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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限制文的女配 正文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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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上先问林听是从哪里得到这幅画像的和此人是否还活着。

    接着才说她在很久以前见过画上之人,他叫应知何,年少时就住在她家隔壁,他们是邻里。

    应知何家境贫寒,一心考科举,却不是为了光耀门楣,只是为了能站到高处为百姓办事。

    李惊秋之所以会记得应知何,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番话。

    她终日拘泥于后宅,见识短浅,又受到商人父亲重利观念的影响,眼里更是只有利益,认为商人做生意为的是钱,而他们考科举为的是名和利,出人头地。

    应知何却说只是为了能站到高处为百姓办事,听着是挺冠冕堂皇的,但李惊秋就是不信。

    他们两家是邻里没错,可双方父母都非常不对付。

    李惊秋父母觉得寒门难出贵子,冷嘲热讽应知何这厮没有自知之明,家里明明那么穷了,整天还只顾着念书,没点良心。

    最重要的是,应知何不一定能考取功名,他父亲便是如此,连个秀才也没混上,籍籍无名。

    很多人因为他父亲的“差劲”,并不怎么看好应知何。

    应知何父母却始终支持他念书,即便穷到砸锅卖铁。他们反而觉得李惊秋父母是井底之蛙,瞧不起这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当时李惊秋父亲还没赚到什么钱,没能搬去别处,被迫和应知何一家人继续做邻里,所以他们几乎是每月一大吵,几天一小吵。

    关系堪称恶劣。

    双方父母每次吵架都以李惊秋父母获胜,应知何父母太文绉绉了,骂人的词来来回回那么几个,什么有辱斯文、不可理喻等等。

    李惊秋倒是很喜欢看他们吵架,经常会站在一旁听。

    应知何也在一旁听着,但不同于李惊秋的看热闹,他是在劝父母不要再跟她父母吵下去了。

    李惊秋对应知何没多大感觉,但有天见他为省钱买书买笔墨,饿得瘦骨嶙峋,仿佛被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好心给了他一个馒头。

    应知何一开始不肯收,李惊秋直接将馒头塞他嘴里了。

    他整个人都呆了。

    她跟收小弟似的:“你比我小一岁,以后就叫我惊秋姐吧,叫一声给你一个馒头,如何?”

    应知何取下口中馒头,沉默良久,就在李惊秋等得不耐烦要走时,他喊了:“惊秋姐,谢谢你。”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听见。

    李惊秋听应知何喊她姐,开心了,又多给他一个馒头。

    应知何一手握着馒头,一手握着翻旧了的书:“抱歉,我父母这样说你们家。”他父母说他们家是眼里只有钱,没半点人情味。

    她咬了口自己的馒头,大手一挥:“我父亲不也是骂你们家是没出息的玩意儿?当扯平了。”

    他终于也低头咬了口馒头,就算很饿,也吃得慢条斯理的。

    李惊秋看在眼里,心说没富贵人家的命,倒是有富贵人家的作派。她看了一眼应知何不离手的书:“你整天看书,不嫌无趣?”

    她只识字,看不明白这些晦涩难懂的书,一看到就想睡觉,难以想象他整天看书是什么感觉。

    应知何失笑:“我可以从书里得知很多前所未闻的东西,我喜欢看书,怎会觉得无趣。”

    李惊秋打量着他,也笑了笑:“你就是传说中的书呆子?”

    他没生气她说他是书呆子,抚过书:“孔子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也是这么想的,而很多道理可以从书中学习到。”

    李惊秋不理解“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的意思,但从他后半句话能猜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撇了撇嘴:“你家那么穷,怕是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凑不够。”

    应知何:“我可以替人抄书,攒够进京赶考的盘缠。”

    李惊秋“啧”了声,不屑道:“抄书能赚几个钱,你抄到手断都攒不够进京赶考的盘缠。”

    他不吭声了。

    李惊秋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嘴巴有点毒,尝试挽回:“我说这话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有点好奇你今后要怎么做。”

    “我知道。”

    她还是感觉自己打击到应知何了,莫名有点小内疚,转移话题道:“我看你晚上学习到很晚,又不点灯,不怕弄坏眼睛?”

    他很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学习到很晚,又不点灯?”

