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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卷 第 三 章 乱世真惰

  除夕。

  欢庆之日,却非每人都能欢庆。

  团圆,谁不期盼?但总有些人不知家在何方。天涯过客,子然一身,无牵无抚有的只是一颗疲惫的心和一脸掩盖不了的沧桑。

  这种人,是浪子,孤独的浪子,是以,节日对他们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约束力和意义,反而只能为他们添上那么一丝空虚、一丝落寞与一丝伤感。

  战乱,更破坏了节日应有的气氛,这的确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酒,是穿肠毒药,但却不能没有这东西,俗话说:“醉生梦死忘百忧”!

  在乱世之中,烈酒与美人的确构成了温柔之乡让英雄气短,杜士魂消。

  绝情已经不自觉地喝了五碗酒,是五大碗!刘瑞平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感受着客栈中的清冷。

  今天,喝酒的似乎只有两个客人,连店小二也回家团圆去了,唯有老掌柜和一个小女儿在清点着这一年来的账目,神惰十分专注,十分严肃。

  刘瑞平轻轻夹了一块肉丝,仔细地咀嚼着,似乎是在品味着人生的辛酸难得的却是绝情并投有说话,今天他似乎变得有些反常,难道就因为明日是除夕吗?没有人知道这算不算是理由,当然,绝情不说,就没有人发问,包括刘瑞平。

  绝情再喝了两碗,刘瑞平终于忍不住了,淡淡地道:“蔡公子,为我也倒上一碗吧?”

  绝惰微感愕然,旋又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也不发问,十分自然地为刘瑞平倒满一碗烈酒。

  刘瑞平心头一阵感动和无奈,她竟似乎读懂了这个笑容的内涵,充满了感激的一笑,竟让她。心中掀起了一番巨波。

  绝情端起酒碗向刘瑞平招了一招,浅浅地饮了一口,与刚才喝酒的架式相比,显得斯文了许多。

  刘瑞平却知道这是为了照顾她,她才会小口小口地喝,也就毫不犹豫地浅浅缀了一口。

  一股辛辣之味冲喉而出,刘瑞平忍不住将喝进去的酒咳了出来。

  “好辣!”刘瑞平终于说了心中的感受。

  绝惰忍不住开怀笑了几声,自怀中掏出一块黑巾递给刘瑞平,温柔地道:“擦擦!”

  刘瑞平不好意思地接过黑巾,只觉极为柔软,舒爽异常,她轻轻拭了拭嘴边的酒氮。

  “难为你了,还喝吗?”绝惰似乎充满柔惰地问道。

  “嗯!”刘瑞平坚决地点了点头,毫不畏怯之状只让绝惰自心中升起了一丝温暖,却也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刘瑞平微微一愕,似乎有些意外,忍不住问道:“蔡公子有心事吗?是因为瑞平跟你说了回家团聚的时间吗?”

  “瑞平多心了,人在江湖,何处不为家?只是心有所感而已。”绝情淡然一笑道。

  “能跟瑞平讲讲吗?”刘瑞平似乎极为善解人意地问这神情显得格外温柔。

  绝噎想了想,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突出奇兵地问道:“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刘瑞平浑身一震,有些吃惊地望了望绝惰,掩饰不住心头的震惊,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有些事惰,不是用语言可以解释的,需要用心去体会,世间的一切很难预料,可以不用解释吗?”绝情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无可奈何地道,神情更显落寞地望着窗外。

  刘瑞平隐隐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淡然问道:“蔡公子何出此言呢?”

  绝惰再为自己倒满一碗酒,问道:“瑞平知道我今日为何要喝这么多酒吗?”

