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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拔开浓雾真相白 甘为奴役终有因

  就在石擎天刚接住他的女儿,龙三叫“石老,你为什么抢这来劲儿的‘活宝’时,石绵绵出指逾电,制住了石擎天的“府舍穴”。

  此穴在大腿根梢上小腹以下部位,并不是重要穴道,石绵绵当然不会使他的老爹受伤,只想救人。此穴一点即会半边身子麻痹,但功力深的人不一会就可以复原。

  石擎天心头一凛,万没想到女儿向外,居然会向她老爹下手,他向后一退,正好坐在太师椅上。

  而在此同时,傅志也向龙三攻出凌厉的一招左手绝学,他这一年多来非但偷学了三位左手师父的左手绝学,也偷学了龙潜的精粹。就连班达大喇嘛近来所教的十三招左手腿攻守奇学,一招也未漏掉,甚至他比龙三学得更真实,练得更勤。

  况且,龙三绝对想不到忠仆傅志会向他下手,绝的是,傅志所攻击的也是龙三的“府舍穴”。

  龙三退了三步,倚在墙上往下滑去,眼见石绵绵制住石擎天,就解了唐耕心的穴道,三人立刻冲下出去。

  唐耕心能不杀他,龙三想不通这道理,事实上他仍要给他自卫的机会。他不忘母亲的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况龙潜只此独子,断其一手,今生已无什么作为了。

  一连串的意外,造成石擎天的阴沟里翻船,和龙三的大栽特栽。一个栽在自己的女儿手中,另一个栽在自己的忠仆手中。

  直到三人都走了一会,二人几乎还不敢相信。

  此刻三人疾掠出十余里,且为了安全,还转了两个方向,此刻稍缓下来,唐耕心突然抱住了傅志。

  两个至友知交,历经生死存亡,真正是劫后余生,看得石绵绵愣在一边,两个紧楼着,谁都不讲一句话。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两人默默地流泪,很久,石绵绵实在忍不住了,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比女人还会流泪,真差劲!如果我要流泪,是不是应该比你们流得更多?

  我为了唐大哥及他的至友,向自己的父亲施袭,试问我该不该流泪?”。

  两人分了开来,唐耕心指着石绵绵道:“学古,这是石绵绵石姑娘,也就是刚才那个‘八步追魂’石擎天的干金。石姑娘,这就是好友颜学古.”

  “不必再介绍了,来此之前,我在寨中遇上了这位傅志忠仆,动手之下,乖乖,左尹绝活真像刀片一样,未出二十招就被打倒。但经我说明是来救唐大哥的,于是我和傅志兄定计。”

  唐耕心道:“这一手很灵,只要提起‘活宝’,龙三似乎什么都忘了,二位处理这件事很好!”

  石绵绵要求不要伤了她的老父,而颜学古也要求不要杀死龙三。石绵绵要求不伤老父,其情可原,但颜学古要求不杀龙三这个仇人,又是为了什么?若非为了血诲深仇,他为何化名傅志在此作一个低三下四的忠仆?

  石绵绵道:“颜大哥,既然龙三就是那个劫镖杀人,心狠手辣的凶手,今夜为何不趁机报仇?”

  颜学古取下眼罩,原来那只眼根本没有什么毛病,他所以要蒙起一只眼,是怕龙家的人认出他来。须知一个人蒙起一眼,加之又失去一手,而又跛了一足,就算热人也不容易认出来的。

  颜学古道:“不错,我在此卧底,确是为了报仇,为自己也为唐子复仇,但是我在此一年多,常常见到龙潜,我知道他是一个有提当的人,尽管有点护犊,却不失为正人君子。他常常说:唐耕心只斩你一手,是天大的幸运,所以我下定决心,要报仇必须堂堂正正,不能用龙三的方式。”

  “学古,尽管我也曾被打下阴阳壁,九死一生……。”他详述一切经过,包括凤妮的救助及照料他疗伤。

  颜学古道:“唐子,希望你对小妹能……”

  “当然,不过上天不公,凤妮她……她……”

  “她怎么了?”颜学古抓住小唐的双臂。

  “她患了腐血绝症,本来巳找到了两味珍药,没想到……”

  他又说了去火谷找火谷老人的事,道:“偷去那蝙蝠的人,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希望他能把那蝙蝠还给我!”

  石绵绵道:“唐大哥,我以为我们可以在失去蝙蝠之处再找一找。它如果是破笼而出,必然栖息在那一带的幽洞中。”

  颜学古道:“万一找不到,或是那蝙蝠是被人偷走的又如何?”

