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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限制文的女配 正文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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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听仰首看面前的东宫。

    午时阳光正盛,光线洒在宫殿的黄琉璃瓦上,折射出来的阳光映照着飞檐处栩栩如生的神兽,神兽之下是金顶红门,雕梁画栋。

    林听站在殿门前,不用进里面便能感受到那股专属于皇家的气派。只不过这金碧辉煌中透着一丝无情,缺少了人气,显得冷冰冰的。

    她收回眼,打起十二分精神,随内侍进东宫里见太子妃。

    太子妃此刻正在后花园里摘花,想亲手给太子做一些鲜花糕,见人来了就放下手中的花和剪子。她先看段馨宁,再看林听,温婉一笑:“段三姑娘,这位是?”

    段馨宁福身行礼:“回太子妃,她是我的手帕交,名唤林听,字乐允,是林家的七姑娘。”

    林听也跟着福身行礼。

    太子妃对林听也略有耳闻:“林七姑娘?你是那位和段指挥佥事定下婚事的林七姑娘?”

    林听勉强谨守礼节,低着头,看地上的青石板,并未直视太子妃,因为未经允许看宫中贵人是大不敬,所以就算她好奇太子妃,也忍住不看对方:“是。”

    太子妃擡手缓缓抚过身旁娇艳的花,惊扰上面的蝴蝶:“你们都擡起头来吧,不必拘礼。”

    得到太子妃允许,林听才不急不慢地擡起头来,望向前方。

    前方是小小一片花海,数不清的花争奇斗艳,而太子妃身处其中,绣金刺绣锦缎长裙压着底下的花,举手投足尽显雍容华贵。

    常人第一眼看过去只会看到花中的太子妃,不会被花分散注意。

    她擦脂抹粉的脸偏窄瘦,乍一看,五官并不是那么惊艳,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细看还是不错的,很耐看,瞧着大方端庄。

    林听没多看。

    太子妃离开花海,走进不远处的凉亭,友善招呼她们二人坐下。段馨宁表现得有点拘谨,紧挨着林听坐,太子妃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让她们喝茶吃点心。

    段馨宁受宠若惊,拿着太子妃递过来的糕点,迟迟没吃,过一会鼓起勇气问:“不知太子妃今日寻我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妃唤宫女取来那些摘下的花,一边掰落漂亮的花瓣,一边道:“以前本宫便对段三姑娘一见如故,想与你结识,今日寻你来,也是为了此事,吓着你了?”

    林听淡定地喝了口茶,对段馨宁一见如故?她不相信。

    段馨宁频频看林听,见对方面色无异,受到她的情绪感染,稍安心道:“太子妃擡举了。”

    太子妃热情地拉着段馨宁话家常,偶尔也会提到坐在她旁边的林听,没冷落林听,做事周全。

    段馨宁渐渐放松下来。

    她心无城府,见太子妃确实没恶意,便没再排斥,说话自然了不少,没那么拘谨了,到后面还觉得太子妃像一个贴心的大姐姐。

    林听默默地吃着点心,并不怕太子妃在茶水点心里放东西,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都不会在邀段馨宁来东宫的当日出手,除非太子妃敢肆无忌惮地得罪段家。

    闲聊着,太子妃似不经意问:“段三姑娘还未婚配?”

    林听脑海里的警钟敲响。

    说到婚配,段馨宁小脸顿时变通红,忙喝茶水掩饰,低垂着眉眼,回道:“我尚未婚配。”

    夏子默的父亲还没回京城,没法带他上门提亲,提亲一事暂时搁置,外人是不知道的,她也不会把这些事说给太子妃听。

    太子妃笑了笑,牵过她手:“那段三姑娘可有心悦之人?”

    其实从段馨宁的反应可以看出她有心悦之人,可太子妃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似要她亲口承认。

    林听感觉不太对劲,擡眸看太子妃,却暂未打断她们说话,继续吃点心,不动声色听着。

    段馨宁忸怩道:“有。”

    太子妃端详着段馨宁这张白嫩好看的脸,牵住她的手紧了下又松开,笑问:“是哪家公子?”

