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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第二天一早，顾菲菲翻身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床边的桌子前有人！她不禁尖叫起来，睡意顿失，薛灿竟然坐在她的电脑前啃着面包！
“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啊。”薛灿答得漫不经心，继续专心看电脑。
“我是说你怎么可以进来！”顾菲菲几乎暴跳如雷，“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设计啊，还挺新颖的嘛！”薛灿似乎没有感觉到顾菲菲的怒意，拿起旁边的蘑菇小屋，“你干吗老在包里放个存钱罐？”
“你懂个屁，赶紧给我放下，出去！”
“一间小屋，两个人的爱？”薛灿不理她继续说道。
顾菲菲一下子愣住：“你怎么知道？”
“有辣椒姐在，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小——辣——椒！”
吃早饭的时候，薛灿还背负着“变态偷窥狂”的骂名以及顾菲菲不间断的白眼相向，他只得再解释一遍：“我早上醒得太早，穷极无聊就到你房间看看电脑里有没有游戏，结果你那破电脑连纸牌都没有，我就只好翻看你的设计图解闷了。拜托，相亲大姐，我要真是色狼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吃面包啊？”
“就是，就是！”旁边小辣椒也跟着帮腔，“反正又没有怎么样，没关系，灿爷，你在这安心住着，以后早上起得早就玩我的电脑，我电脑里有大富翁……”
两个神经病！顾菲菲气呼呼地吃着面包，这时小辣椒转身提醒她说：“菲菲，你昨晚忘了给灿爷换水吧？”
“灿爷？”薛灿愣住了，“给我换水？”
“不是啦，灿爷是她养的鱼。”小辣椒解释说，“以前叫小明，后来她非说不吉利，就改叫灿爷啦！”
见薛灿看着她笑得狡黠，顾菲菲忙尴尬地瞎掰：“叫灿爷怎么了？我乐意！我大姑家的猫还叫德华呢，我的鱼不能叫灿爷啊！”
薛灿笑而不语，点点头接着吃起了早餐，顾菲菲在旁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惠明很满意顾菲菲交上去的图纸，又体谅她昨天加班，所以提早两个小时让她下了班，顾菲菲正好趁这个机会回家看看老妈和妹妹。谁知顾老太太一见她就问：“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不会是又被解雇了吧？”
“妈，你盼我点好行不行？”顾菲菲不满地大叫，“我昨天加班，所以上司今天才批准我早点回家休息的！”
正说着，曾大强推门进来了：“姐，正好你在，你朋友帮我还钱了，我单存了一个折子，都在这了，十万！帮我好好谢谢你朋友，要不是他帮忙，我这次可就惨了！”
“朋友？”顾老太太对这个话题敏感得很，“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顾菲菲懒得回答，直接抢过存折就要出门：“我去把钱还给人家，晚上不在家吃饭了啊！”
顾老太太拦不住她，远远在后面喊：“是男生吧？这么多钱说借就借肯定是对你有意思，改天喊他来家里吃饭啊！”
顾菲菲拿着存折直接回家准备把钱还给薛灿，进屋找了一圈却发现没人，再回到客厅时她突然发现鱼缸里的鱼不见了，下面还压了张纸条：相亲大姐，毛峰女朋友走了，我去他那里住，带走了灿爷作为人质，如果你不赔我吉他，我就把它喂猫！灿爷上。
正失落着，小辣椒下班回家了，顾菲菲赶忙问：“薛灿走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小辣椒点点头，“是我去送的他，我们还依依不舍挥泪再见呢！”
“你怎么不拦着他？”顾菲菲一着急竟带了点嗔怪的语气。
小辣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初不是你一直在赶人家吗？现在人家真的走了，你又在这儿玩的哪门子失落啊？”
“我那不是欠他钱嘛！”顾菲菲脸上一红急忙狡辩道，“还有，你怎么就眼睁睁看他把我的鱼拿走了？成心的是不是？”
小辣椒懒得答理无理取闹的顾菲菲，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唉，瘦马没人骑，骑了又来争！”
“小辣椒你什么意思？！”
