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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努书坊->《大昆仑之新疆秘符3》->正文

第七章 奇门遁甲

    第一十九节奇门九字诀

    就在此时,相距不到三百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人也在用“三字经”问候别人的母系亲属。“靠!这是4320局的奇门遁甲,别说我了,就是我们家老头子来也抓瞎。TNND是谁布下的啊!”说这话的人,那张一直让凌宁觉得很讨厌的笑脸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脸上只有懊恼与丧气。

    “怎么,唐先生不是一直挺有自信的么,怎的如今也有这样气急败坏的时候啊!”凌宁虽然也有些头晕,但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如此暴跳如雷,她还是很坏心地幸灾乐祸了一把。

    “你——”唐昧暴怒,举着拳头就想朝那个讨厌的丫头脸上挥舞,只是在半路上就被一只大手拦住了。“好了,一人少说一句!”桑布抓住他的胳膊,风暴在眼中集结,嘴里却说着这样不咸不淡的话。

    唐昧被他这么一抓,倒是回过神来。他原本的依仗就是这些人都不懂九宫八卦奇门遁甲,要进入地底八卦城,只有靠他引路。没想到,这个修建地底之城的家伙竟然如此变态,居然摆出来4320局的奇门遁甲。这个史前文明的东西,别说他了,就是家族中最精通此术的爷爷来了,只怕也是够呛。如此一来自己的倚仗就没了,上次暗算那丫头的事,还有这几天带着他们绕圈子的事,只怕桑布这个大汉快要忍不住了!

    唐昧想到这里,讪讪地收回拳头,看了看天色,太阳正在回家睡觉的路上。他叹了口气,忍不住说了实话:“桑队,不是我敷衍你,这座地下八卦城真的被人布成了一个巨大的阵势,我解不了,没法带你们进去,而且,当今之世,只怕无人能解了!”

    “哼,你自己没本事就说自己没本事好了,还要说个没人能解,真是死鸭子嘴硬!”凌宁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行了,凌丫头,少说一句!”桑布这回主动回护唐昧,因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唐昧家族对于这些东西的精通程度。如果他们家的人真的解不了,这地底之城,只怕真没人能进得去。

    “我说,咱们何必这么麻烦呢,现在有这么多的现代化工具,管他什么机关阵势,挖土机加炸药,什么搞不定?!”林威廉被带着兜圈子兜烦了,干脆出馊主意。

    “挖土机加炸药?哼!怎么挖?在哪里挖?你知道么?炸哪里你知道么?这里,已经被大能者布下了一个4320局的奇门遁甲大阵。这种层次的奇门遁甲只存在于传说中,它能产生另一类空间,就算你能弄来十万吨炸药,把这里像过筛子一样挨着炸个遍,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个地下城。哼哼,真是无知!”唐昧当了这些天的无头苍蝇,早已撕下了他那温文尔雅的假面具。只是他骂威廉无知,凌宁却很有些同仇敌忾的感觉。

    “你一直在说什么4320局,虽然我没有研究过奇门遁甲,但也知道如今的奇门遁甲早已式微,远没有这样多的局。”凌宁对此只有一点点肤浅的了解。

    “不错,上古之时,奇门遁甲本有4320局。为何取这4320之数,就是一年取有360天、一天12个时辰之意,也就是说,这地下的阵势,每个时辰一变。后来在黄帝手里,便只有1080局;据说姜尚,也就是传说中的姜子牙,他继承下来的只有72局;到了黄石公传给张良时,那小子只学了48局;可后来流传于世的只有18局,据说是精华中的精华。哼哼,只是如今的奇门遁甲跟这个大阵比起来,就好像一只蚂蚁遇到了桑队长,完全不具备可比性!”唐昧说起自己的专业来,倒是有几分气度。

    “那、那你学了多少局?”旁边听呆了的威廉顾不上计较人家骂过自己无知了,他本来就是冲着博大精深的中华古文化才哭着喊着要来留学的,如今唐昧的这一番话,真是切中了他心中的痒处,“另一类空间?这奇门遁甲是不是真的能让人凭空消失?那个三国时期的诸葛亮,据说他搬了几块石头摆了个八阵图,10万大军进去愣是转不出来,而外边的人看着还是那样几块石头在那儿,这事是不是真的?”