    李惊秋晚上要给父亲看铺子,很晚才回来。他们两家的院子挨得近,墙也不是很高,能看到对方院中的情况,所以她夜归时常见到应知何坐在院中,借月光看书。

    应知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我为何从未看到你回来?”

    说起此事,李惊秋百思不得其解:“你看书看得太认真,有一次我往你脚边扔一颗石头,你连头都不带擡的,我都要怀疑书里是不是有金子了。”

    事实上,她怀疑他是看不起商户之女,故意不理她的。

    应知何摇头:“的确有人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话。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考取功名,当上官后,站到高处为百姓办事。”

    李惊秋:“……”

    她嗤之以鼻:“你就吹牛皮吧你,我看当官的没一个东西。就拿我们县里的官来说,他们明面上说着要为我们老百姓做事,背地里拼命地贪我们的银钱。”

    应知何一脸正气道:“正因如此,才需要人去改变他们。”

    李惊秋几口吃完一个馒头,拍拍沾了馒头屑的手,斜睨着他:“那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

    他知道李惊秋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口说无凭,只有成功做到才算真的。

    李惊秋转身:“我回家了,你继续念你的书吧,书呆子。”

    她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你晚上要不要到我家铺子看书?有空就给我搬搬东西,除此之外,不用干别的。我家铺子没客人时很安静,应该吵不到你念书。”

    铺子晚上虽没多少生意,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父母让李惊秋一个人去守铺子,原因是她力气很大,揍人厉害,走夜路也不怕。

    开门做生意,总不能黑灯瞎火的,铺子自然要点一盏油灯,直到关门,而有油灯就有光了,应知何可以借她的光看书。

    应知何听得有些心动,但碍于他们两家的关系,又迟疑了。

    “可以么?”

    李惊秋打着偷懒的小算盘:“可以,得干点活而已。还有,不能让我阿爹阿娘和你父母知道这件事,这是我们的秘密。”

    应知何朝她鞠一躬,由衷道:“惊秋姐,真的很谢谢你。”

    李惊秋还没受过人这么大的礼,颇为无所适从,最终故作大方地挥一挥手:“客气什么,谁让我们是邻里呢。晚上记得来,若被发现了就说过来买东西。”

    就这样,应知何喊了她两年“惊秋姐”,在她家铺子借光看书看了两年。又因为他的脑子灵光,反应快,所以从未被人发现过。

    后来,李惊秋父亲于机缘巧合之下赚了大钱,从一个小商人变一个富商,随后他当即搬离此处,她和应知何从此没再见过面了。

    但她长大后听到过一些应知何当官的事迹,都是好方面的。

    应知何确实如他说的那般为百姓办事,不过李惊秋那年已经和林三爷成婚,没打算去找他这朋友叙叙旧,怕被人说趋炎附势,他们都是对方人生中的过客罢了。

    李惊秋在信上说完她和应知何的往事,写了几页纸骂林听。

    骂林听没跟她这个母亲说和段翎去安城的事,李惊秋还是在林听走后,从冯夫人口中得知的。

    李惊秋长篇大论骂到最后,让林听赶紧从安城滚回京城,还不忘让她代自己向段翎问好。

    林听一目十行看完。

    她把所有信纸塞到段翎手上:“我阿娘认识应知何。”当初京城有瘟疫,踏雪泥派人监视她们,不是要害她们,是怕她们染病?

    如此看来,踏雪泥就是应知何了。踏雪泥会这么在意她的婚姻大事,也是因为认识她母亲?

    可他们仅仅是认识的关系,他用不着做到这个地步吧。

    林听纳闷。

    段翎看信的速度比她快,翻到最后一页:“你想怎么办?”

    她摊了摊手:“认识他的是我阿娘,不是我,我和他之间又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做什么。”

    林听想知道踏雪泥为什么要派人监视她们和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应知何,完全是出于担心他会伤害她阿娘,没有别的心思。

    如今敢肯定踏雪泥不会去伤害李惊秋,林听就放心了。

    段翎不急不缓处理掉李惊秋寄来的这封信,回到去官衙这件事上:“走吧,我们去官衙。”

    林听坚持:“我今天就是想在宅子里睡,不想去官衙睡。”

    他也不勉强:“好,那我让锦衣卫去官衙取今天要批阅的文书,留在宅子里办差。”事到如今,锦衣卫仍然不直接参与进安城的战事之中,他们公务如常。

    林听被段翎打败了:“我忽然又不想睡觉了,我和你去官衙吧,将文书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了。”

