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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幽暗的房间

    夕里子由衷地佩服自己,在漆黑之中行走一点也不困难。

    他们往相反方向圭在连接那个洞窟的地下道上。由于现在三宅从后面用手电筒照路,所以知道这条通道的高度,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照普通的走路姿势来走。来的时候几乎在漆黑之中行走,当时摸索着逐步往前走,感觉地下道彷佛窄得将要压碎自己似的。

    “小心足下。”三宅在后面说。“因你两手在后面被绑住,万一跌倒就会碰到脸了。”

    “如果为我着想就替我解绳好了嘛。”夕里子顶撞他一句。

    “停。”三宅说,夕里子栗然一惊。

    完了,地想。多讲一句是夕里子的坏习惯,国友经常叫她留意……

    对方是持的劫匪,而自己两手被绑,加上这里是无人的地下道……

    万一被施暴怎办?连国方她也只让他吻一吻而已。

    为了守住贞操,不如嚼舌而死好了。可是会痛……

    “你别动。”三宅说。

    手上的绳索突然松了,夕里子很纳闷。

    “来,剩下的自己解开吧。”

    动了几下手腕,绳子终于掉下去。

    “走吧。”三宅催促她。

    夕里子不由觉得滑稽她笑了。

    “怎么啦?”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姐姐果然是个好运的人。”夕里子说。“她做了人质,竟然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三宅苦笑。“的确如此。”三宅放下手。“反正我不会开,光是拿着手就累啦。”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来决定自己怎么做好了。自首也好,逃走也行。”

    “你们姊妹真有趣。”三宅说。“不过感情很好,令人羡慕。”

    “你——见到你父亲,准备怎么做?”夕里子问。

    三宅停颐了一下,说:“走吧。”

    “且慢。”走到地下道将至尽头的地方时,夕里子停步。“这里有门……来的时候没留意到。”

    “房子的地下室附近吧。”

    “一定可以从途中进出的。”

    “推推看。”

    两人运力一堆,门扉出乎意外地很容易转去另一边。没有声音,多半是最近推动过的缘故。

    那是个幽暗的房间。

    “果然。”三宅点点头。“是地下室。”

    “从房里头来着,只是橱架哪。”夕里子打量室内。“咦,那是……”

    三宅看到一张大怡子上,被布盖着的“东西”,于是调整一下呼吸,走过去,轻轻掀开布块。

    “怎会这样!”他喃喃地说。“是病死的?还是逃避?”

    夕里子提不起勇气去看,她嗅到冲鼻的臭。

    “肯定是……”

    “嗯。是先父。”三宅随随便便地把布盖回去。“即使活着,一定也没太大差别,大概只有没体味道的分别了。”

    三宅放松肩膀。

    夕里子不说话。三宅伫立着,突然低声说:“先父杀了先母啊。”

    夕里子盯住他。

    “即是……杀妻?”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先母经常哭,我和光子都很恨父亲。”

    “你说他杀了……”

    “先母是自杀的,吊颈。可是那等于是先父杀的一样。先母是个纯的女人,根本不会怀疑别人。她受一个来自城市的经纪所骗……”

    “她买了什么?”

    “不是买东西,他引诱先母跟他私奔——对先母来说,以为生活有了新的未来,她毫无防备地中了圈套。”

    “后来呢?”

    “她从家里拿了钱走了,因先父经常把现金摆在身边的关系,很易得手。结果,那个经纪……”

    “只把钱拿走?”

    “当然了。先母被他拿走将近一千万,垂头丧气地回来。对先父来说,没有更开心的事了。他怎样虐待先母……我那时还是孩子,我曾哭着对先父说,那样做太过分了。可是先父说,如果有怨言的话,叫她要一千万回来……好委曲啊!三天后。先母自镒了。丧礼结束后,我就离家了。”

    三宅望了望破布盖住的体。

    “一千万。我想无论如何都要设法筹足那笔钱,在先父死的时候摔到他面前。

    那是我的梦想。我一点一点地存钱。只是人屋偷窃嘛,一千万不是小数目。花了几十年,还差一点点点可达到目标……”

    “于是你做劫匪?”

    “还差一点点就达到数目了。就这时候,收到信说先父快死了。他是怎样查到我的地址呢?我想在他临死之前,摆出那笔钱,然后取笑他一番。可是——他逃避了。”

    夕里子无话可说。这叫父子吗?

    世上竟有如此的父亲和儿子。

    三宅伸手进外套的内侧,撕开里布,然后掏出一个信封。

    “九百八十万的支票。”他说。“当作帛金好了。”

    他把信封噢地扔在布块上。

    “这样可以了。刑警还在不在?”

    “大概还在。”

    “给你们添麻烦啦,一起出去吧。”

    “可是……那女子怎么办?”

