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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赴雪 正文 第100章

所属书籍: 春山赴雪

    第100章第100章川蜀军几大将领先……

    川蜀军几大将领先后出事,而光义帝身死,战事仓促起。孔将军身死疑团,背后真相,可能导致朝廷的严查。流言四起,将士人心惶惶。军心不在,如何拦下霍丘军?

    答案只需一个——照夜将军的回归。

    卫长吟眼睁睁看着,对方军队的混乱,在那位少年将军的回归后,军心收拢,上下成一。可见照夜将军对川蜀军非同寻常的意义与掌控,时隔整整半年,这种影响都未曾散去。

    卫长吟思忖:照夜将军为何活着,又为何化身南周的小公子?北周宣明帝和南周光义帝明明想要照夜将军死,如今这位将军的回归,应当是光义帝有别的心思。

    然而无论是何心思,南周那位皇帝也死了。自己这步局布置多年,而林照夜的布置又是多久?

    两军对峙,亦是两方将帅的对峙。想打赢一场战争,得猜中对方的心思。卫长吟便在猜:川蜀军即使因照夜的回归,而军心回归。但战事仓促,无论是兵力还是粮草都未达顶峰,照夜会怎样做,来扭转败局?

    林夜那边,他的回归既让身边人振奋,也让身边人充满疑虑。

    尤其是亲自领林夜回归的陈将军,颇为自得,恨不得和身边所有人吹嘘:是我慧眼识珠,最先认出大将军的。

    当日暴雨日,关于照夜将军被叛徒害死的流言不胫而走,陈将军怒气冲冲逼近行宫,想要找光义帝要个答案。阿曾和林夜互相配合,稳住陈将军。而林夜的回归,自那时,便在陈将军那一方定下了议程。

    整整一个月,陈将军守着这方秘密,终于收到了云开月明之日。

    陈将军和困惑的赵将军说:“那天,就是我威武神勇……”

    林夜:“陈听,你带三千骑兵,快马行夜,偷袭凤翔城。”

    陈将军:“啊?!”

    三千骑兵?凤翔?凤翔不是北周之地吗?他们如今和北周议和,怎么过河攻北周城池?不怕宣明帝出兵?

    林夜立在山巅,目光幽望着崇山峻岭之外看不见的城池之地:“听令。”

    林照夜和林夜不同,林夜细致温和,照夜冷漠强硬。照夜在战场上的命令不和人多解释,他只需要部下听话。此举容易刚愎自用,昔日孔将军多加劝阻,照夜也不加悔改……如今想来,孔将军的背叛,也应是聚沙成塔吧。

    林夜眸子在晨光下轻轻一眨,不再想故人了。

    他要赵将军拿出舆图,召集将领们布置战术。他先将战旗插向凤翔的方向,食指中指捏着那枚战旗,中途,在战旗要落到凤翔城上时,林夜手指又朝后退。

    营中军士们惊疑。

    帐外急报来临:“报将军,金州发来军粮,下午时便能到达。”

    众将惊喜:“太好了……”

    这场战事突然,朝堂态度模糊,如此时机的军粮,正说明朝廷的支持。想来应是陆相等朝廷众臣到达金州,要支持川蜀军打这场战。

    林夜自不如部下那般天真。

    但“军粮”消息配着他手中所捏的小小战旗,皆让他眸子浮起一重清薄荧光:陆轻眉在执行与他的合作了,后部便可放心交给金州,他只需将敌人逼出大散关即可。

    大散关苍茫浩瀚,崇山峻岭,地势重要,乃是三国交接之处。无论霍丘和北周有何筹谋,皆不能入南周。

    林夜的战旗插在了离凤翔三里地的山岭上——“攻凤翔。”

    “援军粮。”

    当川蜀军的军队发生细微变化时,遍观全局的卫长吟,也刚刚从金州那边的山贼探子送来的消息中,得知誉王世子押送粮草,朝北行来。

    运粮队不过千人,而——帐外急报:“将军,哨兵探到消息,川蜀军中那位陈将军已经很久不见出现了,而有一队人从左后翼奔出,朝东北方向驰去。”

    东北……

    卫长吟的目光落在沙盘上的山岭水川处,沿着山水方向,他看向翻越大散关后,一马平川之外,正是北周的凤翔城。

    卫长吟深黑的眸子微沉,绷着的面孔更紧了一分:凤翔。

    为何是凤翔?

