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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惊闻恩师酷刑亡 悲愤泣誓沥血仇

  少壮健儿好身手,誓报血仇不顾身;

  深戒愚勇锐敢当,哪怕枭雄气势壮?

  月黑风高血腥起,林暗草惊夜引弓:

  铁翎尖啸轻取敌,寒鸦凄鸣声声哀。

  “狂龙”司马玉虎站立一株树梢顶端,遥望远方万点星空下的淘淘河水奔流如昔,高阔耸立的如堡山岩依然如旧!

  默默遥望,只见岩堡上的高耸树林之内毫无光芒高映,可见三位拜兄甚为小心,使得河洛道中的白道高手,依然未能察觉岩堡上的隐秘。

  倏然!眼见左前方的树林外,有两个行迹诡异的身影迅疾窜入树林内,司马玉虎心思疾转之后已然暗忖着:

  “咦?那两人……难道三位拜兄的行迹已泄,终于被人查知隐藏在岩堡附近?可是看他们似是行往岩堡背面有“帝后礼佛图”的岩壁处,可能尚未查知水底岩壁内的通道?嗯……且跟去看看!若有不对便除掉他们!”

  思忖已定,立即疾如魅影般的往两人身影消逝之处疾掠而去,未几便已望见两人的身影。

  尾随片刻后,已望清两人乃是年约四旬左右,身穿短装的壮汉,依两人的身形及动态看来,似乎是功力并不高的江湖粗人,不像是白道的门徒。

  更怪异的是他们两人,竟然不时转首四望,且像是故意东转西行,行踪不定的迂回绕行着?因此更引起司马玉虎的好奇心,想看看他们究竟是何用意?

  刻余后,发觉他们依然是到达了岩壁之前,并且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后,其中一人突然伸手在岩壁角下,一堆杂草丛中摸索一会,霎时便听石壁内喀喀作响,接而便见岩壁张开一片甚厚的石门,两人迅疾进入石门内,并且立即见石门紧闭。

  “噫?想不到这面耸壁内,竟然尚有拜兄不知晓的隐秘石室不成?糟了!他们……

  唔……依方才他们故意隐秘行迹迂回行进,说不定他们是拜兄熟识的人?否则不会……

  对!待我上去看看再说!”

  于是循着熟知的地点潜入水底,并且迅疾上浮至秘道,但是尚未浮出水面,却发觉上方竟然有话声回响?心中惊异,难道是拜兄在秘道中?

  水声哗响中,突然听见有人喝道:

  “甚么人?为何不由陆上秘道回堡却由此处……咦?……你是甚么人?老周快……

  快示警讯……”

  司马玉虎刚冒出水面,没想到秘道中不但有人,而且有三人,此时已见其中一人的右手已然伸入一个小洞内,而另两人则各执刀、叉指向自己。

  然而此时已恍悟他们可能是拜兄的好友,因此并不上岸且立即笑说道:

  “三位大哥,在下乃是司马玉虎,但不知在下的三位拜兄张大合,以及费公豪、甘常明可在上方岩堡内?可否代为通知?”

  三名大汉闻言俱是心中一怔!但是随及惊喜的问道:

  “啊?……啊?您……您是“狂龙”司马玉虎?”

  “啊?你……您就是司马公子?”

  ““狂龙”司马玉虎?啊?……是……是“宫主”回来了?快……快通知三位“殿主”迎接……”

  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自己何时成为“宫主”了?三位“殿主”?难道这些时日中,三位拜兄……

  心中虽奇,但是已登上水面平岩上,而三名大汉则是双目中显现出惊喜之色,且神色恭敬的侧立两方,并且其中一人已喝道:

  “属下“蚊龙殿”把头恭迎“宫主”返殿!”

  “这三位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下三位拜兄何在?”

  那名把头闻言,又恭敬说道:

  “启禀“宫主”三位“殿主”与三位夫人两日前才返回,如今皆在“五龙殿”

  休歇,属下方才已传讯三位“殿主”“宫主”请登殿便可见到三位“殿主”了!”

  正说时,突听梯道上方已传来“莽张飞”张大合的大叫声:

  “四弟?四弟你回来啦?太好了!你快上来吧!’此时又听‘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两人也相继笑说道:

  “四弟你这些日子都躲到哪儿去了?我们可是找得急死了呢!”

  “四弟快上来吧!有甚么事先回殿再说!”

  司马玉虎闻声顿时欣喜得疾掠而上,但是顺着梯道往上疾掠,尚未通达岩山上面岩壁间的岩洞出口时,竟然在半途一个转角的平岩地上,已见到三位拜兄站在平岩上,而三人身后竟然有一扇石门?石门内竟是甚为明亮的一条通道?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可好?咦?这儿怎么会有一扇石门?”

  “莽张飞”张大合此时已激动得,伸张双臂搂抱住司马玉虎,而费公豪及甘常明两人也已前拥而至,并听费公豪朗爽的笑说道:

  “哈……哈……哈……四弟,若非你在上方发现了石殿,并且告诉了我们,否则我们怎能又发现了一些隐秘之处?你可知整座岩堡内有多少石室吗?”

  甘常明闻言立即笑说道:

  “好啦!先进去吧,边行边说并且也可让四弟顺路看看便知道了!”

  司马玉虎闻言,已知必定是三位拜兄返回之后,又发现了不少自己不知的隐秘,于是随着三位拜兄步入新的通道内。

  沿途中“莽张飞”张大合及“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三人,兴奋得相继说明原由。

  原来兄弟四人护着厢车南行,欲往南疆为诸女寻找解药,但是遭“霸拳”陈定中率人夜袭之后,兄弟三人故意不尾随厢车,将甚多夜袭者引往他方,尔后终于安然脱身返回了岩堡。

  兄弟三人虽然耽心四弟与诸女的安危,但是也只能在岩堡内等候,期间,除了练功之外便是逐一清理各石室。

  当清理最上层的宽大书房时,才发现石橱内里众多刻有字迹的金片及玉片,除了一些是武功秘笈以及一些阵法及杂学外,而且还发现一片玉片上,竟然刻有整个岩堡的图形,比兄弟四人见过的各层石殿还大有两三倍,而且背面尚刻有一些通道的机钮及开启之法。

