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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 第27部 魂牵梦萦 第三章

所属书籍: 凤于九天

    「大王驾到。」

    门外侍从传来抑扬顿挫的通报声,让正在内室梳妆的媚姬微感惊讶。

    奉命移入精粹宫,一切才刚刚安顿下来,以她对若言的认识,这位心高气傲,满腹算计的离王,在没有得到她正式的答复前应该不会太快造访。

    难道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若言并不像这么没耐性的人。

    「媚姬恭迎大王。」媚姬领着两名侍女迎接若言。

    请若言在内室所设的锦席上坐下,侍女们奉上香茶果点,媚姬则和若言隔几相对而坐,姿态温婉动人。

    若言吩咐左右,「你们都下去。」

    没人敢违逆离王的命令,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内室的门悄然紧闭。

    落针可闻的安静,让媚姬的心跳不禁有点加快。

    和心狠手辣的离王独处,毕竟带给她强大的压迫感。

    眼前的男人此刻虽然脸色平和,似乎没有恶意,却还是使人感觉如陷在荆棘丛中。

    「大王忽然驾临,是有什么事要对媚姬说吗?」静待片刻,还不见若言开口,媚姬脸上露出最自然的微笑,试探着问。

    「不错。」若言点了点头。

    「大王要和我说什么呢?」

    若言却没有立即回答。

    他闭上双目,仿佛在思索一个关键的问题,很快又把眼睛睁开,里面闪现一丝异光,语气平静地问,「本王是想亲自告诉你,鸣王已经被本王生擒,而且此刻已经送到离国王宫,就躺在本王寝宫的床上。」

    炯然有神的双眸,紧紧盯着媚姬,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变化。

    媚姬只在听见他的话的瞬间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笑道,「这不可能呢。」

    「哦?为什么不可能?」若言轻描淡写地问,「难道你在这里,还听到了别的什么消息?」

    媚姬心中一紧。

    莫非若言已经对妙光起疑心?

    妙光这段日子,和媚姬交情渐渐深厚。因为妙光对凤鸣的关心和担忧,常常有意无意地在媚姬面前泄漏有关凤鸣的情报。

    至少上一次妙光谈及的时候,还指出中毒后的凤鸣应该在容恬身边。

    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起了变化吧?

    「在这里,有谁会告诉我这个外人消息呢?但我这样估计,也不是凭空猜测,而是有依据的。」

    「依据什么?」

    「当然是容恬和大王您的个性和行事。」媚姬不疾不徐地道,「容恬对鸣王的疼爱之心,人所共睹,只要容恬还活着,绝不会容许鸣王落入大王之手。这是一。」

    「嗯,」若言不置可否,淡淡问,「那二呢?」

    「如果,」媚姬顿了一顿,明眸飘向若言,嫣然一笑,「如果鸣王此刻真的在大王寝宫的床上,大王应该忙着和鸣王打交道吧,又怎么可能有心情大驾光临精粹宫呢?」

    「所以你觉得,本王刚才是在骗你了?」

    若言听不出情绪的话,让媚姬脊背微寒,忙识趣地道,「媚姬不敢。」

    隔着矮几,曲了曲婀娜的上身,做出一个道歉的姿势,优雅而不失大方,连若言也不禁觉得赏心悦目。

    妙光说得对,媚姬确实是一个不管做什么都令人难以对她生出不好感觉的女人。

    「媚姬不必害怕,能够生擒鸣王,对本王来说,也是一件难以置信的美事,你一时无法相信,也情有可原。但事情的确如此。」若言含笑朝她一瞥,「本王是怎么抓到他的,过程非常精彩离奇,也不急在今晚详叙。」

    他的语气饱含信心,镇定自若,让媚姬不禁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他一眼。

    难道离王真的已经抓到鸣王?

    在这个问题上,欺骗她这样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女人,对离王没有任何好处,他实在没必要撒谎。

    难道……是真的!?