    难道照夜认为,自己的弱点是凤翔?还是,他猜出霍丘和北周的合作就在凤翔,要一举捣入凤翔,拿凤翔威胁霍丘和北周?让北周那位宣明帝也拉入这场战局?

    若凤翔城破,恐怕宣明帝会找霍丘算账。

    好……好一出“围魏救赵”,好一个“照夜将军”。

    卫长吟手中所捏的旌旗,插向凤翔之地:“派兵援凤翔。”

    手下正要听令出营,卫长吟话锋一改:“然后,我们这样做……”

    听令的将领露出敬佩之色,朝将军拱手后,仓促出帐——

    李微言带着不到千人,护送军粮前往大散关。这分明是朝廷给林夜的定心丸:他们此时尚不知战局,但金州不撤民,便是陆轻眉给林夜的回应。

    李微言只是在思考:为什么林夜会在战场上?这位假的小公子,难道会打仗?

    若说会打仗,那他身份是……李微言想到光义帝身死那夜,林夜口中说的川蜀军中和光义帝的那些算计隐情。若非核心人物,哪里会知道那么多私密的事。

    核心人物……

    李微言微微色变。

    “又打仗了。”

    “我们能赢吗?”

    “娘,我不想再搬家了。”

    李微言眸子看向一路上遇到的迁徙百姓,各个面黄肌瘦,形容枯槁。有人去询问,他们刚从大散关逃出来,说那里已经烧成了火海,村落全被炸毁,而军队征用了他们满村的壮士和粮食。

    枯槁伛偻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双目麻木地在土地和山川间跋涉。他们遇上军队的送粮队,便默默站在路边,自觉上路,好让军队先行。

    这样的秩序,让李微言诧异。

    而李微言一想,便明白如此缘故:此地常年打仗,百姓皆有自知。

    只是方太平了数年,战火再起……李微言听到了小孩子的细弱泣哭声。

    李微言不是一个常发善心的人,但他禁不住看向路边百姓,撞上一人目光。那人并不认识尊贵的世子,更不知道这位世子是被人看中的未来皇帝,他只充满希望问:“大将军,有了这些粮食,你们就能打赢这场战争吧?”

    李微言无话。

    他满是戾色的眼眸收回去,他从自己的怨愤委屈中收回神智,看向这些沿路奔走的平民。他看着他们,又想到那个明明不喜他、却从霍丘国探子那里救他一命的城中老汉。

    这世上的人……真是千奇百怪。

    他当真看不懂。

    “殿下,有敌袭——”前方探路官急报。

    “嗖——”燃着火的箭只刺穿长穹,朝运送粮草的马车袭来。

    粮草队纷纷拔出武器,有军人直接扑向粮草,百姓们尖叫奔跑,李微言倏地拔刀:“护住粮草——”

    地面嗡嗡震动,千万马蹄奔跑,擡头间,隐看到霍丘军黑色大军挥舞刀剑,南下纵马驰来。“簇簇”几只短箭刺入马车,火焰一簇而起,众人飞扑着上前。

    混乱中,李微言躲开一只朝自己射来的箭。他勒马闪到一车马前,紧张地握住刀锋,朝自己人嘶吼:“他们想烧粮草,不能让他们得逞。照夜将军还等着这批粮草……”

    “照夜将军”,无论是己方军人,还是逃跑的百姓,都滞了一瞬,朝他看来。

    众人目中一瞬惊疑,李微言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朝人吼道:“还不听令!”