  于是兄弟三人惊异无比的依图寻找,于是在第四层又高又阔的议事大堂内,在左右两侧四根粗石柱后方的岩壁上,分别寻到一个机钮,并且一一打开两根石柱之间石壁上的一扇石门,内里竟然皆是一条三丈深的通道,内里各有三间石室,而且皆堆置着各式各样难以数计的金银财宝,不问可知乃是两间宝库。

  另外在下层刻有“水月宫”宫门左右两侧,八扇石门外侧的岩壁间,又依图各寻到一个机钮,并且一一打开了一扇石门,而石门内里,皆是一条嵌有明珠为光,十余丈深的下行梯道,通达下方一条长通道中,并且经由通道进入一个足有十余丈宽阔的方形大石室中。

  方形大石室的东南西北四方,每一方皆有三条通道,并且每一方左右两条二十丈长的通道内,在两侧各有十扇已然腐朽的木门,内里每间皆有两张石床、石橱,以及木桌椅的石室,因此每条通道内皆有二十间石室,而八条通道内共有一百六十间石室,可供三百多人居住。

  除此之外,左右两条通道的正中,尚有一条横通道可连贯至中间的通道,而每方的正中通道内,则是左右各有两间甚大的石室,内里分别是书室、练功室、玩乐室,以及一间大食堂,可见岩腹内的整个方形大石室中,乃是供下属居住之处。

  除了东、面两方的正中通道底端,乃是通往上层的梯道外,另外在北面的正中通道底端尚有一扇石门,推开石门竟然就是昔日兄弟三人,在第二层岩地住宿的山洞!

  在方形石室正中,尚有一根与顶相连的粗大方形石柱,而方形石柱的北面有个长方形石门,内里是条下行折转梯道,竟然又到达下层完全相同的一个方形大石室中!

  而此层方形大石室,除了正中方形石柱与上层相通的梯道外,北面的正中通道底端也有一扇石门,便是通达第一层的平地,另外尚有一条下行梯道,梯道口上方刻有“龙行”两字,而南方的正中通道底端也有一条下行梯道,而梯道口上方则刻着“虎步”两字。

  在“龙行”梯道将近三十丈深的下方,又是一间石室,左右又各有一条数十丈长的通道,左方一条通道便是通达水底秘道的平岩秘门处,也就是兄弟四人相见之处,右方的一条斜行而下的通道,竟然通达一个约有十七、八丈宽阔的山腹,内里是一片水波平静的岩腹水洞,而且岩岸是一处码头,且有十余艘小船,可惜船身皆已腐朽半沉了。

  另外在码头岩壁处,尚有一扇秘门,打开之后外面竟然一片芦草遮掩住的水道,可经由芦草遮掩住的水道,进入涛涛河水中!

  在“虎步”三十丈深的梯道下方,也是通达一间石室,而石室内另有一间装置有大铁绞盘的石室,经由铁绞盘可打开一扇厚重石门,便通往岩堡南面的树林内。

  最重要的又在第四层大殿面对堂门,雕有一幅四只彩凤拖拉凤辇的宽阔石壁左侧,也有一扇石门,此扇石门内竟然是一个约有一丈宽阔陡直的方形大洞,并且悬着两条已然锈迹斑斑粗有儿臂的铁索!

  顺着铁索下攀,竟然有三百丈左右深,然后到达下方一间五丈宽阔的石室,发现两条铁索分别系在一座已然腐朽的木笼,以及缠卷在石室中一座,可由八人推转的铁绞盘,一望便知是绞升木笼之用。

  石室中有一条二十余丈长的通道,然后又折转分成两条,一条通往“龙行”梯道下方的岩腹水洞中,一条通往“虎步”下方的石室,由此可知此条陡直升降的木笼,乃是专属居于第四、五层为首之人的出入之处!

  司马玉虎静听及止,已然恍悟自己发现的两人,所进入的石门便是“虎步”室内的秘道了,但是却不知三位拜兄怎会找来如此多人?因此便问道:

  “大哥,小弟方才见到的三位大哥,还有……那么现在岩堡内,究竟有多少人了?他们是……”

  “莽张飞”张大合及“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三人闻言,顿时互望一眼后,已听“莽张飞”张大合讪讪的笑说道:

  “嘿……嘿……四弟,他们……嘿……嘿……其实也要怪你了!若非你现在的名气甚大,江湖武林中已有甚多崇拜及敬佩你的人,欲与四弟你结交为友,并且知晓大哥我及二弟、三弟皆是你的叩头结拜兄弟,所以就……就……”

  此时甘常明也已接口说道:

  “四弟,其实我们三人早年在江湖中,皆各自结交了甚多好友,像大哥及我们兄弟便是一例,而且结交的好友十之八九皆是豪爽的血性中人,便是我们三人被白道追逐的那几年……虽然他们也都像我们昔年一样,仅是功力低弱在江湖中混饭吃的人,但是也全靠着他们相助,我们才能安然无恙,而且在你失踪后,也经由他们之助四处打探寻访你的下落,只要一有蛛丝马迹的消息,便迅速传入我们耳中,便是四弟你以前与……与……嘿……嘿……”

  司马玉虎耳闻拜兄之言,已然知晓三位拜兄如今已然有了成就,因此也想照顾昔年的一些好友,他们如此顾念旧情的情操值得敬佩,自己又岂能埋怨?

  况且此座岩堡自始便是二哥及三哥发现的,因此已算是二哥、三哥的,当然要听三位拜兄的安排不便有异议,可是唯有……

  “大哥、二哥、三哥,小弟并无意反对你们将好友迎入堡内,只是奇怪为何会有甚么“宫主”“殿主”的称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莽张飞”张大合及“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三人闻言,费公豪立即解释说道:

  “是这样的,因为数月前我们三人相继请托二十余位好友,寻找你的下落,他们一听是要寻你,便毫不推拖的答应了,而且还另外请托他们的好友同寻,因此至少有上百人在豫境寻找你的下落,尔后当我们又发现了岩堡内的隐秘,寻到了足可供数百人居住的宽阔石室后,于是便供他们暂时落脚休歇,可是事后他们竟结伙推举我们三人为头儿,然而大家皆是好友,又岂可分甚么头儿属下的?因此我们当然不答应罗!可是他们认为蛇无头不行,总该有个主首之人主事分派,否则岂不是各走各的甚为杂乱?况且我们三人的功力武技已非昔年吴下阿蒙,希望我们也能传授他们几招,所以只得应允了……”

  说及此处“莽张飞”张大合也已接口说道:

  “四弟,嘿……嘿……其实你现在已有三位嫂子了!说来还是因你之故呢!因为大伙儿分往各处寻找你的下落时,凑巧救了三个被白道欺负的姑娘,尔后才知她们与你相识,并且因为也在寻找你的下落,才会被白道武林误认为是我们的人,于是以后她们三人便与我们同行一道,后来……后来……嘿……嘿……就成了你的三位嫂子了!”