顾菲菲一早走进公司就察觉到气氛不对，正想跟马克、玉兔打听的时候，就看见保卫部的陈经理和张诚信张副总从周惠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事不过三，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必要时我们不放弃采取法律途径！”张诚信口气生硬地吩咐道。
“是，是。”送走他们二位，周惠明扫视了一下办公室，“所有人到我办公室开会！”
人到齐之后，周惠明开门见山地说：“昨天合作公司打来电话说大野公司新推出的楼盘设计图跟我们的一千零一夜惊人的相似，要我们给出合理的解释。机密再次泄露的事让公司高层非常震怒，责令我们尽快处理。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是公司内部员工所为，因为进入公司内部网站查看资料是需要员工卡上的密码登录才可以的。而且这个人一定是对公司的内网非常熟悉，两次都是轻车熟路地直奔一千零一夜。所以，谁出卖了我们的设计，现在只要把黑的钱吐出来，公司决定不追究法律责任，但是如果日后被保卫部查出来，那就只能照章办理了！”
办公室鸦雀无声，周惠明冷冷地扫视众人：“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照章办理了。关雅琴、顾菲菲、马克，你们三个被列为怀疑对象，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事情查明为止，暂时停职。”
“我有意见！”顾菲菲提声说道，“我和马克进公司之前也出现过资料外泄的事情，怎么现在出了事却只问我们呢？再说一千零一夜这个项目我们是最后才接手，以前的同事也不能完全没有责任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现阶段公司的决定就是如此，照做就是了，散会吧！”周惠明烦躁地挥一挥手，人差不多走光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顾菲菲，“前天晚上你把一千零一夜带回家了是吗？”
一句话提醒了顾菲菲，顿时薛灿的脸在她眼前一晃：他好好的来自己家住，没来由的出入自己的房间，还看自己的电脑。难道是……
她脸上的变化被周惠明看在眼里：“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啊？没，没有！”顾菲菲矢口否认，“我把图纸带回家是想完成在办公室没做完的工作。”
“你不知道带图纸回家是要经过我签字的吗？你在柯比公司也这么随便？要知道这样是很容易落人口实的！”周惠明语气虽然严厉，但是明显有关切之意，“我不是说是你泄露文件，只是提醒你一下，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要深思熟虑。好了，你先出去吧。”
顾菲菲连连点头出了门，一路上想的都是关于薛灿的事，难道他是商业间谍？借住我家就是为了从我的电脑上窃取图纸？天哪！
顾菲菲还在怀疑薛灿，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怀疑对象。那天她加班的事被保卫部的人调视频资料看见了，于是同事们就有了各种恶意的猜测。顾菲菲用勺子狠戳着饭菜：义务加班还有错了？如果真是灿爷干的，那我就难辞其咎。干脆现在辞职算了，好过继续受气！想到这儿，顾菲菲扔下吃了一半的饭，走到周惠明办公室：“资料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周惠明错愕地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关雅琴就推门进来了：“周经理，不关顾菲菲的事，资料是我泄露的。”
这下周惠明整个蒙了：“雅琴，谁不知道你和张副总的关系，你不可能这样做的。”
关雅琴淡淡一笑：“周经理，资料确实是我泄露的。不光是这一次，上次和上上次也都是我。你可以调取我的银行记录，三次设计图泄露后的第二天，我分别收到来自大野公司和尚阳建筑的汇款总共九十万。”
周惠明愣着说不出话来，过一会儿他又质问起顾菲菲：“你又是怎么回事？”
“前两次我不知道，但这次真的是我。”顾菲菲还是决定说出事实，“我来乐天应聘的那天，回家路上撞了个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反正后来他讹上了我，前天晚上还强行住到我家，正好那天我带了设计图回去。所以我怀疑那个人是商业间谍！”
“顾菲菲！”周惠明瞪着她，“这种故事你也编出来唬我，当我是白痴吗？好啊，把你口中那个子虚乌有的家伙带来，我们当面对质！”说完他又转向关雅琴，“还有你，关小姐，明天上午你们两个一起去保卫部，带上你们的证据。”
顾菲菲一出来就赶紧拨薛灿的电话，可是手机里却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什么！”顾菲菲整个愣住了。
