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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骏:生于苏州河畔(1)

  生于苏州河畔

  蔡骏,网络著名作家,恐怖小说家。2004年在《萌芽》杂志发表的数篇小说引起强烈反响和好评。已出版包括《病毒》、《诅咒》、《荒村公寓》等在内的10本恐怖小说。由于其在《萌芽》上已经引发读者的阅读热潮与追捧,有理由相信新作《荒村公寓》将使蔡骏真正跻身畅销小说作家的行列。

  从诗到恐怖小说,蔡骏是如何完成了这样剧烈的转变?那些令人惊悚的情节,有些来源于纯粹的想像,有些来源于梦境,但是,所有的一切均逃不出苏州河汩汩的波光……

  第一篇小说

  第一次写真正意义上的“小说”,大约是在20岁那年。我已记不清当初为什么要写小说了,只记得当时的生活是极度平庸的,就像一颗微不足道的卫星,永远环绕着那个固定的轨道。

  20岁以前写过很多诗。还记得那时候常去静安区图书馆,爬到三楼的报刊阅览室。每当我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我只能呆呆地站在书报架旁,取下一本《诗刊》或者《小说月报》,就这么站到天色渐晚,直到有了空位子。一开始我总是盯着新诗看,即便是《当代》也主要挑着诗歌读,后来试着读了一些小说,虽然大部分都只看了开头,但确实有几篇深深抓住了我。在这里我必须要感谢莫言,是他让我获得了阅读的快感。当那个寒冷的冬天,我精疲力竭地在图书馆里站上几个小时,读完莫言的某一部小说时,我知道自己已走进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那时候我对写诗感到厌倦了。有时在写一首诗的过程中,忽然感觉这不仅仅是一首诗,而是一个非常好的故事,为什么不把这个故事变成小说呢?于是我的脑子里不断冒出各种奇思异想,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成为了上帝的宠儿,每天所见到的一切似乎都能触动我的心,轻而易举地成为小说的素材,我只能不停地用笔记录着。这时候我对我自己说:你不应该成为一个记录者,而应成为一个创造者。

  于是,在20岁那年的开头,我写了有生以来第一篇真正意义上的“小说”。

  那是一部短篇小说,今天我不想把它的内容说出来,因为回头看来那实在不值得一说。但重要的是,当钢笔墨水涂抹在稿纸上的时候,我确实被自己的文字所感动了,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似乎上帝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你必然会走这条路,因为你属于你的小说。

  这就是我的第一篇小说,后来我确实把它投寄出去了,但和所有的文学爱好者一样,这次投稿以石沉大海而告终。至今这篇小说的手稿仍然保存在我的抽屉里,我从来没有把它输入电脑,更没有让其他人阅读过,只是静静地沉睡着,像档案一样忠实地记录我内心走过的道路。

  那一年我还是用最传统的方式—纸和笔来写作。到秋天我终于写出了几篇自己满意的小说,并发现了自己在文字方面的天赋。在《拜占廷式的圆顶》里,我是这样描写一个少年的奇异爱情—

  这时他停顿了,女孩也停顿了,也许还包括时间也停顿了。拜占廷式的圆顶正从500米外透过这幢7 楼的窗户注视着他们。时间停顿的意义在于世界成了身外之物,成为一条一去不返的大河,而有的人则在大河中央的沙洲上与世隔绝着。现在项链就成了这座沙洲,沙洲上有一座上帝的伊甸园,伊甸园里一个关于男人和女人的古老而永恒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于是,这个故事就这样在十字架项链和基督的面前发生了,他们不清楚什么是诱惑,但他们清楚窗外的大圆顶正担任见证人的角色。

  这时我懂得了对于一篇小说来说,语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你没有属于你自己的语言,那么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叙述者,而不是一个小说家。

  从网络开始的恐怖创作

  2000年,我开始上网写作,第一篇贴在网上的小说是《天宝大球场的陷落》,这是一场关于体育比赛的小说。现在我必须承认这部小说是受到了莫言与大江健三郎的影响,将故事穿梭在现代与古代之间,最后又是一个王小波式的想像力的高xdx潮—通过一次考古发掘的古代球场遗址,使故事回到唐朝天宝年间。当地人狂热地喜爱蹴鞠运动。在一场与新罗人的蹴鞠比赛中,正好遇到了安禄山的叛军,人们宁愿牺牲生命也要完成比赛,终于使大球场与数万人共同陷落。

  那年我在网上贴了十几篇小说,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使我获得了网友们很高的评价。虽然我至今依然不敢妄称什么网络作家,但确实觉得网络的作用太大了。网络上的小说,是可以定义为民间文学的,古时候创作聊斋故事的民间创作者们不过是在饭余茶后讲一个个故事而已,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获得报酬,而网上的作者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所以,民间文学的生命力是强大的。不同的是,古时的作者们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而现在,网络却可以使作品和作者迅速地传播,可以说,网络是民间文学的催化剂。

