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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风云乍起异变生 惨遭重创复归隐

  遇乱隐迹行,重宿青山野。

  寒禽与衰草,伴我度愁颜。

  时隔两日,即将正午的已末时分——

  在一株高有十余丈的耸柏顶端横枝上,司马玉虎将背上的“潜龙剑”紧了紧,银丝衫的下摆已然重系腰间,算了算身旁的箭壶中,尚有二十七支箭后,便居高临下的盯望着“怡心别院”内的动态。

  忽然,只见南面“汴凉城”之方的官道中,竟有数十个人影疾掠而至。

  “咦?啊!……是了!在此做客的两名白道高手,以及几个年轻青男女,莫非他们昨日离开之后,已将此间之事告诉了城内的白道武林?哼!想必是如此了!白道之人互捧互抬并且相护的陋习久去不掉,看来今日若想除掉陈老匹夫的家人已非易事,不过……哼……哼……他们护得了陈老匹夫一时,却不能日日相护!且去看看他们是甚么人?听他们说些甚么,再做道理!”

  刻余之后——

  三十余名白道武林已然急掠至“怡心别院”大门外,立使别院内神情萎靡的门人家仆狂喜无比,因此已有人迅疾前往通知“霸拳”陈定中,并且打开了大门将白道高手迎入别院内。

  但是三十余名白道高手刚踏入大门,已然见到正对庄门,原本壮观华丽的三层阔楼,竟然已遭烈火烧毁大半,并且尚有余烬未熄,而神色惊喜围至的十余人,竟然全都衣衫不整,篷头垢面得甚为萎靡,似乎曾遭遇过一场惨烈激战似的!

  此时已由后院小楼欣喜赶至的“霸拳”陈定中,以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翻掌开山”武常,眼见群雄之后俱是兴奋无比,而“霸拳”陈定中已然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哈……柳老弟、逸尘道长,你们怎会同时前来老夫的别院?这两天中,老夫别院曾数度遭那无耻的‘狂龙’司马小辈侵入,并且连连暗中纵火,虽然……”

  但是话未说完,一位年约七旬余,银发番然面貌清瘦,出身“泰山”的“柳叶剑侠”柳一风已然急声说道:

  “啊?陈兄,你这儿的别院也遭人夜袭了?竟然不是‘幽冥鬼府’的人,而是那个‘狂龙’?”

  另一名看似年约甲子之龄,身材高瘦,风采清雅,留着三缯长须,穿戴道巾八卦袍,如同一位踏出三界外仙风道骨飘然出尘,崂山派的逸尘道长此时也已开口问道:

  “无量寿佛……陈居士,贫道与柳居士此来,实乃昨日有不少同道发现‘幽冥鬼府’的大批高手已然到达城外,并且已有一些高手入城至贵府暗查,尚幸居士一家人近日皆居于别院中,否则必将掀起一场激斗了,贫道等人心知‘幽冥鬼府’之人,必然会查知陈居士在此地尚有别院而前来,故而结伴前来告之,并且为居士助拳,然而想不到居士此方……”

  “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闻言顿时惊急得便欲追问详情,但是突听右方树林内响起一阵狂笑声,并且有人大笑说道:

  “哈……哈……哈……俗语说得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陈大侠,在下前两日便曾说过,他人仇恨非在下能代为出头,如今也有人开始向陈大侠一家寻仇了?哈……哈……哈……陈大侠将‘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吴嬷嬷残害之后,又将其少府主主婢五人私禁四年余,五个多月前陈大侠又率数十人,在嵩山之南夜袭在下及‘幽冥鬼府’少府主,尔后又与少林寺僧围攻在下及‘幽冥鬼府’府主及其所属,如此历历在目之事‘幽冥鬼府’府主自是会大举前来寻仇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狂龙”司马玉虎站立在一株树梢上,张弓搭箭笑语着“霸拳”陈定中眼见之下更是又恨又怒,咬牙切齿的大喝道:

  “卑鄙小子!你何不过来与老夫拚斗百招一决胜负?”

  “与你拚个百招?哈……哈……哈……陈大侠,您可是愈老面皮愈厚喔?在下年仅双旬左右,且习功不到五年,虽然知晓您是白道顶尖高手,但是为了杀师大仇,两日前依然自不量力的向您挑战一拚生死,然而……哈……哈……哈……白道顶尖高手尚会仗势人多势众,围攻甚而偷袭,在下已领教过了,又岂敢再自寻死路与您单打独斗?您若是手脚发痒欲与人一战,不如去找功力及名声皆与您相当的‘幽冥鬼府’府主吧?否则您就请令孙与在下一死相拼如何?”

  “狂龙”司马玉虎之言在情在理,莫说是群雄了,便是“霸拳”陈定中闻言之后,也已是老脸发烫无言以对,只是怒哼连连的怒视着司马玉虎,而此时崂山派的逸尘道长已开口问道:

  “无量寿佛……司马少侠,贫道也曾听闻江湖传言,知晓司马少侠与陈居士有些许误会以致交恶,但是尚不致于结为难解的深仇大恨吧?如果司马少侠肯给贫道一些面子,贫道愿居中为调人,但不知……”

  但是话未说完,倏听司马玉虎悲愤的狂笑说道:

  “哈……哈……哈……好一个‘愿居中为调人’?道长在不明内情之下便欲居中为调人?难道不怕知晓内情之后,有损道长的名声吗?好!只要道长能施道门仙法,将在下师父的性命由九泉之下拉回,那么在下立即负荆请罪任凭处置,否则道长便莫要再妄开尊口了!”

