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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努书坊->《埃及考古学家》->正文
三十五

    1922年11月13日星期一

    上午11点整——艾哈迈德迟到了,今天他8点半来的,但他带回来6个工人。我给5个工人发了前几天的报酬,两个新人只发今天的。我们刚刚把门放倒在垫子上,它很重,我们都觉得它得有将近2000磅重,工人们用力将它安全地放下来,两个新人立刻上前扶住背面,门搞定了,我马上独自一人走向前,带着手电筒来到了墓室前。空气,很热,很闷,静止了350

    0年,但它让我感觉很舒服。门在一个方形墓室里一面墙的中间位置,距对面墙有15英尺,也许门有7英尺高。每一面墙都是相同的黄白色的光滑石头。对于物体、墙饰、雕像、脚印、守护神、墙上的刻字等稍后的一系列发现将能够显示出我从未见到过的东西,现在墓室里只有我自己和手电筒。但我要说的是,暂时都是初步的东西,我必须说有可能到现在为止我仍表达不出什么,甚至无法表达。

    我站在那里,记下了现在只能称作阿托姆-哈杜古墓的“空墓室”。地图显示如下:

    尽管我的命令很明确,但我发现艾哈迈德还是走了进来。“出去!”我喊道,“这个地方不能容忍外行。”他既没有移动也没有回答我,只是用他的手电筒在墙上扫了几下,我观察到他的不理解已经感染了他简单的思想。他叹着气大步退了出去。这对他很重要吗?按时间赢得报酬,当然越慢,对这些人就越好。“让工人们回家吧,”他退出时我说道,“明天早上你带4个人在天刚亮时过来吧。”我需要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思考并对这个墓室进行仔细的分析。

    现在是黄昏。我不会过于细致地观察艾哈迈德的反应。如果不是见多识广,也许我也会绝望并在这里写下“失望”而不是“成功”。请注意:艾哈迈德的无知以及我将面临的挫折是现在的主要问题,这是阿托姆-哈杜古墓的建筑师所能想到的最好的防御了。空墓室里跳动着的烛光下,我躺在行军床上,开始慢慢理解了这个墓室到底意味着什么。想象一下古代的盗墓者。尽管我们都知道盗墓者从未到访过此墓,绝对一个都没有,建筑师肯定已经做出了周密的计划。所以,可以想象建筑师是怎样防备小偷们的。对于小偷而言,想象一下像艾哈迈德这样与工人们不遗余力地打开墓室的人。最后,他们在一旁偷偷地寻找,这样不会被全神贯注的主人发现,结果他们却在偶然间碰到了尼罗河最后一位主人通向永生的过渡点,而且当他们发现这只是一个空墓室时,还傻笑着道歉说:“什么东西都没发现,老朋友,你去别的地方找吧。”只有眼力敏锐的意气相投者才能够注意到后墙上隐约的轮廓,不是别的,那正是另一扇门,虽然仔细看也未必看得清楚,但它的确就在那里。甚至国王的发现者拉尔夫·M·特里利普什也是到晚上8点才注意到的,他的工人们已经走了,他自己的心绪开始烦躁不安起来。

    轻轻敲击,然后除去尘土,再放入楔子,绝对没问题。明天,我们就可以揭开阿托姆-哈杜古墓的神秘面纱了,这同样是解决国王自己身世之谜的途径,是世界的历史长河中最复杂的“古墓矛盾之谜”。

    让我们先欣赏一下第七十八首诗(片断A、B和C上均出现了,出自1923年哈佛大学出版的《古埃及的欲望与欺骗》):

    没有猎鹰在监视我们,没有萨卢基猎犬因视野较远而闻名

    看吧,看我粗暴地对待伊希斯,她的嘴和臀部。

    当真理正义之神的湿吻在我的左边而塞克美特神的Rx房在我的右边,

    将死的敌人、小偷和背叛者都将在我们上方徘徊,

    迷失在干枯的沙漠中。

    大家希望看到的是古墓矛盾之谜和地下世界的惊喜合二为一。对于任何一个古代人,如果有足够的运气发现阿托姆-哈杜的古墓入口,但看到里面是令人失望的墓室,他们肯定认为宝物已被别人洗劫一空。那么,我们怎么才能使大家对古墓矛盾之谜另眼相看并做出假设呢?我们可以想象,阿托姆-哈杜肯定会安排封死第一道门也就是A门的人杀死封死第二道门也就是B门的人,而封死第一道门的人又会被根本不知道古墓位置的第三个人杀死。继阿托姆-哈杜死后,这两个人也将死去,他们是被毫无关系的作恶者以难以解释清楚的原因杀死的,甚至在这个埃及灭亡的夜晚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无辜的死。

    明天,我们将进入国王的古墓,打扰他贪婪地享受着与永恒的同床伴侣的情事。今晚,睡在空空的墓室里,不为人知的暗杀阴谋已经按他的指示进行了,他的女人们将永远取悦于他,而且他比我们所憎恨的“母亲”——时间自己——更加聪明。

    1922年11月14日星期二

    艾哈迈德回来了,他有点羞怯,但在得知有关B门的消息时马上兴奋了起来。“我的主人,特里利普什,你那猎鹰般的眼睛、警犬般的鼻子,以及一颗永不言败的心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榜样,而且是英国人向埃及提供的所有礼物的象征。”

    我们又一次开始做同样艰辛的工作,但现在是在跳跃的灯光下,汗流浃背的我们确定了第二道门的大体轮廓并再三检查了门的表面上是否有封印、铭文及标记等等,令我高兴的是什么都没有,这使我对于空墓室功能的假设确信无疑。我让每个人轮流用放大镜检查了一遍,我们6个人的看法是一致的:什么都没有。

