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封离别信 正文 第21章 本能
第21章本能
霜降那天，周羲和带她去阳澄湖吃大闸蟹。
裴瑾喜欢吃螃蟹，但是讨厌剥壳，周羲和知道她这个臭毛病，戴了手套，拿上专业的剥蟹工具，帮她把肉剔下来，放到精致的瓷碟里，看着她跟慈禧一样，边吃边品头论足。
“我最近胖了3斤。”裴瑾吃了两只螃蟹，看着诱人的蟹黄面，想吃又不太敢吃。
周羲和手艺了得，每天的伙食都好得不像话，哪怕她每天吃完饭都会运动，还是足足重了3斤。
“你感冒刚好，多吃点。”他把那份蟹黄面一分为二，给了她一半。
她感冒都好了一个多星期了，他每次都拿这个借口给她投喂。
吃完大闸蟹，两人在村子里闲逛，今天天气不好，雾蒙蒙的，看着好像还要下雨。
两人正散步消食，雨突然落下，越下越大。
裴瑾提议找个咖啡馆待一会儿，等雨小再离开，周羲和无异议。
两人一杯咖啡喝完，雨势并没有减小，天像破了个大洞，雨水如洪水般往下倒。
天色渐晚，裴瑾按着手机，突然对周羲和道：“雨太大了，现在回去不太安全，要不就在这边住一晚。”
一场秋雨一场寒，周羲和见她衣着单薄，咖啡馆里凉风阵阵，真还不如找个酒店歇脚，于是点头。
下了雨的清水村别有一番韵味，都说下雨的江南才是真江南。
有游客穿着旗袍撑着纸伞正在拍照，裴瑾觉得那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她一个水乡姑娘，长这么大好像还没穿过旗袍。
噢不对，除了小学时候拍艺术照。
“旗袍真好看。”她凑近周羲和，指了指正在拍照的姑娘：“你看那线条。”
周羲和没去看，反而低头看她：“走快两步。”
裴瑾找了一家清水村最贵的民宿，日式风格，临湖而建，院子里有大片草坪。
由于是品蟹的季节，又突遇极端天气，民宿只剩下一间大床庭院房，裴瑾犹豫的功夫，后面排队的情侣已经在催促。
“我们订了。”她对前台道。
民宿坐地起价，庭院房不便宜，房间很大，一张2.5米的大床，裴瑾一看这么大，以为是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
周羲和尝试着拉开一下，拉不开。
“我去，这么大的床。”裴瑾皱眉。
“那边还有个榻榻米。”周羲和指了指墙角的榻榻米：“你睡大床，我睡那边。”
裴瑾点了点头。
庭院里有石头堆起的私汤池，一旁的衣柜挂着两套日式浴袍，除此之外，居然还有3套旗袍。
方才管家介绍的时候说了，入住就送艺术照一套。
裴瑾对拍照一事兴趣缺缺，倒是对柜中精致的旗袍有些兴致。
看得出这个民宿是有些品牌调性在的，这三件旗袍一摸就知道价值不菲，是顶级的苏绣。
“咱们是不是得学习一下啊？在房间里放些旗袍汉服，反正每个去小榄镇玩的女孩儿都会去拍艺术照。”她对周羲和道。
周羲和却摇头：“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小榄镇五步一家摄影店，十步一家妆造店，我们别抢他们的生意。”
他说着，目光落在裴瑾身上，她已经取下其中一件墨绿色旗袍在镜前比划。
“你觉得哪件好看？”她问周羲和。
一件墨绿色，一件天青色，一件淡粉色。
周羲和指向那件天青色的：“那件。”
裴瑾踮脚去拿，取下来后，她踢去鞋子，进屋换装。
周羲和没等太久，便看到她缓缓推开那木门。
裴瑾的身材很适合穿旗袍，她胸脯鼓胀，腰肢纤细，臀部高挺，腿够长。
哪怕此刻她清汤挂面，什么妆容都没上，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周羲和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可太难了，眼前的裴瑾，实在过分好看。
开叉到大腿中部的下摆根本盖不住她的长腿，于是他的眼睛从那开叉处一路往下，一直到她赤裸白嫩的脚。
“你看哪里呢？”裴瑾不傻，她发现周羲和在看到她那一瞬，因为欲望汹涌而微微扭曲的脸。
这个表情，她在顾远脸上见过无数次。
其实，在那个吻之后，周羲和在裴瑾心中已经是一个清晰的男人模样。
哪怕她经常以“我们是纯友谊”来自我说服，可效果甚微。
真正的纯友谊，不会接吻的。
