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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卷 第 八 章 融石化冰

  欧阳之乎满意地看着他们,心道:“只要用好了,这些人还是能办一些事的。”这时,千异千幻宫的门口走进来了一个女人,一个美得惊人的女人!

  所有的千异千幻宫弟子都向她望去。

  有二个人已向她围了过去,冷喝道:“什么人?”那女人道:“你们的宫主夫人!”千异千幻宫之人全知唐晴舟并未娶妻,那么此女子定是胡言乱语了,于是那二人便暴喝一声,向这女子急袭而上,他们要拿了这狂妄之女子,以此作为献给新宫主的一份礼物。

  那女子一动不动,似乎对迎面而来的刀光剑影全然视若无睹!

  已有人暗自道:“可惜,可惜,如此花一般的容貌,便这样香消玉殒了。”却听得一声冷喝:“休得无礼!”此语正是欧阳之乎所出。那两个人便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木立不动了。

  然后,欧阳之乎向那女子迎了上去,牵起了她的手,温柔地道:“夫人受惊了。”话毕,他不由先笑了,柳儿也笑了起来,他们这是胜利者的会心之笑,所以笑得酣畅淋漓!

  众人也讪讪地陪着他们笑,心中却道:“宫主好艳福,如此天仙般的女子,也不知他是从何处觅来的。”笑声落时,欧阳之乎携着柳儿的手,在北首的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宏声道:“我唐某从未曾与诸位谋过面,今日,便麻烦诸位自我引见一番,如何?”

  他如此说,自是因为他也叫不出这一大群人的名字,现在便可趁机记下一些了。他轻轻地对柳儿道:“你记残阳堂的,我记寒香堂的,水行堂我们两人都记。”他如此安排,自然是因为唐晴舟本是“水行堂”堂主,若是这本堂之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便有些蹊跷了。

  当下,那些人便挨个儿把自己的姓名,江湖叫号等等一一向柳儿介绍了一遍。欧阳之乎与柳儿纵是聪明异常,也是只能记住大半。

  每当一个人说完时,柳儿都要微微向他一笑,这是一种极为灿烂真诚的笑,它能融石化冰!

  所有的人都为她的笑容所震撼,他们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那种笑洗了一遍,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这笑声让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龌龊之处,不由都有些窘迫不安。,欧阳之乎的卓绝武功与柳儿的温柔雍容大方,已完美地结合为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成功地将千异千幻宫的人心束缚住了。

  柳儿开口了,她的声音极为甜美!

  千异千幻宫的人听得痴痴傻傻。

  只听得柳儿道:“这些时日,我宫中屡出惨案,残阳堂堂主与寒香堂堂主先后惨遭毒手,宫中一时人人自危,人心惶惶。”顿了一顿,接着又道:“现在我们已查明了杀害曾小雨、马如风二位堂主之人,乃‘飞魂楼’楼主丰魂星!”下边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有人道:“原来是他!难怪二位堂主都是未作多大的反抗,便已毙命。”另一个人道:

  “据说这老家伙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极,不知我们宫主与之相比,又是如何?”又有一个人接话道:“无论如何,这仇仍是要报的,我看宫主定是已成竹在胸了。”一时叽叽喳喳,不可开交。

  欧阳之乎干咳一声,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柳儿见欧阳之乎一副作调的样子,不由暗自好笑。

  只听得欧阳之乎清了清嗓子,道:“丰魂星杀我宫二位堂主,此仇不报,我千异千幻宫以何脸面在江湖中立足?本宫主已有复仇之计,只要诸位与我同心齐力,擒此恶贼再问鼎江湖,指日可待!”众人齐呼:“忠字当头,万死不辞。”欧阳之乎道:“好!宫中目前尚无堂主,暂时一切行动皆由本宫上与夫人直接指挥,若是有刁蛮不驯者,休怪我翻脸无情!

  自然,赤胆忠义之人,本宫土是不会亏待他的。”他如此说来,意在暗示众人宫中堂主之位尚是空缺着,有功者,便可居之。

  如此一说,果然已有人一脸跃跃欲试之状。

  欧阳之乎接着道:“飞魂楼中的四大杀手已被我杀了三个,另外一个也已死于问天教教土丰甲星之手,丰魂星如今已是孤掌难鸣!加上‘飞魂楼’在攻打问天教及‘恨谷’时,已折了不少人,此时正是元气大伤之时,我宫只需乘虚而入,便可势如破竹!”其实,“飞魂楼”的情况如何,他自己都只是连猜带蒙的。

  但他如此一说,千异千幻宫弟子士气已是大增!