  “你……”

  群雄耳闻“狂龙”司马玉虎之言,似乎内里别有隐情,而且牵连到他师父的性命?若真有外人不知的内情,那么确实甚难居中为调人了,因此俱是神色怔愕的互望一眼。

  然而虽是如此,但是群雄皆也被他毫无尊老敬贤的狂妄无礼之言,引得怒火涌生,因此“柳叶剑侠”柳一风已然怒声斥道:

  “放肆!不论老夫等人是否有能力居中为调人,你也不该如此狂妄无礼!你是何门何派的弟子?难道你师父未教你尊老敬贤及为人处世之道吗?”

  “哈……哈……哈……尊老敬贤?尊甚么老?为老不尊之人吗?敬甚么贤?敬那个仗势名声,纵容晚辈欺压善良的人?甚而不顾名声及江湖武林规矩,在单打独斗中却与门下势众围攻偷袭的人吗?敬你们这些只知互捧互护,不尊天道公理,不明查是非的人吗?我‘狂龙’司马玉虎,上敬天下敬地,人世间敬心存公理正义之人,黑道虽恶,但是为恶敢当尚可敬,然而披着白道之名却暗中为恶的人,较黑道邪魔更可恶,乃是令人唾弃罪不可赦的恶人,在下敢言敢为,诸位若认为在下所言狂妄放肆,那么在下纵然是得罪了天下白道,也无愧天理无愧于心!”

  “狂龙”司马玉虎心境激昂的锵锵之言方落,群雄之方尚无人开口反驳之时,倏听东方树林内,响起一阵有如九幽之中传出的阴森森鬼嗽之声:

  “嗽……嗽……嗽……说得好!看来你虽年轻,却是比这些自命为清高的匹夫还明理,本府主往昔虽然对你并无好感,但是凭你方才敢在众多颇负名声,且自认是白道侠义的人面前激昂之言,已值得本府主另眼相看了!再加上看在你数度维护小女的情分上,本府‘噬魂鬼婆’吴嬷嬷命丧之事,以及本府主爱女因你之故,被囚禁四年余之恨,便不再怪罪你了,你且在一旁观看本府如何向侵害本府之人寻仇!”

  此时“霸拳”陈定中耳闻鬼嗽声以及女子的话语声,心知是“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已率鬼府之人前来,因此立即朝“铁掌无敌”陈承廷及“翻掌开山”

  武常两人挥手示意,待两人迅疾往后院之方疾掠而去后,才朝“柳叶剑侠”柳一风以及逸尘道长急声说道:

  “柳兄、道长‘幽冥鬼府’府主已率所属围至,为了众位同道的安危,此时暂请先入楼休歇,容老夫与家人与‘幽冥仙姬’一战便是!”

  “柳叶剑侠”柳一风闻言顿时双眉紧皱,并且与逸尘道长互望一眼后,又转首望了望身后同行而至,面有惊色的三十余名同道,然后才朝“霸拳”陈定中沉声说道:

  “陈兄‘幽冥鬼府’府主已至,其所属也定然早已布置妥当,想必即将展开攻院之战,但不知陈兄府中人手可够?或是另有何良策拒敌?”

  “霸拳”陈定中闻言,顿时含笑说道:

  “柳兄、道长‘幽冥鬼府’乃是残狠无情的邪异门帮,早已与我道不容,老夫别院中虽然仅有二十余名可战之人,但是为了我道名声,定然会全力与鬼府一战,可是诸位同道……老夫实不愿将诸位牵扯入老夫与鬼府的冤仇中,但是却不知阎鬼婆是否会任由同道不战而退?”

  “霸拳”陈定中心知鬼府大举前来必然早已有备,但是也心知“柳叶剑侠”以及逸尘道长两人的功力,皆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只要有他们两人及三十余名同道相助,便可有八成胜算。

  心中早已有拖他们下水之意,但是却不能明言,因此已在话语中以道义及白道的名声,暗暗扣住“柳叶剑侠”逸尘道长以及三十余名同道,才能使他们难以置身事外。

  其实“柳叶剑侠”以及逸尘道长两人早已有意留下,只是顾及三十余名同道的安危,因此才会略有犹豫之色,然而万万没料到“霸拳”陈定中竟会说出如此之言!

  好似有意欲责怪自己两人毫无道义,欲一走了之置身事外。因此心中皆有不悦之意,但又不好开口责怪。

  尚幸逸尘道长乃是清修数十年的有为道长,因此已朝“霸拳”陈定中笑说道:

  “陈居士,贫道与柳居士以及诸位同道今日会同行而至,原本便是欲相助陈居士对抗鬼府之人,因此居上无须为难,贫道愿先与阎府主一战,两位为贫道押阵便是!”

  “霸拳”陈定中闻言顿时心中大喜,因此立即笑说道:

  “道长,此乃老夫与鬼府之战,因此岂能由道长打头阵?还是由老夫先上阵,若不济时再请道长解围便是了!”

  就在此时,倏听四周树林内相继冲升起凄厉的鬼嗽声,正是“幽冥鬼府”的“鬼泣传音”的传讯声,因此“霸拳”陈定中“柳叶剑侠”逸尘道长,以及群雄皆知晓“幽冥鬼府”已然准备开始攻击,心中惊急中俱都迅疾分散各方,且提聚功力应变。

  但是没想到“鬼泣传音”的鬼嗽传讯声响起之后,并非是开始攻击,而是连连冲升且逐渐远去,不到片刻,别院外的四周树林内已然寂静无声,似乎鬼府之人已全然退走了?

  在别院内的群雄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在大门处的“霸拳”陈定中耳内,突然响起一阵隆异之声,但是立即默立细听着。

  站立一侧的“柳叶剑侠”及逸尘道长虽然见到“霸拳”陈定中的神情突然大变,似是有人传音与他说些甚么?并且见他默然颔首的不知在应允甚么?

