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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孤雏怨消 身世已明

  欢乐时光易逝,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五个年头。

  此时的人丁又增加了四男二女,共计是十六男九女的兴旺人口了。

  一日!“丑魂”梅雨生正与十馀个已能奔跑、步行的儿女在楼前广场戏要逗乐时,突听进出峰谷的洞道处传来数声铜钟连响。

  “咦?有人上峰来了?是什麽人?”“丑魂”梅雨生正自又喜又疑时,两侧楼内也已掠出众娇娥,有些手中尚搂抱著幼婴,有住两牵著尚在学步的幼儿。

  但俱是面有喜色的问道:“生即!有人登峰唤门了呢,还不快去开门哪?”

  “夫郎!是什麽人来了?必定是那位尊长远道而来,夫郎快去开门呀!”“夫君……”

  “相公快去开门嘛……”众女虽不知是何人登峰?但心知必然是“仙谷五梅”的尊长之一,因为“玉梅”云倩及“寒梅八娇”并无亲人,自是不会探望她们九人的。

  不过不论是何人前来,皆是令人欣喜之事,因此俱都催促夫君前去开门迎客。

  “丑魂”梅雨生也知不论是何人登峰拜访,皆属远来之客,於是忙笑道:“嗯!

  你们留下来照顾孩子们,我……喔!还是你们那两个陪我去较妥。”霍璇玑身为大姊,因此忙接口说道:“那就由贱妾及珠妹陪生即前去便可。”於是三人一前两後的疾掠通道之方,前往迎客。

  此时的进出洞道已然整修过,内里的数道石门大闸依然留存,但平时皆开启著,而一些一陷阱皆已填平,毒、烟、弩箭等等皆已拆除,再也无凶险可防。

  而原来山径防守石室通至谷地通道口的报警扯铃,已更改成由石门外的山径通往谷地一只铜钟。

  只要有人登峰在峭壁山径末端石门外扯动石壁上的一只铁环,立可扯动绳索将谷地铜钟扯响,便成为呼们响钟。

  在石室内原有的外视孔洞中外望,只见石门外竟是一位看来面熟的中年黑衫文士,而文士身後另有四位雍容华贵的美妇。

  顿然使他“丑魂”梅雨生恍然脱口叫道:“啊……是……是……是他们……是他们……”“生郎你怎么还不开门?是什么人?是爹爹他们吗?”霍璇玑耳听夫君的低呼声,顿时心奇的由小洞往外张望,霎时也惊呼道:“咦?啊!是武林驸马府的苗府主伉俪,那……那就是公公婆婆嘛!快!快开门。”然而此时的梅雨生却是内心激动五味杂陈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他只是怔愕的立在当地,顿使霍璇玑心急的忙伸手扯拉石门机关把手,使厚重的石门已在轰然声中缓缓内缩大开。

  霍璇玑及杨玉珠两人欣喜的将五人迎入石室内,立时福身拜道:“媳妇霍氏、杨氏拜见公公婆婆。”似乎有些愧意的慌乱失措,“武林驸马府”府主玉面神剑苗君毅急忙伸手涌出一股真气托起两女,并忙说道:“这……免……免礼!免礼!”

  而身後的四名美妇则绽放出慈爱的笑容,一一笑道:“免礼,免礼!好媳妇!”

  “好媳妇难为你们了!”“乖媳妇快起来,婆婆生受了!”“好!好!难为你们并不嫌弃我们……”然而梅雨生此时却内心激动得双唇颤抖欲言又止,怔怔的望著眼前虽是生父,但却又难以接受的说不出话。

  “武林驸马府”苗府主此时也面有难以言谕的神色,默默的望著面貌已变得丑陋的儿子,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低声叹了口气,摇摇头後转望身後的四位夫人以目示意。

  四名美妇中的一位端庄警贝的美妇,似是心知夫君的处境难堪,因此面含微笑的跨前两步含笑说道:“孩子!六年前你爷爷……这也是你爹及姨娘等人在仙霞岭的府中,曾迎请远道前来拜访的神龙谷现任谷主欧阳明仁,在相谈中收到老谷主的一封手泽,待详阅之後才惊晓老谷主竟然是府主从不知晓的亲生父亲。

  当时府主也激动得难以相信,但是函内细述当年情况,以及三妹师父就是府主亲娘所遗留的遗物中,确实有一条银鳝鞭,已确定是老谷主年轻时所使用之物。

  再加上其它一些手泽证物显示,终於认定了父子关系,也与现任谷主认明了兄弟的关系。

  那美妇说到此处,眼望夫君极欲认下的儿子,却见他神色似乎逐渐平复,但却浮显出一股冷漠之色,默然无语,顿时心中感到一种白来一趟的失落感。

  但是依然柔声的续说道:“孩子!唉!其实你不能怪你爹,因为当初你爹遭那令孤美娟及、风月双娇。暗施淫媚药物後,在奔逃中直冲深山,便是宁肯毒发也不愿进入人烟之处而害了什麽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竟在山区内遇到了一位老父新丧而独居的姑娘,因而造下了孽缘,但却非本意如此,孩子你也应知此中道理。

  美妇话声及此,梅雨生及身後的杨玉珠两人也已回想起当初身受淫药之所害,因此心中也颇有同感的相信不假。

  “可是事後你爹及姨娘等也曾重返山居之屋,却再也不见梅姊之踪迹,经过多日的详查,才从山居人口中得知梅姊已被令孤美娟及『风月双娇』带走了。

  於是传令各所属的庄、院以及好友明查暗访,但却找不到令孤美娟及风月双娇的丝毫踪迹,也不知梅姊身在何处?更不知因此一度孽缘中梅姊已暗结珠胎的生下了你。

  姨娘知道你自幼受尽了委屈,也受尽了人间悲惨命运,但是总算真相大白的使你冤屈平反还你清白,而江湖武林人也为你所受的遭遇而愤愤不平,因此才有武林群雄群起进剿复仇门之举……”话说及此,突听“丑魂”梅雨生神色冷漠的接口冷声说道:“他们不来我照样施计歼除仇人,但他们总是基於公理、道义及仇恨而来,而……而你们呢?”“丑魂”梅雨生此言一出,顿使身後的霍璇玑及杨玉珠神色惊惶,但都怯怯的急扯夫君衣袖,并斜瞟公婆神色,似怕夫君出言无状而引起公婆生怒。

  “武林驸马府”府主“玉面神剑”苗君毅耳闻他言,顿时双眉一挑俊目疾射出两道寒光的盯望“丑魂”,却见他神色冷漠得毫无一丝感情且毫不畏缩的回望自己。

  两人四自相望中毫无父子相认的一丝喜悦,也毫无一丝悲凄感伤的目光。

  约莫片刻後才听“玉面神剑”苗君毅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哼!你这是在责问我们吗?你懂不懂天地君师五伦之礼?”“哼!我不懂!我自幼无父无母无人管教,只学得一些淫邪残狠为生存而不择手段之道理,何曾知道什么大道理?你不必拿大道理来怒责我,我也不愿入耳。”“你……”“唉!好啦!好啦……你们怎么两句话不对便发火了?真是的!”一位瓜子脸的秀美妇人眼见两人的怒声相向,顿时慌急的打围场劝阻,并且拉扯“玉面神剑”瞪目示意少开口说话。

  而此时霍璇玑及杨玉珠也美目含泪的拉扯夫君,并柔声劝止息怒不要惹得公婆不悦。

  另一位圆脸黑肤美妇,也就是曾在“落魂崖”欲出手抢救梅姑却被胁迫而退的“碧萝仙子”苗丽花,此时也开口笑道:“孩子!你错怪我们了,自从落魄崖一事後,我们本已传令各地所属严查事情真相及复仇门所在,但是如刚才大姊所说,因大伯伉俪至本府拜访时,所面交的公公手函中已然提及天机卦象,说明你乃是应劫之人,明令我们不得插手此事,因此你爹及大伯他们才明令神龙谷及驸马府所属不得出面参与,所以群雄攻剿复仇门各地分坛及总坛一事,尽皆在我们掌握之中,只不过是未曾参与罢了。”“喔?嘿!嘿!原来如此,这麽说来六年之前你们便已知晓内里因果了,就因为天机卦象中显示此乃我应历之劫,所以你们便不闻不问?嘿!

  嘿……但不知卦象中是否有提及你们今日来此之遭遇?”“碧萝仙子”苗丽花闻言顿时笑道:“没有!因为公公……”“三妹住口!”