    “你说阿唯?唔,她有办法的。一定可以顺利跑掉。”三宅把递给夕里子。

    “你拿去吧,万一不小心走火就糟了。”

    夕里子把沉重的把拿在手里,说:“你一定可以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的。你又没有杀人。”

    “说的也是。”三宅点点头。“仔细一想,我是一心反抗那种父亲才做这行的。

    我浪费了大半的人生啦。”

    “还不太迟,姐姐对你的事一定——”

    三宅笑了。

    “哎,你们真是独特的姊妹花。”

    说着,他打开出地下室的门。

    “见到我妹妹,你就知道她更独特了。”

    夕里子也跟看上楼梯。

    来到一楼的楼梯下面时,夕里子喊:“国友!你在哪儿?国友!”

    “是不是走了?”

    “……说不定在楼上,上去看看好了。”

    “嗯。”

    夕里子率先上楼。

    “国友……在不在?”

    “喂!有人在吗?”

    三宅边上楼梯边喊。

    然后——二楼的房门咄地打开,有人飞奔出“爸爸!”

    是久美。她双眼发亮,摊开两手。

    “久美!”

    三宅奔上前,向久美跑去。那时候,国友从久美后面奔出来。

    “夕里子!”

    “国友!哎,姐姐她——”

    国友的视线转向夕里子背后。

    “危险!”光子也跑出来。“快进来!”

    “光子!”

    “哥哥!”

    两兄妹有一瞬间彼此凝视。

    “进里头去!赶快!”国友喊。

    “怎么啦?”夕里子上完楼梯问。

    “总之进去再说——”国友赫然僵住。“它来了!”

    夕里子回过头去,一团黑色物体猛然冲上楼梯:不,是进入眼,那只是一瞬的事。

    察觉时,“它”已腾空扑向夕里子。夕里子跌倒,手里的滚下走廊。

    黑物发出嚎叫声,掠过夕里子的头顶,扑向准备抱起久美的三宅的背——“哥哥!”

    光子的呼声和三宅的惨呼声重觉。

    这到底是什么夕里子坐起身时,那只黑犬仿如弹簧似地残敏地翻个身,一下子冲下楼梯,倏地消失踪影。

    “国友!”

    “是狗,受过杀人训练的狗。警员也被它干掉了。”国方快快说道。

    “哥哥!”

    光子见三宅掷下去,慌忙跑过去看。

    “赶快进去!”

    国友和夕里子从两旁扶住三宅的身体,迟到房内。光子把久美带进来,关上房“伤势很严重!”

    血从三宅的肩膀溢出来。他的外套被撕碎,肩肉染血。

    “怎会这样。”国友摇摇头。“想办法止血吧!”

    “让他躺在床上。”光子说。“撕破床单当绷带。”

    果然站在那儿的是增刘。

    夕里子望着脸色苍白的三宅躺在床上呻吟着。

    那只狗是什么?令人浑身战栗。

    它那无数的黑色肢体,简直就像恶魔的化身……

    ※※※

    绫子被绑在树上,夕里子险遭黑大英摧,珠美烛自在旅馆里逍遥,躺着看电视——没有那样的事。

    珠美也有她的“苦难”。

    话说珠美亲眼看到井口的喉咙被撕裂的震撼事件,毕竟花容失色;但她已从那个震撼恢复过来了。

    她把事情告诉了赶来的警官,并没受拘捕(理所当然),比较沉着以后,回到房间时终于想起久美的事来。

    “那个小顽童!”

    想到又冒火了,可是当事人不在眼前,气也没用。

    “说起来……好迟啊。”

    夕里子和国友出去很久了,她本来想追去三宅光三郎的家,却因井口事件阻了颇长时间,因此打消了去意。

    “逍遥一下好了。”

    她躺在榻榻米上,翻阅从大堂拿来的周刊。“哼。招待读者去夏威夷?现在还去夏威夷?太老土了吧,应该去纽西兰才是。”

    正在翻阅时,传来什么人走进房间的叫声。

    “有没有迟点呀?”珠美继绫看杂志。

    “你在等我吗?”男声。换句话说,不是夕里子。

    珠美吓得整个人跳起来,但是“杀手二人组”之一的瘦子站在那里。是田中。

    不,是不是中田?忘了!

    “不可擅自走进别人房间!”珠美埋怨。

    “好失礼例。”

    “待会才理论——有什么事?”

    “你想有什么事?”

    “谁晓得!没事的话,请出去。”

    “好勇敢。”中田笑了。

    对。的确是中田。

    “比起你们的话。”

    珠美的话叫中田脸红起来。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刚才遇到那个血淋淋的井口时,你们两个不都吓得跌坐在地么?你们相当脆弱喇,出乎意外的,佩服佩服!”

    “那——不叫跌坐。”中日说。“只是站不住而已。”

    “还不是一样?”珠美合起周刊。“那个井口是何方神圣?”

    “流氓。大概是紧黏着增浏干夫那小子来的。假如增浏干夫不把所欠的债好好还清的话,他会相当麻烦。井口多半跟那件事有牵连,可能会尝苦头吧。”

    “那么,不是你们干的罗?”珠美随口胡诫着。

    “不可取笑人哦。”中田摇摇头。

    中日的手伸进外套下面。珠美骇然。

    “干什么嘛?”