  此时两人虽然望见“霸拳”陈定中的神色有异,似乎有甚么人传音与他传达甚么讯息?但是皆未曾在意,心中只是疑惑不解的猜测着,不知鬼府之人为何会突然不战而退?

  突然!“霸拳”陈定中神色欣喜无比的朝“柳叶剑侠”及逸尘道长两人笑说道:

  “哈……哈……哈………柳兄、道长,两位为了道义,立即率数十位同道赶来相助老夫,两位果然神威无比,竟然使鬼府的阎鬼婆自知不敌已然退走,使得老夫的别院固若金汤,实乃本院之大幸!两位,现已时近晌午,若归返城内用膳已然不及,不如且在老夫别院中粗简用膳,然后再与众位同道返回城内如何?哈……哈……哈……

  两位总不能让外人耻笑老夫,连一餐粗茶淡饭也舍不得让同道裹腹的骂名吧?”

  “柳叶剑侠”柳一风及逸尘道长两人,此时实在难以猜出鬼府之人为何会突然退走?但是鬼府之人退走也是确实,已无须耽心同道有何凶险了,因此耳闻“霸拳”

  陈定中之言,当然也不会拒绝餐后再返回城内。

  且说另一方“狂龙”司马玉虎站立树梢上,准备观望“幽冥鬼府”攻入别院的激战情况,并且有意趁着别院内的人被鬼府牵制时,便可寻那陈老匹夫父子俩一拚。

  但是耳闻四周树林内突然相继响起“幽冥鬼府”鬼嗽齐鸣阴森骇人的“鬼泣传音”传讯声,以为“幽冥鬼府”的人即将开始发动攻势了,然而万万没想到“幽冥鬼府”的人,竟然不是开始攻入别院,而是虎头蛇尾的全数退走了!

  正自懊恼且不解时,突然发觉下方有轻微的枝叶沙响声传至,心中一惊正欲纵离之时,倏觉一股香味扑鼻,并且已见到一团淡红香雾,由下方疾涌而上,虽不知那团淡红香雾是何物?但是已然脚尖疾点,身躯暴纵而上凌空斜掠,避开那团淡红香雾。

  但是倏见左方又有一个,虚幻如无物的淡淡身影疾掠而至,心中一惊迅疾右斜闪避,但是那个淡淡身影,竟然如影随形的已然接近不到三丈之距,这才看出竟是一个身躯瘦小,面蒙黑纱的黑衣人。

  蒙面黑衣人的功力甚高,竟然比“霸拳”陈定中高了不知几许?仅在眨眼间便已追至不到半丈之距,一片似虚似实的雪白掌影,也已疾如电光石火般的拍向司马玉虎,而且不带丝毫风声!

  司马玉虎虽也惊急飞掠且闪避对方掌势,但是对方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依然如影随形的追至,因此急声叫道:

  “你是甚么人?在下与你……”

  但是那个蒙面人毫不理会司马玉虎的叫问声,身影迅疾接近,雪白掌影已然疾拍至不到三尺之距了!司马玉虎心知已然闪避不及,只得双掌迅疾施出“游龙手”

  中最严密的防守招式迎挡,但是却听一声脆声冷笑,那片雪白玉掌竟然如同虚无之物,穿透了自己掌势,劲疾的拍在右胸口上,霎时一股强劲的阴寒劲气透胸而入,骤然震得他胸口剧痛喉中一甜,真气已然不继,身躯迅疾往十余丈下的地面坠落。

  但是此时立身在高有九丈余高的树梢上,若坠至地面恐怕不死也要骨断筋伤了,尚幸惊急中,立即强提丹田内的残余真气,看准了下方的横枝,双手大张的狂急紧紧抱住横枝,身躯随横枝震抖连晃之后,终于侥幸的消除了坠势。

  但是危险竟然又接踵而至,那个身躯瘦小面蒙黑纱的黑衣人,已然尾随追至,竟然无视司马玉虎已然受创,再度施掌狠狠的拍在他后背上,并且也挥出一团淡红香雾。

  司马玉虎再度身遭重击背后骤然一痛,霎时伤上加伤的连连喷出数股血箭,双臂已然无力搂抱树枝,身躯再度往下疾坠,并且就在此短暂的刹那间,已然吸入了不少淡红香雾,使得胸口内恶心欲呕,而且全身酸软无力,且真气涣散神智欲昏,顿时心知那团含有香味的淡红香雾之中有毒!

  “啊……”

  一声剧痛的惨叫声中,身躯已连连坠撞下方浓密的枝叶,虽然撞得他身躯剧痛,但是也因此使得他欲昏的神智,略微清醒未曾昏迷,并且也因连连的撞击,使得迅疾下坠的身躯,也已减消了些许坠势。

  身躯坠落地面的霎那间,再度遭至劲猛的撞击,使得身躯震弹数尺再坠,口中黑血也连连喷出,但是反而更使迷茫欲昏的神智,又略微清醒些了,于是立即强忍着肌骨欲散的剧烈痛楚,将颈内可解百毒的“三目金赡珠”迅速拉扯出塞,入口内。

  在此时,突然听见上方传至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之声:

  “哼!甚么功力高绝的后起之秀‘狂龙’?也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废物,却险些毁了本姑娘的大事!小毒、小残,你们去将那个臭男人抓来!”

  “是!小姐!”

  “是!小婢这就去……”

  似是主婢三人在树梢上对话,突听先前应声的女婢惊呼道:

  “咦?小姐,这人还能动……啊……”

  司马玉虎将“三目金蟾珠”含入口内后,果然发觉体内真气逐渐活络,而且沉沉欲昏的情况已逐渐消失,但是胸内脏腑甚为疼痛,且全身肌骨欲散,略微挣动便剧痛得肌肉发颤。

  但是耳闻树梢顶端的三女之言,心知大敌尚在,因此只得强忍剧痛支撑身躯欲起,突然眼见一个左侧有一个年约豆蔻,发挽双髻的黑衣姑娘疾掠而至,心知是应声而来的女婢之一。

  但是听见她的惊叫声后,心知那来历不明且功力高绝的蒙面女子,必然会再度追击自己,因此已顾不得全身肌肉筋骨的剧痛,立即提聚残余真气,踉跄不稳的狂急奔掠。

  “噫?……小姐,他的功力未并消失……叱!哪里逃!”