  此时那身为大姊的端庄美妇“傲雪寒梅”慕容湘萍,此时急声喝止“碧箩仙子”

  之言,并转望“丑魂”梅雨生忧色满面的叹声说道:“孩子!你心里的苦处姨娘知晓,但事实确是如此,公公他确是不准我们插手,因此你不能怪你爹及姨娘等人狠心不管,所以……”“丑魂”梅雨生闻言突然插口沉声说道:“请恕晚辈未曾习知卜卦之学,也不懂天机为何?但我却知天下百兽为了幼离而会舍命护卫幼雏,而你们呢?哈!哈!哈……只为了卦象……”说到这里时,“丑魂”梅雨生已是泪垂双颊,满面粗皱的肌肤更是激动得扭曲变形抽搐不止。

  接而逐渐冷静的望著眼前之人漠然冷笑一声又说道:“我生来无父,只有忍受悲凄却又不敢说出真相的亲娘照顾,甚而为了我的安危而陪伴那些邪恶的低下香主、武士,只为了想要他们教我一此罢护身的功夫。

  虽然娘不懂武功,也不知那占毫不入流的功夫并无用处,但娘却为了尽已之力保护我而作了如此大的牺牲,甚而在落魂崖为了怕我受那些贱人的胁迫而投崖丧命,甚而命归黄泉时……娘她……她在冥冥之中尚在崖底阴河内以尸身救了我的命。

  但是你们呢?哈!哈!哈!只为了卜卦而出的天机?哼!我梅雨生今生今世永远姓梅,再也没有什么亲长了,你们走吧!你们没有资格再来本峰,而且本峰也不欢迎你们,也没有你们所要的东西……喔!对了,璇玑,你回孤鸿楼将那几本龙凤神功的秘笈拿来。”“生郎!你……你不要……泣……泣……不可以……”“哼!

  怎麽?你舍不得?难道你想依靠神龙谷或是武林驸马府的声威?快去……快快去……”

  霍璇玑耳听夫君竟然口出重言,顿时面显惊慌之色的放声大哭,接而身形迅疾的掠返谷内。

  而此时“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五人却被他的一番话质问得哑口无言,皆面有愧色的摇头叹息,难有只字片语可说。

  但是另两位从未曾说话的美妇,其中一位娇柔的“冰心玉女”公孙吟月则开口说道:“好孩子!你没有错,也骂得好,我们夫妇来此之前早已知道後果如何,一切皆也在预料之中,但是你爹……本府府主实在忍受不了往昔的过错,而令你再受到什麽委屈,因此才不顾後果的前来,也只希望你能了解我们内心中的关怀,所以……”

  “丑魂”梅雨生闻言立时伸手止住“冰心玉女”续一言,抢著道:“谢谢了!如今我们过得很好,承蒙璇玑她们姊妹不弃,而且……还有九位与我相同凄苦的女子也与我相伴,因此我并不寂寞也不委屈,我们自会惜福的同甘共苦,也绝不会为了些许私心而弃伴侣及子女而不顾。

  如果你们自认为要从我这儿取走什麽属於你们的东西?那麽……你们开口吧!

  只要我办得到的绝不吝惜!”此时数条人影从谷内疾掠而至。

  只见是霍璇玑及方小琴、黄小苹、林小琪、姜秀欣、刘云倩等六女,而霍璇玑也已忙将手中五册秘笈奉至夫君面前。

  “丑魂”梅雨生见状忙摆手示意,於是霍璇玑便将五册秘岌捧交“傲雪寒梅”

  慕容湘萍手中,且美目泛红的哽咽说道:“这五册秘岌乃是爷……老谷主伉俪在五年前来此时赠于晚辈的,现烦您收回转还老谷主了。”

  “孩子!这是你爷爷奶奶赠于你们习练的,你们怎可……唉……”“前辈!晚辈大君这几年中,在初年尚曾与晚辈姊妹研习过,但之後使未曾深习,因此至今功力尚未完全修复,而且四年中将心力全放在晚辈姊妹及儿女身上,再也无心练功,因此晚辈留此秘笈也没有什麽作用,还是由您收下转还老谷主,晚辈姊妹只能叩谢诸位的好意了。”霍琥玑说完,立时屈膝下跪拜谢,而身後诸女见状也忙随同跪叩拜谢,其中也隐含拜见公婆之意。

  “丑魂”梅雨生眼见之下本想出言喝止,但却忍而未发的任由诸女拜叩完起身後,才再次开口说道:“诸位前辈请恕晚辈尚有他事,因此无暇久留招待诸位,恕不相陪了。”话中已含逐客令,使得“玉面神剑”苗府主夫妇再也难留。

  因此默默的望了望眼前数名青年男女後,终於叹息的转身步出石室,从峭壁山径中缓缓隐逝。

  双方也没告辞送行,也未互道珍重,就这样已使原本属至亲的父子关系并无一丝进展的成为终止。

  只有霍璇玑姊妹七人顶是泪水滂沱的纵横双颊,偶或响起数声哽咽低泣。

  “丑魂”梅雨生伸手扳动机关将石门密合後,双目中也浮显出一片泪光,开口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孩子们一定在找我们了,喔!对了,我刚才忽然想到要好好习练内功了,你们……想不想要我回复容貌呢?看我这丑貌人不像人倒像鬼,你们未曾在半夜起床时吓坏了吧?”众女合言初时一怔,接而已知夫君故意有心逗笑的驱散悲情,再加上夫君竟已准备重新练功,顿时欣喜的笑问道:“啊!生郎你……

  真肯重修内功哪?”“好哇!好哇!夫君只要肯修练,必能早日恢复功力,不过倒不是怕你吓到贱妾姊妹,而是怕你吓著孩子们呢!嗤!嗤!”“太好了,相公只要有心重修神功,必能在数年後功力重复。”“丑魂”梅雨生笑搂著杨玉珠及林小琪两人,朝诸娇妻笑道:“好,以後我会勤习重修,不过我绝不肯修练龙凤神功,而是要靠我们自己之力创出一种玄奥易学的高绝神功,一来可让人知道我们并非依赖别人,而是凭自己本事修练而成的,二来也可作为我们家传之用,便是璇玑你们自创的五梅神功也可作为家传。”“嗤!嗤!生郎你别逗贱妾姊妹了,当初贱妾姊妹的神功尚经不起你的幽冥鬼爪一击,可见稀松无用呢!”“哈!哈!哈!你可别妄自菲薄喔!据我所知你们融汇各种心法所创出的神功甚为高超,只不过是因体质及所学皆属阴柔心法,但尚未达柔至极顶化为刚之境。

  因此只要略作修正,便可修习成纯阴之劲,尔後便能达至至柔至极之境便可以柔克刚,甚而柔极生刚,极阴生阳的至柔神功了。”一行人笑谈缓行的步出石通道,竟已见到通道外站立著大大小小的娇妻儿女,待几人出洞时,立见十馀名男女小娃已欢叫奔走的呼爹喊娘搂抱八人双腿,顿使八人忘了刚才不愉之事,皆都欢欣的楼搂抱抱红冬冬胖嘟嘟的小儿女们。

  尔後又是数年。

  当长子已年至八岁时,十四位娇娥皆已各自产下两至三胎,使得儿女之数已增至二十四子及十八女,共有四十二个儿女了。

  之後,她们便刻意避免有孕,不再生育了。

  众多的儿女逐渐成长时,在爹娘的细心照顾呵护中,个个皆长得有如粉装玉琢般,令人望之衷心的喜爱。

  在“孤鸿楼”的二楼大书房,如今已改成书堂,分年龄教习诗书写字,以及教导内功心法入门的经络脉穴之学,而广场则成为玩乐及习练拳脚身法之处。

  而“丑魂”梅雨生在勤修内功时,也曾细思过自己所习的“鬼府”内功、武技皆属阴寒、诡异、毒辣之武功,实不愿传给子女习练。

  而众娇妻中武功最高的“仙谷五梅”,她们的独门绝技“五梅神功”却是真气凝聚上丹田“尝中穴”(又名乳交穴)的女子修习心法,并不适合男子习练。

  另外的“梅花掌”、“梅花手”、“梅花剑法”以及“寒梅五剑”绝招,虽甚为玄奥绝妙,但身形动作以及出招部位全然依女子体质、习性所创,较适合女子习练,若是由男子习练则甚为不妥。