    不会拿出一支灭声,秤地一;……

    可是,中田掏出的是钱包。

    “多少?”

    “嘎?”

    “你想要多少?”

    “那个嘛……多少不拘。”珠美坦率地说。“不过,为何要给我钱?”

    “遮口费。”

    “啊……遮什么?假如不明不白的话,我会讲出去的。”

    “是吗?”中日的表情变硬。“若是那样的话……喂!”

    他一喊,另一个田中也进到房间来。

    “她说要讲出去嘀。”

    “是吗?那就是要让咱们蒙羞之意罗。”

    珠美终于领悟过来。这两名杀手希望自己不要把他们见到井口就软瘫在地的事说出去。

    “明白啦。怎不早说。”珠美笑了。“我不告诉任何人就是。”

    除了特别亲近的人以外,珠美在脑海中补充一句。

    “已经迟啦。”中田摇头。“毕竟不能让你活下去啦。”

    “等等——等等嘛。”珠美慌忙说。“我不是说不讲出去了吗?”

    “现在才说,不知道啦——喂,还是要消灭吗?”

    田中说着,从口袋掏出一把匕首。

    不好!珠美准备大声喊救命中田迅速绕到珠美背后,捉住她的肩膀。

    “你喊的话,对你没好处哦。”

    “噢……”

    “安静些——出去外面散散步吧。”

    “啊……我想睡一下觉……”

    “待会慢慢儿让你好好地睡。”

    “走吧。”

    珠美被瘦子中田和胖子田中夹在中间,离开房间。她很焦急。

    这两个家伙看来像傻瓜,难道正职真是杀手不成?倘若是就可怕了。

    如果遇见旅馆的人,她准备求救,可惜谁也不在。

    珠美无法逃脱,只好出到旅馆外面的马路去。

    “带我去哪儿?”她问,可是中田或田中都不答她……

    怎么办?国友他们在干什么?

    可爱的妹子即将被杀,夕里子是否跟国友在卿卿我我?

    “假如被杀的话,我会变鬼的!”

    珠美半带自弃的语气对两个杀手说……

    ※※※

    “怎办?”增浏说。

    “嗯……”三宅在床上点点头。脸上毫无血色。“不要紧……痛楚减了不少……

    “血流不止啊。”光子摇摇头。“哥哥,听到吗?”

    他的声音很弱。

    夕里子稍微远离三宅躺着的床,悄声对国友说:“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嗯。我知道。”

    “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死掉的。”

    “若是可以顺利地从这里出去就好了。”

    “不能摧杀它?”

    “不容易啊!它的动作太快了,一下子就扑上来。不够幸运的话,无法一打死它。”

    “若有人引开它的注意……问题是谁?

    躺在床上的三宅,在旁边的光子,以及茫然坐在椅子上的久美。

    增刘和邮差阿森站在窗口附近。

    人数这么多,竟然无法对付一只狗!

    “夕里子。”

    “等等。”

    “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真的?”

    “你打算牺牲自己是不是?我不允许。”夕里子瞪住国友。

    “哎哎……我也不想留下你一个人去死呀!”

    “真的?那你想说什么?”

    “总之,只有趁那只黑犬停止活动的时候狙击它,你明白吗?”

    “嗯。”

    “我用外套捆住手臂,被它的利牙咬到的话,可能会受伤,但不至于丧命。当它咬住我的时候,你用我的打它的头,可以吗?”

    夕里子想了一下,说:

    “这个提案有两个缺点。”

    “什么缺点?”

    “第一,你能保证那狗只咬你的手臂吗?”

    “他当然着准我的喉咙而来,只要我用手臂挡住——”

    “如果能依计行事就好了。另一点是,你想我会开吗?”

    “没有别的人选了。增浏或阿森都不可靠,只有你能做。”

    “可是,试想一想。当那黑狗咬住你的手臂时,它的头就在你的头附近哟。”

    “嗯。”

    “它不会一直不动的,说不定失手打中你哦。我不干!”

    国方的手搭住夕里子的肩膀。

    “知道啦。我想你是说得对的,但我是警察哦,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宅流血过多而死啊!”

    “但是……”

    夕里子垂下眼。她很了解国友的心情。

    “何不试从窗口出去?”旁边有坚音说。

    不知何时,久美来到旁边。

    “爸爸受伤了。”

    “我晓得,不用担心。我一定把他带去医院的。”

    听见国友的答话时,夕里子觉得他好狡猾。

    国友为了不留下坏的影响,才故意这样说的。夕里子嘟起嘴巴,注视钉上木板的窗。

    “拆掉木板可以下去吗?”

    “拆板不难。”国友说。“问题是怎样下去。我窥望过了,相当高,又没有任何可以踏脚的东西。”

    “也没绳子——撕开床单,做成绳状如何?”

    “假如是拍戏着来就很简单啦,我想它没有结实到能够支持一个人的体重的地步。”

    “那……”

    “你了解的。”国友握住夕里子的手。“只好做做看了,我不能向小孩子说谎。”

    “我也是小孩子呀。”

    夕里子反驳一句,涌上来的泪水使眼眶有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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