    “我学了108局。”唐昧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黯然神伤的意味,“奇门遁甲是宇宙宏观的学问,有时间、空间的概念,是一种研究时空动力的超时代学问。我越学就越觉得自己无知。你说的那件事确有其事。但诸葛亮的传承不是黄石公一脉,他掌握的要比黄石公多得多。”

    “那你是哪一脉?”凌宁听出破绽。他说黄石公掌握的就只有72局了,而他比黄石公学到的还多,那他家的传承很古老啊。

    “我……”唐昧话到嘴边,看了凌宁一眼,又咽了回去,“世家传承是不能打听的,难道你家老人没有教过你吗?”

    “世家传承?”凌宁一愣,她不是那些穿越言情小说的爱好者,“世家”这个词绝对不会误解为所谓的“豪门”。叔爷爷曾经对她说过,当日“传天数者”在战国之前,除最初的重和黎之外,还有十二个,其中六个,来自于当时的六大世家,后来的“传天数者”传承虽然不再在这些世家之内,但他们对一些古老文明的传承依然有很独特之处。其中就包括古天象学、奇门遁甲之术以及对河图洛书的研究等等。

    凌宁还记得,当时叔爷爷还很是遗憾,他一直想跟这几大世家的传承者打打交道,以使自己的研究得以突破,可惜,这几大世家中时间最短的都已存在两千多年,隐藏极深,哪是随随便便可以碰到的。没想到眼前这个假模假式的人,居然会是某个世家的这一代传承者。

    “你说什么?”楚风被小喇嘛的话惊得差点跳起来,“你说我脑袋里的那个东西是被人放进去的?”

    相对于他的失态,人家小喇嘛就要淡定得多,只是微微颔首。

    楚风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还是不信。当日他在医院看到过自己的病历,那些片子显示,自己脑袋里的那个黑影是慢慢变大的,怎么会?

    等等,他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了。

    他抬眼看了看那个小喇嘛,人家年龄虽然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可那神情却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又没有长一双透视眼,怎么知道自己脑子里长了东西?

    想到那天在老乔普林家他说的那些话,他也许真的有某种特殊能力感应到一些东西。楚风觉得自己可以先假定,小喇嘛说的是真的。

    那这样一来,谁有机会往自己脑子里放东西?楚风开始仔细回想,如果要往自己脑子里放东西得是在医院里边吧,难道说?

    楚风怀疑阿勒泰的那家医院,但是,自己在那儿时从没有昏迷过啊,如果要做开颅手术,难道不需要麻醉的吗?

    就算不是在那家医院,如果真是有人把某个能变大的东西放入自己的脑子里,他确定自己在发现这东西之前从没有昏迷过能够进行一个手术的时间。那么,这东西是怎么进去的?

    难道说,是非正常手段弄进去的?楚风一想到这里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他脑中一道亮光划过——想起来了!

    当日在阿尔泰山神秘山谷的神殿跟前,他跟一群俄罗斯武装分子对峙,无意之中,他念了一句咒语,脑海里当时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自己脑子里多了什么东西。难道就是那时?

    很有可能!楚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那个外形三米高的“姆”,不就是那时听从了自己的命令么?后来自己也想在脑海里下命令给它,可它就是不听了。那位美艳女祭司走掉了,“姆”也被带走,他也没有机会再进行试验。等从山里出来他就被查出脑子里长了个会很快长大的瘤子。

    “那上师可有法子取它出来?”在电光火石之间,楚风想到了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这个小喇嘛有求于自己,他应该有办法。否则自己死了,谁带他去找那什么“乌金贝隆”。

    “无法!无法!”小喇嘛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上回见面,小上师也曾说过在我身上闻到了很重的死亡的味道,我自己也很清楚,如果脑子里这个东西取不出来,我随时都会死去,又怎么能帮上师您找乌金贝隆呢?”小喇嘛的年纪虽小,可在场的几人都对他十分恭敬,楚风如今性命攸关,也特地把姿态放得很低。

    “不错,不错,你身上有着我从未闻到过的浓郁的死亡味道,恶臭!恶臭!”他说着,还皱了皱鼻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只是你的问题只有你自己能解决,旁人绝帮不了,帮不了!”小小孩儿摇头晃脑地说着一些故作高深的话,要是换个场合,楚风说不定能笑出声来,可如今,他实在已没了笑的心情。

    “不过——”小喇嘛的一声“不过”,让楚风有些咬牙切齿,有什么就直说,这样大喘气,有意玩儿人么?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过什么?”