    现在,两个人在外面守着,还有两个人负责取水和所需的工具。当我轻轻敲击B门的四周时,艾哈迈德手拿着火把,我主要是想阻止他像老年妇女那样踱步。

    门的轮廓更深了,而且逐渐显出了它初始的模样,好像黄白色的墙壁只是表面上的掩体,现在我们正要进入等待已久的国王密室的黑暗之地,显然几根铁撬棍是必要的,因为进入空墓室之后有一段斜坡——从悬崖小路向第二道门逐渐下斜——我们可能需要一个齿轮撑架,以及能够利用它将第二道门运出古墓的壮汉。我们必须利用这样的运输工具顺利通过A门留下的空间,除非古物管理局决定将B门在原地半开着,那么它在以后的观光季节将产生强烈的心灵震颤。

    考虑到小偷在这种困难条件下进入墓室的复杂性与不可能性,我留下工人们守卫着,让他们睡在空墓室里,将印有秃鹰、狮身人面像、何露斯等象征性标志的床单盖在身上。然后,我回到镇上。我想知道哪家哪户有闲着而且乐意睡在沙漠里的男人。

    在邮局,我收到了未婚妻的来信,日期是24天以前(这简直就像是前世的事情,在我们发现之前),还有我的“慷慨之主”发来的一封电报,他尚需证明自己值得这样的称呼:干得好!请将详情告我。汇款很快就到。然后,我去买铁撬、食物等等。

    从很远的距离回来,特里利普什别墅的阳台上布满了灰尘,防患疟疾的鸡尾酒端在手上,玛吉趴在我的大腿上喵喵地叫着,留声机唱着优美的歌声,我想象着B门另一侧会有怎样的珍奇异宝在等待着我,火把的火光暗影投射在白色的墙壁上,门在我们的后面,铁撬棍奇怪地掉落下来。明天。

    10月21日

    你好,亲爱的拉尔夫!

    当你在阿拉伯的宫殿里追逐女孩子时(哦,是的,先生。不久前的一个夜晚我去看了场电影,而且我现在知道究竟是什么吸引你去埃及和阿拉伯半岛了,你这个坏男人),我不想只是背靠着椅子坐在那里听茵吉讲述冰岛寒冷的冬天,先生。

    我曾在奥图尔的家里度过了几个非常愉快的夜晚,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我这么做。我想知道你到底不同意哪一点:是奥图尔的家,还是我在那里度过了非常愉快的夜晚。说老实话,你会认为我是个有罪的人或者是做了与此类似的事情,是吗?

    可能你会感兴趣知道奥图尔给我介绍了他的一个朋友,现在让我们看看他叫什么名字呢,说漏嘴了,是的,让我告诉你吧:康奈利厄斯·马西,我要说的是,他深深地吸引着我,而且他还是个不错的舞伴。自从星期二他遇到我,他连续四个晚上都在这里。奥图尔还说这个康尼绝对有好几桶现金。当然,他的穿着确实像个大款。几桶现金我是可以凑合的,是的,我能凑合。特里利普什先生。

    镇静点儿,英国佬。他对我一文不值,你才是我真正的探险英雄。

    那个私家侦探也对我有好感,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几天后,我和一些女朋友去参加了一个小型晚会,就像以前一样,但当我离开家时,这个侦探正在等我,而且他说:“来吧,我带你去喝一杯。”女孩一听到这些就都不想听第二次了。

    你会从那边为你的女王带些什么呢?我知道,我知道,古墓里将会装满100万年前的珠宝。事实上,埃及的东西现在非常流行,所以如果是那样,那就真太棒了。但这些珠宝会不会发霉或者被古代的人用过呢?女孩们都不喜欢在脖子上戴应该放在博物馆里的东西,你知道的,拉尔夫。

    不,我真的没有在意过他,我指的是那个侦探。长着萝卜头似的脑袋,总是晃来晃去的。他在我旁边很害羞,甚至不敢正视我的眼睛,显然腿都软了。而你却是个例外,我的英雄,看我就像你傲慢地看待其它任何事物一样,背诵着你那些色情的诗文。但是这次,他带我去了奥图尔俱乐部,这次我非常想去而且心里很烦,所以想出去走走,他就像一只玩具小狗。我可以告诉你,他正在寻找一个可怜的澳大利亚男孩,而且他对你充满了好奇。我想部分原因是他想知道我的心里是否可以为这个新家伙留个位置。哦,我的拉尔夫,你不担心吗?赶快回来吧!我在狠狠地戏弄你,是吗?但从我这方面看,你正在探险,可我却像一个犯人,就是因为我现在有一点儿身体不适。

    你发现财宝了吗,我想知道?你猜阿托姆-哈杜的古墓墙壁会是什么样呢?当我欣赏他的诗时,哦,好家伙,你一定会认为他的古墓将会多么惊人的。不要有任何想法,先生,或者至少你一定要坚持到回来,我正在等待着你,你知道的,我会像洁白的雪花一样等待着你回来,我的英雄。

    当然,你离我太遥远了,不是吗?自从你跳上船并挥着帽子向我告别时,我就不曾听到你的任何消息了。我把你的书放在床边,还有你的画像,就是穿着探险制服的那一幅。我睡着了,想象着你正在为我诵读那个邪恶而又饥渴的国王的诗。有时当我偶尔醒来,会发现茵吉在偷看我的书,这一点儿也不稀奇。

    你还要在那儿呆多长时间?这里真是无聊,都是你的错。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这么无聊,甚至当我们在做无聊的事情的时候,像在博物馆里一直盯着一张法老的破旧椅子。但现在不要这样了,拉尔夫。我想结婚了。我觉得我应该比现在过得好,不是吗?我应该得到你向我保证过的一切。我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了。我不喜欢茵吉,甚至也不喜欢父亲了。你听到了吗?

    玛格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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