    「大王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媚姬轻轻蹙眉,露出一丝困惑,「恕媚姬愚钝,到现在仍是不知道大王想从媚姬这里得到什么。既然大王已经抓到鸣王,那媚姬对大王来说,就更没有什么价值了。」

    「本王想问一个问题。」

    「大王请说。」

    「鸣王右手手肘外侧多了一道伤痕,有两指宽,应该是剑伤,这是怎么回事?」

    媚姬闻言,娇躯大震,登时花容变色。

    别人也许不明白,但她却非常清楚这个看似寻常的问题意味着什么。

    手肘,那是被衣袖覆盖的地方,没有必要,凤鸣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袒露。

    如果若言没有近身观察过凤鸣,怎会知道凤鸣身上的伤痕?

    这么说,凤鸣估计真的落到了若言手中。

    唉,容恬怎么会这么大意?

    媚姬缓缓转过头,掩饰着脸上的震惊,低声问,「大王特意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鸣王这些年经历不少艰险,身上留下伤痕,也是常事。难道他手腕上那道伤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本王只是想多知道一点他近来的经历。那一道伤痕,当年在阿曼江大战失去他时,还不曾有,可见是和本王分离后才落下的。」若言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媚姬端起几上半冷的香茶,啜了一口,镇定下来,「大王想要的答案,媚姬恰巧知道。但媚姬想用这个答案,和大王交换一个小小的条件。」

    「你说。」

    「媚姬想求大王,不要对鸣王……」媚姬欲言又止,半晌,才幽幽道,「请大王不要伤害鸣王。」

    若言冷冷道,「本王真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鸣王如果投入本王怀抱,你就有机会重新得到容恬。竟然为鸣王担忧,到底要说你太善良,还是太愚蠢?」

    这一句讥讽,却似乎激起媚姬心中的斗志。

    她面容起了一丝变化,把目光移到若言脸上,用温柔似水的声音问,「大王知道鸣王为什么选择容恬,而不选择大王吗?」

    若言一时没作声。

    这个问题,凤鸣不久前才刚刚问过他。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选择本王。」若言沉声道。

    「不,因为容恬让他快乐,满足,幸福,而大王让他害怕、恐惧、厌恶。」媚姬道,「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会盼着他时时刻刻高兴,绝不会希望他难过伤心。我对西雷王,就是如此。他高兴,我就为他高兴,他伤心难过,我就同样伤心难过。大王如果想真正地得到鸣王,必须明白这个道理,喜欢一个人,和领着大军去侵占别人的国家,并不是一回事。」

    若言笑道,「你这是在教训本王不懂如何爱人了?」

    「不敢。」媚姬又温婉地曲了曲身。

    「媚姬,本王没必要答应你任何条件。不过,如果你不立即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这就回寝宫,以你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方式伤害他,如何?」

    媚姬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大王一意孤行,媚姬又怎么敢抗拒王命呢?」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媚姬狐疑地瞥了若言一眼。

    她实在不明白,若言既然已经抓到凤鸣,为什么对凤鸣身上的一个伤口如此在意?

    难道若言无法忍受凤鸣的身上出现任何瑕疵?

    这实在说不过去。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保持强硬态度只能招来若言的冷酷镇压,甚至会为凤鸣惹来麻烦。

    「对鸣王身上的这道伤口,媚姬也是偶然才得知的。当年西雷王和鸣王隐藏在小谷中,有一天我去找西雷王,恰好看见他为鸣王撩起衣袖换药,问了后,才知道鸣王在东凡王宫一战中受了伤。」

    说完,媚姬看向若言,「大王又如何知道,媚姬会晓得鸣王身上的这一道伤口呢?」

    若言嘴角逸出一丝狡计得逞的笑意,「本王不晓得,只是此刻在离国王宫中,你是阿曼江之战后,唯一和鸣王有过较长时间近身接触的人,也是最有可能给本王答案的人,所以特意过来试一试,果然,你帮本王弄明白了。」

    媚姬心中一阵不安。

    她隐约知道自己被若言利用了,但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大王从媚姬这里,弄明白了什么?」媚姬追问。

