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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爱情蛊 蛊惑·七喜

    最厉害的蛊,叫做七七。是蛊王才会用的蛊。

    制蛊的方法也相当残忍,制蛊的人会在阳光最烈的那年端午,把四月最强壮肥美的各种毒物放入一个密封容器中,然后放在阳光下暴晒。七七四十九天后,密封容器里杀光了其它毒物而存活下来的,就是七七。七七的主人可让它起任何一种作用。

    七喜说,之所以他的名字叫七喜,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七种欢喜:阳光,空气,树,花朵,水,飞鸟和……第七种是什么,他却没有说。

    蛊惑-七喜

    凌霜降

    楔子

    男子打开那扇门,用的只是一小段铁线而已。

    床上女子,丝质的睡衣已凌落,裸露的肌肤在微微的月光下细细喘息,无限性感。有一种女子,仿佛只有在午夜的激情时刻才会显露情绪。床上的那一个,就是此种女子。她的身体眷恋他,她的意志让她锁上了房门。

    男子半坐床沿,看着床上因激情需要而痛楚的女子,慢慢地拉开领带,然后是外套,然后是衬衣,衣物凌乱地落在一旁,探知了温热的女子蛇一般纠缠过来,原始的激情如水般曼延。

    女人在狂乱的节奏中呼喊着挣扎。说不出是想要更多或者是抗拒什么,终于泪落成线。

    男人与女人在这般狂野的氛围里,谁也没有嗅到爱的味道,空气冷得出奇,让汗水终于干透。

    没有人离开,沉默却让人窒息。

    深玫红的缎质被单下,女人艰难的呜咽如潮水阵阵不可抑止。男人抽着烟,看着她紧紧抓住被单的修长素白的指节,微微发了好一会的呆,终于摁熄了烟,连着被单,把女人抱入了怀里。

    渐渐用力。再用力。

    用一种可以让一个人死去的力量拥抱。

    七喜不要!

    男子的微笑在月光里,凄绝,寒冷。

    一有六种欢喜的男子七喜

    七喜是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男子的名字。

    七喜喝咖啡的样子相当优雅,声线温和而具魅力:我很久没有喝你泡的茶。却不知道你煮的咖啡亦很好。

    我微笑:磨咖啡豆的技术是彭宇教的。茶叶刚巧没有了。没有想到你会来。我很惊喜。

    一别十三年,西方人说,十三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但还是很想回来看看你。七喜看着我,目光深邃而柔软,似乎与十三年前没有什么不同,也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一些现在的我再也看不懂的东西。

    十三年前,七喜与我,在一起读中学。年少而纯真的时光,七喜那么干净俊秀得令人喜爱,而我,习惯沉静微笑站在他身旁听他说话。七喜从那时开始,便有着令人着迷的声线。太多的微小的细节,伴着一些轻轻的细小的快乐,我己不太能清楚地记起。但现在看到七喜,我便安心。对于那一段少年心事,只要有七喜,我便安心。

    你的七种欢喜还在么?那时,七喜说之所以他的名字叫七喜,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七种欢喜,阳光,空气。树,花朵,水,飞鸟和……

    我那时等了许久,也未见他说第七种,再后来,他说,还有一种,是个秘密。

    现在还有六种。阳光。空气。树。花朵。水。飞鸟。七喜说,眼神一如当初的狡黠。

    我微笑:看来对我来说,你的第七种欢喜只能永远是秘密了。还是但愿你永远拥有它们。

    甘蓝,你总是如此安静,令人心折。七喜微笑着说,我快要分不清楚他是玩笑或者认真。

    七喜微笑的时候,让我开始对于自己的判断力有些许的慌张。

    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今晚彭宇要在我这儿请客。我想你会喜欢认识柳城。她是书法名家柳公权的后人。

    七喜并未客气:荣幸之至。

    二冰一样的女子柳城

    柳城进门,冷冷地拥抱我:你应该告诉我还有客人。

    抱歉,我很想事先通知你。但七喜有着相当强烈的想认识你的愿望。相信我,七喜值得你认识。

    柳城是彭宇偶尔的合作伙伴,来过我这儿几次,有时候是为了案子,有时候,就纯粹象今天这样,一为食物,二为与我聊天。柳城是所谓的冰山美人,嘴是刀子,并非是人都须承受得了,所以,她朋友并不多。甚至,没有恋人。

