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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春寒 戴铎记

  戴铎记

  是谁在自己背后如此愤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冰四。

  虽然之前和他的对视自己少有胜利的时刻,但这次,乐殊底气很足。瞧瞧已然奔到自己在前,满脸怒容的胤禛,不用他说,自己就再行重复一遍:“她是结过婚的!”

  “你敢对你说的话负责吗?”绿帽子可不是好戴的,胤禛的脸都快绿了,那话分明都象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乐殊冷笑道:“我当然可以负责。”

  “凭什么?”证据呢?婚书还是别的?

  “凭她嫁的那个男人,以前是我的男朋友!”虽然古代人不流行什么男朋友这类的称呼,但自己这样的表示方法足可以表明所有的问题所在了吧?

  一语而出,震惊四座。

  胤禛当晚就写了书信,让人快马送到京城里去,把韩遥影接过来,三堂会审。而挑破窗户纸后的乐殊也不用再装侍卫了,虽然仍然以侍卫的身份跟在某四的身边,但已经不用再象以前那样‘工作’了,而是以‘有病’为由一天到晚在屋子里钻的。

  河南距京城并不远,预算着有十五天就可以来人了。却不料,这半月里,韩遥影没有来,老康却是来了。事实上人家是南巡完工后,回京的路上顺道来看看某四的工作成绩的。但不管咋样,乐殊看见这帮人实在是毛得紧,更何况自己是领教过老康的手腕的,自己绝对敌不过他。冰四似乎也这样认为,在老康御驾来临的前一天,就是让斩荆把自己‘扔’回了北京城。

  自己是康熙四十二年八月离开的京城,而这次回来时已然是康熙四十四年四月了。近两年不曾回来,再度见到北京城的那个高楼城门时,不觉得怎样亲切,只觉得甚是负重。

  原以为斩荆是要把自己押进四爷府,却不料却是把自己安排进了四爷府后在巷子里的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里。左右住的都是老四的包衣奴才、府中的护院师爷之类的人物。而这个院子在自己来以前也并不是空着的,这里住的一个叫‘戴铎’的男人。

  这人男人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长的倒甚是不错,虽不够帅俊之类的词语,却有着读书人固有的斯文与儒雅。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乐殊看见他总有些异样的感觉,而他看到自己居然来这里住,感觉也十分讶异。而斩荆的表情好象也挺奇怪的!

  所幸,乐殊一向是个安于适应现状的人,既然被人家‘软禁’了,那么就乖乖的呆着吧。反正一天三餐,好茶好饭的侍伺着。没事的时候,就借本书来抄书练字!

  戴绎是个不多话的人,亦或者他好象也挺忙的模样,隔着窗户总能看见他在书案上面伏案劳形。

  京城的四月已经是春末,比之江南,现在这里才开始布柳泛红,院子里种了好几株的桃花,开得极其艳丽。满枝覆彩的象极了天边锦色云霞,淡淡的桃花香气闻在身里是说不出的舒坦,没来由的让人想感觉到几许的浪漫。

  乐殊一直是对桃花有所过敏的,脸上双颊总爱起些桃花癣,今年是乐殊长大后头一年可以如此放心的欣赏这桃花的芳美。功臣自然是自己脸上的这张‘面皮’了。隔着东西,脸皮自然沾染不到桃花花粉,也就不会有过敏之事了。

  自己和斩荆回京的第五天,某四和他老爸还有一堆兄弟大臣们就是回到了北京城。

  而拖了许久的三堂会审以为终可以开始了,却不料某四好象得了失忆症似的,居然把这事情给扔到了耳朵后面去了。几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到了这院子里来,却常是和戴铎在屋子里叽叽咕咕,瞧他们的模样就知道在说些‘正经事’。天天谈不完的那个谈,有时候谈到大晚上还能瞧见那个屋子里的灯火通明的。幸亏戴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否则自己还以为某四在这里金屋藏娇了咧。

  斩荆也实在是奇怪的一个人!为了防止自己逃跑还是怎的,他就住在自己隔壁。白天里没事院子里又没人时,就自个儿练剑;晚上则一个人坐到屋顶上面去看星星。

  这院子里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干,就唯独乐殊是个闲人!闲得乐殊每天只能写字写字再写字,写到终有一天,写不下去了,乐殊决定爆发了。

  当有一天,胤禛再度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戴铎的屋子内后,乐殊就一点礼仪也不顾的直接踢开了大白天居然上着锁的屋门。而屋内的情景看得乐殊简直是张口结舌,几欲昏厥!这个冰四居然……居然强搂着戴铎,想……想吻他!

  简直是让人接受不了!

  “你、你、你们……变态!”虽然乐殊是三百年后的新新人类,知道有GAY这类的东西存在,但是真眼看见与思想知道是两码事,更何况现在的时间还是三百年前,再何况其中的某家小攻居然还是曾经调戏过自己的,以后据传‘刚正不阿’的雍正帝。真是太恶心了!恶心得乐殊是靠在门边,止不住的想干呕。

  照理来讲,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让外人,尤其象乐殊这样的外人看见,理应是大发雷霆、严声喝斥的。可奇怪的是:一向脾气甚是不怎样的胤禛却是并没有发火,反而是笑嘻嘻地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反正衣冠不整的人又不是他,受刺激最大的人还不是他。而这两个人的如此表情,实在是看得他心里这个爽!爽到家了!

