个老道和大煞,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版诉洛秀英“解药”的彩衣少女,纵身掠回,经过银龙的身边,看了银龙俊面上的茫然神色,不觉噗哧一笑,脱口轻声说:“这麽重的凯气,一点不洒脱!”

  银龙听得一楞,尚不知少女说的是谁,继而一想,顿时大悟,举目一看,洛秀英已命庄汉将司马仲抬回庄去。

  心想,自己在此留居一宿,没想到竟给他们带来如此多的麻烦,如此一想,心中立即升起一丝歉然之感。

  於是,纵身来至近前,正待表达几句感谢之意,但,洛秀英一见银龙过来,立即转身如飞走了。

  蓦然身後响起一阵马蹄声。

  银龙,若兰和丽君,转身一看,只见数十彩衣少女,载著晕厥的虚幻仙子,向著来时的方向,浩浩荡荡,疾驰而去。

  丽君看罢,转首对银龙说:“我们也上路吧!”

  银龙仰首一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了,於是拉过乌骊,纵身上马,三人一抖马缰,直向正南驰去。

  片刻已驰上南下官道。银龙一心想著避免发生事端,因此绕道远离福山城,直奔栖霞县。

  一个多时辰後,太阳已隐进西山,四野灰暗苍茫,徐吹轻风渐凉,三人三马,依然狂驰如飞。

  举目前看,十数里外,隐约现出一个小村,闪烁著数点微弱灯火。

  丽君一举马鞭说:“我们今夜就宿在前面小村上吧!”

  银龙,若兰同声应好,觉得宿在小村上,比宿在栖霞县城更为合适。

  三人再驰一阵,已来至村口,三马尚未入村,村内已掀起一阵犬吠。

  乌骊昂首一声长嘶,声震四野,历久不绝,全村狗吠,骤然一停,接著狂吠的更烈了。

  这时,村人尚未就寝,多在晚餐,在一片不太大的广场上,集了不少牧童村女,似乎正在游戏。

  牧童村女们一见银龙三人,一声欢呼,如潮涌了过来,俱都瞪著一双眼睛,望著银龙、若兰和丽君。

  银龙三人在一家较大农户门停身下马。

  门内立即走出一位老公公来。

  银龙礼貌的呼了声老伯,并说明要在此借宿。

  老公公见银龙三人,衣著华丽,气度不凡,俱都一脸正气,虽然佩有武器,并不像是坏人,便含首应允了。

  银龙、若兰和丽君,被老公公引进院内,上房又走出来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老婆婆命少女将西屋的门打开,让银龙三人进去,老公公随即将马拉到後院里。

  银龙三人进屋一看,房间是一明两暗,设置甚是整洁,相问之下,才知是老婆婆的儿媳和孙女的住室,他们恰好去了城里,尚有数日才能回来。

  老公公将马安置好,又命少女为银龙三人准备晚餐,并特的摆上一壶土制的米酿酒。

  由於米酿甘美可口,气味芬芳,饭间丽君、若兰都饮了几杯。

  饭後,两位姑娘愈加显得娇美,艳丽了。

  丽君脱俗的粉面上,宛如三月桃花,凤目生辉。

  若兰秀丽的娇靥上,直如夏日玫瑰,樱口欲嫡。

  丽君觉得飘飘欲仙,心情兴奋。

  苦兰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欲睡。

  银龙望著君姊、兰妹的芳颜,觉得两人妩媚至极,美得撩人,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情思。

  因此,一双星目,一直盯在若兰和丽君的艳丽如花的娇靥上。

  丽君见龙弟弟一直望著自己,不觉芳心乱跳,绮念顿生,血脉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若兰是第一次饮酒,早已醉了,明亮的凤目,已有些撑不开了,神色间显得娇慵柔弱,立即羞涩的笑著说:“龙哥哥,我恐怕醉了,君姊姊,小妹先睡了。”

  说藉,强自支持著有些摇晃的娇躯,直向左面暗室走去。

  银龙、丽君,看了若兰摇摇晃晃的样子,都忍不住出声笑了。

  丽君也起身闩上房门,一转身,她的心头不觉一阵猛跳。

  因为,她看到龙弟弟的英俊面庞,掠上一丝少见的红晖,薄而下弯的唇角,含著醉人的微笑,星目中,闪烁著奇异光辉。

  她不觉呆了,芳心中再度升起一丝绮念,这时,她觉得她非常需要龙弟弟,但,她又有些犹疑。

  银龙一直望著君姊姊,在这一刹那,他觉得君姊姊无一不美,无一不给他最大的诱惑,他需要和君姊姊亲热。

  他觉得血脉逐渐奋涨,他直觉得需要君姊姊坐在他的身边,他又想到船上小舱内的旖旎一幕。

  因此,他不觉渴望的轻声呼了声“姊姊”。

  这声“姊姊”,在丽君听来,富有无限磁性,充满了吸引力,令她轻“唔”一声,身不自主的走了过去。

  她不自觉的与龙弟弟并肩坐在一张长凳上。

  这时的丽君,望著龙弟弟射著奇异光辉的眸子,内心感到战栗,胸腔有些发闷,呼吸几乎要窒息了。

  她的琼鼻中,由“虚幻仙子”红巾上发出的那丝奇异幽香,渐渐复生了,因此,心中那丝冲动,更加强烈。

  这时,她不会想得到虚幻仙子红巾上的奇异幽香,在经过酒劲的挑拨後,龙弟弟血液中的“冰蟾”灵气,也逐渐失掉了抗力。

  相反的,龙弟弟较她尤为急需……

  渐渐,龙弟弟已轻轻握住她那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这令她情不由己的偎向龙弟弟的怀里。