    也许听出他的语气有些生硬,那位中年喇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默念他的经文去了。

    “不过,你如果修炼一下精神力,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小喇嘛这回没耍他。

    “修炼精神力?”楚风听到这个答案,惊愕了一下,很快想起那位美艳女祭司在那黄金祭台上与大齐搏斗时似乎能够外放精神力伤敌。如果自己猜想得正确,那么,这个小喇嘛说得的确有道理。

    “修炼精神力,似乎你们藏传佛教密宗就很擅长啊!”楚风想通这一点,长时间压在心里的思想包袱顿时一轻。虽然目前自己的状况依然没有好转,但总归是知道办法了,比一味等死已强出太多。

    他本来也是思想豁达之人,只不过面对生死,再豁达的人也无法看得太开,这才有了长达大半个月的流浪之旅。不知道是新疆这片广袤的土地天生就有开解人心情的作用,还是近距离目睹了老乔普林那迅速而安详的死亡,或者是火场之中那明知没有用还是要螳臂当车的小小身影。楚风到了这时,已经想开自己的生死,再不愿默默死去,而是想奋力搏一把。只是他所谓的搏,不是回到医院去接受治疗,而是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赛跑,争分夺秒地完成自己已经有所进展的研究工作。

    这时候,有一个人出来告诉他,你其实可以不必死,有办法扭转局势。他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安慰、一个鼓励,更是一声号角,他身上忽然充满了斗志!

    “擅长修炼精神力的不仅仅是藏密。”小喇嘛微微摇头,他忽然睁大眼睛朝楚风一笑,“你们汉人有一门学问,叫做奇门遁甲的,你会吗?”

    楚风听他嘴里说出“奇门遁甲”四字,浑身便是一震。“奇门遁甲”之术,他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十分精通。早在阿尔泰山那神秘巨石迷宫之中,其实他就已经展示了这一能力,只不过当时大家被那些所谓的“阿尔玛斯野人”吸引了注意力,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只是,楚风居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学到的这些知识,他上回见大家被阵势困住,脑海里自然而然就冒出一些念头。后来他拉着桑布去探路,果然将脑海里的念头一一证实,而且还带着桑布走到阵外。只是自己怎么会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他统统都想不起来。而且,他记忆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件事最好不要想了。似乎追究过去会带来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这样,他也就慢慢忘记这件事了。

    如今,他再一次清清楚楚地听到这四个字,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然席卷全身——这一次,似乎躲不掉了!

    小喇嘛见他听了自己的话后脸色忽红忽白,情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张口就念了两句:“三元积数成六纪,天地未成有一理。”

    “请观歌里精微诀,非是贤人莫传与。”楚风下意识就回了两句,似乎这两句诗早已准备好在嘴边,他的嘴唇一张开就从齿间溜了出来。他被自己的声音吓着了,马上回神,看向小喇嘛。

    小喇嘛满意地微微笑:“你果然懂得。《烟波钓叟歌》的最后两句背得这么顺溜,小的时候,没少下苦功夫吧!”

    不知怎的,楚风一听《烟波钓叟歌》,脑海里马上出现一个词——奇门遁甲总纲。

    此时的他,看向小喇嘛的目光已经不像是看一个正常人,而像是看见一个妖孽。

    小喇嘛瞧见他眼底的震惊,不以为然:“既然你也懂这个,就当知道奇门九字诀。如是,你不必外学任何精神修炼法。”

    楚风一听他提到“奇门九字诀”,马上脑海里便闪现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个字。说也奇怪,这九个字刚一在脑海中出现,他的整个身体都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中。

    第二十节失去的记忆

    他已对身体外的一切无知无觉,只知顺应自己脑海里的那股莫名意识的意念去做,在外人眼里,就只见他一下子端坐笔直,双手不停地变化姿势。希林是看不出来他到底在干什么,小喇嘛和中年喇嘛见了他的那些手势,却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很快,眼睑低垂,嘴里低低地念起经来。

    “临。”楚风脑海里有个身影,沉声念出这个字,然后双手结独钴印。身旁,两个喇嘛高声念起《金刚萨埵心咒》。

    “兵。”楚风手结大金刚轮印,喇嘛们则念起《降三世明王心咒》。

    “斗。”楚风手结外狮子印,喇嘛们念《金刚萨埵法身咒》。

    楚风在念到“兵”字诀时,就能够神奇地“看”到身体外的一切,而且,他还能“看”到自己正闭着眼盘坐在那里的身体。

    这种感觉好像……楚风偏头想了想,好像当初自己学习喇嘛的呼气频率以后出现的那样,当时也是这样,一下子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冷眼旁观另一个自身。楚风当时已觉莫名恐惧,如今还是一样,一种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恐惧感又开始控制他的思维,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就在这时,闭目自省的楚风忽然“看”见,盘坐在对面的小喇嘛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然后嘴里低喃的声音,猛地变成大喝:“……菩提萨埵,依波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波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故说波若波罗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厄,真实不虚。故说波若波罗密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菩提娑婆诃。”

