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第22章咱家孩子出山了,不用我们管……
《哪家人》的爆火让陈念安在编剧圈拥有了姓名,一众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小编剧们聚会时聊到他,说他真是走了狗屎运,第一部编剧作品就成了爆款,从此算是有了代表作。
在钱塘,施元启接受采访时,主动对记者聊起陈念安,说陈念安是他的学生,早在两年多前,他就看过那部《哪家人》剧本的前五集,当时就觉得这是个好本子,还给陈念安提了不少修改意见。
记者问:“那陈念安后来有来感谢您吗?”
施元启笑着摇头:“没有,当时我想和他一起开发这个项目,可他拒绝了。他毕业后去了北京,后来再也没和我联系过。这个孩子心气比较高,为人呢又有点固执,但他毕竟年轻,缺乏经验,我很担心他在北京闯荡,会碰钉子。”
这则新闻报道引发了两个词条,在热搜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
——施元启曾指导过《哪家人》编剧
——《哪家人》编剧曾拒绝和施元启合作
祝繁星已经知晓前因后果,刷微博时只觉得离谱。
“什么《哪家人》编剧?好歹打个名字啊!”祝繁星气得对陈念安抱怨,“小老虎,你这个老师也太不要脸了,没偷成功你的剧本,居然对记者这么说你,这明摆着是蹭你热度。”
“我有什么热度可蹭的?要蹭也是蹭剧的热度。”陈念安坐在书桌前敲键盘,笑着说,“施元启今年有一部年代剧播得也挺好,就上半年吧,叫《岁月缓缓》,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写的,我也没看。”
出租屋没有单独的书房,陈念安睡觉写作都在主卧,他写作时,祝繁星只能待在床上休息,为了不影响他的思路,她还不能看电视。
她给西瓜喂了几颗鸡肉冻干,西瓜吃得心满意足,摇着尾巴跑开了。祝繁星掸掸手,走到陈念安身后,弯下腰圈住他脖子,问:“你在干什么?写那个买烂尾房的苦逼男人吗?”
陈念安“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没有,我在把《哪家人》的剧本改成小说,贾姐说让我尽快把小说搞出来,趁热上市,还能挣一笔稿费。”
“哇,牛啊!”祝繁星说,“哎,你这个小说能不能去海外出版?翻译成英语版或是法语版。”
陈念安说:“我不知道,这能卖出去吗?”
“你去问问么,要是可以,我帮你翻译。”祝繁星说,“不收你翻译费,到时候稿费和我分成。”
陈念安说:“好啊,我等会给出版公司的编辑打个电话,姐,我最近好忙啊,有个老板想做一部IP改编剧,贾姐说他点名让我写,民国背景,爱情悬疑,我原著小说还没看完呢。”
他的确得到了不少新的工作机会,以前是他求着人家看看他的剧本,现在是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给他打电话、发邮件,求着他看看他们的项目,看中了就可以写。
一集三万、五万,甚至有人开价八万,陈念安很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但他没有被所谓的“成功”影响心态,还是很低调,不会看钱接单,只想挑自己感兴趣的项目。
“小老虎,你要火了。”祝繁星打从心底里为他高兴,“加油加油,多挣点钱,咱们还要养孩子呢。”
“嗯?”陈念安心头一惊,键盘也不敲了,回过身抱住她的腰,惊愕地看着她,“你怀孕了?不可能啊,我们每次都做措施的。”
祝繁星揉乱他的头发:“什么啦!我说的是祝满仓!”
陈念安:“……”
——
中央戏剧学院开学了,学校在北五环外的昌平区,距离十里堡足有30公里远。报到那天,陈念安和祝繁星陪着祝满仓一起去学校。
祝繁星感觉最近防控宽松了许多,校园里新生扎堆,很多人并没有戴口罩,因此能看到数不清的小帅哥小美女,很是养眼。
祝满仓的室友们全是身高腿长的青春男孩,一个比一个帅,嘴巴还甜,听着他们礼貌地喊自己“小睿姐姐好”,祝繁星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又喊陈念安:“小睿姐夫好!”
陈念安:“……”
祝满仓依照家里的“传统”,给三个室友各带了一份礼物。他没让哥哥姐姐帮忙,自己爬到上铺装蚊帐,两年的独立生活经历让他脱胎换骨,动手能力明显比别的男孩强,隔壁床男生独自来报到,被那床蚊帐搞得焦头烂额,祝满仓还会爬过去帮忙。
祝繁星悠闲地坐在小弟的椅子上,对陈念安说:“咱家孩子出山了,不用我们管了。”
陈念安擡头看着祝满仓忙忙碌碌的样子,心情复杂得很,有些舍不得,又觉得欣慰,还有一种“终于解放了”的快/感。
不得不说,这个电灯泡真的很亮啊!
