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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限制文的女配 正文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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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听站起来的那一刻,段翎的心莫名动了下,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却见她不是要离开,而是面朝他,看样子似有话要说。

    段翎能感受到林听很紧张,她脸颊微红,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染着难以察觉的忐忑。

    她在紧张什么?他不禁感到疑惑,对此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很快,林听开口了,她说有话想和他说,但没让他跟她单独出去,而是要当着众人的面说。

    在林听话间停顿的间隙,段翎情不自禁地利用他当锦衣卫多年的经验,去猜测对方下一刻可能会说什么。就是望着对方的双眼,然后猜测,几乎没出过错。

    就当段翎想到一些林听可能会说的话时,她又开口了。

    她说:“我想与你成婚。”

    我想与你成婚。

    段翎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下意识在心里默念几遍这句话。成婚这个词,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经常从旁人口中听过,陌生是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婚。

    林听为何会跟他说这句话,她怎么会突然想和他成婚?

    直觉告诉段翎,林听行今日此举是另有图谋。可那又如何呢……他想将她留在身边,感受着她的气息,成婚也不是不可以。

    沉默了良久后,段翎听见自己回答了:“好。”声音不大,却咬字清晰,传到了正堂外面,全场的人都听见他在说什么。

    一字激起千层浪。

    话音刚落,宴席上的不少宾客吃惊到起身,面面相觑。还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反应迅速,他们井然有序地出桌,站成一排,异口同声道:“属下恭贺段大人。”

    锦衣卫的声音嘹亮,仿佛能传遍整个段府,震耳欲聋。他们说恭贺之话时,眼睛落在正堂里的林听和段翎身上,尊敬有加。

    林听一阵迷惘。

    锦衣卫方才大概是听到段翎喊林听“林七姑娘”了,也朝她祝贺道:“我等恭贺林七姑娘。”

    宾客见此,纷纷反应过来,暗道段翎和林听兴许是早已心意相通了,不过在今日之前都没捅破窗户纸,选择借着段翎的生辰来捅破窗户纸,顺便定下婚事。

    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女方当众向男方求婚事的,也是新鲜。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祝贺一番方可,毕竟喜事一桩,他们不谋而合地面朝正堂,齐声道:“恭贺段大人、林七姑娘。”

    一声又一声或真情或假意的道贺把林听的腿砸软了。这怎么回事,段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事先,林听有两种设想:一是他当众不留情面地拒绝她,使她丢脸。二是他维持他的温柔形象,好心给她解围,说她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让人送她回去。

    可段翎都没有,他竟然同意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同意了。

    林听无路可退了。

    说喝醉了和开玩笑都不行,要是段翎没答应,她可以这么做,但他答应了就不行了。答应了,代表他也有意与她定下婚事。

    若她改口,像在玩弄段翎一样,如此一来,他恐怕就成为京城里的笑话了。被人拒绝不可笑,但被人以醉酒或开玩笑为由玩弄了才可笑,尤其是像段翎这种身份的人。

    玩弄段翎的下场,林听承受不住,且对不住他,不能改口。

    能改口的只有段翎。

    冯夫人喜笑颜开,过去牵住林听的手,很是亲昵道:“好孩子,这种事该由子羽去府上提的。”她说了几句段翎的不是。

    林听还处于宕机状态,耳朵嗡嗡嗡叫,听不清冯夫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对方很高兴,拉着她到身边坐下,言语间对她更照顾了。

    段父的位置被林听占据,他唯有退到旁边的位置坐下。

    接下来,林听都稀里糊涂的,不停有陌生人来给她道喜,殷勤地祝贺她与段翎定下婚事。

    冯夫人见林听魂不守舍的样子,觉得她是过于激动才会如此,主动替她挡下那些来道贺的宾客。

    跟林听一样魂不守舍的还有段馨宁,她无法相信林听会对自己的二哥说出“我想与你成婚”这句话,他们从前不是面和心不和的?就算近来关系有所缓和,也不能突飞猛进到喜欢吧,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林听喜欢她二哥……她二哥也喜欢林听?不然也不会同意。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们从前就对对方有意,只是假借关系不和来隐瞒?段馨宁有好几次想过去问,但林听身边围绕着很多贺喜的人,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段翎身边也全是贺喜的人,将他团团围住,连脸都瞧不见。

    段馨宁暂时问不到林听跟段翎,只好问坐在她身旁的夏子默了:“你平素同我二哥走得近,你可曾听他说过他心悦乐允?”