  “咦?怎么可能?这是我自己炼的独门‘迷神散功粉’连老不死的也没解药,他怎么可能……快追……”

  司马玉虎虽然狂急飞掠,但是功力尚存时已不敌蒙面女子,而此时内腑重创功消七成,再加上全身痛楚不堪,当然掠速迟缓,仅是片刻便已被随后而来的三女追至四丈不到之距。

  突见前面黄浪涛涛,竟然已立身河畔一片两丈余高的岩地边缘,因此猛然转身喝道:

  “站住!”

  三女果然闻声定身,并且分三方围住他,此时司马玉虎因狂急奔掠,因此使得内腑及身躯更为痛楚,口中血水尚不停的溢流着,鼻息也急喘得呼呼粗响,但是依然挺立岩缘,冷冷的望着蒙面女子沉声说道:

  “姑娘,在下不知你是何许人?也不知与你有何冤仇?但是你主婢三人为何要骤然袭击在下?”

  蒙面女子闻言,立时不屑的冷笑一声说道:

  “哼!凭你哪有资格与本仙子有仇?只不过因你突然现身河洛一带,掀起了众多争纷,因此妨碍了本仙子逐一控制黑白两道高手的大事,当然要除掉你这个绊脚石了!废话少说!小残、小毒,拿下他!”

  “是!小姐!”

  “叱!要命就乖乖受制,否则……”

  两婢依令同时迅疾前掠扑向司马玉虎,但是司马玉虎自知不敌,因此突然惨然大笑的说道:

  “哈……哈……哈……休想!在下宁可一死也不会任你们捉弄……”

  笑语声中骤然暴纵仰翻,霎时身躯已疾坠而下“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已然沉入涛涛急流之中没顶不见了。

  “哎呀……小姐……小姐……那人跳入河内了!”

  “哼!没有用的贱婢!算了!看在他尚有点骨气的分上……”

  蒙面女子虽然怒斥两婢,但是却也被他宁死不屈的行为,感到有些愕然默默的望着河水,但是此时突听一婢怯怯说道:

  “小姐,那人……他真的会因此便一死了之吗?他会不会……说不定他的水性甚高,因此欲藉河水脱身?”

  另一婢闻言也立即接口说道:

  “对耶……小姐,如此一来岂不是……”

  蒙面女于闻言顿时猛一跺足,并且急声说道:

  “对呀?快……快传令本谷所属……还有传令尚未远离的‘幽冥鬼府’贱妇以及陈老狗,立即沿岸详搜!不论死活一定要找到他,并且要详查他为何未遭‘迷神散功粉’迷失神智?且依然保有功力?”

  “是!小姐,小婢这就传出‘神魔令’!”

  司马玉虎心知最危险之处也是最安全之处,因此跳入河内脱身后,便迅疾潜至下游不远的河畔芦草丛中,并未远逃,依稀听见那不明来历的蒙面女子主婢三人之言,霎时心中大吃一惊!

  听她提及甚么“迷神散功粉”想必便是那些淡红色的香雾了,再加上之前当面相对之时,便已听见她毫不忌讳之言,莫非她善于施毒?已然用不知何等的不明剧毒,分别控制了“幽冥鬼府”府主及“霸拳”陈定中两人?

  若真是如此,那么尔后必然会有不少鬼府及陈老匹夫的人,在附近河岸追查自己的下落,因此须及早离开以免遭他们寻至,而且绝不可返回岩堡,以免行踪泄露后,拖累了岩堡内的三位拜兄及三位嫂子,还有众多血性兄弟!

  因此司马玉虎趁着尚无人严密搜寻之时,立即顺着水势迅疾流往下游,然后迂回远离河畔,并且灵光一现的故意泄露些许行踪,然后往西南方的嵩山丘陵山区深入,到达了昔日与“紫衣罗刹”费敏慧“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主婢坠入湍流内,那处水底隐秘暗洞之中。

  七日之后,司马玉虎在宁静且无人打扰的水底暗洞中,以“三目金蟾珠”疗复毒伤,并且服用“妙灵丹”疗伤调息,虽然伤势已然逐渐稳定未曾恶化,但是内腑伤势尚甚为严重,而且功力仅恢复四成不到。

  不论是人或是禽、兽,每当遇到危险之时,大多会回到居处或隐秘的巢穴避祸,因此司马玉虎也不例外的,立即隐秘行踪抱伤赶返‘熊耳山’的绝谷中。

  在绝谷中得‘金兰芝果’‘金丹玉液’及‘千年茯苓’之助,再加上玄奥的“六龙神功”疗伤半个月之后,内腑伤势终于逐渐减轻即将恢复。

  尔后相继回思与“霸拳”陈定中的一战,还有“幽冥鬼府”府主,以及那个蒙面女子的功力,终于了解在广阔的江湖武林中,有甚多奇人隐士,以及神密莫测的门帮,还有已与自己有了夫妻之实的雪姊姊,她出身的“神宫”中众多长辈,皆是功力高深莫测,难以想像的绝顶高手,而自己的功力及所学看似不弱,实则仅是微不足道的苍海一粟而已。

  司马玉虎逐渐了解了江湖武林的浩瀚,心中也逐渐有了自卑,而且武功比不上“霸拳”陈定中以及那个蒙面女子,自己又如何能报师仇及无故遭创的大恨?

