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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情况比董情预计的还糟糕,我不仅那天晚上发高烧到41度,一直迷迷糊糊到第二天傍晚才开始退烧,而且直到两天以後才能勉强下床。

  这期间董明都快急疯了,整天都守在我身边。我心里其实很内疚,我觉得自己很狡猾,竟然利用了董明对我的关心和在乎。明知这样他会担心,可我却如何也不愿去看医生,说没什麽大事,医生也说过我容易受凉发烧,吃吃药,躺个几天就好了。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星期,身子除了还有些虚弱之外,基本上已经复原了。周末的傍晚,我躺在床上努力啃著我的英语课本,学习仍是我坚持的,尽管它在这个学校派不上用场。但是,我迟早会有出去的一天,我也坚信自己能够活著走出这里,到了那时,我不希望自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董明坐在我旁边的床上,出奇的安静,然而已经习惯一向安静的他,我也就没有怎麽注意。

  “夜泉……”

  “嗯?”我一边记著单词,一边应著。

  “我……”董明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麽了?”他的不对劲,终於引起了我的关注,我放下手中的书本,看著他问。

  董明避开我的眼睛,手指使劲的绞在一起,最後终於像下定什麽决心般鼓起气说:

  “我明天要离开这个学校一阵子。”我怔在那里,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听错了吗?他说他要离开。什麽?要离开?离开这个学校?也要……离开我吗?

  “……什麽……意思?离开这个学校?”我终於反应过来的问著,声音,是我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干涩和颤抖。

  “嗯,家里有些事,我不得不回去一趟。”董明继续说著,只是眼睛一直不敢看著我。

  “这样啊……”我喃喃自语。

  “不过我会很快回来的,最迟一个星期!”他马上接著说。

  “哦?学校让你出去?”我左右而言他。

  “嗯,这个呀,校长他已经批准了。”

  “好的,我知道了。”不知还应说些什麽,只应自己的心现在是乱成一团。寝室里面好安静,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声。

  最後,董明低低喊道:“夜泉……”

  “嗯?”我低落的应著。

  “你不问吗?”

  “问什麽?”我抬头看著他,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你去哪里吗?问你去干什麽吗?问你为什麽可以出去这个学校吗?还是问你到底有多少事瞒著我?除了你的两个哥哥,你从来没有说过任何有关於你自己的事……

  “……你会回来吧?”我看著他问。

  “嗯,这个当然,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这一次,董明看著我,是那麽的坚定,镜片後那一双眼睛,是那麽的明亮。

  “那就行了,这个对我就足够了。”我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灿烂笑容。

  “可是……”董明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但我却打断道:“好了,不是明天要走吗?

  那你还不赶快收拾东西?我帮你一起收。”我并不是傻瓜,和董明在一起那麽久,我多少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但他不说,我也不去问,每个人,都有权力保留自己的秘密。但是,这也只不过是掩饰我胆小的借口。其实,我是害怕,害怕事实是我无法面对的,无法接受的,所以我选择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懦弱的逃避著现实,只是满足於现状,只要……他仍然会回到我身边就行了。

  董明走了,董情也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宿舍,闷的发慌。然而,我最害怕的,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晚上,那漫无边际的恶梦,冰冷的夜晚,无助的恐惧。

  “啊~~~~~~~~!”我再次从恶梦中尖叫著做起来,宁静的夜,我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我蜷在床上,本能的向旁边看去,空空的床,没有我眷恋的人。冷静些,冷静些,只是梦,只是梦而已!我捏著自己的手臂,手指深陷肌肤之中,借助著疼痛让我慌乱的情绪平服。

  抬头看了看锺,才是晚上十二点多,难道又要是一个不眠夜吗?心情出奇的烦躁,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不知道为什麽,心里就是压抑的发慌,好似一直让我安定的东西没有了。出去走走吧,我在心里想。说不定心情会好些,看著外面清朗的夜空和满天的星星,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下了床,随手抓件便装,就关门出去了。

  果然出来走是没有错啊,嗅著清冷新鲜,让我舒服多了,就是山间的深夜,冰凉了些。晕黄的微弱路灯照著,校园中一个人没有。抬头仰望天空,今晚的月亮好圆,又圆又大,白亮亮的月光,甚至有些刺眼。走著走著,不自觉的,来到了学校後面那幽深浓密的森林外,里面是漆黑一片,仿佛一个黑暗的空间。这里我以前从来没来过,董情一直交待我千万别来这里。我问他为什麽,他只是不说,好奇心驱使下,我几次想进去看看,都给董明拉住了。想想,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以前得到的教训太多了。

  刚想离开,却听到林中有些细微的声音,仔细一天,好像是有人在呻吟。我本能的警觉起来。要去看看吗?听著那呻吟,似乎好像很痛苦,受伤了吗?敌不过那痛苦的呻吟,那是我最无法抗拒的声音,我悄悄的走进了森林中。

