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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伤,也有自己的疗伤方式。

    日子就是在我们这样腐败的日子里飞速流逝的,我每天的生活格外丰富,所以越来越少地会想起陆齐铭来。

    有时候城市很小,两个人走到哪里都能碰面,而有时候城市也很大,如果真的不想碰面,便真的再也碰不见。

    走在街上,五月天的新歌如火如荼,阿信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伤感,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突然模糊的眼睛……

    我身上一直装着陆齐铭曾经送给我的房子设计图。千寻说,别惦记了,谎言跟誓言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

    我笑着跟千寻说,其实我只是一直想找个机会还给他,就算是为我的整个青春历程做个了结。

    千寻摇头,跟佛看世间万丈红尘般,怜悯地看着我说,情痴。

    我没有反驳千寻的话,我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陆齐铭了,有时我觉得自己都忘了他的脸。我想或许有时我们只是惯性相爱而已,在一起,就相爱;不在一起,就没什么爱了。

    大多时候,我们或许并不是想念一个人,而是想念那些逝去的时光。

    是的,那段颠沛流离的青春里,有璀璨的阳光,有我们不知所谓的模样,还有我们经历过的悲喜与彷徨。

    我们的圈子里没有了陆齐铭和张娜拉后,又进了另外一对新情侣。

    唐琳琳和丑人男。有时唐琳琳喝醉酒我就觉得她又是原来的样子,她经常往邻桌的男人身边靠,拿着酒在酒吧里到处转,和一些男人打情骂俏。米楚有时看不下去,会低声说,操,又现“安妮女神”当年的风采了。

    而我想起唐琳琳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吸引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直让他觉得得不到你。

    唐琳琳虽然每次都能以一种新颖的方式来雷我们,但不可否认,她肚子里比我们要有墨水,当年的优等生不是白当的。更何况,她好像对感情身经百战,越挫越勇似的。所以对感情的感悟,她一点也不逊于千寻这个情感主持人。

    我想,她也只是一个对爱情没有安全感的女孩罢了。所以每次看到她的轻浮举动,也就随她去了。

    而丑人男,忽略他的长相后,我就总觉得他像另一个陆齐铭,因为他容忍唐琳琳所有的放肆。

    每次不管唐琳琳做什么,他都是微笑地看着她,我跟米楚都觉得不可思议,直到有一次,唐琳琳跟一个男人大跳着扭在一起,丑人男还是温柔地看着她,米楚撞了他一下,你怎么不管管她?

    丑人男砖头对我们眨了眨眼睛,说,只要她开心就行,她不会做出格的事。更何况,唐叔叔临终前,我曾答应过他,要照顾琳琳一辈子。

    唐琳琳的爸爸去世了?我们惊讶地看着丑人男。丑人男点了点头,琳琳退学后,他病逝了……

    这时唐琳琳扑过来拉住丑人男撒娇,老公,我头晕。说完她就俯在丑人男的肩头冲我们眨眼睛。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米楚、千寻和苏冽是否像我一样,对唐琳琳产生了深刻的怜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伤,也有自己的疗伤方式。所以,我们不应该轻视,而应该选择尊重。

    葫芦有很久没有跟我们一起出来了,米楚说那傻×迷上了赛车,烧钱的玩意儿。

    我的腿也逐渐痊愈了,又可以蹦蹦跳跳了。蒋言看我开始嬉皮笑脸后,就间接地暗示主编,可以多给我加些任务了。

    我不是诋毁他,是我亲耳听见,并且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因为我负责的一本图书确实开始热卖了,主编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在她的办公室里开心地蹦跳。正在我乐呵着时,蒋言推门而入,我尴尬地停下动作,他看了下主编,又看了下我,然后把一叠资料顺手丢到主编桌子上说,林洛施最近挺闲的嘛!说完就关门走了。

    所以他不知道他这句话的举足轻重,转眼,主编便给我安排了一摞的任务。这也导致,一年一度的图书展览会,我需要跟公司的负责任一起去北京。

    米楚说,好事,去吧去吧,你也别说了,没新人参加这种展览会的。换言之,说不定是对你的提拔。

    我对她翻了个白眼,提拔个P,你见过让你工作得没白天黑夜的上司吗?

    不过,别说,这份工作做久了,我还真觉得自己挺文艺的。我转而淡定下来,有时吃份难吃的炒饭,都能想出一句文艺的话来。

    千寻说,难吃的炒饭和文艺有什么关联?

    有没有一份炒饭能够难吃得让你泪流满面?我严肃地说,这句话可以转化到图书宣传语里去——你手边,是不是永远都少这么一本书,会使你泪流满面?

    米楚跟千寻无语地看着我。

    其实我挺不想去北京的,因为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没出过远门。我晕车。坐一次车对我来说,比让我去蒋言面前跳个舞都痛苦。

    记得高二跟陆齐铭私奔去开封那年,我坐在车上吐得天昏地暗,而他拿了个一次性袋子,一直不离不弃地举在我面前。

    我跟米楚说的时候,她一脸恐慌地说,林洛施,你住口好吗?多恶心。

    可是那时的陆齐铭一点都没有嫌弃我的表情,每过一站停车休息时,他就下车把袋子丢进垃圾箱。

    就这样,我吐了一路,他拿着袋子在我面前举了一路。

    我当时在车上一直捂着胸口不敢说话,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一样。我一直想问我妈怎么把我生得这么矫情,不是晕车就是酒精过敏。我竟然当着陆齐铭的面吐,别说当年年少,就是现在脸皮厚了,让我当着一个人的面吐,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

    可是面对公司铁一样的安排,我只能从命。

    所以临去北京的那个晚上,我扯着米楚、苏冽和千寻陪我通宵,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去大街上游荡。总之,我不睡,我打定主意第二天在车上睡一天。

    但是,第二天当我背着包晕晕地赶到公司时,蒋言的助理小莲就急吼吼地来找我说,你昨天晚上电话怎么不通,带身份证了没?

    我迷茫地点点头,带了。

    太好了。蒋言的助理小莲眉开眼笑,我昨天晚上才想起没通知你带身份证,就怕你忘了带,那我就罪过大了。

    我疑惑地问,有事吗?

    是啊,一会儿登机要用啊。

    嗯?我意外地看着她,登机?

    于是,那天我本来打算躺火车上好好睡一觉的,谁知道接到通知,公司订的是机票,这就导致我在飞机上刚眯了下眼睛,还没清醒就被人扯着下机了。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我疯狂,让我抓狂的是,打车到酒店后,我迷迷糊糊的就立刻寻找自己的房间去补觉,小莲却走到我面前,腼腆地说,那个……洛施,要不你跟我挤一张床吧。我……那个……又忘了你……你没房间……酒店又满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心里默默地哀号,不会这么惨吧!我不是公司的负责人,就别带我来呀。带我来了,让我去睡大街吗?

    正当我无语地站在原地看着小莲,一脸“你对我有意见?”的表情时,蒋言回过头来,指着我说,你跟我一间吧。

    我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他,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我的是套房。

    主编偷偷地笑起来,戳了戳我的头,你这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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