  “莽张飞”张大合讪讪的笑望着司马玉虎后,续又接口说道:

  “尔后我们回到岩堡后,你嫂子她们就……就建议大伙成立一个能互倚互助的帮会,与欺压我们的白道对抗,并且建议将岩堡上的殿名修改一些,便可成为现在的会址了,因此立即获得大伙的赞成,后来研商数次之后,就依你的“狂龙”名号组成了“神龙宫”并且将最顶层改为“云龙殿”由你居住并且职掌“宫主”之位,而我们三人及你嫂子们则居于下层“五龙殿”两侧的房室内,并且分别冠上“雷龙殿”“苍龙殿”以及“蛟龙殿”由我来担任“雷龙殿”殿主,二弟担任“苍龙殿”

  殿主,三弟则担任“蛟龙殿”殿主!至于人手……因为已然有一百二十七个好友及一些家人,皆已迁居于山腹内的上下两层方形大石室中,于是便依原本分属水道及陆上的,分别名列在我们三人的名下了!”

  四人边行边说中,已然步入一间极为宽阔且明亮的石室中,并且已然见到通道口两侧,已然排列着三排人群,并且个个皆是面浮欣喜之色的望着司马玉虎高声喝道:

  “属下恭迎“宫主”返宫!”

  司马玉虎眼见三列上百人,皆是年约三旬之上的壮汉,而且全是同式黑缎劲装,仅在左胸处分别绣有“雷龙殿”“苍龙殿”以及“蛟龙殿”的红字,因此可清楚的分辨属于何殿。

  司马玉虎耳闻众人的呼喝声,顿时神色尴尬得连连拱手揖礼,且连称不敢的说道:

  “岂敢!岂敢!诸位大哥切莫如此……”但是话未说完,却听另一方响起了女子的笑语声:

  “嗐!有甚么不敢哪?虽然四叔你以往不愿以武林人自居,但是自从四叔你凭一己之力,一举歼除了“戒律四僧”以及“十八罗汉”因此已然名声大噪,成为江湖武林中黑白两道谈论纷纷,且皆敬畏的高手了,而且将四叔你捧为“宫主”并非是要四叔你享受名声及地位,而且要拖累四叔你协助在场的人,在江湖武林中出人头地,为往昔遭人欺凌的屈辱争一口气,想必四叔你不会吝惜所学教导大家吧?”

  “咯咯大姊,人家四叔可是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当初肯与咱们姊妹当家的结为兄弟,还不就是为了拉拔他们吗?现在众多兄弟虽未曾与四叔结为兄弟,但是他们往昔皆与咱们当家的是好兄弟,不也就是四叔的好兄弟吗?因此四叔又怎会不照顾大家呢?”

  “哎哟!你俩别激四叔了,若是四叔脸皮嫩得一走了之,看大伯及二伯不休了你俩才怪呢!”

  司马玉虎被三女一拉一唱之言,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通道前站着三名年约花信的娇艳少妇,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欲海艳狐”姊妹三人?

  “啊?……你们……原来是三位姑娘!”

  此时又娇又媚的鹅蛋脸紫衣林艳芳,又嗤笑说道:

  “怎么?难道我姊妹三人当不得四叔的嫂子呀?”

  桃红衣衫的圆脸曹妍芯则是笑说道:

  “大姊,四叔是个不善与女子交谈的人,你可别再逗弄他了!”

  粉衣的瓜子脸李凤芷却立即接口说道:

  “唷!二姊!虽然咱们姊妹尚未正式与当家的行礼婚典,然而咱们皆各自与当家的已有了确定的夫妻名分,当然已是四叔的嫂子罗!因此“嫂子”的名分可不能不称呼喔?”

  此时甘常明已然朝司马玉虎讪讪一笑,并且立即朝李凤芷说道:

  “喂……喂……烧锅的!你就别捉弄四弟了!”

  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头皮发麻,知晓她们三人往昔便放荡不羁且口尖舌利,虽不知如何与三位拜兄有了夫妻缘分?但是三位拜兄皆己默认了,因此只得硬着头皮朝三女连连揖礼的说道:

  “是……是……小弟拜见三位嫂子!”

  “咯……咯……这还差不多!喂!当家的,你与大伯、二伯陪四叔四处看看,我们姊妹三人下厨准备些酒菜,然后大家好好喝个两杯庆祝庆祝!”

  “好……好……太好了……”

  “哈……哈……好老婆,那就麻烦你们姊妹了!”

  “好哇!今天可要喝个痛快!四弟,走吧!我们带你往别处看看!”

  原本是“水月宫”宫门的九级台阶上方,两侧平滑岩壁上的蝠、竹、龟、鹤浮雕,以及半圆形石门柱上的两只振翼飞翔的凤凰浮雕,依然如常,但是石门上方的横石匾已然改刻成“神龙宫”了。

  门匾下两扇丈八高九尺阔,厚有四寸的暗红色石门板上,原本各雕有一只伸张双翼振翅飞翔的凤凰浮雕,也已改成两条在云层中飞腾的金漆五爪巨龙。

  门内平滑亮丽的通道两侧石壁上,原本刻有在天际云雾间飘飞的仙女及凤辇图,也已全改为九龙图,每条龙首上的双目内皆嵌入精亮明珠,使通道中甚为明亮。

  原本在梯阶上方转角,三丈宽阔的平台岩壁上的“凌波映月”四字,则改为“龙腾九洲”四个金漆大字了。

  梯阶顶端又高又阔的大堂,大堂内的石桌椅皆未动,但是皆已清洗得光滑无尘,成为议事大堂。

  面对堂门的宽阔石壁上,雕有一幅四只彩凤拖拉凤辇,以及八名散花仙子凤簪霞披的丽妇的巨画,也已改成五条五爪巨龙在云层中飞腾的金漆的巨画,而堂门外的横梁上,已加装一片石匾且刻着“五龙殿”三字。

