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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6章

    073醉后凌苒

    昨晚真的是累着她了,睡的竟然没有听到早上的起床号,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早上9点多了,身边苏奕丞早已经没了人影。

    有些狼狈的洗漱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房子里只有阿姨在院子里打扫着。

    那阿姨见安然起来,忙说道:“少奶奶起来啦,太太刚出去了。”

    安然点点头,朝她笑笑。

    阿姨放下手中的扫帚,朝她过来,说道:“少奶奶肚子饿了吧,今天太太一早熬了粥,见你没起,现在还在炉子里温着呢,我去打过来给你吃。”说着就洗了洗手忙进了厨房。

    安然跟着见去,原想帮忙做点什么,却被她赶了出去,说是厨房油烟太重。

    百无聊赖的坐在餐桌前,心里嘀咕着苏奕丞去了哪,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没见到人影。

    阿姨端着粥出来,边说道:“少奶奶,这是太太早起熬得燕窝粥,来,小心烫。”

    安然接过,朝她笑笑,“阿姨,你还是叫我安然吧。”少奶奶少奶奶叫的,咋叫咋不习惯。

    阿姨笑笑,点点头,催促道:“来,趁热吃,太太说你得好好补补,太瘦了。”

    安然汗颜,她不胖,倒也不至于太瘦,拿过勺子,小口小口舀着吃着,粥很甜,和稠,糯糯的,而她向来嗜甜,这样的粥很是对胃。

    待安然吃完早餐,也不见苏奕丞或者秦芸回来,在花园里陪着阿姨浇了会儿花,而后跟阿姨说了声一个人便出了门。沿着大院周边走去,耳边时不时可以听到训练场那边传来的喊声,几个干部孩子周末没课,此刻正三三两两的从安然身边跑过,看架势,似乎在在玩兵抓贼的游戏,有些乐不可支。

    沿着房子走到了一活动中心,露天下放了好多强身健体的公共设备,跷跷板,转轮,单杆,双杆等等,有几个妇女坐在一旁聊着,看穿着,应该是某干部家里的保姆或者阿姨。几个孩子高兴的围着转着玩,欢声笑语的,心情很是不错。

    安然无所事事,却也不知道去哪,对于这里她完全的陌生,甚至有点害怕,因为好多院子门口都站着勤务兵,而且各个面色严肃,让人不由得有些敬畏。

    几个孩子跑跑闹闹玩着,安然盯着院中的一颗大槐树看的有些出神,没有留心,一个孩子笑闹着朝她撞来,待安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躲,两人直直的撞上,那孩子的力道很重,撞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安然也被撞得脚下一个不稳,顷刻便要朝身后倒去。

    “啊!”下意识的惊叫,完全是出于本能。尖叫的同事安然有些认命的闭上眼,准备等待那即将到来的疼痛。

    突然,只觉得身后一暖,而后那原本该来的疼痛没来,安然直接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有人,从身后将她抱住,让她免于跌倒的窘境。

    “小姐,你没事吧?”

    温厚的声音在安然耳边响起,安然这才猛的反应过来,忙从那人怀中退出,转头,忙说道,“额,没,没事,刚刚真的是谢谢你。”这才将人看清,男人有着浓黑的眉毛,国字脸,穿着西装,一副精英打扮,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苟,说不上有多帅,却挺有味道。

    男人朝她笑笑,目光没有在她脸上停留,转身将那跌坐在地上的男孩拉起,板着脸,训道:“怎么这么毛毛躁躁,撞到人了还不赶紧道歉。”

    那小男孩揉了揉跌疼的屁股,坚强的并没有落泪,朝安然小声的说道:“对不起!”

    安然微笑的摇摇头,眼尖的看见他那跌破了皮还在流血的手,忙说道:“你流血了,疼不疼,阿姨带你去包扎下好不好。”

    男孩摇摇头,怯怯的看着安然身边的男人。

    只见安然身边的男人抱歉的朝安然笑笑,说道:“抱歉,是孩子太调皮了。”

    安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男人是这孩子的家长,忙笑着说,“没事没事,孩子总是爱玩些的,是天性嘛,对了,您待会还是带孩子去包下手吧,别感染了。”

    男人点点头,转身看了男孩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好一会儿朝他伸出手。那男孩似乎有些怕他,不敢与他对视,却还是怯怯的将手递过去。

    就在那男人牵着孩子准备同安然告别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苏奕丞的声音。

    “安然。”

    转过头,只见苏奕丞站在离他几步外,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一身休闲的装扮。

    “奕丞。”安然朝他笑笑,转身朝他过去。

    苏奕丞看了看她,又注意到那边站着的男人,突然脸色微变,那嘴角的笑一下僵了在哪。

    男人也看过来,对上苏奕丞的眼,也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安然注意到两个人的变化,试探的问苏奕丞道:“你们认识吗?”

    苏奕丞这才缓过神来,转过头,只对安然说道:“走吧,郑秘书来了电话,下午有个会我必须要去,我们可能要提前回去了。”

    安然点点头,转头看了眼那站着的男人,稍点了点头,转身由苏奕丞牵着离开。

    男人看着那慢慢远去的身影,好一会儿才低头同自己那牵着的孩子说了句,“走吧。”

    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苏奕丞一直沉默着,安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这样愣愣由着他牵着。看刚刚他跟那男人的反应,两人应该是认识的才是,不过如此看来,似乎关系并不怎么好。

    再回到苏家大院的时候秦芸已经回来,正和阿姨俩在院子里准备杀鸡,这鸡是她刚刚去抓了正宗老母鸡,准备中午杀了炖鸡汤给安然补补身子。可是着鸡还没杀成就听闻两人说这就要回去了,那好心情立马就散了去,却也知道工作的事并没办法,只叮嘱两人有空多回来看看,还说这鸡汤明天杀了炖了给两人送去。

    一路上苏奕丞专注的开着车,脸色微微紧绷着,不若以往的温和,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看着有些可怕。

    “工作很急吗?”气氛尴尬的有些诡异,安然试图找点话题来打破转头的寂静。

    苏奕丞似乎没听到似的,眼睛直视专注的开着车。

    “奕丞?”安然试探的唤道。

    苏奕丞这才恍过神来,愣愣的转头,问,“呃,你刚刚说什么?”

    安然定定的看着他,最后摇摇头,说道:“要不换换吧,我来开车,你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苏奕丞摇摇头,朝她笑笑,说道:“没事,刚刚在想事,没注意听。”

    安然轻叹了声,说道:“你跟刚刚那男的认识是吗。”

    苏奕丞看了她眼,点点头,没有否认,“他是机关大院的,隔不远,见过几面。”

    “恩。”安然点点头,没再多问,她一直觉得,他愿意说的话自己人会跟她说,要不是愿意说,那问了也是白问,自讨没趣。转移开话题,问道:“下午的会很急吗?”

    “2点的会,不过得过去做下会前准备。”苏奕丞据实说道。

    “待会儿吃了饭再过去吧,医生说你的三餐要正常。”这两天稍微好点,要是再饿出个什么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

    苏奕丞看了她眼,点点头,嘴角浮起淡淡的笑。

    再从大院回到市区公寓的时候正好11点,因为知道他赶得及,安然趁他进去换衣服的时候赶忙抓紧时间来下了碗面,清汤小菜,加个蛋花。

    苏奕丞梳洗好换过衣服出来的时候,安然正打好蛋花然后散在那清汤面上,见他从房里面出来,忙说道,“来,吃了再过去吧。”说着,将汤面直接端到吧台上。

    苏奕丞点点头,过去在那高脚凳上坐下。喝了口汤,其实味道只能算是一般,但是心意十足,让他觉得这碗面特别的鲜美可口。赞赏的点头,朝她说道:“味道很好。”

    安然淡淡的浅笑,在他对面坐下,手托着腮,看着他吃,什么也不做。

    苏奕丞吃得很快,但是吃相很优雅,没有一点把汤汁洒到外面,就连碎屑也没有。

    吃着,突然夹了块蛋花朝安然递过去,示意她张嘴。

    安然摇摇头,“你吃啦。”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脸儿微红。

    苏奕丞并没有把筷子收回来,夹着蛋花坚持要她吃下。

    真的是有些被打败,执拗不过他的坚持,安然只得张口把那蛋花吃下,脸因为皮薄,红扑扑的厉害。

    苏奕丞满意的笑笑,然后又从碗里夹了块朝她递过去。

    安然蹙眉,却还是无奈的张口吃下,待苏奕丞再夹第三块过来的时候,安然佯装生气一脸严肃的说道:“苏奕丞,你这是嫌弃我做的太难吃,所以不要吃吗?”

    苏奕丞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出这么一手,摇摇头,低头大口将剩下的汤面和蛋花,甚至面汤,全都吃进了肚子里,然后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安然说道:“我媳妇儿做的面是最好吃的面,以后有多少我吃多少。”

    安然被他那认真的表情逗笑,不去理会他,收拾了碗筷直接放进了洗碗池。

    再看看手表,确实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留下来,苏奕丞拿过公文包,朝安然说了声,然后直接出门去。

    ‘碧湖园’的案子在施工建设,顺利的话下个月将进入第二期工程,而市委政府大楼的案子她也已经退出,此刻的她算是清闲得有些无聊。

    回到书房将那完成了四分之一的设计图稿重新拿出来,她喜欢把每张设计图冲头画到尾,纵使这个案子她失败了,起码这也算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交代。

    灵感其实是一种非常渺茫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当初想了好久,构图好多,参考好多,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画得七七八八,现在也许是没有了心里负担,今天下午,安然画得特别的顺,几乎没有断链,一个下午,竟然画好了图稿大半,甚至相比起之前,这次的设计她更为满意。

    突然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胡玲玲响着,安然放下画笔,略带着点疑惑的朝大门过去。

    她并不知道是谁来找,不过应该是找苏奕丞的,因为这是苏奕丞的房子,而她是最近搬进来的,甚至并没有告诉过别人自己住这里。

    从猫眼里望去,只见凌苒站在外面,身子歪歪斜斜的,整个人有些站不太稳。安然伸手去准备将门打开,却在手握住门把的时候一下就踟蹰了,她直觉该离这个凌苒远一点,其实她似乎待人并不单纯,她不曾一次大方的同她说她与苏奕丞之间的一切。

    门铃依旧胡玲玲的叫嚣着,大有那种你不开门呃并不罢休的决心。安然踟蹰再踟蹰,最后还是伸手将门打开。

    才开门,安然只觉得闻到一阵酒气,味道浓烈得有些熏人,让人觉得难受。

    凌苒似乎有些醉了,整个人醉眼迷蒙的。

    “凌小姐?”安然轻唤的叫她。

    凌苒歪歪斜斜的站着,看着她,眼皮似乎颇有些沉重,一眨一眨的。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瘫坐跌倒。

    还真的是怕她一个不小心真的跌倒了,安然只好伸手扶着她,“来,先进来吧。”

    凌苒将整个人挂在安然身上,又哭又笑的抱着安然说道:“安然,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虽然她并不重,看起来也很瘦,可是这样一个大人的力量压到安然身上,安然真的是有些吃不消,况且,她还不消停,真醉得厉害似得,摇摇晃晃的。

    “呼——”好不容易将她扶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安然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给她倒杯水,可没想,这才转身想走,手又紧紧被她拉住了。

    “你先放手,我去给你倒水,你现在这样,喝点水会舒服一点。”安然说道。

    凌苒摇头,手紧抓着安然却不松开,脸上一脸委屈的看着她,说道:“安然,我难受,好难受。”

    “你难受是因为你喝醉了,你先放开,我去给你冲杯解酒茶,喝了会舒服一点。”安然真的是有些被打败,这按理说她跟她只见过两面,根本就算不上朋友,可她现在这样喝醉了跑来找她,这又算怎么回事!安然心里琢磨着,或许,她该打电话给凌琳,让她来接人。

    凌苒摇头,用手指着自己胸口说道,“我没有醉,我是这里难受,特别难受!”