    若言高深莫测地一笑,长身而起,「本王该回去了。」

    无视媚姬惊忧的目光,毫不留恋地离开内室。

    出到精粹宫外,艳阳高照,若言按捺不住心中涌动的兴奋,仰天大笑。

    在梦中玩真心话大冒险时,凤鸣头几盘赢得游戏时,兴奋地撩起了宽大的衣袖,以方便猜拳,就在那一刻,若言看见了那一道手肘上的伤痕。

    正是那一道伤痕,让若言察觉蹊跷。

    那是若言从来没有在凤鸣身上见过的伤痕,也是若言从来不曾想象过会存在的伤痕。

    如果凤鸣的身上,真的有那么一道伤痕存在,就足以说明这一切并不仅仅是普通的梦那么简单。也许他在梦中遇见的凤鸣,并不是日思夜想幻化的虚影,而是正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的凤鸣,是真正的另一个灵魂。

    因为没有人在做梦的时候能臆想到自己不知道,但真实中存在的东西。

    而现在,媚姬,向他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凤鸣在梦中玩输游戏时所说的那些拓照族、心毒、阳魂相遇……还让若言无法置信的话,那么,现在若言可以放心地全盘接受了。

    因为媚姬的话,就是这匪夷所思的一切,最活生生的铁证!

    霸气的笑声震动离国王宫上空。

    若言心中的畅快,难以用言语形容。

    世界上竟有如此有趣的事,他能在梦中和真正的凤鸣相聚,而且再没有任何碍眼的人打扰。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要好好利用这个上天赐予的机会了。

    ◎◎◎

    哗啦!

    重物落入水中,激起一阵水花。

    苏锦超手忙脚乱地在水里挣扎,慌忙中脚趾似乎触到了硬物,求生的欲望,让他猛然生出一股力气站直身体,从水中钻出头。

    「咳咳咳……咳……」

    他大声地咳嗽,呼吸着潮湿阴冷的空气。

    好一会,终于才想起抬头,看向自己被丢进来的入口。

    头顶上方是一个由木条拼成的栅栏,看起来非常结实——这大概就是过去曾经听说过的水牢了。

    但是,把人关进水牢,也用不着脱光犯人的衣服吧!?

    粗鲁、卑鄙、下流的贱民!

    苏锦超在心中大骂,却也心知肚明这无法改善自己目前够狼狈的窘况。

    身上一丝不挂的浸在水里,而且这该死的水真够冷的,都已经隆春了,为什么冷得像冰水一样?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个时辰,他恐怕就会活活冻死。

    苏锦超打着哆嗦,尽量伸展脚踝,果然,这里的水不算很深,刚才他触及的硬物就是类似石砖性质的地面,以他的身高,踮起脚尖足以让头保持在水面上。

    他这样不懂水性的人,被人无缘无故丢进水牢,可以如此镇定已算难得。

    不过,他总不能一直维持这种踮起脚尖的姿势,总有力气用完栽进水里的时候,在此之前,他必须逃出去。

    苏锦超再一次抬起头,打量头上的出口,那里离水面至少有三四个人的高度,要爬上去就是一个大问题,更不用说栅栏上肯定有锁。

    他用手掌在石墙上试了一下,石头又冷又硬,上面湿漉漉的,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难道要活活在这里冷死?

    想到这里,身体似乎也感应到他的惧怕,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正在这时,头顶上忽然传来声音。苏锦超赶紧抬头,正好看见栅栏被人掀开,一个黑影簌然从上面落下。

    扑通!

    溅起的水花拍了苏锦超满脸,他不禁又咳嗽起来,慌忙抹了一把脸,睁大眼睛看向水牢的新住客,立即失声大叫:「是你!?」

    既意外,又不是太意外。

    「哼,当然是我。」绵涯见到他,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只是眉头皱了一下,抬头去观察上方的入口。

    苏锦超赤裸的和绵涯相见,本来担心他会挪揄自己两句,没想到他居然视而不见,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觉得大受侮辱,看绵涯正眼也不瞟自己一下,就往别的地方打量,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地不甘心起来。