搞定入学事宜后,祝满仓请哥哥姐姐去食堂吃饭,三人端着餐盘在桌边坐下,祝满仓高兴地说:“伙食不错啊!”
祝繁星说:“你呀,还是要稍微控制一下饮食,我看你一个暑假大吃大喝,胖了好几斤,音乐剧演员也是演员,你要多向黄怡然学习,她多自律。”
祝满仓说:“都怪哥!谁让他每天做这么多好吃的。”
陈念安无语:“你成天吃的奶茶炸鸡汉堡寿司,也是我做的吗?”
祝满仓噘起嘴巴,不吭声了。
祝繁星说:“小睿,和你说个事,你呢,平时周末可以回来住,不过九月二十多号,我和你哥要出趟远门,整个国庆长假都不在北京,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回去住也行,留在学校也行。”
祝满仓塞了一嘴巴饭菜,问:“你们要去旅游吗?”
祝繁星说:“不去旅游,我们先去保定,再去安徽,最后回钱塘,你哥要回去喝喜酒。”
“那我呢?我不用去吗?”祝满仓问,“我也很多年没去保定和五峤村了。”
祝繁星说:“你在上学,出北京容易,回来很麻烦的,你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学校待着吧。”
祝满仓想了想,不纠结了:“也行,我们三个一起出门,还得订两个房间,挺浪费的。而且我和邱梓涵说过了,国庆不回去,寒假再回去。没事儿,你俩去吧,到时候我和同学约着在北京玩玩,好多地方我还没去过呢。”
吃完饭,祝满仓陪着哥哥姐姐参观学校,就像十年前祝繁星入读A大时那样,姐弟三人在校门口让路人帮忙拍合影。这一回,个头最高的祝满仓站在中间,左手揽住祝繁星,右手揽住陈念安,三张年轻的脸庞同时绽开笑。
临走前,祝繁星开始唠叨,让祝满仓和同学们搞好关系,三餐要按时吃,不能旷课,不能沉迷打游戏,要是和别人闹了矛盾,先和辅导员沟通,还解决不了,就要告诉她和陈念安。
她说:“你记着,祝小睿,你是有靠山的,我和你哥都在北京,没人能欺负你。”
“姐,你放心吧。”祝满仓说,“我是社牛啊,怎么会和同学闹矛盾?倒是你,我不在家,你可别欺负我哥。”
祝繁星一瞪眼:“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了?”
陈念安在边上偷笑。
“哎呀,你心里有数就行了。”祝满仓说,“好了好了,你俩快走吧,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我这个电灯泡周五再回去吵你们,记得给我留饭菜啊!”
陈念安拍拍小弟的胳膊:“那我们走了,你好好的啊。”
祝满仓与他击拳:“哥你放心,我好着呢!”
陈念安牵起祝繁星的手转身离开,走着走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祝满仓还站在校门口,十八岁的少年皮肤白皙,眉清目秀,顶着一头帅气发型,是开学前专门去理发店烫过的,他穿得松松垮垮,像个街舞男孩,笑着冲他们挥手:“哥,姐,周五见!”
——
一桩大事告一段落,回家的出租车上,陈念安和祝繁星嘴巴不说,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这是他们畅想了多少年的一幕,祝满仓长大了,离家上大学了,他俩就像一对望子成龙的中年夫妻,一边嫌弃祝满仓麻烦,一边又是浓浓的舍不得。
“我们是直接回家呢,还是去哪儿转转?”祝繁星抓着陈念安的手,问,“想去约会吗?”
陈念安看着她,笑了起来:“去动物园看老虎,怎么样?”
祝繁星一愣:“啊?”
陈念安说:“有时候,我脑子有点乱,写稿子卡文,就会去动物园看老虎,还有大熊猫,那边的大熊猫也很可爱,你想去看吗?”