    众人纷纷醒悟,有的来护粮草,有的奔向敌军。而那些四散的百姓,竟有汉子大着胆,摇摇晃晃地扑过来,招呼身边人:“照夜将军的粮草,不容有失……”

    李微言神色微动:他本是试探。而原来这里人,真的这么信赖“照夜将军”?

    可他们信赖的照夜将军……

    一位哨兵纵马从不远处山崖驰下,边奔边吼:“殿下,我们的人来了!大将军派人来援助我们了……”

    高悬旌旗插在马背上,日光下,有将士们运刀飞马。骑兵在平川上,几是无敌的存在。这只军队行速极快,朝向放火的敌人:“弟兄们,杀了他们——”

    一擡长箭,一骑兵下。双方对敌,上千军士,在此地展开一场剧烈厮杀——

    林夜站在沙盘前,插下一枚枚旌旗:“陈听带骑兵出行,川蜀军中,必有霍丘的探子。卫将军布置多年,不可能不在失去照夜将军的川蜀军中布置探子。而我要做的是,误导那些探子,让他们告诉卫将军,我派兵攻凤翔。

    “凤翔是卫将军和北周的重要秘密地。卫将军不想得罪北周的话,就不得不派兵援助凤翔。

    “然后……”

    陈将军:“然后?”

    林夜:“你和人交接,只派少数受伤军人去凤翔,大部分骑兵,则去护军粮。下午时,军粮必须到达大散关。”——

    卫长吟站在沙盘前,拔下一枚枚旌旗:“照夜攻兵凤翔,一定认为我会援助凤翔。凤翔自然重要,但我赌他不想和北周开战,他不是真的想攻凤翔。

    “他真正想要的,应该是那批军粮顺利到达。阿鲁,你带兵悄悄潜出,去放火烧那批军粮。

    “照夜希望我援助凤翔,那我就援。但是,这只是做戏,离凤翔三里地外,是大散关的最后一道山岗,你们在此撤兵,绕后回军粮处,配合阿鲁等将士,将那批粮草,全部点燃。”

    卫长吟将一枚旗子插在凤翔三里外的山地:“而我,在此地有兵。我要在这里,困住照夜的军队,削减他们的兵力。”——

    林夜站在沙盘前:“离凤翔三里地的山岗上,残兵到此,立刻遁入山中,绝不和卫长吟的军队硬碰硬。只要在山上,化整为零,敌人不好打。我要在这里,消耗敌人的兵力。”

    陈将军已经去执行任务,站在林夜身后的,是赵将军:“然后呢?”

    林夜目中浮起一丝笑:“然后,我们的援兵,就到了……”

    赵将军吃惊:援兵?在离北周凤翔三里地的地方?他们在那里还有援兵?——

    计中计,碟中谍。双方互相谋算,各自思量。

    当军队在运粮地交战时,骑兵长奔,凤翔三里地外的山岗上,双军亦然交战。霍丘军有卫长吟派来的人,也有卫长吟原本留在此地的人,他们对上川蜀军派来的老弱病残,哪里会失手?

    不想对方兵马,一见面后,便策马没命地往山中躲。一入了山,他们便如泥牛入海,跑得没了影。而霍丘军疑惑后,也不恋战,执行卫长吟的下一步计划:绕路前往敌军运粮地,配合自己这一方的阿鲁将军,毁了川蜀军军粮。

    但他们才行动,便有哨兵脸色苍白:“不好了,我们被围了。”

    将领斥:“胡说。这里是我们的兵马,哪来的敌人……”

    然而山头如墨,墨如潮涌。沉闷的空气如黑云般朝他们压来,他们当真看到黑压压的山头后,有密密军队,从凤翔的方向,向他们驰来,要将他们困在这方山地中——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上一刻己赢,下一刻敌胜。智者过招,更是刀光剑影,万般皆在计算中。东南战场是卫长吟和林夜亲自对峙,西北战场,则是和亲团、江湖人,一同抵抗兵人的南下。