  刘瑞平茫然地摇了摇头。

  “咽为我想用酒来将心神镇定下来,告诫自己不要做出蠢事,可是我失败了。”绝惰悠然道,眼神中微显出一丝无奈。

  刘瑞平默然无语,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绝情的话大突然了,几乎让她没有一丝心理堆备,她更不知道绝惰究竟要说些什么。又发现了什么,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在骗他?可是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自己似乎并没有露出破绽,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正当刘瑞乎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绝情再次开口道:“这几日来。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也一直都因这个问题而无法解开心结,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将之放在心中,无论瑞平是怪我抑或是什么的,我都不管。”

  刘瑞平有些奇怪地望着绝情,但见其脸上显出一丝矛盾而落寞之色,配上那忧郁而深撬的眸子,的确有一种异样的魁力,不可否认,绝惰绝对是一个可让任何女孩倾心的男人!

  “瑞平认为我是蔡风吗?”绝情的话更使刘瑞平惊诧莫名。

  啦道,你不是蔡风吗?”刘瑞平烤然反问道。

  “如果我不是呢?”绝情也反问道。

  刘瑞平的心速立刻加快,几乎跳到嗓子眼上了。脑中更显一片空白,忖道:摊道他真的发现了我在骗他?但他又是如伺发现的呢?”

  “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决定。我仍要告诉你,我不是蔡风,我叫绝惰,一个投有任何身家的浪子绝惰!”绝情说完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刘瑞平的眼睛,却不再说话。

  刘瑞平脑中“咎地一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出声。绝情的话就像是一柄绝世无匹的刀,将她所有的打箩和计划全都劈得一塌糊涂,他根本没有办茂面对他这种直接了当的坦白。本以为绝惰

  一直都在向自己的计划靠近,谁知,却于此时功亏一备这的确让她无法接受,茫然之问,她只得含糊其辞地道:咐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我说过有很多原因,也不想作大多的解释,那似是全无意义的事。瑞平能不问原因吗?”绝情的口气无比缓和地道。

  “不行!”隐然间,刘瑞平似乎有一种被伤窖的感觉虽然她心里十分明白自己与绝惰都是在相互欺骗,可是不知怎地,听完对方的话后,她心头却感到有些委屈,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这几天的相处,她真的爱上了绝惰?可她一直都在告诫自己呀,那又是为什么呢?

  男女间的感惰的确是一样很奇妙的东西,这几天来,绝桔所表现出来的深沉、忧郁和那种落寞的情绪始终占着刘瑞平的心灵,虽然她心中也有蔡风的涕洒和机智,但此时的绝惰,却与蔡风那种傲气与儒雅的感觉有些不同,另有一种异样的怒力。刘瑞平早就对蔡风有先入为主的好感,虽然知道绝惰是受人所制失去过去记忆的蔡风,但却没有改变其容貌,这使得她情不自禁地隐隐爱上了蔡风的第二种身份绝惰,只是她自已也不知道而已。可当绝倩坦白心事之时,刘瑞平却不可抑制地表露出来。

  绝情长长地吁了口气,轻叹道:“绝情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这本是别人安排的一个计划,而我就是这个计划的实施者、我本想十远都不告诉你真相,是以,就有了最初的骗局,绝情很少跟人谈及这些,因为绝情的命运并不属于自己,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瑞平怪也罢,不怪也罢,我投权过问。”

  刘瑞平呆了半晌,她自然明白绝惰话中的意思,绝惰说了这么多,的确已是他所能表达的极限,对方如此坦诚相告,她还能说什么呢?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也可以一直都瞒着我呀。”刘瑞平有些不忿地道。

  绝情苦涩时一笑,道:“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这都是自找的,因为你太善良了,而我虽名绝情,却非真的绝情绝义,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所以不想再欺骗你,也不想作任何隐瞒,我最初的目的是《长生诀》,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真的!”

  刘瑞平再一次目瞪口呆,绝惰的话就像一排排海浪,让她根本无法站稳脚根,可隐约之间,似乎有一丝欢喜,一丝甜蜜之感。

  “我从来没想过人会有这种矛盾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嫉妒蔡风,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要与他比试比试!”说着绝情又涩然一笑。

  “你一定不会比蔡风差!”刘瑞平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绝情一呆,愣愣地望了刘瑞平半晌,眼神中露出一丝令人难以察党的痛苦和伤感,忙扭过头去,不再望向刘瑞乎的脸,轻声道:“快吃吧,吃饱了,我迭你回去。”