    段馨宁已经对她卸下防备,但碍于又害羞了,没说出来,只道:“以后您便会知道了。”

    林听放下糕点,拿起茶。

    太子妃还想再问,林听故意弄洒手里那杯温凉茶水,淋到自己和段馨宁的裙摆上,然后立刻站起来,充满歉意道:“失礼了。”

    被林听这一打断,太子妃不好再问下去,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让人带她们下去整理衣裙。

    她们二人前脚刚去别处整理衣裙,太子后脚就来凉亭了。

    他疾步走到太子妃面前,表情冷漠,目光如炬,出言质问道:“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太子妃笑着:“殿下急什么,臣妾只是想看看殿下心悦的女子是何等容貌,何等性情罢了,又不会伤害她,你何必为了她,扔下公务,赶来质问臣妾呢?”

    说罢,她伸手想握他。

    太子避开了,没让太子妃碰到他,冷声道:“她是段家的三姑娘,父亲是锦衣卫指挥使,二哥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你邀她来东宫,让父皇知道,会如何想孤?”

    “殿下也记得您是大燕的储君,不能越过父皇,与锦衣卫有任何关系。”太子妃上前:“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要喜欢段三姑娘?”

    “您明明也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的,为何就是不肯放下她?”

    太子对此避而不谈:“你身为太子妃,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即可,别试图干涉孤太多。”

    太子妃定定地看着他:“臣妾是太子妃,也是您的妻子。”

    他皱眉,不满道:“孤之所以娶你,是因为父皇赐婚,孤对你无情,你不是一早就知道?”

    她低低地笑了声,却含泪:“臣妾知道,也知道殿下对段三姑娘情深义重。当年她重病,您远在苏州也不惜一切代价寻药救她,哪怕要舍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太子眉头皱得更深。

    “您是太子,一举一动牵连甚广。一旦被人知道您因一己之私,如此任意妄为行事,名声难保。为了个女子,值得么?”

    太子妃拭去眼角处的湿润,缓慢地走回桌前,搅乱篮子里的碎花瓣:“可惜,段三姑娘在您送药回京前就找到其他良药治好了身体,无法得知殿下您的情深。”

    太子对她落泪无动于衷。

    她呢喃:“不对。即使段三姑娘需要您取回来的药,您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给她,只能借旁人的手。”当今陛下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纳锦衣卫指挥使的女儿。

    他不想再听:“住口。孤警告你,以后莫要再找她。”他正要离开,林听和段馨宁回来了。

    段馨宁见过太子,知道他身份,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太子殿下。”林听是通过此人衣着和行为判断对方身份的,他穿着明黄色五爪蟒袍,上面绣着祥云,还随心所欲进出东宫,准备离开前又和太子妃站得那么近。

    太子脚步一顿,侧过脸看了看她身边的段馨宁,不冷不热“嗯”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太子妃早已恢复如常,脸上也没泪了,目送太子离去。

    等人彻底走远了,她才回首看她们,眼神主要是落在段馨宁脸上,紧接着以忽感身体不适为由,让她们先回去,改日再聚。

    就这样,她们被内侍送出了东宫,到宫门外面乘马车。

    不过林听最后没有上马车,因为她居然发现今安在在宫门外,他也没避着她,就站在一个比较明显的地方,像是有话要跟她说。

    他今天依然是面具不离脸,身形瘦长,但没随身佩剑。

    林听不清楚今安在有什么事找她,也不清楚他要不要带她走,所以不能让段馨宁坐在马车里等她回来,让段馨宁先回段府。

    她并未直接走向他,而是用眼神示意他走到隐蔽的角落,待确认没人跟着,周围也没人才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在宫门外?”

    今安在双手抱臂,朝她走近,口吻古怪:“你认识太子?”

    他们同时开口。

    林听:“你先回答我。”

    今安在这几天一直在调查太子的行踪,寻找刺杀他的机会,见林听被拿着东宫令牌的内侍接走,生了顾虑,于是在宫门外等她。

    “我要找机会刺杀太子。”今安在以前没跟她说过这件事。

    林听目瞪口呆:“什么?你疯了?”刚送走如烫手芋头的谢清鹤,又要刺杀太子。除了用找死这个词来形容今安在,她想不到别了,毕竟他没复国的打算。

    今安在:“此事与你无关,当不知道就行,我不想对你撒谎才会在你问我时如实说。你还没回答我,到底认不认识太子?”

    “我不认识。是太子妃要见段令韫,我陪她来。”林听静下来想想,今安在是个有分寸的人,他要刺杀太子,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刺杀的理由是什么?”