  有此认知後,顿时使他兴起了仿效“仙谷五梅”的妙招,要另行将胸中所学及练功洞室内的一全天功秘岌去芜存菁,融汇出一套独有的心法、招式传给子女。

  因此在三年多的时光中,终於被他呕心沥血的融创出一种刚柔并济阴阳双修的“飞鸿神功”,以及另外数种内功进阶心法。

  而武技方面侧有拳、掌、爪、祖、发的搏击据式,名为“飞鸿手八十一式”。

  虽然他不善使用兵器,但久经研习後,也将一收五剑招式精心融汇修改,创出一套“飞鸿七剑”七七四十九式。

  另外又将一些外门软兵器,鞭、链、索、流星槌、三节棍等等招式又创出“飞鸿鞭法十八式”。

  各类招式经由娇妻们套招试施後,果然招式玄奥无比,但却属刚阳开合之招式,较适合男子习练。

  经过多方的研究探讨,夫妻十五人也知晓“飞鸿”及“梅花”两套武功俱都玄奥,但各有利弊的相差不多。

  因为招式再玄妙也超越不出人体动作之极限,只有在功力愈高愈能施展出招中精萃且破绽愈无,否则功力不足时玄奥难施的招式反而破绽处处,而令人有可乘之机。

  有此深悟後,於是为儿女习练武功而订下了一套规定,让儿女循行渐进而不好高骛远,以免根甚不稳。

  首先习练的内功是属入门的“奠基心法”,专练丹田真气运行“任督两脉”。

  要待丹田真气已能凝聚运行,使内功扎下根基的循行“任督两脉”,且已能行功逼出内力後方可进级。

  第二阶便是将真气运行体内“三阳三阴”经脉,在此阶段必须真气运行三阳经脉时,要能产生温热甚而炙热,而运行三阴脉时则要产生寒意甚而酷寒。

  此段之心法与江湖中的“坎离心法”、“两仪心法”或是“太极心法”类似,而“丑魂”梅雨生则将之名为“阴阳心法”。

  当“阴阳心法”已练至随心所欲,可忽热忽寒,甚而可阳极生阴、阴极阳生时,便又可进级至第三阶段了。

  “天地心法”便是第三级的心法。

  乃是将体内已成的两股寒热真气同时运行,至任督两脉相互融合,而使其阳中含阴、阴中含阳,真气运行中可随心意忽案由心炙,并可融汇循行合了修练内功非一蹴可及的,每每因人之体质、天资以及修练的勤情,而使得成就各有不同但是要将“天地心法”修至大成时,便是各方条件皆高人一等恐怕也须费时二十年之上,甚而更多的时光。

  除非是常服灵药珍果提气增功,或是有高功之人凭功力洗经伐髓,或是灌顶输功,方能平步青云的将功力骤增以缩减修练的时日。

  如果能将“天地心法”习至十成时,那时之真气内功少说已达四十年之功力了。

  修练内功是无止静的,当内力真气增强至某个境界时,必会遭遇到不可避免的一个瓶颈,那便是习武之人至为欲达之境的贯通“任督两脉”,也就是“天地双桥”。

  何谓“天地双桥”呢?为何要贯通“天地双桥任督两脉”呢?其实每人体内前胸的“任脉”及後背的“督脉”,原本便是贯通而非封闭的,否则初习内功者要如何循行“任督两脉”?“任督两脉”相通气机循行无阻,一般常人皆毫无所觉也无碍日常耗费气力的工作,而且也无碍初习内功者薄弱的真气循行。

  但是深习内功者将真气修练得盛旺充斥“任督两脉”时,便会遇到一种真气滞碍难通之感,而使得真气再难顺畅循行,功力也再难增进。

  为何会如此呢?原来在“任脉”最顶之“承浆穴”与“督脉”下行至口内的“龈交穴”(有人称之银交穴),此两穴衔接之处谓之“天桥”。

  而「任脉」底端之「会阴穴」(有人称之阴交穴),与「督脉」底端之「长强大」衔接之处谓之「地桥」。

  而「天地双桥」乃是「任督两脉」最狭窄之处,有如两条水管衔接处而使得细窄,当水流(真气)稀少时自是无碍流通而能顺畅。

  可是当水流暴增(真气旺盛)之时,立使水管最细之处产生充涨滞窒,当然是极不顺畅了。

  因此只要疏通狭窄之处便可使之顺畅流通,这就是人体“任督两脉天地双桥”

  需要贯通之道理了,相信如此解释读者应可明了了。

  修练内功者只要能贯通“任督两脉天地双桥”时,必可使真气循行迅疾而不间断,也就有所谓不虑匮乏之说,能修练至此时,其内功真气必然已达甲子功力之上了。

  功力及此时,已能将真气逼出体外而形成一片雾蒙蒙有如蒸气般的气墙,这股气墙如能练至以虚化实而无隙,并可抗拒外力攻击身躯血肉,这便是熟知的“护体真气”。

  当“天地心法”精练至此境界时,已然在江湖武林中列入顶尖高手之位了,但是内功一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因为在高手相搏时,胜负之间便在那一霎那,功力稍弱必定身形招式较缓而令人可击,功力稍弱护体真气必较薄弱,而且也较稀松不密,易於遭功高之人的真气从芥子之隙中透刺而人伤及肌骨。

  “丑魂”梅雨生往昔乃是位列顶尖高手之上的高功之人,自是晓悟此中道理,因此为增进“护体真气”之密实,以及疏通旺盛的真气,而能使真气循行空闲增大。

  於是在最後一阶段的“飞鸿神功”中,便是将人体中另有的十二条奇经异脉,分成六阶的逐一贯通,如此便能使真气在体内四通八达,循行更迅真气更强。

  当真气经四通八达的经脉透肤而出後,必使“护体真气”更形密实的难遭外力透入,而成为高绝的“护体神功”。

  内功一道虽不易大成,但只要动习修练自是能逐年增强,但最重要的最根基扎稳方易增进。

  因此夫妻十五人轮番教导已可修练内功的小儿女,细心的教导趺坐行功要领,并详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之静心凝气要义,以达忘我之境。

  至於外功武技方面,初时也只是教导扎根的步、腿、腰以及拳、掌、指、爪等的踏实外功,并详述耳听目到,心到气提,手脚相随一丝相连的要义,要练到目望耳听,心到气到手脚也到的迅疾灵敏反应。

  此外尚要依身形步伐习练蹲、弓、盘等步伐,以及纵、扑、窜、跃、闪、移、挪、掠等身法。

  还要习练腰腿之功的板腰(如铁板桥)、压腰、站桩、蹬腿、踩腿等硬功夫。

  而掌上扎根功夫则有擒、挈、抓、指、拍、震、翻、劈、切、棚、攫、按、挤、肘、拳等外功。

  另外尚有身躯手脚运劲之妙劲功夫,如拿、提、化、发、借、引、拨、按、截、黏、沉、推等出劲借劲的玄妙手法。

  当扎基身手有了初步之成果後,方能进一步教导运功行气与身手相结合的身手拳脚功夫武技之施展全在根基扎稳後方可习练招式,但是玄奥的招式非一蹴可成,因此任凭儿女们习练对招,增加对运劲之领悟,对应变的反应,训练眼到心到,心到身动手脚随心的意境之後便可自行挑习练功洞室内的各类武技,一来可依众儿女之心性习练喜好之武功,二来可增加儿女们对各类武技的认知增加习练上的方便。

  时至各种奠基或技已然功成後,对各类武功也有了概念,便可水到渠成的开始习练“飞鸿秘岌”或已更名为“寒梅秘笈”的玄奥武功。

  尔後一家人除了下峰采购日用所需之物外,便是在峰谷中修练武功,几乎是与外界隔离了。

  山川大地景色依旧。

  时光却如流水般的一去不复返。

  转眼已是第十个年头了。

  此时在“天柱峰”陡峭悬壁上的狭窄山径间,正有一个鬓发已白身穿黑色长袍,背背一个硕大包袱的老者,神清寂落的缓缓行往峰顶。

  眼见那黑袍老者并非别人,竟是以前“复仇门”的“日堂”堂主“毒拐煞”吴道成。

  原来“毒拐煞”吴道成自从引领“仙谷五梅”及群雄攻入“复仇门”总坛後,想到众多同僚以及自己堂下所属的护法、香主、武士,就在自己阵前倒戈中而遭到群雄大批涌进,有如狂风扫落叶般的非死即伤,不由内心中涌起愧疚及羞意,尚有何颜留於峰谷面对那些死伤遍地的同僚?因此“毒拐煞”吴道成在峰谷停留不到半个时辰,连自己所居的小楼也未曾回去,便悲叹连连的匆匆下峰,头也不回的消失於浓密山林之中,不知去向。

  在江湖中毫无自的地的南行北走东闯西荡,期间也曾回到家乡探望,但却是人事全非亲友散离,便连幼时玩伴也已大半入土,所馀不多,并且无人记得起他的往昔。

  寂落孤独的再次行道江湖,但如今却已缺乏了昔年争勇好斗的心境,便连有时遭到一些地方恶霸、恶棍,见他年老可欺的欺凌,但他也异於往昔的任意出手杀人,只是略微出手惩戒而已。