  森林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声音越来越清晰,空气中多了丝丝腥味儿,呻吟却是越来越弱,而哄笑声却是越来越大,让我以为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我来到一片树丛前面,一丝丝光线,微弱的穿透叶子,相信声音就是从那一边传过来的。

  轻轻的拨开叶子,看了过去。那边,是亮堂堂的一片,十几个男生围在一起,是他们传出大笑声。仔细看看他们围著的是什麽,定睛的那一瞬间,我倒抽一口冷气,手飞快的捂住自己睁大的嘴巴。我看见一的是个全裸的男生,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棵树干上,身上却是惨不忍睹的伤痕,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缕缕鲜血,顺著树干流下来,积了一地。他的头垂著,短发被血黏在一起,湿答答的,还滴著血。好惨,不忍再看,我移开刺痛湿热的眼睛,另外一只手,使劲的掐著自己的大腿,借著疼痛让自己恢复一些冷静。

  我紧张的看向那一群人,离那男生最近的,手中拿著一把尖锐长钩的,是一个瘦小的男生,胸前是折射著金光的校徽。尖尖的脸,小小的三角眼,一点不出色的脸孔。

  只见他,毫不留情的把钩子钩入树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男生的身子,本来已经毫无动静的男生,猛的的抬起头来,发出痛彻心扉的叫声,而他,却是开心的“咯咯”笑出来,更加挥动著手中的钩子。转过身子,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天呀,他还是人吗?是人吗?我蹲在树丛後面,紧紧的抱著自己的膝盖,无助的颤抖著。

  刚刚那男生抬头的一瞬间,我看清了他的脸,我认得他,我的同学,黄辰。为什麽会这样?

  如果老天真有眼,为什麽让这些人为所欲为?

  “哎,哎,叫呀,怎麽不叫了……啧,没气了。真是没用的家夥。”耳边传来不屑的声音,刺耳,尖锐,让人厌恶。

  “阿文~~~玩够了吧,我们快回去啦,好晚了呢,人家可累了。”又传来一个男声,甜腻的声音,却有著说不出的熟悉。是谁?我回过身,再次剥开树叶看过去,那瘦小的男生身边,多了一个人,清秀的五官,是我如何也不会忘记的人——罗勇!再仔细看看四周的人,那次对我施暴的男生,竟然全都在。

  “哼,也好,我们走吧,真没意思。”瘦小男生说著,然後向期中三个人甩了甩下巴,说:“你们三个,把这个垃圾处理掉。”说完,转身便领著一大堆人走了,丝毫不为自己所做的感到罪恶。

  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那三个被留下来的男生。我安静的蹲在那里,连呼吸都慢得不能再慢,生怕发出半点声音。那三个男生把黄辰解了开来,不在乎的把他甩在地上。黄辰却没用任何反应,就如一个废弃的木偶,毫无生气可言。

  “喂,你们两个,说怎麽办呢?”一个男生说。

  “谁知道,要不,把他埋了。”另外一个男生说。

  “不行不行,这找不到尸体的,到时学校怎麽跟家属交代呢。转来转去,还不是我们的麻烦。”第三个男生说。

  “说的也是。妈的,什麽玩意儿啊。呸,要不是那个赵文是莫非天的表哥,我才懒得理他呢。别以为我就怕了他,看他那混样儿。他家还不是靠我家的赞助!”第一个男生气呼呼的说。

  “那到底怎麽办?”

  “哎,有了,我们去找条绳子来,然後把他洗干净穿好衣服,把他挂上去,就说是自杀。”

  “好好好,就那麽说。你去找绳子,我去弄些水来把这里清干净,你去找套干净的衣服。”

  “嗯,知道了。”说完,三个人马上散了去。我确定他们真的不在之後,才慢慢的站起来。腿蹲得发麻,刚才的场面,甚至还让我有些不受控制的抖。等腿可以动後,我第一个想法,第一个动作就是——走。赶快离开吧,然後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就在我迈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极微极细的呻吟,而我,却像被雷劈一般僵住了,仍然停留在右脚迈出的一步。然後,又是一声虚弱的呻吟,我僵硬的转过身,走出那茂密的树丛。那个躺在地上的血人,似有似无的动了一下。我颤抖的伏下身,手抖个不停的伸到他鼻子前,细微,但仍然有气出来。天呀,他还没有死!怎麽办怎麽办?我一下就慌了,他现在还没死,但是伤成这个样子,再不救他就真的死定了。

  救吗?可是那三个人就快回来了,到时候人没救走,自己反而惹了一身腥。身边的人,又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不行,不管了,救人要紧。我伸手过去,本想抱起他,可是发现不是自己力所能及。我只好架起他,他却有痛得吟了出来,我吓得只好放轻动作。

