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封离别信 正文 第37章 爱是成全还是占有？
第37章爱是成全还是占有？
自从裴瑾发现自己怀孕，两人再未同床。
她在床上等他，听着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她居然发现自己心跳正在加速。
上一次能让她几乎把心从身体跳出来的，好像还是……没有，她就没试过这么激动，哪怕高考查分数，哪怕收到最高学府的录取通知书。
十分钟后，周羲和带着一团子火进入被窝。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裴瑾侧躺着看他，低声喃喃道。
被子将她团团裹住，只留出一个头来，周羲和盯着她，哑声道：“水温高了点。”
“我今天下午睡了好几个钟，现在很精神。”她笑了笑：“做点什么打发一下时间吧。”
周羲和望着她的笑脸，喉咙发紧：“做什么？”
她掀开被子，让他看，被窝里的她，衣物尽去。
只一眼，周羲和耳垂红得滴血。
他别过脸去，闷声道：“不行。”
“医生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了。”裴瑾笑笑，哄着他：“你不想要吗？”
她的指尖落在他的耳垂，一阵冰凉，周羲和连忙抓住她作怪的手。
“你轻点，就没事……”她声音又轻又媚，带着蛊惑。
周羲和还在犹豫，唇上多了个柔软的触感。
“这种事，怎么还要我哄着你。”她碾着他，不满道。
这一次，他极尽小心，动作力道克制到手臂上青筋爆发，奈何裴瑾孕期身子过于敏感，最后还是哭着喊着攀了顶。
事后，她躺在他怀里，呢喃道：“这是给你的奖励，喜欢吗？”
周羲和吻着她圆润的肩头，哑声道：“喜欢。”
“你好乖，比独龙还乖……”她叹道。
周羲和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你说我是狗。”
“你在做那种事的时候，真的很狗。”她咧开嘴笑，无限满足。
被窝里，周羲和搂紧她，手在她背上游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瑾摇头，半晌，她又盯着他的唇道：“有。”
“哪里？”他一下变得紧张。
“还是觉得……很空虚。”
新一轮的翻云覆雨在所难免。
一开始是她哄着他，到最后，成了他哄着她。
小狗疯狂刨地，占据属于自己的领地。
……
小榄水乡的4月，玉兰花开，满城姹紫嫣红。
院子里的栾树也开花了，满树细小的黄花，劲风一吹，地上是一片黄澄澄的花海。
裴瑾闲来无事便拿起扫把将一地残花收集在一起，她尝试着学习黛玉葬花，打算在栾树下挖个坑，把花埋进去，生命循环，久久不息。
小坑刚挖好，便听到有人在叫她。
裴瑾擡头，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对她挥手。
“你这是什么树啊？真好看。”女孩站在院子外，穿着一身素色旗袍，长发披肩，温柔娴静。
在黄花雨帘中，裴瑾朝她走近，手上还拿着刚刚挖完坑的铁锹。
“那是栾树。”
女孩笑笑：“真好看。”她笑起来脸上两个小梨涡，像极了……李兰迪。
裴瑾内心一动：“我好像见过你。”
“我就住你后面。”她指了个方向。
裴瑾想起来了，去年她刚回小榄镇时，周羲和带她去参加婚宴，这女孩，正是那婚宴的新娘。
更巧的是，她的模样，跟盛天奇那天给她看的合照上的女孩，有重叠之处。
这世界上竟有这种巧合。
盛天奇在小榄镇已经待了半年，他的“小缇”也已经卖出去数千个，他守着那家店，等着女孩上门找他……
估计他也没想到，女孩早已经嫁做人妇。
“你怀孕了？”女孩的话让裴瑾拉回现实。
裴瑾讷讷点头：“对，4个多月了。”
“恭喜。”女孩说：“我最近也开始在备孕。”
裴瑾想问她，还记不记得盛天奇，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别人的事儿还是少管。
爱情这东西本就没有先来后到可言。
“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我们可以聊会儿天。”裴瑾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女孩虽然在笑，眼神却空洞。
女孩欣然接受她的邀约，进了院内。
她对裴瑾做自我介绍，她叫李宛意，也是小榄镇人，不过她从小就跟父母离开这儿去了上海定居，去年刚结婚，跟随丈夫搬到小榄镇住。
或许是因为都从大城市回来，两人身上都有同样的落寞，很快她们便聊到了一块儿。
“我去参加过你的婚宴。”裴瑾对她道。
女孩笑着摇头：“我没有印象。”
“那时候我在后厨帮忙，本来那些青瓜是要刻兔子的，结果被我全部刮成丝了。”
李宛意笑道：“婚礼那天好多事，我已经忘了那天吃什么菜……”
“你先生呢？”裴瑾问。
“他在上海工作，下班了会回来。”
裴瑾惊讶道：“怎么不住上海呢？”
“我喜欢这里。”李宛意说：“你不觉得吗，这座水乡有它独特的魅力，年轻的你跟我想拼命离开，不喜欢这里的桥，不喜欢这里的石板路，不喜欢这里一到晚上8点就静悄悄的，可是当你离开久了，你又会想念它……”
裴瑾心有同感：“故土难离嘛。”
“这些年在外面飘啊荡啊，全国乱跑，最终还是这里最让我安心。”李宛意盯着裴瑾的肚子：“你查性别了吗？”
“没呢，开盲盒。”
两人一直聊到太阳下山，女孩起身告辞，裴瑾让她有空多来玩。
“我会的。”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晚上，周羲和回来，裴瑾跟他说起今天的事。
周羲和正在喂她吃燕窝，听她说完这段虐恋情深，皱眉道：“你打算跟盛天奇说吗？”
裴瑾沉吟片刻：“我不知道。”她顿了顿：“你不觉得盛天奇那人对感情太偏执吗？如果他知道前女友早就结婚，保不齐会干出什么事。”
“可要是不说，他一辈子蒙在鼓里吗？”他会一直在小榄镇待下去，把“小缇”做大做强？蹉跎一辈子的时光，到头来发现，浪费的日子再也回不去，昔日的恋人再也回不到他身边。
“爱是成全？还是占有呢？”裴瑾喃喃自语。
这种感性的千古难题，哪怕她智商超高，也解答不出来。
晚上，周羲和如常在她床上睡下，自从那天起，他很自觉，她需要服务的时候他就服务，不需要他服务的时候，他就自动充当一个“孕妇枕”。
裴瑾躺在他怀里，还是觉得有些惆怅。
周羲和吻着她的额头：“别想了，清官难断感情事。”
“我没有想他们。”她低低叹了口气：“我是在想你。”
他身子一僵：“想我什么？”
“周羲和，你为什么这么好呢？”
爱她十几年如一日，陪伴她，成全她，守护她，呵护她，照顾她，陪她疯，陪她闹，陪她上床，陪她解闷。
他会一辈子对她好吗？
一辈子？
裴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谈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父母都无法保证一辈子对你好，更何况旁人？！
“激素又在绑架你吗？”周羲和问：“又觉得多愁善感了？”
“是。”她点头，闭上眼。
一切都是激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