  “回哪儿?”刘瑞平一惊,问道。

  “广灵!”绝情坚决道。

  “为什么?”刘瑞平诧异地问道。

  “难道你还会与一个再不值得你信任的人呆在一起吗?”绝情黯然道。

  刘瑞平愣了一愣,淡然道:“就因为这些吗?”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绝情无可奈何地道。

  “那你此刻是不是对我坦诚以待呢?”刘瑞平深深地吸了口气,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思绪。

  绝情再次端起倒满的酒,就要向嘴中猛灌,但一只手却压住了他的酒碗。

  那是刘瑞平的手,素白细腻、柔若无骨的手他怜惜地道:“你不能喝了,那样会醉的!”

  绝惰的手颤了一下他的心也颤了一下。一股从来都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竟使他那从不颤抖的手颤抖了一下。这是如何难得啊!

  刘瑞平也清楚地感觉到了,她更看到了碗里的酒荡动了一下,就像是两人的心,泛起了一丝丝无法抑止的涟崩!

  绝情轻轻地放下碗来。伸出修长的大手轻握着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眸子中透出无限的柔情,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轻声问道:“你真的相信我?”

  刘瑞平并没有抽回手,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为什么会不相信你?”顿了一顿,又道:“我不管你是蔡风还是绝情,也不管你以前有什么目的,只要你此刻对我是真诚的就行了。”

  绝情无法掩饰地露出一丝伤感,道:“我的生命并不是由我自己作主,难道你……”

  “不要说这些好不好?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把握命运的!”刘瑞平真诚地道。

  “谢谢!”绝情轻轻地道,同时收回手来。

  “是你救了我,但又骗了我,就让它们抵消,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好吗?”刘瑞平优雅地望着绝惰道。

  “不行,我将身份和目的告诉了你,本就是己经背叛了另一个人,如果我仍和你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逼我向你动手的!”

  哪你会吗?”刘瑞平又一次望着绝情轻问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只有将你送回广灵,才是最好的办法。”绝惰无可奈何地道。

  刘瑞乎禁不住心中一阵迷惑,难道绝情真的是喜欢上了她,才会对金蛊神魔的命今生出反抗之心?可是一一想到这里她J心中生出一丝茫然又有一丝欢喜,更不知道将计划如何进行下去,如果他是真心喜欢自己,那自己要不要将计划也坦诚地告诉他呢?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瑞平,请不要怪我。”绝惰黯然道。

  刘瑞平心中一动,想到绝惰在这几日之前对刘家的一举一动似乎了若指掌,更连抡轿的时间都拿捏得准确无比,那种敏锐得无以复加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及果断的作风,怎会在今日突然变得这么儿女惰长、婆婆妈妈呢?

  刘瑞平虽然心中激动和有些进退失控之感,可心细如发的天性却使她敏锐地感觉到事情有些非同一般。她越想心中就越是发凉,难道绝情真的如此厉害?那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的确让人心中不能安宁。

  刘瑞平咬了咬牙。她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估计问题一定是出在她的身上那么她只能赌上一赌,也必须赌!

  “你真的爱我吗?”刘瑞平似乎鼓足勇气地再一次问道。

  绝惰认真地点了点头,诚恳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感觉肯定地告诉我,我已经爱上了你,所以才不愿伤害偷或许这就是命,是绝情的悲哀!”

  “那你难道就不可以政变自己?以你的武功,天下又有谁能对你怎样呢?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有排除一切困难的勇气!”刘瑞平试探性地道。

  “不可能!也许,我的武功可以不怕天下任何人,可我的心却已不属于自己,只要这个人一出现,我的一切就不再受自己主宰,我的思想将完全受他控制,他让我死,我的思想之中就不会产生丝毫犹豫,可我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可以很轻易地找到,这就是绝惰的难言之隐!”绝情深感无奈地道。

  刘瑞平没想到绝情连这个也会告诉她,她真的有些弄不清刘方所言是真是假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为什么要将事情全都告诉我?为付么要全都告诉我呢?”刘瑞平的神色间也显出无比痛苦和矛盾地呼道。

  “真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你是让我绝惰第一个动心并深深爱上的女人,虽然我们只相处了几日,可却似经历了几十年,因此我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相见恨晚,所以,我必须告诉你这其中的真相。”绝情再次重复这

  刘瑞平目光中的温柔全都化为矛盾,隐隐显出感动的泪花,定定地望着绝惰的眸子,口中哺哺而深情地道:“绝情让我很为难,你可知否?知否!”