  好不容易架著他刚走了几步,猛然听见原本已经静默的树林又有了生响。不会吧,那麽快就回来了?我这下可急了,该放下他吗?这个情况,我真的应该放了他自己躲起来,可是无论我的理智如何说服我自己,我仍然无法放手。放了,他就真的死了。

  死,有多麽可怕,我是知道的。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那三个男生已经回来了。

  他们三个人看到我,也是一楞,而我,则吓在那里,动都不会动了,心,好像就要,从嘴里跳出来,四肢就像浸在冰水中,冷的发僵。还是那三个男生先反应过来,一个男生走上来,不怀好意的说:“嘿,这不是上次的小美人嘛,怎麽会在这?”他是上次对我施暴的人。

  “我看是想我们了,哈哈。”另一个男生也跟著说。

  “别说那麽多了,喂,把那个人给我们。”最後一个男生说。说著,伸手走上前。我虚弱的摇摇头,架著黄辰,向後退著,害怕,却不愿放开手中那脆弱的生命。放了,他们真的会杀了他的。

  “赶快把他给我们,不然有你好看的!”这时,三个男生已经同时向我逼近。而我,已经抵著树干,毫无退路可言。

  “不……不行,求求你们,放了他吧,他还没有死啊~~~”我鼓气微弱的勇气说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哪个男生说的,接著他们全部朝我扑过来,我们拉扯成一团,可是无论他们怎麽打我的手,我的手,就好像黏著黄辰的手一般,不放手,不要放手,他还没有死啊~~!!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唔~~”肚子突然一阵剧痛,让我的手,终於放开来,原来,一个男生狠狠的踢上了我的肚子。他们一看我松手,马上对我一阵拳打脚踢,让我蜷在地上无法动弹。

  “妈的,还真难搞!”一个男生恶狠狠的说著。

  “别说了,先吧他解决了。”架著黄辰的男生说。

  我躺在地上,看著他们帮他穿衣服,看著他们把绳子挂上树,看著他们……把绳子套上仍未死的他,然後,松手……

  “不要啊!”我无力的躺在地上,看著那悬挂在空中的身子荡漾著,然後,看著他临死前,睁开了他的眼睛,我永生难望的眼睛,充满了悲伤,凄绝,害怕,还有对这世界的不舍,最後……这些全都化成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他满是血的脸庞,在月光的影射下,淡红的泪珠,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剔透的红线。那一刻,我定住了,就这样,呆呆的看著那飘荡的身影,灵魂,有些东西,在变化著……

  “喂,怎麽处置这小子?被他看到了呢。”这时,那三个人已经朝蜷在地上的我围过来。

  “还用说吗?当然是把他处理掉,难道等著他去到处乱说啊。”

  “嘿,等一下。这样个美人,杀了太可惜了。我上次尝过,还真是极品哪。先享受享受再杀也不迟。”一个男生淫邪的说道。

  “哈哈,还是你聪明。”说著,他们伸手抓住我,原本定住的我,好像如恶梦初醒般反弹了开来,开始拼命的挣扎著:“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妈的,还真难搞!”男生说著,又往我肚子打了一拳,恶狠狠的说:“老实点,婊子!乖乖的侍候我,说不定还留你一条小命。”

  我如被木桩钉在地上般无法动弹,两腿被他们用力的扯开,悬在空中,身下一凉,然後是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巨大的凶器,在我脆弱的体内肆意的搅动著。既然挣扎也没有用,我便省点力气的任他们为所欲为了。没有上次的混乱,没有痛苦,没有羞耻,伴随著剧痛,我的心,却是出奇的冷静,甚至有些想笑,又被强xx了,看来,老天是不准备放过我了。眼睛是睁著的,我要看,看清楚这些人的样子,看清楚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恨意,第一次在我心中开始茁壮成长,我不再抱著宽容赎罪的心态,因为,就算如此,其他人还是会毫不留情的伤害我。没有什麽是应得的!

  等著吧,你们都等著吧,你们的样子,我记住了!没有声音,没有挣扎,我就像一个木偶任凭摆布,没有人知道,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将彻底的让我沈沦。看著那清冷的吊尸,我在心中发誓,我绝对不要再像狗一样的活著,我要力量,我要没有人再敢欺负我,我要这些伤害我的人都下、地、狱!

