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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优雅杀猪 正文 第98章 一天之内被挂两次双面镜

所属书籍: 仙门优雅杀猪

    第98章一天之内被挂两次双面镜

    南扶光当晚睡觉的时候猛地惊醒,发现与一只老鼠四目相对时,她沉默了。

    毛茸茸的东西大部分是可爱的,老鼠除外。

    第二天天刚擦亮她就用双面镜把杀猪匠弄醒,如果不是入狱前被没收了一切,现在她更想用“铃响了别不理我”咬他。

    她问眼睛都没睁开的男人,准备什么时候去「翠鸟之巢」上交乾坤袋,上交她的璀璨未来。

    杀猪匠还处于睡意朦胧阶段,嘟囔着“昨天要把你弄出来你不干现在又着急”之类让人火冒三丈的屁话。

    南扶光抿了抿唇。

    看着镜中男人翻了个身,床板在他的身下发出“嘎吱”声响——镜中视线翻天覆地,就像她也被他抱举着,一块儿,在清晨床上翻了个身,

    “……”

    南扶光心中“啊啊”了两声。

    整不明白自己哪来那么奇怪的联想。

    她催促杀猪匠起床。

    男人被她磨得没脾气,最后无奈地翻身坐了起来,说上辈子好像也没欠她一个亿,为什么这辈子却仿佛有还不完的债。

    双面镜中,云天宗大师姐只是面无表情地提醒他,头发有一缕翘起来了,有点像壮壮的尾巴。

    ……

    无论是南扶光还是杀猪匠,两人都双双忘记了一个事实——

    作为一介馄饨摊主,杀猪摊摊主,无论一个杀猪的如何在商业街大名鼎鼎,他都无法轻易与「翠鸟之巢」的人接触到。

    要说这年头还有无视《沙陀裂空树》善待凡人律法,恣无忌惮把“歧视”写在脸上的,那必然是「翠鸟之巢」的顶尖执法者们。

    话说回来,他们也很公平,毕竟他们连普通修士都看不太起。

    更勿论这中间还有个拦路虎,尊姓大名:宴几安。

    介于云上仙尊的身份特殊性,自打来到渊海宗,宴几安便没和云天宗其他人居住在渊海宗内,近日或许也是同肖官一样感到渊海宗异动频繁,他与「翠鸟之巢」来往甚密,索性驻在「翠鸟之巢」的办公地……

    反正自从入渡劫期来,他彻底脱离凡胎,睡觉也不需要了。

    至于冥想入定参道,在哪都一样。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物种最讨厌这杀猪匠,那除了猪,只能是宴几安这条龙。

    综上所述,尽管杀猪匠非常努力,但他拿着南扶光的乾坤袋,却完全投出无能——

    他甚至不太能接近渊海宗本宗。

    就像之前说的,东岸第二大仙界宗门,那不是区区凡人能轻易靠近的地方。

    双面镜中南扶光只能无能狂怒。

    “上次我加班你明明进来了!”

    “那是夜晚,人都没了,看门小哥看下雪了我实在可怜放我进去。”杀猪匠无辜地说,“青天白日,谁还敢做一样的事?那是渎职。”

    南扶光无语凝噎,百思不得其想当时自己怎么能那么有信心把乾坤袋交给这个杀猪的。

    ——她真情实感地以为自己能把牢狱当自己的家,随意进出。

    “现在怎么办呢?”

    蹲在「翠鸟之巢」大门外,背后就是紧闭的大门,双面镜里的人还有脸微笑着问她。

    “越狱吗?我现在就去接你。”

    娘亲说了,一定要远离不惜一切试图将你拉入歧途的人。

    前面一天的淡定在此刻化作笑话,当南扶光认真想着还有什么人不那么看不起凡人又能够被「翠鸟之巢」的修士看得起还要得她信任时,她一擡眼,看见了隔壁牢房打坐的谢允星。

    南扶光:“……”

    是了,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可惜这个人就在她隔壁一块儿关着。

    云天宗大师姐彻底破防了,她从墙上抠下来一小块石头砸谢允星,当后者睁开眼时,她恼羞成怒似的问她为什么也跑进来坐牢。

    “大概因为那日彩衣戏楼的房顶是我们连手拆的。”

    虽然不知道她在无理取闹什么,但云天宗二师姐还是温柔且有耐心地解释了一通废话。

    “若要找信得过的人,你可以试试无幽。”

    “他?”