  欧阳之乎又道:“今夜,我便要派二十个人去‘飞魂楼’探听情况,谁愿前往?”便有三十余人站了出来,一副摩拳擦掌之状。

  欧阳之乎点了二十个,道:“你们此次去,只是为探得消息,无需与‘飞魂楼’的人正面交锋,当然,若是一不小心杀他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说罢,他大笑起来,众人也一同扬声大笑。

  当夜,欧阳之乎便与柳儿在丰易星下榻之处静候那二十个人。

  将近拂晓时,那些人才回来,却只有十三个人了,他们将探得的情况一一告之欧阳之乎。

  “飞魂楼”如今还有九十多人,皆为神情木然空洞之人。

  丰魂星形态枯瘦,使一柄玄铁戟,丰魂星因四大杀手之死,极为震怒。

  丰魂星有妻,其妻不谙武功。无子无女。

  丰魂星之武功神出鬼没,深不可测,千异千幻宫的人分作三路,其中一路一时疏忽被丰魂星撞见,七个人竟无一生还!

  此次行动,共袭杀“飞魂楼”五人。

  欧阳之乎沉声道:“这些情况本就已为我所掌握,你们再去探来,又有何用?”第二日夜,欧阳之乎又派出二十人。

  这一次,回来的却仍是二十人。

  他们说“飞魂楼”今夜遭人袭击,那人也是中年汉子,有一条腿似乎跛了,那人先是杀了十一个“飞魂楼”的人,但当丰魂星出手时,他竟未能走过二十招!

  欧阳之乎暗暗吃惊,心道:“定是丰千星了。”口中却道:“那人死了吗?”众人道:

  “那倒未曾死,本来他已是笈笈可危,眼看便会命丧戟下,但便在那时,‘飞魂楼’外突然有成千只各种猛兽向‘飞魂楼’冲来,‘飞魂楼’一乱,那跛足之人便乘乱逃走了。”欧阳之乎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柳儿在一旁轻声道:“你忘了’万兽山庄‘了吗?”欧阳之乎恍然大悟,心道:“定是小六林子了。”一时不由很是为小六林子担心,忙问道:“那些猛兽怎会向‘飞魂楼’冲来?”众人道:“我们伏在暗处,并未看清情势,但听丰魂星之呼喝声,大概是有一异人驱逐而来的。”欧阳之乎急道:“那异人有没有现身?”众人道:“这倒未曾见他的身形,大概是匿身于暗处了吧。”欧阳之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飞魂楼如此残杀其他门派中人,已引起公愤,所以才不断有人袭击他们,这正是我们千异千幻宫的太好机会。‘飞魂楼’这几年在江湖中名声极响,而现在却已是外强中干,只要我们十异千幻宫一举灭了‘飞魂楼’,那么我们的声望便如日中天了。”柳儿接着道:“明晚,我们最后出击一次,那时,我们将派四十人去,要以一切手段,削弱对方有生力量,注意要避开丰魂星那个老贼。”第三日,又有四十个人乘夜而出。

  这一次,回来的只有二个人了。

  而且其中一个,已是伤得极重,全身都是斑斑血迹,他一进了千异千幻宫,便再也支持不住,倒于地上!

  欧阳之乎忙让人赶紧包扎抢救。虽然,他的目的只是能顺利为父母报仇,而利用了他们,而且这千异千幻宫中人也并非什么善类。但见那人伤成那个样子,也暗暗佩服他的骁勇。

  另一个人也已是脸色苍白,他喘息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昨夜先是跛足之人袭击,后来又有十条猛兽冲入,‘飞魂楼’已是元气大伤,只剩五十多个无魂无魄杀手,加上今夜一开始千异千幻宫之袭杀,’飞魂楼‘已只剩三十余人,此时,便有人贪功,冒然向“飞魂楼”正面进攻,丰魂星正在火头上,见有二十几人向“飞魂楼”冲杀过来,便将一腔怒火全撒在他们身上,眼看二十几个人眨眼间便倒下八九个,众人这才后悔了,便分作几个方向,向外冲杀。而“飞魂楼”中的无魂无魄杀手又已围住他们,一阵激烈的拼杀之后,便只有两个人活着逃出来了。

  欧阳之乎暗暗心惊,看来丰魂星的武功真的是深不可测,不知自己与之相比,差距如何?