“好啊。”祝繁星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你带我去。”
陈念安闭上眼睛,嗅着她的发香。
这一天,她早上出门前洗过头发,还化了全妆,穿着一条米黄色连衣裙,说要给祝满仓的室友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她真好看,还那么香,陈念安美滋滋地想着,今天晚上,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北京动物园在西直门外大街,门票很便宜,陈念安来过好几次,已是轻车熟路,牵着祝繁星的手在动物园里慢悠悠地走着,看长颈鹿,看金丝猴,看大熊猫……在狮虎山,他趴在围栏上,痴迷地看着那只黄皮黑纹大老虎。那是一只东北虎,隔壁有一只孟加拉虎,再隔壁还有一只瘦弱的狮子。
“小时候,我很喜欢逛动物园,小孩子嘛,都喜欢看动物。”祝繁星说,“可现在,我会觉得它们很可怜,你看,那只老虎没精打采的,天天被关着,都没人陪它玩儿。”
陈念安说:“它们已经没有野性了,就算放归野外,也会活不下去。”
祝繁星突然想起钱塘动物园的那只老虎,她记得,陈念安十几岁时还很喜欢去动物园,那儿有只老虎与他同龄,好像是叫……
“姐,你还记得汉森吗?”陈念安问。
祝繁星连忙点头:“记得!我刚还在回想它的名字呢,不知道它现在还在不在。”
“不在了。”陈念安语气低落,“前年年初死了,老死的,活到二十二岁,在老虎里算是个高龄爷爷,希望它下辈子能投个好点儿的胎,起码要自由自在,别再被关起来了。”
祝繁星抱住他:“我记得,你以前写过一个小说,主角也是一只老虎。”
陈念安说:“那只老虎叫‘幸福’,但它一点也不幸福。”
祝繁星见他情绪不高,有意逗他:“我只要我们家的小老虎幸福就够了,小陈老师,你幸福吗?”
陈念安认真地回答:“我很幸福。”
“你答错了。”祝繁星乐得直笑,“你姓陈,不姓福。”
陈念安失笑:“好老的笑话。”
祝繁星也“咯咯咯”地笑起来,笑过一阵后,说:“小老虎,咱们走吧,我今天的鞋子是新的,走路走多了,有点磨脚后跟。”
“是吗?”陈念安蹲下来看她脚后跟,祝繁星为了给祝满仓争面子,穿了一双新皮鞋,没考虑到后续有约会,这会儿两只脚的脚后跟都磨破皮了。
“你带创可贴了吗?”陈念安擡头问。
祝繁星摇摇头:“没带,没事儿,走到门口没问题的。”
陈念安站起身来,说:“我背你吧?”
“不要!”祝繁星看看周围络绎不绝的游客,红着脸说,“好多人呢,而且我现在比以前重多了,你背不动的。”
陈念安还要再说,祝繁星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前走:“走了走了,你以为拍偶像剧啊!”
她坚持自己走,在动物园门口坐上出租车后,才龇牙咧嘴地脱鞋观察脚后跟,陈念安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以后出门,自己也要带个包,给她备点儿卫生巾、创可贴、湿纸巾。
他们在小区门口下车,祝繁星脚一踩地就倒吸一口凉气。之前在动物园走了很多路,脚疼归疼,走着走着也习惯了,可坐车放松过后重新走路,疼痛感是那么尖锐清晰。她搀着陈念安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着,陈念安当即在她面前半蹲,把背脊对着她:“姐,上来,我背你回家,这点路我肯定背得动。”
祝繁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背脊,不禁咬了咬下嘴唇,没再逞强,趴到了他的背上。
陈念安背起她,稳稳地走在小区里。
祝繁星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问:“小老虎,我重不重?”
陈念安说:“不重。”
祝繁星偷偷地笑,又问:“今晚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菜。”
“你上楼再下楼啊?好累的,买了再回去么。”
“不累,我前几个月带客户看房时,很多老楼都没有电梯,已经爬习惯了。”
“唔……我晚上想吃火锅。”
“好啊,等会儿我去买个汤底包。”
“我想吃酸菜肥牛锅。”
“没问题。”
……
两人回到七楼时,陈念安已经大汗淋漓,家里没人,只有西瓜在,他扒掉上衣丢进脏衣篓,光着膀子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饮料,递给祝繁星一瓶,自己打开一瓶,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地喝。
祝繁星看着他精壮的身躯,喝水时,那胸膛和小腹有节奏地起伏着,喉结也在滚动,额边晶莹的汗水沿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原本并不热,此时竟觉得喉咙干渴,身体内有小火苗在冒头。
陈念安一口气喝光整瓶饮料,抹抹嘴说:“姐,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但他没走成,祝繁星把他堵在厨房里,还推了他一把,陈念安的背脊便靠在冰箱门上。他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她脸颊绯红,气息急促,仰起脸,柔软又湿润的嘴唇已贴上他的唇,她没有闭眼,眼里的渴望像一根火柴,“呲”的一声,也擦旺了他身体里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