    「喂,为什么你穿着衣服?」苏锦超愤愤不平地问。

    这个问题无头无脑,又非常暧昧,让不想理会他的绵涯也不禁转回头,露出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可恨!我被关进来的时候被脱了衣服,怎么他们不脱你的?说!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要在本公子面前用诡计?告诉你,本公子可不是那么笨的人。」

    绵涯似乎此时才发现水里的苏锦超是浑身赤裸的,放肆地打量了水中若隐若现的白嫩身躯一番,嘴角慢悠悠地浮现一丝笑意,「我如果也被脱光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什么?」

    「你想偷看我强壮的身体,想了很久了吧。不过,没这么容易。」

    苏锦超勃然大怒,脖子上的青筋直跳,昂头道,「谁想看你丑恶难看的身体,在西雷那么多美人本少爷都不屑一看,想讨本少爷欢心你连边都靠不上。」

    「那你为什么对我穿着衣服这件事这么不高兴呢?」

    「那是因为……」苏锦超瞪着眼睛。

    「因为什么?」绵涯好笑地调侃。

    「因为……冷!」苏锦超悻悻道,「你不会笨到连水冷不冷都分辨不出来吧?你脱光了站在水里试试!」

    绵涯一哂,「搞了半天,你是想我可怜你,把身上的衣服分给你穿。我才不干。」

    苏锦超气得几乎晕倒,把头狠狠扭到一边。

    踮起脚尖在水里站了这么一会,他的脚踝已经开始隐隐发疼,寒意冲击着每一处肌肤,好像正把他体内仅存的热量一点一滴带走。

    手按在潮湿坚硬的石壁上,勉强忍耐着。

    绵涯个头比苏锦超高,在水里可以直接站稳,不必踮起脚尖,比苏锦超自在多了。他等了片刻,见苏锦超待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倒很意外这脆弱的小子能坚持这么久。

    此时的苏锦超脸朝向墙壁,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光裸的背部在水下阵阵轻颤,带起一丝涟漪,可怜之外,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

    绵涯瞧着瞧着,心里忽然一热。

    一种形容不出的柔软的感觉,无声无息漫上来,让绵涯觉得怪异而不安,心里不禁埋怨起丞相来。

    要不是丞相想出这种馊主意,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想到别的地方去。

    更糟糕的是,连大王也赞成丞相的方法。

    要命!

    这次任务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绵涯非常反对以这种手法对付敌人,他宁愿到战场上一刀一枪的和敌人厮杀。

    但如果自己违抗王令,被赐死固然是天经地义,但是——大王会不会也杀了苏锦超呢?

    这家伙虽然嚣张跋扈,没有任何优点,可是就这样杀了,也怪可怜的……

    「喂。」绵涯喊了一声。

    见苏锦超不理睬,在水里走到他身后。

    「拿去吧。」

    肩膀被什么东西碰了碰,又湿又软,苏绵超转过头,眼帘霍然跳入绵涯精干结实的上身,猛地一愣。

    下一刻,他才意识到绵涯递给自己的东西,正是绵涯脱下的上衣。

    「穿上。」看苏锦超还在发愣,绵涯把湿漉漉的衣服往苏锦超头上一丢,转身走到水牢的另一个角落,两手抱起在胸,闭起眼睛。

    苏锦超很惊诧这粗鲁的混蛋居然也有如此仁义的举动,这样绵涯不是会很冷吗?

    不过求生欲占了上风,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衣服套上了,有一件遮体之物,总比没有要好。

    但实际上一层已经湿透的衣服并不能带来多少热量,穿上后,苏锦超还是觉得自己在发抖。

    看来真的需要和绵涯这个「难友」商量一下逃离的方法。

    估计绵涯也不喜欢被关在水牢里吧。

    「喂。」

    感觉到人在水里移动时水波的荡漾,绵涯知道苏锦超已经磨磨蹭蹭到了自己身边,所以一听见苏锦超的声音,他就睁开了眼,看着穿上自己衣裳的苏锦超。

    衣裳有些大了,这小子个子比自己矮,肩膀也不够自己宽。

    可是沾湿的布料贴在肩上……唉,挺好看的……

    苏锦超摆出一副商量的模样,冷咳一声,「嗯,我们要想个办法逃出去。这里的水真是冷死了。」

    「这是地脉的水,比阿曼江水冷得多。」

    「怪不得这么冷,真要命。不过现在没工夫说这个水,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怎么才可以逃出去?你想到法子没有?」