  因此,司马玉虎已然抱定心志,一定要勤习“六龙神功”及“神意心法”还有武技,待功力增进有了成就之后再出谷!

  于是便开始定下了习功进度日日勤习不懈,并且依道门吸纳天地灵气的涵意,每日分别在子、午、卯、酉的时辰习练内功,吸取子、午时的太阴及太阳之气,尔后在卯、酉时辰吸纳少阴及少阳之气。

  但是眼见金色的“金兰芝果”愈来愈少即将告罄,而“金丹玉液”则是滋养“金兰芝果”的根本,因此便不再食用“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了,仅是日食多不胜数的“千年茯苓”日日炼化灵果精气,增进功力。

  时光如梭,转眼已是三个月的时光消逝了!

  此时,司马玉虎又在寒冽罡风劲疾尖啸的险陡耸峰顶端,有如三层巨楼的岩石上趺坐行功了!

  灵台清明意守丹田,心生意、意生气、气化神、神入虚,以意引气、气随意动、心通意合、神意相通,以意引丹田真气循行任督及全身奇经异脉,充盈脉络循行大周天。

  朝阳渐升,司马玉虎已然行功半个时辰了,在天人合一之中,逐渐与初升的朝阳之气合而为一,使得循行体内三阳脉中的真气,恍如受到朝阳的阳气引带,循行得更为澎湃迅疾。

  续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司马玉虎准备气纳丹田息功,返回谷地再习练武技,突然不知为何?司马玉虎原本神光盈盈且平静的颜面上,竟然肌肉略微抽搐且双眉微皱!

  原来此时司马玉虎觉得体内真气,居然一反先前平和顺畅的循行,突然愈循愈迅速,且愈来愈劲疾,原本循行各奇经异脉,再汇流入任督双脉的真气,竟然莫名其妙的逐渐旺盛强劲?

  甚为盛旺的真气迅疾归返丹田时,已然使得丹田及任、督双脉,中充胀得难以容纳,被逼得再度迅疾循行至全身各经脉中,就好似十余道突然山洪暴发的溪流,迅疾冲泄汇聚成一条洪流,灌注入湖泊中,湖泊满溢之后难以容纳,只得由另一方的出口,再迅疾冲流入溪流源头,循行归返。

  但是全身各脉络中的真气愈来愈旺盛,逐一循行归返任督双脉汇合为一时,已然更为澎湃劲疾,因此循行入任督时,却在任脉“承浆穴”与督脉“银交穴”交汇的“天桥”之处,以及任脉“会阴穴”与督脉“长强穴”交汇的“地桥”之处,皆涌生出滞碍难行的痛楚感。

  司马玉虎心中虽然惊异,但是心知是因为真气突然暴增不知几凡?因此使得盛旺的真气,循行至任督双脉交汇之处时难以顺畅循行,但是依然强行挤撑通行才会引起疼痛。

  虽然心中已然了悟体内异变之状,但是却不知体内的真气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盛旺?且汹涌澎湃得甚难控制,愈是想控制它缓和循行,所遇的抗力却是愈为强劲!

  就好像一匹驽马,愈是想将它驯服,它却愈是刚悍暴烈得不肯驯服,因此使得“天地双桥”被汹涌澎湃的真气强行通行时,挤撑冲撞得愈来愈痛楚。

  不但如此,愈来愈汹涌澎湃的真气,因为滞碍难通,竟然已堵塞在循行的经络中,使得三阴三阳脉奇经八脉的支络,也已开始充胀得有些痛楚了!

  更因此之故,原本甚为清明的脑内,也已被堵塞在三阴三阳脉中澎湃强劲的真气,充胀得脑中昏然,但是司马玉虎心知此刻若不能保持清明,以心法引带澎湃的真气依脉循行,否则甚有可能伤及经络,更甚者恐怕会走火入魔了!

  况且他的心性刚强,有一股不服输的硬脾气,因此立即强忍体内逐渐增强的痛楚,抱定心神强撑运行心法,引带澎湃汹涌的真气依序循行。

  其实他万万未料到体内的异变,全是因为他自己过度贪功而引起的异状,因为昔年初困绝谷之内时,唯恐贪食裹腹而使灵果告罄之后,将会饥渴而亡,故而甚为节制的节省食用灵果,不饥不渴时绝不贪食。

  尔后习练暗器之时,又可时时击落飞鸟享受久不知味的美食,因此服食灵果的次数愈来愈少可说已无,才使之前食用的灵果精气,在尔后的时光中全然行功炼化归为己用,逐日融入真气中提增功力。

  而现在,已然进出绝谷无碍且食用无虑,并且贪图能在短期中增进功力,因此初时皆日食“金兰芝果”“金丹玉液”以及“千年茯苓”尔后虽然仅只食用“千年茯苓”炼化增功。但是“金兰芝果”“金丹玉液”以及“千年茯苓”皆是天地间甚为稀有的奇珍,其精气甚为灵效,只要炼化归为己用之后,至少可增进数年甚或十年的功力,这也是为何他在谷中习功仅四年余,便已身具高达五十年左右的功力了。

  因此,每日所食皆无法在一日中便全然炼化为真气,故而所余灵气便散布在全身经络血脉中,尔后尚未全然炼化归为己用时又再度食用,久而久之后,未曾炼化的灵果精气,不断的瘀积于全身经络血脉穴道中,已然积少成多散布在全身各处。

  时隔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之后,随着真气的增进功力自是愈来愈高,功力愈高真气循行也更为迅疾,炼化精气的速度当然也随之增迅,如此交替循环,因此使得原本积存于全身经络血脉中的灵果精气,终于在今日突然被循行迅疾的真气,一丝一丝的逐渐引出融汇入真气中,当然使得真气暴增甚多,愈来愈汹涌澎湃得难以控制。

  愈来愈盛旺,也愈来愈汹涌澎湃的真气,逐渐充盈在全身经络循行,但是却被“天地双桥”的狭窄通路所阻,因此使得任督双脉与全身经络相通的“天地双桥”

  被愈来愈汹涌澎湃的真气,挤撑充胀得甚为痛楚。

  因此,司马玉虎在寒冽罡风的吹拂中,依然觉得全身炽热且身躯上尚涌出一些汗水,可见他此时是多么的痛楚了。

  但是再痛楚也不能放松心志,否则甚有可能经络受损或走火入魔,因此只能强忍“天地双桥”处愈来愈剧烈的痛楚,强撑运行“六龙心法”引带真气循行,期望能引带汹涌澎湃的真气逐渐平复!