  唐耕心道:“只有再去一道火谷。”

  颜学古道:“你不是说那是宇内唯一的一只最大的蝙蝠吗?”

  唐耕心道:“我事后猜想,火谷老人绝对不只那两只蝙蝠,如果仅有那两只,他不会轻易撕裂,相信那一公一母必然生了几只小蝙蝠。”

  “对!”颜学古道:“我看咱们先去失落蝙蝠之处找,找不到再去青城。”

  石绵绵道:“颜大哥主意甚好,我们这就起程。”

  小唐不敢断定是在野店中失落蝙蝠的,找到野店,居然人去屋空,这可以看出,这野店是临时搬来的。可以说这儿的一

  切,包括炊具,和几张桌椅,都是道具而已,戏演完之后,即弃之不顾。

  所以小唐以为,那一老一少必是有心人。

  唐耕心说了当时这野店中的一老一少,道:“不用找了,我深信那一老一少设法弄走了那蝙蝠,那一老一少不是和我有仇,就是和凤妮有仇,偷走那鸟就想置凤妮于死地!”

  颜学古道:“当然如此。”

  石绵绵道:“既然来了,我们何不顺便在附近看看?”

  唐、颜二人也不反对,正好这儿有好几个山洞,当他们找到第四个山洞时,三人都听到“吱吱”声。

  在颜学古来说,他还不敢确定这“吱吱”声就是失落的蝙蝠,小唐却敢确定,这正是那巨大蝙蝠的叫声。

  小唐在这一刹,真是无法形容内心的激动.失去的大蝙蝠,他就是再天真,也不以为会找回来。

  这声音入耳,小唐几乎要大声欢呼。这工夫石绵绵打个手势,叫他们噤声,似乎听出这洞中有人。

  小唐领先,石绵绵居次,颜学古殿后,进入洞中。转了一道弯,突然发现有两个二十来岁的叫化子,正在大啃鸡腿,一只大蝙蝠用绳子栓在石柱上。洞内很暗,却不太影响小唐的视力,这正是他失落的蝙蝠,大喝一声就扑了过去。

  两个叫化干拔腿就往洞中跑,这显示洞中有出路,或者慌不择路,小唐此刻当然是先得到蝙蝠为第一要务。

  他捉住了蝙蝠,发出欢呼。颇学古道:“这两个叫化子实在太可恶,我一定要逮住他们。”

  石绵绵道:“对!别让他们跑了,逮住交给司徒勤,看他怎么说?”

  颜学古跛了一足之后,轻功自然受到妨碍,且洞径不热,原来这些山洞大部分相连,由这洞转入另一洞,转弯抹角,迂回曲折,当然是追不上的。

  三人带着蝙蝠出洞,颜学古道:“幸亏石姑娘提醒先在附近看看,要不就错过机会了。”

  小唐道:“这两个小叫化子要是丐帮的人,我是要找司徒帮主问一下,为何如此恶作剧?”

  “是啊!”石绵绵大声道:“这些臭要饭的穷极无聊,简直害人不浅,一定要找老要饭的评理!”

  小唐道:“现在既然找回了蝙蝠,就该立刻回去为凤妮治病。”

  一路上小唐听了颜学古的不幸经过,原来龙三劫镖,重刨颜学古于芦苇的烂泥中,本以为颜学古已死,但颜学古不甘就此死去,临危自行闭脉止血,昏死过去,却被武当派掌门人长春于所救。

  长春子尽了最大的努力把他救活,要交给颜君山。颜学古则求长春子告诉颜君山,他哲不想回“一瓢山庄”。

  他要设法报仇。但长春子告诫他,报仇要从长计议慎重将事,千万不可莽撞。拜别长春子,他蒙起了一眼,缺手跛足,到龙家去应征花匠,那是因为颜学古在“一瓢山庄”中,一切园艺全包办了,所以他十分在行。后来龙三要到山寨中练左手功夫,就选上了傅志随行。

  龙三把仇人留在身边,却懵然不知。颜学古在仇人身边,不能说没有下手的机会,应该说,有很多次一击成功,万无一失的机会,但他没有下手。因为他和小唐的想法一样,即使是仇人,也要公平决战,不论输赢,都可以无憾。

  当颜学古听了凤妮以小寡妇的身分整李天佑,而严重烫伤致死时,颜学古喟然道:“唐子,小妹对你太痴了!”

