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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我心上 正文 第75章 75号登机口

所属书籍: 降落我心上

    虽然折腾到半夜才消停下来,浑身也没什么力气,眼皮上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但阮思娴还是不想睡。

    窗帘遮光性极好,即便外面的世界霓虹闪烁,室内也不见一丝光亮。

    阮思娴缩在被窝里,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有的没的,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第二天还是傅明予叫她起的床。

    上了飞机后,阮思娴戴了个眼罩准备补觉,偏偏旁边的孩子却哭闹了全程,孩子爸妈又是唱歌又是抱起来走动也不管用。

    所以落地后,阮思娴睁开双眼,靠在背椅上半晌没动,眼神看起来有些厌世,座位旁边借了她充电器的小姑娘连话都不敢多说,丢了句“谢谢”就匆匆下了飞机。

    飞机没有停靠在廊桥旁,头等舱的人先上摆渡车。

    阮思娴最后一个上去,头靠着车窗,眼睛半眯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

    当摆渡车缓缓靠近航站楼时,一个刹车,她一头磕在车窗上,睡意瞬间没了。

    她揉了揉眼睛,往窗外看去,两个年轻男生扛着什么东西穿过停机坪,跑得很快。

    因为那两个男生莫名眼熟,所以她多看了几眼,顺着他们的目的地望过去,先是看见打光板,后面有三脚架,旁边站着……郑幼安?

    “你怎么在这儿?”

    阮思娴拉着飞行箱,晃悠到停机坪,问完才看见后面的椅子上还坐着个大爷,想到傅明予手机里的照片,她扯了扯嘴角,“宴总也在呢?”

    原本翘着腿看手机的宴安听到阮思娴的声音,抬了抬眼,看见阮思娴的表情,背后莫名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但宴安问心无愧。

    他收起手机,端了杯旁边的咖啡,镇定地抿了两口,“怎么?”

    “没什么。”阮思娴撑着行李箱,朝四周看了一圈,笑着说,“就想问问您下次什么时候看电影,我避开一下。”

    “你——”

    宴安有些气结,想了想,算了。

    不跟女人计较。

    但他好心好意给傅明予报个信儿,结果他不仅不识好人心,还狗咬吕洞宾。

    扭头又见郑幼安在打量他,于是站起来,松了松领结,“这个你问郑幼安,她什么时候想大清早看电影我什么时候去。”

    说完,他端着咖啡杯走到郑幼安身旁,碰了碰她的肩膀,“我去趟洗手间。”

    夕阳下,郑幼安看着镜头,头也不抬,“哦。”

    宴安还想说什么,见郑幼安这个态度,便闭了嘴。

    经过阮思娴身旁的时候,见她没一点儿不开心的样子,也知道那天多半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乌龙,于是懒得多问。

    身后的拍摄场地也临近结束了,阮思娴回头的时候,几个飞行员流了一额头的汗,面对眼前的摄影师,敢怒不敢言。

    而郑幼安翻着显示屏里的照片,皱了皱眉,“你觉得怎么样?”

    跟我说话吗?

    阮思娴半个身子靠过去看了两眼,点点头,“还行。”

    “还行?!”郑幼安关了镜头,手撑着三脚架,“还行就是不行的意思,你跟你男朋友就一个欣赏水平。”

    阮思娴:“……?”

    这世界上没什么是永恒的,但郑幼安是。

    不过这会儿天色也暗了下来,郑幼安就算还想继续磨造人也得换时间。

    她抬了抬手,让助理来收拾东西,暂时放过了那几个可怜的非专业模特。

    现在不用郑幼安回答,阮思娴也知道她是过来干嘛的。

    “这次你给北航拍今年航展的宣传照?”

    “对啊。”

    郑幼安点了点头,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眼珠子转了一圈,“昨天早上……”

    “同学,偶遇,不熟。”

    “哦……”

    阮思娴抬手遮了遮太阳,拉着行李箱准备走,又听郑幼安问:“你该不会是刚从新加坡回来吧?你亲自跑去洗白自己啊?”

