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受了刺激的神仙跑得特别快,一转眼便没了影。
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只是淅淅沥沥的绵绵雨势竟忽然之间大了许多,天阴得有些发黑,间或还亮出几道闪电。
我狂追了几条街,把自己弄成了一只妥妥的落汤鸡,才终于在城郊一条僻静的小河边看到了雨中静立,虽仍是白衣翩翩却多少也染了几分狼狈的潋尘。
抹了把满脸的水,将面部表情调整到轻松随意模式,我溜溜达达走过去,打招呼:“这里的风景不错呀!”
潋尘侧对我站着,一听到我的声音背脊就明显僵了一僵,却没做声。
我只好继续没话找话:“现在虽然不是冬天,可这雨淋到身上还是挺凉的,你怎么不用避水术?”
他飞快擡眼看了看我,总算含糊着应了句:“你……你不是也没用。”
“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啊!”这副含羞带怯的别扭小模样如果不趁机调戏几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秉着资源利用最大化的原则,我摇头摆尾地晃到他面前,上三路下三路将他打量了一番:“可不像你身娇肉贵的,万一有个好歹,该让人多心疼呢!”
他不甚自在地向旁边让了一让,咳了一声,色厉内荏着轻叱:“又胡说。”
“哪里胡说了?”看着他瞬间便起了红晕的面颊,我越发的丧心病狂,伸手在那因衣衫半湿而线条尽显的清瘦腰际拂了两拂:“啧,瞧这盈盈一握的销魂小蛮腰,可不就是个比黄花还要惹人怜的娇弱大美人么?”
在我不着四六的胡言乱语及毫无下限的轻薄挑逗的双重攻势下,潋尘就像个遇到了资深老流氓的深闺小媳妇,溃败得毫无悬念,慌乱着后退几步,背抵了一株岸边垂柳,窘迫得连耳朵根儿都泛起了薄薄的火烧云:“萧遥,别……别闹了……”
我拍拍可昭日月的包天色心,坏笑着逼近,用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谁跟你闹了?不是你自己要给我解毒的吗?方法学会了没?你是打算直接上阵在实战中摸索呢,还是要再去请教一下那二位用生命在教学的先生然后理论联系实际?”
“……”
潋尘终是被我的猥琐给逼得退无可退,面上新染的颜色竟霎那褪尽,徒留几若透明的苍白,整个人仿佛一根绷到了极致的弓弦,只能维持着这种姿势到地老天荒,像是哪怕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足以使其分崩离析。
而他背靠着的那颗柳树却突遭风暴般的剧烈抖动起来,从枝叶上哗啦啦落下一层层厚重的水。
我本可闪开,然而,却无意间看到了潋尘垂在身侧的右手,正死死抠住树干,骨节青白一片,血水混着雨水汇成浅浅的一线殷红蜿蜒而下。
他对此犹自未觉,我则一时愣怔,于是皆被当头浇了个正着。
两只狼狈的落汤鸡面面相觑,我压下心中翻涌的莫名异样,率先大笑开来。
潋尘垂下挂满了细碎水珠的睫毛,顿了顿,也终于慢慢放松,少顷,自嘲似的摇摇头,低低笑了一声。
“虽说我是只不折不扣的菜鸟妖怪,但人类的药物对我的影响还是挺小的,况且又在大雨里追着你跑了这么半天,那点儿春*药的效力早就散干净了。”我揉揉鼻子,瞟了他一眼:“所以刚是跟你开玩笑呢,瞧把你给吓得。”
“我不是……没有……我……”他嗫嚅了片刻终究只是呐呐无言,似乎对自己的表现也很觉懊恼,索性咬了下唇别过脸去,整个耳廓又可疑地红了一红。
自相识以来,潋尘始终是一派温润自持端方有礼的清雅模样。然而此刻,那仿佛一眼便阅尽洪荒遍览星辰的云淡风轻,竟只剩了手足无措的拘谨青涩,简直宛若是情窦初开的人间少年一般,实在看得我心里痒痒。忍了又忍,还是到底没能管住自己这张贱气四溢的嘴:“我说老前辈,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他:“……”
然而未料我话音刚落,一阵电闪雷鸣便声势浩荡的从天而降,直劈而来。
我:“……”
嘴贱是病,得治,这我知道。但嘴贱居然要被雷劈,这我真不知道……
我泪奔着就要抱头鼠窜,却被潋尘拉住:“你做什么?”
“逃命啊!”我跳脚大叫:“不然难道等着变成烧烤给你蘸酱吃吗?”
咻……啪嗒!
一只焦黑的庞然大物带着一溜袅袅的青烟落在了我们的面前,虽然糊了点儿,不过还挺香……
我默了默,低头看了看,顺便点评:“火候再小些就好了,外焦里嫩的口感才佳。”
在这方面潋尘和我显然没什么共同语言,自顾自缓步至河边,仰首望了望阴云密布下的雷霆隐隐,旋即眉目一沉,探手抓了一把雨点,翻腕,振臂。下一瞬,雷声骤消,又一瞬,云层散开,天际竟慢慢露了夕照几线。
见危机解除,挨劈的也不是自己,我便顿时恢复了神气活现,做起了尽职尽责的围观八卦党。
跑过去,蹲□,随手捡了根小木棍在那坨碳状物上捅了一捅,又拨弄了一下:“运气不错啊,渡完劫还能剩口气。”
“可要渡劫的其实是我呢。”
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我一跳。扭头瞪着罪魁祸首,我斟酌半晌,决定肃然:“这位公子,请自重。”
毫无疑问,我口是心非了。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蹲在我旁边的这只人型生物,实在是只尤物,而且还是只赤条条无牵挂的尤物。
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是一览无余的曲线玲珑,那锁骨那胸那小腹那腰那笔直的双腿那纤细的骨骼那倾国倾城的小模样那弱柳扶风的小气质……
再一次用鲜活的实例证明了一个永恒的真理——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强自按捺着在那吹弹得破的皮肤上蹂躏几把的冲动,我垂涎欲滴地用如饥似渴的目光对其全身上下进行着巨细靡遗的扫视,然后发现那瓣饱满圆润的左边翘臀上有一道新添的伤口,很浅,看上去就像一块通体白嫩最是上品的豆腐表面被顽皮的小奶猫给轻轻挠了一爪子。
瞧着瞧着我就忍不住想上手摸摸,然而刚起了这邪恶的念头,白白嫩嫩的豆腐上就被兜头罩了一块布,罩得那是的相当彻底,一丝春光也不泄。
我扼腕。
不过所幸,从河边回来的潋尘将外袍脱给了美少年,自己便仅着了件月白中衣,身板虽不妖娆却自有一番妙不可言的风骨,倒是更合我的胃口。
察觉到我火辣辣的视线,他顿时略窘。
于是我略满足。
气氛正稍显诡谲,好不容易才自袍子里钻出半个脑袋的少年扑扇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一转,忽然对着潋尘一瘪嘴,用弱弱的声音哀哀的控诉:“你好坏啊,掐得人家的屁股好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