    那个窥视她宗门第一大师姐地位已久的人?

    南扶光露出明显的犹豫。

    “你确定他不会因为窥视我的宗门地位趁机对我的研究成果动手脚?”

    “不会。”

    谢允星叹了口气,顿了顿,用今日我们吃白菜的语气道,“大概是因为他窥视的不是你的宗门地位,是你。”

    握着双面镜的南扶光与双面镜中的人难得陷入双双沉默。

    过了很久,杀猪匠终于不笑了。

    他问:“所以,无幽是谁?”

    南扶光动了动唇在骂他脑子里永远记不住人是不是脸盲与沉默之中,鬼使神差老实地告诉他,是云天宗大师兄,长得挺好看用扇子那个。

    杀猪匠听她描述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用平静无起伏的语调恭喜她还挺受欢迎。

    而南扶光则面无表情地警告谢允星不要乱讲。

    谢允星道是真的,他一直等着你和云上仙尊的姻缘牌从后山姻缘树上取下来,就问问你能不能和他一块儿再挂上去。

    南扶光:“……”

    谢允星:“你看上去对此完全不知情。”

    南扶光:“你已经在克制了,但我还是感觉到你在嘲笑我。”

    谢允星:“哦。你看上去从来没考虑过这件事。现在可以考虑了——大师兄有机会吗?”

    南扶光没说话,只是一时间也忘记了否认。

    她还在消化谢允星的一箩筐信息量。

    虽然她没正经被人追求过,但一个人试图窥视另一个人肯定不是无幽那样的——

    如果是真的,那他得多变态才能整天铆足劲和喜欢的人为了个宗门考核第一挣得头破血流?

    “可能你这个人就是比较吸引变态。”

    隔壁牢房的云天宗二师姐撑着下巴,真诚地回答。

    南扶光“啧”一声,立刻伸手压住双面镜,就像以前偶尔讲到少儿不宜会压住壮壮的耳朵。

    “……”

    等她在谢允星挑起的眉毛中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举止诡异,立刻拿开手低头看双面镜时,发现双面镜其实早就挂断了。

    她擡起手揉揉有些发热的耳朵,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兮兮,毕竟那杀猪的已经正经地否认过一次,他并没有对她有太多想法——

    其实她并没觉得被人当面否认这件事特别丢人或者尴尬。

    但没有任何理由,她也不是很想再听他强调第二遍。

    ……

    南扶光躺回了稻草床上。

    指尖蹭蹭按下去的双面镜背后铭文纹路,她摁着双面镜,问那边的人为什么无缘无故挂断通话。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回她。

    【正事说完了,废话也得听?】

    南扶光举着双面镜盯着杀猪匠发来的短讯息,怎么读都读出一股生硬的味道,遣词是毫无问题的,就像他时常勾起的唇角笑容温和——

    但内在的气氛,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生疏。

    捧着双面镜,蹙眉。

    南扶光又翻身坐起来,在牢房里转了个圈圈。

    所以她真的很需要出去,她在第一时间,已经开始厌烦了被关在这猜测双面镜里的人又在闹什么脾气。

    直到手中双面镜再次震动。

    【要去找他吗?那个谁。可以去。】

    ……这个吃了粑粑似的语气。

    南扶光思来想去,回他:【你连人家叫什么都没记住,找什么找?找骂倒是挺合适的。】

    那边回了个,【哦。】

    就这一个字,回的挺快。

    【那不去了。】

    南扶光举着双面镜看了半天。

    神奇地又觉得他好像又不冷漠了。

    “?”