    “不然呢?还真是拖您的福。”

    阮思娴回头问,“说起来我也好奇了,怎么你跟宴安大清早是嫌床不够暖吗跑去看电影?”

    “你别胡说啊,我们没睡一起。”

    “……”

    重点是这个吗?

    等等。

    阮思娴偏了偏头,很是疑惑,“你什么意思?你跟宴安在谈恋爱?”

    “算是吧。”

    算是吧?

    这也能“算是吧”?

    阮思娴有些不懂他们有钱人的世界,而郑幼安搅动着吸管,一脸无所谓。

    “我们要订婚了。”

    “啊?”

    不管阮思娴有多震惊,郑幼安和宴安订婚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

    两个月后,她和傅明予都收到了请帖,八月情人节前夕,在华纳庄园举行订婚宴。

    傅明予是宴家请的,而阮思娴收到的是郑幼安个人发来的请帖。

    其实在这两个月期间,阮思娴也听傅明予陆陆续续说起过这件事。

    并不算突然,两家商量很久了。

    “所以,这是商业联姻?”

    阮思娴问。

    视频那头的傅明予靠在床头,懒散地翻着手里的书,“两家实力相当才叫做联姻,他们这不算。”

    “那算什么?”

    傅明予抬眼看着镜头,“郑家现在的情况,需要有人拉他们一把。”

    “他们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阮思娴嘀咕,“上个月我看他们结婚纪念日还办得挺风光呢。”

    她说的结婚纪念日自然是董娴和郑泰初的。

    “正因为这样,表明的风光更不能缺。”傅明予说,“两年前郑家的资金运转和经营情况已经坍塌,他们……”

    傅明予想了想,没说下去。

    “你高原航线考试什么时候?”

    “下个月。”

    阮思娴又把话题扯过来,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不应该呀,宴总什么人呢,真愿意为了拉郑家一把,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大把森林?”

    “你当宴家是做慈善的吗?”

    傅明予说,“虽然郑家摇摇欲坠,但多年的酒店行业基地还在那里,晏家花财力物力去拉他们一把,得到的利益也是绝对值得的,过不了几年,郑家酒店的实际利润便要流入晏家。”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阮思娴也明白了。

    做出这个决定,无非是甘为人臣。

    虽然失去了主权,但至少能免于背上高额债务。

    至于这场婚姻,不过是郑家放在晏家的一把尺子,划出了晏家做事的底线。

    阮思娴撑着下巴,似乎在走神。

    傅明予站起身,镜头里只剩他的下半身。

    他往后走了两步,撩起上衣脱下,丢在床上,也没再穿其他衣服,拿着ipad不知道在看什么。

    阮思娴视线在他小腹处的人鱼线溜达了两圈,挠了挠耳朵,假装毫不在乎地说,“他们之前是不是打过你的主意?”

    毕竟如果要“联姻”,阮思娴觉得傅明予怎么看也比宴安合适。

    “是。”

    傅明予回答得这么干脆,阮思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突然有些后怕。

    虽然这“后怕”在这个时候完全是多余的。

    “啊……”阮思娴心口有些跳,非常小声地说,“好险。”

    但傅明予还是听见了,他回头看镜头,“险什么?我那时候拒绝了。”

    “什么时候?”

    “你第一次打我的时候。”

    阮思娴瞳孔地震,觉得这个人太奇怪了。

    “所以是因为我拒绝的?”

    傅明予走到镜头前,昏黄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的五官,看起来似乎近在咫尺。

    “是啊,荣幸吗?”

    阮思娴盯着他看了半晌,被他的自信震惊:“你好狂啊,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就敢这么选择?”

    那万一追不到呢?他岂不是亏大了?