  但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通过网络写作认识了许多与我相似的朋友。我特别要感谢一位网名叫23的美眉。有一次在网上与她聊天的时候,她劝我应该写一些适应当前流行口味的文章,于是我随口说我可以写恐怖小说。虽然此前我确实写过一个流传很广的短篇《肉香》,但我还从没写过长篇小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因为看过《午夜凶铃》和《催眠》两部日本恐怖片,使自己心里也发痒了起来。大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那么骑虎难下之际,只能真的写起来—这就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病毒》。

  至于“病毒”这个标题,来源于那年圣诞期间网上所流行的女鬼病毒,也就是上网过程中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张女鬼的照片。但在写作的过程中,我渐渐把女鬼病毒的因素完全抛弃了,而想到了另一则素材—

  大约在1999年,我读了岳南先生纪实性的《日暮东陵》一书,里面记载了1945年清东陵被盗,同治皇帝的陵墓被挖开,却发现皇后的尸体保存完好,尔后又惨遭盗墓贼剖腹,这应该是一件真实的事情。当我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我被深深地震撼了。也许这的确不可思议,但确是一个写成恐怖小说的好材料。所以,我把这个素材运用到了《病毒》中,进而又编造了一段皇后的遗体被带到上海的情节,结果发展出了后面的许多故事。现在,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同治皇后的遗体应该还躺在清东陵的地宫中。所以,《病毒》中经常出现的“她在地宫里”这句恐怖无比的关键词,倒确实符合了事实,只是不知道现在她的玉体是否还保存完好。

  《病毒》总共写了两个多月,全部是有限的业余时间。 我的爸爸是个游戏迷,常常和我抢电脑,所以写得断断续续。第一个月只写了开头一万多字,所以第一部分我自己最不满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开窍了。最后的两个星期里我一口气写出了五六万字,才完成了现在的十多万字。《病毒》在网上的连载获得了很大成功,四处被人转载,甚至还被他人抄袭。此后网络上就出现了很多类似的小说,而我则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其实,恐怖并不来自于我们眼睛所能看到的,耳朵所能听到的,恐怖的根源在于我们自身的心灵。每个人的心中都压抑着恐惧感,比如怕黑、怕各种怪异的声音,这源于人类的本能。恐惧无时不在,不处不在。小说家所要做的,就是要发掘心灵深处最原始的那种恐惧,就像是发掘一座古墓中的骨骸,因为恐惧多数时候就是一具骨骸,当你内心的大门被某种力量打开时,这个骨骸就会得到复活。

  我喜欢所有唯美主义的作品,即便是恐怖,也应该是充满诗意的。通过恐怖的表层,表达的应该是人类内心世界的东西,对于命运和人生的理解,比如斯蒂芬·金的小说里就充满了社会给人施加的压力,这种压力使人的精神遭到折磨,恐怖也就随之而来了。同时,任何人都有阴暗心理存在,这也是惊悚小说之所以存在并盛行的原因之一。存在阴暗的心理并不可怕,关键是要如何面对自我,把这种阴暗心理放到阳光底下,让大家都来看到也就不可怕了。如果一直藏着掩着不愿意拿出来,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人类的最大命题,不是征服自然,而是征服自我。所以,只有认识恐惧,才能够战胜恐惧。正如我在《诅咒》里面引用的《荒原》的诗句:“我要给你看恐惧在一把尘土里”。

  从此,我改变了自己的写作方向,专心致志地投入了长篇惊悚悬念类小说的创作。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总共出版了6部长篇小说。公允地说,其中有的我比较满意,也有的确实感觉不是很好,这完全取决于你的敏感程度。

  我写长篇小说总是深思熟虑之后再动笔的,已经完成的几本书早已经酝酿了许久。 通常我在写第一本书的同时,脑子里就已经开始酝酿后面的十几本书了,现在写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构思了100多部长篇小说,各种类型和题材的都有,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写完。

  在我写小说之前,通常会写一个非常详细的框架,然后让所有想到的灵感都各就各位。西方推理小说家们一定也有这样的习惯,否则无法想像那缜密的计算和推理是如何出来的。当然,也有一些天才的作者,是不需要预先设计情节的,就像我非常崇拜的作家阿来,他的《尘埃落定》就是在一个雪后的清晨触动了灵感,然后就这么让思维信马由缰,用键盘敲打出了一部杰作。

  虽然也有朋友提醒我,在创作之前写提纲会束缚自己的发挥,使作品变得非常呆板。其实不必有这样的担心,因为你一旦进入了写作的状态,内心的激情和想像力会自然地爆发出来。我就有许多小说,写到最后脑子里突然冒出了比提纲更精彩的结局,因为提纲只是一个导游,而真正的旅游者还是你自己的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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