  柳儿见那人已是极为疲倦,便道:“你下去吧,好好歇着,我让人替你烧几个好菜,再熬点参汤,从今日起,你便是寒香堂堂主了。”那人一惊,看了看欧阳之乎。

  欧阳之乎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本宫主之意!”那人长揖于地,道:“属下乐之伟谢宫主赏识之思!属下将来一定会为宫主赴汤滔火,万死不辞!”言罢,恭然而退,脸上已有慨然之色!

  柳儿掩上门,这才轻声道:“如今‘飞魂楼’只剩四十几个无魂无魄杀手了,而千异千幻宫尚有一百一十多人,纵使无魂无魄杀手再骁勇,至少能与他们拼个于手,如此一来,我们只需专心对付奉魂星了。”欧阳之乎道:“自从四大杀手死后,我对‘飞魂楼’的属下,已不甚放在心上了。如今有了千异千幻宫的人为我们冲锋陷阵,那更是再好不过了。但我们的目的并非是要灭了一个门派,而是要让丰魂星血债血偿:我爹、我娘、冬青姑姑、香儿、唐木……”他一个个地数着,双目已尽赤!

  他的愤恨之情,柳儿自是明了,但她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否则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于是,她道:“欧阳大哥,明夜我要亲自带些人去飞魂楼’跑一趟。”欧阳之乎大惊,急道:“不,那太危险!”柳儿笑了,笑得很轻松的样子,她道:“对别人来说,可能有点危险,但我却不同,欧阳大哥别忘了我以前终年累月便是昼伏夜出,刺探消息与暗杀对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何况,我还带着四十个无魂无魄杀手?”欧阳之乎一愣道:“何来无魂无魄杀手?”柳儿一笑道:“连你都可以变为无魂无魄杀手,何况那些人?”欧阳之乎恍然大悟,但他仍不愿让柳儿去冒这个险。

  柳儿忽然不高兴地道:“连小六林子都能在‘飞魂楼’全身进退,难道我还不如她么?

  欧阳大哥是不是太轻瞧柳儿了?”欧阳之乎慌了手脚,道:“岂敢,岂敢,只是…

  柳儿抢过话头,道:“你已答应了,对不对?”欧阳之乎还要劝阻,柳儿突然大声喊道:

  “明夜我将去‘飞魂楼’,愿与我同去的弟兄,今夜便早早休息。”她如此大声叫喊,门外的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那么欧阳之乎再阻拦,便让千异千幻宫的人心寒。

  欧阳之乎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已决定暗中追随柳儿而去。

  柳儿办事称得上雷厉风行二字。当夜,她便选定了四十人,然后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大通话,听者无不动容,心道:“她一介弱女子,也如此不畏死,我等若再畏头畏尾,也愧为须眉了。”当下,千异千幻宫群情鼎沸!

  柳儿对欧阳之乎使了一个眼色,欧阳之乎便道:“本宫主尚有一些事要对诸位分别交待,我与夫人在书房内,点了谁的名字,谁便进来,我要面授机宜!”众人跟随丰易星时,一向只是冲杀,哪会如此小心谨慎地布署?众人都有些好奇,便齐声叫好。

  欧阳之乎与柳儿便进了书房,然后让千异千幻宫的人三二个地进书房。

  每一个进去的人,自是被欧阳之平以极快的手法制住,然后柳儿动手,对他们作了一个小小的”手术”,他们便成了无魂无魄杀手了。

  因为他们对欧阳之乎毫无戒备,所以,一切进行得很成功,进来的人着了道之后,已无了理智,自然不会把真相告诉后来的人。

  待四十个人全部摆平时,柳儿的额头已见汗了。

  四十个人挨挨挤挤地站在书房内,场面有些古怪。

  然后,欧阳之乎便出来了,对其余的人道:“为了防上计划外泄,这四十位弟兄便不再踏出书房一步了,诸位自然也不得进来。等明日天黑之后,由夫人亲自带着他们去‘飞魂楼’。”众人虽是有些奇怪,但又觉得若是宫主对四十个人同时下毒手,那无论如何也是会有声响的,于是便放下心来。

  第二日天黑时,柳儿让人送一壶酒来,然后,柳儿为欧阳之乎与自己各倒一杯后举杯道:

  “欧阳大哥,为我送行吧,祝我旗开得胜!”欧阳之平便一饮而尽。

  柳儿狡黠一笑,道:“欧阳大哥,你累了,我扶你去歇息吧。”欧阳之乎真的觉得累了,他的手脚开始变得无力了,柳儿便将他抱7起来。

  这是丰易星下榻之处,自然有床,柳儿便将欧阳之乎抱到床上,放好。又盖上被子,柔声道:“我知道你会暗中跟我而去的,所以我便在那杯酒中放了一些药,在这一刻钟内,你便酥软而不能动了,但你的人还是清醒的,也能说话。现在,你是不是想骂我?