  “乐姑娘,请进啊!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坐啊。”胤禛非常开心的招呼乐殊进来坐,见她始终不肯进来后,亲自动手过去要拽她进来。结果吓得乐殊是赶紧闪开,自己挑个离他们两个比较远的地方坐下了。然后表情很颤抖的看看自在极了的胤禛,还有那个已经整好衣冠,满脸怒容和羞意的‘戴铎’。又想吐了!怎么会让自己看到这样的事情?会长针眼的,太变态啦。

  “你、你身为皇子,你、你怎么能?你、你小心得爱滋!”乐殊实在是心理有点受创,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可是自己这样说,那个奇怪到家的胤禛却并不生气,斜眼看看那个在一边脸黑得都让老包自叹不如的戴铎,回头颇有兴致的和乐殊开起玩笑来了:“皇子怎么了?你难道不知两汉的皇帝都有这样的爱好吗?蓄养男宠的历史是很悠久的,我又不是头一人,你犯得着这样吗?”

  他还理直气壮了咧?

  “可你是有老婆,而且有很多很多的老婆。”乐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一次的替兰慧感到难过。她的这个丈夫心里装的别的女人就算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上天是很残忍的。可是他如果连男人想都染指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不是说你喜欢韩遥影喜欢到不行吗?你怎么现在又和他在一块儿了?你到底有几颗心?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古代人的思想实在是太复杂了,乐殊自回来后就常觉得自己的脑袋不是很够用的样子。

  她越是着急,胤禛就越是好整以暇,轻轻饮了口茶后,笑道:“我是喜欢遥影,可我也喜欢他啊。并不妨碍嘛!”

  这种回答方式,简直是让人吐血吐到家了!气得乐殊是再也在椅子上呆不住了,跳起来想骂人,可却不知道该怎么骂?事实上乐殊从来没有骂过人,而象今天这种高难度的问题就难以措辞了。气得在屋子里是转过来又转过去,银牙咬得咯吱吱直响,气得简直是要昏过去了,可偏偏晕不了,气死人了!

  冰四瞧自己的反应似乎有趣得紧,可那位戴先生明显的就要好心多了,忍不住插嘴道:“你逗她干什么?”这么大胆且亲密的言语,听得乐殊是差点又吐出来。而冰四的回答更让人接受不了:“逗逗她怎么了?你吃醋啊?”

  啊!!!!!!!!

  简直是受不了了。

  乐殊是过去使功拍桌子:“我要走,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和你们两个变态住在一起。受不了!恶心死了。”

  敢与皇子拍桌子,乐殊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史上头一人。

  放在以前乐殊是万不敢的,可今天一来是有点气晕头了,二来是因为这个冰四今天比较变态,所以才了如此发作。

  可没有料到的,冰四没开腔,那个戴铎却是说话了:“你想走?”

  “是啊!我可不要和你住一块儿。变态的男人!你不知道他有老婆的吗?你要是被逼的也算,可我明明看见你刚才……”

  “他刚才怎么了?”这个问题胤禛似乎很有兴趣。可他问是问了,乐殊却不稀得回答。他们两个在那边瞪乌眼鸡,戴铎却是冷静得很:“你要走不难,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出去这个院子后要怎么办?”

  怎么办?

  “我有钱,还有这张脸皮。”总会把日子过好的。

  戴铎是冷哼一声:“你以为这天子脚下,果然是首善之区吗?还是你以为你这一路上的平顺,都是你的本事或者运气?”天真!

  这话听得乐殊就有些发怔了,扭头看看胤禛含笑的面庞,再看看一脸冷意的戴铎,不知怎的,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极夸张的想法。冲到戴铎的面前,就是想解他的衣服。可手伸到他脖领子处,却是下不了手。

  她在那边不知所措,戴铎却是猜到了乐殊的想法,自个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个光光的,很平坦的胸部,很高耸的咽喉,看得乐殊是都顾不上羞了,满脑子全是讶异。看她还呆呆地看着,一脸的不可置信,胤禛想逗她的兴致就更加冲动了:“戴兄,看来乐姑娘还是有所怀疑,你不妨把更‘确凿’的证据给她看看。”

  一句话吓得乐殊是赶紧回了神,又羞又气的直瞪胤禛,可这个怪癖冰四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怎样,反而是开心得哈哈大笑。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怪异了,乐殊觉得自己的脑袋真的有点乱。可某四居然还要乱上添乱,逗乐殊道:“你怎么不来检查检查我,也许我是个女人假扮的呢?”

  “不可能啦。斩荆有那样的本事是人家是习武的,你就算是个女人假扮,也只会是韩遥影。她可没有那样的本事,你和他的身高差太多了,根本不可能。”而且他的喉结很是明显,绝不会是女人的。

  “你怎么会想到戴兄是女人扮的呢?”胤禛有点好奇。

  乐殊看看他,又看看戴铎,沉吟半晌后决定还是坦言好了,很认真的看着胤禛说道:“我和你了解不深,可我觉得你不象是个……有如此怪癖的人。再加之,兰慧和我说过,你和韩遥影的事,既然你连兰姐姐那样好的女人都不能放到心里,那么又怎么会和一个男人鬼混?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就怀疑这个戴先生是不是韩遥影扮的!”只能这一途了。

  胤禛没有想到乐殊这样相信自己,有点想感动,可更多的则是偷笑,想看看这位戴先生如何自圆其说。

  戴铎仍旧一脸的冰冷,看看乐殊后,冷道:“你刚才也说过了,变量身高是象斩荆那样的人才能做到的。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不会武。而我的身高与那位韩姑娘的好象也差太多了吧?你刚才也确确实实的看到了,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的说词很完美!

  但乐殊却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低头好久后,一声的长叹:“韩遥影,我没有那么笨。你的理由很充分,说辞很完美。但是,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如果真是男人,真和他有暧昧,那么你是绝对不会有机会见到你口中的那位韩姑娘的。既然不曾见过,他又不会在你这个情人面前说另外一个情人的事情,那么你是如何得知她到底有多高的?你的身高很普通,不是没有女人可以长这么高的。你、说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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