    “他欠我一条命。”

    就算周围没人,她也压低了声音:“你真的想好了?无论成功与否,你都很有可能死。”

    今安在没跟她争论:“林乐允,我问你,如果你在乎的人明明没罪,更没一点错,却莫名因旁人惨死了,你会不会报仇?”

    林听不再劝今安在了,如果李惊秋和陶朱其中一个因旁人出事,她定会让对方加倍奉还的。

    今安在还有事要办,没空跟林听多说:“我先走了。”

    她拉住他,嘱咐道:“你打探消息的时候尽量避免到东街,不要进去,那里真的很危险。”

    “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过了?”

    林听轻哼:“是跟你说过了,但我怕你忘了,仗着自己武功高,到处去,你要知道,什么病都不会因你武功高而避开你。”

    面具之下,今安在面无表情:“你以为我是你?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时候挺唠叨的。”

    林听:“……”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他爱去不去吧。

    他们在宫门外分开,林听绕路走回林家,挑了条离东街最远的北长街。走到一半时,她听到行人说锦衣卫公布了瘟疫一事,还在两刻钟前风风火火地去封锁了东街。

    从今日起,除锦衣卫外,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出东街。

    林听听明白了,锦衣卫证实这是瘟疫后直接采取隔离手段。不管了,还是赶紧回府的好,今日过后,直到瘟疫结束再出门。

    此时,前路发生了骚乱。

    直觉告诉林听出事了,快逃,一定要迅速离开北长街。她几乎是立刻掉头,拔腿就开跑。

    后面也有人在跑,边跑边扬声喊,提醒大家道:“快跑,这里有个从东街里逃出的人!他染了病!脸都烂了!会传给我们的。”

    林听暗道倒霉。

    她都绕开东街回林家了,怎么还能遇到从东街逃出来的人。

    林听卯足劲儿跑,却在快跑出北长街的时候被收到消息过来的锦衣卫拦住,她不能离开了。

    因为北长街出现了从东街里逃出去的染病者,他们不确定街内的人有没有接触过对方,所以也要把此处封锁起来,等上级安排。

    林听自知没法离开,从混乱的药铺子抓了些能消毒的药,不忘放下银子,再把可溶的药放进水里,浸湿帕子,做了简易的口罩,牢牢地蒙住口鼻,聊胜于无嘛。

    守在街头巷尾的锦衣卫脸上也蒙了用药水泡过的面巾,他们都是在来执行公务前到北镇抚司领的面巾,比她自制的更好。

    林听蹲在靠近锦衣卫的角落,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碰到自己。

    其实林听一开始做了不止一个“口罩”,分给仓皇逃窜的行人,但他们没理她,只想找关系离开北长街,不被锦衣卫隔离起来。

    林听蹲到腿麻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心微微一动。

    她下意识擡头看过去。

    领兵前来的是段翎,他没戴面巾,手握绣春刀,绯色官服如血,面色柔和,却不为北长街的凌乱和哭喊而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说:“不服从锦衣卫安排的,杀。试图逃走的,杀……”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段翎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林听,她双手抱住膝盖,此时正歪过头看他。

    尽管林听脸上还包着几张拼接的帕子,他也一看认出了她。

    段翎握住刀柄的手收紧。

    嘉德帝觉得反正都治不好染病者,他们最后会死,而多活几天只会传给别人,不如将那些染病者集中起来,秘密地杀了,对外说是染病死了,提前送他们上路。

    也就是说,只要被确诊为染了病的,难逃一死。

    锦衣卫不知段翎为何停下,也没留意到他正在看角落的人,等了小片刻,疑惑道:“大人?”

    段翎没回,迈步越过围住街头的锦衣卫,径直走向林听,冷静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听起身,没什么好隐瞒的:“从这路过被扣下了。”

    “可有碰过东街的人?”

    林听摇了摇头道:“没有。对了,令韫是和我一起去东宫的,她现在安全回到府上了没?”

    段翎垂眸看她:“她已经回到了,你不是跟她一起去的东宫?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回去?”

    她没细说:“临时有些事需要处理,就没上回去的马车。”

    段翎:“你暂时不能离开了,需要在北长街住三天,在这三天内,出现发热与身体溃烂的皆会被判定为得了瘟疫,你可知道?”

    “我知道。”

    林听感觉造化弄人,她嘱咐旁人小心点,被隔离的却是自己。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被暂时隔离起来,不能回林家而已,又不是一定会得病。

    段翎看了林听良久,忽问:“你没什么话要和我说的?”