    “但事实证明。”傅明予静静地看着她,“我是对的。”

    窗外夏虫蝉鸣声未休,回忆一下被拉回到去年那个时候。

    仿佛就在昨天,又好像过去了很久。

    阮思娴眼里有细碎的光芒流动,看着小小屏幕里的傅明予。

    她感觉到了,那种抛开筹码被坚定选择的感觉。

    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化作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你快点回来吧。”

    八月,傅明予已经结束了新加坡的工作,但人还没回来,正带着团队抽查各海外营业部的情况,像玩儿飞行棋似的,今天在澳洲,后天在美洲,再过两天又在欧洲。

    郑幼安和宴安的订婚宴也在这个月,阮思娴提前一周接到了电话,叫她去试礼服。

    江城有个礼服定制工坊,主人是国内少有的获得巴黎高级时装工会会员资格的设计师,只依据原有板型修改做半定制礼服,时间周期短,但在江城极受追捧。

    阮思娴本来连半定制都不想要,直接买成衣简单方便,但贺兰湘极力给她推荐了这家,她不好拒绝,抽了个时间来选了一款,今天正好出成品,叫她来试穿。

    毕竟是别人的订婚宴,宾客不好喧宾夺主,阮思娴定的是一款珍珠白吊带鱼尾裙。

    款式很简单,也贴合她身材,她没什么多余的要求。

    她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发给傅明予。

    “好看吗?”

    等了两分钟,傅明予没回,阮思娴便没管了。

    昨天早上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迪拜,深夜没睡,这会儿应该再补觉。

    在店里等待包装的时候,服务员带阮思娴去看看别的款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阮思娴随着她上二楼去看橱柜里的新款。

    但刚上楼梯,她便听到几道熟悉的声音。

    等视野开阔,她看见一面大镜子前站的人居然真的是郑幼安和董娴。

    郑幼安穿着一条淡金色长裙,裙摆上镶嵌着细碎的水钻,她一动,裙摆便流光溢彩。

    董娴在她旁边忙前忙后,一会儿说腰还要再收一点,一会儿又说一字肩太紧了。

    连配套的蕾丝手套都不太满意。

    “随便啦。”郑幼安说,“意思意思行了。”

    “不可以。”董娴叫人来重新量尺寸,“一辈子一次的订婚,怎么能随便。”

    郑幼安低头理了理手套,嘀咕道:“谁知道是不是唯一一次呢。”

    董娴脸色一变,话堵在嗓子眼儿,变了声调。

    “安安,我跟你爸爸……挺对不起你的。”

    她们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不小,阮思娴听得一清二楚。

    她皱了皱眉。

    你对不起的何止她一个人。

    “没什么对不起的。”郑幼安站累了,提着裙摆坐到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座位,“我总要为这个家付出点儿什么,而且宴安哥哥也不错,家里有钱,人又挺帅的,还年轻,你看可选择范围内也就是他最好是不是?”

    见董娴不坐,郑幼安低头理着裙摆,自顾自地说:“要是离婚了,我还能拿一大笔钱,而且那时候我们家应该也好了,我就去嫁个小白脸,不要他有钱,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董娴深吸了一口气,抱着郑幼安,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腰间。

    “没事啊,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还可以回家。”

    阮思娴在后面看了会儿,觉得有些没意思。

    这场景看得她挺扎心的,好像她过去了,就是个外人,打扰人家和乐的场景。

    只是她还没转身,郑幼安就从镜子里看见了她的身影。

    “你也来了?”

    郑幼安开口,董娴也回头看了过来。

    “嗯。”阮思娴不得不重新朝前走去,“我过来拿衣服。”

    郑幼安回头打量着董娴和阮思娴,突然提着裙摆说:“这个穿着太累了,我去换下来。”

    她去了更衣间,而董娴却直直地盯着阮思娴。

    自从上次在家里碰面,冬去夏来,两人又是大半年没见面。

    服务员为阮思娴端上一杯热茶,放在桌上。

    白烟袅袅升起,隔着两人的视线。

    若是平时,阮思娴早就走了。

    但今天不一样。

    她沉默许久后,突然开口道:“今天是爸爸生日。”

    董娴愣了一下,明显不记得了。

    这是阮思娴预料之中的反应。

    她叹了口气,“算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董娴叫住她,“阮阮,你还是介意我跟你爸爸的事情吗?”