    念到最后,近乎于大吼。楚风被他这样惊扰,按道理来说早应该惊慌失措退出内视境界,尤其是在修炼精神修为过程中,一般哪怕旁边人发出一点点声音都是大忌,极可能造成修炼者的“走火入魔”。可这位居然不管不顾,楚风也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最初颤抖的身体渐渐安稳了下来。他的面色平静而安详,虽然还是那么端坐在地,整个人却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希林和蒙古大汉炳布,根本看不懂这三人的举动,只觉得此时,三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协调感和共通感,似乎他们融入了一个共同体之内,而他俩被排除在外,这种感觉并不十分好受。那个被他们从火场中救下来的孩子,则早已疲惫地睡去。希林看了一会儿坐着呆呆不动的三个人,眼皮子也觉得越来越重,算了,管他们在干什么,明天早上起来问问教授就知道了。小家伙也累得狠了,双眼一闭,就地栽倒!

    楚风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这“东西”似乎就是那种所谓的“气机”,他觉得自己的一呼一吸之间,与两位喇嘛所形成的那个空间中,就有一个“气机”一拉一扯,三人之间的空间中似乎存在一个无形的“气团”。《奇门九字诀》在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遍,每一个字出现,他的双手便不自觉摆出一个手印,而那两位喇嘛则念出一段不一样的经文。不知怎的,这个过程中,楚风一点儿没有受到惊扰的感觉,反而觉得很默契,很舒服。而且,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在这个过程中,自己身前的“气团”与两位喇嘛身前的“气团”慢慢地由互相泾渭分明,到涨缩频率渐趋一致,到最后,三人的气团竟然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共鸣,它们似乎融合成了一个整体,一涨一缩之间,幅度变得很大,力量也渐趋惊人。就在楚风感觉到它们共鸣得越来越厉害、这“气团”似乎要爆炸时,“铮”地一声,他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下子轻了一大半,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多谢多谢!”睁开眼,楚风已然明了很多很多过去自己不明白的事,他看向对面小喇嘛的神情便充满了感激。

    为什么自己十二岁以后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记得很清楚,可十二岁以前的事却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以前他以为是因为年纪小记忆不全,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父亲啊,父亲,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

    楚风此时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难怪自己后来会对父亲有那么多的误会和厌恶之情,原来他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将过去的很多很多事都令自己遗忘掉了,尤其是那么多父子温馨交往的过去,使得楚风对于父亲的记忆都是不好的,以至于后来终于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想起过去父亲教给自己的那些知识,但也已经知道,自己上次落入巨石迷宫的阵势之中,为什么本能地就能找到出阵之路,那些知识与技能,竟然全部都来源于那个一直以为从没有关心过问过自己的父亲!

    小喇嘛早已看出他的心情很是不妥,使了个眼色给中年喇嘛,两人在他还没有完全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之前悄然离开。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无法入眠。

    “你说什么?4320局的奇门遁甲?你没有疯吧?”此时的美国纽约,虽然艳阳高照,乔老爷子却觉得自己背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4320局的奇门遁甲”,这是什么概念,他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

    “唐昧”这个名字不是那个远在中国西北边陲的年轻人自己的名字,虽然他如今也叫“唐昧”。

    他们家族出了世家当中最后一位传承“天数”的老祖宗,那位老祖宗就叫“唐昧”。尽管后来的“天数”传承没有留在本家族,但他们这一世家,却有着关于“传天数者”最深的了解。因着当年老祖宗最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他们家族的后人总有一个希望,觉着如果哪个后人在奇门遁甲之术上达到最精深,说不定“天数”传承能回归。因此,这个家族有着奇门遁甲之术最全的传承,而且,每一代最为精通此术的人,可以获得“唐昧”这个名字。

    乔老虽说如今可以调动一切家族在外的力量,有权处置家族一切外部事物,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自从自己小时候被确认没有学习奇门遁甲之术的天赋之后,他就失去了真正进入家族核心的机会。如今那个最年轻的“唐昧”,按辈分算是他的子侄辈,可若真当面见了,他还得对人家行礼。

    因此,一提到这事儿,饶是乔老自认这些年早已看开,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可是,4320局的奇门遁甲?不是传话的人发了疯就是自己幻听了,他还真是从没听说自黄帝以后,还有谁能摆得出这样的大阵。

    “少爷怎么说?”乔老爷子毕竟是难得一见的枭雄,很快控制住自己的失态,沉吟着问道。

    “少爷说,此事他已束手,想请家中老爷出马!”答话的,是一个伏地的黑衣人,“家中”两个字他故意咬得很重。

    “糊涂!如果真是4320局,就算是老爷,也解不开,去了有什么用?”乔老爷子有些焦躁。家族里那些一心研究奇门遁甲之术的人,在那方面天赋是不错,却于人情世故上差得很远。小的不行就请老的出来,他以为这是干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如果老的真去了,隐藏数千年的世家就真要曝光于阳光之下,家族中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况且,如果他传来的消息属实,老的就是去了也不管用,不过白白暴露家族的存在,这样的蠢事,他可不会干!