放下电话，她赶紧跑到毛峰的酒吧，酒吧竟然也关着门。
一整晚顾菲菲都在打薛灿的电话，但始终都是关机。“你为什么非要找到灿爷呀？找到他来证明是你泄露了公司的机密？傻呀你！”小辣椒实在是理解不了顾菲菲，“再说，那个关雅琴不是已经承认了吗？她的证据可比你这种瞎猜有力得多！”
“我不是瞎猜！杭城这么大，我怎么会好端端的遇上他好几次？一定是他在有意接近我，从拿错公文袋到最后的借住都是他计划好的！不然你怎么解释他一大早溜进我房间偷看我的电脑？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电话关机，这不就更说明整件事不是巧合吗？前两次的泄密跟我没有关系，但这一次，如果真是我的失误，那就绝不能让关雅琴背黑锅！”
听完顾菲菲哇啦啦的一大套，小辣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服了这位正义女侠！
第二天，众人依言来到保卫部，周惠明还专门叫来了张诚信，见关雅琴手中拿着单据，周惠明偷偷拉过两手空空的顾菲菲：“你说的那个人呢？”
顾菲菲尴尬地回答：“我，我没找到他。”
周惠明立即大怒：“你还嫌我这儿不够麻烦，故意来添乱是不是！马上给我出去！”见周惠明已经认准了是自己在耍他，顾菲菲无奈，只好低头退了出来。
这边关雅琴从容地递上打印好的单据，的确是很充分的证明，张诚信看过以后质问关雅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工作压力太大，找点刺激。”关雅琴答得很随意。
“我要的是实话！”张诚信语带怒气，“你是不是替别人背黑锅？你是乐天设计部高级设计师，外面谁不认识你，你是不可能自己拿着图纸去卖的，快说，你的同伙是谁？”
“认识我又怎么样？”关雅琴依旧从容，“只要有利可图，那些人才不管你是谁呢！是我自己卖的，没同伙。”
“你！”张诚信激动地指着关雅琴，“别以为你是我养女我就不敢动你！保安！”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关雅琴被保安带走了，路过顾菲菲的时候，关雅琴还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顾菲菲还是觉得最后一次泄密跟自己有关，可是联系不到薛灿她又什么都证明不了，只能干着急。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菲菲明显感觉公司的同事都在躲着自己，极不舒服的她跑去问马克。马克左右看看，低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那天义务加班，然后第二天设计图就泄露的事全公司都知道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最后一次是关小姐替你背了黑锅。”
马克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大家都说关小姐仗义，把事全揽在自己身上。菲姐，不是我说你，以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少做！”
下班的时候，顾菲菲路过小辣椒上班的便利店，想进去买瓶饮料解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薛灿正站在里面和小辣椒有说有笑。顾菲菲看着他愣了两秒，突然一把冲上前揪住他：“你这个浑蛋，去哪儿了你？你，你给我出来！”说完一路拽着他到了湖边。
“相亲大姐，我新买的衣服都给扯皱了！”薛灿一路上都在大喊大叫。
“新衣服？你哪来的钱？是不是倒卖商业情报赚来的？”见薛灿愣着不说话，顾菲菲语气更加强硬，“说，你是不是偷了我们公司的设计图！”
“我是看了，可我没偷啊！”薛灿一脸的无辜。
“没偷？好，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为什么手机关机？”
“前两天毛峰说我翻来覆去就唱那几首，该出新歌了。我写不出来就拉着他去白云山找灵感去了，后来手机没电才关的机。”见顾菲菲还是怀疑，薛灿大声说道，“不信，不信你喊毛峰来对质嘛！”
“你敢发誓？”顾菲菲将信将疑地问道。
“本来就不是我做的！”薛灿真是哭诉无门，“大姐你有没有脑子啊？我要是情报贩子至于混成现在这样连房租都交不起到处借宿吗？”
顾菲菲听了一愣，倒也是啊。不对！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你帮大强垫付的那十万块钱是哪来的？”
薛灿不觉一惊：“你怎么知道的？你翻我衣服？！”
