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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限制文的女配 正文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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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亮不久,林听就起来了,难得不赖床,主要是怕今天又睡过头,没能出门买合欢药。

    她前脚刚醒,段翎后脚就推门进来了,淡淡的阳光沿着门缝洒进来,在门前留下道长影。

    林听看过去。

    他玉簪束发,绯衣如火,垂在身侧的双手骨节分明,皮肤白得不像话,行走间步履轻缓,挂在腰间蹀躞带的香囊晃动弧度很小,瞧着跟往日并无不同。

    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段翎,不由自主放缓穿衣裳的速度。因为他出入不再锁门,回归从前了。

    看着看着,林听手一松,腰间还没系牢的裙带掉下去。

    段翎接住裙带,擡手环过她的腰,将裙带绑好,还将香囊挂上:“用过早膳,我们便出门。”

    林听擡高手,方便段翎给自己绑裙带和系香囊:“好。对了,你昨晚睡得怎么样?”她这几晚都给他弄安神汤,多少有点效果吧。

    “很好。”

    她瞥了下光线明媚的外头:“那就行,以后我有空常弄。”

    林听睡眠质量虽很好,但这几晚喝安神汤后发现会变得更好。以后常弄安神汤来喝,不仅仅是为了段翎,还是为了自己。

    用过早膳,他们到宅子大门乘马车前往长街。没有锦衣卫跟着,只有一个驱车的车夫坐前面。

    林听掀开帘子看马车外。

    叛军近日攻城,长街是比往日要冷清点,可还是有不少人走动。马车经过早市时,百姓们扎堆议论的声音传了进车里面:“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进城里来?”

    林听一听便知百姓们口中的他们是指已成了叛军的谢家军。

    一满脸胡子的男子道:“我哪能知道。不过他们会不会打进来,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此话怎讲?”

    胡子男嗤笑:“安城这些狗官就没拿我们当人看过,得罪他们了,动辄找个由头把人关进牢里。难道他们还能比这些狗官难对付?反正谁输谁赢,我不在乎。”

    有人东张西望,好心地提醒他:“你当心祸从口出。”

    他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来安城做生意人不明所以地问:“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离开安城,去别的地方?”他说的当然是打仗之前,不是封城的现在。

    包子铺的老板是土生土长的安城人:“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安城人信地神,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不会离开安城的。”

    女子压低声音插话道:“我听说安城的地神显灵了。”

    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真的?”

    女子一脸对地神的敬畏:“真的,不信你们去问问最近去拜过地神的人。自上个月来,神像每隔数日就出现了‘江山之异’这几个字,半个时辰后又会消失。”

    百姓议论纷纷。

    胡子男将面汤喝完,呵笑几声,直言道:“江山之异,地神这是要告诉我们,江山要易主了?”

    “慎言!你不要命了!”

    胡子男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早就死了,他言行举止确实毫无顾忌,不怕狗官要自己的命:“啧,这年头连实话也不能说了?”

    “可能是有人故意在神像上写字,过半个时辰后又去擦掉?”有的相信了,也有的质疑。

    女子曾亲眼见到神像出现字:“不,很多人亲眼看到字是突然出现,半个时辰后又突然消失,这不是地神显灵,还能是什么?”

    渐渐的,不断有人附和。

    一对夫妻站出来,男子言之凿凿道:“我和我媳妇昨天去拜地神也看到了,就是突然出现的。”

    安城人向来把地神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今时今日听说地神真的显灵了,无一不激动万分。

    胡子男又道:“地神都显灵了,我们应该顺应天命才对。”

    话音刚落,官兵持着刀剑冲过来,将议论过此事的人全抓了。他们本来很怕当官的,可念及地神显灵,纷纷变得视死如归,还敢嚷嚷:“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官兵恶狠狠地押他们走,杀鸡儆猴,扬声道:“你们散布谣言,我们怎么就不能抓你们了?”