    夏子默顿住:“不曾。”

    她捏着帕子,又问:“那可曾发现我二哥待乐允有不同?”

    他想了想:“也不曾。”

    段馨宁跟夏子默有了肌肤之亲后,相处时会无理地闹一些小情绪,此时此刻就是,她有点小生气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夏子默可太冤枉了,他平素里同段翎也不算走得太近。段翎喜欢独来独往,整天待在血腥冰冷的北镇抚司,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即使见面了也只聊朝堂之事。

    而且段翎喜怒不形于色,无论对待何人都是笑脸相迎,哪里能看得出他对林听有何不同。

    看得出来才怪。

    反正夏子默看不出来,可对段馨宁不能这么直说,得委婉点:“你二哥是锦衣卫,想瞒什么瞒不住?你我没发现也情有可原。”

    夏子默反问:“那你可曾听林七姑娘说过她心悦你二哥?又可曾发现她待他有何不同?”

    段馨宁仔细回忆。

    “没,我以前提到我二哥时,乐允看起来也没太大的反应。她喜欢我二哥,为何要瞒着我?”

    夏子默为讨她欢心,恶补过上百本爱情话本,里面的剧情,他皆记在心上了,想到一个可能性:“我想林七姑娘是不好意思,担心你会介意她和你二哥在一起。”

    “我怎么可能会介意,只要乐允喜欢,我都不会介意的。”

    夏子默伸手到桌底去牵她:“话虽如此,但林七姑娘又不是你,拿不准你是怎么想的。瞒着你,也是太过在乎你这个朋友了。”

    段馨宁没反驳夏子默。

    若她是林听也会有顾虑的,至于林听为何会选择在今日公布此事,想必是觉得时机到了,不想再瞒下去,干脆向大家公布。

    难怪她感觉林听今日表现得怪怪的,先是连喝几壶茶,又是在不怎么热的天里出一身汗。

    原来是为此事紧张。

    段馨宁理解了,甚至还心疼林听,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就在此时,林听魂魄归体了,她见段馨宁看过来,找了个借口离开冯夫人,去找段馨宁。

    可不等林听想好说辞解释,段馨宁伸手抱了抱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介意。你喜欢谁都可以,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你不用有顾虑。”

    林听僵住身子,这下子真是百口莫辩了,而且她现在还没弄明白段翎同意的原因,最好先静观其变,免得将事情搞得更乱。

    夏子默看着相拥的她们,适时道:“恭贺林七姑娘。”

    林听:“……谢谢。”

    她想找段翎问个清楚,但好巧不巧的是宫中来人了,嘉德帝忽传他进宫,段翎领旨而去。

    段翎离开后不久,生辰宴也很快就结束了,宾客尽散,一切似回归平静,冯夫人亲自送林听出门。

    林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林家的,心乱得一塌糊涂。

    消息传播得迅速,今晚才发生的事,也传到林家了。林老夫人和林三爷见她回府,立刻派人来打听,但全被李惊秋打发回去了。

    李惊秋得知这个消息,直接守在听铃院等林听回来,旁人一概不让进。她都还不知道来龙去脉,他们有什么资格先知道?

    所以林听一进院门就看到了李惊秋:“阿娘。”

    李惊秋喊下人关院门,拽着她进房,又关上房门:“你告诉我,今晚的事是不是真的?”

    “是。”林听走向梳妆桌,心不在焉坐下来,很慢很慢地卸下发间的首饰,卸到那支被段翎碰过的金步摇时,动作一顿。

    段翎到底为什么会同意?

    这个问题困扰林听一晚上了,得不到答案,就如万蚁噬心。

    而李惊秋听到林听给出肯定的答案,面上一喜,却道:“你太鲁莽了,就算你和段二公子早已情投意合,也不能如此行事,哪有姑娘家当众向男子说这种话的?”

    林听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充满困惑的脸,没回李惊秋的话。

    其实李惊秋也没有真的要责怪林听的意思,就是觉得她行事太鲁莽,不顾后果,多说两句罢了。

    李惊秋思忖道:“那你跟段二公子的婚事算是定下了?”