  “啧,没意思,像个死人一样。”等他们在我身上得到满足之後,一个人不屑的说著,甚至朝我吐了口口水。冰冰凉凉的东西,打在我的身上,看了看天,原来一直清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细细的银线密密麻麻的在空中落了下来。下雨了呀,在为我哭吗?滴落在我脸上的雨水,变成了我无法流出的泪。

  “他奶奶个熊熊的,怎麽下起雨来了。”其中一个人报怨著。

  “这个东西怎麽办?”有人用脚踢了踢我,说。

  “还怎麽样,就……谁!?”男生突然转过头望向幽深的树林,我也好奇的看过去,在场的人,都是一阵屏息。隐隐约约的,伴著细碎的雨声,森林深处发出沈重的呼吸声,还有沙哑的低吟?是谁?不,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是兽的喘息声,一头,嗜血的兽。雨越来越大,周围的温度,仿佛一下降到了零点般,我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谁?别装神弄鬼的,出来!”一个男生吼著,如果他的声音没有变调的话,也许会更具说服力。然後回应他的,是另外一声不属於人类的低嘶。

  “喂,你说……有……有关这个森林的事……会……会不会……是真的?”另外一个男生抖不成话的说。

  “少胡说八道,怎麽可能有鬼!”

  “可是……可是都死了好几个人了。”

  “八成是赵文的杰作!”

  “可是……”

  “别可是了。哎,我告诉你,有胆子就出来,本大爷才不怕你呢。”男生大声的喊著,然後,可以听到那漆黑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沈重的脚步声,伴随著那浑浊的呼吸声。三个男生一律警备的看向声音传来的那个地方,而我却吞了吞口水,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跳动的分子,这样的本能,是来这个学校後练出来的,毕竟,我需要无时无刻的注意周围的人和环境。随著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好的预感越来越越强烈,那紧张欲裂的空气刺激著我每一根神经,害怕,甚至比我当时见到罗勇被强xx是更胜。

  看到那三个人已经不再注意我了,我强迫自己运动著已经坏死的身子,在这种情况之下,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正当我挣扎的爬起来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幽黑的树林中……那是个高瘦的影子,看清楚发出那个声音的原来是人後,我放松的坐在地上,原来是人,原来是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麽生猛吃人的野兽!

  “我就说嘛,哪来什麽鬼呢。”

  “这个时候,怎麽还有人在这里?”

  “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呢?”

  他慢慢的朝我们走来,脚步是沈重的,一步一步,似乎身受重伤一般。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头,是低垂著的,发出粗重的呼吸声。雨停了,云,也慢慢散开,白亮亮的月儿,又渐渐的露出了脸,照出了那个人身上和我们一样的校服。

  “你是谁?半夜三更的,在这里干吗?”有个男生没好气的问,大概是刚才被吓得一肚子气。

  那个男生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回答,头也没抬一下。

  “哎,你怎麽不说话,什麽态度啊你!”另外一个男生大声问道。

  那个男生还是没有应声。终於有个男生忍不下去了,冲到他面前拽起他的衣领,大声的吼道:“你聋啦?没听过我在对你说话吗!?找打是不是!”

  不对劲,不对劲,不好的预感又回来了,那个男生的衣服上,怎麽……没有校徽!

  还有,周围持续降低的温度,空气中更加剧烈碰撞的分子,还有,那随之而来的……

  “你……啊~~~~~~~~!!”凄厉的惨叫……

  一只手,穿透了那个男生的身子,血淋淋的手掌中,握著的是一颗,仍然在鼓动的心脏!

  现在,我就算全身无伤无痛,也不可能走得了了,因为,全身的血液,都结冰了……

  我极尽恐惧的看著这一幕,那只血手,向旁边一挥,已经断气的男生向一旁飞了出去。他慢慢的抬起头来,明亮的月光下,他的脸,是那麽的清晰,清晰到让我一瞬间就想起他是谁──是他,那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郑涛一夥人搁倒的男生,只是,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加让人感到恐怖。他的眼睛,不再是冰冷无波动,而是凶狠残暴,发红的眼睛,仿佛一头极嗜血的饿兽,疯狂,毫无一丝理智可言。我如石化般就那麽僵在那里,心中的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空气中充满浓浓的血味,那仿佛从地狱漏出来的气味。他看著我们,又好似透过我们看著空气,那感觉,就好像我们已经不存在了。其他那两个男生也和我一样呆住了,不知如何反应。只见他那握著心脏的手,用力一捏,那颗心脏顿时化为鲜红的肉酱,从他握紧的拳头缝中射出。

  动啊,林夜泉,快起来,快点动起来,我在心中拼命的催喊著,可是身子根本不听我的话,任是丝毫不动,只能看著他踩著沈重的脚步想我们走来。那两个男生,终於恢复了意思般,连忙拔腿就跑,那屁滚尿流的样子,好像恨爹娘给他们少生了两条腿。我,又何尝不希望自己多两条腿呢?羡慕的看著他们疯也似的逃跑,我却连站起来都难,我急得泪水就这麽不受控制的滑下来。他们走了,我怎麽办啊!?

  恐惧的看著那男生朝我走过来,他的手,还滴落著鲜血。看著如地狱修罗的他,我缩成一团,好可怕,好害怕,董明,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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