    安然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被她拉着,却又走不开,只得在她身边坐下。

    “我好爱他,真的好爱他,即使离开了7年,可是我无不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想着我们过去一起生活过的日子。我好后悔,好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喝酒,我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喝的,不然,不然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说着,凌苒有些悲戚的哭了起来。

    安然没说话,因为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应该指得是苏奕丞,她是苏奕丞的前女友,而自己是苏奕丞的现任妻子,前女友来找现任妻子哭诉说有多爱自己的老公,多后悔当年分手,对于这样的情况,她完全不知所措,因为完全没有经验。

    哭着,凌苒突然抬起头,环顾着整个房子,然后突然又痴痴的笑了开来,说道:“你知道吗,这屋子里的一切全都没有改变,依旧是当初的装扮。”

    安然蹙了蹙眉头,环视整个房子的装扮。

    凌苒猛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的,脚下也并不稳,跌跌撞撞的朝吧台走去,手轻轻抚过吧台上的大理石,那红色的高脚凳,痴痴的笑着,低喃得说道:“当初,我总是坐在这张椅子上,然后阿丞会把做好的饭菜摆好,他的厨艺开始并不好,可是为了我,因为我挑食,他偷偷学了好久的厨艺,最后,做得甚至比外面餐厅里大厨做的还要好吃。”

    安然没说话,定定的看着她,苏奕丞的厨艺确实好,之前他做过一次,凌苒没有夸张,确实比外面一般餐厅里的还要好吃,只是她没有想过的是,他的厨艺竟然是当初为她学的。

    跌跌撞撞的,凌苒又朝书房过去,推门进去,看着那一切依旧熟悉的摆设,手捂着嘴,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还,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真的没变!”

    安然看着她,那放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握,心里,莫名的有一阵不快,说不上来原因,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凌苒跌撞的要朝主卧过去,安然心中猛地一紧,大步上前,握住她那放在门把上的手,冷冷的说道:“凌小姐,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吧。”卧室那是她和苏奕丞的房间,一起相拥而眠,一起厮磨缠绵,她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任何的评价,更不想知道以前是怎么样。

    借着酒劲凌苒甩开她的手,又跌跌撞撞的转身回了客厅,看着那银灰色沙发,又痴痴傻傻的笑着,转身,看着安然,说道:“以前阿丞特别喜欢抱着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喜欢看时事政治,可是我总喜欢看些肥皂剧,他觉得闷,却再无聊每次也都会陪着我看完,我哭的时候给我递纸巾,我笑的时候也跟着我笑,然后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子,亲亲我的额头,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说着,又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转身走到安然面前,抓住她的衣服,哭着说:“你把阿丞还给我,还给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爱他,不可以没有她!”

    安然只皱眉,心里难受的厉害,只觉得呼吸都开始有些紧迫急促,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了闭眼,说道:“凌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醉了,我送你上去!”

    凌苒突然将她推开,有些激动的说道,“他不爱你,阿丞根本就不爱你。我离开7年,他身边没出现过一个女人,你以为是为什么,他是在等我,在等我回来!”

    “可是他最后还是娶了我,而现在我才是苏太太,他苏奕丞的妻子!”安然定定的看着她说道,手紧紧的攥着。

    凌苒看着她,定定的看着,然后突然瘫坐了在地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毫无生气。目光看着某处,双眼却完全没有焦距,只纳纳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让他等太久了,久到心都寒了,我错了,我该早点回来的,我该早点回来的……”

    安然心里难受的紧,因为她的话,因为她的话想起当初结婚时的冲动,现在再来回想起当初他的那句合适,心突然就揪疼的厉害。

    “呵呵,呵呵……”坐在地上的凌苒突然又笑出了声,看着安然,语气又尖酸又刻薄的说道:“你以为阿丞为什么娶你?”

    安然看着她,双唇紧抿着,那修剪过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深深陷入了掌心中的肉中,隐隐得发疼!

    “那是因为你的名字,安然!凌苒,此然非彼苒,你不过是我的代替!是我的替身!”凌苒尖叫,然后大声的笑开,疯疯癫癫的嚷着,“哈哈哈,你是我的替身,阿丞爱的是我,爱得是我。”

    凌苒……安然……

    然等于苒?

    安然只觉得有阵恍惚,整个人晕晕的。是这样吗?当初他娶她的原因是因为名字,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字跟他前女友同音?是啊,他那么好的条件,何以愁找不到合适的女人结婚!

    深吸口气,痛楚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眸底冷若冰霜,紧绷着语气,“凌小姐,请你出去。”她不想跟她待一个空间,她只觉得胸口闷疼得厉害。

    “我不要。”凌苒似乎真的喝醉了,孩子气的朝她呛声,然后又愣愣傻傻的抓着头发朝沙发上过去,嘴里呢呢喃喃的说着,“我要在这里等阿丞回来,等他回来,像以前一样抱着我,亲亲我……”说着朝客厅的沙发过去,然后抓过靠垫抱着窝到沙发里,闭着眼睛,呢呢喃喃的说着,然后闭上眼,没多久便传来淡淡的呼吸,显然是睡着了。

    安然愣愣的站在那里,整个人突然间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晚上,苏奕丞捏了捏略有些酸疼得紧的眼眉,下午开了一下午的会议,盯着那银幕看着,眼睛酸得厉害。从包里将钥匙拿出,开门,一室的黑寂,眉头轻蹙,安然不在吗?

    伸手将灯打开,“啪——”的一声,那白炽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屋子,单手扯了扯那脖子上的领带,正想着给安然打电话,突看见那蹲坐在墙壁的安然,只见她木木的看着自己,脸上似乎还挂着眼泪的痕迹。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将公文包放到一旁的柜台上,大步朝她过去,半蹲在她面前,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怎么不开灯?”

    安然木木的摇头,却不说话。

    “嗯……”沙发上凌苒因为那突来的光线有些刺眼,抬手半遮着眼,呢喃着缓缓转醒。

    闻声,苏奕丞猛地转过头,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而那人还是凌苒!

    凌苒睡眼惺忪的撑坐起身,似乎忘了之前的一切,抬手打着因为酒醉疼得发紧的脑袋,迷蒙着双眼看着这略有些陌生的环境,最后对上苏奕丞那错愕的眼。

    “阿丞?”凌苒试探的唤,她明明记得刚刚她买了好多酒回家,然后在家里喝酒来着,阿丞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苏奕丞冷冽得说道,目光咄咄的看着她。

    凌苒一愣,然瞥见他身后蹲坐着的安然,再转头看看这四周的摆设和装潢,蓦地发现这里竟然不是自己的房子,而她完全没有影响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明明在家里喝酒啊!”

    深吸了口气,苏奕丞语气冷冽的说道:“凌苒,该说的我一直以为那晚我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过去的事我们就当过去了,现在我们有各自的生活,而且我很满意和享受我现在的生活,并不希望你来打扰我或者我的家人。”

    “我,我没有……”凌苒看着他,眼里有着委屈。

    “请你出去吧。”苏奕丞冷冷的说道,一点也不留情面。说完转过身并不去看她,从地上将安然扶起。

    “阿丞……”身后,凌苒轻唤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心里疼的发紧,委屈的轻喃,“别这么对我,别这么对我好不好……”语气带着祈求,带着奢望。

    苏奕丞无动于衷,半拥着安然朝主卧过去,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苏奕丞扶着安然在床上坐下,看着她脸上那还未干的泪痕,心里有种不舍,伸手抚触着她的脸庞,低声说了句,“傻瓜。”他不知道凌苒跟她说了什么,不过看她这样子,怕又胡思乱想了。她太过温柔,性格太过温和,即使被欺负,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他喜欢她这样淡淡柔柔的样子和个性,可是却又要担心她受了欺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一个怎么矛盾的人。

    轻叹的摇头,他不知道她这样的性格是好是坏,只是看着她这样,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低头在她额头落下轻吻,然后转身进了浴室,拧了把温热的毛巾,然后小心的替她擦拭去脸上的泪痕,边说道:“别去想她说的话。”

    安然任由着他替自己擦掉自己脸上的狼狈,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眉,看着这个其实严格算起来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却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好一会儿,再他转身准备再进浴室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开口问道:“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结婚?”

    她想知道答案,她不介意他们的婚姻不是因为爱情的结合,不介意自己不过因为合适才巧合的成了他的妻子,但是她介意的是自己在不清楚的情况下成了别人的替身,成了别人的影子。

    苏奕丞看着她,眉头轻皱着,又是这个问题,他以为他都解释清楚了,今天凌苒又跟她说了什么?

    安然定定的看着他,执着的要从他口里知道答案。

    “如果我说我的理由跟你一样,你相信吗?”苏奕丞发问道,他不想违心说爱,以为那并不实际,原本两个不相识的人,何来的爱情,即使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清楚自己是喜欢她的,也很庆幸自己当初答应跟她结婚,但是真要究其当初结婚的原因,那真不是爱情。

    安然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不是,不是因为把我当做凌苒的替身?”只要他说,她就相信。屏息着气,等着他的回答。

    “当然不是!”苏奕丞肯定且严肃的说道。她跟凌苒哪里有半点相似,他怎么可能把她当做凌苒的替身!况且,他对凌苒早已经没有了情感,不说爱,甚至连恨都没了,完全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如同陌生。

    “呵呵。”安然松了口气,轻笑出声,低声呐呐自语着,“那就好,那就好。”

    见她的反应,苏奕丞猜出了大概,轻叹的转身,重新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拉过她的手,轻叹了声,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抬手将她额前那盖住了眼睛的刘海撩到一边,然后淡淡的开口,说道:“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安然也定定回视着他的目光,其实只要知道自己不是别人的替身就好了,其他的,她不该强求,毕竟他们的婚姻并不是应该爱情,她自己之前甚至为莫非空等了六年,又如何能要求他在遇到自己之前的感情全是一张白纸,那就太不切实际了。

    才想摇头说没有,可这话到了嘴边,全然变了样,“她之前也住这。”

    苏奕丞看着她,并不否认的点点头,随即又笑开来,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她的介意至少证明了她在意,并非无动于衷,这样的发现让他突然觉得有些窃喜。

    见他点头,安然垂下眼眸,“哦。”轻轻应了一声,坐在低垂着头不再说话。许是心里作用,突然觉得坐在这床上很是不自在,想着当初他们也曾在这张床上缠绵悱恻,心里那闷的厉害。

    苏奕丞像是看出了她的心里,嘴角微微上扬,板过她的身子,“安然,看着我。”让她与自己对视着。

    安然愣愣的看着他,不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换过了,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一切,全在几年前换过了,没有别人的痕迹。”苏奕丞定定的说道。其实没有搬走是因为在这里住得习惯了,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改变过这屋子里的格局和装潢,但是时间久了,原先的装修开始脱落,所以,后来他直接让叶梓温重新彻底的翻新了遍,格局倒是没有太多改变,但家具什么的,已经全换了新。

    安然点点头,淡淡的朝他笑笑,只是笑意完全没有达眼底。

    苏奕丞不再多说什么,其实说不上来,现在心中是什么样的一个情绪,因为她的在意,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虚荣感。

    不过看着她那不展的眉头,和那并没有笑意的微笑,却又有些心疼,不舍她如此的不开心,轻叹了声,伸手勾起她那微尖的下巴,眼睛直直看着她,说道:“明天下班我去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个地方。”

    安然愣愣看着他,问道:“去哪里?”