  可见他的心性已然大改,再无凶残毒辣之心性了!一身孤独的漂零数年後,随著年岁渐增,心境也愈来愈寂寞,神色也愈来愈苍老,使得原只是花白鬓角现已是满头白发,更是感叹自己经历了岁月不饶人的古语。

  因此,“毒拐煞”吴道成开始有了寻一可托身养老安渡晚年的地方。

  可是在正道侠义的眼中,自己只是个老辈邪怪,而在黑道绿林的眼内,自己却是个为求贪生而卖同门的无义之人。

  而往昔的旧识也是大半已无消息,而有的则是看不起自己,或是虚於委蛇的藉故推托,根本无处可托身,除非自己再次聚合一些邪魔黑道另起炉灶,但这又非自己所愿。

  终於在历经各种困境後,才想到要寻觅一处隐密之地,归隐以渡晚年,并且想到远在“天台山”山区的“天柱峰”,正是个好地方。

  内心中既有了决定後,顿时好似有了新寄托新希望的心情,开始有了欢愉的笑容,一路上不停的疾赶,也不停的思索将如何安排未来的生活?原以为此时峰谷内定是一片狼藉,但是只要整理出可容自己存身之地便如愿了,於是在山区村镇内购买了一些日用所需後,便连夜赶往“天柱峰”。

  然而却令他惊异的是,此时峰谷秘道处竟然石门紧闭,而且似乎有了变动。

  於是他在内心疑虑及心怯中,终於拉扯了石壁上的大铁环,然後心存警戒的盯望石门,不知内里尚有什么人留居峰谷内?在紧张中深怕是往昔同僚潜返,到时只怕要引起一番无情的责怒甚而拚战,但是却又极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尚逃过群雄的剿杀?心中正极力思索时,却听石门内一阵女子欣喜欢笑声传出,在石门轰然大开後竟见一位相貌俊逸惆傥的青年含笑步出。

  正自疑惑时又见青年身後有两位美貌少妇含笑步出,并听左侧一人欣喜叫道:

  “吴前辈是您哪?快快进来,晚辈姊妹还常谈起您,不知您大驾何往呢?”而右侧的一位美妇则也喜叫道:“咯!咯!咯!吴堂主您怎麽又想回峰了?快进来叙一叙吧!”“毒拐煞”吴道成虽不识那青年是何人?但是两位美妇却是熟悉,一位乃是“仙谷五梅”中的“黄梅”,而另一位则是门主八名使女之一的小诗。

  但是奇怪的是她俩怎会相识结伴的居於峰谷?心中尚自又喜又疑时,突见那青年伸手朝面部一抹,接而哈哈大笑道:“哈!哈!吴堂主别来无恙?”“啊?……

  丑……丑魂……沙……沙……总……巡察?”霎时神色大变冷汗突冒的暴退数步,双手疾扬的在身前护身警戒,深恐被功力高绝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总巡察”出手杀害。

  “毒拐煞”吴道成内心中惊骇畏惧,且自恨不该重返峰谷,自寻死路,正想背水一战的要拚老命时,却听“黄梅”姜秀欣嗤笑说道:“吴老人家您别慌急,他是晚辈姊妹们的夫君……”“四丫头你们姊妹怎可嫁给这心狠手辣的人魔,难道不再寻找那梅公子了?啊?…莫非你们被他胁迫……还有小诗你……”“毒拐煞”吴道成未待“黄梅”姜秀欣说完,已是心震焦急且自以为是的急叫著,但却又被“寒梅八娇”的六娇李小诗咛声笑骂道:“吴堂……吴老人家您可别替我姊妹夫君乱戴恶名喔?他……嗤!嗤!没错,他确是丑魂,但却非沙剑仁而是梅雨生,也就是说两人实则为一,这下您该清楚了吧?您别担心了,快进石室吧!待会自会将详情告诉您!”“丑魂”梅雨生眼见“毒拐煞”吴道成依然是满面畏色双目大睁的盯望自己,深恐自己出手杀他。

  因此笑著当他面前行功变幻面貌,回复了俊逸熟悉的面貌,并且笑说道:“吴前辈莫怪!晚辈绝无恶意……这样吧!”话锋突转,朝身後两之娇妻笑道:“我且暂先回楼,你们就招呼吴前辈随後回来。”“黄梅”姜秀欣及“六娇”李小诗皆笑声说道:“是,夫君你且先回去吧!”“对嘛!你先回去,我们自会招呼吴老人家,并将内情简单的说明。”“毒拐煞”吴道成此时惊骇畏惧之心已消,但依然疑惑的望著三人亲昵笑语,心中也有些恍然的猜出几分内情。

  於是他讪讪的笑道:“嘿!嘿!嘿……你们可真吓坏我了,尚幸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未曾吓得屁滚尿流坠落峰下,沙……梅公子!老朽真没想到相聚近一年的时光中,竟是伴聚著一位随时会手起命丧的复仇者,险哪!险哪!”“丑魂”梅雨生耳闻“毒拐煞”之言,心知他已恍然大悟,因此立时接口笑道:“吴前辈!晚辈虽是梅雨生,但丑魂名号来历也非虚构,因为鬼府两代府主的遗泽中,曾提及历代府主名号,晚辈只是择一为号,只可惜鬼府一门将在晚辈手中消失了。”“嗨!

  峭壁外歪风寒冽,你们快进室内说话吧!”於是就在“黄梅”姜秀欣的嗤笑娇慎中,四人已相偕进入石室,封关石门後行往峰谷中“毒拐煞”吴道成在笑谈中进入谷地。

  倏然他被内里的景象惊异得瞠目结舌呆立秘道口处,疑似自己进入了天宫玉阙之仙境中沿途中惊见花圃中竟然在一些稀有萱贝的各类花草树木中,尚夹杂著一些万金难求的芝草仙兰茱果。

  每一种仙品若流落江湖中,必定是引起武林人蜂拥而至的拚死相争,但在这里却成了花圃景饰中的其中之一而已。

  再看到一片清澈池水内竟长有难以数计的寒莲,支支挺立池面的硕大莲蓬随风摇曳,池内根根粗长雪白的莲藕历历可见,简直是如同大户人家庭园之内的莲池稀松平常,真是令他惊中带喜的颤声大叫道:“天哪!我……我这是……到了仙境吗?”

  “拍!拍……”条听两声清脆拍响,竟是他疑在梦境的在自己面颊上狠狠的拍了两下,尚未回神时,突听一阵小儿喀笑声响起,并听一稚儿之声疑叫道:“爹!娘!

  老公公是做错什麽坏事了?他为什麽要自己打自己?而且还那麽用力的打出手印?”

  “毒拐煞”吴道成此时已然清醒得心知并非在梦中,并随声望去,霎时令他惊愕得慌乱失措,且有起一羞涩的张望著前方十馀位天仙美妇,以及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数十名孩童。

  “啊?你们……都……都在这?……哈!哈!丫头们,老夫……嘿!嘿!见笑了!诸位姑奶奶可别笑话老夫喔!实在是……喔!这此孩子莫非都是你们……”只见“仙谷五梅”、“寒梅八娇”、“玉梅”等十馀位姊妹,以及年约两三岁至十岁左右的男女孩童,正面含笑意、惊讶、疑惑之色的望著“毒拐煞”吴道成。

  并听身为大姊的“紫梅”霍璇玑欣喜万分的笑说道:“吴老人家可真是神龙不见首呢!这些年来您都到那儿去了?晚辈姊妹还时常提起您呢!孩子们,快拜见吴爷爷!”宝时只听小儿女们称呼拜见之声响彻峰谷,顿使“毒拐煞”吴道成满怀欣喜、激动,且老眼含珠的急叫道:“呵!呵!好!好!孩子们都好!都好……好……

  好……”语含哽咽之声的笑望著十馀位娇娥说道:“你们……都是老夫认识的好孩子,因此老夫也不客套了,如今你们与梅公子已是儿女成群,生活美满幸福,真是老天有眼哪!”“丑魂”梅雨生此时已含笑说道:“吴前辈,往昔已如浮云飘散飞逝不再留存在心,晚辈夫妻只希望能为儿女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让他们在心灵中得到美好的回忆,过去的恩怨仇恨就不必再提了。”“寒梅八娇”之首方小琴此时也笑说道:“吴老人家您可是一去便是十年了,如今怎会想到重返峰谷呢?我们这儿除了一些亲人外,十年中并无一个外人能进入峰谷呢?便是……便是……”“紫梅”霍漩玑耳闻二妹之言,顿时插口打断她的话语,并施以眼色的笑说道:“吴老人家,您远道而来我们竟忘了请您入楼喝茶歇息甚感抱歉,请您移驾至正楼客堂坐吧!”於是“丑魂”梅雨生朝众儿女笑道:“孩子们,快去坐息功课罗!爹娘要和吴爷爷往客堂坐坐,你们可别淘气偷懒喔?否则小心爹要罚人了。”众稚子童女闻一言顿时嘻笑著便欲离去。