  她缓缓闭上了凤目,仰首微张著樱唇,呼出了微显急促的如兰气息。

  龙弟弟令她醉心的薄唇,又印在她微张的樱口上,她的娇躯不觉一战。

  因为,她觉得龙弟弟的脸,比她的还热,龙弟弟的嘴唇,比她的还乾燥。

  丽君被龙弟弟用力吮吻著,她的一颗心,似乎已被吸到口腔里,随著她柔润的香舌,送进龙弟弟的口里。

  她觉得出龙弟弟强而有力的臂,紧紧的搂著她,但,她希望的是再紧,虽然,她的呼吸已感到有些窒息,纤腰,已经酸痛了。

  吻,已不能满足她的心……

  她觉得出强烈的拥吻,也不能令龙弟弟满足了……

  渐渐,她的莲足已离开地面,她的矫躯已被龙弟弟抱起来,但,她的香舌,仍含在龙弟弟的嘴里……

  她被抱进右边的暗室里,放在柔软舒适的床褥上……

  在这一刹那,她的血沸腾,她的神志昏迷,她的需求较方才尤为炽烈。

  但,龙弟弟,正给了他所需的……

  凶、猛、狂、狠……

  由於“销春香”的潜力发挥,银龙和丽君像一对饥渴已久的馋龙饿虎。

  银龙几乎疯狂了,他像爆发的山洪,炎夏骤来的风雨,他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温情,只是药性僭力的发挥。

  丽君,开始挣扎了,她的娇躯已被龙弟弟强而有力的紧紧抱住,没有一丝辗转的馀地。

  渐渐,发出阵阵轻微的痛苦呻吟,和辗转闪躲的床第声。

  但,阵痛并没有减低丽君内心的需求……

  就在这时昏睡中的若兰醒了。

  她被忽隐忽显的婉转娇啼声惊醒了。

  若兰,机警的翻身坐起来,左右一看,君姊姊竟没在床上。

  举目一看,外间桌上的油灯,火苗如豆,静静的发射著微弱光辉。

  阵阵痛苦挣扎的呻吟,更清晰的由对室传来。

  这种渴求,痛楚,如满足的嘤咛呻吟,是纯真无邪,心地晶莹的若兰从来没听过的,因此,她慌了。

  一个暗影掠过她的芳心君姊姊病了。

  若兰如此一想,就在床上,玉掌一撑,飘身掠至外室,那点如豆灯光,几乎被她衣袂带起的微风扑熄。

  但,对室飘出的急促呼吸声,令若兰又茫然停止了。

  她略一定神,摒息飘至对室门口,定睛一看,若兰吓得芳心狂跳,两腿发软,一连退了三四步。

  若兰完全吓傻了,举起纤纤玉手,不停的拍著她起伏不停的酥胸,樱口微张,凤目瞠睁,呼吸已有些阻塞了。

  这是什麽?她几乎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但,当她神志略清,想到龙哥哥就是她未来的夫君时,她的娇躯猛的一颤,宛如巨雷轰顶,不自觉的又退了半步。

  她确没想到,一直被她深爱著的龙哥哥,和一直被她尊敬的君姊姊,都是这样的下流,无耻!

  在这一刹那,她的心情几乎要疯狂了,她的内腑几乎要爆炸了,她几乎要疯狂的喊你们这一对寡廉鲜耻的男女!

  当她想到,自己深深爱著的龙哥哥变心了,自己未来的夫婿被人夺跑了,自己被龙哥哥抛弃了。

  她的内心就如万箭穿心,利刀割般的痛苦!

  突然若兰激烈颤抖的玉手,翻腕握住了剑柄。

  在这一刹那,她含满泪水的凤目,射出了两道冷电,黛眉间冲起一道煞气,樱口中的玉牙,几乎咬碎了。

  但,她没有及时撤剑,她颤抖的手,一直反握著剑柄。

  渐渐,若兰黛眉间的煞气消失了,凤目中的冷电收敛了,含满怒意的粉面,换上了一幅哀怨、伤心,被抛弃的痛苦神情。

  泪珠,像泉涌般流下来,握剑的玉手,随著簌簌滚落胸前的泪珠滑下来,她再没有一丝杀气了。

  因为,她要杀的人,正是她最心爱的龙哥哥,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在这一刹,她万念俱灰了。

  若兰想到了自己孤苦的命运,想到了兼具严父慈母的恩师,想到了负心的龙哥哥,她几乎忍不住放声痛哭!