  殿门外的庭院中,圆石围成的花圃,紧临岩壁甚为宽阔的莲池,以及池上的小拱桥、凉亭及石桌、石椅,全已整理清爽,成为一片花团锦簇的大庭园。

  原本在大堂两侧的八扇石门,已然将其中相隔的四扇石门砌封,使得两侧仅余四扇石门了,而且门上皆加有一片石横匾,左侧两扇石门上,分别刻有“蛟龙殿”

  “苍龙殿”而左侧靠大堂的一间则刻着“雷龙殿”另外一扇石门上的横匾尚未刻字。

  已然将两间合为一间的石门内,原本各有两间小客堂及四间居室,其中一间居室及中间的小客堂,已然打通合为一间大卧室,而小客堂原本与内里通道相通的石门已然砌封,

  而另一间小居室则改为外间起居间,而另外的一间小居室及小客堂则打通成一间大客堂,依然有门可与内里通道相通,所余的另一间小居室便改为书房,如此便成为一间甚为宽大舒适的居处了。

  上方第五层的石门外,陡壁边缘的树林依然,但是宽阔的庭园已然杂草尽除,处处皆已整理得花团锦簇,原有的花圃、水塘、小桥、凉亭、假山、水槲也已全然整理清爽,成为一片有如富豪之家的幽雅庭院景色一般。

  在岩壁正中的宽大石门上方,也加悬了一片横石匾,上面刻着“云龙殿”三字并且涂上了金漆。

  石门左右两侧的十二片花窗,以及石门内的大客堂,所有的石制桌、椅、几、榻、橱、柜、花台及地面,皆已洗磨得洁净光滑,并且铺上了一些桌巾、软垫,并且也悬挂了数幅字画,使得客堂如同富贵人家的客堂一般。

  另外在客堂底端的光滑石壁上,也已加刻了一大幅五爪云龙在云层中飞腾,并且用彩漆涂染的巨画,显得甚为美观壮丽。

  客堂内里两侧的长廊,皆悬挂了垂帘,宽大书房内里皆也清理过,书房两侧的石橱内,不少刻有字迹的金片及玉片,也已清洗排列妥当。

  但是因为司马玉虎尚未返回,不知他欲居于何间卧房?欲如何更动居处的家具用物?故而左右两侧长廊内的大小居室,仅是清理清爽并未更动内里之物。

  现在,司马玉虎已然返回,但是“云龙殿”内两侧的居室皆甚为宽大且舒适,况且也并不愿再烦劳三位拜兄及嫂子,以及三殿所属,因此便挑中右侧长廊有书房的居室,只须添加被褥及日用之物,便可居宿了。

  夜色寂静已然三更——

  但是此时司马玉虎并未歇睡,尚在书房内沉迷于上百片金玉片内的玄奥精妙的武技及杂学中,直到时已六更天色微白,才伸伸懒腰站起身躯步出门外。

  望着涛涛河水东流,河面上已有赶早大船小舟往来,神情沉思一会才喃喃低语着:

  “没错!道,上可覆天下可载地,通四方包八极,高不可接深不可测。然,万物应时而生适时而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帝者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用道则成用术则败,得其道治天下,逆天道狗朋散,效天理顺人情,不拘不惑天地为刚,精守根本何患有失?古贤人早有精解戒言,我大可放怀为之了!”

  于是,司马玉虎不再为三位拜兄成立“神龙宫”的俗事苦恼,并且有了应对之道后,便神色开朗的就地盘膝跃坐,天神合一的行功纳息,恢复竟夜未宿的疲累。

  旬日之后——

  “五龙殿”内,兄弟四人享用着丰盛且精致的餐点,司马玉虎将厚厚的两叠手稿交给“莽张飞”张大合,并且笑说道:

  “大哥,小弟近日中皆在书房内详阅众多金玉片中的所著,发觉此石堡竟是北魏之期,一位修炼仙道的皇亲“水月宫主”所建,而遗著中大多属佛、道修仙精解,另有一部分则是仅适合女子习练的“灵月心法”以及“凌波剑法”十八招“凌波手”

  二十七招,还有凌波曼妙的“凌波身法”小弟已然详解誊录,可交由三位嫂子习练。”

  说完,已将上层一叠手稿交给张大合,接着又说道:

  “尚有一些,原本便是由“水月宫”属下男女习练,较为粗简易习的一些武技,但是实不足众武士习练,因此小弟已将“天幻神功”“银电剑法”“银电身法”

  “飞蛇身法”全然誊录,并且尚有一些小弟所知,一些较易习练的武技心得旁注,并且注明循序而进的习练方式,三哥你可将这些心法及招式,刻于山腹内里上下两层石室的正中石壁上,可供众武士自行习练增进自卫之能!”

  说罢,便将第二叠手稿交给了三哥甘常明,然后又将最后一叠手稿交给了二哥费公豪,才笑说道: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现有的功力已然大增,因此往昔所习用的招式已然不足施展了,因此小弟便将自身惯用的武技“游龙手”“潜龙剑法”“腾龙刀法”

  ““幻龙指”以及外门兵器、暗器手法详录,可由大哥你们三人习练增进自卫之能,尔后也可视情传授殿内天资较高的人,至于……因为小弟尚有久存心中未毕之事待办,因此明日便将离去,尔后不知……”

  但是话未说完,张大合已不悦的睁目叫道:

  “甚么?四弟,你才回来还不到半个月,便又要离去?你把大哥三人看成甚么人了?你尚有何等重要之事未竟?你说!大哥及二弟、三弟陪你一起去!”

  而费公豪也已皱眉的接口说道:

  “四弟,我们才相聚数日而已,你却不耐的又要离去,难道我们如此不堪与你相处吗?”

  司马玉虎耳闻两位拜兄不悦之言,顿时惶恐得便欲解释,但是甘常明已然叹息一声的说道:

  “唉!大哥、二哥,你们怎可如此责怪四弟?四弟又岂是无情无义之人?你们不想想,四弟这些日子中,不眠不休的独处书房中为的是甚么?还不是为了誊录这些手稿供咱们这些人习练增功?因此……唉………其实小弟已然猜测到四弟为何欲离之意了!

  大哥、二哥,四弟至今尚未寻得自幼相处十余年的师父,因此怎可能安心留下?所以……

  大哥、二哥,长痛不如短痛,依小弟之意就早些告诉四弟吧?”