    阮思娴很无奈,心里刺刺的,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感觉说多了是庸人自扰,不说呢,董娴又提出来了。

    没等到阮思娴回答,董娴自己说了。

    “有些事情,我以前没说,是因为你还小,不理解。”

    她顿了顿,“后来……”

    “你直说吧。”阮思娴打断她,“那些有的没的就不用说了。”

    董娴似乎是在酝酿措辞一般,憋了会儿,说:“作为一个母亲,我对不起你。但是作为一个妻子,我已经做到最好了。”

    是挺好的。

    阮思娴想,洗衣做饭,照顾丈夫,她确实做得很好。

    “至于为什么离婚,这一点,我承认我很自私。”

    她说,“国先生找到我的时候,我三十七岁了。”

    她把那几个字咬得很重,“我三十七岁了,错过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阮思娴知道她的意思,但并不明白。

    “这冲突吗?”

    “一开始我也以为不冲突。”想起曾经的事情,董娴扶着头,神色淡淡,“但是现实没我想的那么美好,没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付出时间精力的,我要和国先生签约,就要跟着他走南闯北,要闭关,要有新的作品输出,注定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待在家里。”

    阮思娴没说话,而董娴说话的条理也不那么清晰了,再一次说:“我三十七岁了,自从二十二岁和你爸爸结婚,十五年,我相夫教子,孝敬老人,都快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这时候有伯乐出现,我第一反应就是跟你爸爸说。可是他呢?”

    阮思娴:“他……”

    董娴换了只手,垂着眼睛,自顾自说道:“我永远记得他说的话,‘你是个妻子,是个母亲,你去追求梦想了,家庭怎么办?’。”

    原本的话突然说不出口,阮思娴沉默下来,第一次这么安静地听董娴说话。

    但她没再继续那个话题,想到那一年关在房门里的争吵,到现在还头疼。

    “我是挺自私的,当初跟你爸爸离婚后,我确实没想过带你走,我知道自己未来几年居无定所,你跟着我不合适,所以我觉得你留在家里,跟着你爸爸,读书,生活,才是最好的。”

    她抬眼看向阮思娴,眼角的细纹连化妆品也盖不住。

    “是我对不起你,没陪着你长大,没尽到一个妈妈的责任。”

    郑幼安在试衣间里待了很久,腿都要酸了,隔着缝往外面看了几次,终于等到阮思娴起身了。

    她吸了口气,正准备出去,又听见董娴说:“你不能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吗?”

    开门的手顿住。

    郑幼安又默默退了回去。

    “算了。”

    阮思娴沉默了很久,只说了句“算了”。

    当属于父母的秘密被揭开,她有些意外,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她了解自己的爸爸,是有那么点儿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的。

    甚至现在她连董娴的选择都能理解。

    可是那又怎样呢?

    这些选择的后果,不应该由她来承担。

    “有什么好补偿的呢?”

    阮思耸了耸肩膀,“十几岁的时候,缺的是一个洋娃娃,一条碎花裙,一双小皮鞋,现在补给我吗?没意义了,现在我不需要了。”

    董娴闭眼深吸了口气,“阮阮,我们毕竟是亲母女。”

    “我知道,这一点我没有否认,你还是我妈妈,这一辈子都没办法改变,而且我现在也理解你的选择了,但是感情是需要陪伴,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没有陪在我身边,我现在长大了,我什么都可以自己做自己买,甚至我还有男朋友了,他才是我最大的依赖。”

    看董娴似乎不太明白一般,阮思娴一字一句地解释,“换句话来说,你现在的弥补对我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所以意义不大。感情有亲疏远近,我跟你属于比较关系比较冷淡的母女,但我依然会叫你妈妈,你有需要的话,我结婚生孩子了,你是什么身份还是什么身份,这点都不会改变。”