    苏奕丞淡淡一笑,只说道,“秘密,到时候就知道了。”

    苏奕丞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凌苒还在客厅坐着,美目含着泪,如若梨花带雨一般惹人怜惜,心疼。只是这些,苏奕丞再也看不见。

    见苏奕丞出来,凌苒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看着他,轻轻唤道:“阿丞……”

    眉头微微紧蹙,苏奕丞那脸上丝毫没有怜惜和心疼,只是平静淡然的问道:“怎么还没走。”

    “阿丞……”凌苒唤他,多么深情,就如7年前一般,那语气,甚至那声音都不曾改变。

    苏奕丞平静的看着她,她虽然没变,依旧漂亮风情,但是终究时间过去了7年,就算她还是当年的她,他也已经不是当年的苏奕丞了。

    “我,我刚刚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来的这,不知道刚刚跟安然说了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凌苒边说边掉着眼泪,那表情委屈得跟什么似得。

    苏奕丞看了她眼,越过她从矮几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然后淡淡的开口,“不重要了,你回去吧。”

    凌苒歉意的看着他,眼泪的泪落得更快了些,边说道:“是不是安然误会了什么,我去给她解释,不要因为我,伤了你们间的感情。”

    “不必了,我会跟她解释清楚,你回去吧,不送了。”苏奕丞不留情面毫不客气的拒绝,说完转身便想离开,却在迈开脚的时候又转过身来,想到什么,说道:“对了,以后少喝点酒吧,我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客厅里,凌苒愣愣的站着,定定的看着他离开,脸颊上还挂着累,那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握成拳。

    0746年前的桂花鱼

    第二天是周一,苏奕丞先开车送安然去上班。安然偏头看着外面,也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车子缓缓在‘精诚建筑’的大楼前停下,熄了火,安然解开安全带,转头对苏奕丞说了句谢谢,提着包便要开门下车。

    “安然。”苏奕丞在她开门的时候抓住她的手。

    安然转头,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苏奕丞也不说话,只是笑,然后拉过她,倾身在头额前落下轻吻,然后才放开她,嘴角带着淡笑,帮她整了整那折叠起来的领口,这才轻声说道:“去上班吧,晚上记得等我?”

    安然点点头,脸上有着那被他亲过的红晕,看着他,不免叮嘱道:“你开车小心点。”

    苏奕丞笑,点点头应下:“好。”

    许是还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安然没敢对视他的眼,忙转身下了车子,然后快步的朝办公大楼过去,中途还不忘转头看看,见他还在看着她,胡手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头也不会的进去。

    车上,苏奕丞失笑的摇摇头,直到她的身影小时在门后,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安然到办公室的时候只觉得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办公室里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见她过来,又忙装模作样的走开。

    安然也没多问,直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中午的时候午餐似乎喝多了汤,以至于整个下午不住的往洗手间跑了好几趟。

    在安然进去后没到一分钟,办公室里的两个女同事也来了洗手间。他们是来补妆的,不,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来聊天八卦的。

    “你看见肖晓的眼角没,被抓了好大一条。”一人说道。

    另一人答,“谁没看见啊,她以为戴个墨镜就能遮住啊,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跟黄德兴的那点破事整个公司谁不知道啊,这次被正宫抓了个正着,只是刮花她眼角那还算是她走运,你说她手上有几件拿得出手的案子,天天打扮的妖里妖气的。”

    “诶,人家也就只能靠那张脸和她那床上功夫才能在办公室里这么的横,你嫉妒啊,你嫉妒你也去买几件布料少的,然后每天画得更妖精似得,然后总监过来的时候你就多朝他抛急个媚眼,指不定你也可以不用画图,然后直接就成咱公司的另以为美女设计师。”

    “去你的,我宁愿画一辈子图也不要去伺候那年纪都可以当我的老男人。”

    外面,两人又嬉笑了会儿,洗了手,准备离开,却在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蓦地惊住,只见肖晓面带黑超,遮了大半张脸,一头大波浪依旧风情,那紧身的套装衬托着她那傲人的身材。

    “肖,肖设计师。”刚刚还在说笑的两人一下傻了眼,她们不知道肖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听见了多少。

    肖晓上前,那黑超遮住了她一半的面容,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那原本还说笑的两人一下就蔫了下来,看着肖晓干笑的给她让了让步,略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们先出去了。”

    肖晓在琉璃台前站住,伸手将脸上驾着的墨镜拿下,那眼角被划了道鲜红且细长的口子,周围乌青的红肿着。面无表情的伸手从包里将粉盒拿出,打开拿过粉扑给自己补着妆,重点在那眼角。

    那两人见状,悻悻然的转身要走,只听见这边肖晓淡淡的开口,“明天都不用过来了。”语气不急不缓,不咸不淡。

    闻言,两人蓦地站着,转身,哭丧着脸说道:“肖,肖姐,我们错了,我们不是故意的,没有恶意,您,您别放心上。”

    肖晓无动于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熟练的补妆,尽量想去遮去脸上的红肿。对于身后的两人,不看一眼。

    见她无动于衷,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一个态度,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毕竟是黄德兴的人,真要她们走,也不是办不到。

    那眼角的红肿太大,粉底根本就遮不住一半,过多的粉反而使的眼角那一块看起来怪异别扭,手紧紧捏着粉扑,想起昨天被黄德兴家那恶婆娘抓到的画面,再想想黄德兴站在一旁看着她被打却无动于衷的样子,胸中的怒火疯长,越想越是难受,墓地转头,怒视着她们,吼道:“还呆在这干什么,还不给我滚!”

    两人皆是一吓,此刻的肖晓眼角红肿曝露着,表情狰狞着,整个人看上去还真的是有些恐怖慎人。

    “看什么看,给我滚出去。”

    其中一人不甘示弱,冲着她回道,“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走,再说了,我们刚刚说得也都是事实,要是怕人说,那你就别做啊,做了还不让人说,装什么清高。”

    “你说什么?”肖晓上前,那眼神怒视着她,似乎能吃人,恐怖的厉害,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说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人咽了咽口水,身子不断的退后,身边另一人站着,看着形式,也有些怕,刚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下气氛,才开口说道:“肖,肖姐——”只是肖晓,一个眼神过来,吓的她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哗啦啦啦——”

    就在外面僵持着的时候,那边安然冲了水从厕所里出来,转头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转身朝洗手台过去。

    肖晓蓦地转身朝安然过来,怒视着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安然从镜子中瞥了眼她,开了水,按了洗手液开始洗手,边说道:“上厕所啊。”

    “你都听见了!”肖晓那放在大腿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她完全没想到她也在洗手间里,那自己狼狈,自己的不堪全被她听见了!

    不看她,安然淡淡的回道:“我又没聋。”而且她们吼得有多大声,她想装没听到都不成啊!

    肖晓胸口起伏的厉害,看着她冷笑道:“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你在偷笑,偷笑我也有这么一天是不是?看我笑话你心里很高兴吧。”

    安然冲了水,拉过纸擦拭掉手上的水渍,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你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我没有这么想,但是你一定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想法是你自己的,我改变不了。”

    “哼,说得好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在等着看我笑话。”肖晓刻薄的说道。

    安然冷笑,“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狭隘的。”

    “你!——”肖晓气结,胸口欺负的厉害。

    安然不再多说,越过她准备离开。

    “你以为你多好,你不过是足够幸运搭上了苏奕丞,不然,你什么都不是!”肖晓愤恨的说道。

    安然微笑,点点头,并不否认她的话,说道:“我确实够幸运。”

    “哼,像他这种我见多了,怕只怕人家只是玩玩,到时候腻了,指不定一脚把你踢开。”肖晓刻薄的说,眼里全是嫉妒的愤怒。

    安然浅笑,不去理会她,直径朝洗手间门口出去,经过那两女生旁边的时候,朝她们说道:“上星期让你们画的图画好了吗?”

    “呃……”两人一愣,什么图,相互对视,并不知道安然说的是什么。

    安然皱了皱眉头,朝她们使了个眼神,故作严厉的说道:“图都没画,还在这闲聊?还不赶紧回去画图去!”

    两人这才缓过神来,赶忙点头,直说道:“我们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说着,赶忙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肖晓愤恨的看着她们离开,最后,抓起粉盒一把就砸到了地上。

    洗手间外,那刚刚在洗手间嚼舌根的两人朝安然道谢,要不是她出现怕是真的要跟肖晓闹起来了,而肖晓毕竟是黄德兴的人,要真的是想开了她们,那也绝非说说。

    安然淡淡的点点头,只是警告她们,“以后别那么多话了。”她们这样在背后说闲话,换谁听了都得气。

    两人连连点头,哪里还敢,吓都吓死了。

    安然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回了办公室。

    临近下班的时候黄德兴叫她去了办公室,然后给了一堆资料递给她,说是公司近期打算竞争一个国外的案子,再过一个月便要投标了,时间上有些赶,因为除了设计图,公司还要弄出样品房,到时候会有专人来评估查看。

    “这个,这个项目真的由我负责?”安然有些受宠若惊。

    黄德兴挑了挑眉毛,反问道:“怎么,没有信心?”

    “不,我,我只是有些意外。”毕竟这个项目太大,关系到公司今后在国外的发展。

    “我相信你,你对设计很有领悟力。当然,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可以找我给意见。”黄德兴笑着说道。

    安然点头,抱过桌上的那堆资料,保证到,“我会尽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我等你给我看你的设计图。”

    “嗯。”安然欣然点头,然后抱着他给的资料出了办公室。

    这次的项目是一个大型的活动庄园,里面有各个活动区和休闲区,占地范围和面积非常的大,投入资金更是巨大,更因为投资方是英国的‘杰森财团’,那是英国的贵族财团,对于他们这次推出的项目,各国的媒体都是抱有相当高的关注度的。所以如果‘精诚建筑’可以一举将这个项目拿下,那么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那无疑都是巨大的成功。

    在安然有些跃跃欲试兴奋的看着从黄德兴那边拿来的资料的时候,苏奕丞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苏奕丞已经在楼下,没看到安然所以这才打电话上来问她是否还没忙完。

    安然这才想起苏奕丞昨天说今天要带自己去一个神秘的地方的事情,满收拾了东西将资料装进自己的公文包里,这才下去。

    到达楼下的时候苏奕丞的车子已经停在公司的大门楼,见她从大楼里出来,开了车门下车,看着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安然小跑的上前,有些歉意的看着他,说道:“等很久了吗?不好意,刚刚看资料看忘记了。”

    苏奕丞笑笑,伸手替她疏离她那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打开车门,说道:“上车吧。”

    安然点点头,朝他轻笑,侧身坐进车里。

    苏一天绅士的替她关上车门,着才绕过车头从另一侧上车。

    待他也坐进车里,安然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我们要去哪?”他昨天说要带她去个地方,却有神秘的不告诉她。

    苏奕丞发动车子,转头朝她笑笑,“先去吃饭。”

    车子缓缓在一家别具有特色的中餐厅餐馆前停下,门口各类豪车云集,看的人有些眼花缭乱的。

    安然抬头,“怡然园”这家店她听过,前两个月刚开张,开张当天听说请了国内的某知名大明星来站台,吸引了无数人,甚至有些粉丝更是不远千里,不畏辛劳的从外地赶来,只为见自己的偶像一面。而因为有了那明星的造势,这家餐厅的名声也一下就传了出去。而且开业当天,这个‘怡然园’的老板更是不惜花血本来了个免费试吃一天的活动,加上餐厅厨师那出色的手艺,那些吃过的人几乎各个都是赞不绝口的,而后部分就成了餐厅的忠实客户,即使这里的消费并不便宜。并且跟周遭的朋友亲戚介绍着这家新开的中式餐厅。

    “走吧,我听说这家的浙江菜做得不错。”苏奕丞说着,牵过她的手朝餐厅里进去。

    “你来这里吃过吗?”安然随口问道。

    苏奕丞轻笑的摇摇头,说道:“没有,奕娇那丫头告诉我说的。”

    “奕娇!她自己也开餐厅啊,怎么会来别人家吃?”

    “哈哈。我没有告诉你这家餐厅也是奕娇那丫头的吗?”苏奕丞好笑的说道。

    安然瞪大着眼,摇摇头,她完全没想到奕娇竟然是江城餐饮业的女王,明明看上去跟孩子似的,却没想到餐厅竟然开了一家又一家!