    “那……”地上那人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复,想起那看似温和、实则狠辣的少爷,有些犹疑。

    “你就这么回话,嗯——”乔老爷子知道,自己虽是外事长老,一应对外之事都有权决断,但对于家族来说,那继承了“唐昧”名号的人却承载了族里那群老家伙的希望。他也不能太过独断,“就说这个情况我知道了,只是觉得那奇门遁甲大局之事颇有疑虑,请少爷进一步摸清情况!”说到这儿,他犹疑了一下,“至于请老爷出山……待到情况摸清再说。”

    “是!”这一回,地上的人没有半点犹豫,痛痛快快地应承而去。

    乔老爷子阴郁的眼神盯着某一片虚无空间良久,最终,只留一声喟然长叹。

    一大早,楚风被低喃的念经声惊醒。他爬起身来,看一眼东方的鱼肚白,再瞥一眼那两位虔诚做早课的喇嘛,在他俩的身边,希林和那个孩子还在熟睡,大汉炳布的鼾声则如滚雷一般,轰隆隆一阵一阵的。他走到小水塘边擦了把脸,立即神清气爽起来,脸上气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既没有一般人熬了大半宿最正常的黑眼圈,也没有一丝绝症病患者的苍白虚弱。

    既然天色还早,那两个小伙子又都是贪睡的年纪,楚风便没有叫醒他们的打算。自顾自地找了个背风之处,离着众人稍远,盘腿坐下,思量起昨夜忽然涌入自己脑海的一些信息。

    他十二岁以前的记忆是被尘封了的。楚风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记不得小时候的任何事,到底是谁让自己失去了十二岁以前的记忆呢?是父亲吗?他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后来见了他就想跟他吵架,是因为这件事而产生的潜意识行为吗?楚风摇摇头,他的头似乎又有些痛,过去的记忆似乎并没有完全恢复,很多事情他还是不明白。但有一些事他想起来了,就比如自己为什么会九宫八卦奇门遁甲。他清楚地记得,是父亲教的!

    想想那时,父亲填鸭式地把大量知识硬生生塞到他脑子里时自己吃的苦头,他就有些明了为什么后来自己会如此厌恶父亲。估计没有哪个小孩儿会喜欢那种童年的,简直生不如死啊!母亲呢?那时候母亲还没有出事,她为什么能容忍父亲那样的魔鬼式教育,她为什么从没在自己背不出东西受罚时出现?在楚风以前的记忆里,母亲是一个非常疼爱孩子的温柔的女子形象,虽然他早已想不起她具体的轮廓,但那个温柔如水的印象却是根深蒂固的。为什么那时的母亲会看不到自己的可怜?

    楚风对自己悲苦童年的同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很快把精力放到了眼前那位神秘喇嘛身上。他是谁?为什么小小年纪知道这么多?楚风现在能确定,小喇嘛昨夜是故意引出奇门九字诀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懂得奇门九字诀?在昨夜记忆恢复之前,连他自己都不十分清楚这些。这世上真的有转世轮回吗?否则,怎么解释小喇嘛的“妖异”表现?

    再想一想昨夜自己那有些类似“灵异”现象的经历,楚风望向小喇嘛的眼神更加深邃:昨夜三人之间那奇怪的气场中,他是主导。小小年纪却如此高深莫测,这就是转世活佛的大能?

    楚风其实于昨夜“灵魂出窍”时是很恐惧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在意识到“看”到自己盘坐在那儿的身体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心灵深处透上来,缠得他透不过气,要不是小喇嘛及时通过大声念诵《心经》将其引导入后来的三人气场圈子,他说不定会被那种恐惧感压垮。

    那是来自于心灵最深处的恐惧,单凭他自己,他摆脱不掉。如果纠缠时间长了,他的心灵会因此受损,只怕以后做什么事都会畏畏缩缩的了。小喇嘛出手是救他,楚风对此心知肚明。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楚风抬眼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小喇嘛,道出了心中的万分疑惑。