  张大合及费公豪两人耳闻甘常明初始之言,神色上已然有些羞愧之色,但是待听到后段之言,顿时又神色低沉的互望一眼后,才又望着司马玉虎欲言又止,半晌才朝甘常明说道:

  “那……那么……三弟,还是由你说吧!”

  “三弟,你比我们较善言词,就由你说吧!”

  然而此时司马玉虎耳闻三位拜兄隐含内情之言,顿时心中涌生出一股不祥之感,已然心头发寒头冒冷汗的颤声问道:

  “大哥,莫非你……你们有甚么事瞒着我?你们还……还有甚么事不能告诉小弟?

  难道……难道……是小弟师父……”

  此时甘常明已目注着司马玉虎,神色严肃的说道:

  “四弟,我们曾获得“汴京”城内的好友查得一些消息,并且也曾暗中查证确实,当年你与大哥逃出城外之后,已然有大批捕役及军士赶至“大相国寺”并且逐一盘问在场的人,当时你师父已然回客栈原本无事,可是你师父却不敢完全相信江湖术士之言,因此不放心的又返回“大相国寺”前,终于被捕役查知你师父与你的关系,因此你师父便被捕役押返府衙之中,尔后……唉……你师父曾遭数度重刑盘问,已然……已然病逝狱中了!四弟,你千万要节哀顺变!”

  “啊?……甚么?师父……师父他……他……”

  司马玉虎耳闻三哥之言,顿时惊叫出声,并且急怒攻心得脑中轰然骤震,已然眼前一黑昏然欲倒。

  尚幸一旁的张大合已然眼明手快的扶住他身躯,并且疾点他睡穴,才对费公豪及甘常明两人说道:

  ‘唉!我就知道四弟会……可是四弟迟早总会知道,所以只得忍痛告诉他,既然现在他已知道了,咱们也放下了心中的重担……现在就先让四弟睡一觉,待他醒来再慢慢开导他便是了!”

  然而是夜二更,司马玉虎竟然留书他去,张大合兄弟三人翌日醒来之后才发觉四弟的留书,知晓四弟必然是前往“汴京”了,因此便急忙与“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商议,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兄弟三人也匆匆出堡赶往“汴京”去了。

  三日后——

  夜入三更,繁华辐辏的“汴城”已然寂静得万人空巷,偶或见到更夫及巡行军士走动着,或是一些寻找吃食的猫狗叫吼奔窜着。

  在北大街底左侧的屋脊上,突然有一道恍如鬼魅般的黑影,疾幻入府衙内,并且迅疾没入右后方的地牢处。

  不到一个时辰,恍如鬼魅般的黑影再度疾幻出府衙外,站立在一幢屋脊上咬牙切齿的怒咒着:

  “哼!虽然马府尹与曹员外交好,因而频频重刑烤问师父,但是……陈老匹夫!

  若非你点破了师父的丹田,使师父功力尽散,否则又岂会禁不住重刑?又怎会无力疗伤以致伤重而亡?故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你父子孙三代,因此我绝饶不了你们父子!”

  怒咒声中,身形迅疾消逝在暗夜之中不知去向?

  翌日清晨的辰时初——

  城北之方,河畔树林内的“怡心别院”大门外“霸拳”陈定中及手执紫木拐的老夫人“玉飞蚨”萧秋凤,老夫人的四名贴身侍女,以及“铁掌无敌”陈承廷夫妇,八人皆面对着寻仇而来的“狂龙”司马玉虎。

  在右侧包夹的是“怡心别院”管事陈文,还有“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代的弟子、家仆共二十余人。

  左侧则是“霸拳”陈定中的长徒,也是女婿的“翻掌开山”武常及“翠衫飞羽”

  陈廷馨夫妇,另外尚有两名正巧在“恰心别院”做客的白道高手,以及次孙陈佳麒、孙女陈佳凤两人,还有两人的两男四女六名好友。

  此时“霸拳”陈定中神色平静,望着年仅双旬余的“狂龙”司马玉虎说道:

  “既然司马少侠是依武林规矩向老夫寻仇,那么老夫便依武林规矩与少侠一拚了!少侠欲单打独斗点到为止?或是以命相拚?”

  “狂龙”司马玉虎此时胸中虽然充满了仇恨怒火,但是心知对方人多势众且高手众多,若是引起他们围攻则对自己甚为不利,因此已咬牙切齿的沉声说道:

  “哼!在下已然查明你等因为陈小霸王之死,不但牵怒在下且将甚多人暗囚数年,如此之事自有他人会找你们报仇,在下为他们出头,但是尔等竟然利用官府之力,将在下师傅擒入大牢内,甚而残狠的将在下师傅丹田损坏,功力尽失,尔后驱使官府频频酷刑拷打,以致伤重而亡!若不报此仇,在下又如何能告慰师父在天之灵?因此在下与你们陈家定有一方尽丧方休!”

  “霸拳”陈定中闻言心思疾转之后,已然冷笑说道:

  “哼!确实是老夫废了你师父的武功,也是老夫下令追杀你等,看来你是要与老夫一战罗?”

  仇人当面格外眼红,因此“狂龙”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大叫着:

  “老匹夫!在下向你挑战!”

  “霸拳”陈定中闻言心中冷笑,但是尚未及开口,却听左侧的“翻掌开山”武常已跨步行出说道:

  “师父,所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况且这小子乃是一个出道没多久的狂妄之人,凭他哪有资格与您交手?且由徒儿打发他便可!”

  其实“霸拳”陈定中心中早巳知晓,眼前的小子功力不弱,连师侄“河洛斗魁”

  杨天魁也非他的对手,因此爱子“铁掌无敌”陈承廷也必然非他之敌,但是又自恃名声实也不愿自己出手,因此耳闻长徒之言立时颔首应允。

  “翻掌开山”武常当然已由陈文的口中,听闻“狂龙”的功力如何?但是今日初见之下,实难相信眼前这小子的功力,能高到何等程度?因此跨步面对之时甚为不屑的说道:

  “小子!凭你尚不够格与大爷的师父交手,你若真有本事能胜了大爷,大爷的师父再与你交手也不迟!”