    七喜站起来,看起来非常绅士:听说你也会来,所以我是怎么赶也不会走。

    柳城直直地看入七喜的眼睛,照样冷得出奇:七喜先生给了我许大的面子。

    正如甘蓝所说,你是值得认识的。七喜的对女孩子的风度一如当年。并未在意柳城的出言讥讽。

    柳城却转移了话题:今天我带来了茶叶,甘蓝你再不可用无茶叶而不给我茶喝。

    七喜泡的茶,要比我好百倍。

    甘蓝你从不赞美男人。

    这不是赞美,是说事实。

    柳城的冷,与她比绝大部分男人要高的智商有关。这世上有一些女子,将持才傲物做到极致。柳城便是。

    三谁是甘蓝的初恋情人

    席间,聊到职业。

    彭宇与柳城是律师。专吃他人事非钱。我是写报纸专栏的,专门给人制造事非。

    于是笑作一片。彭宇忽而问:七喜,你是甘蓝最挂念的男人。你的职业想来要特别许多。

    七喜停下切牛排的手拿起餐巾:我是贼。就是,偷东西的那一种。

    关于这个职业,我忽然想说服我自己这并非七喜的玩笑。从小,不管是什么,七喜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有办法拿到手。我于是说:比如上个月英国失踪了的那幅莫奈?

    七喜朝我微笑,意味深长:是的。它让我得到九百万美金。所以,现在我对书法有兴趣。

    彭宇大笑:终于知道甘蓝为何挂念你,你有着无与伦比的幽默感。

    柳城哼了一声:我家尚有先人的几幅字画。你若有兴趣。来取。

    七喜只微笑。不语。

    饭后,柳城居然划拳失手认输洗碗。我自愿帮忙。两个男人自然到客厅喝茶去。

    我还在擦碟子的时候,茶香缭绕而入,柳城再忍耐不住,飞也似出去:我只说洗碗。

    这就是冰一样的女子柳城的真性情。

    我到客厅时,一壶茶已只剩茶叶,柳城正放好原本属于我的杯子:甘蓝,七喜先生泡的茶,果然如你所言。好了。茶喝完了。我要走了。

    七喜适时起身,我也告辞了。柳小姐,不如你载我一程?

    柳城冷着脸挑起秀气的眉:我以为你有九百万。

    七喜温和地笑:或者我应该改姓葛氏。

    彭宇看着七喜成功地钻进柳城的车,伸手把我揽过去:连柳城都沦陷了。从今天开始,老婆保卫战一级戒备正式启动。我啼笑皆非,彭宇又问:七喜先生是你的初恋情人么?

    不予回答。

    我入书房,彭宇仍在后面追着问:蓝,我这是很认真的问题。

    关上门前,我告诉他:那么,我很认真地不予作答。

    半夜,电话很不识相地响起,彭宇翻了个身,伸手去接:扰人好梦,罪该万死。

    柳城冷冷的声音在那边分外清晰:我找甘蓝不找你。

    接过电话,柳城在电话那头问了今天某人未得到回答的问题:七喜是你的初恋情人么?

    我沉默一阵:不是。彭宇竖起耳朵,微笑。

    那么,我要他了。

    我愣了愣,那边电话已挂断。只听到彭宇喃喃地说:虽然我很好奇你的初恋情人是谁,但只要不是七喜,我今晚就能睡着了。

    我想起七喜的眼神,忽然无来由地心慌。

    四身体恋上谁的心

    他与她做爱,以一种冷漠的却狂野的姿态。仿佛他是给予者,而她,则是乞求者。

    女子尖尖细细的喘息,对他来说仿佛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一种恩赐一般的动作,女子在他的狂野中尖叫,仿佛兴奋,亦然痛苦。

    男子穿衣离去,女子拥被而泣,世上最痛苦的欢爱,此为一种罢?