  小唐道:“我知道。”

  石绵绵看了小唐一眼,那眼神很难传译。

  三人兼程赶回,发现凤妮躺在床上,菊嫂在床边劝她,似乎未看到唐,颜、石三人已进入屋中。

  菊嫂看了好一会,忽然尖呼一声,“小庄主……这不是小庄主吗?您……您难道没有……”

  颜学古道:“菊嫂,我没有死,但也和死了一次差不多。”

  在床上痴呆怔忡的颜风妮这才注意这三个人,当然这三个最近的还是手足兄长,她突然悲呼着投入颜学古怀中。

  “凤妮,真苦了你,可是耕心毕竟把那蝙蝠捉回来了……”

  本以为颜凤妮会欢呼,哪知她木然地道:“命中注定无救,大哥,不必为我操心了。”

  “这是什么话?抓回蝙蝠,就可以根治你的病;怎么对耕心连个‘谢’字都没有?”

  “耕心哥……”凤妮又伏在小唐胸前流泪。

  小唐道:“凤妮,你不是这种悲观的人,你怎么啦?”

  “耕心哥,命中注定要死,谁也救不了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耕心哥,我对不起你,你千辛万苦,跋涉千里弄回来的丹参,和其他珍药都不见了……”

  唐、颜二人大惊,小唐道:“凤妮,会不会是心绪不宁忘记所放的地方了?”

  “不会的,我一天最少也看它两三次。”

  “你放在什么地方?”

  “枕头之中。”

  “这地方应该不会失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失落的?”

  “就是不久之前,也就是一个半时辰前我还看过,仍在枕中,大约半个时辰之前,我到正屋去和菊嫂谈了不到盏茶工夫回来,就不见了。”

  “这又是个有心人!”小唐道:“走,我们非逮到这个血贼不可!”

  颜学古道:“石姑娘留下来陪凤妮,我们两人去找如何?”

  “要留下一人,最好你留下,兄妹二人叙叙离衷,我和石绵绵去找!”

  “不,耕心,你留下陪凤妮,我和石姑娘一起去找。”

  “还是我们三人一起去吧!我以为此贼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返回,所以他得手之后,不会急逃狂窜。”

  颜学古道:“是不是以叫化子为特定对象?”

  “当然要注意叫化子,但请注意,也许叫化子只是外在形象,谁敢保证不久前山洞中的两个小叫化确是丐帮中人?”

  “对,也许不是!”

  “谁又敢保证他们根本不是叫化子,而只是穿了一套化子装而已?你未注意,那两个小叫化于细皮嫩肉,根本不像成年累月在外乞讨,一胞风尘的样子?”

  颜学古听说过近来武林中发生的事,也就是有人冒其父之名,遣龙不忘及崆峒派大弟子金子超出手等事,就以以小唐的看法很有道理。于是三人追出。本来颜学古希望三人分三路追赶,但小唐要和石绵绵一道,颜学古内心有点不悦。

  他以为妹妹对他那么好,况且还有个连莲,已不可开交,怎么还贴上了这个妞儿?心中不悦,却不多说,立刻向西追去。

  小唐向东,他们约定。颜学古由西转北,小唐由东往南,每人兼顾两个方向,小唐知道颜学古内心的想法。

  石绵绵道:“唐大哥,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多一个人占一个方向不是正好些?”

  “对!只不过把你留在身边好些。”

  “为什么?”

  “这只是我的一种看法,或者说是我的一种灵感。”

  “你不放心我?”

  小唐道:“是有那么一点点!”

  “唐大哥,你侮辱我!”

  “我绝不会侮辱一个曾救过我的人,但是根据我各方面的观察。我敢断定,你就是杀‘一阵风’,却嫁祸凤妮的少女………”

  “唐大哥,你不能……”

  唐耕心挥手阻止她说话,道:“此番制住我的,正是你爹石擎天,因为颜学古兄私下对我说过,你爹和金罗汉二人虽是龙潜的朋友,却经常送女人给龙三。”

  石绵绵似乎还想巧辩,又被唐耕心止住,道:“这次蝙蝠失落八成也是你,只因你发现我太重视这只蝙蝠,才又改变主意,把它交出来,而把我们引到那山洞内,反正我又会感激你的。”

  石绵绵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疾驰而去。小唐叫了了几声,她故作不闻,小唐并没有追她。

  他有充分的把握是她从中弄鬼,甚至那野店中的少女就是她易容巧扮的,事后到野店找时才突然想起来的。

  不过石绵绵毕竟引他去过火谷,也和颜学古救过他,仅是这两件事,似乎已抵销了她所做的任何坏事。

  一路奔来,大约六七里外,忽见两个叫化子自山洞中走了出来,这两个分明不是山洞中那两个偷蝙蝠的。

  只不过他追叫化子,就在此遇上叫化子,他认为太巧合了。立刻拦住抱拳道:“二位可是丐帮中人?”