  续又过了两刻时光,司马玉虎已然口干舌燥脑中昏然,再也难忍受体内澎湃洪流充涨全身经络,而引生出的炽热及痛楚,即将无法再定心运行“六龙心法”甚有可能要走火入魔了!

  就在此时,司马玉虎倏觉“天地双桥”同时涌生出一股剧痛,并且感觉数声轻微的喀响声,接而任督双脉“天桥”的“承浆”“银交”两穴“地桥”的“会阴”

  “长强”两穴,相继骤然一震,霎时充胀在任脉内的真气骤然上冲脑门,督脉内的真气也恍如暴发的洪流,劲疾涌入任脉丹田内,续又出丹田往上冲升。

  司马玉虎迷迷蒙蒙中只觉强劲的真气已然冲破滞碍,并且好似听见全身骨骼有如炒豆似的连珠暴响,但是脑门内突然被劲疾如洪流的真气骤然一冲,霎时冲得脑中轰然眼前一黑,已然人事不知的昏倒在地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由昏迷中幽幽清醒,只觉全身的痛楚已消,但是眼前却是万点金星闪烁,好像身处虚无天际之中,但是耳内却听虫鸣啷啷似是近在咫尺!

  惊急的挺身坐起,下意识的环首张望一会,这才发觉方才在眼前的金星竟然是天际星辰,原来已是黑夜时分了,但是自己却能清晰的望见四周景状,发觉自己依然身处峰顶之上!

  再回思昏迷之前……突然发觉自己此时并未行功提气,可是体内有股不算弱的真气,竟然在任督双脉及全身经络中自行循行着?

  司马玉虎默查体内异状及此,立即准备趺坐行功默察,但是心意刚起,霎时便觉丹田内骤然涌出一股旺盛强劲的洪流,迅疾经由任督双脉往全身各经络中循行,而且“天地双桥”处竟然毫无阻碍?

  不但如此,甚而汹涌澎湃的真气迅疾循行中,全身上万个毛孔中皆一一涌出丝丝真气,在身躯外交织成一团密实的护身真气,将寒冽的罡风排拒在身周五寸之外!

  心中惊异中,突然恍悟自己的“天地双桥”已然贯通了,顿时狂喜无比得脱口大叫出声:

  “啊?‘天地双桥’?我的‘天地双桥’已然贯通了?天哪!太好了!哈……哈……

  哈……我成功了!心境平稳时便有部分真气能自行循行,但是心意一起,丹田内盛旺的真气便能迅疾涌出循行,哈……哈……我已将‘六龙神功’练至六……不……应该至少练达七、八成了吧?太好了!”

  狂喜的笑叫声中,已然逐渐将功力提至极顶,于是身周无形但是有如实体的护身真气,已然逐渐往外扩张,六寸……七寸……八寸……一尺……竟然逐渐厚达一尺六寸左右方止!

  内心狂喜无比中,突然右手曲指疾弹,霎时便听劲风嘶啸,前方两丈余外的岩地已然石粉飞扬,待石粉被寒冽罡风吹敌后,竟然露出一个寸余宽四寸余深的圆洞!

  “啊?是……是我……弹的?指劲……我并未刻意提功,指劲竟然能将两丈余外的岩地,弹出一个四寸余深的洞?”

  难以置信的迅又连连弹出数道指劲,果然指劲连连将坚硬的岩地,弹出数个四寸余深的圆洞,于是逐渐提功逐渐远弹,竟然弹出四丈之外时,尚能在坚硬如铁的岩地上弹出一个寸余深的小洞,若是弹在血肉之躯……

  惊喜无比中心意一动,身躯竟然恍如神幻般,已然立于四丈外的数个小洞前,顿时惊怔得愕立回望,半晌才喃喃低语着:

  “啊?我的身法……莫非……是了!‘六龙神功’及‘神意心法’中皆有详注‘心生意、意生气、气化神、神入虚,以意引气、气随意动、心通意合、神意相通。’‘神为本意为用,神为招意为式,意者!目视意起、触之意起、觉之意起、心应意起、神应意起、意起身动是为神意之技!’没想到自己意外的贯通了‘天地双桥’后,不但使功力暴增,甚而连‘神意心法’也已豁然有成?嗯!趁此时再行功试试!”