  司马玉虎心知对方人多势众,若不快刀斩乱麻除掉他们几个人,那老匹夫绝不可能自己出手的,因此耳闻对方之言,立即掠身前扑挥掌,将早已凝聚的八成功力狂狠的拍向对方,并且怒叱道:

  “既然如此你就纳命来……”

  霎时便有一股劲猛的掌劲狂涌而出,顿使“翻掌开山”武常心中一惊!但是若不出掌迎击便避开对方掌势,岂不是等于示弱输招了?因此立即骤然提增功力,且扬掌推出一股掌劲迎击。

  霎时便听掌劲相触如九天惊雷轰然暴响,在尘土震啸而起落叶飞扬中,两人的身形各自一退,但又随及再进相合,在三尺之距中以招拚招,以快打快。

  此时司马玉虎欲早些除掉对手再与大仇一拚,而“翻掌开山”武常也想一举击毙对方,在师父及众人面前显示能力,因此双方皆是精招连出,手下无情,招招皆不离对方要害。

  两人迅疾交手中“霸拳”陈定中已有意在今日一举除掉后患,绝不容对方脱逃,因此立即朝“铁掌无敌”陈承廷及管事陈文暗施眼色,分率高手逐渐围困在四周。

  场中两人在短短不到片刻,已然各自施展了二十余招,但是司马玉虎所施展的全是一些精奥玄妙招式,甚而有些尚是数招合一,几乎已无破绽。

  反观“翻掌开山”武常的招式,仅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惯用且常见的招式,因此相形之下便难以匹敌了!尚幸还能仗着丰盛的打斗经历与对方拆招。

  但是刻余之后——

  突然听“翻掌开山”武常闷“哼”一声,并且身躯暴退三步,司马玉虎趁势追击,双爪疾扣向对方头颈之时,倏然一道疾如迅电的身影由侧方疾幻而至。

  “武常快退!司马少侠的武技果然非凡,待老夫领教领教!”

  司马玉虎趁胜追击“翻掌开山”武常时,眼角突然发现左方有一道人影迅疾接近,因此身形急顿蓄劲待变,待对方声音传入耳内,已知是陈老匹夫,因此尚不等对方接近,已然身躯左旋,并且顺势击出一股拳劲击向对方。

  然而“霸拳”陈定中早已心存一举除掉后患之意,因此双掌皆已凝聚了八成功力,眼见对方拳劲击至,顿时心中冷笑的右掌则横立在胸前,而左掌如刀迎着拳劲凌空疾劈而下。

  司马玉虎拳势猛击而出,眼见对方掌刀疾劈而下,一股劲疾尖啸的手刀劲气,已然迎向自己的拳劲,但是奇怪的是,拳劲竟然毫无阻抗,依然劲疾狂猛的涌向对方身躯?

  “啊?……“破风刀”?”

  司马玉虎耳闻身后骤然响起一声惊呼声,但是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此时突见“霸拳”陈定中横立在胸前的右掌,已然紧随在手刀之后劲疾拍向自己。

  尔后司马玉虎才发觉自己的拳劲,原来竟然是被对方的掌刀气劲一剖两半,由对方身躯两侧劲疾涌散未并击中对方,但是对方的掌劲已然趁虚而入,劲疾狂烈的击至身前。

  司马玉虎从不知晓武林中,尚会有如此怪异的武功?但是此时已然来不及再出拳迎击了,因此只得狂急施展“云龙步”往左方暴掠闪避。

  但是“霸拳”陈定中一招得势,又岂会容他轻易脱身?因此刚回收的左掌,再度劈出一股劲疾尖啸的手刀劲气,劈向对方。

  尚幸司马玉虎所施展的“云龙步”甚为玄奥,身形疾幻中又避开了对方再度劈出的手刀劲气,并且在闪避之中已然连连反击两招,封堵对方的追击攻势,准备与对方以招互拚。

  而此时“霸拳”陈定中追击中,双手连连拍出四道掌劲,其中两道掌劲劲疾狂烈的击向司马玉虎,另两道掌劲则分别涌向司马玉虎身周两侧,使得司马玉虎无法左右闪避,只能硬接掌劲或是退身!

  也就在此同时,司马玉虎突觉身后有一股劲气骤然拍向后背,心中一惊便欲闪避,但是前有狼后有虎,因此毫无思索的余地,只得身躯骤然朝左方斜倒贴地疾窜,并且猛然拍出两股掌劲,迎向封挡自己退路的左方掌劲。

  司马玉虎遭前后夹击,反应已然甚为迅疾了,但是在掌劲相触暴响中,右后胯已然遭偷袭劲气击中,痛得他全身一颤真气松散,因此也被掌劲相触的暴震之力,震得在地面上翻滚两匝,并且也已望见偷袭者竟是管事陈文!

  另一方的“霸拳”陈定中是何许人物?眼见对方身躯斜倒疾窜,已然被自己的掌劲震得在地面上翻滚,因此身形疾追右脚骤踢,疾狠的踢中他右胸,并且将对方身躯踢得凌空飞起,接而右手已击出一股劲疾凌厉的拳劲,击向凌空翻滚的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凌空翻滚的身躯,若被“霸拳”陈定中的拳劲击中,纵然不当场命丧,恐怕也将身受重伤或是骨断筋伤了!

  但是司马玉虎身躯连遭掌劲击中并且挨了一脚,痛得全身剧颤中,已然藉着对方踢震之劲,凌空飞离,当对方拳劲再度击至尚未临身之时,左掌已然迅疾拍出一股掌劲迎向对方拳劲。

  当双方拳掌劲气相交轰然暴响中,司马玉虎的身躯已被震得再度凌空震飞,竟然飞坠向右方观战的人群处。

  人群慌急散开时,其中有两人不但不避,竟然想趁机击毙他,因此不约而同的相继出拳,击向凌空下坠的司马玉虎。

  但是一切皆在司马玉虎的算计中,早已凝聚真气未发的右掌,已骤然拍出掌劲迎向先行击至的拳劲,轰然暴响声中,司马玉虎竟然藉着劲气相交的反震之力,暴冲而上、巧巧的又避开了“霸拳”陈定中追击而至的另一股狂猛拳劲,并且由人群上方两丈余高处,凌空斜掠入树林内。

  “啊?不好……小子别逃!大家快追!不能让他逃走……”

  “霸拳”陈定中眼见之下顿知不妙,因此已狂急呼喝并且掠身疾追,然而此时司马玉虎已然提聚了全身残余真气,施展独门轻功“天龙行云”狂掠而去,迅疾在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快追……”

  “小子别走!留下命来……”

  “快散开追他……”

  时隔四个多时辰,已是申时末酉时初的时分。

  “怡心别院”的正楼大堂中“霸拳”陈定中正与“铁掌无敌”陈承廷以及“翻掌开山”武常、管事陈文,商议往后应如何防守“怡心别院”?如何诱杀“狂龙”司马玉虎时,倏听楼外传至一声凄厉惨叫声,四人闻声俱是心中一惊!迅疾掠出楼外观望。

  只见守护大门的一名门下,竟然胸口中箭倒地不知死活?而且箭身上尚垂着一封白帖,帖上竟写着两个血红大字“死帖”!