    林听见此,放下帘子。

    字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怕不是用了明矾或其他东西写字。

    段翎仿佛没听见那些话,随意地倚坐着,闭目养神。忽然,他长睫微动,睁开眼,直视着林听:“你昨晚说想出门,却没说要去哪儿,你想去哪儿?”

    林听正在想以什么理由去药铺:“我想买几件衣裳。”

    临近秋冬,安城一天比一天冷,得多穿点衣裳。虽说段翎前不久给她买过几套秋冬穿的衣裳,但很少人会嫌自己衣裳多。

    段翎摩挲着腰间香囊,对帘子外的车夫道:“去成衣铺。”

    车夫改道而行。

    到了成衣铺,林听认真挑起衣裳,做戏做全套,说来买衣裳就要买:“你看这两套怎么样?”

    段翎顺着她视线看去,架子上有两套颜色不同的长裙,淡青色那套领口和袖子有一圈小绒毛,可以挡风。天蓝色那套偏薄些,但刺绣图案好看,栩栩如生。

    他回道:“都不错。”

    林听又看了几套别的,最后还是只要这两套:“我看你穿得挺单薄的,你要不也买两套?”

    段翎对买衣裳一事不是很感兴趣:“不用了,我不冷……”

    林听没等段翎把话说完,直接拉他到放着男子衣裳的地方:“我觉得这套浅杏色和红色的适合你,我买下来送给你。”段翎给她买过衣裳,那她也给他买两套。

    段翎抚过林听为他挑的两套衣裳:“你买下来送给我?”

    她手一挥,当即掏出钱袋结账,很爽快的样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板,多少银子?”

    “二十两银。”老板此刻就跟在他们身后,立马答道。

    林听的心有点碎,这么贵?超出预算了,也罢,就这么一回。她蜗牛爬行似的将银票递过去,在老板伸手拿时还下意识抓紧了。

    老板笑眯眯:“姑娘?”

    银票不像沉甸甸且不怕摔的银子,它脆弱,容易撕烂。林听松手了,眼睁睁看着二十两银票落入成衣铺的钱柜子里,离她而去。

    她深呼一口气,忍住久违的肉疼,安慰自己没关系,有财神在身,以后定能将银钱赚回来。

    老板锁上钱柜子,给他们叠好衣裳:“二位是夫妻?”

    林听还沉浸在失去二十两的情绪中,顺口问道:“您为什么猜我们是夫妻?”即使她买衣裳送他,他们也有可能是长得不像的兄妹或者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老板看了看他们的眼睛,笑而不语,记自己的账去了。

    林听心里还惦记着买合欢药,没在成衣铺久留。回到大街,她先让段翎把衣裳放进马车里,再尽量自然地牵他到处走走。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只想逛街散散心的人,林听一路上走走停停,偶尔进一家铺子看看。

    闲逛之余,她将周边的药铺位置都记住了,估算大致距离。

    逛到后面,林听停在一家酒楼门前:“我们就在这里用午膳吧。”这家酒楼旁边有一家药铺,直线距离绝对不超过百步,她进酒楼后可以找机会偷溜出来买药。

    段翎颔首,随她进去。

    林听看似随意,实则精挑细选地要了一间不是面朝长街的雅间,所以哪怕打开窗也只能看到酒楼后院,看不到隔壁的药铺。

    她拉开椅子刚坐下,小二迎上来问他们需要点什么菜和酒。

    林听点了几个菜和一壶酒:“先点这几样。对了,还要麻烦你留在这里帮我们温一下酒。”

    温酒大约需要半刻钟,林听计划就在这半刻钟内出去买药回来。而小二留在雅间温酒,可以帮她看段翎是否离开过雅间。

    但以什么理由出去呢?

    如厕和买东西这种借口用太多了,显得很假。林听苦恼着。

    “好的,客官。”在这种偏冷的天气温酒再喝很正常,小二经常帮客人温酒,他记下了。

    小二去给他们拿酒了。

    林听等小二拿酒回来的时候拼命想出去的借口。

    小二很快回来了,她愈发着急,脑袋却空空如也,眼神无意扫过段翎,隐约看到他的手又有刮伤:“你手怎么又伤了?”