    “我需要你的帮助。”小喇嘛微微一笑,他很清楚楚风的疑惑。

    “怎么帮?”楚风沉声问道。

    “随我往西,去找‘乌金贝隆’。”小喇嘛很痛快。

    “你不是要往东北去么?”楚风一听这样的要求就头痛。

    “那是昨天之前,昨夜我冥想之后获得神灵的指示:往西吧,那里才是你我共同的目的地。”小喇嘛此刻颇有神棍的特质,一脸的高深莫测。

    “往西?!我们不是才从西边过来么?”刚刚睡醒的希林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夜过后,他们居然要往回走。

    “不是来时路,是那边。”小喇嘛马上伸手指明方向,正指西南。

    第二十一节奎克乌苏石林

    “那边?”土生土长的炳布看了一眼小喇嘛手指的方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很快有些变色,“奎克乌苏石林!上师,您要去奎克乌苏石林么?”

    “奎克乌苏石林?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楚风对于这个地名完全没有概念,他甚至从未听说过。见炳布这样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提起此地来居然脸上变色,一时有些好奇。

    “有妖怪的地方!”炳布很是不情愿地回答这个问题,他甚至磨磨蹭蹭有些不愿上路。小喇嘛看了他一眼:“既然不愿,你就不要去了,回去给尊者报个信,就说我去寻‘乌金贝隆’去了!”

    “不,我要跟随上师!”炳布并没有考虑很久就做出了决断,他很坚决地要求跟随小喇嘛。看得出来,他内心深处虽有些忌惮那个地方,却是十分相信“乌金贝隆”的存在,自然不想放过这个能进入人间乐园的机会。

    几人随意收拾了一下便上路。炳布受托将那位受伤的蒙古族孩子交付与他的家人后,打马回来与四人会合。因其他人都步行,炳布也干脆牵着马走在前边。楚风正好有很多事想问他,便靠了上去。

    “炳布老兄,你不是着急找小活佛有事的嘛,怎么如今——”楚风见炳布脸上多少有些发愁,故意找这个话题。

    果然,炳布一听就打开了话匣子:“就是啊!江白尊者委托我寻小活佛去他那儿有重要的事情,可是,小活佛却要去寻乌金贝隆。尊者的事很重要,乌金贝隆也很重要啊!不,乌金贝隆是更重要的!唉,只好让尊者等一等了!”炳布说得有些混乱,但楚风还是听懂了,只在心中暗想,这里的人对于这个“乌金贝隆”传说还真是执著。

    “那,你说的奎克乌苏石林又是怎么回事?”其实,楚风比较在意的是这件事,既然与这几人同行,楚风习惯上就想多了解一些。

    “奎克乌苏石林,那个地方传说有妖怪!”炳布咂巴咂巴嘴,神色有些怪异,“在这附近住着的蒙古人都知道,很久以前,据说那地方有个妖怪,经常跑出来吃牛羊、吃人,大家实在活不下去了,就请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喇嘛来降妖,没想到,喇嘛不管用,降不住妖,灰溜溜地跑了。后来还是一个叫尕勒腾的猎人,听说了妖怪吃人的事后,只身摸上石林,与妖怪殊死搏斗,最后一起掉入万丈悬崖。”炳布是蒙古人,蒙古人有着极深的英雄情结,说到这段英雄故事的时候,一般蒙古人都会非常激动。可是,炳布又是黄教信徒,身后还有两位货真价实的喇嘛,这个故事里恰恰有个灰溜溜的角色就是喇嘛,因此,炳布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不仅声音压得很低,还尽量简短。

    楚风听着,心知肚明他的尴尬,回头瞥一眼,见那位小活佛还是一副吉祥喜庆的神色,不疾不徐地走着。那位中年喇嘛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脸上倒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手中拨拉佛珠的动作稍嫌急了一点儿。

    “这个传说,出现的时间不长吧?”楚风想到,这里的蒙古人,都是当年土尔扈特部东归以后,被清朝乾隆皇帝安排在此处的部众。他们来到巴音布鲁克的时间也不过两百多年,这个传说既然是在蒙古人当中传播,只怕是近一百来年的事。

    “是啊,我爷爷的爷爷就是尕勒腾的安达。”炳布提到这事,倒是一脸的自豪。蒙古人的“安达”就是结拜兄弟。那么说,传说中那位英雄,其实就是炳布爷爷的爷爷那个时代的人。不超过一百年啊!楚风心中有了数。一般研究历史的人都知道,不超过一百年的传说不能仅仅当成传说听,这里头一定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奎克乌苏石林位置比较偏远,又没有现成的大路可通,大家只有步行。好在几人速度都不慢,走了几个小时,方向一直没有变,直插西南。小活佛依旧笑眯眯,几人再度进入群山之中。这一回不再是炳布带路,而是小活佛走在前边。