  这二人大约都在三十以上,道:“正是,这位是……”

  “在下唐耕心!”

  二人同声道:“原来是唐大侠,不知唐大侠有何见教?”

  唐耕心道:“大约五六个时辰之前,贵帮两位年轻兄弟,偷了在下的一只蝙蝠,蝙蝠是追回来了,但二人已经逃走。当然,由于双方未交谈一言,所以看外表衣着是贵帮中人,不知会不会是他人冒充?”

  年纪略大的冷冷地道:“好端端的一个人,冒充要饭的,那可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唐耕心道:“如今武林中云诡波谲,尔虞我诈这种事在所常有。”

  “唐大侠以为我们二人也是偷蝙蝠之人?”年纪稍轻的道:“幸亏是一只普通的蝙蝠,要是一只金蝙蝠,我们兄弟二人一辈子也赔偿不了。”

  “这只蝙蝠其大如雁,是宇内仅存的极少数之一,也是自四川青城附近的火谷老人处要来的,价值连城。”

  年长的冷笑道:“如此贵重的东西,只怕连我们的帮主也赔不起!”

  “在下只是问一问,二位兄弟切莫介意!”

  “有人诬我们为贼,我们会不介意,怎么样才会介意?”

  唐耕心抱拳道:“在下和贵帮主也是熟人,二人切莫误会!”

  年长的大声道:“你认识本帮帮主,就拿大帽子压我们是不是!”

  唐耕心皱皱眉头,这人“咄咄”,逗人,语锋犀利,不知丐帮中是什么身分?唐耕心道:

  “不知二位的大名如何称呼?”

  “说出我们的臭名,只怕薰坏了你唐大爷的耳朵!”

  唐耕心以为和这种人谈话是很痛苦的事,抱拳转身离去。

  “姓唐的,你侮辱了我们兄弟二人,就这么走了?”

  唐耕心道:“不这么走怎么走?二位是不是能走出个花样来?”

  年纪较轻的道:“要你留下点什么!”

  唐耕心止步回转身子,二丐已挥杖扑上,小唐对丐帮的武学不陌生,试了五七招,就知道这二人大约是堂主身分。

  “虾乾”也是堂主(道遥堂),但因帮主另眼相看,教他不少绝活,自比这二人管用些。

  要是“虾乾”那种货色,小唐赤手接下二人,似乎稍托大了些。

  所谓托大,并非就不能致胜,只是不够谦虚而已。

  小唐实在不便伤了他们二人,因为二人回去必然加油添酱,歪曲事实,极易发生误会,所以小唐接了他们五、六十招,故意被他们逼退了三步,抱拳道:“在下不是二位的敌手……”

  他要走,又被二人拦住,小唐以为未免太张狂了,冷冷地道:“是二位逼在下出手的,可别抱怨。”

  “少卖狂!”二人疯狂地挥杖攻上,结果未出六十招,二人各挨了一掌,哪知二人硬是不退,带伤抢攻。

  小唐见他们出招至狠至毒,很怀疑二人是不是丐帮中人,但看招术,却又是丐帮的路子。

  既然不让他吃点苦头不肯罢休,只好施出一式散手。

  这三式散手对付石擎天虽未产生决定性的作用,对付这工人却不同了。“啪啪”两声,正中二人的背部及腹部,二人退了三大步,都吐了口鲜血。

  年长的道:“姓唐的,这笔帐已经挂上了!”

  唐耕心道:“这能怪在下吗?”

  二人一言不发,回头就走。小唐道:“二位慢走,在下这儿,有药……”

  “你留着自己吃吧!”

  小唐知道多说无益,况且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立刻疾掠而去。

  此刻颜学古由西转北,不久发现一个人在穷追三个人,这三人看来颇为眼熟,其中一人还缺了右臂。

  他本不想多事,况小妹的药若是抢不回来,又要跋涉千里去青城,人家要是不给,仍然很麻烦。

  只不过侠义中人就是不同,他不能视若无睹,当他追上时,不由十分为难,这三个人就是“左手刀”江雨楼、“左半边”

  金天声和“左十八”刘挺,他们被两个提灯人毁了左臂和左手指尖。

  另外一个老人,须发皆白,面孔陌生。

  这一人要是未受伤,也只有提灯人那种特级高手才对付得了。

  如今看来随便一个普通高手,就能击败这三个人。

  这三人被毁了左臂及左手指尖,左臂就不能用了。除了“左十八”只有左臂之外,另外江、金二人还有右手.