  现在,她被抛弃了,她连最後唯一可以依靠的龙哥哥也不要她了。

  走吧!她想到了走。

  若兰缓缓走到门前,悄悄拉开门闩……

  但,她又犹疑了,茫茫人海,芸芸众生,走到那里?奔向何方?栖身何处?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云鹤仙长”,她决心去蓬莱仙岛,她要削发为尼,她要终生老死在岛上,她再不想她的龙哥哥了。

  但,她仍痴心的爱龙哥哥,在临走以前,她要再看龙哥哥一眼,即使这时他是丑恶的!

  心念间,不觉又走了回来,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一眼。

  因此,她又停止在门的一边。

  蓦地一丝浓重的汗气,挟著一丝奇异幽香,由室内飘了出来,一直扑进若兰的琼鼻里。

  若兰芳心一荡,立即升起一丝绮念,惊得她迅急退後了数步。

  於是,赶紧默念“云鹤仙长”秘授的“魔劫万危定心玄功”口诀。

  顿时,心神清明,邪念尽敛……

  在这一刹那,她恍然大悟,她立即想到“虚幻仙子”的红巾扑在龙哥哥的俊面上,及龙哥哥没有被迷倒的奇异现象。

  她又想到彩衣少女说的那句话司马夫人自己身上也有解药。

  这时,她完全明白了。

  室内,已平静下来……

  她听到龙哥哥身疲而睡,发出的香甜鼾声,和君姊姊受尽委屈发出的低微无力的阵阵暗泣。

  这时,若兰想到方才一瞥的那幕,龙哥哥简直像只猛虎,君姊姊就是虎口下的一只羔羊。

  心念至此,娇躯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因为,若兰这时想到,如非自己不是酒醉先睡,方才龙哥哥身下的羔羊,必是自己,因为,她是龙哥哥未来的妻子,这是责只不可旁贷的!

  若兰如此一想,吓得摒息提气,急步步回室内,立即倒身床上,生怕龙哥哥就会找到她自己。

  她想到方才的一幕,心中仍有馀悸,她觉得君姊姊完全做了自己的替身,完全为自己献身、受屈。

  如此一想,内心再没有一丝怒意,她宽恕了龙哥哥,并对君姊姊感激。

  片刻过去了,她听到对室传来了嗦嗦的拉被声,和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正悄悄的向著这面走来。

  若兰一听,顿时慌了,心中惶急的问:会不会是龙哥哥?

  她情不自禁的紧张看向室外。

  她看到油灯反射的墙壁上,现出一道纤细窈窕,曲线完美的身影。

  这道婀娜身影,正是君姊姊。

  她看到君姊姊整理了一下衣裙,平贴了一下有些蓬乱的秀发,掏出丝帕来,拭了拭泪眼。

  若兰看了,心中万分难过,她感激的心情,几乎忍不住飞扑过去紧紧抱住君姊姊痛哭,这时,她已决心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为自己献身的君姊姊。

  她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尽情倾吐自己的心意,但,她没有,她知道这样会大大的损伤了君姊姊的自尊。

  她看到君姊姊整理完毕,就要进来了,她不得不紧紧闭上眼睛。

  君姊姊极端轻巧的走了进来,首先坐在床边上,轻轻吁了一口气,然後与自己并肩倒在床上。

  一切恢复了宁静,除了对室传来龙哥哥的香甜鼾声,和油灯火花的轻微爆炸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若兰想到,君姊姊这时该是何等的难过,痛忿,或许正在怨恨著龙哥哥的无礼,野蛮,也或许为了“销春香”的毒素,给与龙哥哥最大的宽恕。

  她缓缓睁开一丝眼缝,轻觑了一眼身边的君姊姊。

  她看到昂卧床上的君姊姊,两手抚著酥胸,面部毫无一丝表情,一双明亮凤目,含满了晶莹泪水,正一颗颗的滚至耳鬓。

  若兰看罢,善良的心田上,立即掠上一阵悲痛歉意,凤目中也流下了两行泪水。

  片刻之後,丽君发出一声轻微叹息,凤目疲倦的合上了。

  若兰,也在悲痛的心情下,昏昏沉沉,蒙蒙胧胧的睡著了。

  不知过了多久,村上鸡呜四起,窗上已透进一丝曙光。

  若兰睁开睡眼,见君姊姊睡意犹浓,立即悄悄下床,走至外室,见桌上油灯早熄,房门已经大开。

  於是,心头一震,飞身掠至门外。

  室外,凉风徐吹,空气清鲜,晓星高挂东天,显得又大又亮。

  蓦见龙哥哥背负双手,立在院中,正微仰俊面,望著东方银灰色的天空。

  若兰飞身门外,银龙竟然没有发觉,这时,他内心的沉重郁闷和疚愧达何程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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