“我没翻，是无意中看到的！快说，你是哪来的那么多钱？”
“那是这么多年我自己挣的！”薛灿努力跟她解释，“我要真是情报间谍，十万对我来说还会是问题吗？我还用得着像现在这么惨吗？”
顾菲菲终于被说服了，她小声嘟囔着：“真的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乐天出什么事了吗？”薛灿问道。
于是顾菲菲就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他，薛灿听后眉头越皱越紧，听到关雅琴被保安带走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被带走？她不是张副总的养女吗？”
“对呀，不知道张副总怎么就给下令了。”顾菲菲不明就里地答道，下一秒她突然反应过来，“哎，你怎么知道关雅琴是张副总的养女？”
一抬头却见薛灿已经大步跑开：“哎，你干什么去？还你钱啊！”
薛灿冲进薛家客厅，拿起遥控器直接关掉了电视，正闭着眼睛听戏的薛老太太不禁睁开了眼：“是你呀！”
薛灿开门见山：“雅琴怎么回事？”
“你知道得还挺快！”薛老太太直起身子，“就你知道的那些喽！”
“不关她的事，是我做的！”
“哦？是吗？”薛老太太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雅琴那边可是证据确凿，而且你人天天不在公司，怎么窃取核心情报啊？”
“是我逼雅琴做的！”薛灿无奈，只能这样回答，“我不想做乐天的老总，所以就想如果在我任上项目不断出纰漏，那么董事会或许会考虑换掉我！”
薛老太太不焦不躁地道：“可是雅琴已经把所有的事全揽在自己头上了，你表舅的为人你也知道，他坚持公事公办要起诉雅琴呢。明天天一亮乐天的法律顾问就会去法院了吧。”
薛老太太的态度已经让薛灿明白了一切，他沉声问道：“什么条件？”见薛老太太还在装傻，他不觉提高了声音，“我问你不起诉要什么条件？”
“你开始和我谈条件了？”薛老太太总算开始正视薛灿。
“你们这样对付雅琴，不就是想和我谈条件吗？”
“什么条件你都答应？”薛老太太终于提出了她的要求，“迎娶雅琴、接手乐天你也答应？”
“为什么我非要娶她？”薛灿问道。
“你娶了她，她就是乐天的老板娘，没有人会相信老板娘会窃取自己公司的设计图转卖给竞争对手，这样你表舅那边有台阶下，我也好向董事会交代。”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和表舅耍的手段，但是眼下实在没有别的路可走，薛灿只好点头：“我答应！”
“恭喜你了！”一家高级西餐厅里，张诚信向关雅琴举起了酒杯。
关雅琴笑着回敬：“是恭喜我们才对！”
“雅琴，还是你厉害，一出苦肉计就逼得薛灿乖乖就范！”喝过酒张诚信不禁赞道。
“我不了解他还爱不爱我，但我绝对了解他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我替他背黑锅的！”关雅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下一步就是马上散布我们订婚的消息，弄得满城风雨之后薛灿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这事包在我身上！”张诚信拍拍胸脯，“不过这黑锅，总得有人来背呀！”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是已经有了共同的人选。
周惠明耳边回响着刚才和张诚信的谈话，为了给董事会一个交代，泄密的黑锅总要有人来背，张诚信言语间的暗示再明显不过：“雅琴是肯定不行了；马克是人事部老黄的侄子，这点面子我们得给；白晓晓只是助理设计师，职位太低……”说来说去只剩顾菲菲了，“她刚来，柯比和我们又是竞争关系，惠明啊，公司中级干部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你年轻，能力强，威信也高，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啊！这么点小事，知道该怎么做吧？”
一上午他都在盯着顾菲菲发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出口。顾菲菲显然也感觉到了周惠明灼人的目光。今天一进公司她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首先是关雅琴今天居然照常上班，接着又听到小道消息说她马上要和乐天大老板订婚，危机自然解除。原本她还在为关雅琴的峰回路转高兴，马克言语间的明示暗示马上又让她明白，现在关雅琴没事了那么泄密的责任必须有一个人担起来，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顾菲菲还是不愿意相信堂堂一个大公司会做出这种勾当，自己乖乖做事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于是她找到了周惠明：“这是我以前的设计作品，虽然有些欠缺，但是弥补一千零一夜绰绰有余，我想这样应该就不会耽误进度了！”