    简直闹鬼。

    ……

    夜幕降临时,南扶光再次呼入了杀猪匠的双面镜,那边接起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她打断。

    “监工。要么你辞职。”

    语气过于理直气壮。

    男人摸了摸鼻尖,将她挂在了腰上。

    往彩衣戏楼走时,他们诡异的难得陷入沉默没有闲聊,这很不寻常,尤其是当今日份最后话题停在无幽这个八卦上。

    这杀猪的连谢从偶尔蹬鼻子上脸都能调侃她半天。

    但南扶光也没主动提起这茬,就像是他们已经有了什么约定——

    这般不得了的默契。

    到了彩衣戏楼,印票的小窗口还有运作响动,负责操作的打杂杂役无精打采地与杀猪匠打了个招呼,手中握着一大把印好了没填写日期的新票。

    “预定号都快到明年开春了,根本印不过来。”

    那杂役抱怨。

    “真是该死。”

    起初,南扶光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彩衣戏楼尚未解散,对外只言通知暂停营业整顿。

    据说渊海宗附近无论修士还是普通凡人对此暂停营业很有意见,当南扶光听到到凡人并没有因为“那些演出灵兽曾经可能是人”感到震惊与害怕,相反正兴奋摩拳擦掌想要以全新的视角观赏表演时,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杀猪匠就这样带着三观动摇此时如同哑巴似的云天宗大师姐路过一个空空如也的笼子——以前是用来关那些蛮蛮鸟的,南扶光清楚的记得打斗中笼子破了个大洞。

    现在已经修补好了。

    被修了,这说明笼子还有使用的必要。

    还会有新的灵兽被关进去。

    意识到这一点,南扶光更加沉默如被摁下消音键。

    “——嗳,馄饨摊老板,你来啦!”

    身后传来的一声吆喝打破现场过于沉重的气氛,杀猪匠垂眼一瞬,而后擡眼,转身时唇边挂上温和微笑,看着不远处凑上来的渊海宗修士。

    来人正是阿福。

    正如之前同南扶光说的,哪怕是外门弟子,作为渊海宗弟子,平日里阿福也并不需要到彩衣戏楼来。

    “只是你懂啦,太阳姑娘前日弄出那老大般动静,灵兽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如今还有些没抓回来哩!有些杂役便不敢来了,彩衣戏楼现如今人手不足,便抽调我们过来帮忙。”

    矮胖的修士憨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竖起三根手指。

    “实在是林少阁主支了三倍的薪酬,否则我也不想来,总觉得如今这地方阴森得很!”

    杀猪匠笑而不语。

    任由那阿福自来熟般推着他往深处走。

    阿福显然没注意到杀猪匠挂在腰上的双面镜,问他如今太阳姑娘如何,杀猪匠真诚回答:“不如何,我正邀请她越狱,她不同意。”

    这般“她不知好歹”语气让双面镜中人咬碎了一口牙,然而阿福却当他在说笑,当真笑了两声:“之前还不知道,现在才晓得原来她便是云上仙尊那未结契道侣……如此这般我也是放下心,想必有仙尊在,渊海宗就算暂时把她关押,也必然不敢对她如何不客气。”

    杀猪匠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此时两人路过那拥有数条冰原鲛的巨大水缸,那是唯一一个在那场大混乱中完整保存下来的东西,此时听见杀猪匠与阿福的脚步声,数条冰原鲛泼水而出,趴在水缸边缘好奇地往下望。

    它们皆化作女子面孔,看似于普通少女无异——

    唯有混沌的眼珠与往下吧嗒吧嗒滴水的鼻尖与发梢,还有水缸边缘时而于水草后隐秘摇摆的巨大鱼尾阴影,暴露它们实则非人。

    杀猪匠压根未看那些兴致勃勃看过来的冰原鲛,他一边与阿福搭话一边捡起装满了沙丁鱼的银桶,转而走向架在水缸边的梯子。

    鱼尾摆动更加频繁兴奋。

    阿福笑着说:“看来冰原鲛也喜欢英俊的雄性哩!”

    杀猪匠笑了笑,擡起头看过去——

    当他的漆黑深邃的瞳眸扫过那几条蠢蠢欲动的冰原鲛,一瞬间它们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猛地离开了水缸边缘,“哗啦”溅水声中,几条鲛争先恐后地深入水缸深处!

    站在水缸边,被淋了个落汤鸡的阿福“呸呸”吐出腥咸的海水,大骂搞什么!

    杀猪匠顺利且敷衍地爬上梯子将小桶里沙丁鱼尽数倒入水缸,那些冰原鲛却再也没有出现,他拎着空桶靠在梯子边缘:“上次投喂时被她们拉入水中,可能那次就发现我不符合她们的胃口。”

    所以这次看清你的脸后跑得比见鬼还快?