    两人进去,没要包厢,直接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苏奕丞点单,似乎是种巧合,安然竟然发现他跟她的口味竟然相差无几,他喜欢吃的,她也都刚巧也很喜欢。

    “原来你也喜欢吃这几道菜啊!”安然有些欣喜的说道。

    “是啊。”苏奕丞淡淡的回应,嘴角始终挂着好看的笑意。

    进来的才发现,这里的管理模式真的同悠然居有些相似,不同的是这里的装修和设计,不同于有人句的低调的奢华,这里一切都淡淡的,透着朴实和简单,就有餐厅名一般,静静的,让人觉得舒适。

    菜上得很快,而且味道真的很是不错,一点不输‘悠然居’。

    “你今天就是要带我来这吃饭吗?”夹了口菜,安然问道。

    苏奕丞笑,提快夹了块肉给她,说道:“不是,吃完我再带你过去。”

    “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安然有些好奇的问。

    苏奕丞但笑不语,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安然在心里小声骂了句小气,低头继续吃她的饭,而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苏特助,安然学姐!”语气里似乎有着意外,有着惊喜。

    苏奕丞抬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面带着微笑,只是那笑容,隐隐约约带着些疏离感,并不热络。

    闻言安然也转过头,只见身后童筱婕一身米白色连衣裙套装,面上带着笑的看着他们。

    “学姐和苏特助也来这边吃饭啊!”童筱婕笑着朝他们过来,边说道,“这边的菜确实不错,环境也很好。”

    安然淡淡的看了她眼,转过头,并没接她的话。

    苏奕丞看了眼安然,抬头微笑的朝童筱婕点点头,问道:“童小姐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

    “不是,我跟我先生过来。”童筱婕淡淡的回答,说完转身朝安然看看,只见安然无动于衷的平静的吃着饭。

    “哦,是吗。”苏奕丞了然的点点头,并不多说,然后收回目光,温柔的看着安然,又夹了块肉到安然的碗里面,说道:“来,再迟块肉,你太瘦了。”

    童筱婕看着他们,嘴角若有似无的笑着,说道,“苏特助和学姐要不要同我们一起,我们在里面订了包厢,‘远山建筑’的张总也在。我想他们见到苏特助一定很高兴。”

    “不了,等一下我和安然还有事,下次我们再聚。”苏奕丞拒绝道。

    童筱婕点点头,有些遗憾的说道,“那只能等下一次了。”

    “嗯,下次再聚吧。”苏奕丞配合的点点头。

    童筱婕朝安然说道,“学姐,那我先过去了,你和苏特助慢用。”也不在意安然有没有回答,说完,便转身朝里面的包厢走去。

    气氛想童筱婕来过之后变得有些诡异。安然静默的低着头吃着饭,苏奕丞则是微微轻皱着眉头看着她。

    没多久,苏奕丞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只见安然身后张远山满脸堆着笑的朝这边过来,他的身后,莫非也在。

    “苏特助苏特助,这么巧啊,你们也来这吃饭!”人还没有走近,张远山的声音已经传过来。

    苏奕丞抬头看了他眼,脸上扬起标准的微笑,挪开椅子站起身来朝他过去。见状,安然也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转头,却正巧对上了张远山身后的莫非。

    张远山见到苏奕丞夫妇那是一个开心,之前酒会的事他一直想找个时间请苏奕丞一起吃个饭,算是道歉赔个不是,可是打了几次电话,全都被他的秘书个挡了回去,连个面都没有照上。这次倒好,没想到今天约了莫非夫妇来这边谈以后公司合作发展的事,竟然会在这里遇上苏奕丞,而且更好的是莫非和童筱婕都是苏奕丞老婆顾安然的同学兼校友,苏奕丞就算是不给他面子也该会给莫非他们面子,真的是妙哉妙哉!

    张远山热情的伸出双手与苏奕丞相握,连连感叹道:“苏特助也在这里,真的是太巧了,前几天一直想约您一起吃个便饭,可您太忙了,一直没给我这个机会。”

    苏奕丞面不改色的同他握了握手,脸上的笑依旧温润,点点头,淡淡的开口,“承蒙张总抬爱了,这段时间一直忙机调研的事,确实是有些忙。”

    “那相请不如偶遇,今天在这遇上能在这里遇上,看来我们真是有这缘分吃这顿饭,要不苏特助屈尊移驾到我们的包厢里去?”张远山相邀道。

    苏奕丞淡笑道,“张总太客气了。”说完转头看向安然,只见她也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一下愉悦了许多。

    这张远山也算是个人精,从什么都没有到一夜暴富,然后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察言观色那是基本。见状,似乎了解到什么,转身朝安然说道:“苏太太,上次酒会上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可否借着这个机会,让我能有荣幸请苏太太一起吃顿饭,也算是为上次的事赔礼道歉。”

    闻言,安然转头看了看苏奕丞,只见他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安然以为他是不方便开口拒绝,想由自己来张口婉拒。由此想着,便转头看着张远山淡笑的开口,说道:“张总说笑了,上次的事不都说开了嘛,只是个误会,张总又何必这样挂记于心呢。”

    “哈哈,是苏太太大度,就算不为上次的事,今天碰巧莫非和筱婕都在,你们三人之前也都是同学和校友,而筱婕他们这也才从国外回来,你们多年不见,今天也算是叙叙旧嘛。”张远山说道,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莫非,说道:“你说是吧,莫非。”

    莫非这才恍惚回过神来,愣愣的点头,嘴角的笑带着苦涩,附和的点点头,定定的看着安然说道:“是啊,这么久没见,确实有很多话要说,安然,一起来坐坐吧,这里的桂花鱼不错,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清蒸桂花鱼。”

    安然脸色一僵,那笑仿佛瞬间冻住,凝固在了脸上。避开眼,并不去看他。

    苏奕丞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和变化,伸手牵起她的手,深情的朝她笑笑,而后转头看向莫非,从容淡定的开口,“难得莫总还记得安然喜欢吃什么,不过习惯是件奇怪的事情,有些人有些东西以前非常喜欢,甚至深爱,但是时间久了,口味就变了,尤其是一道菜你排斥拒绝了6年,还能记得当初的味道吗?”

    莫非一僵,身子明显的恍惚,看着苏奕丞,僵硬的说道:“也许就是因为六年没有吃过了,怕是只会更怀念那以前的味道吧。”

    这张远山在一旁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这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说到菜上面了?

    苏奕丞脸上的笑容未变,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是怀念的,毕竟当初那么喜欢,这就如同戒烟戒酒,最难的时候是最初的时候,可是如若时间久了,而这时间又如6年这般的长久,再没想过要吃,那只能证明她已经成功的将这道菜从她的爱好中剔除。”

    “你怎么知道她没想过那道菜,也许她曾经日夜想着,从来没有忘记!”莫非的情绪略微开始有些激动。

    “也许同莫总说得这般,确实对那道菜有着深厚的感情,也念念不忘了许久,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去吃,无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道菜当初伤她太深了,那伤让她害怕让她畏惧。”苏奕丞说道。

    闻言,莫非愣愣的转头看向站在他一旁的安然,不禁自语的问道:“是这样吗?”

    张远山似乎听出了什么玄妙,只是此刻这场面奇怪的很是诡异,只得打趣的问道:“苏太太这当初是被桂鱼的鱼刺卡过喉咙?”

    安然干笑的不知如何回到,下意识转头看向苏奕丞。

    苏奕丞依旧温润的笑着,伸手自然的环住安然的腰,朝张远山玩笑着说道:“是啊,当初卡过好大一块鱼刺,从此便有些畏惧桂鱼了。”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远山了然的点点头。“那苏太太以后怕是不敢动鱼了吧。”

    “那道也不是。”苏奕丞摇摇头,转头看向莫非,淡笑的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代替的,不吃桂鱼还有别的鱼,卡的不过是桂鱼的刺,对桂鱼有阴影到是真的,但是别的鱼无妨,总不能为了一条桂鱼而不去吃别的所有的鱼的美味,莫总你说对吧。”

    莫非一窒,一个字都说不上来,放垂放在大腿两侧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气氛尴尬的有些诡异,张远山自然是看出了什么眉目,忙笑着道:“那咱今天不上桂鱼了,苏特助和苏太太移驾过去吧,晚上我得好好跟苏特助喝几杯。”

    说道喝酒,安然下意识的说道:“他不能喝酒!”

    张远山一愣,反问道:“为什么?”他可曾听说苏奕丞的酒量不错,刚想着要不要开一瓶上等的茅台来对对他的胃口。

    安然说完了才觉得自己突兀了,有些后悔出口太快了,她不知道做一位官太太该如何,看电视上一般都只是站着,然后面带微笑就好,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似乎太多嘴了。有些懊恼的看了看苏奕丞,只见他正好笑的看着她。

    不见他们回答,又不见苏奕丞反驳,张远山打趣的说道:“哈哈,看来苏特助很疼老婆嘛。”言下之意是说苏奕丞怕老婆,安然说不让就不让了,他只是没想苏奕丞一个强势铁腕的男人竟然会惧内!

    闻言,苏奕丞笑,只说道:“老婆本来就是娶来疼的嘛。”

    张远山连连点头,“哈哈,是是是,苏特助说的极是,老婆是该娶来疼的。”说着,又朝安然说道:“苏太太就放苏特助一晚假吧,喝酒只是助兴,我们不多喝。”

    安然摇头,果断的拒绝,“不好意思张总,最近奕丞的胃不太好,医生叮嘱切忌沾烟酒。”经过前几天她是弄怕了,平时自己不在身边也就罢了,今天自己在,又明知道他胃的情况,自然是不可能让他沾酒。

    “呃,苏特助身子不适吗,没大碍吧?”张远山关心的问道。

    “呵呵,是安然太紧张了,都是些老毛病,不碍事。”苏奕丞语气轻松的说道,眼角瞥过对面的莫非,嘴边似笑非笑。

    莫非无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看着安然,那攥着的拳头握的更紧了些。

    “那咱今天也不喝酒,坐下来吃点,还别说,这里的菜做得还真的是好吃。”张远山再说道,今天,他是无论如何是要拉苏奕丞一起的,不然下次再想约他出来一起吃饭,那太难了。转头朝安然说道:“刚刚筱婕还说到苏太太,苏太太跟筱婕和莫非这么多年的同学,晚上一起过来聊聊吧。”

    安然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苏奕丞,她不想留下,尤其还要对着莫非和童筱婕,她并不想再跟这两人有什么牵扯。

    苏奕丞自然知道她心里的想发,微微朝她点点头,然后转头同张远山说道:“张总太客气了,不过今晚真的不行,等下我跟安然还有事情,这顿饭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呃,这——”张远山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苏奕丞打断。

    “这样吧,今晚张总这顿就算我的,下次,下次有空,我们再叫上萧会长一起坐下来聊聊。”苏奕丞笑着说道。

    见他如此说,张远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既然苏特助和苏太太晚上还有事,那我们也不好勉强,毕竟正事要紧嘛,不过至于这单,苏特助太客气了,要算也只能把你们这顿算我的,那能算苏特助的。”

    “哈哈,张总就别跟我抢了,今天在这也算是我近尽地主之谊,这家餐厅是我妹妹的,所以,张总别再跟我客气了。”苏奕丞如此说道。

    “呃。”张远山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此一来他也不好再推拒坚持了,只干笑道:“既然如此,那还先谢过苏特助了,破费了。”

    苏奕丞温和的笑笑,“自家妹妹,自然是要照顾着点。”

    张远山笑着点点头,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奕丞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柔声问安然,“吃饱了吗?”