“菲菲！”周惠明叫住了转身准备出去的顾菲菲，可试了几次他还是欲言又止，只得烦闷地挥一挥手，“没事了，你出去吧！”
晚上回到家，周惠明仍旧愁眉苦脸，吴淑问清原委之后心中不禁狂喜，但脸上仍强作平静地开导周惠明说：“虽然这对菲菲很不公平，但是这是上面的决定，你又能怎么办呢？听你的意思张副总和关小姐都不太喜欢她，你倒不如早点开了她，让张副总和关小姐满意。我知道这事很为难你，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周惠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努力想着有没有办法可以稍微弥补一下顾菲菲。
第二天周惠明把顾菲菲单独约出来吃饭，一见面顾菲菲就追问这顿饭的用意，周惠明咬咬牙，心一横把一个信封递到顾菲菲面前。
“鸿门宴加上一封有漂亮签名的推荐信。周经理，谢谢您今天的款待！”信封里装的是乐天的解聘书和周惠明花一整晚时间写的推荐信，顾菲菲看过之后不禁冷笑出声，“怪不得周大经理突然屈尊请我吃饭，原来是要开除我。乐天很人道嘛，开除员工跟对待死囚一样，临刑之前大鱼大肉伺候着，吃完了才杀头。”
周惠明满是愧疚地低声说道：“菲菲，别这样好吗？虽然很抱歉，但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请你理解我的立场。”
“我理解你什么？”顾菲菲诘问，“你以为你给我写封推荐信就算是施恩啦，你怎么不想想这个圈子里传话传得有多快，很快全地产设计界都会知道我是因为泄密而被乐天开除的，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立足？”
周惠明还想再解释，却被顾菲菲厉声打断了：“周惠明，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周惠明抬了一下手臂，最终还是没有起身去追，对于顾菲菲，他亏欠太多。
关雅琴的车停在湖边，薛灿和她并排坐在一起，“你这招可够毒的！”薛灿义愤填膺，“现在你满意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菲菲还会成为你的替罪羊！关雅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辣了？”
关雅琴看着他淡淡一笑：“跟你学的嘛！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要做乐天的老板娘了。”
“一个虚名而已，也值得你那么高兴？”薛灿语调低沉。
“我当然高兴，只要能做你老婆，怎么样我都无所谓。虚名又怎么样，这本来就是一个注重虚名的世界。”关雅琴正色问道，“小灿，你就那么不想娶我？还是因为你哥……”
“你非要提他吗？”薛灿打断了她，“没错，这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儿，我没办法像你那么洒脱，都已经和我哥订婚了，在我哥死后又可以马上把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提到死去的哥哥，薛灿变得非常深情，“雅琴，你、我，还有我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否认我曾经非常喜欢你，但自从我知道我哥也喜欢你之后，我就开始封闭自己的感情，因为我哥这辈子什么都让着我，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人，我不能和他争，所以我后来躲到了日本。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我回来是因为我哥走了，我不想我妈一个人那么孤独，并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感情！”
关雅琴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订婚的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很快大家就会知道我是未来的薛灿太太！”