    阿福茫然地“哦”了声,嘟囔道:“要么怎么说那么多冰原鲛「丽」能红呢?如论如何,它是不怕人且愿意与人亲近的。”

    杀猪匠顺着梯子下来,没说话。

    阿福拽拽他,神秘兮兮道:“说到冰原鲛,告诉你个秘密——彩衣戏楼貌似准备趁着这次停业整改,把演出的重心从冰原鲛上挪开了……大概是其他的冰原鲛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丽」吧,就算是「丽」的原型也不行。”

    杀猪匠放下小桶,终于从方才颇为敷衍的状态回了些神:“挪去哪?”

    他这一问,阿福来了精神。

    他“啧”了声,嘟囔着“反正你早晚会看见”,拽着杀猪匠来到舞台幕布之后——

    不知道古生物研究阁又用了什么奇门秘法,只见此时此刻,原本破损严重的彩衣戏楼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原本让冰原鲛与男修共舞的水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茵草地与密林。

    树叶枝繁叶茂,参天古树粗壮如已在此地生长数百余年,脚下有溪流灌木,让人不免想到那些有品阶的宝器乾坤袋,其内自有一片福地洞天。

    而彩衣戏楼之后,不知哪位大能也照乾坤袋内部构造,将某处深山老林搬来。

    拨开树林往深处走,在阿福的带领下,没走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平野星垂,萤火虫鸣,隐约有断断续续柔美的歌声传入耳中——

    那歌声缥缈,词曲不明,飘飘云渺引人昏昏欲眠。

    似鲛歌,又似人低语,仔细辨别又觉只是鸟鸣掩藏于清风间。

    巨大的鸟笼跃入眼。

    杀猪匠扶着树枝的手难得停顿,擡起头,他那散漫的目光收起,微蹙眉,打量毫无征兆闯入眼中的庞然大物——

    只见那鸟笼高数百尺,纯金打造,何其壮观置放于古树与茂盛山林溪流间,其内也有垂落的枝叶伸展出笼外。

    笼子上遮遮掩掩地盖着块厚重的黑色稠绒布。

    一眼望去,只能看见笼内的树枝与挂在枝头的浆果,不见活物。

    “是新灵兽哩!”

    仿若唯恐惊到笼内生物,阿福压低了声音,“你听说过「鬼鸣」吗?”

    「鬼鸣」是一种鸟类灵兽。

    其栖息于兖舟山,浑身长着五彩羽毛,鸟头耳不藏于羽下而是单独两根细长白羽,仰头向天,形如凤凰。

    擅歌舞,视人可置人石化。

    传闻「鬼鸣」乃瑶池仙姬原型。

    虽天生目有攻击性,但其性格温顺胆小,传闻其如果出现在兖舟山之外其他的地方,象征着亡国预兆。

    “笼内便是「鬼鸣」哩,是还未长成的半成品,听说是新一批那些人里诞生的……古生物研究阁正大力押宝。”

    阿福凑过来跟杀猪匠说着。

    杀猪匠不语,随意走到笼前,伸手拽住那黑绸绒布一角,稍一停顿,便在阿福一声惊叫声中拽下了那遮挡。

    阿福惊恐的像是看见这粗鲁的男人好好走在大街上掀了路过妇女的裙摆——

    鸟笼前,杀猪匠面无表情擡头看去,只见树影晃动,过熟的浆果掉下,落在地上“啪”地炸裂开散发香甜气息……

    那缥缈诱人的歌声中断了。

    紧接着,有鸟雀扑打羽翅的声音,伴随着一根翠色羽毛从天空缓缓飘落至杀猪匠眼前,鸟笼最高处树冠下出现一抹纤细窈窕身影。

    少女赤足,耳处拖着两根与传闻记载完全相同的白色长羽;

    身着一块简易的破布作为遮羞;

    乌黑的发披散着,与藕白间颈形成触目惊心对比。

    当她扑打着化作彩色鸟羽翼的翅膀,月色之下,犹如神女,从天而降。

    在看清楚她的脸的第一时间,杀猪匠毫不犹豫“啪”地一下挂断了双面镜。

    ……

    双面镜这边。

    是脖子都快伸断了却什么都没来得及看见的南扶光。

    此时此刻,她一脸懵逼地捧着今日内被第二次强行挂断的双面镜,沉默半晌——

    待回过神来,恨不得把这杀猪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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