  于是司马玉虎再度趺坐运行“六龙神功”片刻间便已灵台清明意守丹田,心生意、意生气、气化神、神入虚,以意引气、气随意动、心通意合、神意相通。

  行功不到一刻,司马玉虎只觉灵台内空明得如同一片虚无,仿佛空洞广阔得可纳入天地一般!并且似是有一片赤、青、黄、白、黑五色的雾气逐渐涌生,使得灵台中恍如成为光怪陆离的虚无缥缈仙境一般。

  (注:人体中的三阴三阳以及奇经八脉,皆与人体的心、胆、肝、大肠、脾、膀胱、肺、小肠、肾相通,可称为九宫之数,但医经中则以人体五脏肝、心、脾、肾、肺为主,且为五行之数,而肝为青、心为赤、脾为黄,肾为黑、肺为白,故而所谓的“五气朝元”便是指循行通达肝、心、脾、肾、肺的真气已然盛旺精淬,尔后便迈入人体极顶的“五气朝元”之境,至于所谓的“三花”则是意指人体内的“精、气、神”人体精、气、神又与五脏息息相关,因此“五气朝元”已达“三花”

  自然也盛,才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合称,高达此境之后,若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时,便可迈入以气御物,百丈外伤人的“剑仙”之境,甚或以“精、气、神”

  凝炼聚孕出“元神”。)

  神意入虚气随意行,那片赤、青、黄、白、黑的五色雾气愈来愈浓密,满布空洞的灵台,并且逐渐增扩充胀之后,突然分别由他顶门的“天聪穴”“前顶穴”

  “百会穴”三穴,分别射出赤、黄、黑三道雾气,而“承光穴”“通天穴”两穴则射出白色雾气,还有“目窗穴”“正营穴”两穴则射出青色雾气。

  赤、青、黄、白、黑五色雾气冲出头部穴道之后,迅疾在头顶寸余高处再度逐渐融合,竟然又形成一片似虚似幻,风吹不散的五彩雾气,恍如在头顶戴了一顶五彩花帽似的!

  然而在似虚似幻虚无缥缈的五彩雾气中,突然又逐渐幻化为一团白茫茫的雾气,而且白茫茫的雾气愈来愈明亮,也愈来愈密实,竟然分别在“前顶穴”“通天穴”

  “正营穴”三穴之上,浓聚成三朵恍如含苞待放的雪白莲花一般。

  继之而起的是,如同三朵含苞待放的雪白莲花,似乎被“六龙真气”幻化出的五彩雾气,滋养得逐渐绽开,甚而由三朵莲花的花心中,逐渐涌生而出一片白亮光华,在头顶上逐渐扩涨成一团圆形白光。

  而此时,司马玉虎的俊面上神色庄严萤光盈盈,似乎已然神入灵霄天人合一,仿佛天地已然浓缩为芥子,可神游太虚了!

  似虚似幻的雪白莲花在头顶飘浮不散,约莫刻余之后,白亮光华逐渐回缩入雪白莲花之中,接而雪白莲花又逐渐幻化为白茫茫的雾气,又恢复为五彩雾气,再逐渐由七大穴归返灵台,终于消失不见!

  未几,司马玉虎已然笑睁双目,双目中精光暴射,随及又慢慢恢复常态,并且喃喃笑语着:

  “想不到短短的一日时光中,我不但贯通了‘天地双桥’甚而已达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可见‘六龙神功’确实非比寻常,初时甚难习练,甚而久食‘金兰芝果’‘金丹玉液’以及‘千年茯苓’增功,功力进境依然迟缓,然而实则是因为真气散布于全身经络中,待体内真气充盈满溢之后,便可神功大成一举突破极顶,迈入‘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也无怪乎‘天风老人’习艺三十年方出师,尔后又习功一百多年,方能功达天人合一之境,再入世兵解飞升入仙道!而我习功至今仅五年左右便已功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实乃是‘天风老人’早已为我准备了‘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迅疾增功,铺妥了迈入天人合一境界之路,虽然无缘拜见他老人家的仙颜,但是……他老人家已属我良师了!”

  喃喃低语声中,倏觉耳内似是响起一声苍老笑声,因此心中骤然一惊的急睁双目四望,但是四周空荡荡的哪有人影?而且身处五十余丈高的峰顶,怎会有人避开自己的耳目上来?因此嗤笑一声的又喃喃说道:

  “嗤!真是不知在胡思乱想甚么?嗯……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又是半个月的时光消逝!

  司马玉虎的功力暴增,已然高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而且神意相通之后也已踏入“神意心法”的领域了,当然对往昔所习练的招式,更能领悟其中的优劣及破绽了。

  因为功力乃是武技的基础,功力高深再加上天资聪慧,两者相得益彰,习练各种精招妙式自然事半功倍,也更易悟解招式中的优劣。

  虽然已能深悟身体四肢的动作极限,也能轻易悟解自己或他人招式中的玄奥精髓,纵然招式中有破绽,却可出招迅疾弥补破绽,或是变幻招式弥补破绽,逐渐领悟“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也逐渐踏入随手挥扬,无处不是招无处不是式,神幻虚无的至高境界了!

  一日——

  司马玉虎正依“神意心法”的内涵,随着心意施展昔日所习的招式时,突然灵光一现的在脑海中浮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影子,因此神色怪异的立即闭目行功冥思,欲留住方才在脑海中浮生出的虚无影子。

  已然功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因此默立冥思中,灵台已迅疾清明空洞,也逐渐空洞得似乎可容纳天地一般!

  突然!在空洞如虚无缥缈的蒙蒙雾气中,由远方逐渐浮现出一个似虚似幻的影子,而且愈来愈近,也愈来愈清晰,竟然逐渐显现出一位身穿灰长衫,发挽道髻横插一支发簪,手执长尾拂尘,仙风道骨不知年龄若干的老者,并且满面笑颜的逐渐接近。

  但是,对这位仙风道骨不知年龄若干的老者,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儒似道仙风道骨的老者,满面笑颜的微微颔首,并且将手中长尾拂尘微微一挥,仙风道骨的老者竟然已消失不见了,脑内突然又变成一片虚无缥缈的蒙蒙雾气!