    林听仍没回,放下金步摇,没骨头似的趴到桌上,歪着脑袋,还在想段翎同意婚事的意图。

    李惊秋见林听不理自己,似怒非怒地捏了一把她的脸。

    “现在知羞了?今晚跟段二公子求婚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羞了,幸亏他没移情别恋,当众拒绝你,否则你该如何是好?”

    就是因为段翎没有当众拒绝,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才不知如何是好。林听无奈道:“阿娘,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你想知道什么,我明天再告诉你,行不行?”

    李惊秋原本还想追问的,见林听心神恍惚,便作罢了。

    可李惊秋实在是等不到明天了,想马上知道今晚发生过的所有事,于是留林听在房里安静地待着,去问守在外间的陶朱。

    外间的交谈声隐约穿进里间,林听抱头抓狂,她简直要疯了,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林听没想过要和段翎成婚,不,应该说她没想过在这个世界成婚,只想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带着李惊秋和陶朱离开林家生活。

    不行,她要冷静下来。

    还是那句话,事到如今,得弄清楚段翎是怎么想的。他是误会她有什么意图,索性将计就计,答应了?毕竟婚事能定下,也能退。还是……他真的想与她成婚?

    成、婚。

    段翎会是真的想与她成婚么?林听的心停跳一拍,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么样,想通过扫落桌上的那些首饰来冷静,可又担心会摔坏,忍住了,反而将它们一件一件地放回首饰盒里。

    纵然她再心烦意乱,也不能拿首饰来宣泄情绪,摔坏了,还要花银钱买新的,还卖不出去了。

    林听盖上首饰盒,决定明天去找段翎问个清楚。

    *

    夜色渐淡,晨间炊烟袅袅地升起。一夜未眠的林听撇下陶朱,独自出门,打算去北镇抚司找段翎。之所以不去段家找他,是因为容易被冯夫人和段馨宁发现,她们知道后或许会过问。

    既是独自出门,自然没马车随行,她走路去的。

    长街上摩肩接踵,周围的商铺很早便开门招揽生意了,商贾客人进进出出,嘈杂喧闹,像一锅煮沸的水,不停地发出声音。

    林听空腹出门,走到一半,肚子在叫,有些饿了,顺路去早市买吃的。段翎忙,去北镇抚司不一定能立刻见到他,得填饱肚子。

    早市的街头巷尾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引得她直咽口水。

    她去了包子铺买包子。

    包子卖完了,林听需要等下一笼包子。等待的过程中,有人从身后拍了下她的肩,回头一看,见到今安在:“今安在?”

    今安在的脸照旧不离丑面具,左手握铁剑,右手拎着一包用纸装着的烧饼。他有时起得早,会到早市上打听江湖消息,寻找书斋的生意对象,顺道买早膳。

    林听也知道今安在的习惯,只是没料到会那么巧,撞上了。

    他听没听说过昨天的事?

    按照他的性子,要是知道此事,非得冷嘲热讽她一番不可。

    今安在看了一眼她:“你今天来书斋?”林听只有去书斋或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才会孤身一人,不带丫鬟陶朱在身边。

    林听看今安在的态度,确认他还没听说过昨天的事:“不去,我有别的事要办。等书斋有生意了,你再放孔明灯通知我就行。”

    他倒没问她要办什么事。

    包子铺前支有几张桌子,此时坐满了食客,他们正在闲聊着,声音传进林听和今安在的耳中:“你们吃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一个男子翘着腿,慢悠悠地啃着包子,不以为然道:“吃这么快作甚,你赶着去投胎?”

    催促他们吃快点的人说:“投胎你大爷的,捡钱去不去?”

    “捡钱?哪里有钱捡?”

    “去段府门前捡。你们还不知道吧,段家有喜事,冯夫人要在门前连撒三天钱,谁都能捡。”

    林听闻言眼皮一跳,冯夫人也太重视这桩婚事了,还撒钱三天。她没忘今安在还在,想让他快点离开,别再听下去:“你……”

    今安在好整以暇站着,打断道:“有钱捡,你不去?”

    她以前也蒙着脸去捡过人家的喜钱,还非要拉他一起,说什么人多力量大,能多捡点喜钱。

    林听拿过老板递来的包子,拉他走:“说了今天有事要办,没法去捡钱。”今安在能晚一天知道就晚一天知道,她不想被他损。

    今安在一头雾水:“你要去办事就去办,为何非拉我走?”