  你便骂吧,我要走了,一刻钟之后,你一切如初,但你已不知我与四十个无魂无魄杀手往哪儿去了,而那时宫中只有那个受了重伤的人知道‘飞魂楼’所在之处。”欧阳之乎苦笑遣:“其实你直接对我说明,我也不会拦阻你。”I柳儿笑了,她道:“你要骗得我解了你的药么?

  我才不上当!你是一根顶梁柱,不能太早有所损伤,丰魂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今晚,我要让他疲于应付!‘’欧阳之乎急道:“别去招惹那只疯狗!”:柳儿道:“我自有分寸!”说罢,她便出去了,欧阳之乎一动也不能动,全身酥如无骨一般,他又不能大声叫喊,只听得柳儿在门外对人说了些什么,那几个人连声应是。

  少顷,又有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柳儿带着四十个无魂无魄杀手出发了‘一切又归于沉寂。

  欧阳之乎心中道:“柳儿,你太任性了,太任性了!”这一刻钟,对他来说,是太过漫长了。

  当欧阳之乎身上药性一去时,他便一跃而起,向门口如旋风般冲去。

  不用说,柳儿已经走远了,欧阳之乎怔怔地站在门口,一脸茫然!几个宫中弟子正要上前,欧阳之乎又倏然转身,向内奔去,口中喝道:“受重伤的丁一弥在何处?”属下忙道:

  “寒香堂偏厢!”这五个说完之时,欧阳之乎已从他眼前如轻烟般掠过,向寒香堂那边而去。

  丁一弥受伤着实不清,整个人已是变得不成人形J●欧阳之乎一把拉住他的手,问道:

  “飞魂楼在哪个方向?”丁一弥声若游丝地道:“从……从宫中……至……华镇之后……

  便可见……可见……一家铁……铁铺,铁铺……西侧有……有一石径……沿……石径向东而去……”欧阳之乎大急,喝道:“有几里?”丁一弥被吓了一跳,更是吐词不清了:“大概……大概……走四十……四十……”未等他说完,欧阳之子已疾然转身,电闪而去!

  丁一弥似乎一急,一下子又昏迷过去了。

  欧阳之乎展开登峰造极的轻功,向华镇疾驰。眨眼间,便已至华镇,然后他便看见了一家铁铺,两侧果然有石径,欧阳之乎便沿着石径,向东飘掠,其速端的是快如鬼魅过空!

  行四十里路之后,欧阳之乎傻眼了:眼前竟有三条贫道!

  那一瞬间,丁一弥若在欧阳之乎身边,他便已死一百次了。

  欧阳之乎把牙咬得咯咯直响,他把丁一弥骂了个狗血喷头之后,又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通,他恨自己为何那么性急,丁一弥分明还未说完,自己便急着走了。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在这旷野中大声叫喊!”啊!”他把自己的焦虑、担忧、悔恨全都贯入这一声叫喊声中,其声如奔雷,回荡之声不绝于耳!

  倏地,一声尖锐的鸟叫声从远处传来!声音极为熟悉。”无影鹘鹘。”欧阳之乎心中一动,他心道:“无影鹘鹘是只灵性之鸟,或可助我寻到柳儿。”于是,他便满怀期望地打了一声悠长的唿哨!

  很,陕,远处又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声,这次,声响之处比上次近多了。

  当第三次鸟鸣声响起之时,已是近在十丈以内了。

  然后,一团黑影挟着一阵轻微的风声疾掠而下,落于欧阳之乎的肩头,正是那只“无影鹘鹘”。欧阳之乎大喜,比比划划地道:“你见了柳儿姑娘么?”“无影鹘鹘”轻轻呜叫了二声,也不知它是说明自还是说不知道。

  欧阳之乎忍住性子,又比划着道:“那个美丽的,拿一柄软剑的姑娘,明白了吗?”说到美丽时,他把自己的眉头向上一吊,嘴巴噘起:说到软剑时,他把手在腰中一摸,作拔剑之状,然后又用手比划着剑的长度,宽度。

  比划完后,他眼巴巴地望着“无影鹘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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