  怎奈专攻左手技艺的人,就算右手也能折腾两下,一定会碍手碍脚,施展不开。

  这个老人要动手,“左十八”道:“我们三人自信与老兄素无过节,为何不放过我们三人?”

  老人冷冷地道:“只因为你们三人不够聪明,一定要猜出那两个提灯人的身分来!”

  “左半边”大声道:“你就是两个提人型灯笼的人之一!”

  “怎么样?你又自作聪明了,居然不知道‘下雨先烂出头椽’这句古训!”

  “左手刀”江雨楼道:“你们残了我们还不够,非杀我们不可?”

  “本来是不悄杀你们的,但是,第一是你们不知好歹,不断地研究那二人的身分,另外龙潜已知你们被残,正在调查此事,所以……”

  “非杀我们灭口不可?”

  “正是。其实你们活着也很辛苦,死了倒也干净。”

  “左十八”道:“只怕也未必像你想得那么容易。”

  “嘿……”白发人道:“容不容易这就给你答案……”此人一上,居然未出七、八招,就把三人砸得满地翻滚。“左十八”勉强射出暗器,由于指尖都被捏碎尚未痊愈,根本没有准头。

  三人绝对无法拖过三招时,颜学古蒙面而出,白发人立刻警觉,回过身来道:“你是什么人?”

  “你也有资格知道我是谁?”

  颜学古又以另一省的口音道:“你还有什么身分可言?听你的口音和看你的动作,你并未老到这种程度,显然又是易容的……”

  “左十八”道:“他就是残我们三人的两个提灯人之一!”

  白发人道:“小子,你这条命已经不由你自己作主了!”

  颜学古道:“我以为你也未必能自己作主!”

  白发人一晃就扑了上来,三个左手名家被残了才半个月不到,剑口尚未好,刚才又被砸得满地滚,自然又伤了创口,已无法助战.

  当然,他们还要勉强上,即使作为肉靶子为这跛足年轻人制造机会,也是甘心的,但学古道:“三位千万别上!”

  颜学古突然施出了龙家的绝学,而且都是龙潜最近教给龙三的精华。白发人一凛道:

  “年轻人,你是潜龙堡的人。”

  颜学古不出声,突然变招,施出一招左手绝学,而且不是这三个人的,而是班达大喇嘛的左手绝活。

  一来是由右手绝招变为左手绝招,二来此人也在思考,要不要做了这个年轻人,自然不免分神,一旦发现太凌厉而无法招架时,为时已晚。“啪啪”两声,白发人的左后肩背及腰上各中了一掌。这两掌虽未砸实,也使他受了内伤。

  这人惊骇地退了五步,吐出一口血,道:“你到底是谁?”

  “你若说出你是准,我可能会告诉你!”

  白发人掉头而去,颜学古当然不会追赶。这工夫“左半边”金天声突然激动地道:“你是不是傅志老弟?”

  颜学古点点头,这是因为金天声以前在寨中,某次发现傅志在练他们的左手功夫,但并未起疑。

  “左手刀”道:“傅志老弟,要不是你,我们今夜包死不活!”

  “左十八”道:“傅志,我总以为你不像个低三下四的人,况且你刚用的左手招式不是我们三人所有的。”

  “的确不是!”

  “左十八”道:“老弟能不能告诉我们有关你的身分!”

  颜学古一沉吟,三人立刻发了重誓,绝不会告诉别人,颜学古以为龙家的人可能已猜出了他的身分,道:“在下颜学古。”

  三人不由同时惊呼,左十八道:“你这份忍的功夫,可真是到了家。老弟,我们都白混了!”

  颜学古道:“三位不必灰心,事在人为!”

  “左半边”金天声道:“颜老弟,你刚才用的左手绝招并不是我们教的,凌厉机变,玄妙无方,那是跟谁学的?”

  颜学占道:“西域第一高手班达喇嘛!”

  三入怔忡良久,“左手刀”江雨楼道:“班达还在寨中?”

  “走了!他只教了一个月。”

  “你又全学会了?”

  颜学古点点头。“左半边”金天声道:“我们三人的烂命,等于是颜老弟所救,我们暂时无以为报,第一要务是为颜老弟保密,尤其是偷学班达喇嘛的左手武功,绝对不可传出去。”

  三人都发誓坚守此原则,然后珍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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