    魔笛声丝丝缕缕,时轻时重,时促时缓。可见那背后人,已然慌乱。

    慌乱之人更加孤注一掷,催动笛声用的力道更重,许多音律错误,让粱尘自明景那里学到的抵抗法,变相有些失效。

    山崖上,粱尘好不容易摆脱那些杀手。百忙之余,少年半身沐浴血迹,喘着气趴在山头,大半个身快被敌人掀得飞出去。他朝下方战局望去,双目不禁红透。

    雪荔的情况好糟糕。

    明景曾教他,说自己的三哥没本事完全控制人。寻到那些破绽处,用银针刺入雪荔的颈后、脑后几处xue位,便可以抵抗魔笛一二分。

    粱尘照做了。

    但是没想到明恩的学艺不精,让魔笛音律混乱,而这么短的时间内,粱尘只堪堪学会照本宣科的刺银针方式。一旦笛声乱了,粱尘便没辙了。

    这便导致,雪荔承受的痛苦比先前更多。

    一旦从魔笛中夺回一丝神智,谁愿意再次被控制?

    雪荔的心神,便在清明和浑浊间徘徊。清明的时候,她想着她要杀白离,杀宋挽风,要找师父。浑浊的时候,她被魔笛控制着,不知道又对自己的人马做了些什么。

    战场上的血腥味钻入她鼻端。

    少女提着匕首的手指染满汗水和血水,她的身上带了伤,雪白衣襟上染了血。甚至她自己在自己的手臂上划破,她不明白为什么连刺痛,都无法让自己神智清醒。

    可是一个活人,怎能被控制呢?

    纵使万千奇怪,她亦是人啊。

    可若是人,又为何独独她无法控制自己呢?

    白离的攻击让雪荔再一次摔跌出去,她撞在一个兵人上。那兵人毫无知觉地爬起来,雪荔心中激愤间,察觉身后兵人的动作,她一匕首刺穿身后兵人的喉结,让那兵人匍匐倒地。

    匍匐倒地的一团人肉依然痉挛着爬起,雪荔透过汗水粼粼的眼睛,看着白离。

    她双目泛红:为什么杀不死他?因为自己武功不如他高吗?可是武功不如他,也有杀死他的机会。她是杀手,又不是讲信用的大侠。但她为什么还是杀不死……

    雪荔跌跌撞撞地再次爬起来。

    脑海中战鼓铮铮,人员嘶吼。什么都忘记,什么都不在乎,就剩下一个“杀”,一个“战”。

    白离擦掉唇间血,抱着手臂,以一个满不在乎的挑衅姿势,朝雪荔再露出一个笑。这一抹笑,刺得雪荔眼睛更红。她握紧“问雪”,便再次爬起——一只沾着血的手从后伸来,仅仅握住她的手。

    雪荔当即一刀挥去。

    刀尖要刺穿那人的手心,雪荔心中兴奋一起,后颈一痛。来自高处的新一枚银针让她心神放空之际,她眼睛一缩,匕首强硬收回,内力反噬逼她吐血间,她的匕首,到底没有刺穿那人的手掌。

    而来拉她的人,正是阿曾。

    阿曾将雪荔的异常看在眼中,他并不介意,只为自己可以短暂和雪荔沟通而欣慰。他擡头,感激地看眼粱尘。粱尘趴在悬崖上,新的杀手在宋挽风的示意下,朝粱尘袭去。粱尘全身沉重,根本顾不上多看下方战局,重新投入战斗。

    阿曾握住雪荔的手:“雪荔,你此时是清醒的吧?我长话短说,我们不能这样打下去。你对兵人的影响实在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撑不住,你没发现吗——你有感受到,你到底是怎么影响这些兵人的吗?”