    电话铃声把我吵醒。

    又是梦。我懒懒拿起电话:喂。我是甘蓝。

    又吵醒你了?今天又梦到什么了?彭宇在电话那头轻笑。

    若告诉彭宇,这段时日我时常梦到一男一女在做爱,他大概又要想歪了去:要约我么?

    一个书画展。柳城说要把她家古董放出来吸引雅贼。我想你会有兴趣。还有,柳城最近的状况不是太好。或者,你想和她聊聊天。

    休息室里,柳城坐在沙发上快要缩成一团,眼睛里有一种狂乱的,类似某种欲望的火,冰样女子柳城,现在,象一枝快要开败的花。

    甘蓝。怎么办?怎么办?七喜不爱我。可我的身体好想他。怎么办?

    从未见过柳城如此语无论次。彭宇说,她已有两周未去上班。有很多地方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我尝试着拥抱她,却被人拉开。回头便看到了七喜。

    甘蓝,你可以先去看画展吗?七喜对我说,微笑,眼神却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冷。而柳城看他的眼神,是一种我看得懂的狂热,这样的狂热,让她注定了沦陷。

    休息室的门关上,门板是淡淡的蓝,我知道那里隔着一个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

    再见柳城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展厅里书法厅那边忽然起了小小的骚动,工作人员说:不知道那里来了一只猫。

    此时听到柳城的声音说:看着那些字画。接着便有人说:天呀,柳小姐的画不见了。

    柳城的精神比起两个小时前好了许多,眼睛里狂乱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她一贯的冷静:才离开三分钟,他什么时候下的手?

    五四月的春花五月的骄阳

    四月的春花五月的骄阳,于制蛊的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时机。

    四月春花刚谢,却是美丽下隐形杀机的开端。这正是各种毒物最为强壮的时候。而五月端午之时的太阳,则是作蛊最需要的热烈。这一天所作的的蛊,最为厉害。除开下蛊人,拥有再高的蛊术亦不可解。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抬眼看到窗外我种的野生蔷薇,花开正好。作为淡水灌木,这些我回乡时移来的蔷薇却能在这么近海的地方开得如此灿烂,不知可不可算奇迹?

    晚饭,彭宇说:柳城的两幅字被人丢在会场的垃圾箱里。不过我怀疑那是假的。不会真的是七喜做的吧?

    有很多人如你一样不信。并且,偏偏柳城还作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对不?我一边打稿子,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蓝,你现在居然能做梦梦到我在做什么了吗?

    我只知道,七喜想要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要不到过。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

    才说着,彭宇的手机便响了。

    他接完电话进来时,我刚刚好结尾完稿子:如果鉴定说是假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柳城拿出来展出的根本就不是真迹。

    为什么?

    因为七喜绝对不会把真迹放入垃圾箱的。即便他不想要,他也不会。如果我估计得没错,他把字放入垃圾箱,只是想警告一下柳城。还有,我想你应该打个电话给柳城,让她近期内千万不要去打开放真迹的地方。不然,真迹会真的变成假的。

    彭宇的电话又再响了。

    挂断电话后,彭宇一脸佩服:你又说对了,真迹果然不见了。柳城二十分钟后到。柳城最近很奇怪。中了蛊似的。

    你说对了一次。她就是中了蛊。我说。

    六七七

    最厉害的蛊,叫做七七。是蛊王才会用的蛊。制蛊的方法也相当残忍,制蛊的人会在阳光最烈的那年端午,把四月最强壮肥美的各种毒物放入一个密封容器中,然后放在阳光下暴晒。七七四十九天后,密封容器里杀光了其它毒物而存活下来的,就是七七。七七的主人可让它起任何一种作用。控制意志,只是很轻的一种。

    柳城中的就是七七?但她有时候看起来相当好,不象被控制的样子。彭宇现在对于蛊这个东西,信了个十足十。

    柳城被控制的,不是意志。我想,他或者,并不屑于用蛊来得到那幅字。

    那是什么?

