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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播种希望

  寒芳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走在充满希望的路上。

  河水已经解冻,流淌出欢快的音符,敲打着她的每一根心弦。寒芳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前方会到哪里,可是她心情格外愉快。她觉得每走一步,就离希望进一步。

  沿路,寒芳到村子里又找了一些合适的衣物换上。她把发髻高高挽起扮成男人,但是她没有舍得戴那只玉簪,那只玉簪她只会为浩然而戴。

  路上偶尔能看到累累白骨,不时听见乌鸦嘎嘎的叫声。寒芳现在已经相信,死人并不可怕,至少他不会伤害你。而真正可怕的是活人。

  寒芳坦然地对自己笑了笑:经历了生死考验,我会更加珍惜生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勇敢的坚强的去面对。我相信如果和浩然有缘,一定会再见面!假如真的今生无缘再见,我也会把这份美好珍藏在心底。

  想到这里她又握了握手里的那片竹简,然后把这片竹简小心翼翼收好。

  终于走出了死亡之地,寒芳远远地看到了前面有炊烟。袅袅的炊烟在一个小村子上空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久违的人间烟火的味道,淡淡的、香香的。寒芳开心地快步向前跑去。

  走到村外,寒芳看见孩童在村边嬉戏,大人在整修犁耙,准备春耕。这是她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看见人类,她觉得好亲切好激动。

  村里看来了陌生人,都把好奇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她微笑着礼貌地对大家点头。

  质朴的村民也给她微笑回礼,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

  寒芳大方的走到村民面前,愉快地问:“你好!我想问一下,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呀?”

  村民咧着嘴笑望着她。

  寒芳想了想,双手抱拳深深一揖,问道:“请问,我们现在身处何地?”

  一个质朴的村民答道:“在河东,属秦地。”

  寒芳想了想又道:“咸阳在什么方向?”她想如果去找浩然,还得回咸阳,从那里出发她才认得路。又想到函谷关也可以,接着又问:“函谷关在我们哪边?”

  村民笑着摇摇头:“这些地方我们都没有去过,不知道在哪里。”

  寒芳失望地笑笑。

  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响起。

  村民都往一个方向集中,但并不慌张。寒芳跟过去一看,原来是村长召集大家开会。

  秦王颁布诏令:百姓献粟千斤者,拜爵一级。

  按秦制,非战功不能得爵,战时杀敌,以首级论功,斩敌一首,赐爵一级,欲为官者加俸五十石。但因饥荒,秦国首开以爵买粮之先例。

  百姓交头接耳,开始纷纷议论。

  寒芳一听对于自己也没有什么信息价值,准备转身离去。

  村长在后面叫住了她:“这位小哥,看你像外乡人。”村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看起来粗犷豪放。

  “啊!是呀!”寒芳刻意整了整衣服掩饰女人的特征,笑着答道:“是啊,我路过这里迷了路。”

  村长很热情地问:“你准备到哪里去?”

  “咸阳或者函谷关都可以。”寒芳回答。

  村长不解地问:“咸阳在西边偏南一点,函谷关在南边,你到底要去哪里?”

  寒芳不好意思地笑笑,答道:“函谷关吧。”她打算还是沿着函谷关一路去找浩然。

  村长讶道:“函谷关离这里可不近呀,而且不知道恢复了渡船没有。”

  寒芳又笑笑道:“没有关系,远近我都要去!”

  寒芳在村内短暂停留了两天,重新踏上征程。

  善良质朴的村民力所能及地给寒芳准备了些干粮送她到村外。

  寒芳望着眼前的这些善良的陌生人,感动得直想落泪,只有极力克制住。她知道这些滴水恩情今生无法回报,而且她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些食物不仅仅是食物,而是一颗颗善良的心。

  官府已经派人清理瘟疫过后留下的狼藉,所以一路上寒芳经常能看到一些人有组织地在焚烧、掩埋尸骸。她还不时能看到迁移过来的新移民。

  寒芳不得不佩服秦国的办事效率,很快就能看到因为瘟疫而无人耕种的土地有了新的移民在春耕播种。这些人撒下的不仅仅是种子,更是来年的希望。

  这天,寒芳走到了一个小河边,刚在河边坐下,身后听到一声叫嚷:“大家都在劳作,你为何在这里偷懒?”