  忽听其中一个五岁大小的稚儿怯怯的问道:“爹!您罚人时最凶时会不会像刚才吴爷爷那样?那可是好痛呢,小祥最乖了,您可不许那样罚我唷!”夫妻十五人以及“毒拐煞”吴道成耳闻稚儿的纯真童言,顿时暴然大笑,却引得一群小儿女们不知大人们为何会如此大笑?但是也都随声欢笑,令峰谷内笑传苍穹。

  在“丑魂”梅雨生夫妇从“毒拐煞”吴道成口中,得知他年事渐增孤寂之感与日俱增,因此才想寻一清静之地安渡晚年,因此俱都异口同声的希望他能留在峰谷。

  在几番推谢及挽留中,“毒拐煞”吴道成终是孤身难敌众口,答应留住谷内,但却言明要居於庭园外最外间的独栋小楼内,且说是怕孩子多声音吵而不得不如此。

  但是夫妇十五人却知他是怕妨碍了自己夫妇的生活起居,莫说是他了,便是小茵、小娟、小香、小瑶四使女,因年岁渐增後夹在夫妇间也甚难为。

  因此早在三年前便经由十四位娇娥之笑劝撒娇央告中,皆收为偏房的同为妻室,才免於闺房之乐羞入四侍耳中。

  当“毒拐煞”吴道成留居峰谷後,已有自知之明的为自己安排了打发空间的工作,除了晨昏趺坐练功之时刻外,已将进出洞道的守护,以及整理庭园的工作皆自动揽下,一来可有个费心之事,二来也可多活动筋骨。

  但是最令他开心的事便是每当众娃儿作习已毕休歇戏要之时,常会跑去找他吴爷爷长吴爷爷短的围在身周,顿使他老怀开慰得慈祥欢笑。

  他则时时说些忠孝节义的历史,以及江湖武林中的轶事,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神话、鬼怪之玄幻,再加上他丰富的阅历见识,将故事说得生动活化,更使那些一儿女们崇拜羡慕得只要一有空闲,必结伴至小楼找吴爷爷。

  临老之时忽然有这麽多小儿女围聚膝前,“毒拐煞”吴道成的喜悦可想而知,简直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孙儿一般照顾?除了自己不登大雅之堂的武功外,已将自己行道江湖数十年的经历门道,以及对人性的解析,对事的判断是非,对险恶之境的应对,对各种邪门歪道的奸诈狠毒,皆以说故事的方式一一教给他们。

  “丑魂”梅雨生夫妇,眼见“毒拐煞”留住谷内後,竟然使每天嘻笑打闹的儿女们安静多了,而且竟能心智大开的懂事不少,因此也庆幸孩子们多了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师教导。

  约莫半年多後。

  “青梅”杨玉珠的独身老父“浪里白条”杨百桐,远道而来探望女儿女婿以及众多的外孙时,与“毒拐煞”隔楼而居,眼见那种稚子围绕的欢乐情景,顿时有股临老孤寂的哀伤,因此在女儿女婿一如往常的央求留居时,竟也异於往常的立时答应。

  在女婚女儿霎那的错愕後,立时狂喜的告诉全家人这个好消息。

  从此,“毒拐煞”又多了一个能剖心长谈的老友,当然“浪里白条”杨百桐也不例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孤独了。

  姜是老的辣,经验是老的多,老哥俩在聊天时竟异想天开要为此仙境乐土断绝外人想登峰之念,也可阻隔有邪妄之人的觊觎之心。

  於是也不告之“丑魂”梅雨生夫妇原因,只说是有事要下山一趟,两人便准备了一些应备之物後,结伴下峰而去。

  这一去便是半月有馀,两人竟面色灰败萎靡,但却是欣喜之色浮显眉宇之间,且有些神秘的并未说出此次下峰所办何事?两个老头似有隐密的在小木楼内研商两日後,终於打开了闷葫芦,在饭後说出了两人半月馀的精心探查。

  原来他俩下峰後并未远离,却是双双沿著峰脚勘察山壁及地形,攀岩涉水渡谷越林,终於在峰西也就是在环峰而上的狭径口西面五里多处,在峰脚的一道深有二十馀丈宽约三丈馀的山涧悬崖上,发现峰壁上有一道岩隙。

  两人备妥数支巨松枯木後,立时渡过润水由峰壁峻岩攀爬而上,在狭窄曲折起伏不定的岩隙内深入约莫十馀丈後,竟进入一个光怪陆离怪岩林立的石方内。

  石穴内约莫三十馀丈方圆,处处可见潮湿的连顶怪柱(也就是现今所知的钟乳石,因不知经过了数百年或是上千年,使得顶端及下端钟乳石逐渐相聚,甚而结合成柱),地面凹穴积水处处湿滑不堪。

  而石柱及岩壁经火光照映下竟也闪烁发光,令洞穴内光怪陆离的恍如进入幻境一般,原来竟进入一个黄白钟乳石满布的石洞内但是两人只顾张望奇幻的石穴,却忘了注意有无毒虫异兽有无危险?等到两人发觉有些轻微的嘶嘶磬从四面八方响起,才惊奇的细望四周查看嘶声从何而来?这才发觉在四周岩壁间竟有一些半人高矮的小石洞,并见小洞内爬出了十馀只约莫一人多长的巨大怪蛇。

  “啊?……杨兄小心!有长虫!”“噫?这是什麽怪蛇?竟然前身尚有两爪?”

  “槽了!杨兄你是否有带兵刃?小弟身上除了一双铁拐外只有一些暗器而已。”

  “唉!吴老哥,你尚有拿手的铁拐,小弟因铁浆沉重且携带不便,因此并未带来,但身上尚有十来粒打穴的铁莲子,不过我们带来备用火炬的松枝尚可用来防身。”

  两入心惊的背部相向盯望著在数丈外窜爬,三角巨首不停前伸嘶啸的怪蛇,只见它们除了多出一双怪爪且身躯较一般长虫粗短外,并无其它怪异之处,因此略为心宽的定下心神,想寻找有无可避身之地?而此时突听“毒拐煞”吴道成说道:“杨兄你注意到没有?这此怪蛇似乎极不适火光。

  而且有些畏惧的不敢接近我们。”“啊?对呀!这洞穴内阴暗无光,因此它们双目似是不敢见光,加上虫兽皆异火势,所以它们只敢在四周不停窜动,却不敢接近我们。”“哈!哈!如此说来暂无危险了,不过……还是要想办法除掉它们,否则对我们的安全大有威胁!”“嗯!吴老哥说得极是!”

  此时四周的双爪怪蛇已增至大小二十馀条了,因此相互之间似有磨擦得相互伸颈张口嘶啸示威,有些甚而相互缠绞欲斗。

  突然“毒拐煞”吴道成似是灵光一现的忙伸手人怀,立时掏出两支蓝光闪闪的薄双刃短梭,手势疾扬的震射而出。

  但见两道蓝光疾如电梭且毫无声息的射向一条怪蛇,但是却听两声脆声疾响,两道蓝梭竟然在怪蛇身上一弹即崩的射向石壁。

  “啊?它……好坚硬的蛇皮,杨兄!小弟这双棱毒梭运足真气尚能射入护身真气,但这怪蛇皮竟然……”而在此时那条怪蛇虽未被双棱毒梭射入体内,但是却被灌足内劲的强大震力击得暴痛,因此似是狂怒的再也不管那刺眼火光,粗短的身躯竟如箭矢般的疾射而至,一张细长尖齿森森的巨口已大张咬向“毒拐煞”。

  “小心!”在旁的“浪里白条”杨百桐心惊中,立时右掌疾拍出一股雄厚掌劲击向怪蛇,霎时将怪蛇击得身躯一顿,但是依然窜咬向“毒拐煞”。

  “啊!吴老哥小心,掌力对它无效!”如此一来顿时使两人心中狂骇的迅疾闪避怪蛇的攻击,再也不敢贸然出手攻击不畏暗器不畏掌劲的怪蛇,只能急挥怪蛇尚畏惧的火炬驱退疾窜而至的怪蛇。

  “浪里白条”杨百桐此时也已看出危机,因此忙将胁下夹著的粗松枝又引燃两支,且递给“毒拐煞”一支,两人挥舞著火炬护身。

  虫兽天性便畏惧炙肤的热火,尤其对未曾遇过的异物,皆会有些疑惑畏惧,但会有频频试探的动作,待发觉并无性命之危时,那麽敌对的异物必会遭到狠猛的攻击。

  因此那条怪蛇虽被掌劲震退後,但却更有窜咬之势,且嘶啸不止的似在通知同伴,因此四周的二十馀条怪蛇,已有逐渐逼近之势。

  “浪里白条”杨百桐及“毒拐煞”吴道成两人,心知此时唯一的拒蛇利器便是火炬,因此急忙的将尚未点燃的松枝一一点燃,然後在身周有石隙之处便插上一支,只留下手中的两支火炬。