    段翎垂下手,袖摆挡住那一道刮伤:“我今早瞧见院中有颗好看的石子,心生欢喜,便捡了起来,不曾想被它刮破了手。”

    此话半真半假。

    “真”是他的确在院中看到一颗好看的石子,想将它紧握在手里,却被它伤了。“假”是段翎是在昨天深夜瞧见的,不是今天早上。

    “我去给你买药。”林听走得很快,没给段翎拒绝的机会。

    出了酒楼,林听仍然跟上次那样乔装打扮一番,再分开买两种药。她回到雅间,小二还没温好酒,而段翎在看他用热水来温酒。

    林听没想到今天会那么顺利买到合欢药,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她稳住心神,拿出伤药,坐到段翎身边的椅子:“你把手给我。”

    他把手给她。

    她给段翎上好药,小二也温好酒了,给他们各倒一杯,接着去端来饭菜:“客官慢用。”

    段翎却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林听敲了下桌子,推碗筷给他:“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未时初,他们用完午膳。林听出来买合欢药的目的达到,还逛不逛街对她来说不那么重要了。

    可就算方才去药铺有买药给段翎涂抹伤口的原因,去过药铺就立刻回去,还是有点可疑。

    于是林听继续逛半天,敞开了玩够再慢慢乘马车回去。

    回宅子后,林听想去看段馨宁。昨天之所以不同意段馨宁进他们的院子,是因为她不想段馨宁进去看到那些用来锁门的锁。

    段馨宁还怀着孕,要是受到什么惊吓,对她对孩子都不好。

    此时此刻,林听一进门就拽着段翎朝段馨宁院子走:“我买了些糕点给令韫。”她今天去看段馨宁,得带上他,她住的院子离他们的院子有点远,超出了百步。

    段翎唤仆从把马车里的衣裳和其他糕点送回他们的院子,然后道:“你可以唤下人送过去。”

    林听脚步不停,踏上石阶,绕过长廊:“我想亲自送去。”

    他默了默:“好。

    林听借跟段馨宁聊天的机会,偷偷把合欢药藏在了她房间里。因为她们是在里间聊天的,段翎在外间,所以他不会知道。

    而段馨宁也没发现,她并未时时刻刻留意林听的一举一动。

    待入夜,林听和段翎留在段馨宁的院子里用晚膳。当他们要离开时,夏子默来找段馨宁了。

    林听让夏子默转告今安在,她几日后会去赴约见他的。

    说完她就走。

    但夏子默进屋后跟段馨宁没说几句吵起来了,林听还没走出院子就听到他们的吵架声,当即折回去:“夏世子,你明知道令韫有孕在身,还跟她吵?”

    夏子默紧皱着眉头。

    他走了几步,平复心情:“不是我想跟令韫吵,是她自有了身子以来就越发不可理喻。”

    段馨宁埋首在芷兰肩上呜呜呜地哭着,听到这话,气道:“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她怀孕后脾气渐长。

    夏子默听到段馨宁哭,后悔刚刚跟她吵了,态度瞬间软下来:“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林听像堵墙挡在他们中间,不让夏子默靠近段馨宁:“如果你整天不舒服想吐,行动不便,我看你也不会好到哪儿去。还说她不可理喻,我看你才不可理喻。”

    段翎的视线在他们之间徘徊,最终只落在了林听脸上。

    夏子默:“我……”

    林听懒得听夏子默往下说,一字一顿道:“请回吧,夏世子。”她不想当着段馨宁的面打他。

    夏子默见段馨宁现在的确不想见到自己,不再说话,把拎过来的酸果子放桌上就走了,而林听又陪了段馨宁一会才离开。

    她回到房间越想越气。

    段翎走到林听身后,替她解开发间丝绦,动作很轻,也很慢:“时辰不早了,我唤人送浴汤进来,你沐浴后早点休息。”

    唤人送浴汤进来?院子不是没仆从了?林听顿时将夏子默这厮抛之脑后,微歪头看段翎。

    “唤人?”