    安然点点头,“饱了。”其实刚刚就吃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童筱婕,更没想到她会叫张远山和莫非出来。

    闻言,苏奕丞转身朝一旁站着的张远山和莫非说道:“那张总和莫总你们继续,我跟安然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好好,您忙,您忙。”张远山忙笑着应道,而一旁站着的莫非眼睛直直盯着安然,表情像是在隐忍什么。

    苏奕丞淡笑的点头,拿过安然位置上的包包,然后牵着安然的手朝柜台那边走去。

    看着他们买单出了餐厅,张远山这菜转过身来,准备转身回包房,同莫非说道:“走吧。”

    莫非定定看着那餐厅的门口,苏奕丞刚刚的那些话他自然听的出来,可是不甘心,好不甘心,只是再不甘心他现在也无能为力。原以为苏奕丞不过是什么公司的小职员,即使气质再好再出色也不过是替别人打工,能给安然安定的生活却给不了她最好的生活,这一切是他在看他开着那辆车之后得出的结果。

    他甚至想过,即使他现在和安然在一起,但是再过半年,只要是过半年,到时候他定会不顾一切把再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可是,他没想到苏奕丞的身份竟然是江城的市长特助,更没想过他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苏氏家族!这样的身份,然他毫无把握。

    见他不动,张远山又唤了句,“莫非?”

    莫非这菜回过神来,朝他点点头,只说道:“我去下洗手间。”说着便直接朝洗手间的方向过去,此刻的他,需要让自己好好‘冷静’下,否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包房里面的童筱婕!

    075回忆那年

    苏奕丞牵着安然出来,看了看表,说道:“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安然还有些恍惚,闻言,慢了半拍的点点头,“好。”

    车子最终缓缓在一高级小区前停下。安然有些不惑的转头看着他,“怎么带我来这里?”

    苏奕丞淡笑不语,下了车,替她开了车门,绅士的伸出手,笑道:“走吧,我带你上去看看。”

    虽然疑惑虽然不解,安然还是任由着他牵着进了大厦。其实关于这个小区安然其实是知道的,毕竟自己就是干这一行。

    当初这个小区还未开盘的时候就已经售出了大半,开盘仅仅两三天就全部销售一空,当初这样的业绩一下就在业内爆开了。那个时候她刚到‘精诚’实习没有多久,她还记得当初公司还特地为此召开了场动员大会,甚至深入分析了他们成功的原因。

    进电梯的时候安然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要来看什么人吗?”

    苏奕丞笑着摇摇头,“不是。”

    安然更为疑惑,不是来看人,那是来干什么?看风景赏月?

    看着她那疑惑不解的样子,苏奕丞无声失笑,伸手按了电梯,同那边的公寓一样,这里,他也选择了10楼,这样一个不高不低的高度,甚至不必担心偶尔的停电或者电梯故障,因为这样的高度并不算太高。

    “叮——!”电梯是十楼的时候停下。

    安然依旧是不解疑惑,却还是仍由他牵着,然后看他冲口袋里那出钥匙,并将钥匙递给她,努了努嘴,示意她让她用着钥匙来开门。

    安然奇怪的接过钥匙,边拿着钥匙开门边不住的转头看他,她有些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一个状况。

    门在安然转动房门钥匙的时候应声打开,推开那没有加锁的门,只见里面还有些凌乱,似乎还在装修,报纸尤其散了一地,

    安然愣愣的转头,“这里是……?”

    苏奕丞将门推开,推着她进去,屋子的大致已经格局已经装修出来,不若那边公寓的冰冷。玄关处进去,放置了高脚的柜台,纯白的颜色,而且这边的装修的颜色相比起那边的冷色系,这边的颜色更显得温暖许多。淡黄色的墙纸,那大型的电视背景墙手绘着一大朵亮丽绽放的玫瑰,翠绿色的叶子衬托着那艳丽的玫瑰,这样的画面煞是好看。

    厨房则沿袭了那边公寓的风格,半开放式,餐桌依旧是吧台,只是这边的厨房比那边要大许多,里面除了原有的橱柜外,还有多个大型的玻璃柜台,猜测可能是存放红酒的柜子。这边的吧台也长度也要长上许多,吧台前放着三张红色的高脚凳,上面吊着个圆形的水晶吊灯,这样的风格,还真有点酒吧里有七分相似。

    偌大的客厅里沙发等家具并还没有放置,显得整个大厅有些空旷。

    “这里……是你的房子?”安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据她所知,这里开盘时候的房价并不低,甚至说得上来很高,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苏奕丞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纠正说道:“不是我的房子,这里以后是我们的家,不只是我的,也是你的!过几天等这里装修好了我们就搬过来。”

    安然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消化他刚刚跟她说的一切。真的是有些不真实,这里虽然算不上是别墅,那也绝对是豪宅。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内容消化掉,问题却又随之而来,“为,为什么这么突然要搬?”之前不曾听他说起来过,而且那边公寓住这也挺好,虽然比不上这里,但环境等一切也算的上是一流的品质。或者,他突然说要搬走,是因为凌苒?

    心里想着,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也这样问出了口,“是因为凌苒吗?”声音耨耨小小的,有些闷,有些不愉快。

    “安然。”苏奕丞唤她,板过她的身子,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眼睛定定看着她,问道:“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

    安然定定的看着他那深邃的星眸,好半响,纳纳的问道:“你们,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

    苏奕丞看着她,为什么分手?思绪视乎一下回到了7年之前的那个夏天。

    江城的夏天很闷热,毒辣辣的太阳,连续的高温,一点风都没有,似乎在焦烤了人们。

    苏奕丞开着县委里给他配的车子缓缓往江城市区开回。大学毕业后直接被分配到了林县的城建规划局里,从最初的普通的公务员,到现在规划局副局长,苏奕丞用了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是他自己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当然,他升迁的如此顺利,并不能说完全跟家里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许多市里县里的干部都是爷爷和父亲那一辈的老战友,老朋友,对于他的工作,他们没有给与过多的帮助,这一路走来却也不曾在着上面有过丝毫的阻扰,所以他的仕途也算是一帆风顺的。

    林县是江城附属的一个县城,距离江城市区有100多公里,上高速也要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最近一直在忙基层调研的事,已经连着两个星期没有回江城了,今天手上的工作终于告一个段落,而明天正好是周末,苏奕丞提早收拾了东西开车回去。

    路上的时候给叶梓温打了电话,有件事似乎得请他做一下参谋。

    电话接通,响了三声才被叶梓温接起,不等苏奕丞开口,电话那边叶梓温有些懒散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苏副局长,有何贵干啊,我最近可以没有违章建筑什么之类的要等你查封强制拆除的。”

    苏奕丞低笑,“你就别消遣我了,下午等下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我可能要你的意见。”

    “什么地方?”有没有空倒是其次,对于要去的地方,那才是想要八卦的重点。

    苏奕丞没想隐瞒,坦白说道:“我准备跟凌苒求婚,下午你来帮我一起挑戒指吧,给我点意见。”

    “结婚!”叶梓温被他的话有些吓到,“你才二十五,现在结婚会不会太早了?”

    “是吗?”苏奕丞有些不以为然,“反正以后都是要在一起的,没打算分手,结婚不结婚有什么差别。”前两天母亲突然打电话来跟他说,凌苒那边凌伯伯跟她提起过他们的婚事。因为他们觉得,凌苒是女孩子,而一个女孩子二十五岁,怎么听都觉得不再年轻了。

    其实对于婚事他倒也无所谓,因为知道以后自己都会跟这个人过一生,其实早点结婚晚点结婚不过只是形式,只是时间的问题。凌家竟然这么说了,那么提前把婚事办一办也没什么。其实在此之前,算算时间,他似乎有半个月没见过凌苒了,最近他一直在忙市里下来的文件和‘意见’,而凌苒着正准备筹开她的精品店,两人都很忙。

    “真的想好了?”叶梓温再次确认的问,他总觉得婚姻那是男人三十岁以后的事,二十几岁来谈婚姻,真的太早,太早了!

    不去理会他的话,苏奕丞直接说道:“我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到你公司,你上网帮我查下看有什么好看的钻戒款式。”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拿过手机将里面凌苒的号码调出,直接拨打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却铃了许久也没见人接,仍由着彩铃播放完毕,电话那边传来冰冷的声音,说手机暂时无人接听后苏奕丞着才将电话挂上,没想很多,只当她又去忙了。自己则准备待会儿同叶梓温买了戒指直接朝她那位于市区,却尚未还没装修完毕的精品店过去。

    在叶梓温着蹩脚军师的参谋下,苏奕丞最终听了珠宝店营业员的建议,选了一块很经典,却也是非常耐看的款式。将戒子放进西装口袋,在叶梓温这个蹩脚三脚猫的军师的指示下,最后苏奕丞还是煽情的去花店买了束花,是鲜红的玫瑰,花了不少钱有店员将其包裹的漂漂亮亮的拿着准备去凌苒的店里去。

    又因为是步行街的关系,车子只能停在了外面的街角,所以最后苏奕丞只能手捧着一大束的玫瑰,在众人的异样的目光中朝凌苒的店里走去。而一旁叶梓温早已经笑到肚子抽筋,根本就无视他那锐利得足以杀人的眼神。苏奕丞心里真的是不下一百个后悔,他怎么可以相信这小子的话,拿着这么大一束玫瑰,他根本就是想让他被人笑话。

    并不算短的路程,苏奕丞加快脚步最后竟然只用了5分钟不到的时间。从外面的橱窗看去,里面空荡荡的,地上报纸,油漆罐子散了一地。苏奕丞刚想敲门,这手才碰到门板,门就推开了。

    叶梓温推着就要进去,却被苏奕丞一手挡住。

    “干嘛?”叶梓温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苏奕丞伸手摸了摸鼻子,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你先回去吧。”想到待会儿让他看着自己跟凌苒求婚,想想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叶梓温愣了愣,然后随即反应过来,好笑的拍开他的手,说道:“你这是要打算过河拆桥?”

    “你这座桥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戒指是人家服务员帮忙挑的。”苏奕丞说道。

    叶梓温嘴角抽搐,然后指着他手上的花,笃定的说道,“你以为凌苒会在乎你的戒指吗,我想比起戒指她一定更喜欢花,不信,你试试。”

    苏奕丞无聊的赏了他一记大白眼,推开门,率先进去。人似乎不在楼下,不过门开着,应该就在附近,或者刚出去了。

    苏奕丞掏出手机给她拨过去,电话菜才通,同时在凌苒的手机铃声也应声响起,是优美的钢琴曲,她平时最喜欢的一首。

    闻声,苏奕丞在一塑料袋后面找到她的手机,眉头微微有些皱起,她的手机在,那人去了哪?

    才想着,就听见叶梓温那边说道:“是不是在楼上啊?”

    推开隔门,里面有一条狭窄的楼梯通道,空间不大,却直通楼上。转头朝叶梓温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

    叶梓温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并没多说什么。

    上去前,特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手捧着那大束的玫瑰花,一手拿着之前买的钻戒。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他不是一个懂浪漫的人,也不太会说甜言蜜语,但是今天他想对她说,嫁给我吧,让他们一起携手走过往后几十年的岁月,一起甘苦与共,也许他给不了最好的生活,但是他只是会努力让她活得更好!

    就在苏奕丞还在为自己待会儿想求婚说词的时候,二楼门口隐隐传来声响。只是那声音……

    “嗯……嗯……啊!……”那声音,有女人的轻喘,还夹杂着男人的低吼!