    他们还没离开包子铺,那些人又接着八卦了:“连撒三天的钱,不愧是段家,出手真阔绰。对了,段家的喜事是什么?”

    “段二公子和林家的七姑娘在昨晚当众定下婚事了。”

    今安在脚步一停。

    林听忙不叠松开今安在,想溜走,却被他拎了回去:“林七姑娘?林家有几个林七姑娘?”

    坐在包子铺前的人正好听见这话,还真以为他傻到不知道林家有几个七姑娘,插话道:“林家当然只有一个林七姑娘。”

    今安在不冷不热地瞅了林听一眼,眼神似在说“你厉害”。

    林听:“……”

    这些人不知道林七姑娘就在眼前:“林家?段家怎么看得上林家,这门第不太合适啊。”

    “人家喜欢就行。”

    “也是。”

    “你们是不知道,这林七姑娘的胆子有多大,在宴席上当着众人的面向段二公子说‘我想与你成婚’,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女子‘求娶’男子的。”

    “什么?居然是林七姑娘主动提这桩婚事的?我还以为是段二公子和林七姑娘早就定下婚事了,借他生辰那日公之于众。”

    越来越多人凑到包子铺这里八卦:“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小舅子认识李家六公子,他昨天去段家给段二公子贺生辰,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有人感叹:“说真的,我还挺佩服林七姑娘的,我当年要是能有她的胆子,早娶上媳妇了。”

    今安在往外走了好几步,远离包子铺,林听跟了上去。

    他审视着她,语气耐人寻味:“你昨天不止去给段翎送生辰礼了,还跟他定下了婚事?”

    “此事说来话长。”林听暂时找不到解释的说辞,老实说,她自己都还是稀里糊涂的。

    今安在:“那就长话短说,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即可。”

    林听扶额:“是。”

    “段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自求多福。”今安在彻底确认林听被段翎的皮囊迷得死死的,扔下这句话就拎着烧饼走了。

    林听没追他,边吃包子边往北镇抚司去,先见了段翎再说。

    没多久,林听就到了北镇抚司,它一如既往冷冰冰,似往前走便要被冰死,但她还是挪步上前:“两位官爷,我想找段大人。”

    锦衣卫打量着林听,没用绣春刀拦她:“您是林七姑娘?”

    林听现在有点不想承认这个身份,但也知道必须得承认这个身份才能进北镇抚司:“是。”

    两个锦衣卫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露出身后的石阶:“段大人说过了,只要林七姑娘来找他,直接放进去,您进去吧。”

    段翎知道她会来找他?

    林听拾阶而上,快步走进北镇抚司,没走几步又跑回门口问锦衣卫:“段大人有没有说让我去哪儿等他?”她以前是在他的堂屋见他的,万一改地方了呢。

    锦衣卫道:“您以前在哪里见段大人的,今日就在哪里。”

    “好,谢谢。”

    林听直奔段翎的堂屋,途中遇到一些昨天去过段翎生辰宴的锦衣卫千户。他们还认得她,拱手朝她行礼:“林七姑娘!”

    她很想告诉这些锦衣卫,他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但没脸说。昨天的她也是很大声地对段翎说出“我想与你成婚”那句话的,于是林听点了点头就跑了。

    他们看着她的背影:“林七姑娘今日瞧着有点害羞。”

    跟昨日的不太一样。

    林听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跑得愈发快,是冲进堂屋的,一擡眼,段翎看似清瘦的身影撞入她眸底,绯色飞鱼服衬得他唇红齿白。

    她站住了:“段大人。”

    段翎放下卷宗,骨节分明的手拎起茶壶,倒了杯茶,起身朝林听走去,递给她:“你来了。”

    林听看了眼杯中微起涟漪的淡青色茶水,终究是接下去,一干而尽:“你知道我会来?”她吃了几个包子,现在口渴得很。

    他弯眼:“猜的。”

    她不动声色握紧茶杯,望着他恍若白玉的脸:“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今日为何事而来吧。”

    “婚事。”段翎碰上她的手,林听眼睫一颤,却见他只是拿走她手中的空茶杯而已,抽离的瞬间,指尖轻轻地划过她掌心。

    林听整理整理混乱的思绪:“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段翎又不急不慢地倒了杯茶,但没再递给林听,而是放在她触手可及的桌边:“你问。”

    林听看了他片刻:“昨日,你答应我的原因是什么?”

    段翎擡了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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