  此时已听院门外传来“狂龙”司马玉虎的狂笑声说道:

  “哈……哈……哈……陈大侠?哈……哈……哈……好一个名声震响江湖武林的陈大侠!尔等无视江湖道义及武林规矩,先谋害了在下师父,在下依武林规矩挑战报仇雪恨时,尔等竟然不顾名声毫无羞耻的围攻在下,尚幸在下大难未死逃出重围,既然尔等无视江湖道义武林规矩在先,那么在下也只好效尤了!从今之后,在下将尽一切之力,或明或暗对阁下一家寻仇至死方休!除非你父子两人自尽谢罪,否则以后……

  哼……哼……”

  “霸拳”陈定中正与“铁掌无敌”陈承廷“翻掌开山”武常、管事陈文,率众掠出院门后,只见“狂龙”司马玉虎将雪白长衫下摆紧系在腰际,背背长剑及两壶箭,手执一张军将施用的“铁胎弓”站立在院门外左侧的树林前。

  当众人耳闻“狂龙”司马玉虎之言,顿时又惊又怒得叱喝连连,并且已有数人迅疾包夹掠向司马玉虎。

  “呔!小子狂妄!除掉你便一了百了……”

  “哼!杀了你便可为江湖武林少了一个祸害……”

  “毙了这狂妄小子……”

  然而司马玉虎早已有备,岂肯被对方围困住?因此立即将早已搭上一支箭的“铁胎弓”扬起,迅疾拉弓疾射,霎时便听弓鸣箭啸,一名家仆已然闪避不及的中箭惨叫倒地。

  司马玉虎箭射出手之后,尚不待其余之人围至,已然身形暴退窜入茂密的树林中,并且狂笑连连的迅疾消失不见。

  如此一来,顿时使得“霸拳”陈定中父于两人震惊且狂怒无比,数个时辰前便耽心对方会暗中寻仇残害,因此已然商议妥当,严禁晚辈及门徒单独出门,并且分别加强城内居处及别院中的巡护。

  但是没想到对方今晨才重伤而逃,却在黄昏时分便又重返,而且已不愿以武林规矩寻仇,如此一来已使家人及门徒,皆陷于草木皆兵的危机中,不知何时便将遭功力不弱的“狂龙”暗害?

  因此“霸拳”陈定中已然惊怒得大叫着:

  “追……追……你们快追!然后尽全力除掉他!”

  “霸拳”陈定中惊怒大叫中,已然率先疾追而去,霎时“铁掌无敌”陈承廷以及“怡心别院”管事陈文,还有两代门人弟子及家仆共二十余人,已迅疾尾随疾追。

  而手执紫木拐的老夫人“玉飞蚨”萧秋凤及儿媳两人,立即吩咐次孙陈佳麒、孙女陈佳凤回楼不准再外出,至于前来做客的友人,则全都劝返,并且责令门人分派家仆,执机簧强弩及劲弓轮流严守,以免“狂龙”司马玉虎趁人势去空虚时,去而复返暗中寻仇。

  但是当“怡心别院”的众多门下家仆,已然聚集分派尚未及严守之时,倏见后院中前一栋小楼内突然冒出火舌,并且火势迅速炽盛得成为熊熊烈焰。

  众多门下家仆狂急奔掠前往救火之时“玉飞蚨”萧秋凤昔年四名贴身侍女之一的翠花,刚掠过一株树下,突然被树上骤射而下的一支劲疾箭矢射入后背,立时惨叫倒地。

  随后奔至的门下及家仆眼见剧变已生,顿时惊叫怒叱的奔掠至那株树下,但是尚未及接近,一道身影由树上骤然扑向最前方的一人,众人尚未看清那人的身影,已见同伴惨叫一声身躯倒地,而那个身影又疾如迅电的迎向众人,狂猛残狠的拍出数道拳劲连连击毙数人,并且大喝道:

  “在下与陈家之仇至死方休!虽不愿牵连无辜的下人,但是尔后只要留在陈家不去的人,便将视同陈家同路人,成为“狂龙”以死相拚的仇人,只要相遇便将全力诛杀绝不轻饶!哈……哈……哈……”

  就在“狂龙”司马玉虎拳掌齐施,毫不留情的连连追杀门人家仆,惨叫哀号连响不止之时,年已将近八旬的“玉飞蚨”萧秋凤,已与儿媳及金、银、玉三名侍女狂怒的疾掠而至。

  但是却听狂笑声中“狂龙”司马玉虎已然飞身疾掠他方,并且沿途拳掌爪指齐施的又击伤了数名门人家仆,才迅疾掠出院墙外消失不见。

  “狂龙”司马玉虎在别院内连连击毙四人伤及六人,迅疾掠出院外不见踪影之后,在庄院外追寻司马玉虎的“霸拳”陈定中父子,以及二十余名门人家仆,也已发现院内火势冲天,因此又惊又怒的又一一迅疾赶返别院,但是“狂龙”的身影早已杳然。

  是夜四更时分——

  “怡心别院”内灯火通明,并且在院墙四周,皆散布着手执机簧强弩及强弓的门人家仆,以及四处巡守的“铁掌无敌”陈承廷、管事陈文。

  此时在大门严守的人,突然见到大门外右侧树林内有火光闪烁,尚未及呼唤同伴注意时,已见一道劲疾火箭凌空射入院内,而且一支接着一支,竟然有八支火箭连连射入后方的正楼之内!