    苏奕丞抓着玫瑰的手下意识的紧抓,原本那想好的说词一下消失殆尽,那声音他认得,早上他和凌苒还通过电话!踏上最后一台阶梯,那房门似乎因为刚刚的匆忙而并没有来得及关上,此刻虚掩着,露出大片的旖旎春光。

    房间里,甚至没有床,地上,两个赤果的男女四肢纠缠,身上不同程度的沾惹上了地上的尘埃,可他们却全都顾不上,因为他们此刻全都沉溺于那巨大的欢愉之上,甚至就连房门被人推开,有人已经到来都不知道,顾及不上。

    那原本被捧着的玫瑰此刻紧紧被抓在苏奕丞手上,原本那略有些激动的心情此刻面对这样的背叛显得有些可笑。

    “阿丞,你跟凌苒快下来,别想在楼上就偷偷的求婚,我可是带了相机,准备替你们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刻!”身后叶梓温嬉笑的上来,看着他愣愣的抓着玫瑰站在门口,不禁问道:“凌苒不在啊?”

    苏奕丞没回头,也没说话,定定的看着房内的两人,而房内此刻激战的两人却因为叶梓温的话蓦地停下动作,两人一同回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苏奕丞之后,凌苒面色一下刷白,看着她,真个人因为害怕而颤抖着,“阿,阿丞!……”

    而相对于凌苒的惊慌和害怕,一旁的周翰则显得淡然许多,从容的从她身上退出,抓过刚刚因为欢爱而褪下的裤,从容不迫的给自己套上,然后抓过自己的那件白衬衫将凌苒整个人包裹住。

    苏奕丞冷笑的看着他们,一个是他今天准备求婚的女人,一个是他一起从小长大的兄弟,而却在今天,一同背叛了他,用这样的方式!

    再看看手中的那束娇艳的玫瑰,只觉得可笑至极,自嘲的摇摇头,手松开那握着的花束,那束玫瑰应声掉落,花瓣因为重力,散掉出来,落在那冰冷的地板。

    苏奕丞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最后毫不留恋的转身,一句话没说,转身直接离开。

    安然愣愣的听着他讲完当年的一切,完全没想到他们当初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他似乎比自己更惨,女友加好友的双重背叛,失去爱情的同时连友情也没了!

    想着,安然有些心疼他,伸手磨搓着她的脸颊,这样的经历她深切体会过,是怎么样的难受和心疼她全都了解。

    苏奕丞轻笑,伸手覆上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摇摇头,“都过去了。”

    安然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问道:“当初是凌苒背叛在先,她现在又想回头,为什么?”

    苏奕丞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不管她想干什么,都与我无关。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认识的人,仅此而已。”

    安然点点头,嘴角带着微笑。

    苏奕丞看着她,伸手抚触她的脸颊,看着她温柔且深情,淡淡的开口,“还有什么想知道,问出来,别藏在心里,知道吗?嗯?”

    安然转头看着这装修了大半的房子,看着他认真的问道:“这里是什么时候买的,是因为我所以才着急搬过来吗?”

    淡笑,半拥着她带着她参观整个屋子,边说道:“这里的房子是梓温公司的,还没开盘的时候他就替我预留了一套,之前一直没有搬过来是因为在那边住习惯了,而且一个人住,那边公寓正好,而这边则有些太大。”

    确实很大,原本四室两厅的房子直接被改成了三室一厅,原本的书房扩大了一倍,餐厅直接连着大厅,显得大厅更大了许多,主卧是那边公寓的两倍,朝南直接连着阳台,另外除了主卧外还多了客房和儿童房。

    “结婚后原本就已经打算要搬过来,装修的事在我们结婚后我就让梓温安排了,只是这次凌苒的事,所以加快了工程的进度,因为我不想让你为此有什么困扰。”苏奕丞如此说道。

    推开书房,只见里面两章同大的红木办公桌分别分置两边,身后同样放着同大的书柜台。安然愣愣的转头,只见苏奕丞笑着牵着她进去,边说道:“以后你画图就不用委屈自己放在客厅的矮几上了,我特意让他把书房打的大一点,这样,即使我们两个人也足够用。”

    安然看着他,鼻子微微得有些泛酸,他的体贴让她想不感动都觉得有些困难。她以为结婚只是找了一个一起生活,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而已,其他不变,原本对于这场婚姻全然只是找人合作的态度,如果他要求婚前签约签合同,她也可以无条件答应。可是原本并不抱有期望的婚姻给了她所没有预期到的感动和幸福,让她有种错觉,他们的婚姻并不是合作,而像是真的就是两人相爱后爱情的结局!

    眼眶突然有些发烫发热,瞥开眼不去看她,伸手游走在那红木制的大办公桌上,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嘴角却是好看的弧度微微上扬着。

    苏奕丞伸手板过她的身子,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泪痕,眉头轻轻蹙着,他带她来着可不是想看她哭的,伸手轻轻擦拭去她眼角的泪,“怎么哭了?不喜欢?”

    安然忙摇头,她哪里是不喜欢,她是喜欢的要命,高兴的要紧,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那声音身子还略带着浓的鼻音。

    苏奕丞被她的小模样有些逗笑,失笑的有头头,大掌在她头上揉了揉,说道:“你是我媳妇儿,不对你好对谁好?”

    安然噗嗤笑出了身,看着他,眼角还带着泪花。

    苏奕丞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抹去,带她过来说清楚不过是不想她再为那些无聊的事所困扰,不想再看到她一个傻傻的委屈的坐在墙角,她是他的妻子,不过当初的结合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否太过于荒谬,太过于草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往后她是他的妻,是那个要跟他共度余生相伴一世的那个人,哪怕她现在并不是真切的爱着他,哪怕她心里某一角落还藏着对过去的怀念和留恋。因为他相信她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终于婚姻的人。那么,就让他们来一场婚后恋爱吧。

    看着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安然开口问道:“你想知道我和莫非的事吗?”

    苏奕丞看着她,心里有些高兴关于这件事,她终于主动愿意跟他提起,但是看着她的表情,他知道其实那道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其实这样的感觉他深切体会过,有些事过去久了,久到自己淡忘,久到自己都觉得已经没事已经放下了,可是再来说起,再来面对,那曾经留下来的伤还是会隐隐作痛,并不是说还放不下,只是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和痛楚太过深刻,就连多年后再想来,也是历历在目,触目惊心的。

    手抚上她的脸颊,看着她轻轻的问道:“你愿意告诉我吗?”

    安然肯定的点点头,“你想知道,我就说。”他能对她坦白一切,那么作为等价交换,她也应该告诉他想知道的一切。

    苏奕丞笑,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我觉得我现在有一件更想要做的事,比听那些无聊的故事要强一百倍。”

    安然疑惑,“什么事?”

    苏奕丞笑着,没说话,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上前,捧着她的脸,热吻印下。

    两人磨搓纠缠间,苏奕丞贴着她的唇说道,“有些不开心的事不想说不用勉强自己告诉我,以后记得跟我分享那些你觉得快乐的事,因为我也会这么做。”

    安然闭着眼,回应着他的吻,点点头,心里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两人在房里子待了好一会儿,苏奕丞这才牵着她离开,离开时,安然不住的回头看着,她喜欢这里给她的感觉。

    “上次在医院来跟叶先生说的就是这件事吗?”她记得他们曾说什么装修房子的事,现在想来,怕说的就是这件事了。

    “嗯,这次真的是把他逼紧了。”苏奕丞淡淡的笑,发动车子准备离开,突然又想到什么,转头看着安然说道,“什么时候带我安排你们见个面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安然点点头,也想起之前林丽说要见他的事,也顺口说道:“那你什么时候也来见见我最好的朋友吧。”

    苏奕丞点点头,“好。”

    两人在那房子里待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安然的心情似乎很好,和早上的阴郁相比,此刻简直判若两人,嘴角淡淡的笑意,浅浅浮现着若隐若现的酒窝,煞是好看。

    车内放着轻轻柔柔的音乐,安然睡着音律轻轻摇摆着点头,一会儿看着苏奕丞,一会儿转头看着车窗外面。

    苏奕丞专注的开着车,转头淡淡的瞥了眼她,单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伸过去牵过她的手,然后紧紧的握在手心。

    安然转头看了他眼,反手将他握住,嘴角的笑意更明显,眼底甚至还洋溢着某种幸福的味道。

    气氛似乎很温馨,淡淡的音乐,两人相互握着的手。

    气氛过于温馨和暧昧,安然欣喜的而有些害羞,淡淡红晕着脸,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逝过去的风景。

    夜晚的江城也是一个美丽的城市,霓虹闪烁的街道,路上的行车并不算多,因为时间没到,这来来往往的还真不算少。

    因为红灯,车子缓缓停行。

    安然因为稍许的不自然和娇羞将头转到窗外,另一侧,一辆黑色大奔缓缓在安然身边停下,那被摇下来的车窗让人清晰的看到那边车内的一切。

    看着那边驾驶座上的男人,和副驾驶座上那半靠着他身上的女人,安然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收敛,最后那双大眼只剩下那难以置信的震惊!因为那个男人并不是别人,是程翔!

    红灯转绿,程翔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他那边的车流似乎动的比这边更要早一些,只见他温柔的看了眼怀中的人儿,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苏奕丞自然是见到了如此情况,缓缓发动车子离开。问道:“怎么了?刚刚那人你认识?”

    安然没说话,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子,将目光收回。程翔欺骗了她,他不仅仅欺骗了林丽,甚至也欺骗了她,想着忙从包里将手机拿出,直接调出林丽的手机,然后直接按了接通键。

    电话胡玲玲的响看半天,就是安然准备挂断然后再重新发处的时候,林丽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似乎连声音里都带着些疲惫。

    “林丽,程翔在吗?”安然劈头就问,

    “啊呜~”长长打了个哈欠,并不以为意的说道:“你找外面家程翔干什么?”声音里依旧是困意十足。

    “他在?”安然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啊,他下班前打电话跟我说晚上有应酬,要晚点回来。”林丽据实说道。

    安然心里一冷,半天没有说话。

    “你找他有事啊,什么事啊,要不要他回来我给你问问?”林丽说道。

    好一会儿,安然才但但说道,“没什么,不用了,你睡吧。”说着便想挂了电话。

    林丽在安然挂点话前叫住她,“安子。”

    “嗯?”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电话那边,林丽语气有些担心的问道。

    安然沉默,心里有些难受,为林丽也为程翔。

    没有回答,电话那边的林丽有些担心的唤道,“安子?”

    安然回过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轻松,半笑着说道:“没什么,刚刚在路上看到一个身影跟你们家程翔很像,身边还跟着个金发波霸,所以打电话来问问你看他是不是偷腥啦。”

    安然在试探,试探林丽额态度,她不清楚自己要是坦白跟她说程翔出轨,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毕竟她现在还怀着孕!

    电话那边一下就没了声音,好半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

    “林丽?”安然试探的唤着。

    “哈哈哈哈……”

    突然,电话那边传来林丽的狂笑,边说道:“安子,安子你该不糊眼花了吧,程翔晚上有酒会,现在应该在‘江城大酒店’里,之前还刚跟我通过点话,再说,程翔不喜欢金发的波霸,他有恋发癖,喜欢乌黑飘逸的长发,你看我就不曾染过头发或者剪短过吧,不是我不想,是他不让,这下知道了吧。”

    安然扯了扯唇,尽量让自己自然的说道:“嗯嗯,现在想想应该是我看错了,距离隔得太远,应该是我看错了,现在想那人似乎真的和你们家程翔不像,似乎要比程翔矮一点,也要胖一点。”

    “你什么眼神啊,我们家小翔子那么一个大帅哥,你都会认错啊!”林丽在电话那边哇哇的叫着。

    安然脸上并没有笑意,却是在放轻松了语气说道:“那是你家的男人,我认那么清楚干嘛。”

    “你就看你们家苏先生吧。”林丽说到,突然又想到什么,八卦的问道:“话说安子,你们家苏先生帅吗?”

    安然被她这无厘头的问题问的一愣,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苏奕丞,然后答道:“帅!”