    那位小活佛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兴奋剂,一路越走越快,除了中年喇嘛依然能跟得上他,包括炳布在内的其他三人,竟然渐渐有掉队的趋势。炳布一急,也顾不上其他,干脆翻身上马,驾着他家那匹枣红色的马儿一路小跑着追赶,而楚风和希林则被抛在了最后。

    望着远得几乎快看不见的那几个黑色小点儿,希林有些不服气。他从小进林子里锻炼箭法,腿脚功夫也不赖,可就这样,铆足了劲儿还是追不上人家,他实在有些挂不住:“教授,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走?瞧瞧,人家就要把咱们丢下了!”

    “不会的!他们一定在前边等我们!”楚风擦了把汗,有些气喘地安抚希林。他也有些体力不支了。那两个喇嘛还真是不简单啊!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希林追赶了一阵,眼见前方的小黑点越来越远,直至不见,顿时泄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再继续往前走!

    楚风无奈,自己也有些脱力,干脆也跟着停下来休息片刻。

    “教授,你说你,没事干嘛答应那个喇嘛去找什么‘乌金贝隆’,有那时间,咱还不如去找找乌孙王的财宝呢!”希林并不知道所谓的“乌金贝隆”是什么,他家里不信仰喇嘛教,对此没有半点感觉,完全不能理解前方那三人的寻圣心情。在他想来,“乌金贝隆”是一个虚无缥渺的地方,还不如传说中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乌孙王财宝来得实在。

    “乌孙王的财宝?”楚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希林抬头,指着西北方向一座高山说:“诺,那就是乌孙山,传说,乌孙山上藏着乌孙王的财宝。以前,上山寻宝的人可多了,就是现在也有不少人去寻!听我阿玛说,三十年前,我家隔壁有一个人上了乌孙山寻宝,再也没有回来呢!”

    楚风眺望了一眼远得只能看见一个山尖的乌孙山,大概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位置,那里,莫不是当年乌孙国夏季王廷所在?要真是如此,山上藏有财宝也是可能的。

    就在两人闲聊的间隙,“轰隆隆”闷雷一般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两人顿时住了嘴。

    “走吧!”楚风看见远方山脊上,炳布骑在马上拼命地朝这边挥手,便一把拉着希林起身,调匀了呼吸,迈步追去。

    没想到,转过这道山脊,里边居然别有风景。这里两边高山耸立,夹着中间一道沟谷,沟谷之中除了一道小溪,还有林立的高山松木。

    他们是直接从沟旁边山脊上翻越下来的,一到沟底,那“轰隆隆”的声音就越发响亮。

    炳布领着两人很快走到这条山沟的尽头。

    “哇哦!呼——”希林一眼看到那百米高崖上奔流而下的白练,忍不住打了个呼哨。

    “这是美人沟瀑布!”炳布很清楚地形,看见两人的神色,很是得意。

    楚风有些被这瀑布的声势所震慑。要说瀑布他也见得多了,眼前这个仅仅一米来宽的瀑布水宽,在他眼里根本不入流。只是,此处应该海拔不低,山顶雪线离瀑布不过七八百米左右,白皑皑的雪山底下是墨绿色的松林。水宽虽然不算什么,可高达百米的落差,就是一颗小石头掉下来,也能带出气势。这水流从百米高崖之上飞泻而下,跃入底部深潭,银花四溅,云绕雾障,声如雷鸣,倒真的是一番“雪山银练”的奇景。

    两位喇嘛早已盘腿打坐在水潭旁边的一棵双人合抱粗的松树下,看那气定神闲的样儿,应该等了不少时候。

    “上师好快的腿脚!”楚风这声赞叹由衷而发。他也不是那没有经过锻炼的宅男,却依然跟不上这两位的脚程。尤其是其中一位,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腿短了一截,还这么快,委实不易。

    “不快!不快!”小喇嘛依旧笑眯眯的。可能是走了长时间路的缘故,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可爱。

    可爱?楚风在心中对自己进行了鄙视,这个百年老妖一样的小孩儿,自己居然会觉得可爱?!是走路走得太累,昏头了吧!

    “虽说这里风景很美,但,为什么拐到这里来?”楚风觉得他们不像是会寻幽访胜的性子。

    “不急,路是对的!”小喇嘛脸上是很开心的表情,说话却还不疾不徐。

    “教授,快来,这儿有鱼唉——”楚风还想问,不远处却传来希林的大呼小叫。他只好满腹疑虑地走过去瞧瞧,不过,这地方海拔三千多米,上边又有一个高达百米的瀑布,这地方怎么会有鱼?