  松枝原本便会分泌松脂,尤其是老松脂更厚,因此一经引燃立时火势熊熊,果然令四周怪蛇不敢靠近。

  生长在黝暗阴湿洞穴内的怪蛇,被熊熊烈火烘烤得四窜退怯,并且挤压才绞得嘶啸连连,好似有些内哄互噬之状。

  两人眼见已解除了立即的危机,不由松了口气,皱眉互望了一眼,眼见人洞的石隙已被怪蛇隔绝在十丈外,若想窜掠至石隙处恐非易事,可是松枝总有燃尽之时,到那时两人岂不要丧命蛇吻之下?又急又惶恐的环望石洞四周,不知可否找到避身之处?条然“浪里白条”杨百桐灵光一现,狂喜大叫道:“眼睛!吴老哥,我们用暗器打它们的双目。”“毒拐煞”吴道成闻言後,顿时顿足大叫道:“对呀!真糊涂!怎麽忘了攻它双目?”真是一言提醒梦中人!世上虫兽不论多麽凶猛,或是皮坚骨硬,但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双目最为脆弱,最无法抗拒外力伤害。

  因此两人大喜的立时掏出暗器,找准了目标後立时震抖疾扬,霎时只见两道蓝汪汪的光梭及四道乌黑细线疾射而出。

  「嘶……嘶……噗……嘶……」六道暗器一闪而逝,霎时只听嘶啸之声骤响,顿见两条怪蛇双目被打瞎,另有一条被铁莲子打瞎一眼,神运气血的双目一经受伤,宝时痛得身躯缠扭翻绞,一张利齿大口狂乱张咬,竟在怪蛇堆中引起一团混乱,相互撕咬得好不激烈。

  一股腥臭血腥味迅疾扩散,更是使得其它的怪蛇被刺激得几近疯狂,竟然双足疾奔的窜涌至血腥味散溢之处,一张张巨口细齿疾咬受伤的怪蛇,立时引起互噬激斗。

  腥血四溅碎尸片片,三条受伤的怪蛇眨眼间已被撕裂噬食。

  不但如此,有氐吞互咬中受伤的怪蛇竟也成为饥饿同伴的撕食对向,因此才斗互噬更形疯狂激烈。

  “浪里白条”杨百桐以及“毒拐煞”眼见之下,狂喜万分,立时互视一眼的缓缓退往身後的石壁处。

  就在此时,突见怪蛇激烈互斗之处的一根石柱,突然断裂下坠的带下了一大片的碎石,霎时使得石洞内轰然巨响大震,迥声更是震耳欲聋。

  “啊?杨兄!顶端的乳石似有此一松动恐将散坠,我们快……”“毒拐煞”吴道成似有查觉的忧虑说出所见,但话未说完,倏然又是一阵轰然大响,又有一根石柱从中而断的坠倒在怪蛇撕咬之处。

  而此次竟非刚才一样的只断一根石柱,而是好像有条无形的线拉扯一般,竟然数十根石柱好似骨牌一般连连断裂下坠,霎时更是轰然暴响的骇人心弦。

  “啊?糟了!快躲……”“不好!快跑……咦?那边……吴老哥快往左奔!那边有个洞……”然而话声竟然便不出一尺,俱被轰然坠石声所掩,尚幸“毒拐煞”

  吴道成随著前掠的“浪里白条”疾掠中,已然看到深处石壁不知何时显现出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

  “啊……哦……嗯……”“啊?杨兄……杨兄……哎哟……喔……”有如翻山倒海天崩地裂般的骇人威势及震耳欲聋的轰然回响,接连不断未曾停顿的持续了约莫两刻左右,然後才轰磬渐止尘砂渐平的缓缓回复原状。

  而此时的洞穴内,那些连顶的音百钟乳石柱竟然全已断塌而坠,在地面上堆积得有如一座小山,但是洞穴内并未因此而狭窄,反而更形宽阔。

  只见整个洞穴内恍如剥了一层皮似的,露出了寻常岩壁,而非原先光怪陆离的钟乳石洞寂静无声的洞穴内,偶或听到一些右壁渗水滴坠之声,在洞内回响,但却再无一丝异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突然一阵极微且断断续续的哼声响起,未几又听到一些唏嗦滑动并杂夹著碎石滚动之声,逐渐响起。

  “杨……杨老弟……嗯……哎……杨老弟你在……在那儿……”“哼……嗯……

  我……我在……这儿……吴……老哥你……你没……事吧?”“嗯!还好,只是被……

  被一些崩石击中……略有小伤而已并无大碍,杨老弟……你怎样呢?”“喔!我也还好……只是……我的脚……麻木……好像被坠岩压住了。”“喔?那么我帮你……”

  话声顿停,接而突见一道星火之光连闪,接而一点火苗逐渐明亮,原来竟是一把武林人常备应急的火摺子,虽然火光虽非旺盛,但已能使丈馀之地依稀可见。

  只见两人正好倒卧在一处凹穴之前,头部刚好隐入穴内,但下身却不及隐入,以致半个身躯在外,被一些历岩碎石压住。

  尚幸巨岩凌乱相叠中,尚有起天小不等的缝隙,两人便是刚巧的被先坠落的巨岩由中而分两侧。

  “毒拐煞”吴道成虽是被崩岩击中略有内伤,但尚无大碍。

  “浪里白条”杨百桐便没那么幸运了,他不但被崩岩击得口内溢血,而且左脚尚被一块坠石压到而不能动弹。

  两人忍住全身的疼痛,相互出力的搬动坠石,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压在“浪里白条”脚上的岩块搬高一些,抽出了左脚。

  在原地略微歇息并且服用疗伤益气的丹药後,才行功调息自行疗伤恢复气机。

  约莫一个时辰後,两人才内伤已复且气机顺畅的停功而起。

  火摺子虽方便,但可惜燃烧时间只有一刻左右,不适合长时间使用,因此两人又燃起一支火摺子後掠上坠岩观望,尔後便又钻出洞穴至外间树林内重新准备火炬。

  将数根近三尺长的火炬插在洞穴各处,立使洞穴清晰可见,才发觉顶端竟有一个高不见顶的黝黑阔洞,好似一个天井一般。

  两人心奇的观望一会後,皆有心探查顶端那天然井洞内有何怪异?於是研商该如何行动勘察。

  连连由外面收集了将近四十支的粗长树枝,两条粗长山藤,以及一些烤熟的乾粮和食水,便开始攀登岩井内的石壁。

  在峻岩上逐渐登攀,只要遇有岩隙便插入粗木柱,一可休歇,二可吊放所需之物,并且每隔十馀丈余高便搭起一个简单平台。

  因此在耸峭宽阔的井壁内攀爬三十丈左右时,所准备的木技已用得只馀三支而已,而且还要用作火炬,因此两人只好下返原处又开始准备更多的木枝。

  宽阔的天然井穴竟有五十丈高左右才到达顶端,但是却非止境,而是另有大洞斜伸而上,竟难看出内里尚有什麽怪异之处?曲折不定时宽时窄,时而直上如井,时而平行斜上,宽阔之处大如房室,窄狭之处恍如狗窝,甚而有时尚要斜身迹爬。

  然而不论内里宽窄大小,空气却是甚为流通而不混浊,可见必有岩隙狭缝通往峰壁之外耗费了两天馀的时间,上上下下运补了不工二百馀支粗木,终於攀爬至岩隙底处,也不知身处峰心何处?处身之地虽前行无路,但却在前方的狭窄缝隙处感觉到凉风灌入,并依稀听见一些风啸之声,甚而有时尚可听见鹰阜呜叫之声。

  紧贴岩壁的“毒拐煞”吴道成在察觉岩壁狭隙外的异状时,顿时心喜的哈哈笑道:“杨老弟!虽然前行无路,但依风啸鸟呜之声判断,此处离峰壁外的厚度恐怕不会太厚,看来咱们并未白耗时光及体力呢!”“呵!呵!吴老哥所言极是,辛苦了十来天可没白费功夫,竟让我俩找到了这么一处远古峰心洞穴,不但比我俩当初构思的更为理想且甚而隐密,看来只要稍加整建,便可达到比项期更好且又省事的上下通道呢!”“毒拐煞”吴道成合音口後,满面欣喜的笑道:“杨老弟!看来咱们这两个老骨头以後可要更为劳累了,依你看是否要找些圬匠施工呢?”“这……

  吴老哥!此事尚有研商之必要,我俩且先回去细研一番再做道理,你看如何?”