    “呦呦呦,真不害臊哈。”林丽酸她,边说边大笑。

    安然静静的扯了扯唇,并不说话。或许,关于程翔的事,她得再确认遍,起码得有百分之一百的准确答案,她才考虑要不要跟林丽说,毕竟她现在的的情况有些特殊。

    “林丽,我这还有点事,先挂了,你继续睡吧。”安然如此说道。

    “嗯,好。”林丽应允,挂电话还不忘说道:“对了,安子,改天把你们家的苏先生拉出来遛遛,也让我看看大款是什么样子的。”

    安然笑着点点头,“好。”

    挂了电话,那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起来,情绪一下暗了下来,转头看着窗外,心情有些复杂难受。

    苏奕丞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问道:“刚刚那男的是林丽的男朋友?”其实不用她回答,答案也是明显的。

    安然转过身看他,最后有些嘲笑的点点头。难受的开口,“我们三个是朋友,林丽跟他从大学到现在,近10年的感情,他们再不到10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林丽肚子里还怀了他孩子。”说着,眼眶微微有些发酸。

    苏奕丞没说话,专注的开着车,一只手从方向盘上腾出,伸过去将她的手握住。

    “其实,其实前几天我在医院里见遇见过,看到程翔那个女的在一起。”说着,安然突然自嘲的笑出声,“呵呵,我真笨,愚蠢的相信他的解释,真的相信他们什么都没有,真是笨得可以,一个男人可以欺骗自己的老婆然后偷偷的去医院独身照顾另一个女人,甚至扶着她以前去厕所,这样,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普通朋友。可我竟然相信他的鬼话……”

    苏奕丞不说话,事实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车子缓缓开紧公寓的地下车库,刚刚笑过之后,安然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手半撑着脸,看着外面。

    将车子熄火,并没有着急下车,苏奕丞转头看着他,轻叹了声,说道:“安然,我们并没有超能力,并不能预知未来,有些事如果主定要发生,我们没有办法去阻止,即使我们很想,但是仍旧无能为力。”

    闻言,安然愣愣的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

    伸手将她额前挡住她眼睛的头发拨开,苏奕丞接着说道:“就算你上次就看穿了他是在说谎,看穿了他的欺骗,你也改变不了他出轨的事实,难道不是吗?”

    安然垂下眼帘,苏奕丞说的没错。是啊,即使她上次在医院就知道程翔出轨又能怎么样,她想她还是会如同刚刚,什么都不敢跟林丽讲,因为考虑到她对程翔的感情,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伸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正视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我…。林丽,林丽是我最好的朋友。”安然还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为林丽,因为知道她心里对程翔的感情,如果让他知道程翔出轨,她怎么承受得了!她心疼林丽。

    苏奕丞不再多说什么,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抚拍着她的背。

    076开不了口

    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资料,那是那天黄德兴给她的一些国外活动庄园建筑的资料。看了一个上午,却一点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看进去。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昨晚在车上看到的一幕!

    烦躁的将手中的资料扔在桌上,拿过桌上的手机给林丽打过去。

    电话好一会儿才被林丽接起,她那边有些吵杂,周围似乎有好些人,吵吵冉冉的,讲话都差点有些听不清楚。

    “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安然拿着手机,略拉拔高了些音量问道。

    “我在医院,安子,我这里有些朝,先不跟你讲,我等一下打电话给你。”林丽拿着手机直接说道。

    医院!听到医院这个词安然一下就本能的反应过来一些不好的事,正襟坐好,有些紧张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在医院干什么?在那个医院,我过去找你。”

    “不用啦,我不就过来产检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好了。”林丽轻松的说道。

    “程翔在你身边吗,有没有陪你过去?”安然问道。

    “他今天有个大客户要来谈投资,没空陪我。”林丽据实说道。

    安然心里一冷,只问道:“在哪家医院,我过去找你。”

    “哎呀,不用了拉,产检而已嘛,又不是生孩子,你不用来陪我啦,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放心好了,又不是第一次来,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林丽不想麻烦她,因为知道她还在上班,怎么好意思让她为自己请假。

    “叫你说地址你就说好了,哪那么的废话。”安然没好气的说道:“再说了,我可是你肚子里孩子的干妈,过去陪他做一次产检怎么了,不是应该的嘛。”

    林丽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得将医院的地址报给她。

    安然收拾了下东西直接拿了包包离开,因为工作的关系,平时上班的时候就常常要外出去工地什么的,所以上班时间还是相对比较弹性的,所以要出去也不必请假什么,倒也还是挺方便的。

    安然到达江城妇幼医院的时候林丽还坐在走道的塑料凳上拿号等着,旁边还坐了好几对年轻的夫妻,有的跟林丽差不多,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的肚子已经高耸的厉害,圆鼓鼓的,就像是充了气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似得,看着让人有些心惊。

    不过似乎除了林丽,其他都是有老公陪着成对的过来的,再或者有母亲或者婆婆在身边,没一个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看着这样的情景,安然心里更是替林丽觉得不值得,更是心疼她多了些。

    见安然匆匆的从外面过来,林丽略有些不赞同的蹙了蹙眉,“都说让你不要过来了,你还非得过来。”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她并没有那么娇贵,再说,现在孩子才2个多月,肚子不大,行动也方便,并没有什么可好担心的。

    安然不以为意的在她身边坐下,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我一份,我来陪你做产检有什么不可以的。”

    林丽有些被她打败,她这话讲得太重口味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跟她什么关系呢。刚想开口讲她些什么,身后那门诊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里面先出来一个高耸着肚子的一对年轻夫妇,而后穿着白打卦的实习医生出来叫道:“二十九号,二十九号进来一下!”

    林丽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还下意识的转头找寻着护士口中的二十九号,好半天都没找到某人站出身来。

    迟迟不见人出来,护士小姐又高声喊道,“二十九号,二十九号的林丽,林丽有过来吗?”

    林丽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挂号单子,上面赫然写着二十九号!

    “二十九号!二十九号!”那小护士又高喊了两声,“林丽没有过来吗?没有过来的话那接下来三十”号字还没有喊出来,林静已经猛的站起身来,忙说道:“我是我是,二十九,我是二十九号林丽。”说着,忙把自己的挂号单给她递过去。

    护士小姐奇怪的看了她眼,接过她手中的单子,看了看,才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林丽忙点头拿过包谁她进去,安然则跟在后面陪她一起进去。

    医生是个五十几岁的女医师,拉开那白色的挂帘,让林丽直接躺在床上,伸手来回在她肚子上摸着。边问着林丽平时日常是否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没有。

    林丽据实的说着,然后只见那医师转头递给旁边的护士一个眼神,护士拿来一个小型的仪器放在林丽肚子上,然后拿东西,“咚咚咚咚……”发出声响,是是测胎心,刚刚的便是孩子的心跳。

    由于怀孕还未满三个月,医生并不建议做B超,所以待一切常规的检查结束,并询问过一些该注意的事项之后,两人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冲医院出来,安然直直盯着林丽的肚子看着,生命真是奇妙,在不久的几个月里,那此刻还平坦的小腹会慢慢隆起,里面住着一个可爱的小天使,那是全新的生命,是两人爱情的结晶和延续。

    “嘿,干嘛这样盯着我肚子看啊,你还有透视眼不成啊!”林丽没好气的说道,手轻轻护着肚子,打趣的说道,“这么想要,自己生一个呗,你现在不正新婚燕尔,跟你们家的苏大款浓情蜜意着嘛。”

    安然也不理会她,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好奇妙,什么感觉都没有,可刚刚明明听见那么强有力的心跳的,咚咚咚,就跟打鼓似得。

    “喂喂!顾安然,你很幼稚诶。”林丽有些受不了的叫道。

    安然淡笑,指着医院附近的那咖啡厅说道:“走,我们去坐坐吧,反正没事。”

    林丽看了她眼,点点头,没反对。

    这家咖啡厅的环境还不错,清雅幽静,低低的音乐透过喇叭,在整个店内回传低唱。原本就是工作日,而且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咖啡厅里并没有急个人,零零散散的坐着。

    两人找个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体贴的送上白开水和菜单,安然轻声道谢,然后给林丽叫了杯热牛奶,而自己则例外要了杯黑咖啡。

    服务员微笑且亲切的将菜单收走,待服务员离开,林丽奇怪的盯着安然看着,好半天没有说话。

    安然被盯得有些毛毛的,端过桌上刚刚过来时咖啡厅服务员送上的白开水,轻轻啜吟了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最讨厌就是苦的东西,咖啡也只喝焦糖玛奇朵,你今天竟然点了黑咖啡!”

    刚刚她点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她跟她认识10年,从进大学他们就一个寝室,一直都是上下铺的感情,两人了解多方都多过于了解自己,什么喜好,什么穿衣风格,甚至连对方银行帐号的密码都一清二楚的毫不隐瞒,她自然知道安然最怕的就是苦,当初甚至就是因为咖啡里有种苦涩的味道而一直拒绝,吃药比打针还害怕,这样的人,今天竟然点了一个不加糖的黑咖啡,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说,你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跟你们家苏大款闹矛盾了?”林丽猜测道,这几天,她真的是有觉得安然好想怪怪的,虽然说不上哪里怪,但是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了。

    安然心虚的瞥开眼,打趣说道:“我哪里有什么事啊,我们没矛盾,苏奕丞对我很好,我只是最近生活过的太甜腻了,需要苦咖啡来综合下,不让容易让人找不着北。”

    “噗—!”林丽一口水差点没被她,呛到,没好气的白了她眼,“你这是活腻歪的欠虐吧!”

    安然瞥了眼她那狼狈的样子,好笑的抽了纸巾给她递过去。然后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看着林丽,心里莫名的就有些难受。还怀着孩子,可程翔却在这个时候出轨背叛,想想都觉得心酸。

    林丽接过纸巾擦拭好,然后八卦的看着她,好奇的问,“怎么样,跟你家苏大款生活过得很美满很和谐嘛。”

    安然看了她眼,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弯了弯嘴角,苏奕丞确实对她不错,这点不可否认。

    看她羞涩的模样林丽更是觉得里面奸情四射,那骨子里的八卦基因一下就爆发的有些不可收拾,暧昧的看着安然,笑道:“嘿,跟你们家苏先生那方面和谐吗?”

    安然没想什么多,一下没反应过来,反问道:“哪方面啊?”说罢,便拿过杯子喝着水。

    “还有哪方面啊,床上那方面呗,他能满足你吗?或者,你能满足他吗?”林丽嬉笑这直白的说道。

    “噗——”安然一口水全喷到了桌上,林丽眼尖,好险闪躲得快才不至于被她正面击中。

    “嗷,安子,你会不会太夸张啦!”林丽边忙着拿过纸巾来擦拭桌子,边有大声叫道。好在他们这桌附近并没有什么客人,不然非得给人笑死。

    安然拉过纸巾擦拭,没好气的白了眼林丽,说道:“我夸张,你问的问题会不会太超过啊!”大庭广众之下问这样不河蟹的问题,她这样才叫夸张!

    擦拭好桌面,林丽正襟危坐的说道:“顾安然童鞋,我的问题很正常,是你太OUT了,已婚妇女出来聊天联络感情,10个有11个话题离不开男人,这11个话题里面又有12个话题离不开和谐问题,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啦!我这是教你以后怎么跟那些已婚妇女接触聊天。”

    “以前怎么不见得你说这些有得没的啊,已婚妇女!”安然反驳道。

    “切,以前不是看你孤家寡人不好刺激你嘛,再说了,要是跟一个未婚的打好女青年说这些那是叫荼毒,我是正直的五好青年,才不干这样不道德的事。”林丽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相信你才有鬼!还已婚妇女呢,我看你就是已婚‘腐女’!”安然没好气的说道。

    林丽吐了吐舌头,表情娇俏可爱。

    安然被她的模样逗笑,可心里却暗暗想着,如果她都能像现在这样多好,永远不要知道程翔背叛,永远这样无忧无虑的开心的笑着。

    服务员将托着托盘过来,将咖啡和牛奶分别端至他们面前放好,然后微笑的说了句,“两位请慢用。”然后退下身去。

    安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杯中的咖啡,那暗黑的液体随着小钢勺规律的转着圈,然后在杯中转出了一个小型的旋窝。

    林丽端起杯子喝了口热牛奶,其实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奶制品,牛奶太温和了,她更喜欢咖啡,能刺激神经。只是现在,为了肚子里的宝贝,她可以忍受。

    端起咖啡,轻啜了口,那乌焦苦涩的味道直让安然皱眉,真的好苦,比中药还要苦,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爱闪这样苦涩的味道,那还不如直接去和中药不好点嘛,咖啡还有咖啡因,中药还能调理人的身子,又比咖啡廉价,不两全其美嘛。

    林丽看着她那两道眉毛皱都差点都要连在一起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你一个嗜甜如命的人,学什么人家完深沉和黑咖啡啊!”