  绝情似乎也感觉到事情变得极不简单起来,从刘瑞平的表惰和语气,他清楚地感觉到,刘瑞平绝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为难,而是另有隐惰,是以他不语,只是以一种最温柔和关切的眼神对视着刘瑞平的目光。

  “瑞平很矛盾,绝情可以帮我吗?”刘瑞平似乎是中的一只小羔羊,无助地低语道。

  绝惰禁不住握住刘瑞平的双手,认真地道:“瑞平无论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绝对没有任何人敢为难你!”

  刘瑞平苦涩一笑幽幽地道:“我多想绝惰一直都在欺骗我,这样我的心里也许好受一些,至少不会背着感情的包袱,在伤痛和无奈中aw,我何尝不是自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已经深深地、不能自拔地喜欢上了你?你的每一个动作细节、你的深沉、你的孤傲——你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入了我的心底,我从来都没想过,此生仍会遇到一个真正能打动我心的男子,对于蔡风,我多的只是欣赏,毕竟那时候我们相处的时间大短,又是在他最落魄之时,可你却不同,绝刘不同!”

  绝隋禁不住一呆,没想到刘瑞平竟也是如此大胆地坦白!”中所想,这与她温柔沉静而优雅的气质及作风的确有些不同,可却更能让人感动但绝情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紧地握住了刘瑞平的双手,知道她仍有话要说。

  “但我多么希望你是蔡风!因为你若是蔡风,我们就不用相互欺骗,就不会变得如此痛苦,只是打一开始你就不是他。你知道吗?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就知道绝惰会出现在前途,那是一个和蔡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就是在那时我们注定就要以悲剧收场。”刘瑞平痛苦地道,纤手在绝情的大手之中不停地渗着冷秆,可见其叱呐是如何地痛苦。

  “你早就知道我是绝情了?”绝惰也禁不住色变地惊R道。

  “嗯!”刘瑞平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接着道:

  “我不仅知道你是绝情,更知道你是金蛊神魔田新球属下的第一得力助手!”

  绝情出奇地平静,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仍静静地望着刘瑞平那黯然的眼神,心头却不知在想什么。

  “魔门与我们刘家向来都是大敌,而你的可怕之处是没有人敢想象的,单枪匹马怒斩义军首领莫折大提,更听说你与尔朱家族的第一高人尔朱荣交过手,连他都要对你忌讳三分。

  更传说天下最可怕的刀手蔡伤都差点死在你的手下。可见你对刘家有多大的威胁,你知道吗?而SK#我刘家的探子得来最可靠的消息,知道你们会半路抢夺《长生诀》,其实《长生诀》纯粹是捏造出来引你们魔门中人出动的幌子,也许世间真有《长生诀》,但试想如此奇书,我刘家又怎舍得送予南朝呢?结果正如我们最初所料,魔11中最可怕的人物终于出现了,可是——可是为付么我偏偏又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为什么会这样呢?”刘瑞平似乎低低自语道。

  绝惰的手。心也冒出了冷汗,刘家的可怕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难怪能列入四大家族之中,暗自庆幸的同时,更为刘瑞平的情意所感动。

  “所以,你就再也不想隐瞒了?”绝情轻叹了口气问道,不知是为自己突然少了一分威胁,还是为刘瑞平的真惰而叹息。

  “在知道你不是蔡风,而正是绝惰时,我就一直告械自己,你是在骗我,我们之间是完全不可能的,也因此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感受,可这却使痛苦一分分地加重,加重!在欺骗自己之时,更不能自拔地越陷越深,所以我多么希望你继续骗我,至少我仍可以找到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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