    “但是刻意去雕琢修复的话,就不用了,怪累的。”

    出来时,司机还在门口等她,帮她把东西放到后备箱,然后又为她拉开车门。

    当阮思娴站在路边,没有急着上车。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跟董娴说的话,像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终于拔了出去,释然了,但也有点痛。

    只是她没想到,她会下意识地说“我还有男朋友了,他才是我最大的依赖。”

    不回想就罢了,一回想,就特别想他。

    正好手机响了一下,阮思娴拿出来看了一眼,几个小时过去了,傅明予才给她回了两个字。

    “好看。”

    冷漠得像是在敷衍。

    “气死我了。”

    阮思娴一早上没吃东西,胃里是空的,风一吹,感觉自己就像个林黛玉。

    她一边朝车上走去,一边给傅明予打电话。

    “嘟嘟”两声后,对方很快接起。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阮思娴一脚踏上车,“你女朋友快饿死在路边了!”

    “想我了?”

    “对。”阮思娴撑着车门,没好气地说,“我想你了,你快回来行不行。”

    “行。”

    “那你——”阮思娴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她感觉这声音不止是在电话里,好像离她很近。

    风停了,身边却慢慢飘来一股熟悉的冷杉味道。

    阮思娴就站在车门边,被人从背后抱住。

    “嗯,我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阮思娴还有点回不过神,也没回头,生怕一转身就发现自己产幻了。

    但他身体的温度却很直接地从她背后传来。

    最终,她还是转过来,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并且伸手掐了掐大腿。

    “看看我是不是做梦。”阮思娴看见傅明予拧了拧眉头,说道,“哦,会痛,不是梦。”

    傅明予眉梢一抽,“那你掐我大腿干嘛?”

    阮思娴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哦……”

    车还停靠在路边,车门也等着。

    “先上车,别在这里站着。”

    阮思娴依言上了车,坐到靠里的位置。

    但傅明予一上来,她立刻钻到他怀里。

    虽然许久没见面,但傅明予还是能敏锐地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

    “怎么了?”

    阮思娴闷闷地说:“我刚去拿衣服,遇见郑幼安跟我妈了。”

    “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阮思娴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妈今天说,她想要补偿我,我跟她说不用了。”

    她在傅明予身上蹭了蹭下巴,“怪累的,没必要了,而且——”

    她抬起头,看着傅明予的下颌线,鼻尖有些酸,“我跟她说了,我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现在是我最大的依赖。”

    傅明予垂着头,看着怀里的人,喉结微动。

    他有些情绪在心里涌动。

    回到名臣公寓时,阮思娴下意识又去按自己家的楼层。

    傅明予拉住她的手,按了另一层。

    “去楼上。”

    “嗯。”

    大概是久别,阮思娴异常听话。

    柏扬早已安排人把傅明予的行李全部搬回来了,客厅桌上还放着很多礼物盒子。

    阮思娴看了一眼那些东西,问道:“你带回来的礼物?”

    “嗯。”

    傅明予应了,又补充道,“给我妈的。”

    “那我呢?”阮思娴扶着手,慢悠悠地踱步,“我有礼物吗?”

    “有。”

    阮思娴朝他伸手,“快给我看看。”

    手里没拿到东西,却被他拥进怀里。

    缠绵地吻了一会儿,阮思娴脸颊绯红,轻轻推开他。

    “谁要这个礼物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刚说完,傅明予转身,从身后的柜子上拿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

    他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这、这是给我的礼物?”

    “不是。”傅明予牵起她的手,覆在戒指上,“礼物是我。”

    阮思娴怔怔地看着他。

    “收下一个丈夫,你要吗?”

    看阮思娴好像还是没懂一样愣怔地看着他,傅明予亲了亲她的手背,换了个说法。

    “嫁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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