  箭镞后包裹着一卷棉布,并且沾满了油脂的火箭,一一射至房柱以及穿透花窗射入楼内,霎时便将楼内布幔桌巾及木制家具引燃,使得楼内迅疾涌生起火舌,并且愈来愈炽烈。

  “啊?不好!快……快唤醒楼内的老爷及夫人……”

  “快救火……快呀……”

  “分出一半人……呃……嗯……”

  “咦?旺哥你怎么了?啊?箭羽……大家小心……”

  就在严守别院的人惊急慌乱的大叫声中,只听院外树林内弓弦震呜声连响,一支支劲疾尖啸的箭矢连连射入院墙内,霎时便听惨叫哀号声相继响起,再加上巨楼火舌飞卷,人影飞奔狂急呼喊救火声,还有妇孺稚子的悲戚哭叫声,已然混为一团极为惊恐的杂乱声,使得“怡心别院”内,恍如成为遭大敌入侵的战场一般。

  在院外树林中频频移动的“狂龙”司马玉虎,功力已然高达甲子左右,双手至少已有六、七石左右的力量,因此使用一张有三石力道的“铁胎弓”乃是轻而易举之事,至少可射出三箭之地,若以最有杀伤力的有效范围,两箭之地足可洞穿人躯了!

  (注:一石大约是一百二十斤,也就是七十二公斤左右)

  而整个“怡心别院”只不过占地二十余丈方圆,尚不到两箭之地,因此皆在“铁胎弓”的射程范围内。

  所以“狂龙”司马玉虎在树林中迅疾移动,并且频频挑中在别院内奔掠不止的高手,逐一射出铁羽箭,吵杂的惊叫呼喝声,掩盖了劲疾尖啸的箭尖声,再加上时乃深夜,难见凌空射至的箭矢,因此一具具的身躯接连中箭倒地不起,使得别院中的人更是惊骇无比,慌急寻地掩避,哪还顾得救火?

  衣衫不整的“霸拳”陈定中“玉飞蚨”萧秋凤,以及“铁掌无敌”陈承廷夫妇,眼见门下及家仆竟然少有人救火,并且发现已有十余人中箭伤亡,虽然尚不知伤亡了哪些人?但是不问可知必是“狂龙”所为。

  “霸拳”陈定中在悲愤狂怒中,顿时咬牙切齿的环望院墙外的高耸树林,突然在吵杂的惊叫呼喝声中,耳闻一丝箭矢啸鸣声迅疾接近,顿时惊急的大喝着:

  “小心箭矢……”

  但是话声未止,倏见站立最右侧的陈文,身躯骤然一斜且扬手疾拍,但是突然闷哼一声踉跄倒退数步,已然双目大睁的缓缓望向“霸拳”陈定中,并且悲声喃喃说道:

  “老……老爷……敌……敌暗我……我明……对……我们不……利……老爷带……

  带夫……人……孙……少爷……回……回……回……”

  然而话未说完,身躯已然仆倒在地“霸拳”陈定中见状顿时惊急大叫一声:

  “啊?陈文……陈文你……”

  但是倏又听一声惨叫声响起,又见左侧的一名五旬门下,身躯骤弹而起,身躯落地之后,四肢颤抖挣动数次便静止了,却见他胸口透出一截箭矢。

  “哈……哈……哈……那两个老贼曾由背后偷袭在下,所以饶不了他们!陈大侠,在下今夜仅是讨取一些利息而已,所以并未招呼你的家人,但是明日……哈……哈……

  哈……除非你父子俩自裁谢罪,否则明日再追讨一些利息后,在下便要开始追讨本金了!不过……别院内的老弱仆妇若想离去,在下绝不阻拦,但是你陈家大小千万别想逃出院外,否则途中定然逐一射杀不赦!”

  “霸拳”陈定中闻言,顿时狂怒的大叫道:

  ““狂龙”你若是号人物,便现身与老夫当面一战!莫要施展下三滥的小人手段!”

  “哈……哈……哈……陈大侠,在下原本仅是一个为了三餐,随师浪迹江湖讨生活的平凡之人,不愿且不敢招惹武林人,更何况是你们这些武林白道高手?但是你们竟然仗著名声及势力欺压外地人,甚而你们父子两人竟然不顾名声,先施出小人手段残害了在下师父,如此深仇大恨在下岂能不报?然而当在下向你挑战时,竟然遭你等围攻偷袭,又如何能责怪在下是下三滥的小人?在下知晓陈大侠乃是名声鼎盛的顶尖高手,别院中也人多势众,因此在下自知凭武功绝难报得了大仇,只好学学你们的手段了!哈……哈……哈……累了一夜也该休息了!记得!你们一家人切莫想踏出别院一步,否则在下就要找你们晚辈下手了!”

  此时“玉飞蚨”萧秋凤突然开口说道:

  “司马少侠,老身欲与你当面一谈,但不知少侠可否给老身些许颜面?”

  “哈……哈……哈……老夫人,您乃是一家中的母仪之人,尊夫及儿孙的所行所为,你也有近半责任,但是你可曾规劝过尊夫?你可曾教导过儿孙们是非善恶为何?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因此老夫人不必多言了!在下之意绝不更改,除非陈大侠父子两人自尽谢罪,因此你们看着办吧?”

  “夫人你不必跟这个小杂种废话!”

  “娘……玉娥,你与凤儿先扶娘至凤儿的小楼内歇息吧?”

  “哼!承廷,你且带人救治伤患。武常,你快带人灭火!”

  “是……爹!”

  “是!师父,徒儿这就去!”

  一个多时辰后,已是拂晓时分了!大火终于救熄了,命丧及伤患者也已清理救治妥当。

  此次命丧者计有六人,全是一箭射中要害透体而亡。

  便连功达五十年之上,已然练有护身真气的管事陈文,以及老夫人的贴身侍婢玉花,也是箭镞人体四寸而亡,可见“狂龙”司马玉虎射出的箭矢多么的强劲了!

  另外尚有“霸拳”陈定中的四名徒弟也是一箭命丧,再有便是三名家仆仅是被射穿臂、腿,丧失了打斗之力并无性命之危。

  可见“狂龙”今日仅是将目标放在“霸争”陈定中身周之人,放过了低下家仆。

  再加上先前“狂龙”司马玉虎,趁“霸拳”陈定中率人追逐之时,掠入别院中偷袭时,连连击毙老夫人的侍婢翠花,以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的三名门下,还有两名家仆。

  另外尚有七名家仆重伤,因此使得原本有三十余名一流高手,势力不弱的“怡心别院”半日之间便已损失两成。

  “霸拳”陈定中及“玉飞蚨”萧秋凤夫妇两人,耳闻伤亡人数,顿时又怒又悲,但是事已至此又奈何?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要如何防范“狂龙”不知何时又将到临的偷袭,还有如何使延续血脉的次孙陈佳麒,能安然无恙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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