    这就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听去到官衙,照旧是吃吃喝喝,今天还在罗汉榻的案几上练字,作几幅画,尽量表现得自然点,不让段翎发现她有异常之举。

    她对着周围事物画画,画着画着,视线转向不远处的段翎。

    画美的事物或人会让心情也变得愉悦的,于是林听拿开之前画的几幅画,抽了新画纸画段翎。

    林听画好这幅,随手放案几上晾干,然后坐在椅子发呆。她现在发呆还想能想什么?想任务。完成任务的步骤有二,一是先买合欢药回来,二是对夏子默下药。

    还得亲自去买合欢药,亲自对夏子默下药,不能假手于人。

    一般来说,寻常药铺有合欢药买,但在段翎眼皮子底下,她怎么进药铺问老板要合欢药?这个任务是要在瞒着众人的前提下完成的,包括买合欢药的剧情。

    林听绞尽脑汁想办法。

    窗开着,一阵风吹过来,将平摊在案几上的画纸吹落。

    段翎走过来,弯下腰将画纸捡起来,扫了一眼,目光微顿。画上的年轻男子一袭绯色常服,眉眼低垂着,坐在书桌前批阅文书。

    而这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林听画的是他。

    尽管段翎方才察觉到林听一边看他,一边在纸上动笔,便有了猜测,但亲眼看到她画的是他时,还是有难以言喻的感觉。

    林听的画功算不上好,可画出来的神态生动,说明是花了心思去观察画上之人,再下笔的。

    段翎拿着墨水已干的画走向林听,把它放回她面前的案几。

    她这才回过神,藏好思绪,擡眼看他:“你处理完今天的文书了?”

    “嗯。你方才在画我。”

    林听偏头看画,画中的段翎也在看着她似的:“我看到什么就画什么,方才刚好看到你就画你了,你觉得我画得如何?”

    段翎抚过画纸边角,碰到她放在案几的手:“画得很好。”

    被夸了,当然会高兴,林听烦恼总算被这一抹高兴冲淡了些,卷起画:“这幅画送你了。”

    她突然想起他们婚前画过双人画像:“差点忘了,我还没看过我们成婚前的那幅双人画像呢,等回京城,你拿给我看。”

    段翎顿了下:“画像就在书房里,回去后,你去看便可。”

    林听离开罗汉榻,站起来,不明所以:“你就这么一直把它挂书房,不是说要挂在房间里?”

    他似乎不太在意:“你要是喜欢挂房间,也可以挂房间。”

    林听没纠结画像挂哪里了,更想知道另一件事:“那幅双人画像是不是画得不怎么好看?”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一直藏着掖着不让其他人看,也不让我看。林听并未把这话说出口,而是道:“我还没见过,有点好奇,就随便问问。”

    段翎收下她的画:“那幅双人画像和你今天的画一样,画得很好,没有不好看。”说着,他朝窗外看天色,“到散值时辰了。”

    到散值的时辰就是可以回去了,她“哦”了声,随他出去。

    回去的路上,林听心中惦记着段馨宁,下了趟马车,想买点酸果子,她这段时间孕吐得厉害,吃酸的东西能稍微缓解一下。

    叛军这几天没攻打安城,城内百姓照常开门做生意,跟没事人似的吃吃喝喝。说实话,林听很佩服他们的心态,她要不是要做任务,早就有多远溜多远了。

    去买酸果子时,林听与一个妙龄女子擦身而过,她感觉对方看起来眼熟,回头多看几眼。

    林听想起来了。

    这个女子是大燕将军杨梁玉的妹妹,她怎么会在安城?

    女子没戴帷帽,所以林听才能看到她的脸,大概是觉得这安城远离京城,没多少人见过她。

    女子没见过林听,即使今天擦身而过也不会知道他们是谁,她却在国师游街那日见过女子跑向杨梁玉,喊杨梁玉“阿姐”。

    杨梁玉病得愈发重,回京城休养了是人尽皆知的事,女子作为与杨梁玉相依为命的妹妹,这时候不该守在杨梁玉身边照顾?