    安然放下咖啡,让口中的苦涩慢慢淡去,看着她只是轻轻的笑着。

    她的样子让林丽有些担心,正色的问道:“安子,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安然定定的看着她最后摇摇头,“没有。”

    “那你——”林丽自然不相信,还想问她什么的时候却突然被她打断。

    “你和程翔怎么样,他今天怎么没有陪你产检,让你一个人过来,太不负责任了吧!”安然说道。

    “他才没有不负责任,我们家翔子是新世纪的好男人,没来那是因为他要给我和宝宝赚奶粉钱,为了我们今后更好的生活。”林丽就是这样,说到程翔总不愿意让别人误解程翔一点,忙解释道:“今天是因为有事情,有一个大客户要敢他谈一笔投资的事,事先原本约了明天,但是明天那人要临时出国一趟,所以只能把时间提前了。”

    安然淡淡的点点头,又问道:“再没几天就婚礼了,准备得怎么样了?现在你怀孕了,体力上吃得消吗?”

    “没事,婚礼的事都是程家家里在打理,用不着我们操心,你知道吗,程翔妈妈打电话现在跟我最常说的一句就是,好好吃,好好睡,别的什么都不用你操心,现在你就是我们家的女王,照顾好自己是你现阶段最大的任务!”林丽说着,大笑起来。

    “那不挺好。”安然淡淡的回道。

    “哈,现在是挺好的,你都不知道当初程翔带我回家见他父母的时候,他妈妈还有点不乐意呢,觉得我是外地人,没有江城的户口,为此,程翔跟她大吵了一架,说她思想迂腐顽旧,气的他妈妈直瞪眼。”林丽笑着说道,“你想不到吧,程翔那么一个温和的人,从小更是好孩子的模范生,可是那次为了我,却大逆不道的跟自己的母亲顶嘴,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坚决,甚至连着几个星期都不回去一次,最后他妈妈只得服软,对于我跟他的事再也没有多说甚至反对半句。其实现在想起来,我也许也就是因为那次他那般维护我,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死心塌地的跟,即使在次之前我一直不确定我们会不会结婚,会不会一起过一辈子。”

    安然讶然,看着她,有些意外的问道:“为什么不确定,你们的感情不一直很好吗?”她甚至从来没有听到过他们因为什么事情吵架脸红过,10年来,真的一次都没有!可她竟然对着段感情抱着不确定的态度!

    林丽笑,其实有一件事她甚至连安然都没有说,她知道程翔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影子,有时候他会摸着她的头发痴痴的看很久,一句话都不说。当年消失的那一个星期她曾以为他不会回来,但是最后他还是回来了,回到她身边,其实她一直是害怕,怕他有一天还会突然消失不见,这些年来他们虽然过得很快乐很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她一直觉得就像是偷来似得,她心低总是隐隐的有些担心,担心他心里还藏着那么一个身影,担心如果哪一天,那个身影出现,他会不会想当年一样,一句话都不说,不声不响的再一次消失不见。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说结婚,她也一直没有开口逼过他,即使家里面爸妈和亲戚一次一次的打电话过来催,她也全都是一个人扛下,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多说半个字。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也不会再害怕了担心他会消失会离开,因为他们有了孩子,而且他们就快结婚了,她知道程翔一直是一个重责任感的男人,他不可能会不顾自己的家庭,不要自己的孩子。

    手轻轻的覆在那此时还有些平坦的小腹上,林丽嘴角挂着轻笑,说道:“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们就快结婚了,能嫁给他,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他们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她就是想被埋在这座坟墓了,甘之如饴!

    安然看着她,有些冲动的想把昨晚和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一切告诉她,可是看着她那幸福且又满足的表情,她不忍心说出口,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林丽还要更爱程翔些。

    故作轻松,没好气的问道:“你就那么喜欢程翔啊,跟了他10年,现在怀孕了,连个产检都没有时间来陪你去做,这样的男人,还是早不要早好。”

    “嘿,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呢,对我们家小翔子很有意见哦,说,我们家小翔子哪里得罪你了,这么不遭你待见!”林丽玩笑的说道。

    安然看着她,试探的说道:“你就不怕,他在你怀孕期间中途出轨,电视上小说里都说了,男人往往最容易出轨的时候就是自己妻子怀孕的时候。”

    林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也认识他10年,你觉得他是那种我怀孕了而就会到未买偷吃的人吗?”

    安然语塞,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如果放在以前,就算是林丽亲口跟她说程翔外遇了,她都会坚决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现在,事实就是她两次看到的那样,想不相信都很难。

    见她不语,林丽又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你该真不会跟你们家那位苏大款出什么事情了吧。”

    “没有,只是气不过程翔他不陪你来产检,光就是这一点就他就是犯了死罪,也不想想,你现在怀孕这是为谁怀的呢,这个时候他都不陪在你身边,就是他不对。”安然借口说道。

    “你这叫强词夺理,都说了是特殊情况嘛,再说了,我现在又不是大腹便便行动不方便,也就你瞎操心。”林丽不领情的说,然后端起牛奶又喝了一口,奥呜,她真的有些不喜欢这奶味,总觉得有股气味,但是不喝不行啊,医生说要多喝奶,这样对宝宝和母体都有好处,再不喜欢她也要慢慢学着喜欢上才行。

    安然看着她一脸喝药似得喝奶,她当然知道林丽一直不喜欢奶制品,可是现在再不喜欢,她也很努力的让自己去接受。

    看着这些,安然又想起程翔昨天坐在车里拥着那个女人的样子,心里越发难受的紧,可是又不敢跟她说,定定的看着她,只能故作轻松的说道:“林丽,瞧你没出息的,要是哪天,人家程翔不要你了,你咋办,那还不得要死要活的啊。”

    林丽轻笑,一脸不在意的说道:“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么没出息,要是我们家程翔真的不要我了,我还真可能会要死要活的。”

    安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丽并没有注意到安然的变化,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说道:“哎呀哎呦,宝宝说他肚子饿了,要吃下午茶,还说要干妈请客。”

    安然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却还是故做坏心的说道:“我才不要请客,你们母子俩这是合伙诈骗。”

    “吼,安子,你都傍大款了,被我敲诈一点有什么关系来,快点快点啦,我要这里的慕斯蛋糕还要牛角包,最后最好再加一个蓝莓蛋挞。”林丽无视她,直接开口点单。

    安然好笑的摇摇头,按了服务铃,就着她刚刚点的那些,另外还加了个海苔寿司。

    两人在咖啡厅里吃了下午茶,刚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林丽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是程翔来的电话,问她产检的结果,问她是不是还在医院,要不要他过去接她。

    林丽炫耀似得跟安然挑了挑眉,如实的跟程翔说自己现在跟安然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里吃下午茶,另外还故意说他可以不过来接她,但是她其实是想他来接她的,因为她要在安然面前好好炫耀一下他们有多甜蜜和恩爱。

    程翔在电话那边温和的轻笑,然后二话没说应下,让她们在咖啡厅里等,他会在15分钟左右到达。

    挂了电话,林丽得意的朝安然扬扬手机,说道:“看吧看吧,我们家翔子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我,这才刚忙好工作,就想着要来接我,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嫁啊。”说话间,那脸上的表情是无比的幸福和满足,看着让人不忍心残酷的告诉她事实或许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安然扯了扯唇,却没有笑意,也不说话。

    两人又在咖啡厅里多坐了14分钟,而程翔真的准时的在第15分钟的时候开车到达,车子停在咖啡厅门口,开门下车,然后站着门外,淡淡温和的轻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

    林丽欢心喜地的同他招手回应,然后在第一时间内拿好自己的东西,还转头忙催促着安然动作快点。

    安然收拾好东西尾随她出去,程翔看着她淡淡的轻笑,“安然今天没工作吗?”

    “有啊,不过看林丽一个人来做产检不放心,工作再忙,也比不过她重要。”安然凉凉的说道,语气冷冷淡淡。

    程翔一愣,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朝她笑笑,转过头看着林丽,伸手轻轻替她理了理头发,问道:“抱歉,是我不对,医生怎么说?宝宝一切都正常吗?”

    “嗯嗯,一切正常。”林丽笑着答道。

    “如果是孩子真要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你不陪她身边,现在再来问,也太晚了吧。”安然咄咄的说道。

    程翔一愣,转过头看着他,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林丽没好气的白了眼安然,笑说道:“安子今天来大姨妈了,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要理解她这样烦躁的情绪。”然后伸手挽住程翔的胳膊,撒娇的说道:“走吧老公,我们一起回家。”

    程翔淡笑的点点头,离开前朝安然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身离开。

    “安子,你自己回去吧,我们先走了。”坐到车里,林丽探出头朝她喊到。

    安然只点点头,嘴角轻扯,却没有半点笑意。

    看着程翔的黑色大奔消失在街角,安然这才收回目光往回走。结婚后她的那辆还有8分新的奇瑞似乎并没有多少机会开了,早上一般都是苏奕丞送她过来,晚上下班他要是有时间,一般都会过来接她。

    并没有马上揽车,安然沿着街道没有目的性的走着,对着林丽她说不出口程翔背叛,因为害怕她伤心,有些事明明知道该讲,却始终开不了那个口。

    “唉……”长长叹了声,站在街头看着人来车往的街道,安然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再抬手看手表的时候,已经快要近下午5点了,怕苏奕丞等下下班去公司接里她,所以直接打了电话告诉他让他晚上不用到公司接她,只说自己在外面,等下自己直接坐车回去。

    苏奕丞沉默了会儿,只叮嘱她自己一个人路上小心,并说自己晚上没有应酬,下班便会回去。

    其实安然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担心她装牛角尖不开心。其实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自己,想着自己是一件开心幸福的事,她很庆幸自己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

    找了附近的公交站点,在站牌研究了好一会儿的路线,这才确定了等一下该等哪一辆公交然后乘车回家。站在一旁等着,也不知道是路上哪里堵了还是怎么样,等了近十几分钟,也不见要等的那辆车子过来,而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好一些是附近工作下班的人。

    公交站牌的对面是一家连锁咖啡厅,环境还算可以,在江城好几个区都有分店,之前她学校附近也有,那个时候,她和林丽程翔莫非四人经常在那边复习,有时候从下午坐到晚上,里面也不仅仅只是提供咖啡,还有各类的商务套餐之类的,所以饿了也并不缺吃的。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再回首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的,这么多年过去,大家也不在是从前的彼此,真是奇妙,时间再变,人也再变,似乎再也找不到以往的童真和童趣。

    对街有个熟悉的身影急速走过,安然稍稍一愣,刚想开口扬声唤道,只见那人身后另一个身影快速跟上,两人拉扯着像是在争执什么。

    安然看着,转头看了看两边的车辆,然后小心避开的朝对街过去。

    “你别跟着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林筱芬冷冷的说道。

    “筱芬,你听我说,当年我——”那人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她打断。

    “够了,我不想听,当年你转头离开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想今天,现在再回头又有何用!”林筱芬指着他,情绪有些激动。

    那人解释,“我有回头,我有再回去村里,我——”

    “妈。”他们身后,安然出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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