  寒芳回头看看,又左右看看,正迷惑间,一人已走到她近前喝问:“你为何不去劳动?大家都在抢春耕。”

  寒芳迷惑地说:“我是路过的,不是这里的人。”

  “路过的?”来人打量着她。

  “嗯!”寒芳点点头,反问,“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亭长,新迁来移民的亭长。”亭长审视着她。

  “亭长?”寒芳上下打量,见亭长卷着裤腿,脚上全是泥。

  亭长一手叉腰,一只手伸出来道:“你的户籍证明拿出来看看!”

  “户籍证明?”寒芳摇摇头:“没有。”她当日从咸阳出来压根儿就没开什么证明,也不知道要开什么证明。

  亭长再次审视她:“那就无法证明你是良民或者哪里人了?”

  寒芳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忙道:“当初我从咸阳走的急,没开什么证明。我可是地地道道的良民……”她说着简单把经过讲了一遍。

  亭长听完解释,严肃地说:“大王颁布新令,抓紧时间抢农耕,不管你是哪里的人都得留下来耕地。抢耕完地再说。”言罢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

  “喂!喂!”寒芳来不及反应和辩解,就被拽到了田里。

  田地里,人们在来回忙碌着,就连女人也在辛勤地耕地。

  偶尔还会有人吆喝一两声,打破田里的宁静,每到这时,其他人都抬起头来相视微笑,或者回应一两声。或许他们也知道这样做不仅仅是为国家的富足和强大,也是为自己来年有宽裕的生活。

  寒芳愣在那里瞅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不会使用这些农具。

  亭长见状,狐疑地看着她,只好把她被分配在拉铁铧的岗位上。

  寒芳拉着铁铧摇摇晃晃吃力地往前走,走了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肩膀也被麻绳勒得生疼。寒芳摸着肿胀生疼的肩膀,想起了浩然曾经为了自己去扛木头压得肩膀又肿又高。她的心里酸酸的,低下头默默地往前拉犁,脑子里全是浩然的影子,不觉眼前模糊,泪水、汗水一起滴落在黄土地上。肩膀的疼痛已经浑然不觉,有的只是锥心的痛。

  劳动了一上午,大家都停下来休息,有女人送来食物和水。

  寒芳拿了食物在田边坐下,慢慢吃着。

  亭长走了过来,坐在一边,赞道:“你干得很卖力!”

  寒芳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亭长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寒芳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看周围的人们,说:“能和大家一起劳动我很高兴,我也希望今年能有一个好收成。”

  亭长默默注视着她。

  寒芳看着脚下并不是很肥沃的黄土地,悠悠地说:“我觉得现在播种的不仅仅是种子,而是未来的希望!”她的眼睛扫视了一下一望无际的黄土地,意味深长地说:“我愿意和大家一起播种希望……”

  亭长看了她许久,递过来一块牛皮:“下午把它垫在肩上,或许会好些。”

  “谢谢!”寒芳接过牛皮,拿在手里看了看,突然想起来道,“为何不用牛和马来拉犁呢?”

  “牛和马?犁?”亭长一脸茫然。

  寒芳兴奋的把自己的构想指手画脚说了一遍,立刻有人响应。

  很快有人牵来了牛,做了试验后又提出了如何改变铁铧的构造更适用。

  有人去照样子改铁铧,其他人继续不分昼夜,争分夺秒地劳动。

  新的犁铧很快做好,人们一试效率确实提高了很多,也省了许多力。人们笑着呼唤着互相传递着这个信息,没几天所有的牛都被牵到地里,抢种庄稼。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蒙蒙春雨滋润了整个大地,也滋润了每个人的心房。

  春雨贵如油。当喜人的雨从天而降时,人们都在欢呼跳跃,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丰收的希望。

  田地里穿梭着忙碌的身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融融春意。

  寒芳戴着斗笠,卷起裤腿,学着大家的模样扶着犁铧,不时举起手里的鞭子,挥动皮鞭尽情的吆喝两声“喔……驾!”,和人们一起在蒙蒙春雨中播种新的希望……

  开心的寒芳并不知道,她就这样无意中把农耕从人拉犁推进到牛拉犁时代。并且牛耕很快推广开来。

  牛耕技术的出现和推广,是我国农业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也是我国古代生产力发展到一定水平的重要标志。

  牛耕的起源史书上没有确切的记载。或许这就是最早的牛耕萌芽?或许是她把牛耕从萌芽状态推广到成熟?或许她就是这划时代改革的缔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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