薛灿盯着她：“雅琴，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你想嫁我只是因为我是乐天的唯一继承人，如果我只是那个玩音乐的小混混，恐怕你根本不会正眼看我。”说完，他打开车门大步走远，剩下关雅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表情慢慢黯然下来：“其实未必的。”她默默地说。
垂头丧气走在街上的薛灿和心急火燎冲出餐厅的顾菲菲一下子撞到了一起。顾菲菲一看是他，满腔怒气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怎么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能碰见你？你干什么去了？那天话没说完就跑了，而且这几天又关机，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动不动就玩失踪让别人找不到你，你很有优越感是不是？你凭什么这样？凭什么！”
“相亲大姐……”薛灿刚一开口，那边机关枪似的发完火的顾菲菲突然靠在薛灿肩膀上大哭起来！
薛灿不敢再说话，轻轻揽过她肩膀慢慢安抚，终于等到那边哭声弱了下来，他才轻声问道：“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我被乐天解雇了。”顾菲菲讲话时鼻音很重。
果然如薛灿所料。薛灿看着她，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安慰的话不多说了，走吧，正好我今天心情也不好，咱们去喝一杯。”
两人坐在湖边吹着凉风，顾菲菲一心买醉，实在是喝了不少，突然她使劲挥了下手：“无所谓！其实那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乐天有什么好，死气沉沉、尔虞我诈、钩心斗角、暗无天日！”
“既然乐天那么不好，那你还气什么啊？”薛灿笑着安慰她。
“我不是气别的，我是气周惠明，他公报私仇！”
周惠明？这个名字今晚薛灿已经听了太多次：“你和他有过节儿？”
顾菲菲喝了一大口酒：“他是我上大学时候的男朋友！”不理会一旁惊愕不已的薛灿，顾菲菲接着说道，“那个浑蛋，要不是他，我至于这么多年都单身吗？十年前害得我不够，十年后又来害我，他就是我命里的克星！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体贴又温柔，还很善解人意，怎么一入社会就变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还爱着他吧？”薛灿试探性地问。
“我现在对他只有两个字：失望！嗯，还能再加两个字：鄙视！尤其他娶的还是我最好的姐妹。姐妹？哼，背后捅刀子的都是好姐妹！”薛灿正为这混乱的关系皱眉不已，顾菲菲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灿爷，你有女朋友吗？答应我，一定不要背叛她，也不要伤害她！女人都是很脆弱的，再强的女人也禁不起感情的伤害，如果你爱她，答应我，千万不要伤害她！”
薛灿正感喟于像顾菲菲这种看起来强势的女人也会有如此可怜柔弱的时刻，那边顾菲菲已经一下子瘫软在他怀里，醉得不省人事了。
虽然最难以启齿的话已经说了，事情也解决了，但周惠明心里实在难受得很，他满脑子纠结的都是顾菲菲临走时的那个眼神，夹杂着失望、鄙夷和决绝。
相较于周惠明的郁闷，吴淑知道顾菲菲被开除之后情绪倒还不错。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凑到周惠明身边柔声问道：“老公，我们结婚多久啦？”
周惠明哪有什么心情：“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快，吴淑还是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娇声嗔怪道：“你啊，我们结婚已经整整五年了！”见周惠明没反应，她的脸在周惠明耳边轻轻摩擦起来，一双手也开始环上去解周惠明的衣服，“老公，我想要个孩子！”
心烦意乱的周惠明哪有心情，一把拨开吴淑的手：“我很累了，睡觉吧！”说完就直接拉过被子翻身躺下了。
“惠明啊，你这么累，不如我们休个年假出去好好玩几天？”吴淑不死心地继续提议道。怎奈周惠明完全不予理会，只给了她一个后背，吴淑叹口气，只好拉灭了灯，一个人在黑夜中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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