    女子居然撇下病重的杨梁玉,离开京城,跑到安城来。

    看她行色匆匆,像是要去办什么事或见人。林听至今还怀疑对方是当初托书斋找傅迟的客人,见她出现在安城,想弄清楚原因。

    段翎就在林听身边,她看到女子,他也会看到,平静道:“杨将军的妹妹竟然来了安城。”

    林听盯着女子快消失的背影看:“对啊,她怎会来安城。”

    段翎没错过林听脸上的细微表情,看穿了她的心思,但也不问她为何对杨梁玉的妹妹那么感兴趣:“你想跟上去看看?”

    “想是想,不过……”

    他接过老板递来的酸果子,放进停在一旁的马车,让车夫先回去:“那我们就跟上去看看。”

    武功高的人真是无所顾忌,段翎想跟踪人就跟踪人,她却要担心被对方发现,从而慎重考虑跟不跟。林听羡慕死了,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好。”

    林听轻功有不少长进,段翎是侦察能力极强的锦衣卫。即便女子时不时回头看,也没发现自己被他们跟踪了,直奔目的地。

    半个时辰后,女子东张西望地走到一处宅院的后门,连续敲三下,停顿片刻,又敲两下。

    女子敲完门不久,门缓缓地开了,没人出来,她走了进去。

    林听做贼似的躲在宅院斜对面的一堵墙后,压低声音问段翎:“你知不知道是谁住在这里?”

    “厂督。”

    踏雪泥一来安城,段翎就派人去查他了,知道他住在何处。

    林听瞪大眼:“杨将军的妹妹和东厂厂督有来往?”杨梁玉知不知道这件事?说起来,她在战前忽然病重一事也挺蹊跷的。

    段翎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四周,问道:“现在看来是这样,你还想不想继续跟进去看看?”

    林听还是有点顾虑:“万一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这里既然是踏雪泥住的宅院,那么肯定有人守着,暗处或许还有暗卫,毕竟他是个出门也要带不少人的人,擅闯易被发现。

    踏雪泥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兴许不会杀她,但段翎是他本就不喜欢的锦衣卫,还是有可能会将他的事告知嘉德帝的人,踏雪泥恐怕不会轻易放段翎离开。

    段翎轻描淡写道:“被发现了就被发现了。”

    他都这么说了,林听还有什么理由不进去,她也该相信段翎的实力:“那我们小心点。”

    林听跟着他走,成功避开巡逻的守卫和藏身于暗处的暗卫。

    不到半刻钟,他们发现女子在一间厢房,里面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东厂厂督踏雪泥。

    他们对视一眼,先后敏捷地跃上屋顶,揭开琉璃瓦往下看。房内的声音清晰地传上来:“厂督,您还没找到傅迟的尸体?”

    正在屋顶偷听的林听顿时茅塞顿开,难怪女子后来到书斋让她不用再找傅迟的下落,原来是当时从踏雪泥这里知道了傅迟已死。

    踏雪泥躺在软榻上烤着火炉:“傅迟的尸体找不回来了。”

    “为什么?”

    “当初梁王抓走他,逼问殿下的下落,他宁死不屈,最终被杀,尸体被拿去喂狗了。我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刚得知傅迟的死,承受不了他尸骨无存的消息。”

    女子险些站不稳。

    踏雪泥闭了闭眼:“我已命人为他建了个衣冠冢。”

    当年踏雪泥救出今安在后,每年都会去苏州看他一眼,确保他平安无事。可一年多以前,他离开苏州去寻太子报仇,从此下落不明,踏雪泥只好暗中派人打听。

    傅迟便是那个人,他会伪装成进京赶考的人,是想查探前朝皇子今安在是否还活着,会和女子相识相恋完全是一场意外。

    正因如此,踏雪泥知道傅迟失踪后,会那么着急找他。

    过了一会,踏雪泥又有气无力道:“你放心,你阿姐吃的药没问题,只是看起来病得严重,两个月后会恢复如常的。”

    女子是在傅迟死后才知道踏雪泥这号人的,否则也不会拜托书斋找傅迟:“我相信你。”

    “你走吧。”

    女子没走:“你答应过我的,推翻大燕后不会杀我阿姐。”大燕被推翻是迟早的事,她阿姐是大将军,注定会随大燕而亡,所以她必须为她阿姐谋得一条生路。

    踏雪泥掀开眼:“我说到做到,你们都会没事的。你是傅迟心上人,我不会骗你。”

    忽然,踏雪泥的眼神一冷,朝屋顶掷出一把匕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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