    楚风走到咋咋呼呼的希林身边,此处已经非常靠近瀑布,水潭边水汽很足,那白蒙蒙的雾气使得人的视线看不清几米外的景物。等楚风走到水潭边上,才看清,水里果然有鱼。

    鱼很多,约两三指宽、二十公分长一条,银色,个头相差不大,无鳞或者鳞很小,亮眼的银光在碧绿的潭水里点点穿梭。如果此时是月夜,大约会令人产生走入童话世界的错觉。

    “这是什么鱼?”希林看那鱼儿居然不怕人,有一条呆头鱼还愣愣地停在他身前,一动也不动,只有鱼鳃不停地呼吸,便觉很稀奇!

    “它的学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楚风认出这是一种专门生活在高山湖泊中的冷水鱼类,“不过一个多月前我们在阿勒泰的白湖中见过这种鱼,可以煮来吃,味道很鲜美。”这种鱼很好认,尤其是它们的呆,实在不像灵动的鱼类。当初在白湖,楚风记得大齐一帽子下去就捞上来十几条,居然都不跳不逃的。

    楚风看那小喇嘛没有继续赶路的打算,自己肚子也饿了,便招呼希林捕鱼,自己生火准备烧鱼汤。在场几人都没有戴帽子,希林也不管,将自己身上衣裳的下摆打个结,卷起裤子就要下水。楚风忙阻止:“不能下水!这水很凉,会冻病的!”这里的水,应该是上头的冰川融雪化下来的,水温肯定很低。下水去捕鱼,也许希林现在年轻还扛得住,可到了他老的时候,身体一定会出问题。楚风可不想为了吃条鱼,害了这小子。

    他的行囊中有一口提前准备好的长柄小锅,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他握着柄端,在水边一捞,两条小银鱼就入了锅中。然后他将水和鱼都抛洒在松树下,再去捞。希林也机灵,看他做了一次之后,马上明白过来,接过捞鱼的任务,让楚风去生火。

    两人没忙乎多久,鲜美的鱼汤味儿就在这片水潭、松林间飘荡,期间除了炳布有些急躁,巴不得鱼汤马上就好外,那两位喇嘛,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楚风也不以为意,他的锅很小,一锅汤三个人分,每人只能得一小碗,何况,那两位,只怕是不吃鱼的。他也不招呼,与炳布、希林两人分享了鱼汤和馕饼,然后打着饱嗝看那两位喝光了炳布烧的酥油茶,才慢慢踱步过去。

    “两位,接下来我们往哪儿走?”楚风自打昨夜过后,头晕的毛病至今还没犯过,因此对于这两位神秘的喇嘛,心中多少有些犯嘀咕。他不敢与其走得太近,太疏远了却也不妥,因此只好采取不远不近的态度。

    “走这里!”小喇嘛微笑着一指身后那棵大松树说。

    “这里?”楚风纳闷,上上下下地打量那棵树。小喇嘛和中年喇嘛相视一笑,起身走向两边。楚风这才看见,他俩身后这棵大松树的底部,居然有一个一米来高的大树洞。树洞是通的,可以看到,那边有一条似乎若隐若现的小路,不知是什么人走出来的。

    “从这里过去,能节省一半的路程。”显然,炳布也是知道这条道儿的。

    这里是美人沟,美人沟离奎克乌苏达坂有35公里左右,如果这条小路能节省一半路程,那岂不是今天就可以到达奎克乌苏山脚?楚风掏出自己带的地图看了看,再瞧瞧其他人的脸色,除了希林依旧一脸无所谓之外,那三位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好吧,楚风觉得自己矫情了,既然连虚无缥缈的“乌金贝隆”自己都愿意跟着一个才认识的小喇嘛去寻找,那么,为什么不相信他选择的路线呢?

    收起地图,楚风不再多言,拉着希林跟在两位喇嘛身后闷头走。

    “除了妖怪的传说,奎克乌苏还有什么别的传说没?”希林觉得一直走路很无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炳布聊天。

    “有啊,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说,奎克乌苏石林是外星人建的基地呢。”炳布看着憨厚,其实骨子里也有八卦因子。

    “你是说,传说那是外星人建的?”此时天色渐黑,楚风听了“外星人”三个字,刚巧一抬头,就见到了一个非常“魔幻”的城堡。眼前的这一切,要是有人说他们来到了电影《魔戒》中的世界,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是啊!”炳布抬头一看,奎克乌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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