  但是接踵而来的,竟然又浮现出一位身穿淡粉色碧罗纱衣裙的女子,在虚无缥缈的雾气中,恍如一位凌波仙子凌空飘至,可是面部却朦胧不清,看不见她面貌如何?仅能见到她腰际插着一支雪白玉笛,右手执一支雪白色的玉剑,如同仙女飞舞般幽雅悦目的舞着玉剑。

  看她缥缈迟缓全身空门大开的舞着玉剑,似乎是仅供观赏的剑舞而已,然而再仔细观看,且冥想攻入她的空门中时,却觉得空门似乎已全被随手轻拂的玉剑封住,使得原本看似空门大开的剑势,竟然严密无隙得不知该由何处攻入?恍如宏广开阔的天地中,满布着星辰、云雾、山川、河谷、森林、溪流,以及万禽万兽,处处有物,处处静中欲动!

  倏然!身穿淡粉色碧罗纱衣裙,幽雅悦目舞着玉剑的女子,原本朦胧不清的面貌,竟然已逐渐显现出一张年约二九之龄,端庄娴淑却又似黠慧俏丽,宜嗔宜喜的瓜子睑。

  只见她,柳眉如黛凤目清澈,如同一泓深不见底的水池,瑶鼻尖挺,樱桃小口微翘,似羞笑又似黠笑的迎面望来。

  司马玉虎被突然显现的丽容望得一怔时,突然见她一双美目斜瞟,朱唇微翘似羞似嗔的欲言又止,接而玉剑竟然迎面疾刺而至,顿时心中一惊!霎时脑海中的影像全然消逝荡然无存了!

  司马玉虎怔愕之中,回思自己以往似乎从不曾见过那位老人家及美姑娘,可是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为何会在脑海中浮出如此景象?难道自己习功过度心生幻象?因此已喃喃自语说道:

  “嗯……习功过甚或是功力达至某一境界时,行功之中甚易涌生幻象,万一不查之下,恐将走火入魔!莫非我方才便是……嗯……看来须暂停习功略微舒解心境才是!”

  想及此处,突然又想起那个功力高绝的蒙面女子,曾施毒暗害自己,虽然自己曾以“三目金蟾珠”化解了毒性未曾昏迷,但是听她主婢之言,似乎已用不知名的剧毒,控制了“霸拳”陈定中以及“幽冥鬼府”府主,而且还想控制其他甚有名声的高手驱使。

  由此可知那个蒙面女子善于施毒,而且有意控制武林,万一三位拜兄及嫂子们,以及认识的人也被她控制,那岂不就遭了?

  记得在山洞中获得的众多遗物中,在“毒尊”的遗物中,除了自己佩挂在身上可解毒的“三目金赡珠”外,尚有一册“毒经”说不定可由其内习得一些防毒之技?

  因此,司马玉虎立即欣喜的返回洞府,在石橱内众多秘笈经册中找出了“毒经”

  开始阅研。

  数日之后——

  在明亮且舒适的石洞中,突听司马玉虎的大笑及笑语声响起:

  “哈……哈……哈……“毒经’内的详注果然明确无误!太好了!原来‘三目金蟾珠’乃南疆蛮荒中的异种,额间单目珠可吸取各种不同的毒物,怪不得以前浸泡入水,供慧姊她们饮入腹内,便会将毒物吸聚排出体外了,而这两粒由巨蜈眼眶挖出的目珠,虽然不如‘三目金蟾珠’有效,但是也可吸毒及驱毒,而这些由骨节中挖出的节珠,虽不能吸毒,但是却可避毒,而且愈紫红色的功效愈强,足可在两丈之距避毒,而红色至淡粉色的逐渐较差,但是也可将毒拒在三尺之外了,而这两粒拳大的澄黄蛇目珠并无避毒功效,只能驱虫蛇而已,只可惜当初未曾先详阅此册‘毒经’否则或许能在那只巨蛛及巨守宫体内,也寻得驱毒避毒之物也说不定?”

  岩洞内,赤裸上身仅穿虎皮裙的司马玉虎,手中捧着数十粒大小不同的亮丽珠子,爱不释手的看了一会才放入一只玉盒内,再度开始详研“毒经”。

  尔后每日皆在山林中寻找毒物及各类毒草,并且也寻找一些药草制作解毒药。

  在药理方面,若是单纯的一种毒较易解,若以各种不同毒物混合者,或许也可逐一查明再逐一解消,但是最高明的毒药,乃是以各种会相克或相生的不同毒物,融合成可控制的毒性,除非独门解药,外人甚难化解,否则仅解消其中某一种毒性时,却使另一种毒性立即发作,而使得中毒之人身亡。

  有些毒药或许可用其他药物逼出体外,或是以内功逼聚一处再放血泄出,但是有些专精之人所配出的玄奥毒药,只要一入人体便聚于体内某处,或散布各处无法驱出,唯有独门解药才能化解或驱出,或是以奇珍异物吸出。

  也因此之故,所以在江湖武林或是蛮荒之中善使毒物者,也甚为顾忌别人施出的毒物,唯恐中毒之后无能化解而受制于人或命丧,除非是对世间各种毒物皆曾精研精专,能配出各种不同独门或流传于世的毒药之人,或可如同医者的望、闻、问、切之法,依嗅闻、把脉、观查中毒症状,询问中毒异状,便可对症下药解毒,或以毒攻毒或以独门手法驱毒。

  司马玉虎费时两月余详研“毒经”发觉内里甚为精奥,而且也了悟毒物虽可害人,但是也可用之治病,但是绝非不懂药物药性的人,能在三、五年的时光中便能深研入悟。

  但是既然已知晓那个蒙面女子,欲以毒控制江湖武林,自己甚为耽心拜兄们的处境及安危,哪有时间深研入悟?因此仅是详阅熟记在心,待尔后有闲再研习了!因此,又想起“紫衣罗刹”费敏慧,她带着“隐医”唐飞云的一些手稿与自己分手之后,不知是否习练出心得?如果由她习练“毒经”可能会事半功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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