  “嗯!……没错……反正也不急在一时,回去再说吧!”两人返身下行,待回至一处木技搭成的悬空平台时,饮水休歇且略进饮食。

  此时突听“浪里白条”杨百桐顺箸晃动的火炬火芒望著“毒拐煞”说道:“吴老哥,有一事小弟如骨顿在喉不吐不快,如有得罪之处尚谙莫怪!”“毒拐煞”吴道成合音口一怔,默默的望著“浪里白倏”後,才疑惑问道:“杨老弟!你有何事不明尽管说出,否则岂不太见外了?莫非你……”“浪里白条”杨百桐闻言立知他有些误会,如果话不讲明恐怕将在两人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以至造成隔阂,那可非自己之愿。

  因此他忙接口续道:“吴老哥!小弟之意是说,如果我俩所研成真,到时必然会甚为辛劳,而且也不知那一年那一月方能完工?小弟如此费心费力投入尚可说是为了女儿女婿,以及众多外孙们的未来而无怨无悔,但是……吴老哥你又何苦呢?”

  “毒拐煞”吴道成合言立知其意,因此默默的望著他,一会才叹声说道:“唉!杨老弟,你也知我以前是什麽样的人?何曾会为别人想过什么?为别人做过什麽?完全凭自己喜好为自己的利益著想。

  可是自从十年前,老哥我遇见了令暧姊妹五人後,在短短的两天相处中,竟使我内心有了莫大的转变,不过也只是心性上的转变而已,雨後在江湖中又浪迹十年却是一事无成,只增添了苍老的岁月罢了。

  唉!……人老苍颜皓首後……这些心态想来你也甚为清楚,人老了一切心态也逐渐改变,尤其是那种孤寂心态,原本只是想找个隐密之地安渡馀年,也想到峰谷的隐密离世,但却没想到她们小夫妻几个居然尚留住峰谷中,因而再次相遇。

  承蒙他们小夫妻不弃的留我居於峰谷同处,在年馀的时光中……杨老弟,你可知那是我一生中最欢乐、最安详、最不孤独、也最不用勾心斗角不须烦忧是否遇到什么仇家的时日每日看著那些孩子们发自内心喜悦,欢乐的缠若我,爷爷长、爷爷短的……你知道吗?在夜深人静独自休歇时,我尚不肯入睡的回味著他们的天真活泼撒娇喔闹的样儿,令我不禁开怀的舍不得安歇。

  我浪荡江湖数十年的岁月中,俱是独来独往的无一亲人,如今我已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孙儿一样……嘿!嘿!杨老弟你别奇怪的这样看我,你想为他们留下一个美好的环境,美好的未来,那我何尝不是?虽不是我自己亲生的孙儿……但是……我也如愿无悔了。”“浪里白条”杨百桐怔怔的望著他,见他双目微红的道出内心之语,也甚为感触且老眼含泪的笑道:“吴老哥,你说得没错!小弟老伴早逝也只有这一个独女,自从嫁给雨生後,也未曾想过要依靠女婿女儿,然而年事渐增後孤寂之感也油然而生且随年倍增,这也是我们这把年纪之人才能体会这心情。

  儿女大了也皆有他们的天地,与我们也有些隔阂,但是小儿孙们却是最能疏解孤寂的好寄托,我们会求他们什么?会想得到什麽?说穿了也只不过是填补孤寂的空虚,老哥!你我皆同此心,只不过以往皆隐於内心未曾渲泄,他们小儿女怎了解我们的心情?”“毒拐煞”吴道成耳闻他言,顿时如遇知己的激动伸手抓著他手臂笑道:“呵!呵!呵!杨老弟!这可是咱们这把年纪之人的共同心境,只差有否寄托之处,但是我们有了,是吗?”“唔……哈!哈!哈!不但有了,而且……还多得太多,有时还真被那些小萝卜头烦坏了呢!哈!哈!”“呵!呵!值得!值得!”

  两人心情开朗欢愉得把臂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并使两人间的友情增进了不少。

  神色虽萎靡疲累,但却精神朗爽满面欢颜的回到峰谷,在众多孙儿的思念笑语及欢乐中,两人皆二安抚妥当後,才回至小搂好好的休歇一日。

  之後数日,两人深居简出的在小搂内依草图精心绘制出一幅蓝图後,才欣喜的将两人所精心策画的事告诉了“丑魂”梅雨生夫妇,并详解图内各处的用途及构造。

  当众娇娥得知两位老人家下峰半月馀,竟然未曾远离的疲累探险,不由埋怨两人一大把年纪了尚令人担心,因此皆不同意两人再下峰劳累,以及耗费巨大心力的去做一个浩巨工程然而“丑魂”梅雨生听罢两人的详解及用途後,沉思其中优点,如真能依两位老人家所测量之图完工後,必然能使峰顶住所甚为安全隐密,外人再难轻易登临峰谷,因此基为同意两位老人家的构思。

  就在当日,“丑魂”梅雨生便备妥将近六十个嵌镶明亮夜明珠的钢珠座,以及一些需备之物,亲自下峰探勘一番。

  之後又将自己勘察心得与两位老人家研商,并修改了一些构思及应加强之处。

  两年多几近三年後。

  在一道环峰脚而过的山涧顶端悬崖处,有一片宽阔的树林。

  只见新旧交杂的三百馀株树木,竟是东两株、西三株,有时直列成排有时斜列成串,有些则是数株凌乱一团,有此前是七歪八扭的极不相衬,总欢之下看似凌乱杂生,却又有此孤曾相识。

  原来竟是“仙谷五梅”姊妹,依“浑天星图”所布植的三恒四宿星阵。

  在阵底悬崖边绿,只见一道近丈宽的突岩凌空前伸,离崖壁约莫两丈馀,前端尚有尺馀宽的凹陷深槽。

  而悬崖正对面的峰壁,离涧底足有三十丈高之处,此时正有一块又长又宽厚的巨石板,被四条粗如儿臂的铁链紧扯缓放,待与崖壁突岩深槽搭平时,中间只有不到一寸的间隙。

  峰壁巨石板下落之後,立时显露出一个丈馀高五尺宽的半圆洞道,内里并不光滑,但都凿修平整,而且顶端尚嵌镶著甚为明亮的明珠为光。

  此时洞内正有八个年约十二、三岁至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男女,每人皆扛著一个盛满碎石的竹篓鱼贯而出。

  只见他们恍如戏耍般的在树林内左一步进两步,右三步退一步的在树林内迅疾闪动,不多时已穿林而出,将碎石倾倒在各低洼之荒草丛内,接而又重返峰壁石洞内。

  不到片刻续又见他们再次扛篓而出,如此连续来回五次重返洞内後,便听一阵机簧转动绞链扯拉之声响起,那片厚长沉重的巨石板又已缓缓上升的密合在峰壁中,从外观上实看不出是个可升降的石岩板。

  十馀丈长的洞道中有六粒明珠嵌镶洞顶,使洞内竟如晨曦,洞道尽头处竟然是一个天然大洞穴,是有十馀丈宽窄,在两侧各有一间以岩块堆砌成的石屋,内里是三房一厅的住宿之处,木制桌椅睡床俱全。

  在洞道右侧之处则有一个以岩缝渗水聚流的大水池,取用甚为方便。

  洞穴正中央有一座以石块碎石砌成的三尺高九尺见方,以及五级石阶的平台,平台中尚有八根一人合围的桐油巨木耸立至洞顶岩壁内的岩洞中,甚为隐固不移。

  八根巨木柱朝内之处皆有沟槽,此时平台左侧的四根巨柱内正夹著一个木制栏笼,四角各有一条钢索吊连在高处井穴内垂下的粗钢索上,中间尚吊垂著一粒明珠。

  此时正有两男两女站立木笼内,其中一人拉扯巨木柱上的一条细索後,顿见木笼微微震抖,接而便缓缓上升的隐逝於顶端宽大井穴内。

  约莫片刻後,又见右恻四根巨木柱的凹槽中,也缓缓降落一个同样的木笼,其内则有三男一女的少年,笑意盎然的步下平台,朝站立台前的三女一男二招呼:

  “三哥你们辛苦了。”

  “三哥,六姊、八姊、十三妹你们辛苦了,下午就交给小弟了。”