    林听看着他没戴面巾的脸:“你小心点,出门戴面巾。”锦衣卫跟大夫一样,整天要面对那些染病的人,危险程度很高。

    “仅此而已?”

    她想了想:“还有还有,你帮我转告我母亲和陶朱,说我没什么大碍,三天后就会回去的。”

    他再问:“没了?”

    林听又仔细思考了下:“多给染病的人喝靛青根,让他们熬到你们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

    原著里没怎么提这场瘟疫最终是如何消失,但既然它会消失,那应该是找到里可以治疗的药物。

    不过可能要等。

    段翎眉眼微动,轻声念了一遍她后半句话,意味不明:“让他们熬到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

    她听出段翎语气不太对,正想问怎么了,有锦衣卫来找他。

    今天被困在北长街的人不少,有些是身份尊贵的世家子弟、贵女,还有正在休沐的官员,他们吵嚷着要离开,需要段翎去处理。

    段翎还没发话,那些世家子弟闹到他面前来了,因为这里就是街头,是出去的路口之一。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子想越街离开,被锦衣卫用绣春刀挡下。

    其中一个男子大步向前推锦衣卫,破口大骂:“我父亲是吏部尚书,你们谁敢拦我!?”

    吏部尚书这官挺大的,锦衣卫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的段翎。段翎微微一笑,温声细语道:“吏部尚书?”

    男子猜他是个能作主的:“对!还不快点给本公子放行。”

    段翎:“抱歉,不能。”

    男子气急败坏道:“你是何人,竟不把吏部尚书放眼里。”

    他漫不经心道:“我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叫段翎。你若能不染病,活着离开北长街,日后大可让你父亲在朝中参我一本。”

    男子更气了。

    吏部尚书是正二品官,锦衣卫指挥佥事是正四品官,这厮竟然真的敢不把吏部尚书放眼里。

    不行,他今天必须离开北长街,待在这里三天,万一没病也染上病了呢。男子笃定锦衣卫不敢对自己动粗,抢了旁边一个锦衣卫的绣春刀,挥动着冲出去。

    那些官职较低的锦衣卫确实不敢拦他,也不敢伤他。可就在男子即将冲出北长街的那瞬间,一支冷箭射中了他的后膝盖。

    他疼得扑倒在地。

    “谁、谁敢伤我,不要命了?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男子忍疼爬起来,还想走出去。

    段翎又往弓搭上一支箭,瞄准他的后脑,勾住弦的手指很稳:“试图逃走的,杀。方才那一箭是警告,你确定还要再往外走?”

    男子还是不信,回头瞪他:“你怎么敢,这是滥杀无辜。”

    “你可以试试。”

    段翎勾住弦的手指好像要动了,男子看见后身子一僵,终究是不敢再往外走了,软倒在地,伺候男子的仆从忙跑过去扶他回来。

    男子身下一片濡湿,他被吓得失禁了。经过此事,其他蠢蠢欲动想离开的世家子弟顿时安分。

    林听站角落里当透明人。

    很快,她被锦衣卫统一安置到北长街的一家客栈里,住进一间比较干净的房间,到晚上还吃了两份锦衣卫发的饭,太饿了,所以要多了一份,幸亏锦衣卫愿意给。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林听进了房间就没怎么出去过,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发呆。说实话,被隔离起来,她还是有点不安的。

    毕竟这不是普通的病,而是瘟疫,一不留神容易染上。

    林听躺了一会,又坐起来,再躺回去,坐不住也躺不住,她住在客栈三楼,身边静悄悄的,时间过得愈发慢了,度日如年。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林听穿好鞋,离开床榻,推开窗看外面空荡荡的长街和没星辰的夜空。

    忽然,有人在房外叩门。

    林听时刻保持着警惕,没贸然开门,轻手轻脚地走到房中间,手握迷药,看着门口:“谁?”

    “段翎。”

    林听马上放好迷药,跑过去开门:“段大人?”为防止有人在晚上逃出被封锁的街道,锦衣卫是日夜轮值守着东街和北长街,她晚上领饭的时候听锦衣卫提过一嘴。

    打开门,段翎就在门外,他仍然没戴能降低感染瘟疫可能性的浸药面巾,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不是飞鱼服,而是常服。

    林听现在看见个人就高兴:“你是巡查到这家客栈了?”

    “是。”

    “你巡查完就要走了?”

    段翎擡起眼帘:“你可要我进来陪你?今晚,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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