    欲望。

    那和控制她的意志有什么不同呢?彭宇提的问题浅白,却没有答案。

    我想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等柳城来了,也许我能得到一些什么线索。

    但我们足足等了两个小时,都未见说二十分钟后到的柳城。不安的感觉又袭击了我。

    彭宇拨了她的手机,沉默良久后,却把听筒递给我。

    没有人说话,只有男人欲望的喘息与女人类似痛苦却更多快乐的叫声。手机或者就在正在忙碌的男女的身下,被碰撞到按键而接通,而手机的主人浑然不知。又或者,他们知道,只是无暇顾及。再或者,其中的某一人,故意想让我们听到些什么。

    摁掉电话,彭宇说:是七喜。会是七喜吗?七喜为什么要对柳城下这样的蛊?柳城明明爱他。他若想要那幅字,他能得到的,不是吗?

    或者,柳城只是误中了七喜下给别人的蛊。

    别人?谁是这个别人?我?或者你?彭宇的眼里,有着愤怒与后怕。

    我。

    是的。我想,七喜是要给我下的蛊。可偏偏,那茶太香,嗜茶如命的柳城没能阻挡那诱惑,喝了本应该属于我的那杯茶。

    你对柳城说了谎,七喜就是你的初恋情人,对么?彭宇因为介意而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七喜不是我的初恋。但我想,七喜把我当成了他的初恋。我很认真地给予他我所知道的答案。

    七喜来看你,其实是想挽回你。但他没有想到,你居然从未爱过他,并且还与我生活在一起。他想用七七来挽救他的初恋。但却没有想法柳城却抢先喝了那杯属于你的茶。但他何必要与柳城做爱呢?既然他不爱她,他大可解了她的蛊然后偷了字画然后离开。他何必?

    彭宇越说越气愤。

    因为解这种蛊的方法只有一种。

    就是与被下蛊的人做爱?

    七次.

    Shirt!彭宇骂着脏话,过来紧紧拥抱我:即便你不爱我,我亦是不可能会忍受得了自己伤害你的。

    七过去的过去,及未来的未来

    凌晨三点,我从梦中惊醒,摇醒彭宇:我梦到七喜要杀柳城。

    柳城却没有死,她在医院的病床上,仿佛一夜之间恢复了往日的娇媚冷艳,只是,她的眼睛里是满心满身的痛楚:七喜他真的走了。

    彭宇差点又跳起来:他走了吗?那你身上的蛊怎么办?

    已没有蛊,他再没有留下的理由。我叫他杀了我,他却不肯下尽力。

    要去找他吗?我问柳城。

    我不知道要去那里找。他或者并不希望被我找到。冰一样的女子柳城清泪点点成行而落。我只能沉默以对。

    甘蓝你知道吗?在过去的十三年里,七喜一直以为你爱他。

    我知道,我只是那么巧地,替代了他的旧恨,成为了他因为下错了蛊而欲离未能离的新恨。我多希望,我身上的蛊,永远也解不了。至少那样,他就不会离开。

    柳城说着。流泪着。渐渐安静着睡去。一个爱极,一个不爱,世上爱情的痛苦,大多源于此。

    或者,坚强如柳城,醒来后,就是新的一天了。

    总要看着未来才有希望的,是不是?

    丢失的字画在三天后由邮递员送到我家,跟画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很多细碎的小小的粉色蔷薇花儿在随风飞扬,一如许多年前我与一个少年常常在家乡的三月所看到的一般。

    七喜写了六个字:我很抱歉。六喜。

    我知道,未来的未来,再没有七喜这个人。

    八或者不是结局的结局

    又想起少年时七喜的目光,有如海洋一般平静下暗藏汹涌的目光。我总以为,那些涌动是少年的理想,却偏偏没有想到过,他为何始终不肯告诉我他的第七种欢喜是什么。

    少年的七喜,一直以为少年的甘蓝会明白他的第七个欢喜是一个怎样的秘密。而偏偏,甘蓝一直到多年后见他才明白,而这明白时,却早已经物是,人非。欢喜也非。

    或者,谁在什么地方,能见到一个叫做六喜的男子,声线动人,目光深邃而忧伤,那么麻烦你帮我向他说一声: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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