    面对苏锦超急切地询问,绵涯一点反应也没有,两眼一闭,又继续养神,气得苏锦超咬牙切齿,用手去推他的肩膀,「喂!我问你话,你聋啦?」

    绵涯没好气地扫他一眼,「我不是和关你的人串通好了,要对你用诡计吗?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帮你逃走?」

    苏锦超顿时被他堵得没话说。

    绵涯看他脸色冻得发青,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写满失望,不禁心肠一软,再没有吊他胃口的兴致,开口说,「现在还不能行动,上面的看守随时会透过栅栏窥看我们,再过两个时辰他们会换班,那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只有到那时,我们才可能找到逃走的时机。」

    苏锦超眼睛大亮,忙问,「怎么逃?墙壁这么滑,又高,你可以爬上去吗?」

    绵涯说,「再等两个时辰,你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也白搭。」

    苏锦超叫苦道,「两个时辰?一个时辰都很难熬,冻死了。」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

    绵涯瞅他一眼,皱着眉问,「你穿了我的衣裳,还是很冷吗?」

    「当然!你那件破衣裳……」苏锦超猛然止住,想着人家毕竟好心好意把衣裳脱下来给自己,虽然太薄不抵寒,还是没理由抱怨,便转口说,「很有用。不过就是水太冷了。」

    绵涯在水下抓住苏锦超的手一握,果然冰凉凉的,一点热意都没有,知道他这种公子哥儿,和自己这种常年在苦寒环境下练武的人是不能比的。

    他只是为了试探对方的体温,并没有什么别的打算,正准备松开苏锦超的手,却不料苏锦超在如此冰冷下碰到一个暖烘烘的东西,哪里肯轻易放开,自动自觉地反握紧了绵涯的手,不肯让他松开。

    绵涯心里一颤,目光往苏锦超那边一瞄,原来苏锦超也正眼睛亮闪闪的瞅着自己。

    那种亮闪闪的目光,俨然就是冰天雪地里看见一个大暖炉的兴奋。

    即使这只暖炉不是那么完美,也曾经害他狼狈了许多次,可是——暖炉毕竟是暖炉,他正急切需要。

    「借光。」苏锦超喃喃一声。

    绵涯正要说话,一个冰凉凉的身子就已经挨过来了。

    大剌剌地靠进还在发愣的绵涯的怀里。

    两具身躯间的水被挤出去,直到两人的身体尽最大的程度紧贴,肌肤之间,只隔了苏锦超身上穿的那层薄薄的衣料,绵涯身上的热一下子就透了过来。

    「嗯。」苏锦超觉得自己简直被火烤着了,温暖惬意之中,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极舒服满足的呻吟。

    绵涯却觉得自己像听见了一道炸雷,震得浑身都哆嗦了。

    那绝不是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牙齿莫名其妙就打起颤来,苏锦超贴在他身上,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体温。

    冰冷,却软若无骨的迷人,毫无防备的简单。

    「看不出来,你这家伙也有点用处,身子居然这么热,本公子……」

    「闭嘴!」绵涯一声低吼。

    他似乎有些恼火,好像最终还是着了那个整天胡思乱想的丞相的道,可是恼火之中,似乎又带着一股新鲜的惊喜。

    他感到苏锦超贪心不足地还在往自己怀里挤,恨不得连背部都能贴上自己的身体,低声说,「你别动来动去

    ,真是一条小肉虫。」

    「混蛋!你说谁是小肉虫?」苏锦超不忿地抬起头抗辩。

    「就是你。」绵涯毫不犹豫地丢了答案。

    然后抬起双手,把苏锦超抱在怀里。

    果然,有了他的手臂环护着苏锦超的背部,传递着热量,这贪图享受的小子顿时乖多了。

    窝在绵涯的怀里,就像怕冷的猫儿,窝上了一个大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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