想跟他有亲密的肢体接触，足以说明，现在在她心里，眼下的周羲和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周羲和。
能成为密友，大概总带着爱。
这些天，她脑子里不断出现这句话。
可她始终还没理清，她目前对周羲和的爱，是什么爱？
真的是男女之情那种爱吗？
那周羲和对她呢？那天晚上他的的确确回应了她的吻。
他对她，有爱吗？
明明他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还暗恋那人长达十几年。
可这会儿，看着他充满欲望的双眼，裴瑾的困惑渐渐明朗。
她跨过门栏，缓缓朝他走去。
“好看吗？”她轻声问。
周羲和终于反应过来，他转过身去，许久，才哑声说了句：“好看。”
“好看你怎么转过身去？”裴瑾轻笑。
周羲和没搭理她的调笑，与她擦身，回了屋。
周羲和出门了，裴瑾不知道他去哪里，她穿着旗袍躺在那张2.5米的大床上，感觉阵阵空虚。
裴瑾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这个频率，不是很妙啊。
她侧过身，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脸贴着冰凉的床单，闭上眼，黑暗中，周羲和那张充满欲望的脸不断重现。
要睡了他吗？裴瑾认真问自己。
……
周羲和在院子里淋了会雨。
起初他并不是真的想淋雨，他站在屋檐下，看着草坪上奔跑的两只小狗。
它们实在快活。
身上的燥热被凉风吹着，并未降温，索性只身走入雨中。
嗯，舒服些了。
周羲和淋完雨，走回房间，站在房门前，才想起自己出去时没带房卡。
好在，裴瑾似乎跟他心有灵犀，她开了门。
四目相对，谁也没开口。
裴瑾让了个位置给他进。
去浴室这一路，他身上的水滴了一路。
周羲和想让她歇会儿，这一地的水等他洗完澡再处理就行，可想想还是没开口。
他进了淋浴间，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头发也没吹，他将浴袍上的带子系紧，拿了条地巾想去擦拭地上的水。
可他刚出了浴室，便看到裴瑾正背对着他，跪在地上拖地。
那精短的旗袍还穿在她身上，因为她的姿势而露出隐秘的一块。
裴瑾这时候也留意到浴室没了水声，她扭过头去看。
这一看不得了，周羲和逆着光，头上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他直直站在那儿，棱角分明的脸泛着红。
水温太热了？裴瑾心想。
她正想出声，却看到周羲和快步朝她走来。
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他跪在她跟前，手捧住她的脸。
他的热气喷在她脸上，裴瑾感受着那份灼热。
她轻颤着睫毛，眼珠子转动，盯着他的脸，轻声问道：“周羲和，你想干什么？”
屋内实在太安静了，静得仿佛两人的心跳都带着回声。
周羲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理智回笼了些。
他手一轻，想放开她。
可这回是裴瑾不干了，她扔了手上湿哒哒的毛巾，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湿热的舌头钻进他口中。
这下，周羲和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他只听到裴瑾的喘息声，以及唇舌交缠发出的声响。
裴瑾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背上游移，每抚摸一处，她便是一次激动的战栗。
周羲和身上好热，他好紧张。
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全凭本能。
裴瑾是主导的那个，她此时已经坐在他身上，换气的间隙她还有兴致去调戏他：“你学得好快啊……”
周羲和眼神一变，他死死按住她的头，一把将她的唇咬住，重新狠狠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