    雪荔的注意力,这才从自己身上,放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兵人身上。

    她起初不明白阿曾在说什么,在她看来,兵人们没有神智,半死半活,可她没有向兵人下达什么命令。

    魔笛声幽微,雪荔一思考,头便更加痛。她忍痛的能力非常人能比,此时也忍不住用手撑额,额心青筋直跳。阿曾见状,不再为难她,直接说结论:“你的情绪,就是兵人的养料。”

    雪荔怔然,再次看向兵人们。

    她渐渐明白了阿曾的话:她不用下令,不用指挥。似乎她的身体,与这些兵人共享一样。当她心境稍稍平和,兵人的攻击便弱一些。当她满心暴戾,当她情绪激动,兵人们没命的攻击,让和亲团和江湖人都难以招架。

    孔老六那边带来的江湖人正在战乱中大吼:“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不会死啊?”

    “他们怎么越来越猛了?他们不吃不喝不累,可老子累啊。阿曾郎君,咱们撑不住了,能不能撤啊……小公子那边还没战胜的消息吗?”

    而战争的胜利,不是一两场。

    雪荔跪坐在地,她忍着心脏与头颅的痛楚,阿曾的声音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快两天了,我们都要撑不住了。雪荔,我已经观察过,即使你不对这些兵人下令,他们也会厮杀。你的存在,似乎就可以供养他们……宋挽风他们,在你身体上的改造,应当导致了你和兵人们的共鸣,就像‘母蛊’与‘子蛊’的共振一样。你越是对白离充满仇恨,对宋挽风充满仇恨,你越是想杀了他们,我们……死的人就越多。”

    雪荔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看着遍地死尸枯槁,堆积如山。

    她望着阿曾,阿曾幽深的目光望着她。

    她的爱恨,是旁人的养料。

    她越是恨,自己人伤得越重。她越是爱,自己人便越是要吃苦。她似乎就应该是无情无欲的怪物,某方面来说,这甚至是一种讽刺——

    也许她的“无心诀”没有失效的话,也许她不想着杀白离、杀宋挽风的话,和亲团这边,便不会死这么多人。

    死这么多人,还在继续死。

    雪荔其实不应关心身边人,不应在乎旁人的生死。然而她的目光从一具具尸体上掠过,她想到的是春风徐徐,夏日炎热,朋友们护送着和亲的车马,一路走走停停,面对生死面对磨难……

    他们无所畏惧。

    因为他们一直在一起。

    可雪荔又看到宋挽风微笑的模样:雪荔,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如果连我都是假的,你身边又有什么真实的?

    雪荔用手,抹去眼睛中的血。

    阿曾不忍:“雪荔……”

    雪荔轻声:“我认输,大家便能活吗?”

    阿曾握着她肩膀的手用力。

    雪荔:“我无情无欲,大家就受伤少吗?”

    阿曾语气加重:“雪荔,我这样说,不是要你牺牲什么。小孔雀让我们来找你,他预料了这里必有恶战,他只是没料到这场战争的险峻,可他绝不是要你牺牲,要我们任何一人牺牲……雪荔,我们是自己人,大家都在想办法。”

    雪荔:大家?

    时至今日,师徒情未必真,兄妹情未必真,十数年的情感是谎言。身在谎言中,雪荔已经分辨不出真假。就连阿曾和她说话,她也无所谓信不信。

    她曾经,以为自己谁也不信的。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原来相信宋挽风呢?

    雪荔擡眼,看到了那山崖上杀戮艰难、被敌人逼得步步后退的粱尘。她眸子艰难眨动,抵抗着魔笛的侵扰。她捂着心脏,静静地看身边人:窦燕快撑不住了,孔老六快撑不住了,就连阿曾和她说话间,也要应对兵人……

    雪荔轻声:“杨大哥,我的爱恨,可以不是养料。”

    阿曾:“什么?”

    雪荔的声音,散在夜风中:“我的爱恨,是……笑料。”

    少女面无表情,阿曾武功不如她,猛擡手扑肩阻拦。阿曾全身肌肉紧绷,可雪荔的匕首已经刺穿她自己的手臂,将她自己一只手钉在了地上。

    阿曾:“雪荔——”

    雪荔擡起一只手,拍向自己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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