  “嘿!九弟,你们都准备妥当了?交给你们罗!”“哇!肚子好饿哦!三哥快走吧,九弟你们可要小心些喔!”轮班交换後等候木笼的一男三女也已跨入木笼,不多时也已缓缓上升。

  随著吊垂的明珠亮光四望,只见宽大的岩井皆已凿修得宽窄相同,中间每隔丈馀便以粗木、木板分隔水笼升降滑道,因此安稳不晃的甚为安全。

  上升约莫二十丈左右,正好与左侧下升的木笼交错而过,内里也有两男两女四人,双方损是笑望呼唤甚为亲和。

  上升约近八十丈高时,已然升至一间石室中,顶上乃是一座巨大的粗木绞盘咕噜,而木笼门外则是一间小石室,并有一道石阶上行,在折转数次上行约三十馀级石阶後,又进入一间石室内。

  与刚才搭乘的木笼相同,只不过略小尺馀而已,四人进入木笼後则可容身,并不会拥挤此次续又上升约五十馀丈後,便已到达顶端的石室内,石室内也有一道石阶上行,并隐隐传来金铁交呜的凿石声。

  四人站立石室不久,已然见石阶顶端步下“丑魂”梅雨生以及“毒拐煞”吴道成两人,四名少年男女立时恭敬的唤道:“吴爷爷……”“吴爷爷!爹!”“爹……”

  “咯!咯!吴爷爷和爹成了个粉人哇!”只见两人全身衣衫俱都沾满了石粉及碎石屑,甚为脏乱,因此“丑魂”梅雨生立时笑道:“嘿!你们先上去吧,吴爷爷和爹尚要清理,一会再上去。”“是!那孩儿先上峰了。”“吴爷爷、爹!孩儿等就先行一步了。”於是三哥身分的少年便步向右侧石壁上的一支铁把手拉压,顿时正面石壁吱吱乍响,缓缓打开一道石门。

  霎时一片光亮阳光射入室内,而门外竟是一片蓝天白云艳阳当空的晴朗天空。

  石门外的一道狭窄山壁险径,正是原先登峰之狭径,不过此时已在壁间钉有一条钢索可供拉扶,山径下方已是约莫两百丈高之处了。

  四名少年男女似已行走山径习以为常了,因此毫不心畏的快步上行。

  突听其中一名少女笑说道:“咕!要是等上层的井洞也贯通了,而升笼也装好了,到时上下峰可就方便多了。”另一名少女闻言也接口道:“对嘛!山径风景虽好,但是走起来总是心中毛毛的,尤其是遇到山风罡冽或阴雨之时,那可是更骇人呢!”那三哥闻言顿时回首笑道:“哈!哈!哈!不错啦!你们可知当初三哥与大哥跟随两位爷爷及爹在此山径中嵌钉钢索时,那可是毫无著力之处,又要拉扯沉重的钢索,那时可是惊险万分呢!”“咕!哈!好啦,三哥,都听你说过几十遍了。”

  男女四名少年笑谈中,已顺著钢索迅疾的登峰而上,不多时已隐入一片云海之中。

  而此时的峰谷上,在进出洞道的右侧山壁间,此时已凿开了一个两人高的山洞,内里乃是一巨大粗木咕噜架在两侧岩壁洞穴内,咕噜上缠绕的半满钢索分左右两卷,两条钢索俱垂入正下方的一个尺阔圆洞内。

  山洞内右侧则有一个下行梯阶孔道,下方约有二十级石阶便到达一间石室,与其它石室相差不多,正中便是一个八尺左右的深井洞,左侧半边正停著一个升降水笼,右侧则是钢索下垂深入。

  此时上层咕噜突然转动,停在石室的木笼已缓缓平稳下降,未几,只见右侧井洞处已缓缓升上另一个木笼,立有五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男女戏逗笑闹的步出木笼奔往上层。

  不到片刻续又缓缓升起另一个木笼,并且行出“浪里白条”杨百桐,绿梅紫娟、“四娇”王小桃三人。

  “哈!哈!哈!看来再过几天後这层井洞也能贯通了,已然大功即将告成了。”

  “绿梅”紫娟耳听“浪里白条”的欢笑之语,立时接口笑道:“杨伯伯!刚才听下方挖掘之回音,顶多一尺左右之厚,如果下午加把劲的话,说不定今日便能贯通,再修整便较容易了,那以后孩子们上下峰时便安全且快速多了,而且以後峰谷也更为隐密安全,不虑外人能轻易登峰了。”四娇王小桃也笑说道:“当初要不是吴伯伯、杨伯伯两位老人家不畏艰辛危险的探出峰心秘洞,而同心齐力的挖掘秘洞,说不定现在以及未来还是要靠峰壁险径上下峰呢!”

  “浪里白条”杨百桐耳闻两女之言,更是老怀开慰的笑道:“哈!哈!这可是应了古语,真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今大功将成,快回去将好消息告诉大家,让她们也高兴一番。”如此的大好消息,果然使得在饭堂用膳的十馀位美娇娘及四十多个大小孩子,俱欣喜万分的欢声雷动,庆贺即将完成的浩大工程。

  时光迅又流逝了将近一年。

  时值秋末久一初之季。

  北风劲疾呼啸,带来了凛人肌肤的寒意,尤以山势高从的“天台山”山区更为寒冽逼人此时在“天柱峰”峰脚,竟有十馀个身穿灰色短装的身影站立在山径起端,并立山径之前的三名华发老者,此时俱细望著一片木牌上的字迹,并听右侧一人疑声道:“怎会这样?依板上所书之意,那岂不是再难登峰了?彭堂主,你看我们是否还要登峰一探?”

  居中一位紫膛脸,神色威武且蓄有三缕长须的五句老者闻圭口後,也未吭气的仰首遥望,只见半峰中云雾滚滚的里围住峰腰,难以望清峰壁的景况。

  因此续又望向山径前的木牌叹声说道:“唉!想不到你我王堂堂主奉谷主之命前来下帖邀约,但是竟然人去楼空的从何寻起?但是若不登峰一探却又有亏谷主所交付的任务,但若要登峰的话,依我看十之八九是白跑一趟了!”左侧一人闻言立时接口道:“唐堂主!姬堂主!依牌上所刻写的告示少说也有一年了,如果果真如此,那麽峰顶必定早已无人了,可是如果那梅……梅公子一家因峰壁塌陷而无法下峰,那麽岂不是要困毙峰顶?不过依本座之愚见,此时峰顶的梅公子一家早已迁移了,你们看!这木牌上的落款不就是梅公子之名吗?由此可见他们早已搬迁了。”

  “喔!嗯……没错!梅雨生就是梅公子之名,如此看来却是已然搬迁了。”居中的姬堂主闻言也略有同感,不过为了谷主所交付的任务,实不敢如此轻易的就此离去,因此立时朝两人说道:“这样吧!你俩和属下在此稍待,我且登峰一趟看看情况如何?否则回谷後难以对谷主交待。”

  姬堂主说罢,立时循著山径疾掠而上,不到片刻已奔掠至一处离峰下约莫四十馀丈高之处。

  只见前方的岩壁竟崩场了甚广的一片,少说也有二十多丈宽窄,而远方的山径也因转角关系而无法观望到,也不知另一方情况如何?“唉!果然如牌上所刻,看来此趟是白跑了。”姬堂主返身下峰,待与同伴说明所见後,於是相商分头至山区内的各村镇、山居人家打探梅公子一家人的下落,希望能得到些蛛丝马迹而查出梅公子一家的下落。

  此时突听白面长须的唐堂主甚为懊恼的皱眉说道:“哼!那梅……梅公子可真是臭脾气呢!到现在已是十馀年了还不肯叩认亲爹,使得相距不远的苗府主一家人都无颜前来,深怕又讨个没趣,只好由我们亲自前来下帖邀约。”紫膛脸的姬堂主闲言後却叹声说道:“唐堂主!咱们谷主责令我们三人远来下帖,还不是想藉著老谷主七十大寿为由请梅公子一家至谷中赴宴,说穿了便是想劝服梅公子认祖归宗。”

  後方面色泛黄的彭堂主此时也接口沉声说道:“其实梅公子会有此违逆伦常之情,说来也是情有可原,想当年他自幼便遭……”彭堂主话未说完,立被居中的姬堂主插口打断,说道:“好啦!这些事可别再谈论了,咱们身为下属最好少评论长上是非,还是快离山区采访梅公子一家人的下落吧!”然而山区幅地辽阔且人烟稀少,村镇之间少说也有百里之距,山居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姬堂主一行人在各处村镇采访时,一天中至多采访两处村落,而且皆是大致相同的无人知晓,只偶或有人提及曾有外地前来的美妇带著几个少年男女采购日用家需而已,其它的便无所知了。

  不过曾有猎户入山狩猎时,曾遇见一些俊美的少年男女嘻笑逗乐的扛著一些山猪、羌鹿、兔雉等结伴而行,却不知行往何处?也不知是否便是那「丑魂」梅雨生的儿女?(缺页)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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