    段翎手里拿着她的丝绦:“嗯,昨天不是你说想留几个仆从在院子里伺候?我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对,就唤了几个回来。”

    林听“哦”了声,又看了眼房门,他今晚也没再锁门。

    其实林听想过了,如果自己妥协了那么多天,段翎还不肯信她,再困住她,她还是不会大吵大闹,但会揍他一顿,将人绑起来。

    当然,她不是段翎的对手,但他不会反抗她这一点就够了。

    *

    到了和今安在见面那日,林听早早去段馨宁房间里取走合欢药,又提早半个时辰到了岁长酒楼。段翎也在,不过没和他们待在同一个雅间,在酒楼的一楼等她。

    林听来得太早,今安在、夏子默还没有到,她需要等一等。

    不久后,门开了。

    她一听到开门声就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药,转过身看门口。

    先走进来的是今安在,他受重伤后卧床养了数日,又要喝那么多药,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点。

    夏子默跟在今安在后面,但暂时没进来,关上门在外面守着,看样子是要等他们说完再进来。

    今安在今天没戴面具,有一指长刀疤的脸露出来,但面色还是不错的,眉眼清冷:“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早把我给忘了。”

    林听:“……”

    她站起来,打量着今安在,确认他身体无恙,嬉皮笑脸道:“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你可是给我送过金苹果的人。”

    今安在阴阳怪气道:“呵,今天不照顾你犯病的夫君了?”

    林听干咳几声:“他那天突然‘犯病’,我不是故意不来见你的,况且他又不是天天犯病。”

    今安在朝她走过去,他没了武功,走路都不太习惯了:“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段翎有病?”

    林听又坐了下来,眼珠子滴溜滴溜转动:“你也没问啊。”

    今安在:“……”他挑了下眉,缓缓地坐到她对面,随口一问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林听喝了口茶,面不改色:“这是他的私事,不便细说。”

    今安在便不再问了,也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我今天来见你,是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她思考着待会如何给夏子默下药,心不在焉问:“什么?”

    “金库的钥匙。”

    林听猛地瞪大双眼,险些握不住掌心的药,不可置信道:“今安在,你说要给我什么?”

    今安在目露嫌弃:“一个月不见,你聋了?我说我要把金库的钥匙给你,这次可听见了?”

    她满腹狐疑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把金库的钥匙给我?”

    今安在拿出一把钥匙给她:“你以前不是问我能不能带你去金库看看?现在我直接把金库钥匙给你,你以后想去就去看。”

    金库钥匙有个小机关,机关里藏着金库所在地的地图。

    林听没接他的钥匙:“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除非你以后带我去看,否则我才没空去。”

    “真不要?”

    她斩钉截铁:“不要。”

    过了半晌,今安在才收回钥匙,跟她聊了片刻别的,再打开门让夏子默进来。

    夏子默从外面进来后关上门:“林七姑娘。”他因为前几天跟段馨宁吵架,让她哭了的事,看见林听会不太自在。

    林听很想忽视夏子默,却还是假情假意提起茶壶和茶杯给他倒杯茶:“多谢夏世子这段时间保护今安在。你站外边等了我们那么久,也渴了吧,喝杯茶。”

    “客气了。”夏子默有些惊讶,毕竟她之前还打骂过他。

    他双手接过来喝了,与此同时,段翎在隔壁雅间捏碎了一个茶杯,碎瓷片刺进掌心。

    林听不知道段翎在隔壁雅间,还以为他在一楼,注意力全在系统音上:【恭喜宿主,最后一个任务完成,您可以选择是否抹杀系统了。】

    她毫不犹豫:“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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